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九五章 最佳结局
果然,周顺昌不愿因为自己而牵连百姓,挥臂大声喝呼:“大家都快些停下。潘大人带我去衙门只是问些话,并无他事。你们如此做,只会增加周某的罪责啊!”
众人这才罢手,但颜佩韦五人仍高声喊叫:“周大人,不能跟他们走!”
周顺昌笑道:“我也是朝廷命官,若要治罪,也需一层层报批。我想这朝廷中并非都是糊涂之人,不会有事的。潘大人,我们走。”
潘汝桢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忙喝令:“带周大人回衙门。”
望着周顺昌被抓去,众人已散,颜佩韦五人仍呆立祠堂前,任雨水滑落脸庞。
“不出三日,周大人便会出来。”魏四走过,留下一句。然后,昂首走在雨中,他的身后是尤三妹、栗香,还有扛着大铁锤的久娃。
“此人犯错,却由周大人顶罪,实在可恶。”周文远瞅着魏四背影道。
“还说风凉话,真不是个东西!”船家马杰骂道。
杨念如道:“此人有胆量砸这生祠,必有过人之处,不能怨他。咱们还是快去衙门处探听消息吧。”
今日不可能有消息,因为潘汝桢气火攻心,回到署衙便令暂将周顺昌关押起来,择日审问。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如何向魏公公交代。他有些恨自己写了那份奏折,让魏公公知晓在杭州有他的生祠。
若是让魏公公知道生祠被毁,可能首先追究的不是别人,是他潘汝桢。
如何弥补呢?他躺在床上又气又恨,却就是想不住招。
若是虚玉道长在就好了。他想。可是虚玉早在一个月前便拿着赏赐的重金离开。
“老爷,您可得注意身体哦!”小妾柔声道。
“脑袋都快没了,还注意什么身体!”他甩手喝道。
小妾惊恐着离开,她想不通前几夜还年轻许多的老爷为何突然回到老态,胡乱发起脾气来。
这个脾气还算小的。次日雨歇,但天空仍阴沉灰蒙,一夜未能合眼的潘汝桢还未起床,署衙守门士兵便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喊道:“老爷,有人闯衙门!”
潘汝桢大怒:“什么人,给我轰出去!”
“已,已经进来了!”士兵捂着脸,那里有个很长很深的鞭印。
“造反了,造反了!快去召集所有人!”潘汝桢只以为是昨日闹事的那些百姓。
他想,昨日我大发善心,不忍伤害你们,今日就闹到署衙了,这还了得!
他的住所就是署衙后院,潘汝祯匆忙来到到前面,便见衙门大堂外众多士兵们挥着刀,挺着长枪,却就是不敢靠前。因为他们的面前立着一挥鞭之人、一舞刀之人,还有一挥着长柄大铁锤之人,皆是昨日魏公祠内之人。
“何人大胆!”潘汝桢推开士兵走到跟前。
“只许潘大人一人进去。”尤三妹喝道。
潘汝桢怒道:“在我巡抚衙门,怎会任由贼人胡来!给我拿下。”说完挥手士兵们冲。
但无人敢动,因为那边已躺着一些痛苦哀嚎的同伴。
魏四走到门口,大声道:“潘大人,现在给你两条选择,一条自己走进来,另一条我的人把你擒进来。”
潘汝祯在官场混迹多年,名声也不是很差,也有些气概。“这是我巡抚衙门,难道还怕你不成!”说着迈步向前。
进去后见魏四坐在侧位,指着正位笑道:“潘大人,这还是你的座。”
“你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潘汝桢边说边走过去坐下。
“砸生祠之人!”魏四回答地很坦荡。
你们这些刁民,周顺昌已替你们顶着,还来送死!潘汝桢语气缓下来,“周大人已说那事是他一人所为,本官当时也答应不追究其他人,你又何必来此!”
魏四笑了笑,“看来潘大人也是守信重诺之人。”
“本大人一向如此。”潘汝桢昂头道。除了造生祠之事外,他确实也算是个好官。
“为官者,民言其清则清,民言其浊则浊。在下不懂潘大人何以为讨好一个从未谋面的宫中人而为其造生祠呢?”魏四问。
潘汝桢苦笑道:“你怎会知我的难处。神仙道长算我今年有一大劫,而解我劫者唯魏公公。”
魏四不屑道:“潘大人熟读古书,又为官多年,难道不知这是算命先生为了骗取钱财的胡言乱语吗?所谓大劫,能解者唯其本人,魏公公远在京城,又在深宫,如何替你解?”
“所以我才造此生祠,并已上奏,让魏公公知晓我的赤诚之心。”潘汝桢道。
“哈哈,现在这个生祠已被毁,潘大人该如何交代呢?”魏四大笑而问。
提到这潘汝桢便来气,怒道:“你们这些刁民若不重重惩治,那还了得!”
魏四突然问道:“潘大人,若你自己手拿着石头,不小心掉下来砸了自己的脚,该惩治谁呢?”
“自作自受,活该如此,只能引以为戒,怎能惩治。”潘汝桢“哼”了声,道。
“那潘大人就不能惩治砸生祠之人了!”魏四笑道。
“为何?”潘汝桢很不解。
魏四坐正,“潘大人,我砸了自己的生祠,自作自受,活该如此,只能引以为戒,怎能惩治。”
“你?!”潘汝桢惊愕站起,当然不是因为魏四在学他说话,而是因为他这话的含义。
莫非,莫非?他紧紧盯着魏四,越看越熟悉。这不就是生祠中的那尊像吗?
“你,你等着。”他匆忙跑出向后院,在书房里有虚玉道长的那张魏忠贤草图。
拿着图又匆忙跑回的潘汝桢站在魏四前对照良久,跪地惊呼:“臣不知魏公公千岁驾临杭州,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潘大人,你还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啊!”魏四怒喝。
“臣知道,知道。”潘汝桢忙不迭地道。
魏四冷笑道:“你造生祠,坏我名声,引来百姓愤慨,让你死万次我都不解恨。”
“公公,我……”潘汝桢欲解释。
“别说你的那些破理由,我不想听你的解释。”魏四道,“现在你知道是我自己砸的生祠,说吧,怎么惩治?”
“不惩治,不惩治。”潘汝桢忙道。
“但我要惩治,要严惩,潘大人,你说该怎么惩治你呢?”魏四淡淡地道。
潘汝桢愣了下方明白过来魏四说的是惩治何人,尴尬道:“臣下自当恳请辞官。”
“辞官?太便宜了!”魏四道。
这,难道要我的脑袋?不至于吧?潘汝桢怔住,不敢抬头看魏四。
魏四道:“潘大人为官也算清明正直,只是被人迷惑犯了糊涂,我觉得自请扣除一年俸禄,修生祠所用银两尽由你出便成。潘大人觉得如何?”
潘汝桢盯了魏四半晌方才叹口长气,道:“都说魏公公内宫专权,陷害忠良,混乱朝纲。可今日臣觉得似乎并不相符。”
魏四露出笑容,但很是尴尬,“原来我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听信那道士之言,为我建造生祠,引来朝野怨恨呢。”
“只因那虚玉道长……”
“慢着,你说那道长名叫虚玉?”魏四打断问道。
潘汝桢点头,“不错,莫非公公知道这人?”
“哦,你继续说下去。”魏四道。他的内心在揣测虚玉如此做的意图。
“虚玉道长说我今年有一大劫,或是血光之灾,唯有建造魏公公生祠方能平安渡过。所以我才不顾外界对公公的看法,有了这个念头。”潘汝桢委屈地道。
“看来你现在后悔了?”魏四盯着他道。
潘汝桢在那不知怎么回答,回答是或不是似乎都会让魏公公不满意。
魏四不再逼他,“周顺昌为人正直,嫉恶如仇,是可用之才。我想潘大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公公说的是。”潘汝桢道。
魏四这才注意他仍跪在地上,笑道:“论官职潘大人比我大,还是快些坐起来吧。你这样我好不适应。”
也是哦,对方不管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内宫的奴才,我怎么一直跪着呢?潘汝桢苦着脸坐回。
他坐回,魏四却站起,“潘大人,魏四来杭州之事,希望你能保密。至于那生祠,说是周大人带人砸毁便是。”然后笑了笑,“潘大人也不用紧张,这生祠被砸,你的一年俸禄被扣,想来其他官员再也不敢为我造什么生祠了。就算造了,恐怕也会很快拆去。幸好及时,否则你真的死万次也不足抵我心头之恨!希望潘大人以此为戒,勤政爱民,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魏公公教训的是。”潘汝桢不停抹额头汗珠。
“告辞!”魏四大踏步离开。
潘汝桢呆坐良久。这个结局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有些让人不敢接受。
然而毫无疑问这是最佳结局,因为这个魏公公与传言简直有天壤之别。
“来人,请周大人!”他大喊道。
周顺昌被带进来,潘如桢道:“本官一时犯了糊涂,为魏公公建造生祠,幸得周大人带人砸毁,保住潘某清明。”说着他一指侧座,“周大人请坐!”
潘巡抚的态度改变太快,周顺昌愣了下方才坐过去。
阴沉的天空又落下细雨,不知是杭州因雨中的西湖而美丽,还是西湖因雨中的杭州而更加美丽。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九六章 离奇事件
“我已知错,欲上报朝廷,自罚一年俸禄为诫。周大人有功,我也会向上禀报奖赏。”潘如桢继续道。
若罚,我愿一人承担。但现在是赏,我怎能贪功。周顺昌苦笑道:“其实真正带头砸毁生祠之人是那魏四,并非本官。”
“胡闹,魏公公小名岂是你能乱叫的。”潘汝桢呵斥道,说完便后悔起来,因为魏四交代过要隐瞒他的身份。
“魏公公小名?”周顺昌惊愕,恰好瞥见桌上那副草图,惊叫道:“这不是魏四吗?”
潘汝桢见隐瞒不住,忙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周大人保守这个秘密。”
“这么说那魏四是魏阉?”周顺昌往椅上一靠,
“周大人,你就是这张嘴容易得罪人,什么魏阉,是魏公公。”潘汝桢道。
周顺昌哪管他说话,心里只在想着那魏四便是魏忠贤,是他自己砸了自己的生祠。
“这就离开?”尤三妹似乎还没玩够。
“是啊,我还想吃那个叔嫂传珍。”栗香跟着道。
“我,我什么都想吃。”久娃傻笑道。
魏四本打算立即离开的,他怕生出什么事来,见他们都如此,只好道:“那好吧,去‘总相宜’。”
“好嘞!”三人欢喜不已。
“久娃,大铁锤别忘了还人家。”魏四笑道。
见魏四一行来到,掌柜忙不迭地迎接,“客官,今日吃什么,全免。”
“为什么?”魏四不解。
“客官昨日砸了那生祠,大快人心。”
魏四忙道:“好吧,照前日的上便可。”
“好。”掌柜爽快答应。
魏四本以为这些菜肴会让掌柜为难,哪知人家如此爽快,不由叹道:“得民心者不仅可以得天下,也可吃美味哪!”
那几样西湖名菜很快便端上桌,并附带了一壶绍兴花雕,就像早准备好似的。
“吃吧,不是吵着要吃吗?”魏四催促道。他只想快点吃好,快点走人。
然而就在要吃好时,有人来了,看来是难以走人了。“魏兄弟。”周顺昌过来,身后是颜佩韦、杨念如那五人。
“哦,是周大人和几位兄长,正好,来一起坐。”魏四忙站起相迎。
他就是那魏忠贤?周顺昌仍不敢相信。走出巡抚衙门,颜佩韦五人便来相迎,恭喜他的安好。而他只有一个心思,想见魏四,于是来到“总相宜”。
“魏兄弟神人呀,说周大人不出三日便可平安出来,果然如此。”颜佩韦、杨念如五人称赞。
“掌柜,再上些酒菜。”魏四大声招呼。
见掌柜露出为难之色,魏四笑着向三妹使个眼色,让她去把银子献给了。
“魏兄弟好是大方,出手就是百两,想来家业十分丰厚。”周顺昌当先坐下。
看他神色必是已知我真实身份。魏四苦笑一下,“人在世上,钱财乃身外物,只有情才值得珍惜。”
“说得好。”杨念如拍掌叫好。
他就是混乱朝纲的魏阉?周顺昌不敢相信。
魏四继续道:“所谓情有很多种。对国家,是忠君爱国之情,应珍惜;对家人,是关爱依恋的亲情,应珍惜;对恋人,是倾心爱慕的爱情,应珍惜;对朋友,是知心同道的友情,也应珍惜。”
“哈哈,那我们算不算知心同道呢?”周顺昌大笑而问。
颜佩韦道:“大家一起砸生祠,自是同道中人。魏兄弟,你说是吗?”
“呵呵,是。在杭州与周大人和各位哥哥相识,倒也不虚此行。”魏四笑答。
酒菜上来,仍是那几样西湖名菜。
“既然魏兄弟如此大方,这些美味难得一尝,大家也无须客气。”周顺昌主动招呼众人。
直到最后分手,周顺昌也未指出魏四真实身份,只说了句:“魏兄弟以后好自为之,若是犯错,我决不会因为一同砸了生祠,一同饮了这酒便迁就放过。”
你这人哪,真是不识好歹,幸好我穿越而来成为魏忠贤,不然虽然你是好人,下场也会很悲惨。
“这就回京?”在码头,尤三妹问。
“是啊,,难道住在杭州不成?”魏四笑道。
“其实住在这也未尝不可。”栗香似乎迷上了西湖的美景或者美食。
魏四笑着对三妹道:“既然栗香喜欢这里,你就帮他找个杭州的夫君吧。”
少装大好人,谁看不出这小妮子与你那关系。三妹一翻白眼,“我倒想呢,就怕你舍不得。”
栗香顿时面红耳赤,噘嘴道:“三妹姐,你说什么呢,我舍不得你。”
三妹是我老婆,舍不得三妹和舍不得我有什么区别。心情大好的魏四大叫道:“上船。”
“看你急的,是不是又想宫里那个狐狸精了。”三妹故意道。
魏四笑容收起,“我总感觉京城出事了。”
“你这么神就不会做阉人,直接做神仙好了。”三妹才不会相信。
魏四没有答话,因为那种预感很是强烈。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就在前日巳时,魏四挥锤砸自己生祠后,京城发成一件离奇的大事件,称为王恭厂火药大爆炸事件。
这日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一声大震,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塌陷。
东自顺城门大街(今宣武门内大街),北至刑部街(今西长安街),西及平则门(今阜城门)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
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荡叠,秽气熏天,瓦砾盈天而下,无从辨别街道门户。
事发突然!规模骇人!景象惨烈!
据传爆炸时的情形极为恐怖怪异。空中有飙风一道,内有火光,紧接着蘑菇烟云冲天而起,平地立刻下陷。长安街一带,纷纷从天上落下许多人头来,德胜门一带落下无数人的四肢。这一场碎肢雨,一直下了一个多时辰,实在骇人听闻。
爆炸威力之大,也是超乎一般人想象。石驸马街上有一个五千斤重的石狮子,平日几百人都推移不动,当时竟被气流一卷而起,飞到了顺城门外。还有大木头甚至一直飞到了密云,人体飞到了蓟州。
爆炸波及的地方,无论死人活人,皆是赤身**。衣服全部飘到了西山,密密麻麻挂在树上。昌平县的校场上,也落下了成堆的衣服,里面还夹杂着锅碗瓢盆、银钱首饰。
当时正走在街上的官员薛风翔、房壮丽、吴中伟的大轿被打坏,伤者甚众;工部尚书董可威双臂折断;御史何廷枢、潘云翼在家中被震死,两家老小“覆入土中”;宣府杨总兵一行七人连人带马没了踪影。
更为蹊跷的是,承恩寺街上行走的女轿,事后只见轿子被打坏在街心,女客和轿夫都不见了踪影。元宏寺街上当时正有一妇女坐轿子路过,气浪掀起轿顶,这女子身上衣服瞬间随风而去,惟余妇女一人**坐于轿中,身上毫发无伤。
约有两万多人非死即伤,断臂者、折足者、破头者无数,尸骸遍地,一片狼籍,连牛马鸡犬都难逃一劫。王恭厂一带地裂十三丈,火光腾空。东自通州,北至密云、昌平,到处雷声震耳,被损坏的房屋无数。爆炸中心周围有侥幸活命的,也都是披头散发,状极狼狈。
当日皇宫也是狼狈已极,乾清宫御座、御案俱翻倒。有几名太监被飞落的瓦片击中,当场毙命。正在紫禁城内修建三大殿的工匠,震而下堕者二千人,俱成肉袋。
至于天启皇帝,在客氏牵领下躲在了桌下,直到巨响停下,王体乾、刘若愚等人过来,方才出来。
这场奇灾与印度三千年前的“死丘“事件、旧俄时代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并成为”世界三大自然之谜“,迄今仍争论不休,找不到真相。
二十一世纪都解不了的谜,那个时代的人们哪能解开,全都托付给神灵的作怪。
于是在京城出现了不用联络便不约而同做的一件事,那就是拜佛拜神,祈求上天不要把灾难降临在自己头上。这其中并非全是无知的百姓,朝廷官员、内宫太监皆在其中。
几日过后,从钦天监终于传出不一样的声音:“地鸣者,阴有余也,主弱臣强。”
“下谋上,政在妇寺作乱,杀戮不由上,政令从下出。”
于是大臣们找到了事件的真相,原来上天发怒是因为内阉乱政,于是弹劾内宫的奏疏又象雪片般涌入乾清宫。
于是王体乾几人不知该如何招架。
魏四在途中听闻了这场“大爆炸”,他知道史上有这场离奇的大爆炸,可没想到自己穿越而来后还是会发生。既然无法抗拒,只能无奈面对,就像地震、海啸这些自然灾害。
他回京的心情更加迫切,因为他知道会有很多人利用这个事件大做文章,矛头自然少不了他。
回到京城,魏四直奔王恭厂,那里狼藉一片,惨象让人不敢看。竟然还未进行灾后清理和救助,随处可见断臂断腿。
魏四立刻奔回宫内,将案上那堆奏疏拨落在地,对焦头烂额的王体乾三人道:“通知各官员,明日皇上将上早朝!”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九七章 谎言
“人们喜爱谎言。不仅因为害怕查明真相的艰难困苦。而是因为他们对谎言本身具有一种自然却腐朽的爱好。”魏四用英国哲学家培根的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这次早朝和前两次基本相同:小皇帝坐龙椅把玩着木制匕首。魏四、王体乾、刘若愚、李永贞四位司礼监大太监分立两侧。台下众臣皆跪拜后立起。叶向高依然是众臣的领袖。
不同处便是不等大臣们开口。魏四便说话了。说了这段众人未有所闻。却能很清楚此中含义的话。
魏四继续道:“一个人宁可听信一百句谎言。也不愿听一句他不愿听到的真话。这是为什么。因为他害怕真相。因为他别有用心。当王恭厂这场离奇的灾难降临后。大家找不到真相。别推诿给神灵。而后又将责任推给内宫。难道你们是真心觉得如此吗。”
新入阁的孙慎行出列冷冷地道:“魏公公。你只是服侍皇上的内宫太监。有何资格在此颐指气使。批评朝廷命官。”
“孙大人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啊。事件发生后不是想办法去救助。去安抚民众。一昧地找那些莫须有的原因往他人头上扣。这是朝廷命官应该的所为吗。”魏四怒道。
孙慎行无话可说。
魏四根本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他要一棍子把这些苗头打死。“诸位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当知道仁义之词的含义。百姓恐慌。魂不守舍。很多人失去亲人。流离失所。你们难道就忍心看着不管不问吗。内务府已决定拨银十万两用于灾后处理。皇宫三大殿的修建工作也已停下。诸位大人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去做实事。难道沒有愧意吗。”
大臣们并不昏庸。甚至都是聪明绝顶之人。虽很多人太过迂腐。但都有一颗善良的心。皆低下头默默沉思。
“杀。杀。”小皇帝挥着木制匕首玩得正开心。
“皇上幼小。将來他成年掌政。若知道各位大人食君禄却不做正事。不知会如何想。”魏四道。
“是本相一时疏忽。520小说.520小说第一时间更新 忘记重点。自当补救。”叶向高道。他的愿望永远不变。内外廷齐心协力。而不是争吵不休。
魏四笑了笑。“既然如此。别的话我也不说了。好与坏。忠与奸。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只有百姓才说了算。”
说完。想王朝辅示意退朝。
“退朝。”王朝辅也不问大臣们是否有本要奏。赶紧退朝。
魏四的这番话引起朝野轰动。得到一片赞誉。这之后的两个多月中。灾后处理和重建成为众官的主要工作。
很明显。这场离奇事件不但沒有影响魏四的地位。反而使他在民众的名望更加强盛。520小说.520小说第一时间更新
浙江巡抚潘汝桢建造魏公祠。不但沒得到奖赏。还被罚了一年俸禄。而带头砸生祠的周顺昌却得以升迁。这让那些本欲效仿的放弃了想法。已经效仿的赶紧拆去。谁也不想给自己同僚升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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