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冯富贵与杨大雄皆堆笑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魏四,但这是江湖规矩,还请你原谅。”
魏四与小三手中持刀,不知该如何说。
“老二,别打架,有什么事好说,好说。”魏青蚂螂领着儿子和侄女匆忙跑来。
魏四双目一瞪,道:“你们让开。”
人家这么多人,不把你打死才怪。魏青蚂螂看出黄胖子是领头,便对他拱手哆嗦着道:“这位大爷,好说好商量。我这弟弟鲁莽,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他哥,哪里话呀。”黄胖子拍下他肩膀,笑道,“我与魏四老弟可是过命的交情,今ri是来贺喜的。”
贺喜?喜从何来?魏青蚂螂莫名其妙。
黄胖子笑着解释,“我这魏四老弟欠人家债,已把女人和孩子给了人家。无债一身轻,这是一喜;老婆孩子不用跟他受苦,这是二喜。”
“是啊,跟着我不比在这穷山沟里强多了!”冯富贵喜笑颜开。虽然刚才见那女人长相实在稀疏,但年轻,而且屁股大,说不定还能为我开枝散叶呢。二十文,值。
魏四不知怎么说,干脆来横的。“欠债还钱,那天的承诺不算数。你们再给我些ri子,我把钱还你们就是。”
黄胖子脸se一沉,“魏四老弟,这可不是从前的你。”
从前的魏四不是这样?
“女儿和孩子算什么,重诺守信才是你魏四。”黄胖子道,“整个肃宁谁不知你魏四是堂堂汉子,今天怎么出尔反尔,如同妇人般。”
杨大雄说话了,“是啊,你都没男人那玩意了,留着老婆怎么用?还不如让给冯兄算了。”
没男人那玩意?魏青蚂螂盯向魏四。
村里的人听到此句,并未耻笑,竟有些人露出羡慕。肃宁属北直隶河间府,是京师之南、太行北麓一穷县。这里地势低洼,十年九涝,年年欠收,非常贫穷。宦官这行当在当时也并不是什么最低下的,而且能吃饱饭,有些宦官比当官都滋润,是肃宁许多穷人心中的梦想职业。但前提是阉割,没多少人能挨下这刀。魏四敢于自阉,虽还未去做宦官,但勇气实在让人钦佩。
魏四可没这样觉得,他只觉得丢人之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魏四老弟,把你女人和女儿喊过来吧,别浪费时间。”黄胖子目光狠毒地道。
面子,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的。魏四未动。
小三小声提醒:“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
魏四叹口气,大声道:“好。如果我女人和女儿愿意随你们去,我便不阻拦。若她们不愿意,除非你们把我大卸八块,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们带走。”
女人一直在门内听着,将门打开,看也不看魏四走到黄胖子前,“哪个。”如果说她的目光里还有se彩,那只有死se。
“我,我。”冯富贵喜笑颜开,伸出只剩一层皮的手拉住她。
魏四故装镇定地望向女儿,“秀秀,你愿意跟着爹吗?”
杨大雄不等秀秀答话,从口袋中掏出糖果,塞给她,道:“走。”
秀秀带着笑容随他离去。
黄胖子笑着向魏四拱手道:“魏四老弟,哥哥也是受人之托,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他ri去了肃宁城,哥哥请你喝酒。”挥手,带手下离开。
村子的人也都散去。魏青蚂螂走到为魏四前摇着头,“你呀!”转身离去。
魏四傻傻立着,刀早已脱手在地。
“魏四哥,我过两天再来。”小三感觉魏四的怒气要爆发,赶紧跑掉。
想自己是陈家豪时处处好强,处处第一,让人仰慕。与自己好的女孩分手时,无不以泪洗面,要死要活。可如今……魏四躺在屋外地上,望着如钩弦月,yu哭无泪,丝毫感觉不到土地的凉气。
最后那个女孩叫啥?想不起来了。贺美丽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猜不到。这位“丑妻”姓啥叫啥,不知道。秀秀这么小就去做童养媳,会受欺负吗?“丑妻”临走时死一样的眼神在他面前久久徘徊……
魏四的大脑里忽这忽那,忽远忽近地不断跳跃着许多人和事。直到清晨的霜露落在脸上,他仍睁着眼睛。
如果一切都已是事实,我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不是痛恨或憎恶,应是勇敢面对。要强的他心中暗想。
悲催的穿越只能带给我更大的力量,因为不管我现在叫魏四还是魏三,我都是陈家豪。想到这,他露出自信的微笑,爬起进屋拿起馒头啃了起来。
肚中突然反胃,他又连忙跑到外一阵呕吐,几乎连肠子都已吐出。
连饭都吃不饱,我还是屁陈家豪。他苦笑着抹去嘴边污迹,回屋躺到床上。
天亮,魏四却睡着了。
小三进来时没敢惊扰熟睡的他,拿起两个馒头蹲在门外吃了起来。蹲到天黑,小三进屋想吃馒头,见只剩两个,想了想,未吃。到床前将魏四魁梧的身躯往里面推了推,自己躺了上去。
半夜,魏四突感一硬物顶着自己臀部,醒来见一臭烘烘的手臂搂着自己。“谁?”一摆胳膊,将小三甩到地上。
“啊。”小三摔痛惊醒,“魏四哥,是我。”
“你要做什么?”魏四厉声问道。
小三爬起,很冤枉,“地上冷,我到床上睡,没做什么呀。魏四哥你不允许,我睡地上就是。”屋内漆黑,仍能辨出他委屈的泪光。
他这样的人不会有那特殊爱好的。魏四顿了下,往里躺了些,向小三拍了拍床,道:“上来睡吧。”
小三破涕为笑,“好嘞。”爬上床。
“你,你那里不许,硬。”魏四指着他的裤裆。
小三凑到他面前,道:“魏四哥,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姑姑给我介绍个老婆,是她村的蛋蛋,好几年前你见过的。”
怪不得硬起来,想女人了。魏四笑道:“好事情呀,就是名字不太好听。”
“她出生时,她爹正好看见母鸡下蛋,就起了这名。”小三与这蛋蛋已好了有段时间,前些ri子才告诉姑姑,让她帮忙提亲。
“那就娶了吧。”魏四道。
小三犯难道:“她爹要一两银子做聘金。”
自己五十文自阉,二十文卖妻,二十文卖女,一两等于一千文,可想而知这一两对于我等来说是天文数字啊。“她爹心够黑啊。”
小三不说话,躺着叹气不已。很明显,她爹不想让闺女跟他。
魏四有些火,“世上没女人了吗?小三,咱不要这个蛋蛋,等将来哥给你找个更漂亮的。”
小三仍不说话。在他眼里,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蛋蛋。
魏忠贤的春天 第六章 惹祸
() 早上,小三说去送子庙帮忙,便离开。魏四看看桌上仅余的两个馒头,知道他有意留给自己,摇头苦笑。
侄子魏良卿端着个篮子进来,放下扭头便走。篮子里是已蒸好的馒头,魏青蚂螂知道弟妹离去后送来面也无人弄,直接送来成品。
“谢谢你爹啊。”魏四对已到门外的侄子道。
魏良卿停下转头问:“秀秀还回来吗?”
魏四无言以对。
接连几ri,魏四除了晒太阳就是睡大觉,时常有村里人问他:“魏四,阉割时痛不痛哪。”
“你去试一下。”魏四怒目喝道。
那处奇痒无比,每到夜晚,他就闭着眼睛使劲地清理,仍解决不了。迟早这里会出大问题,他想。他知道不洁净的伤口会感染,会带来许多毛病。
这ri突然来个人,是黄胖子赌场里的打手。他撂下一句话:“速去赌场,否则要小三的命。”
魏四马上想起小三那晚的话。这臭小子,还真干了,不要命了吗?在屋里翻了翻,找到把短刀放到怀里,急忙赶向肃宁城。
记忆力奇好的他凭着那ri的印象在傍晚来到赌场,正想走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魏四。”
他转头还未看清来人,一条皮鞭便打了过来。来不及避开,身上一阵疼痛。
“你想做什么?”魏四怒道,食指指着眼前这位身躯臃肿,扎着朝天辫的女孩。
“棒棒,我要棒棒!”那女孩又举起鞭子。
魏四向旁闪过,喝道:“你再敢打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女孩一听,鞭子在空中停住,猛然“哇哇”哭了起来,立刻引来众多行人的旁观。这时跑来杨大雄,对她骂道:“三熊,谁让你跑这来的。”抢过她的皮鞭,拉着她便走。还不忘向魏四道:“魏兄,咱们现在是亲家,勿要责怪我妹呀。”
“莫名其妙!”魏四愤愤地说了句,走进赌场。
赌场生意非常好,大堂上客人众多。越穷的人越爱赌,魏四摇头。看场子的打手马上过来,引他入了内堂。
魏胖子仍旧那副弥勒模样,满脸带笑。小三有点不妙,鼻青脸肿,被两个打手紧紧按住手臂,痛苦极了。见到魏四象见到救星,“魏四哥,救我。”
魏四绷着脸道:“闭嘴。”然后向黄胖子拱手道:“黄兄,不知我这兄弟犯了什么错?”
黄胖子听到这文绉绉的话,大笑摇头,“魏老弟,你真得变了。难道没了那玩意,就成娘们了?”此话引来打手们的哄笑。
魏四尴尬笑了笑,低声道:“或许是吧。”
“哈哈,不管你变成啥样,都是我魏老弟。”黄胖子走到他跟前,拍拍他肩膀。由于魏四比他高很多,这个动作有点滑稽。他又指向小三,“你这兄弟昨夜跑到我这,跟我索要一两银子。”
“还有这事吗?他胆子也太大了,我这里给魏兄陪个不是,等回去我好好教训他。”魏四忙笑脸相对,低三下四地道。
黄胖子叹气道:“要说这肃宁县内,敢这样对我的还真不多。我佩服他的勇气,本想给他一两银子便是。谁知他突然说什么他知道我的大秘密,若不给,他便去报官。”
“岂有此理。”魏四骂着走向小三,“啪啪”就是两巴掌,“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这几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知道个屁秘密。”然后转头对黄胖子道:“黄老哥,他姑给他介绍个媳妇,对方家长要一两银子作聘礼。小三他是鬼迷心窍,竟来你这胡说想诈你。”
黄胖子依旧笑容满面,“这些和我都无关。魏老弟,我这赌场的规矩你知道,出老千者要双倍赔偿,否则便是断胳膊断腿。”
魏四未明白,“黄老哥的意思是?”
“他出老千诈我一两银子,由于被我识破未成功,这两银子便不算数。那就简单,再给我一两银子,便放了他。”黄胖子的笑已消失,满脸的横肉一颤一颤。
有十两银子老子还用卖妻卖女,还用自阉吗?魏四心中大骂魏胖子的黑心。“老哥,一两银子你让老弟怎能拿得出?”
黄胖子讥笑道:“拿不出吗?那就等着为他收尸。”
“老哥,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你就别为难老弟了。”魏四恳求道。
黄胖子叹口气道:“就知道你拿不出。好吧,就按你所说的,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老哥给你指条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
“上刀山下火海,我魏四都听老哥您的。”
“这事也只有你魏四敢。好,明ri你替我去杀个人。”黄胖子瞳孔紧缩,目光狠毒。
杀人?魏四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未杀过,别提人了。
黄胖子似乎断定魏四不会拒绝,继续道:“天隆饭庄前那书生。只要你杀了他,我马上放了小三。”
“为何杀他?”魏四疑惑问道。
“多问。”黄胖子摆手对手下道:“将他俩关在那间小屋,好酒好菜招待。”
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酒菜,魏四毫不客气地连饮数口酒。
小三缩在角落,咽着口水,不敢动弹。几次想开口诉说自己此举纯属无奈,见魏四脸se难看,只好忍着。
还是古时候的酒醇香顺口,滑过喉咙时只觉爽快,毫无芥蒂。什么好酒都曾在现代社会品尝过的魏四点头称赞。这才叫琼浆玉液。什么茅台五粮液,什么轩尼诗人头马,在这明代最普通不过的米酒面前,只能算次品。
“过来吧。”心情突然舒畅的魏四喊道。
小三听到招呼,连爬带滚地过来,抓起牛肉便往嘴里塞。只有两盘菜,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
“喝酒。”魏四未动菜,只顾徜徉在古时美酒的余韵中。
小三忙摇头,很快把牛肉和花生米一扫而光。
魏四笑着摇摇头,走到门前对看守道:“兄弟,告诉老哥,上菜。”
黄胖子似乎对魏四有求必应,很快又让人端来牛肉和花生米。小三傻笑着招呼,“魏四哥,你吃。”
“一起吃。”魏四用手抓了片牛肉咬了口,瞬间满嘴茴香、花椒、大料、桂皮、丁香等等来自植物自身采集天地之灵的香味。这才叫纯天然,纯绿se。要知道魏四是陈家豪时对吃非常讲究,曾专心钻研过厨艺,哈佛毕业后,家族各大酒店主厨的聘用都必须要经过他的考核。
“天隆饭庄在哪?”待酒尽菜光,魏四问道。
&nbs堂便是。”
魏四点点头。
小三又说起魏四在天隆饭庄的事。“那年,魏四哥回到梨花村后,你哥就把你送到那里。你有个堂叔在那做厨子,你跟他学艺。”
还有这一出啊。魏四心中好笑。想来这魏四也不可能安心学厨艺。
“只呆了半年,你堂叔便把你赶了出来。”
“为什么?”
小三抿嘴笑道:“你经常赌博、打架,借了你叔不少钱,他怕你把他借得倾家荡产。还有你偷了饭庄许多酒肉,掌柜发觉后不要你了。”
“他还在那吗?”
“前年全家南下了,你还去相送呢。”小三答道。
魏四突然想起进赌场前碰到的那个胖姑娘,问道:“杨大雄有个妹妹?”
提到这,小三笑个不停,“魏四哥,你是说杨三熊吧?”
“好像是这名。”
说到杨三熊,小三来劲了。“你那时在这赌场结识了杨大雄,他见你身魁体壮,又狠又猛,便带你到马场,让你做了马头。”
“马场?”
“在城西有个朝廷的马场,杨大雄是那的牧头。”小三解释道,“魏四哥你不知道,你当时在马场可威风了。骑术第一,还能在马上she箭呢。那次你们几个马头比赛,你箭无虚发,大家对你都很服气。”
骑马?这我倒可以,咱也练过马术,常去骑马场玩。she箭嘛,站着还行,在马背上就难讲了。魏四笑笑,问:“那为啥我不在那做了呢?”
小三捂嘴而笑,“还不是因为杨三熊那个傻姑娘。”
“她是真傻?”
小三很肯定地点点头,“咱肃宁谁不知道她傻呀。”
“我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呢?”魏四不解。
“你,你把她搞了。”小三笑着指着他。
魏四瞠目。天哪,这魏四的口味真重!
小三笑个不停,“搞了一次还不算,你搞了好几次,结果被杨大雄发现,把你赶出了马场。”
这魏四,真不是个东西。魏四骂着。
“不过放心,这事就几个人知道。”小三得意地道:“那杨大雄怕丢面子,怕妹妹嫁不出去,不敢说呢。”
作孽呀!魏四心中继续骂。
两人又聊了许多魏四的过去,浑然忘了如今身陷牢笼,明ri还要去杀人。
怀揣尖刀,魏四走出赌场左拐,一直向前。黄胖子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他作呕,小三投来的信任目光让他心寒,因为从目光中他看出那魏四之前杀过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nb堂,到了饭庄前,望见目标,那年轻书生。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七章 坑爹
() 你个书生,不好好在家读书,坐这饭庄前干嘛。慢慢靠近,魏四紧张起来。
<堂坐诊的刘一指望见,跑了出来。那ri被小三胁迫配药花去好些文钱,一直心疼呢。
魏四转身,手摸向怀中短刀,恶狠狠地道:“怕我缺你不成。”<堂。
这世道不狠不行呀!魏四摇头转身走到书生面前,望着他身旁书僮持的旗子。上有四字:一两求对;下是两字:查名。
魏四理理情绪,抖抖肩膀,摇摇晃晃地大声怒喝:“谁让你在这摆摊的。”他的本意是吓唬下这书生,把他吓跑算了。至于如何向黄胖子交代,再说吧。真杀人?真不敢呢。
书生二十出头,皮肤细白,略显清瘦,身穿虽是破旧儒衣,却清爽无比。见突然出现位凶神恶煞的人物,有些呆住,但随即镇定下来,拱手言道:“不知兄台何意?”
“别给老子文绉绉的,赶快给我滚。”魏四扬扬拳头。
“魏四,你要干什么?”天隆饭庄内出来一群人,当先者正是掌柜张俊。昨晚魏四从小三嘴中知道这张俊有个远房亲戚在宫中做太监,地位不低,连肃宁知县也让他三分。
“掌柜,与你无关,别管闲事。”魏四满不在乎,声音却低了下来。
张俊指着魏四道:“你个魏四,欺负一个书生算什么本事。”
“是啊,真有本事,你别自阉呀。”聚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为书生打抱不平,指责魏四。
魏四心一横,耍起无赖,大骂道:“谁再管老子的事,老子就灭了他全家。”
这话够狠毒,包括张掌柜在内,无人敢再吭声。这魏四可是咱肃宁惹不起的地痞无赖之一。
书生苦笑下,道:“这位兄台,这是你与我的事,要灭就灭我吧,不要牵扯他人。”
这书生好是迂腐。魏四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左手伸向怀中短刀。跟你啰嗦什么,灭你就灭你。
“只是在下不知何处得罪兄台,还请兄台告知,也好死后瞑目。”书生继续道,没有惧意。
魏四伸向短刀的手停住,纠结不已,顺口说了句流行语:“坑爹!”
书生一时愣住,然后浑然独在天地间,嘴中不停念叨这俩字。“坑爹,坑爹,好,妙,坑爹。”
好在哪里?魏四一脸茫然。真是个书呆子。
“杨仪,快把银子给这位兄台。”书生大声对书僮道。
书僮犹豫着,“少爷,咱可就这一两了。”慢吞吞拿出银两。
“那又如何?”书生把银子抢过来,递给魏四,“兄台,没有比这俩字更恰当的对子了,对得实在太好,在下佩服,佩服。”
魏四更是茫然。周围的人都知道这魏四是大字不识,连自己名字也写不出,怎会对对子呢。张俊掌柜小心提醒道:“公子,你勿要怕他。”
“不,不是怕,克之是真心佩服。”书生姓杨名守勤,字克之。他眉梢飞扬,“在这求对已有两ri,却无人能解这难题。今ri这位兄台随口两字,让克之茅塞顿开,请受我一拜。”说完将那两银子往魏四手中一塞,便深深一恭而拜,弄得魏四不知所措。
接着书生拉着魏四走进饭庄,在一桌旁坐下,对书僮道:“名帖,研磨。”
书僮忙拿出名帖给他,打开,魏四看上面写着:慈城杨守勤。而在后有两个批复小字:查名。
墨研好,书生提笔在后写下:坑爹。字迹娟秀有力,赏心悦目。“送去衙门黄知县。”他将名帖给了书僮。
“不要影响饭庄生意。”张俊将围观人群驱散。
“老板,上酒菜,我要和这位魏四兄长好好叙叙。”杨守勤道。
刚才书僮的话大家都听得分明,你可就那一两银子,已给了魏四,拿什么付酒钱。张俊犹豫着。
魏四的好心肠占据主导,哪还去想这位是自己要杀的对象,婉言道:“公子无需客气,魏四告辞。”
“哈哈,兄长是怕我付不起酒钱吧。”杨守勤一扫前两ri的惆怅,大笑道,“放心,会有人来付账的。”
张俊已带着怀疑吩咐小二端酒上菜,魏四也只好不再言离开。
魏四望着一身轻松毫无防备的杨守勤,小心问道:“公子在这肃宁城可否结了仇家?”
杨守勤却言他,“他们说兄长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如此温文尔雅的问话可是不识字之人所能说出。”
一直在一侧的张俊讥笑道:“杨公子你真是高抬他了。魏四也曾在我饭庄做过两月,结果我库房里的酒肉riri损失很多。要说他胆大,咱肃宁确实无人能比,谁敢同他一般当众自阉,不皱眉头呢?要说他识字,哈哈,打死我张俊也不相信。”
最忌提起这**的魏四怒火中烧,站起,手已伸向怀中,“你找死!”
“你看看这个无赖,当年离开饭庄时,又是哭又是闹地不让我报官。我也是看你可怜,不仅未报官,也未让你赔偿那些酒肉。”张俊连退几步,“杨公子,我看你是老实本分的读书人,千万要小心。”
“哈哈。”杨守勤反而大笑,“好个xing情中人,这世间独缺魏四兄长这般男儿。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魏四兄,若不嫌弃小弟家贫,只一文弱书生,小弟愿与兄长八拜结为异xing兄弟。”
我是来要你命的。魏四对这位迂腐书生实在无奈,又摆出无赖相,“什么八拜九拜的,只要有酒喝有肉吃,便是我魏四兄弟,我的兄弟遍布肃宁,你给我靠边。”说完yu走,不愿继续纠缠。
“好,咱就不拜。”杨守勤端起酒杯递给魏四,自己也端起,到他一侧,“兄长在中,小弟在边,这杯酒饮完便是兄弟。”其实他比魏四要年长几岁,但魏四人高马大,皮肤黝黑,胡子拉碴的显老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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