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说过吗?小三满心委屈地被拉了出去,未看见那边的魏四。
小太监还在那骂骂咧咧,刘吉祥道:“应元,别没规矩,孙公公说换那就换,你给我站回去。”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小太监这才摇摇晃晃地走回。
魏四真想一拳打到他那张狗仗人势的嘴脸上,强忍着未出手,因为这将影响到自己的前程。
很快老张带着另一个擦背老汉进来,“公公,老李的手艺你知道的,肯定让你满意。”
“这次就算了,若下次再发生,爷就拆了这澡堂。”刘吉祥怒气未消地道。若他知道这澡堂的一半产权就在前几日被马谦购买,说不定等不到下次,现在就给拆了。
走出浴室,虽说开春的冷风依旧嗖嗖,但浸过热水澡的皮肤并不觉得冷。孙暹又向刘吉祥唠叨起魏四的事,刘吉祥不耐烦地摆手,“包在杂家身上了!”
魏四惦记小三,但不方便说出,直到把孙暹送回府上,方又重新跑回海波寺。
“小三,小三呢?”他看到迎接客人的伙计,急忙就问。
伙计认出他是刚才随宫里大太监来的人,很友好地问道:“公公问的是哪个小三?”
魏四答道:“就是在你们这给客人擦背的小三。”
“擦背的?”伙计想了想,摇头,“我们这擦背的人有很多,除了老张和老李在这有些年头了,其他人是换个不停。公公,要不你进去问问吧。”
也许刚才那个擦背的老汉知道。魏四又来到那间房,推门而入,正在擦背的老张和客人吓了一跳。
“老张,小三在哪?”
“你是哪个?”老张疑惑不已。
“哪来的臭小子,给杂家轰出去。”趴着的客人已尽五十,脸上白皙无毛发,声音尖刻,也是老太监。
那边立着的两个太监立刻冲过来,指着魏四,“快些出去!”
魏四只好退到房外,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会,老张给客人擦好背出来埋怨道:“差点惹恼马公公。你找谁?”
“小三。”魏四忙道,“就是方才给刘公公擦背的那个。”
“你是说他呀。”老张道,“他来这才两天,刚才已经被给赶走了。”
“为什么?”
老张觉得很正常,“这有什么?自从马公公入主这后,这才几日,已经赶走好些了。那个小三手艺差,又得罪客人,实属正常。”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魏四急切地问,得到的回答是摇头。
出了海波寺,魏四在附近寻找会,未发现小三,惆怅不已,失望地转回海波寺门外。
不觉日已落山,天空渐渐暗淡下来,进入寺内的客人也陡然增多。
一架马车停在门前,下来郑贵妃亲信太监庞保和刘成。“庞公公,刘公公,快里面请。”伙计赶紧相迎。
“马公公。”两位正欲进入,恰好遇到出来的内官监掌印太监马谦,也就是魏四寻小三闯进去时正擦背的那位,连忙行礼。别看这两位依仗贵妃,骄横无比,但也很识相,对内宫这些实权人物相当恭敬。
马谦自是认识这两位。虽年龄和级别比自己低了许多,可身后人是郑贵妃。很客气地满脸堆笑,“两位请入内尽情享用。”然后大声对伙计道:“这两位公公的费用算杂家的。”
“岂敢,岂敢。”庞保、刘成受宠若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甭提多高兴了。
“后会有期。”马谦离开上了他的马车向皇宫而去,今夜他当值。
两人脱尽进入浴池,庞保很得意地道:“这马谦倒也很识相,知道咱们是万安宫的人,主动巴结。”
刘成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这海波寺已有一半属于他,而中间给他牵线的人是谁?”
庞保摇头。
刘成压低嗓音,“是国舅。”
国舅是指郑国泰,庞保恍然大悟。
“对了,庞兄,那个小妮子整妥了没?”刘成问。
庞保更是得意地大笑道:“哈哈,早已服服帖帖。”
刘成恭维道:“呵呵,还是庞兄有办法。”
有个屁办法。庞保心里骂道。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到宋秀莲,他就没有办法,似乎她注定是自己的克星。骂吧,看着她清秀的脸庞,说不出口;打吧,望着她细皮嫩肉的,又舍不得。直到现在两人还未同房。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宋秀莲已承担起家庭女主人的责任,帮他收拾房间,洗衣服等等家务做起来很是麻利。
魏四又在外呆了会,才罢休离开。小三你个小子,跑哪去了?
冯梦龙的辞呈得到批复后,他只与杨守勤告别后便离开了京城。魏四在杨府用餐时才知道这个消息,但未怪罪冯梦龙。毕竟自己与他还是差了几个档次。
“入宫的事如何了?”杨守勤关心地问。
魏四道:“应不成问题。”
杨守勤担忧地道:“据我所知,今年内宫不会招太多人,魏大哥还是要盯紧点。”
在一旁绣花的黄翠云责怪丈夫,“魏大哥若入不了宫,岂不更好?”
“也对,也对。”杨守勤忙点头,“那样就可以到我府上来了。”
魏四很感激这对夫妻,笑道:“那是必须的。”
杨守勤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魏四。“冯先生说让你帮忙送给留留姑娘。”
看来大才子对杨留留还是有所交代的。魏四接过。
离开杨府,魏四来到百顺胡同内的“莳花馆”。老鸨见是他,倒也很客气,“今晚的装束比那日要好很多呢。”
魏四穿着杨守勤夫妻相送的长衫,头缠儒巾,虽不华丽,却很整洁。加上他自身宽阔的骨架,很有派头。“我要见留留姑娘。”
“冯大才子呢?”老鸨向他身后张望。
魏四直言相告,“冯先生已离开京城,有封信需交给留留姑娘。”
老鸨惊奇不已,“啊?他已经离开了?”接着又露出失望的神色。冯梦龙与侯慧卿的故事给这“莳花馆”吸引了很多风流才子呢。
“把信给我吧。”老鸨伸出白嫩略肥胖的手。没有冯才子,你什么都不是,她不想魏四进入。
魏四摇摇头,“冯先生交代让我交到留留姑娘手中。”
冯梦龙有这个交代吗?没有。魏四是想多看几眼这位极似贺美丽的大美人。那清澈瞳孔,那弯弯柳眉,那深情的演奏似在几百年后,又似在几百年前,如此深刻清晰。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五十四章 开导
老鸨拗不过魏四,让开路,交代身后侍女,“信交给后,马上让他离开,不然就收银两。”
魏四没理睬她,跟着侍女入了院中。
侍女把他引到先前那间房,“你在这稍等,我去喊留留姐。”
不一会,漂亮的杨留留一袭紫色襦裙,红色短袄,略施粉黛,匆匆进入。见只有魏四一人,露出失望之色。
魏四把信给她,道:“冯先生已离开京城,这封信是留给你的。”
留留脸色巨变,痛苦的泪水在眼眶挣扎,颤颤抖抖地接过信。本想打开,却似又不敢,递回道:“你帮我念吧。”
这?魏四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人家的**。
“你若不念,便放入炉中烧了吧。”留留悲愤地道。声音哽咽,惹人怜爱。
魏四猛然想起一首歌,“一生一世的过去,你一点一滴的遗弃,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
她不敢面对,她怕梦碎。但梦总是要碎,魏四接过信,道:“好,那就扔入火中吧。”说话间他已到炉旁,欲将信扔入。
“你,你要做甚!”杨留留花容失色,大声尖叫。
魏四不解地道:“不是你说烧掉的吗?”
“我让你烧你就烧啊。”留留姑娘气愤地过来伸手将信抢回。
魏四未语。他知道眼前这位姑娘需要安静。
杨留留双手将信紧紧搂在怀间,几次想打开却又不敢。
魏四见她如此,心疼不已,叹口气道:“好吧,我帮你念就是。”
留留毫不迟疑地又把信给了他。
这时,老鸨来到门外道:“信给了吧,你可以走了,再呆下去我要收钱了。”
魏四不知怎么作答,杨留留已打开门对老鸨道:“妈妈,去准备些酒菜送来,今晚我不接客人,就他。”
“他?”老鸨道,“他带银子了吗?”
“少不了妈妈的。”留留道。
老鸨叹气摇头,“你这丫头啊,胳膊肘子就会向外。”她已猜出杨留留会替魏四掏钱。
不一会,酒菜摆到案几上。杨留留似前次一样拨旺炉火,但她目光木讷,动作时缓时急,完全失去了优雅。
“坐吧。”说完,留留已斟好酒,先行坐下,一口饮尽。
魏四苦笑下,坐她对面,道:“留留姑娘,我的酒呢?”
留留这才发觉他面前的空杯,帮他斟上,同时又斟满自己面前酒杯,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待我喝满三杯,你再念。”
魏四看着她三杯下肚,霞飞粉面,目流迷离,更添诱惑,差点忘了身份,去轻抚她的香肩,给她安慰。
“好,你念吧。”三杯入肠,留留下了决心,小手紧握,紧闭双目,小心脏跳动奇快,等待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汹涌到来。
魏四拿着信,犹豫下放到案几上,“我想先讲个故事。”
杨留留等待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很是不悦,反问道:“你还会讲故事?”
魏四憨直地笑了下,“会那么一点。”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人家这么痛苦,他竟然还笑得出。“那你讲,若不好听,今晚你自己付银子。”
魏四露出为难,“可我身上一文都没有。”
“那是你的事,和本姑娘无关。”留留甩他个白眼。
“从前有个书生和位姑娘约好了在某日成亲。”魏四讲叙起故事,“可到了那日,姑娘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奄奄一息……”
留留插了句,“没出息!”
魏四瞪她一眼,“别插嘴!”
留留只觉他这一眼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抿嘴不语。
“一位高僧路过此地,听闻此事,来到书生床前。”魏四继续讲道,“书生双目呆滞,已魂飞魄散,便似你这般。”魏四故意开个玩笑调和气氛。
杨留留很奇怪地并未反驳。
“高僧拿出面镜子放到书生眼前,镜子里出现一片大海,海滩边一丝不挂地躺着一具女尸。接着,路过一人,摇摇头便走了。又路过一人,犹豫下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女尸盖上,然后离开。第三个人路过,用双手在一旁挖了个坑,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放入,然后掩埋。画面消失,高僧放下镜子,书生不明所以。”
杨留留听得入神,正努力探究其中的奥妙。
“高僧解释道‘那女尸是那姑娘的前世,而你是那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她一件衣服。她今生来与你想爱,只是还前世这个情。而最终她要用一生一世来报答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书生听后大悟,瞬间病愈,并最终找到真爱。”
“你是说我便是那第二个路过的人?”留留听出点含义。
“不,你是那个女尸。”魏四直接否决。
“你才是女尸呢。”留留又甩个白眼。
魏四笑了笑,“冯先生只是给你盖了那件衣服的人,你在今生已爱过他,还了前世的情。所以,接下来你要找那个把你掩埋的人,然后用今生今世来回报。”
杨留留是个聪明的姑娘,沉默了许久后露出一丝苦笑,“或许确是如此。”
“留留姑娘冰雪聪明,我想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魏四道,“至于冯先生嘛,你已不欠他什么,高兴遗忘就遗忘,高兴想起就想起。”
“说的对。”杨留留一下子站起,纤手一伸,拿过那封信,到了炉旁,“这信还看它作甚,全部忘记才好。”
人很奇怪,有时候想通只要刹那。杨留留在刹那间想通一切,甚至觉得自己先前的痴情是多么可笑。
“你错了。”魏四并未站起,出言阻止道,“真正的忘记不是让一切消失,而是一切就在眼前,你却不为所动。我要是你,会打开那封信,大声地读出来,然后和所有信笺放在一起,让它平常化。”
“你以为我不敢?”杨留留不服气地杏眼圆瞪,将信打开,脆声朗读起来,“巧妻村汉,多少苦埋怨!偏是才子佳人不两全,年年此日泪涟涟。好羞颜,单相思万万不值半文钱。”
这是冯梦龙感叹自己的相思无终写的曲词,醉后常大声吟唱,发泄心中情绪。送给杨留留也是为了劝导她。
“单相思万万不值半文钱,单相思万万不值半文钱……”留留不停重复着这句。曾经的一往情深是不可能一下子说忘就忘的。
魏四望着她,没有再说话。这个故事是贺美丽讲给他听的,贺美丽在讲完后加的那句话还回响在魏四的耳边。“你就是那个掩埋我前世的人,我会用今生今世来报答”。
如今的我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如果是前世,我对面的她是你的前世吗?如果是今生,我对面的你前世是谁?
“也许你是对的。”杨留留拭去眼角滑落的泪,重新坐下,盯着魏四问:“你看上去是一个不懂风雅的人,为何懂这么多呢?”
魏四饮去杯中酒,“跟在冯先生身边,可能便不自觉地懂了很多吧。”
“他可说不出那故事。”留留摇头,“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与其隐瞒,不如坦诚相告。魏四犹豫下,直言告知,“我是个未能入宫的阉人。”
这个身份吓了杨留留一跳,“你说你是阉人?”
魏四点头默认。
“其实我有什么资格看低你呢?我也不过是个陪人笑陪人喝酒的烟花女子而已。”留留惨淡一笑,为魏四斟酒。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魏四举杯邀酒。
杨留留已有醉意,“我们难道还不算相识吗?”
魏四笑道:“算,肯定算。”
留留姑娘羞态尽现,在烛光和炉火的印衬下迷人之极。魏四竟有些看呆,只好不停饮酒来转移自己的念想。
两人饮数杯,留留站起,“你不许走,稍等片刻。”然后娇躯一摆,离开房间。
不一会,手持紫竹箫而入,娇笑道:“你劝导本姑娘有功,今晚赏你一曲。”
箫放唇边,玉手轻按箫洞,一曲《碧涧流泉》缓缓流出。幽幽深山峡谷,淙淙流水欢快流淌,一派诗情画意般的田园风光展现在面前。
魏四闭目倾听,享受这美好的音乐,浑然忘了身在何处。只觉是秋夜明月照在松间,清泉在石上跳跃,空中的水滴晶莹剔透,妙不可言。
曲终,魏四仍不肯睁开眼,流连在那优美的景色中。
“好。”门开,走入一人,俏然而立。
魏四睁开眼,有些惊呆,是男人装束的女神捕尤三妹。
“姐,你啥时来的呀。”杨留留惊喜地放下箫,恍惚着迎上去。
尤三妹双手朝后一背,“本公子久仰杨姑娘花容月貌,箫音动人,特来拜访。方才在外听得那曲,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不知何时到人间’哪。”
留留粉拳轻轻打在她身上,“姐,不许取笑人家嘛。”
“呵呵,有多少青年才俊想听妹妹一曲,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我倒要瞅瞅是哪家公子动了我家留留表妹的芳心?”说着,已到魏四面前。
“是你?!”尤三妹的惊讶可想而知。
魏四站起行礼,“尤捕头。”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五十五章 解决
“他,他怎么会在这?”尤三妹转头问道。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她方才一反常态的表现被一个相识的人看在眼里。
“姐,你认识他?”杨留留困惑问道。
尤三妹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留留醉态已显,笑道:“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是个很特别的人。”
“你把留留灌醉,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尤三妹转头怒问魏四。
魏四苦笑不已,“尤捕头,你误会了。我只是帮朋友送信给留留姑娘。留留姑娘念我辛苦,才赏酒赏曲给我的。”
尤三妹跟着道:“那现在信也送到了吧,酒也喝好了吧,曲也听完了吧。还不快离开这,难道想让我把你抓到狱里不成?”
魏四只有摇头苦笑,想想继续呆在这也无啥意义,便告辞道:“那好吧,谢谢留留姑娘的酒和小曲,魏四告辞。”
“你可一定要再来啊!”杨留留趴在尤三妹的肩头,挥手作别。
尤三妹的作别语完全不同,“你要是再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转而告诫自己的表妹:“留留,你记住了,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不许和他来往。”
杨留留没有吭声,竟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尤三妹摇头叹口气,将她抱起,送向卧房。我为啥要说他不是好人呢?三妹发觉很不了解自己。
其实魏四又何尝了解自己。他常常迷离在穿越前后之间,不知道哪些该表现出来,哪些又该隐藏起来。但有一点很清楚,小三是他穿越后的第一个朋友,所以他连续两日来到海波寺附近,希望能遇到他。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未能遇到。
也许他离开这里了吧。魏四安慰自己,走向珠市口。
“雨婵堂”已重现开张,排了好长的队,当然都是妇女。魏四在外犹豫了会,硬着头皮走入。
“哎哎,我们不给男人看病,你快些出去。”正在给病人抓药的那两位小姑娘大叫道。
“我……”魏四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见是魏四,可荷笑着对妹妹说:“他又不是男人。”
想起那日情景,这对孪生姐妹“咯咯”地银铃般笑声。
他不是男人?那些妇女望着体格健壮的魏四,都不禁掩嘴偷笑。
“什么事情?”这时从内走出位四十余岁身穿太医官服,背药箱的男子,严肃地问道。
可荷、可莲马上忍住笑,继续给病人配药。
谈雨婵正好刚替位病人诊断完,掀帘走出,见是魏四,不禁一愕。“你来作甚?”
“雨婵,他是谁?”男子问道。
“爹,他就是奶奶说起的那人。”父亲是个严谨的人,雨婵连忙回答。
她的父亲,太医院御医谈济生走到魏四面前,打量片刻,没发现什么特别。母亲临终前曾说此人对谈家非常重要,他实在不知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奶奶过世,魏四不曾吊唁,今特来祭拜。”魏四说出来意。
刚从南京调动回皇宫太医院的谈济生淡淡地道:“你的心意,我替我母亲领了。若无其他事,还请离开吧。”已言明驱逐之意。
听得这话,魏四也不好赖着不走,行礼道:“老祖母的大恩大德,魏四一辈子都会牢记。”说完,转身走出。
“雨婵,爹进宫了。”谈济生交代一句也离开。
谈雨婵应了声,继续给妇女们看病配药,就像没见过魏四一样。
魏四出了门,便听到有人喊:“壮士。”转头望去,是隔壁布铺掌柜。
“真的是你呀。”掌柜边跑过来边兴奋地说道。
魏四问:“掌柜的,什么事?”
掌柜拉着他走向布铺,“上次壮士出手相帮,我可记得牢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魏四道。
“你可别说,我盼你已经盼了好多天。再看不到你,就交不了差了。”一进铺子,掌柜就进了内堂。
很快拿了两卷布料出来,“那日王公公来后,知你离去,大骂我没有挽留你。”掌柜把布料递给魏四,“并交代这两卷布一定要送到你手上,以示感谢。”
“这……”
“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然公公不知会把我骂成什么样。”掌柜硬塞过去。
魏四只好接过,“好吧,代我谢谢王公公。”
王安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朱常洛不受万历的待见,又受郑贵妃的不断打压,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光时,王安依然留在他身边的缘故。
魏四把布料拿给黄翠云。翠云是个识货的人,大惊:“魏大哥,你这是从哪弄来的上等高丽布?市面上非常少见呢。”
魏四憨憨笑道:“我看这布粗糙,只以为是寻常布料呢。”
“魏大哥有所不知。”黄翠云解释道,“这高丽布乃棉麻混纺,质坚而厚,十分耐用,我大明朝至今未能造出此布。若我猜不错,这两卷至少也得十两银子。”
“哦。”魏四心想这王安必是性情中人,对他一个陌生人便如此大方。
“正好可以给魏四哥做几身衣裳。”翠云点着头。
魏四笑道:“我的衣裳已够多,你看着给杨兄弟和下人们多做几身吧。”
回到费千金他们那,却见他们一个个都躺着喊疼,痛苦不堪。“怎么回事?”他惊问。
费千金显然受伤最重,鼻青脸肿的,说话也含糊不清。“宋,宋二刚……”
刘应选看上去还行,接过话道:“宋二刚又回来了!”
“他们人多,不然我们也不会吃亏。”小马**着,很不服气。
老范拿着红花油走入,帮助他们擦伤止痛。“这到哪里都不太平。”
魏四问:“他们有多少人?”
“十多个。”小文答道,“还说了,我们若再呆这,还会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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