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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望着浩瀚的天空,刘疆负手问道:“如何?”
一护卫走到他身后,禀道:“卢文自上画舫第二日起,便向执三郎君要求翻看历年收集上来的阴氏信息,执三郎君允了。”
说到这里,那护卫顿了顿后,从怀中拿出一封帛书奉给刘疆,“这是卢文郎君今日所书,要求奉于主公。”
刘疆接过。
他低头翻看了一下,唇角微翘,淡淡说道:“居然知道服软了?行,你去告诉她,把我令她学规矩的本意写一篇赋,用辞需雅,用典需精,要在忏悔之念。我满意了,就许她提前一天离开画舫。”
那护卫朗声应道:“是。”
“去吧,及时汇报她的一言一行。”
“是。”
第十八天,那护卫进来了。
他走到刘疆身后,行了一礼后,奉上一个木盒。
刘疆接过,打开一看,对着厚厚一叠帛书,他唇角抽了抽,冷笑道:“敢情这两天,卢文什么事也没有做,就赶这个来了?”
护卫低头不答。
刘疆把帛书一叠叠拿出,粗粗翻看一数后,他哧笑道:“整整十篇赋?三天功夫写十篇赋?孤从不知道,卢文有如此大才。”
他也不看那帛书,转头朝着那护卫问道:“卢文说了什么?”
那护卫肃手而立,认真答道:“卢文说,请主公细细品读她所写下的十篇懊悔赋。卢文说,她自信才华横溢,用辞精当,用典准确,发人深省,绝对每一篇赋能合乎主公要求。“
“所以,她觉得她再学两天礼仪就可以出来了?”
“卢文正是此意。”
刘疆再次冷笑,“她敢这么自信?!”懊悔两字,写一篇赋就够为难人了,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十篇,还如此自信?
转眼,刘疆突然想道:真有悔意的人,哪是这个时候还这般趾高气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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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木头’卢文
说罢,刘疆挥了挥手,“叫孙杨两位大儒过来。”那护卫刚要走,他顺手把信帛全部放回木盒,再把木盒递了过去,“这些全都交给两位大儒,他们说不错的,就放一边,把赞过的交回给我。”
“是。”
第十九天,刘疆接到两位大儒点评过的赋,数了一数,经过两人点头赞许的,居然有六篇不多。特别是杨公在听到这些赋只用三天便出炉了,当下感慨连连,然后又不停摇头,最后才说道:“如此文才,却用在这种地方,哎,哎……”想这卢文名声虽大,却一直不曾显示过文名。他也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卢文的才华不下于读书数十年的儒生了。可这卢文有如此文才,第一次现于世人面前,竟是写这种儿戏般的懊悔赋,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让人嗟叹不已。
对着杨公那只差没有骂暴殓天物的表情,刘疆丝毫不在意,把十篇赋放在木盒中递给那护卫,让他转交给卢萦时,似笑非笑地加上了一句,“你且告诉她,便说孤赞她了,能忍到半月后才向孤求饶,定力不错!可惜,水平还是次了点,十篇赋,不过六篇合乎要求。”
那护卫呆了呆后,低头应道:“是。”在刘疆挥手时,他才转身离去。
第二十天时,那护卫又送来了六篇赋。这一次,有四篇赋经过了大儒的首肯。于是,刘疆大发慈悲,挥了挥手许她离开画舫。
这时正是傍晚时分,随着一条画舫靠上了码头,对面的马车中,几人看到那画舫里,走来一个形容苍白。精神萎靡的美少年。
这美少年,自然就是卢萦。
上下打量着她,马车旁,郭允凑了过去,低笑道:“主公,这处罚大好!以后就都这样!”
马车中的刘疆自是不会回答。
虽然他如往时一样沉默,郭允是知道,此刻他定然是满意的。便又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主公。以后卢文再有犯错,依然让她写懊悔赋!”他就不信,一个懊悔而已,她就真能花样百出地再写个几十篇的锦绣文章来!
想到卢萦咬着笔头痛苦不堪的样子,郭允便差点笑出声来。
刘疆依然没有理他。他只是微笑地打量着那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卢府马车的卢萦,望着她那像被人狠狠揍过的苍白面孔,心下想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还可以用这一招来制她?
话说卢萦回到了卢府。
一入门,她便倒头就睡。直睡得天晕地暗,醒来后,她一听到外面传来婢女仆人地说话声。便断然下令,“这三日,让所有的女人说话时,都走到我听不到的地方再说!三日之内。我的耳边不许出现任何女子的聒噪声!”
“是。”
护卫领命离去后,卢萦朝几上重重一拍,高声叫道:“我要去酒楼,我要饮酒作乐。我要放松!我要耳边都是吹捧声,再也没有半个“这也不许。那也不对”的指责声!”扯着嗓子这么一嚎后,她马上招来四个护卫,在他们地筹拥下坐上马车朝着街道走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卢萦在马车中闷了一阵后。又要求众人把她放下。
这般提步缓行,走在这繁华的所在,过了一会,卢萦脚步一顿,她慢慢回头,看向一侧的护卫,“郎君觉得,此时的卢文,风采如何?”
那护卫看着脸色白得不成样,依然萎靡不振的卢萦,好一会才说道:“不如往昔。”
卢萦低下头沉思起来。
沉思了一会后,她抬头说道:“去太子府第。”
“……是。”
因现在卢萦只是一个庶民,所以走的是侧门,不一会,她便来到了刘疆的书房里。
二刻钟后,从朝中归来的刘疆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随着越来越靠近书房,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唇角也在不知不觉中,笑意流荡。
他来到了书房门口。
跨过门坎,刘疆朝里面瞟了一眼,这一瞟之后,他眉头大皱。
只见书房中,卢萦安静端庄的坐在塌上,垂着眸,手中拿着一卷《大学》,明明听到他的脚步声,却头也不回一下。
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刘疆提步向卢萦走近。
衣袂飘动间,他径直来到她身前,站定后,刘疆低下头来。
仿佛这时才知道刘疆来了,卢萦唇角浮起一个温婉的笑,她放下书帛站起后,退后一步,朝着刘疆恭敬的一揖,“臣卢文见过太子殿下。”
刘疆冷笑,“又想搞什么鬼?”
卢萦的脸上浮出一抹略有点腼腆,全然一派斯文温婉的表情,她再次朝着刘疆一揖后,轻细地说道:“以前是卢文唐突了,冒犯太子之处,还望见谅。”
说到这里,她便像根木头一样杵着一动不动了。
刘疆眉头大蹙。
眼前的卢萦,本来神采飞扬的脸上一派消瘦,双眼不再顾盼,而是目不斜视,脸孔不再明亮,而是表情僵硬。她这般低着头,摆出一副只敢直视他脚尖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还有,不过是学了二十天礼仪,怎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刘疆转身在塌上坐好,坐好半天,见到卢萦还傻站着,他没好气地说道:“站着干什么?不会坐下啊?”
卢萦连忙一揖,严肃地说道:“卢文谨遵殿下旨意。”说罢,她规矩地退后三步,规矩地转身甩袖,规矩地走到塌上坐下。
坐下后,她腰背挺直,态度依然是一丝不苟,整个人,标准得如同一根木头。
看着一脸沉静得仿佛永远水波不兴的卢萦,刘疆冷笑道:“怎么,现在又在我的面前装起贤良臣子了?”
卢萦抬头,她看着他的鼻子以下,缓缓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文这二十来日苦读女学。深悔以前莽撞,屡屡冲撞殿下而不知高低。经有云:语当不得高声,笑当不得露齿。以往卢文行事说话,大有不当。”
竟是以一种说教的严肃态度,把以前的自己完全否定的架式。
刘疆盯着她!
他盯了半晌,突然重重一哼,手一挥,“退下退下。”
“是。”卢萦站起,朝着刘疆非常标准地行了一个揖礼后。这才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履缓缓退出了大殿。
直到卢萦离开,她的脸上,就没有浮现过半个以前的那种轻松放肆神采飞扬的笑,也没有朝他抛上半个含情含嗔含怒的眼神。
他原本,这次还会受到她的一通埋怨。她还会向自己大诉苦楚的……连怎么对付她的说辞他都想好了,她却给他摆出了这么一个架式!
不说书房中突然不满的刘疆,卢萦上得马车后,闭目养神一会,慢慢说道:“以后每日此时都向殿下前来报备。”她严肃地说道:“卢文现在虽然不在殿下面前任职,却也是殿下之臣。该有的礼数,一律不可废!”
众护卫:“……”
接下来。卢萦还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每天准时来见过刘疆一次。
而见到刘疆后,她一直不苟言笑,在他出言戏谑时。还板着脸严肃地指责他不合礼数。他不说话,便一直肃手而立,一动不动地仿佛一个隐形人,让她坐下。她便笔直端正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语不乱发的。
如此这般五天后。刘疆实是有点恼火了。他想挥退她,令她以后不用再来。可终又是舍不得她不来。
这一天,郭允大步走入书房,远远看到站在书房中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刘疆,他哈哈笑道:“听说卢文那厮现在性子完全变了?主公,我就说那法子好吧?”
刘疆挥了挥手,头痛地说道:“以后还是不用这招了。”
“为什么?”郭允差点跳了起来,“主公,这可是目前找到的,唯一能制服卢文的招。不用这招,难道由着她继续在你面前上蹿下蹿的?”
刘疆却是想道:我现在倒宁愿她在我面前上蹿下蹿了,省得上朝看了朝臣是这样,入宫见到皇后众妃是这样,回东宫见到臣属是这样,盼来了他的阿萦,还是这样!
闷了一会,他命令道:“来人。”
“是。”一个护卫走了进来。
刘疆看向他,命令道:“去卢府一趟,告诉卢文,这次孤服软了,以后她还是恢复原样吧。”
那护卫却是不动,他拱手禀道:“臣昨日见过卢文时,卢文说,她直到今时,方知君臣之间,夫妇之间,要怎般相处才是正道。她近读诗书,对“举案齐眉”四字深以为然。不过,她半个月后有事要忙,到得那时,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日日晋见了。”
听到这里,刘疆马上冷笑起来,“她是说,孤害得她被关了二十日,学了二十日的规矩礼仪。所以,她这般天天跑到孤这里装木头的日子,也要凑满二十日?”
话音没落,他自己已经磨起牙来了。
一侧的郭允忍不住扑哧一笑,他哇哈一声,叫道:“居然到了现在,还有这等歪心思?主公,不能便宜了她,得惩治!得继续关起来学礼仪!”
刘疆冷冷瞟了他一眼,转向那护卫,头痛地说道:“那你就去告诉她,孤说的,以后的半个月里,孤不想见到她。”
“是。”
卢萦得到刘疆的回复时,正坐在书房中,点灯读《南华经》。当下,她放下书本,淡淡问道:“半个月里不想见我?”
“是。”
卢萦垂眸,说道:“行,那我会在这半个月里,把该忙的事忙完。等忙完后,再日日继续向殿下请安。”
那护卫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下臣会如实禀报殿下。”(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八十八章 辱
第二天,那护卫又来到卢萦的面前,他看了卢萦一眼后,低头禀道:“殿下说,够了!”
“够了?”卢萦放下书帛,抬头惶恐地问道:“殿下恼了?他因何而恼?文可有做得不对之处?我改,我这就改!”
那护卫看着她呆了呆,半晌才道:“臣这就去回复殿下。”
等那护卫一退,坐在房中的卢萦便拿起书本,她摇头晃脑地低吟道:“明明就是喜欢猫,却偏要把猫逼成狗!哼,你说够了就够了?我还没够呢!”
接下来两天,那个护卫都没有回禀刘疆地答复。
而卢萦,这阵子装规矩也装得着实累了。这一天,她沐浴过后,双腿搭在石桌上,闭着眼睛着身后传来的琴音。
自卢萦拜师清老后,以她在洛阳打下的名头,再加上风月场上已有的名头,很是引起了那些风月门人的推崇敬仰。几乎是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门求追随。如现在奏琴的,也是一个立志要做她追随者的大琴师。这琴师一身琴技出类拔萃,在洛阳都是数一数二的。自从知道卢萦喜欢听琴,她自己的技术不过勉强上流后,他便天天抱着琴来,为卢萦奏上那么半个时辰。时辰一到,他又会二话不说便抱琴飘然而去。
再加上这琴师长相俊逸,气质飘逸,原本便受人追捧,所以每天的这个时候,卢萦的府门外,都有人徘徊倾听。
当那琴师时辰一到,抱琴离去时,耿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朝卢萦打量一番后,道:“这一个月你去哪儿了?前阵子我找了你二三次,都不见人影。”
前阵子?她还在画舫中受折磨呢。
见卢萦不答,耿六径自坐下后。又道:“不过你这次倒是消失得好。你不知道,田老三天天叫嚣着要报仇,那阵子,他还真的从一个出名阴毒的小人那儿得了一策,正兴致勃勃要用在你身上呢,可你居然一连二三十天不见踪影的。”
卢萦这下感兴趣了,连忙问道:“得了一阴毒策?不知是什么计策?”
耿六摇头,“他们知道你我交好,怎么会让我知道这些?”转眼。他又说道:“不过阴府这阵子事忙,田老三只怕没时间对付你了。你不知道吧?前阵子太子截了数十条船的精盐,后不久又截了七八十船的生铁。从来盐铁都是朝庭管制,私人不得贩卖。可这次太子截获的实在不是少数,天颜大怒。当场便命令彻查此事。现在查明,那事竟然与阴识有关,主事者还与田老三是结义兄弟呢。如今他们光是应对言官,上请罪折便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力气来对付你?”
卢萦垂眸。
盐的事,是她入画舫之前就查出来的。这七八十船生铁,则是她在画舫受了二十天苦的最大成果!
说真的。这六识过人,在很多事上还真正占了便宜。如卢萦查那些卷案时,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的东西,她就是能凭着直觉找到漏洞。再加上刘疆势大。这一有目的地细查,世上哪有什么真查不出来的事?
说到这里,耿六却不耐烦了,他哇哇叫道:“我说阿文。你现在都是白衣了,还管这个干嘛?走走走。一道出去走走。”说罢,他连推带拉,把卢萦拖上了马车。
两人刚刚出卢府,迎面一队马车驶来,却是耿六那些同伴也过来了。见到两人,众少年大喜,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街道进发。
白日灼灼,高挂其上,树林叶浓,天地间一片葱郁。
在这美景中,众人的心也是飘荡的。刚来到郊外,众少年便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地高歌起来。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让小儿止啼的高歌声,卢萦扯唇淡淡一笑,她转过头去,这一转头,她看到了前方驶来了一对人马,而走在前面的十来人中,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孙朝。
见卢萦看向孙朝,耿六扁了扁嘴,不屑地说道:“这厮自纳了孙二姑子为妾,又把人家冷落一旁,反过来又缠着他的正妻后,算是把孙二姑子的几个兄弟给得罪狠了。这不,他那新差事才得几天,又给丢了,现在都缠上阴识的这个妻舅了,与这等混帐子玩一伙了。”
卢萦见他不屑,不由笑了笑,“孙二姑子容颜已毁,他弃她而就正室,不是很正常吗?你鄙夷什么?”
耿六低声道:“我们就是不喜欢他成天纠缠在这女色事上,弄得没有了一点志气的样子。他当初要是不理孙二姑子那个疯女人,怎会有今日之苦?”
他还在这里说着,那边,孙朝等人已驱着马车劈面迎来。
孙朝一行人约有十一人,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那胖子一脸傲慢,只见他朝着耿六等人瞟了一眼后,转向卢萦盯来。
把卢萦细细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后,他又转向耿六等人,蹙着眉头,十分不耐又不屑地说道:“我说耿轩杨浦,你们好歹也是洛阳中有名的人物,这般与一个戏子混在一起,像个什么劲?”
一句话令得众人齐刷刷变色后,他转头看向卢萦,一脸恶心地说道:“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你这厮既然混了风月,那以后离咱哥们远一点。我胃不好,看到了你犯恶心!”
有多久了?没有人敢这样对卢萦说过话!
虽然卢萦早就知道,当她从权势圈中宣布退入风月场时,便迟早会遇到这种人这种事。这种人,或许是单纯地对她落井下石,毕竟,她曾经也太嚣张,便是现在,也不曾收敛不是?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某些人某些势力不放心她,有动作了。
四下安静无声。
她身后的每一个少年,都是见识过卢萦的神勇的,对她的神威,实是印象至深,自然而然的,他们也无法洗去对她的敬畏,哪怕她以后可能都无法涉足政坛,无法拥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世家做依靠。
正因为敬畏,所以他们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这么对卢文说话!
一时之间,四下只有呼吸声传来。
阴识的妻舅?
这个人物卢萦是听过的,他姓田,人称田老三。因阴识的妻子是与他从寒微时一起发家的,这个田老三说话行事,也脱不了那种陡然富贵的张横劲和嚣张跋扈的性子。要不是阴氏一族治家颇严,只怕那欺男霸女之事,他田老三样样少不了。既然是现在这样,他也是整个洛阳都出了名的鬼见愁。
正因为田老三名声太不好,所以耿六对孙朝与田老三走得近颇为看不上眼。
不过话说回来,田老三虽是品行不端,可他也是有名的金眼珠子,凡是他说能做的事,没有不发大财的。所以他虽然名声不好,可在阴氏一族中地位很高。
田老三大咧咧地说完那番话后,便用鼻孔对着卢萦,似乎真是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
卢萦慢慢地眯起了眼。
便这般眯着眼,卢萦背负双手,她缓步踱到田老三身边,对着侧过头理也不理她的田老三,慢慢转了一圈后,卢萦勾了勾唇,淡淡说道:“原来是金眼田三,这么个眼中只有金银没有其他的阿堵物,也难怪出口粗俗之言了。”
她刚说到这里,田老三也不回话,而是弯一腰,竟是对着草地呕吐起来。
随着他的空呕声,四周越来越静,越来越静。
而卢萦也止了步。
她冷起了一张脸。
便这样漠然地直视着他,过了一会,卢萦低沉的命令声传来,“既然田老三这么喜欢吐,那就让他吐个够!”
她这是命令!
因此,随着她这命令一下,众人还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对阴氏一族的重要人物田老三下手手时,卢萦的几个护卫已大步走出。
他们动作十分迅速,几乎是卢萦的声音一落,他们已一个箭步冲到了田老三身边。在他的哇哇大叫,和田老三的护卫们急急冲来时,四个挡向那些护卫,剩下的一人把田老三的双手一反一剪,迅速地把他制住后,那护卫朝卢萦看了一眼后,得到她的暗示,马上又有两个护卫上前,他们一起反抓着田老三,把他拖到了一辆马车后,隔绝了众纨绔子弟看向田老三的目光。
在众少年和田老三的仆人大呼小叫地冲上来时,卢萦从地上随意掏了两把泥,便这么朝田老三的嘴里一塞。一边优雅的,极有风度地把泥土一点一点完全塞入田老三的嘴里,卢萦一边冷冷说道:“田三,这次你可以吐个够。如果还少了,我不介意再加一把,反正这地上泥多的是。”
说到这时,她双手拍了几下,再接过侍卫递来的手帕,动作优雅细致的把手上的泥土抹开后,卢萦就那护卫就要放开田老三时,突然右手扣住他的下巴,然后左手伸出,“啪——”的一下,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仅是一个开始,只听得“啪啪啪啪”的耳光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卢萦已朝着田老三左左右右各扇了五个巴掌。直扇得他双颊青紫,肿得高高的眼睛都被挤成了一线后,卢萦才再次优雅地拭净双手,淡淡说道:“田三,我一直在想,你我素不相识,你却一见我的面便如此嘲讽奚落辱骂,是何道理?很可惜,我卢文从来不是受了辱还能忍气吞气之人。”(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还治
冷冷地说完这番话后,卢萦朝反剪着田老三双手的护卫道:“放开他。”然后她退出几步。
那护卫应了一声,连忙放下。可怜的田老三,虽然了带了好几个护卫,可他的护卫,哪是刘疆最精良的护卫的对手?现在硬是被卢萦塞了一嘴泥,又被她扇了十记耳光。整个人脸也肿了,牙也松了。他嘴里的泥都没有吐尽呢,哪顾得上回卢萦的话?
因此,在田老三弯着腰不停地吐泥,边含糊不清地指着卢萦跳脚大骂时,众少年才一拥而上。刚才卢萦地举动,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们目睹,所以这些人精也没有急着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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