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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我也往下看去,城楼很高,而云岭那边来的人也离了数十丈之远,只能远远的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人,旌旗随风飘扬,战马长嘶,刀剑刺目,一看就觉得有一股煞气袭来。
而袁易初的目光专注的看着那里,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我的眼力也不算差,可他们离得实在太远了,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就在这时,战鼓擂起,对方营中又有一骑人马过来,手持双锏,常庆面无惧色上前迎战,不过十个回合,便将那人打落了马。
顿时,这边又是一阵震天的呼喊。
连袁易初也忍不住勾起了一点唇角,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对面的阵营里响起了牛角声。
那冗长而沉重的声音被风吹来,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我们抬起头,就看到那阵营内,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马背上,骑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身形魁梧壮硕,身披一件白色的斗篷,斗篷压得很低,将他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在随风飘起的时候,能看到那个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如磐石一般刚毅无比。
他策马前来,只身一人,并未疾驰,可那感觉却像是千军万马朝我们奔涌而来,这一刻连风都凛冽了几分,风中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力道。
这个人,好强的气势!
袁易初看着他,目光也微微的缩紧了。
那人慢慢的策马走近了,才看清他手中倒提着一把铁戟,一路划过地面,留下了深深的刻痕,常庆一看到那一路的刻痕,顿时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就看见那人慢慢的拿起铁戟,对准了他。
然后,轻轻一挑。
这是一个挑衅的动作,在两军阵前最大的侮辱,常庆一见此情景,立刻红了眼睛,怒喝一声,策马朝前飞奔过去。
他手中的铜锤挥舞得虎虎生风,带着雷霆之势,而那人只是立在马上不动,眼看着常庆已经冲到了面前,那铜锤近在眼前,他的手腕一翻,铁戟顿时画出了一道银色的弧度,当的一声,将那铜锤的锤柄硬生生的架住!
好大的力气!
若只是架住一把铜锤,并不惊人,可加上常庆的力道,重逾千斤,这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这个时候常庆的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显见是遇着了对手,狠命的将铜锤往前推进,铁戟的锋刃划过锤柄,激起了一阵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音!
眼看铜锤就要失手,常庆暴起怒喝一声,另一只手扬起大锤,朝着那人狠狠的砸去。
那人一见,挑开手中的架势,反手一挡,那只巨大的铜锤狠狠的砸在了铁戟的戟身上,顿时发出了一声嗡的闷响。
那铁戟竟然纹丝不动。
能挡得住着一种招,不仅要力大无穷,那铁戟的戟身也不简单,只怕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精铁铸成,才能挡得住铜锤的这一击!
这样看来,那铁戟的重量,也并不比常庆的武器轻!
这个时候,常庆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显然他也看出了这个对手不是普通的人,而且打到现在,对方还显得游刃有余,如同戏耍,可见这人并不简单。
我看着下面惊心动魄的场景,心里也揪了起来,没想到胜京那边还有这样的高手,如果是如此,那我们这次过来可是危险重重,万一常庆战败,对方一鼓作气攻入东州,那么——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着下面,这个时候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可那眼神却显得有些奇怪。
“你在担心?”
这是什么话,当然!我咬了咬下唇:“常庆将军,会输吗?”
“你害怕?”
“……”
“放心,”他突然露出了一点似乎是笑容的表情,可却一点也不像在笑,又转头看向下面:“伤了谁,也伤不了你。”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466.第466章 我屠尽东州城!
眨眼间,常庆和那个人已经战了数十回合,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虽然还未见胜负,但常庆已经激恼得满脸通红,哇呀呀的乱叫,手中的铜锤抡圆了挥舞着,恨不得立刻将对方击落下马。
相比起他的暴怒,对方却依旧是冷静淡然,端是闲庭信步一般,手中铁戟挥舞得不紧不慢,每一招出必有所取,每一回防必有所得。
杨云晖一直站在我们身边,这个时候也震惊的上前,扶着墙垛往下看。
他也是个中高手,看得出好坏,脸色越来越凝重,额上也出了一头的冷汗,小声的道:“这个人——不简单。”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那些将士也都有些愕然心惊的感觉,而袁易初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的身影,一句话没说,神色凝重,也是若有所思。
这时,城楼下激战的两人又是一次交锋,常庆这一次发了狠,策马飞奔过去,双手高高举起铜锤,带着千钧力道狠狠的朝那人的头顶砸下去,这一下虽然没有多的变化,但那样的狠招也着实让人有些心惊,显然,他是被惹上了火了。
对方一见此情景,猛的调转马头,俯身在马背上,铜锤堪堪从他的身侧落下,他急忙往回跑去,常庆一见自己落了空,也不甘心,立刻策马追了上去。
两个人相距不过十步,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在宽大的草原上奔跑着,激起阵阵沙尘,奇怪的是,那个人竟然只顾着跑,完全没有要回头再打的意思。
他刚刚,明明还是占着上风的!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一旁的袁易初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急忙道:“让他回来!”
他一开口,杨云晖也惊了一下,意识到了他话中的危机,急忙往下大喊道:“让常将军回来!”
话传下去,下面的人正要鸣收兵鼓,可就在这时,常庆杀得兴起,见那人还在往回逃,索性扬起手中的一柄铜锤,挥舞得如风火轮一般,突然朝着那人狠狠的掷了过去。
这一把大铜锤扔过去,如果真的打中了,就算不死也要砸得重伤啊!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所有的人也都紧张的看着下面。
眼看那铜锤就要飞到那个人的身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人突然从马背上一翻身,整个人吊在了马匹的右侧,大铜锤一下子从他坐的地方斜斜的落下去,而在这同时,他的左手猛地朝着身后的常庆一扬。
一个东西从他的袖中“嗖”的一声飞了出来,快如闪电,还没看清楚,那大铜锤落在地上轰的一声砸了一个大坑,顿时烟尘四起,将他们淹没起来。
在那滚滚烟尘中,就听见常庆“啊”的一声惨叫,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怎么回事?!
顿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杨云晖也变了脸色,急忙探头去看,只见常庆一手捂着脸,痛得在地上打了个滚,满身尘土,但他也硬气,硬生生的撑着站了起来,只见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铠甲!
“糟了,将军受伤了!”
“快去救将军!”
这边的人一见常庆见了血,急忙慌了手脚,立刻有几个将士飞快的策马跑上去,在接近那个人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过去搀扶着常庆。
常庆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那个人,道:“你——你是谁!”
那人立在马上没动。
“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人露出斗篷的刚毅下巴微微的一抬,那张棱角分明的嘴唇挑起了一抹冷笑,然后他伸出手,慢慢的撩开了头顶的斗篷。
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多三十岁,黝黑健康的皮肤带着风沙磨砺后的粗糙感,五官显得俊朗而硬气,鼻梁高挺,微微带着一点鹰钩,更显得眉眼深如刀刻一般,那双眼睛微微眯着,抬起头来往城楼上看过来。
他整个人都有一种倨傲的气息,就算是在我们脚下仰望着我们,可那神情却像是威风凛凛的战神在俯视脚下的芸芸众生一般。
这人,是谁?
袁易初也看着他,那张凝重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深黑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点针尖般的刺。
那个人只朝城楼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们,又将目光收回去,看向了站在他面前,鲜血流个不停的常庆,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来了一个‘贵客’。”
常庆和周围的人都微微一怔,瞪着他。
“今天这一场,就算是给他看的,让他听清楚。”
他的声音好像铁器撞击一样,远远的传来也听得一清二楚:“一个月之后,要么,把我要的给我;否则,我屠尽东州城!”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了口冷气。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也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说完那句话之后,他骑在马上,一只手拿起铁戟慢慢的指向了城楼上,我们所站的位置,一点,我心中一震——他正是指向的袁易初。
袁易初的脸色铁青,而那个人已经冷笑了一声,调转马头走了。

常庆被人从城门外带回来之后,立刻叫来了军医,这个时候他那张凶悍的脸已经被鲜血染红,军医小心翼翼的忙了许久,从他的眼窝中摘出了一颗小石头,又是上药,又是包扎,忙完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一直站在屋子的外间,隔着一层纱幔看着里面,听到常庆咬牙不肯呼痛,心里也有些敬意。
而袁易初一直坐在桌边,扑闪的烛光照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出了几分阴鸷。
过了好一会儿,杨云晖才从里面走出来,轻轻道:“三哥,已经弄完了。”
“如何?”
“常将军——有一只眼睛保不住了。”
话音一落,袁易初的脸色更阴沉了,杨云晖一挥手,背后的军医捧着一只铜盘哆哆嗦嗦的走上来,铜盘上放着刚刚从常庆眼窝里取出的石头,袁易初伸手拿起来,捻在指尖看着,半晌,慢慢道:“飞蝗石。”
杨云晖立刻道:“三哥,那个人是——”
袁易初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洛——什。”
“洛什?”杨云晖皱了皱眉头:“他是——”
“铁戟王子,他的父亲就是当初威震八方的‘铁箭王’。”
杨云晖一震,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愕之意。
“曾经在草原上驰骋纵横的八大天王,如今都已经老了,新一辈的人,大多不成器,唯有他,武艺强悍,骑射高超,一手飞蝗石百发百中。”袁易初一边说,一边低头看着指尖的那枚飞蝗石,冷冷道:“如今,胜京的掌事者,只怕就推他了。”
杨云晖的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云岭那边来的人,就不止这些了。”
之前云岭屯兵四十万,而这个洛什还一直没出现,显然只是探探路,而现在袁易初出现在了东州,他就立刻出现了,这就是正对正的碰上,而且那个洛什放话一个月后要屠尽东州城,那胜京只怕还有人马要来!
这场仗,恐怕难打。
草原的骑兵原本就十分的强悍,否则当初中原也不会被从胜京南下的皇族统治,可现在,皇族在中原已经汉化了许多年,行军作战多用汉军,要再对上胜京的铁骑,胜负仍旧显见,否则也不会之前那么久都被压着打。
而且今天这一战,那个洛什强悍的武艺,连常庆都伤了,别的人只怕也难敌,要找什么样的将领才能与他分庭抗礼呢?
我在一旁也愁得眉头紧锁,袁易初看了我一眼,道:“你回去休息。”
“呃?”我愕然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杨云晖:“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去书房处理。”
对了,这些天每次在书房都看到他在写折子,只怕这边的事必须随时向皇帝禀报,今天这场仗关系重大,也必须得上报才行,还要想对策,想到这里,我轻轻道:“那我先回去了。”
想了想,又道:“你别太累,小心身体。”
他们两原本都要准备往外走了,听到这句话,袁易初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连杨云晖也回头看着我,目光显得有些戏谑,我被他们看得不舒服,皱了一下眉头,转身拂袖离开了。

这一夜,整个东州都显得那么不平静。
书房的灯也亮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床远远的看到那里,还有一些副将进进出出,每个人脸色凝重,连带着整个府衙内都有些压抑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梳洗完毕之后,就有下人送来了膳食,我看了看桌上的白粥小菜,便问道:“书房那边送了东西没有?”
来人回道:“大人吩咐了不准打扰,所以没敢送过去。”
我皱了皱眉头——不吃饭怎么行?便吩咐下人立刻去做一些热汤饭,配上人参鸡汤,自己拿着往书房那边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杨云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三哥,现在看来,只有他,才能和洛什一较高下。”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467.第467章 与他同眠
他?哪个他?
难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可以跟那个洛什一较高下的人了?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我心里也稍稍的放下了一些来,便拎着食盒走过去,轻轻的推开门,书房里的两个男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小声的道:“你们还没用早饭吧。”
杨云晖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袁易初,我已经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把盒子里的汤饭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他们两起身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碗碟,默然无语,我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道:“事虽急,也要吃饭,别把身子拖垮了。”
两个人站在我身后,还是没吱声,我把碗筷都摆好了,然后回头对他们说:“先吃饭吧,再急也不会急在这一会儿。”
他们对视了一眼,杨云晖没说话,等袁易初坐下之后,他才告了个罪,坐在了下手。
等他们举筷了,我便转身往外走,袁易初道:“你去哪儿?”
“出去走走。”
“这两天外面乱,别出去,就在府里呆着。”
我皱了皱眉头,回头看着他,他也没理我,自顾自的端着碗小口的吃起来,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和他争辩,转身走了出去。
不能出府,我能去的地方就有限,而且东州和扬州不同,这里地处边境,环境本就比较恶劣,也没有像扬州府内的精致亭台和雅致风景,空气中带着沙尘的味道,天也是灰蒙蒙的,随时会有北风卷着风沙吹来。
我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逛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长鸣。
抬头一看,却是那边院子里腾起了一只鹰,扑闪着巨大的翅膀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便朝着南方飞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苍茫的天际。
我站在原地看着,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点隐隐的不安。

从那天开始,东州便乱了起来,之前洛什在城楼下的那句话不知什么时候传开了,老百姓一听说有屠城的危险,顿时全都乱了手脚,有钱人家为了保命,都要搬家离开东州,车牛骡马的在集市上走过,更引得人人自危起来。
只一墙之隔,我也能听出外面的慌乱和惊恐。
这样一来,袁易初更不允许我出去了,刚开始两天我也忍着只在屋子里看看书,可四周都有些兵荒马乱的,我的心也难静下来。
这天晚上,一个人在床上躺着,正百无聊赖,卧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皱了下眉头。
能这样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进我的房间的,自然也没有别人,我披着衣服坐起身来,就看见他带着一脸疲惫的神情走了进来,一看见我,道:“还没睡?”
“你来做什么?”
他听到这句话,却是挑了挑眉毛,走到床边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说我来做什么?”
看着他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我不由的蹙了蹙眉,而他也不再开口,索性开始解身上的扣子,我顿时有些不悦的:“喂!”
“嗯?”他低头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仍旧不停。
“你不是有自己的卧房吗?”
这些天除了在书房,他也有自己的卧房,我们见面的时间也少,不知道他今晚又怎么了,会到我的房间来。回想起之前那些夜晚,我的心里仍旧还有些愤懑不平,只是现在大事要紧,没有与他计较而已。
他却是有些好笑的,已经脱下了外衣,顺手一抛,丢到了床边的木架上,道:“哪又如何?这里,也是我的卧房,我想来就来。”
“……”我咬着下唇没说话。
他也不动了,站在我面前道:“来给我宽衣。”
“你——”
我气得脸都红了,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可真要跟他吵,心里到底有些不忍,还在僵持着,他却已经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牵向他的胸口,道:“快啊。”
“……”我正要开口骂人,可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倦怠的神色,眼角微微发红,眼圈也是黑黑的,看得出来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已经疲惫到极致了。
咬了咬牙,终究没说什么,给他解扣子。
他微笑着低头看着我,我带着愤愤的心情,给他把扣子都解了,衣服也脱下来,只剩一件贴身的白色内衣,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也能感觉到一衣之隔的下面,壮硕的胸膛微微起伏,和滚烫的体温。
“继续啊。”
继续?难道他还要我把他脱/光了不成!
想到这里我便甩开了手,瞪了他一眼:“要脱你自己脱,我要睡了。”
说完便自己上了床,翻身朝着里面,也不理他,拉着被子便蒙头睡。
他还站在床边,半晌没有动静,我都以为他在生气了,却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双大手从背后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腰,我正要挣扎,他轻轻一用力,我便被拉进了一具熟悉的,滚烫的怀里。
感觉到他的体温隔着衣服熨帖上来,烫得我微微的战栗,那双手也带着熟悉的温度抚着我的腰,带来阵阵酥麻的感觉,我心里有些不安,正要说什么,他的脸已经埋进了我的颈项。
忍不住轻轻的回头去看。
那张带着疲惫的脸就在眼前,眼睛闭了起来,倦怠的神色一览无遗,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
我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就在他怀里这样闭上了眼。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他在书房忙他的事,有的时候晚上他会来我房间里搂着我睡,他不做什么,我也不与他说什么,安安静静的睡过一夜,早上起来他已经不在枕边,外面一片兵荒马乱,我和他之间,反倒安静了下来。
这天,我在屋子里,手里拿着一本诗经,可怎么也看不进去,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而且这府里的藏书不多,许多都是我能倒背如流的,看来看去也没意思,索性放下书出去走走。
出了门,就看见了漫天的昏黄,其实这个时候刚过巳时,但东州地处边境,环境十分恶劣,时常有草原上卷着沙尘的北风呼啸而来,洒下漫天的黄沙,让人窒息。
而府衙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也不会太美,这里没有扬州府内的精致楼台和雅致风景,亮丽的花草在这儿不容易存活,只有放置一些嶙峋的假山石在院中充数,反倒更增添了一种干涩的气息。
我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便沿着长亭朝外走,不一会儿到了侧门。
这里也是吵吵嚷嚷的,正有一户人家驾着骡车要搬走,那家的小女儿哭闹着要回去跟邻居的哥哥道别,却被母亲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骂道:“死丫头,命都快没了,还有你哥哥妹妹的,还不快跟我走,好多着呢!”
那个小姑娘才十来岁,嘤嘤的哭着被放上了骡车,一家人就这么离开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长街的另一头,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还捏着一只风车,一见这里什么人都没了,顿时眼眶都红了,傻傻的站在长街上看着大路的尽头,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的转过身,颓然离开。
我看到这里,眼睛也有些红。
这样的小儿女,自然是青梅竹马情深意浓,可到了生死攸关,连命都没了,又何来谈儿女情长呢?
那男孩子走了一段路,已经泪流满面,他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将风车丢在地上,狠狠的跑开了。
我慢慢的走过去,捡起了那只有些破损的风车,抬头看时,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湮没在了东州慌乱的人群中,大街上许多人都在驾车搬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和惶恐,一时间眼前的喧闹迷了眼。
回顾四望,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州府很远了。
看着眼前这一片的慌乱,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一阵很清越的琴声传入耳中。
琴声铮铮入耳,如清泉淌过石隙,如也风吹过松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干净和轻渺。
好美的琴声!
我一下子走不动了,就这么站在那长巷里高高的灰墙下,驻足听着,这曲子很清幽,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调子,给人的感觉那么干净,好像置身在一个宁静的地方,有温暖的阳光和笔墨书香,没有这样的漫天黄沙,也没有人世间的疾苦,有的,只是一个人最清净的灵魂。
听着听着,我也忍不住跟着哼唱了起来。
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的哼唱与琴声融合着,竟也丝丝入扣。
就在这时,琴声停了,不远处的一扇木门打开,一个仆人装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朝着我一揖:“姑娘,刚刚是你在与我家主人唱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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