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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春贤
薛蟪自小生长在富贵里,从未因笔墨吃穿而犯过愁,自他进学后便只读圣贤书,也无先生跟他讲给此事,今日听宝钗所言,他皱眉问道:“真有那学成十年还不曾考中的?”宝钗认真回道:“不信你去问哥哥,这样的学子多着呢,听说还有那花白头发的老人去考秀才的。”
薛蟪想了想,对宝钗说道:“这事我在书上从不曾看到过,也未有先生讲过,我需回去问问先生才知是何道理,然而我私心想着,若满头白发还去考秀才,必是因他学问学的不够精,再考也不中用,不如做别的先养活家人是正经!”宝钗笑了笑,心中放了心,她道:“你说的很是,明日去问了先生答案,记得来告诉我。”
薛蟪点头答应了,一时,王氏说因今日家里客人多,吩咐薛蟪只在自己院里念书便是,又叫婆子好生送薛蟪回去,薛蟪去后不过一会子,薛二太太冯氏携着宝琴也过来了。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50第 49 章
因今日是宝钗的生辰,前院专辟出一个院子招待男客,王氏与冯氏则在后院招待女眷,吃过早饭,雪已停了,婆子们正在院里扫雪,那薛谦一支虽早先脱出原族,只那年上京时从族里带出几个子侄,那些子侄媳妇辈的也已过府来了,此刻也在厅里陪着王氏与冯氏说话。
不一会子,严海家的来回话说:“大太太,二太太,韩大人家来了!”严海家的口中所提的韩大人正是员外郎韩涉,两家有意结为姻亲,此次宝钗及笄礼薛家也下了贴子,王氏听后,笑着对冯氏说道:“不想倒是他家先到的。”说着又转头问严海家的;“他家打发谁来的?”
严海家的回道:“他家来的是韩二爷与韩二奶奶并韩姑娘!”王氏一听韩姑娘也来了,笑着对冯氏道:“你上回未见着韩姑娘,今日也帮我瞧瞧。”
冯氏对王氏道:“不用说,必是的好的!嫂子看定的人还有什么可挑捡的。”另一头,宝钗与宝琴原在偏厅说话,听说韩姑娘来了,宝琴对宝钗道:“上回没见着大嫂子,这会儿她家来了,咱们出去瞧瞧罢!”宝钗听宝琴已经喊上嫂子了,忙低声说道:“你可仔细着,等会子冒冒失失的叫错口了,韩姑娘要被你吓跑呢,到时看你往哪里去找个人赔给哥哥!”
那宝琴此刻尽想快去瞧瞧韩姑娘长甚么样儿,嘴里只管胡乱答应着,宝钗又嘱咐宝琴几句便和她随着王氏冯氏一同去了院子里,不一会子,又有婆子上前来回话说韩家一行已经来了,一时便见一群丫鬟婆子拥着两个丽人进了院子,为首的女人梳着妇人髻,穿着一件大红缎子遍地金穿花罗袍,想来便是韩二奶奶,她旁边跟着的一个妙龄女子,梳着流苏髻,中等的身材,鹅蛋脸形,五官清秀,身着一件石榴红的素面杭绸袄儿,外面又披了一件玉色云缎披风,见了生人丝毫不怯,端得温柔秀美,此人宝钗先前在上若寺已见过一次,正是韩涉之女韩语蓉。
王氏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的说道:“怠慢了,韩二奶奶与姑娘快屋里坐!”那韩二奶奶笑道:“大太太客气了,这么大冷天的劳动你们还在外面等着。”那王氏又客气了几句,一旁的冯氏转头看向韩语蓉,只见她行事大方又温和有礼,便暗道嫂子果然是个有眼光的,那冯氏只管如此打量着韩语蓉,倒将她闹了个红脸,王氏推了推她说倒:“我也知道韩姑娘是个好人儿,你只管这样打量人家,叫人家不知说什么才好呢!”
冯氏收回目光,笑着说道:“京里的好姑娘我也算见过几个,像韩姑娘这样的却是屈指可数呢,一来便将我家的姑娘都比下去了。”韩语蓉羞红了脸,连忙行了一礼说道:“二太太谬赞了。”那韩二奶奶是个伶俐人,见冯氏如此说,笑指着宝钗跟宝琴说道:“这么两个天仙一般的人物二太太也敢嫌弃,阿弥陀佛,今儿两位姑娘随我家去罢,我只当作菩萨贡起来!“
众人被韩二奶奶说的笑成一团,又因外头有寒气,几人在外头说了几句话便要将人引进屋里,正在此时,又有婆子上前来回话说王家太太来了,王氏听了心头一喜,忙要冯氏引韩二奶奶并韩姑娘屋里吃茶,自己且带着宝钗宝琴姊妹俩人接王家人,不过片刻,便见到丫鬟簇拥着一个妇人进了院子,那妇人较王氏看着要大上几岁,头上遍插金银,生得十分富态,想来便是王氏娘家嫂子单氏,王氏见了单氏,几步迎了上前,嘴里急声喊道:“大嫂子!”
单氏扶住王氏的手,也笑着问道:“二妹妹,多年不见,家里一向可好?”王氏眼里流出泪来说道:“原想着从金陵迁到京里一家人总算能团聚,不想我们刚到,哥哥又在外任职,哥哥呢,身子都好?”单氏回道:“你哥哥身子一向都康健,此刻正在外头跟妹夫说话。”说着看着宝钗与宝琴道;“我这是头一回见到侄女儿,不知哪一位是宝丫头?”
宝钗听了便站出来,上前屈膝行了一礼,嘴里只称‘舅妈’,单氏连忙扶住,又拉着宝钗的手上下打量了半晌转头对王氏说道:“咱们家孩子个个都是好的,倒叫我不知赞些甚么才是。”王氏谦虚几句,便引着单氏进了屋子,单氏跟韩二奶奶等人彼此见了,又是一番见礼。
王氏不过陪着几位说了一会子话,陆续便有各家太太家来了,先是陆家太太陆曾氏,后又有京都府尹贺修杰夫人贺太太,京都指挥史范傅范太太,翰林院主事包立轩包太太,各府来宾不一一列举,那荣府太太反倒是来得最晚的。
那王氏听婆子来回话说王夫人领了姑娘们家来,跟在座的诸位太太们告了一声罪,便引着宝钗一道在外头院子里接王夫人,因本是至亲骨肉,且荣府女孩儿多,那王夫人将家里几个女孩都带了来,荣府一行人进了院子,为首的自然是二太太王氏,后头依次跟着贾宝玉,王熙凤,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几位姊妹们,那王夫人头上一套玉石头面,身穿一套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因长年吃斋念佛,不像寻常侯府中的官太太,反倒像个女菩萨似的。
后头的王熙凤头上戴着金丝八 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艮袄,外罩一件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再看贾宝玉,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项上悬着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那块通灵宝玉。王氏与王夫人互相问了安,几上小辈也一一上前见礼,宝钗再将视线落到黛玉等人身上,只见她们四人裙袄钗环,皆是一样的打扮。
因宝钗早先与大观园的姊妹们一处顽过,此时早先已与她们一处说起话来,探春握着宝钗的手笑道:“宝姐姐,你多日不往府里去,怪想你的。”
宝钗嗔道:“你只顾说我,我邀你们来了几次,你们也不肯赏脸到我家里来。”探春便道:“你家里就你跟琴妹妹两人,动身都是极便宜的,不似我们家,姊妹们好几个,动起身来要劳动合府,府里太太们成日杂事缠身,谁肯为这事轻易去叨唠太太!”
另一旁的宝玉挤过来说道:“宝姐姐,今日你生日,我跟姊妹们一起备了生日贺礼来呢!”探春不等他说完便跺脚说道:“你瞧二哥哥,咱们说好要给宝姐姐惊喜的,你倒好,一来便急着邀功!”
宝玉连忙讨饶,宝钗见了便问是甚么贺礼,原来是她们姊妹们做的荷包香袋等物,宝钗诚心道了谢,宝玉又急着要跟宝琴说话,因此一行人便随着王氏进了内室。
王夫人进了屋子,着实出了阵风头,因她家几个女孩相貌出众又知书达礼,众人皆是称赞,那王氏见来客到齐便叫外头传戏来了,宝琴不耐烦陪着太太们听戏,只说园子里雪景很好,宝钗便提议一同去吃茶看雪景,贾宝玉巴不得一声,忙问宝琴:“琴妹妹家园子里景致必是极好的,只单看雪不免乏味,依我的意思不如起个诗社,去年姊妹们在家里办了一个诗社,已有一回海棠社,一回桃花社,只不过我诠才末学,每回都落了第,今日正好下雪,咱们一起赏雪呤诗岂不有趣?不过姊妹们个个都是不栉进士,只怕我又要落第了。”那宝琴性子天真,平日在家本就喜爱呤诗作词,只因家中就她与宝钗两个女孩,就算有心想要起个诗社,只人数也凑不齐,此时听宝玉提议,第一个站出来赞成。
唯独一旁的林黛玉,平日便有些左性儿,只因她身娇体弱,史老太君拿她当做眼珠子一般,家中姊妹们自会让着她,此时一见宝玉殷殷切切的对宝钗宝琴姊妹俩便心中暗自着恼,此时又听宝玉提起诗社,便拿起眼角瞅着他笑道:“偏你也好意思拿自己每回落第的事出来讲,须知这里并不是咱们府上,仔细姨妈家的宝姐姐与琴妹妹笑话你呢。”
王夫人正在与王氏并单氏说话,听到黛玉的话心中很是不喜,平日宝玉厮混内帏便是她的一桩心事,再加上今日在座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太太们,若是传出宝玉常与姊妹们厮混,于宝玉名声也不好,那探春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平日在家中便隐约觉得王夫人不喜黛玉,此时见王夫人正沉着脸低头吃茶,便暗暗向黛玉递了个眼色过去,黛玉不明就里,开口不解的问道:“三妹妹看着我做甚么?”
“无事,你钗子歪了。”探春笑了笑,将黛玉头上的金钗向上拢了拢,又对黛玉与道:“瞧瞧你这张促狭嘴,任是见了谁都要打趣两句。”林黛玉冷笑了一声没有作答,宝钗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对姊妹们道:“起诗社虽好顽,只是今日迟了,又没给诸位下贴子,倒显得不庄重,不如亲亲热热的说会子话,等日后得闲儿正经起个诗社才好。”
宝琴心里虽不情愿,只才刚听说大观园里起社诗的规矩都是头日便下贴子,众姊妹们专门取了诗号,还要置办酒席,真正是十分的雅致,自家如胡乱起个诗社反倒没有意思,因此便勉强答应,又求着宝钗得闲儿定要专定下一日下贴子请姊妹们来家里起诗社,宝钗被闹不过,自然只有应下,众位夫人见宝琴天真烂漫,不免又打趣了几句,气氛这才又热络起来。
因她们姊妹们要去赏雪,王氏连忙打发人去收拾松柏轩,又对王夫人笑道:“瞧着孩子们如今的模样,不免想起咱们小时候,平日但凡有个姊妹家来,也是镇日厮混一处玩耍。”说着眼角不免有些泛红,连忙拿起手帕擦了擦,又轻吁一口气道:“哪知今日,姊妹们各奔东西,想聚一起也不容易呢。”
那王氏只管感伤,王夫人却淡淡的道:“咱们那时虽然也是这样憨顽,只到底还知些分寸,不像现在这些小辈儿,因家里老太太,老爷,太太一众的疼着,等闲人也不敢轻易说一句。”王氏一顿,瞧了贾宝玉与林黛玉一眼,一旁的王熙凤也瞧了一眼林黛玉,便暗自低下头只管吃茶不语。
不一会子,有婆子来回话说松柏轩已收拾好了,王氏叫婆子好生伺候姑娘们过去,宝玉也要跟着一起过去,王夫人对他说道:“宝玉,我瞧了戏单,今日唱旦角角的是百园春的嘉官儿,老太太最喜欢她的戏,你留下陪我看戏,回去也好告诉老太太去。”宝玉笑嘻嘻的对王夫人说:“嘉官儿果然唱的好,太太只管请了回去唱给老太太听,只是我难得与宝姐姐与琴妹妹见一面,求太太放我过去陪她们说一会子话。”
林黛玉听了宝玉的话,朝着他啐了一口说道:“你只管混在我们女孩儿堆里,还知不知羞了?”说着便上前挽着宝钗的手臂说道:“宝姐姐,咱们只管走,别叫二哥哥跟着。”宝钗看了黛玉一眼,又转头看了宝玉一眼,轻笑一声便留下宝玉领着姑娘们出了院子往松柏轩去了。
那宝玉到底也不及等上她们,因此心中万分遗憾,只得挨着王夫人坐下,只是因不能陪姊妹们顽耍,便是过了一会子嘉官儿登台唱起戏也不曾细听,只管闷闷不乐的自想心事。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51第 50 章
众位姑娘由宝钗引进了松柏轩,早有一位管事媳妇领了几个女人候着,那为首的因她男人叫薛四,府里都叫她薛四娘,薛四娘见来得姑娘们个个端庄秀美,或是披衣,或是斗蓬,或是髦衣好不齐整,薛四娘迎上前先行了一礼,宝钗问道:“各处点心茶水可都预备齐了?”薛四娘满脸堆笑的说道:“回姑娘的话,都已备齐了。”宝钗四下一望,见屋子里已放了三个熏笼,将屋里熏得极暖和,有那怕热得,已去了外面的大衣裳,众位姑娘们随意落座后,便有丫鬟端着茶水点心送了上来,众人吃了一会子茶便各自说话不提
宝钗坐在主座一边吃茶一边打量来得姑娘们,因韩语蓉行事大方,探春极爱与她说话,不过一会子便要了她随身的荷包来,韩语蓉也爱探春性子爽利,亦接了探春的香袋,另一边的黛玉侧和迎春挨着坐在一边,两人一边吃着茶,不时说上两句话,余者几位姑娘们也自凑到一处顽耍不提,独惜春素来孤僻乖张,便是荣府中也难有几个能与她相处,今日上若寺的明容见宝钗生日,拿了几本《地藏本愿经》来祝寿,因她带了个小徒弟圆慧跟着,又与惜春年岁相当,惜春便叫了她一道过来说话,两人正远离了众人自在一旁说笑。
众人吃了一会子茶,便有丫头在门外喊道:“同喜姐姐来了。”宝钗见是王氏身旁的同喜过来了,便问道:“相必前头此刻正忙的紧,怎么姐姐这会子倒过来了,可是太太有话要传。”同喜笑了笑说道:“正是呢,太太怕姑娘们干坐着无趣,便说今日咱们府里来了几个说书的女先儿,要不要叫两个过来说几出戏来听。”宝钗正在吃茶,听了同喜的话想起红楼梦原著当中第五十四回史太君破陈腐旧套,便是讲这些编书人不是嫉妒人家富贵,编出来污秽人家,便是看了这些书看魔了,自己也意想出一个佳人来,往常薛家请客,也时常会请些女先儿来说书,只王氏甚少让宝钗姊妹们跟着听,想来便是怕看多了移了性情。
宝琴听说有女先儿过府里来了摆手说道:“快罢了哟,说来说去总不过那么几个故事,不是佳人才人,便是才人佳人,听来好没意思,倒不如我们姊妹们一处说话来得自在。”薛四娘笑了笑,对宝琴说道:“琴姑娘有所不知,近来打南边新来的几个女先儿跟别处不同,她们因见新说的故事人都不大爱听,便另辟蹊径专讲各地民俗民风,倒极受京里各府太太们的好评。”
宝钗听了大感兴趣,倒不为听她们讲各地民俗,只因古代干一行便是一辈子儿的事,比如铁匠一辈子便打铁,断不可能半路又去干木匠的营生,顿时便觉这班女先儿极有头脑,便问同喜:“这班子都到过甚么地方了?”
同喜陪笑着说:“这我还不曾问过,只听她们说走过许多地方,那京都指挥史范傅范太太本是山东济南人氏,听说她们刚从山东过来,便问起山东情形,才刚还抹了一会子泪呢。”
探春听了转头望着二宝姊妹说道:“往日在家时常感叹自己因是女儿身不得出门领略名川高山,既然这班说书的女行儿善讲民俗民风,倒不如叫她们来说说也算全了我的心愿。”宝琴幼时本就随着薛译遍访天朝各地,听说这班女先儿走过许多地方,便忙叫薛四娘去请,薛四娘应了一声,出门去请女行儿。
不一会子,薛四娘领了两个女人进来,一个身穿秋香色葫芦双福的比甲,一个身穿石青色素面暗纹比甲,这两人三十来岁的年龄,收拾得极干净利落,见了众位姑娘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自报了姓名,两人一个叫慧娘,一个叫英娘,原是亲生的姐妹,宝钗问道:“两位大娘是几岁入的行,善讲什么故事?”慧娘满脸堆笑的说道:“咱们十岁入行,先也都是讲些旧年传说,后因说书也走了不少地方,有不爱听书的,咱们也说说各地风俗。”宝琴抢着问;“你们都走了哪些地方?”慧娘回道:“山东,山西,两湖,两广,川滇都走过,近的也有金陵,姑苏,天津等地。”
黛玉正在吃茶,听两位女先儿到过姑苏一时勾起思乡之情,便说道:“我原是姑苏人氏,劳动两位大娘讲讲姑苏的风情给姐妹们听听。”两位女先儿应了一声,慧娘望着众位姑娘问道:“姑娘们可知苏州最好的扇子是何扇?”林黛玉放下手中的茶盅笑道:“自然是檀香扇了!”慧娘摇摇头说道:“非也,檀香扇只算最有名的扇子,却算不得最好的扇子。”众人的了皆是面面相觑,说起苏州的扇子首推檀香扇,怎么竟还有比檀香扇更好的?探春便问道:“那你倒说说姑苏最好的是甚么扇?”
英娘在旁答道:“是肖扇!”黛玉一笑,对着两位女先儿说道:“可见是胡说,从来不曾听说苏州有甚么肖扇的!”慧娘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扇原是一个制扇高手肖七郎所制,已在苏州六七十年,他姓肖这扇便称作肖扇,肖家住在猫耳胡同,因是家庭作坊,且肖扇做工手艺极其复杂,,一个制扇者需花费六七月才得一把扇子出来,因此才不如檀香扇有名。”
宝钗听她如此赞叹肖扇,便问道:“那你说说这肖扇怎么个好法了?”慧娘说道:“这肖扇取材自苏州黄竹,将竹子制成发丝一般的竹丝,再以经纬编制竹丝,制出的扇面犹如绫绸,因竹丝有阴面阳面之分,那制出的花鸟虫草,人物山水都极其传神,轻扣扇柄,还能听到鼓声。”
宝钗听了不以为道,说道:“依我看来,肖扇如此传神,一则是因它制作精良,二则是因物以稀为贵,便将它传得越发稀奇了。”探春笑着对宝钗说:“大娘既提起肖扇,想来此扇背后定还有甚么故事呢!”
那慧娘恭维了探春几句,便道:“因这肖扇确是牵出许多故事来呢。”众人连忙追问,慧娘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肖扇如此了不得的工艺,只怕也要绝了。”林黛玉问道:“这却是为何?”
慧娘说道:“这肖七郎将手艺传给儿子,儿子又传给孙子,孙子名叫肖江,年过四五十岁膝下还无半个哥儿,且她老婆又死得早,只守着两个姐儿过活,因他一生别的都不会做,只会制扇,且又不善经营,家里日子勉强糊口,这两个姐儿大的十六岁,名唤肖莺,小的十四岁,名唤肖燕,两个姐儿生得花容月貌,又跟着肖老爹学了制扇手艺,这肖老爹年岁渐高,眼见再制不了扇,又不忍肖家绝技失传,便要为肖莺招一个上门女婿,由她来继承衣钵,那本地有一乡绅姓蒋,早就觊觎肖扇技艺,听闻肖老爹要将手艺传给女儿,便要强逼着纳肖莺为妾,好强占肖扇技艺,那肖莺如何肯干?这蒋家便百般的为难,又设下无数陷阱,不过数月便害死了肖老爹,又抢了肖莺回府,可怜肖莺不堪受辱,触柱而亡。”
一旁莺儿惊叫一声,听到跟她同名的肖莺不得善终便红了眼圈,又问慧娘:“这肖莺怎得如此傻,先虚应下蒋家,待日后再作打算便是。”
慧娘接着说道:“蒋家见强逼肖莺不成,又要来害肖燕,幸而有好心要提前来报,肖燕这才连夜逃出苏州,她又发誓要为父亲与姐姐报仇,只她一介弱女子,要报仇谈何容易?肖燕便隐姓埋名十年后又回到苏州城,趁机卖身进了蒋宅,又日日小心经营,终于得了主子的青眼,不想主子却要纳她为妾,肖燕忍辱负重答应下来,不过一两年生了个哥儿。”
韩语蓉一听,摇头叹惜道:“这可难为她了,一头是杀父仇人,一头是的孩儿的生父。”慧娘故意停在此处,众位姑娘便猜起了结局,宝琴道:“只怕肖燕要息了报仇的心思罢?”
林黛玉却说道:“我看不像,她既能忍耐十年,岂会因生了孩儿便放下报仇大志。”
众人连催慧娘往下讲,慧娘又道:“那年恰逢当家她过生日,当家人为她过生日,肖燕深觉时机成熟,夜里吃饭时一包毒药下在酒水里,掐杀了自己亲生的孩儿,又趁当家太太熟睡时砍下她的头,那肖燕自觉罪责难逃,转身便投案自首,官府判了死罪,我们去苏州时恰蓬她在菜市口行刑,又听了这肖扇的故事,自此肖扇便绝了,有诗来证;古来刃仇不共天,痛贯肝膂何时穷。”
各位姑娘们听了感叹不已,黛玉原有些痴性儿,听了越发怔住,唯独惜春听了疑惑道:“再好的东西能比得了性命不成?蒋家人即要,给他便是了,何苦害得父女三人丢了性命。”
众人听了一顿,薛宝钗却拍手笑道:“四妹妹说得很是,东西再好,比不得命重要,那肖家人既然守不住肖扇,合该早些跟蒋家人一道经营,由蒋家出钱,肖家出人,一起做生意才是,既可以做扇子赚,又能保住性命,何乐不为呢!”
韩语蓉想了半响道:“薛妹妹这话听起来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呢,我只是感叹这肖燕连她亲生的孩儿都能下手呢。”偏一旁的林黛玉心道,原是他肖家的东西,凭甚要与蒋家分享,虽不守不住扇子,也需守住气节才是,且生的孩儿是仇人之子,自然连那孩儿亦是仇人,黛玉便冷笑一声道:“怪不得宝姐姐能出如此的好主意呢,姐姐家原是皇商出身,自然比旁人见识深远一些。”
宝钗暗笑一声,也不分辨半句,倒是一旁的宝琴气不过,说道:“我看大姐姐说得很有道理,这肖家势单力薄,怎能敌得过蒋家?肖燕虽说最后为肖家报了仇,难道杀了蒋家人,她父亲与姐姐就能活过来么?你若不想被人制住,要比人更强才是,肖家要如何比蒋家强?只让天下皆知肖扇便可,可惜他家是家庭作坊,一年不过出两把扇子,要让天下比知他家肖扇子只有与别人合伙才是。”探春却笑着说;“我倒赞赏肖家风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几位姑娘正在与肖扇争论,只一旁的香菱独自怔了半响,她原是苏州人氏,只因幼年被拐走才不知原籍所在,现下听了两位女行儿所讲肖扇之事,眼里不觉滴出泪来,又不想她手里正端着一壶热茶,恰好站在黛玉身旁,竟倒热茶倒在了黛玉裙子上,黛玉被唬了一跳,婆子们连忙围上来问黛玉,黛玉摆摆手说道:“好在穿得是冬天的厚衣裳,还不曾烫着。”
那香菱本是宝钗身旁的大丫鬟,平时又最是个小心谨慎的,何曾出过这样的差错?宝钗见她脸皮涨得通红,又不忍责怪,便道:“你呆性儿又犯了。幸而没烫着,若烫着林姑娘可怎生是好?”说罢又转对林黛玉道:“裙子已湿了这么大一块,需快些换下来才好,以免着了凉。”那林黛玉哪里想到出门做客还会打湿衣裙,自然不曾备用,宝钗便道:“林妹妹不嫌弃的话,我屋里有几条裙子,都是新做的。“林黛玉答道:”宝姐姐客气了,我何曾会嫌弃,快拿来我换上是正经。“宝钗对一旁的小丫头文杏说:”你回去叫青梅将我那条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收拾了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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