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冯铨拿出小镜,整理下发髻等,提着礼物前去司礼监,去找父亲嘱托的另一个太监,卢受。这位可是大太监,一定能成。
卢受来者不拒,欣然答应,接下礼物。冯铨很高兴地离开,把卢受和魏四一对照,不由对魏四生厌。
王安却对魏四越来越喜欢,慈庆宫内许多事都交给他,渐渐对魏朝冷落。
魏朝起初未有什么,可慢慢对魏四产生反感,甚至忌恨。
万历经过全力抢救,身体略有好转。这时的他似乎有了天命召唤的感觉,同意了外廷官员的请求,谕旨福王即日前往属地洛阳。
郑贵妃本要在万历面前大哭大闹一场,但见他的身体状况,断了这念头。她对万历的爱不容置疑,是真诚的,是真真切切的。
她强忍着悲痛送走儿子,全心全意地扑在万历身上。他必须活下去,他是大山,是大树,是一切的保障。
这座大山终要倒塌,这棵大树终要断裂,万历的病又出反复,太医院的御医们又开始忙碌不停。
内宫、外廷有些慌乱,虽然早习惯万历的不管不问,但这人若真不在了,便会不习惯的。
太子朱常洛不用说,一日数次去问安,若不是郑贵妃一直陪着父皇,他根本不愿意离开。
外廷官员们也想觐见问安,可现在连方从哲和叶向高也难见一面。
内廷的田义和陈矩还算幸运,每日都可去禀奏,顺便看望一眼。
魏四也想去见,可身份摆在这,只好忍住,遥祝这位史上最懒惰的皇帝能够渡过难关。可当杨留留和尤三妹同时提出要面圣时,魏四不好拒绝,只好说去试试。
三人是晚些时候来到寝宫外的,王朝辅在魏四的哀求下,勉为其难地答应愿意去通报。
万历满脸蜡黄,正坐龙椅上回想往事,郑贵妃陪着坐他身旁。
“皇上,魏忠贤求见。”王朝辅说的是魏四大名。
万历一时糊涂,“魏忠贤哪个?”
王昭辅补充道:“慈庆宫魏四。”
一听慈庆宫,郑贵妃不由联想到被逼离宫的儿子,脸色难看地道:“皇上需要休息,不见。”
哪知万历露出笑容,“难得有人对朕胃口,听他讲讲故事倒也不错,唤他进来吧。”
魏四、杨留留、尤三妹进入跪拜。
“平身吧。”万历笑嘻嘻地望着这“天作之合”,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听闻皇上龙体欠安,她俩十分挂念,一定要来问安,还请皇上和贵妃娘娘勿要怪罪。”魏四解释。
尤三妹、杨留留忙问安。
“呵呵,魏四,朕赏你的两位夫人,还满意吧。”万历得意洋洋。
郑贵妃蔑视的目光扫过,“哼,一个阉人,想满意也不成啊。”
魏四脸色铁青,这句话刺到他的痛处。
杨留留替他解围,“留留入宫专门带上箫,不知皇上是否有雅兴听一曲?”
“好呀。”万历拍手叫道。他似乎又回到曾经的风流潇洒。
留留拿起紫竹箫,便立着放到唇边,奏起。
箫声如诉,婉婉动听。时而似有寒风的凌冽,时而又有傲骨寒梅的清美,是她为魏四那首《咏梅》编的箫曲。
突然间乐声豁然开朗,欢快流畅,让人不由地想起百花盛开的春天。最后曲风变得恬静舒适,是无怨无悔,是坦然安详,如同暮年老人欣慰的微笑。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曲毕,万历情不自禁地吟道。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从中笑。”与此同时,魏四也在心里吟着。他感激地望向留留,这才是他想要的曲子,最符合词中意境的曲子。
“倒还动听。”郑贵妃也不由地称赞。
“谢贵妃娘娘。”留留有礼貌地还礼。
万历的目光停在魏四身上,“魏四,你能再把那首词咏给朕听吗?”
魏四怎敢拒绝,吟诵起来。
箫声和词让万历感慨万分,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还要做很多事。只有去做这些事,他才不会抱憾离去。但还有时间,还有气力去做吗?
“皇上,奴才结束了。”见万历久久未说话,魏四道。
万历陷入沉思,仍无反应。
郑贵妃开口,“皇上需要休息,你们退下吧。”
次日清晨,田义与陈矩便被万历叫来。万历口述,两人代书,整整一日,万历最后一封诏书完成。很长很长,这其中有他曾经的辉煌,曾经的英明,也有他的过失。
田义和陈矩听着,心中很是高兴。这是皇上的忏悔书,更是对许多政疾的纠错。
“这诏书由你俩保管,不可对外泄漏一点。”万历的语气很严肃,“朕只要活在世上,这诏书就永远不许宣布。”
两人忙跪地高呼“万岁”,以表示万历永远也不会归西。
万历是突然想通的,在昨夜又一次听到那首《咏梅》后。他是史上第一怪皇帝,也是最要面子的皇帝之一。他知道自己的许多错误决定,他也知道这些带给整个国家的影响,他很自责。但他决不会在生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向文武百官低头。
他曾史无前例地用绝食来获取胜利,他曾史无前例的的用十几年不上朝来证明自己的才干,他曾给太监赐婚,他曾去莳花馆听曲,他曾……
好吧,关于这位史无前例的皇帝事迹便不再叙述,毕竟在临死前,他的忏悔是真诚的。
十日后,他驾鹤西去,离开他的大明王朝,离开他的黎明百姓,离开他用一生对抗的朝廷。
一直憋屈的朱常洛在父亲去世后云开雾散,登基就位,国号泰昌。次日便下圣旨,完全按照父皇的遗诏开始新政:大力发放帑金,各部各科增补官员,罢黜久被诟病的矿税制度……
朝廷内外高声赞扬新皇的英明,大呼终于盼来明君。
一朝天子一朝臣,外廷的官员变化还未出现,内廷已开始显露。
田义以年老多病为由恳请退休出宫而去。他说的是实话,勤勉实在的他在第二年便去世。
陈矩履行诺言,自请去看护梅园。新帝同意。
这两人一去,卢受顺理成章地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兼管东厂,成为内监第一人。王安进入司礼监,为秉笔太监,虽在卢受之下,但以他与朱常洛那非同一般的主仆关系,谁人敢小瞧。
魏朝扬眉吐气的日子也来到,在王安力荐下,刘若愚进入司礼监,魏朝一步登天,成为御膳监的实际“总管”。他的资历不够,还不能任掌印。
只是魏四似乎没什么变化,一如从前,负责照顾西李选侍和三岁的小皇子朱由校。你看,连朱由校也升级了,由“皇孙”升级为“皇子”。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魏四并不急躁,因为他知道这位新帝的寿命很短。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二二章 欲擒故纵
朱常洛登基的前十天是最忙碌的十天,是新政集中颁布的十天。
“矿税”制度全面喝令停止,外派太监尽数召回;发内帑银一百万两,解赴九边(明北方九个军事重镇,包括辽东、宣化、大同、宁夏、甘肃等地),犒劳守边吏卒;启用大批被罢黜官员,补充各部各科等等。
看看那些新任命的官员,你会惊讶发现大多都是东林人士。不错,万历驾崩后,东林党人开始出手。萨尔浒之败引发浙、齐、楚等党联盟的彻底瓦解,齐党亓诗教被彻底打压,浙党方从哲已独木难支,楚党领袖官应震已与东林握手言和,东林党人的反扑拉开序幕。
万历一去,幕后左光斗、杨涟等人运筹帷幄,台前汪文言与王安紧密联系,内外结合,东林势力瞬间壮大。
在辽东,努尔哈赤决定趁明王朝新老交替之际扩大地盘,突然率重兵偷袭军事重镇开原。开原道事郑之范贪婪昏庸,总兵马林松懈疏忽,努尔哈赤派出一队人马化装成朝鲜商队轻松进入开原城,里应外合,开原陷落。马林等将皆战死。
努尔哈赤马不停蹄,挥军直逼铁岭,仅用十日拿下铁岭,进展极为顺利。
而此时的明王朝仍在为辽东经略的人选斗得你死我活,其实人选是唯一的,熊延弼。
熊延弼是楚党,齐党将楚党的叛离作为三党联盟瓦解的主要原因,于是亓诗教领着他的弟子们纷纷上奏反对。
熊延弼是楚党,不是浙党,虽然方从哲一直不表态,但其他浙党同仁们可没闲着,皆上奏折说明熊延弼其人的不可用。
熊延弼是楚党,不是东林人。东林出现两派,以左光斗、杨涟等为首的拥护派,以新上任大理寺卿邹元标为首的反对派。
其实说到底,怪就怪熊延弼的脾气。他脾气暴烈,做事武断,不论任何官职时,都得罪不少同僚。
初为皇帝的朱常洛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努尔哈赤就来捣乱。更没想到一个辽东经略的职位竟引来整个朝廷的争吵,他有些明白父皇为何如此讨厌上朝。
厚厚的奏折摆在面前,他皱起眉头,根本不想看。其实由于小时候万历的不管不问,他识字不多,幸有王安时时督促,才识得一些。
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王安知道他的难处,也无甚主意,委婉地道:“这些奏折大多是关于辽东经略的,不看也罢。但努酋虎视眈眈,开原、铁岭相继失陷,谁来主持辽东大事,还请皇上早早定夺。”
“那你说谁合适呢?”朱常洛不耐烦地道。
王安没有直接回答,“臣觉得应请两位内阁认真斟酌为好。”
听他这么说,朱常洛心情好转,“就由你代朕与他们商议吧。”
“这……”王安一时不知怎么说下去。
“朕的心思,王公公最懂。”焦头烂额的朱常洛做起甩手掌柜,“小辅子,她们都到了吗?”
仍是皇帝内侍的王朝辅慌忙应道:“尽在西暖阁。”
万历离世,郑贵妃感觉到自己前途微妙,为讨好新帝,亲自精心选了八位美女送来乾清宫。朱常洛见到她们,心花怒放,昨晚寻欢过后,久久不能忘。这不又急不可耐地过去。
王安没有阻拦他,急忙去东华殿与两位内阁商议辽东经略事宜。有时他也希望这位从小受苦的孩子能找到快乐。
“有王安在,贵妃娘娘的命运堪忧!”说话的是卢受。他刚刚尽心尽力地为郑贵妃按摩完小腿,一如年轻时那般。
失去丈夫的郑贵妃再一次体会到温柔,十分惬意。“王安不过是奴才,有何可怕?”
卢受摇头,“皇上心地善良,或许可以忘记以前的一切。但这王安老谋深算,恐怕都牢记在心。皇上之母的亡故,虽不是贵妃娘娘所为,但脱不了干系。”
郑贵妃一惊,“说的也是。朱常洛这孩子好对付,但王安却不得不防。”
卢受苦笑道:“防是无用的。现在他虽只是秉笔太监,但权力比我这个掌印还大。皇上又对他十分信任,什么都听他的,我看迟早会把我挤掉,由他独掌司礼监。”
“这可不行。”卢受是郑贵妃的另一支柱,她不能失去。
卢受目露狠光,“奴才也不想被挤出,从此无法为贵妃娘娘效力。所以必须趁王安立足未稳,及早除掉。除掉他,皇上便失去条臂膀,从此乖乖被贵妃娘娘控制。”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郑贵妃点头同意。
“皇姐,什么事呀。”进来闷闷不乐的郑国泰。他在锦衣卫的位子也已岌岌可危,再无从前的众星拱月,从上到下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屑一顾。万历一死,郑家失势,谁不知道现在这个皇帝与他郑家水火不容的关系啊。
郑贵妃白他一眼,“什么事你也做不成,问这么多干嘛。”
郑国泰不服气地道:“谁说的,皇姐交给我的事,我都能做成。”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贵妃娘娘,奴才觉得你应该与慈庆宫的西李选侍多亲近。”卢受又生一计。
“小小选侍,有何用处?”郑贵妃不解。
卢受详细解释,“这西李选侍在慈庆宫时,深受宠爱,并在皇子生母亡故后照顾皇子。如今皇子随皇上搬去乾清宫,她仍留在乾清宫,等待皇上封妃。”
郑贵妃更是疑惑,“那又如何?”
“哈哈,我懂卢公公意思了。”郑国泰大笑道,“皇姐你可去劝她以照顾皇子为由搬去乾清宫,然后争取被立为皇后。”
卢受笑着点头,“若能成,她必会感激,贵妃娘娘便有成为皇太后的可能。”
皇太后?这个不错。郑贵妃心动。
“双管齐下,保管成事。”卢受不由得意。
“那我做什么?”郑国泰问。
郑贵妃瞪他一眼,“你别给我惹事就好。”
为己为人,都必须除掉王安。这是万历驾崩后,卢受的第一想法。他已与宫内几位实权派人物达成协议,但苦无足够证据。
若要有足够的证据,就要去找他最亲近的人。王安亲近的人有两个:魏朝和魏四。
卢受的第一选择是魏四,因为他辽东之行使他对魏四的才干极为欣赏。若是能将这人拉拢过来,如虎添翼。
客氏照顾朱由校随同去了乾清宫,魏朝去了御膳监,慈庆宫内便剩下等待封皇妃的东、西选侍和几个才人。当然还有魏四。
卢受亲自来到慈庆宫邀请魏四傍晚出宫去海波寺,他在那置下宴席。
“卢公公,奴才何德何能啊,怎好劳您大驾。”魏四谦逊地表示。
卢受笑道:“辽东之事虽过了些时日,但杂家一直记着你的好呢。你若推辞可就太扫杂家面子。”
魏四唯有答应。
卢受为何和我套近乎呢?说明他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但我有什么可用的地方呢?
莫非,莫非他要对付王安?
一定是的。魏四心中冷笑。
傍晚去向西李告假后,在慈庆宫大门处遇到郑贵妃一行。魏四眉头紧皱,与卢受的邀请相结合,他猜测郑贵妃这伙人开始行动了,为保护自己的利益。
海波寺的浴室依旧热闹,但卢受今日不请魏四洗澡,而是在客厅摆了一大桌酒席。
“就咱们两人?”魏四望着丰富的菜肴,有点不敢相信。
卢受笑笑,“可不。当然比不上那个李如柏的气派,魏老弟你别在意啊。”
提起李如柏,魏四苦笑道:“气派再大,终难逃一死。”
“呵呵,说的是。”卢受干笑着劝酒,两人聊起在辽东的经历,唏嘘曾经风光无限的杨镐、李如柏等人。
接着卢受问起魏四之后在辽东的遭遇。魏四毫不隐瞒,将死里逃生的经过叙述一遍。
卢受深感同情,举杯相邀,“为魏老弟的死里逃生干一杯。”
总不可能就为了听我说这些吧。魏四边饮酒边想。
“以魏老弟的才能,在慈庆宫实在屈才呀。”卢受感慨地道。
魏四苦笑未答。
卢受继续往深处讲,“如今新帝登基,正是慈庆宫宫人扬眉吐气的时候,魏老弟为何还窝在慈庆宫呢?”
魏四饮口酒,“魏四资历尚浅,怎敢高攀。能在慈庆宫混口饭吃,已很知足。”
“魏老弟太谦虚了。”卢受摆手不同意,“以杂家看来,魏老弟入司礼监都绰绰有余。只怕是有些人嫉才妒能,有意埋没你这个人才。”
“公公此话怎讲?”魏四有意问。
“对慈庆宫内的人,杂家早有定论,不论从哪方面讲,魏老弟的才干比之魏朝强了百倍。”卢受为他抱不平,“刘若愚进司礼监,御膳监空缺,杂家本有意推荐老弟破例入主,谁知却遭到某些人的反对。”
魏四明了他嘴中的“某些人”指的谁,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问:“公公莫非说的是王安公公?”
“正是。虽说我为掌印,但自他来司礼监后,便无实权。所以最终只能由他。”
“可恶!”魏四显得很激动,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敲,“魏朝迟钝愚笨,若换他人,魏四无话可说,但却是他,让人忍无可忍。”
卢受心中大喜,欲擒故纵的计策大有效果。
欲擒故纵。魏四心中冷笑。这正是我在使用的计策。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二三章 利索
等魏四的心情稍微平静些,卢受才说话,“魏老弟深受先皇宠爱,曾让杂家多加照顾。只可惜如今换了新皇,杂家是有心无力。”
魏四默默点头。
“以魏老弟的才智想必也已看出这些都非皇上之意,是有人以权谋私,任人唯亲。”卢受气愤不已。
魏四的目光似在喷火,“公公不要说了,魏四知道都是王安在作梗。”
见魏四上钩,卢受喜不自禁,“好,不说这些了。不瞒老弟,杂家已联系了一些人,欲对付王安。若能得老弟帮助,必会一举成功。事成之后,老弟你愿去哪个衙门,只要对老哥哥我说一声便可。”称呼也越来越亲近。
“只是……”魏四支支吾吾,有些犹豫。
“有什么难处吗?”卢受问。
魏四低头思考下,扬头道:“王安与皇上情如父子,若无有力的凭据,恐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哪。”
卢受很同意,“不错。”
“王安为人低调,行事谨慎,少有把柄,不好对付啊。”魏四又叹道。
“哼。”卢受冷冷一笑,“没有把柄咱就给他造出把柄。”
“公公的意思是?”魏四问。
卢受很信任地望着魏四,“他不是有家布铺吗?”
魏四点点头,“不错。自他入了司礼监后,便让我费心帮忙打理。”
“哈哈,这不就行了。”卢受大笑。关于魏四说的,他早已打听到。现在魏四自己说出,使他又多了几分信任。
“但这布铺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并无空子可钻。”魏四还是不明白。
卢受摇摇头,“魏老弟,老哥哥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没有并不可怕,咱可以给他造出来呀。他的布铺不是与朝鲜商人有往来吗?”
魏四仍很疑惑,不知这有什么关系。
“朝鲜与大金秘密往来已久,辽东之战朝鲜军不战而降,魏老弟很清楚吧。”卢受循循善诱,“难保这朝鲜商人不与大金勾结。”
“公公是说从朝鲜商人那下手?”
卢受点头,“据传金兵便是装成朝鲜商人混进开原城的。金人与朝鲜人长相各异,若不是朝鲜人,又怎能混得进去。”
魏四顿悟,“如此一联系,王公公便是通敌,是杀头的大罪。”
“哈哈,老弟好是聪明。”卢受大笑赞扬。
“呵呵。”魏四尴尬笑道,“若非卢公公指点,魏四哪能想得到呢。”说的是实话,他先前想过卢受的攻击点,可怎么也没到朝鲜商人这点。
“卢公公酒宴如此丰盛,招待哪位贵客呢?”一身肥体胖之人大踏步走进,是御马监掌印刘吉祥。
“呵呵,刘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卢受笑着站起作揖。
魏四忙站起行礼,“刘公公。”
“哦,原来是魏四啊。”刘吉祥看到魏四,却并不惊讶,“卢公公很少这么隆重,看来很看重你啊。呵呵。”
“魏四深感有愧,正想着怎么报答呢。”魏四婉转回应。
“魏四哥。”刘吉祥身后的赵应元惊喜喊道。自魏四从辽东回来后,还未聚过,这次见到,很是欣喜。
然而他是没资格坐到桌上的。刘吉祥坐下,卢受赶紧让人拿来碗筷、酒杯。
接下来便不再聊关于王安的事,但魏四明显地感到卢受与刘吉祥似早有沟通,成为一条战壕的战友。甚至连今晚邀请魏四,刘吉祥似都早已知晓。
这两位内宫实权派联手,王安能招架得住吗?
如果没有我,或许不能。但现在有了我,那就是能。宴罢,与卢受、刘吉祥告辞离开海波寺,魏四乘车去向刘应选当铺时心想。
在当铺,魏四见到山海关刺杀卢受那三人,关切地问是否适应这里的环境。
他们仨从山海关出来后,便听从魏四建议回到京城找到刘应选,刘应选收留他们在当铺里做了伙计。
三人对魏四感恩戴德,谢个不停。
魏四问起他们与卢受的恩怨,三人愤怒着很详细地讲起,甚至又说起许多卢受的丑事。
魏四默默记在心里,他要从其中找到空子。卢受说的没错,没有凭据可以造出凭据。但魏四比他想得更深,在诸多事实上造出来的假凭会更加可信。
回到慈庆宫已近子时,哪知小兔子仍没睡在等着。“魏四哥,选侍一直在等你呢,你快去。”
“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啊,这么晚了,想必她已息,算了吧。”魏四道。
小兔子一本正经地道:“她让我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过去,不得有误。”
魏四摇着头走了过去。这女人,独守空房,半夜三更的,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西李哪顾得了这些,自郑贵妃离开后便一直坐立不安,等着魏四。看见魏四,迫不及待地就过去拉上他的手,“你可回来了。”
一侧的两个侍女慌忙闭上眼,假装在打瞌睡。
魏四轻轻把她的手拿开,“选侍喊魏四何事?”这位可是皇帝的女人,不能造次。
西李这才发觉自己的唐突,粉面顿时红了一片,“郑贵妃来过了,魏四,你快帮我拿个主意。”
什么也没说,呵呵。魏四微笑道:“选侍还没说什么事呢,魏四如何拿主意呢?”
西李又次发觉自己太过急躁,面上红色又多几分,“郑贵妃劝我以照顾皇子为由住进乾清宫,你说本宫该不该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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