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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不一会,他清冽而温柔地声音传来,“让你为难了?”
卢萦一怔,抬头看向他。
今晚圆月如镜,照得人纤毫毕现,因在外行事时习惯掩藏身份的阴澈,一直还是戴着面具的,她能看清的,只有他那双水墨画般清澈幽净的眸子。
见到卢萦的样子,他自失一笑,慢慢说道:“洛阳也快到了,我收到的信鸽中说了一些众水匪的行踪。据信鸽上看来,后面这段水道会相当平静。”
说到这里,他低沉的声音如同叹息,“阿萦,我明晨就离去!”
他温柔地看着她,眸光如水,“临走时,我为你抚一曲,如何?”
卢萦抬眸。
四目相对时,他朝她扬唇一笑,只是这一笑,在这明亮的月光下,怎地如此寂寞?
江上的早晨,总带着几分雾气,茫茫的白雾笼罩在江面上,有时雾浓了,令得人只能现出上半身,从远处看来,直似在云中行走。
今早阴澈要走,卢萦走了个早。其实这时也不早了,火红的太阳已从地平线上升起,那艳红的朝霞冲淡了雾气,令得众人的视野开始明澈。
与往常一样,船上起得早的人很多,更何况,太阳既然出来了,也着实算不得早了。
卢萦一直等着阴澈出来,他昨晚说,想为她抚一曲。所有,她的目光一直看着甲板,想着阴澈应该会选这个地方抚曲吧?
就在她如此寻思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来。却是银甲银袍银色面具的阴澈,在他的手下筹拥中大步而来。清晨的阳光,铺陈在他半露的俊美容颜上,令得他整个人都透着种玉质的莹光。
不由自主的,众人同时被他风华所慑,一时竟安静下来。
阴澈一眼看到卢萦,不由唇角微扬,他大步走到卢萦身侧,微笑地端详她一会后。他轻声说道:“本想就在这里为阿萦抚一曲,可想到那厮的性情,又不愿意阿萦为难了。”
他明亮地一笑后,定定地朝卢萦盯上一会,脚步一提。与她擦肩而过。
一只尖刀船迅捷地驶了过来,停在了大船的旁边。金光照耀下的俊美青年,一脚踏入尖刀船上时,只见他手一伸,从仆人手中接过了枇把(魏晋后更名琵琶)。
便这样低着头,阴澈双手抱着枇把,时起时隐的雾色中。他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随着他右手一拢一拔,一阵珠玉滚动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那乐音如梦如幻,却又生生带着几分紧促。几分凛然,便似这大好河山,这如歌如诗的春风明月,总是那么的短暂。那么的遥远。便如一个征人,他千辛万苦地寻到一处风景佳胜处。却不能做为归宿,便再是依依不舍,却还是不得不离别。
只是因为枇把音质的特别清凛,使得这原本忧伤缠绵的曲调,硬是带上了几分风起云涌的凛冽感。
大船没有停着,它在河道中,在金灿灿的朝阳中向前稳稳地行进着。
阴澈的战船也没有轻易离去,它不紧不慢地跟在大船旁边,把那一声声珠玉相击,雨滴滚动的美妙乐音继续传到卢萦耳中。
这时刻,客船上的人都痴了。
不止是那平素绝难听到的乐音,还因为那低头而立,半边身子都隐没在白色的雾气中的银袍少年。
金色的阳光铺在他的头上脸上,直是染亮了他那俊美中透着神秘的面容。可他的下半身连同船只在内,却隐藏在浓雾中,令得他整个人如在云端飘游。
乐音清冽而梦幻。
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因垂着眸,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可不知是这朝阳太艳,还是这水雾太浓,似有一滴半滴的水珠沾上了他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令得那双收敛了所有情绪的眼,令得这个神秘飘渺如在云端飘游的少年,生生地透出了几分悲凉,几分无法寄以情思的落寞,几分遗世独立的孤寂!
而在这一刻,这种落寞孤寂,似能定格成永远。
不知不觉中,客船上传来少女的低泣,不知不觉中,有些少年红了双眼。
其实枇把的声音并不悲伤,其实那垂在浓密睫毛上的,真的是露珠,可是,众少年少女,就是忍不住想要哭泣。纵使这枇把音里明明透着种凛然。
渐渐的,一曲终了。
阴澈也不抬眸,他顺手把枇把交给下人后,转身背对着卢萦,手一挥,他身下的船便如箭一样的远驰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所有的人,似乎耳边还缠绕着那清冽中透着忧伤,缠绵中含着无边孤寂的乐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客船上才有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个少女,“上苍真是不好……他那样的人,怎么也能有忧伤?”
在少女的身侧,一个中年儒生轻声教道:“这世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两全,从来不曾有完好无缺的人和事。”
议论声越来越响。
卢萦一直衣袂翩飞地看着远方的朝阳,她俊美冷峭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直过了一会,一个护卫上得前来,“郎君,贾三郎过来了。”
贾三郎?
卢萦回过头来。
一对上她的眼,贾三郎便是深深一揖,白嫩的,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的少年又朝她看了一眼后,很有点腼腆地说道:“不知郎君可曾到过汉阳一地?贾某唐突了,实是郎君一双眼睛,极似贾某识得的一位故人,因此冒昧相询。”(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下马威和回到洛阳
眼前这个少年表情诚挚腼腆,可现在不如初见时,不管是听了阴澈的介绍,还是下意识中,她都觉得他比自己所知的还要复杂。
当下卢萦笑了笑,说道:“却不知三郎的故人是男是女?”
贾三郎一怔,转眼他腼腆说道:“她是小姑。”
卢萦听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她这神情也不怎么高傲,可贾三郎却生生地感觉到,眼前这气度不凡的世家子在嘲笑他。也是,如卢文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与汉阳那种小地方有关联呢?他定然以为自己是为了与他搭腔而故意闲扯的吧?
他讷讷一笑,正准备致歉时,听到卢萦轻笑道:“三郎此行可是前往洛阳?”
她主动转开话题,罗三郎自是连忙跟着转移。说了一会话后,两人各自离去。
转眼间,又是一晚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时,客船转向,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码头驶去。这次客船停靠,并不是有乘客要下,而是客船需要补充一些物事。只需要的东西不多,只做了停留一个时辰地打算。
相比起别的地方,前方这码头实在是小,码头上疏疏落落的也没有几条船,更没有几个来往行人。
船身一晃,客船慢慢停了下来。在船主人吩咐众船夫去采购货物时,卢萦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看到她走出,好不容易看到陆地,正兴致勃勃地说要上去走一走的少年们安静了会。
……这里的半数人,都是在那个黑龙水匪围堵时,叫嚷过要把卢萦绑过去送给水匪的。后来水匪退去,解围的神秘面具人又与这卢文郎君交情匪浅,又知道卢萦在洛阳很有些背景。再看到卢萦身后随时跟着的护卫们,他们总免不了有点心虚害怕,一个个便不由自主地躲闪着。
这种躲闪的目光,卢萦不是第一次见,可这一次,她还真准备做个了结。
当下,她转过目光,静静地把那些曾经对她出言不逊,打算卖她求存的男人们盯了一会后。在客船砰地一声完全靠上码头,船夫忙着铺上木板时,卢萦突然下了令。
只见她俊美的脸上冰寒一片,傲慢地伸出手指着这些人,朝着身后的护卫断然命令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几个,给我全部扔到河水中,我要让他们好好洗洗嘴!”
她这命令一下,船上众人一怔,便是准备出去采购的船夫们。也一个个傻傻地回头看来。
在这安静中,卢萦身后的护卫们同时凛然应道:“是。”几乎是声音刚起,他们已大步走到了众男子之前。
男子们看到他们走来,一个个大是惊骇。一个中年人扯着嗓子叫道:“你敢!”才叫出两个字,他便被一个护卫单手提起,然后顺手一抛。
只听得“扑通”一声人体落水的声音传来,船上的众人还来不及发出尖叫。便看到这些护卫一手一个,提起就扔。竟是“扑通扑通”落水声不绝于耳,十一个曾对卢萦落井下石之人,转眼间竟通通给丢到了河水中了。
这十一人中,会游泳的可没有几个,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甩到水中,刚一清醒想要叫嚷说些什么,嘴一张却是河水汩汩而入。这临近码头的河水不会太深,可也不浅,不然搁不起这样的大船。因此,只是一会,船上众人便惊骇地看到,那些扔到河中的人双手乱划,求的求救哭的哭喊,又过了一会,一些喝饱了水的人开始下沉。
眼看就要闹出人命时,他们才听到那卢文清冷漠然的声音传来,“可以了,捞上来吧。”
“是。”
众护卫抛的抛绳跳的跳河,只是一转眼间,十一个湿淋淋的,给喝了满肚子的水,半死不活的男人便一字排开瘫着摆在卢萦面前。众护卫站在他们身后,低头等着卢萦下令。
这时刻,船上再无半分声息。便是那些准备出去采购的船员,也不敢动了,连同那贾三郎的部下在内,都用一种惊疑的目光看着卢萦,似乎所有人直到此刻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俊美冷峭的世家郎君,并不是平素看起来那么温和。一个惹他不高兴,他是能杀人的!
在无比的安静中,卢萦负着手慢慢走了两步,河风呼啸中,只听她冰冷的声音森森地传来,“我不管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有何来头,或者,是不是胆大包天……现在只有一句话相警各位,这次在船上的所见所闻,你们最好忘了,忘光了!不然,那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说到这里,卢萦目光冷厉地一一盯过船上众人,从船主人到船夫一人也没有漏过。在她的目光下,众人吓得连忙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时,陡然听到卢萦提高的冰寒的喝叫声猛然传来,“我的话,可记住了?”
众人一阵哆嗦后,乱七八糟地应道:“记住了。”他们清楚记起,那日这郎君与那水匪对话时,便明白地说了,他的来头很大,这是个明显与皇室中人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他说有后果,那就是真的有后果。因此,他们这一句“记住了”,倒是说得颇为用心。
卢萦自是听出了他们的敬畏,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负着双手走回了舱中。
随着卢萦一走,众护卫也退了下来。看到那些煞星消失在视野中,众人同时吐出一口浊气,而那在水中足足泡了百数息的男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呕吐起来。
有了卢萦这一次下马威后,船上众人完全安静下来。而那里死里逃生的男人们,更是根本不敢与卢萦打照面,一个个躲在舱房中,只希望客船快点到达,自己快点离开卢萦这个煞星。
在第二天傍晚客船在一个大码头停下时,那十一个男人带着仆从,一个个逃也似的下了船。直到他们跑出老远,还在频频回头看来。
卢萦自是置之不理。
第三天,客船停靠的是一个大城,船上的众人下了七七八八,剩下不多的,都是准备直往洛阳的。这其中,便包括贾三郎。
接下来便是一帆风顺了。
当客船进入洛河时,船上传来一阵压低地欢呼声。
终于要到洛阳了。
进入洛阳时,时已是下午。卢萦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清晰的洛阳城,看着那人来人往的洛阳码头,想道:回到洛阳了。
上次她离开时甚是仓促,也不知卢云和元娘现在怎么样了?转眼她又失笑着想着,有刘疆派来的人看着,他们定然是平安的。
对了,上次去信让罗子寄书来的,也不知那些书运到了没有?罗子自己的信呢?也应该到了吧?
一时之间,卢萦思潮起伏。
在众人地期待中,客船慢慢地靠上了码头。
因卢萦没有通知过任何人她会回来,所以码头上迎来送往的人中,没有冲她来的。
下船时,船上众人都老实地站在一侧,一直到卢萦带着众护卫走出,一直看到他们大摇大摆地上了码头,消失在人流中,他们才连忙下了船。
卢府中很安静。
示意护卫们去休息后,卢萦看向前来迎接的管事,一边朝阁楼走去,一边问道:“我弟弟和元娘呢?”
那管事一边迎着她入内,一边恭敬地回道:“三郎得了耿家六郎的荐举,入了学堂拜了老师,平素他宿在学堂的时辰多些……二姑子前不久结识了几位同伴,上午时结伴游玩去了,得到傍晚才能归来。”
没有想到,自己不在,他们过得还挺充实的嘛。
卢萦高兴地笑了笑。这时,管事问道:“郎君既然回来了,要不要派人去叫回他们?”
卢萦跨入院落,笑道:“恩,派人跟阿云说一声,我回来了。至于元娘,反正她等会就会回来,不必派人了。”
“是。”
进入院落后,管事继续禀道:“郎君离开得突然,前阵子耿家六郎和另外几位郎君天天都过来问你的行踪。便是昨日,也还有一位郎君求见。郎君离开期间,小人接到了各府的请贴若干,现都放在书房中,还请郎君一睹。”
卢萦点了点头,她懒洋洋地说道:“我都知道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先退下吧。”
“是。”
管事一退下,卢萦唤来婢女,“给我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是。”
“让厨子整几个酒菜上来。”
“是。”
舒服地泡了一个澡后,卢萦坐在院落里,她斜倚在塌上,闭着双眼享受吹来的清风。而这时,婢女们穿梭来往,忙着在她面前的几上摆放酒菜。
此时凉风如水,能让人渴望就这么躺下去,直是可消磨英雄志气。
闭着双眼的卢萦这样想着时,甚至还寻思着:得在府中请几个乐师才好,若是这时候,有琴音如水,箫声如月,那才是极致的享受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远远的,伴随着卢云那声欢喜至极的“大哥”叫声的,还有着耿六的哈哈大笑,“我说卢文,你小子也不打个招呼便消失了这么久,这一回来也不知会一声。亏你现在还这么舒服悠闲的样子。”
他冲到卢云的前面赶到卢萦面前,低头盯了一会记忆中的俊美面孔,他叹了一口气后,马上又转成笑脸,“你小子说说,你到底去了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上次我耿二哥回来了,还在问起你呢。对了,他现在还在,你要不要见他一见?”(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对卢萦的警告
卢萦好奇地问道:“你二哥为何问我?”
“这我怎么知道?”
卢萦失笑,她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还要我现在就去见他?他也许只是随口一问,我就得迫不及待地去见他?”
耿六郎瞪着卢萦,想道:这不是应该的吗?转眼他闷闷地说道:“我说卢文,你这自尊心也太强了。我二哥那是什么人?他能提起你的名字你就应该高兴,你现在去见他,他还不一定有时间见你呢。”
敢情她在纨绔圈中混久了,真成了与他们一样地位的二世祖了。
卢萦坐直身子端起酒盅,懒洋洋地说道:“那我还是不见了。”
耿六坐了不久,与卢萦东扯西扯几句后,老问她这阵子去了哪,被卢萦胡乱推搪一阵后,便怏怏离去。
耿六一走,卢萦看向卢云。
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卢云轻声问道:“大哥,你在担心什么?”
卢萦斟酌了一会,说道:“阿云,你现在年方十五,我想,你这几年就好好读读书吧,要出仕的话,二十岁再想不迟。”
前阵子,卢萦还对卢云说,得想办法让他成为天子门生。可在船上与阴澈交谈几日后,她改变想法了。她想,卢云现在年纪太小,自己一个人站在风尖浪头上做这种博奕之事也就够了,卢云却必须走得稳稳的,哪一步也不能犯错。
卢云听了这话,连连点头,竟是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见卢萦看向他,他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姐,我只想读书……我听他们都说,出仕后要整天算计来算计去,我怕我不惯。”
这个少年。以前穷困时,总想着自己中了孝廉,就能让姐姐过好日子,后来姐姐过得朝不保夕。他又想自己做了官,便能成为她的助力。可越到后来,卢萦越是强大自信,不知不觉中。他的想法也有改变了。
不止是他,卢萦的想法也有改变了。她以前总想逼着卢云成长起来,现在有了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黄金,又有了一些人脉后。她却想着就让弟弟高兴地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吧。不管怎么样,姐弟俩便是被逼得山穷水尽,这一世的富家公还是可以当的。
卢萦点头。轻声说道:“你喜欢读书就专心读书吧。”
卢萦把肚子填饱后。姐弟俩又各自说了一些别后的事,直说到夜深了这才各自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卢文却过得异常的安静,连耿六等人也没有上门,卢萦一打听,这才知道陛下最爱的皇子刘阳想到开封走走,他们都同行了。因卢萦一进入洛阳。便有人便看到郭允出入她的府第,所以很多人都把她放在了郭府那一边。平素纨绔子弟们与她来往,还没有人说什么,这刘阳有召的大事,自然而然便把卢萦置于一旁了。
难得的安静中,卢萦也不急,她天天呆在府中看看书,弹弹琴,下下棋,日子倒也过得悠然。
转眼,她回洛阳已有八天了,这一天,一个护卫大步走来,朝卢萦递来一封信,道:“主公有信。”
什么,这是刘疆的?
还别说,虽然分别只有二十来日,可卢萦还真是想他了。只是有了船上那段插曲,她现在在思念之余,还有点隐隐的紧张。
卢萦慢慢打开信封。
刘疆的字,如他的人一样,字字如峰。只见上面写一种锋寒中略见潦草的字迹写着一句话,“卢氏,你令我不悦!”一字一划,字如金钩中透着冷意。只是一眼,卢萦便可以感觉到,他当时是如此的恼怒!
那护卫见卢萦看着那信,低下头不说话,又禀道:“郭家郎君也有一句话令小人告知卢郎。”
在卢萦看来时,那护卫板着脸认真地诵道:“阴氏一族看重子嗣,四月时,阴识一口气赐阴澈七名婢妾,他给拒绝了,三日后,阴兴一口气也赏他五名婢妾,阴澈无奈,只得纳而冷之。虽暂时不曾理会,可长辈美意,他能一再相拂?下次若有赏赐,他又当如何?更且,元月之时,阴氏便有意与邓氏联姻,虽被阴澈拖延下去,可他年已十八,能拖到几岁?”
顿了顿,那护卫抬头看向卢萦,严肃地说道:“郭家郎君还有一句话,让小人务必告诉郎君。”
见他有点支吾,卢萦蹙眉,“你说吧。”
“那小人就说了。郭家郎君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卢文别看现在风光无限,所行之处无不奉承,可不要说主公,便是一个旁人要对付卢文你,也是轻而易举。你想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位颇具份量之人揭穿你的身份,指出你乃女儿身,那些与你走得近的纨绔会如何看你?这左邻右舍,往常见你还要谄媚的富豪商贾,也会嘲笑讥讽于你,还有范阳卢氏那些人……他说,从你到了洛阳后,这明里暗里的算计,青衣卫已不知处理多少,便是范阳卢氏派往成都调查你身世来历之人,青衣卫也给截下了三批。一切只因为主公有言:你想做卢文,便让你做卢文,你想怎么玩,便让你怎么玩,无论你玩到何等不可收拾之境,有他在,无人敢动你!”
一席话说得卢萦彻底沉默之后,那护卫继续诵道:“郭家郎君又说,卢文之威,如沙上之城,手一拂便可全然崩塌。所以,卢文若是真聪明,就千万要记住自己的本份,别愚蠢地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卢萦沉默了。
直过了好一会,她才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那护卫,认真地说道:“忠言逆耳,我知道郭郎这些话都是好意,也是事实。你转告他,卢文一直都看得清自己的处境。”顿了顿,她又加上一句,“不过,以后劝告时,还请他客气一点。”
说到这里,卢萦衣袖一拂,转身便回了房。
坐在塌上,卢萦搬出一堆厚厚的信封,开始翻看起来。这些信,大多她都是看过的,不过里面有很多内容,她认为有再看一遍的必要。
……而这些信,有的是罗子向卢萦禀报事情的信,有的是卢萦安插在罗子身边的人的禀报,有的是卢萦自己写给罗子的。
看着这些信,卢萦却是想道:其实,我并不是沙上建城,我已有了基业!
(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一十九章 汉阳旧事和主公回归
第二天一大早,卢萦从卢云的手中接到了一封信。当下,她换了一袭淡青色的长袍,坐着马车出了门。
来到了家酒楼中,卢萦挥退护卫后,便入了酒楼二层的阁楼。这酒楼是郭允的产业,卢萦到这里护卫们很放心,所以她不让他们跟着,他们也就没有跟上。
一打开厢房的门,房中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便慌乱地站起来看着她。
对上含着笑容的卢萦,青年突然脸孔涨得通红,那张俊朗中透着精明的眼中,竟是如孩子一样流露出紧张失措,还有依恋欢喜……
这青年,正是许久不曾见面的罗子。
卢萦看着罗子,笑容越来越明亮。卢萦本性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因此,虽然她下意识中一直告诉她,罗子绝对可靠,可在江州时,她还是分别收卖了他几个兄弟。从她走后,那些相互不知底细的人,都帮她盯着罗子,都会通过各自的渠道向她汇报近况。很多时候,罗子从来告诉过她的话,其实她都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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