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风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溪明兰
很快就有检举赵家的了,皇帝下旨让博望侯自辩,博望侯辩无可辩,索性到大理寺天牢陪着燕慈郡王下棋,赵夫人也进去陪着燕慈老王妃聊天,陆嫣儿终于见到了外祖母,直到这时她方才知道,萧淑惠未受牵连,削发为尼,情愿常伴青灯古佛为公婆赎罪,媛媛依然是郡主,还在皇后娘娘身边养育。
这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萧淑惠出卖了家里。
皇帝法外开恩,饶了燕慈郡王与博望侯的性命,只是关押在宗正寺待罪,朝廷按人数发还少量家产,两家的家人妇孺都能活下去了。
赵夫人带着族人回了赵家的宅子,只剩下十几间院落,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安排,赵夫人第一件事就是写了放妻文书,还陆嫣儿自由,遣散博望侯的小妾,只留下赵家血缘最近的堂兄弟,其余的都另寻住处。
燕慈老王妃年岁大了禁不起伤心,刚回去就病倒了,嫡长媳反水,找了庙宇出家了,二儿媳床前侍疾,三儿媳柳氏一直住在田庄,这回跟着受了牵连,遭了几天罪,柳氏安心要和离,老王妃力不从心也只好依了她,长房无子,二房有两个孙子,老王妃护在身边,李玉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老王妃盯着李玉容的肚子,好汤好水的供养。
李玉容不肯安分了,她还想过好日子,哪里肯为罪人生了孩子。(未完待续)r655
嫡女风云录 第二百六十章 堂姐夫
陆羽峰镇守广西十余年,朝廷下令让他到都城述职,陆羽峰觉出要坏事了,也只能听朝廷的任命,由于路途遥远,都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陆羽峰忙着抹平账目,让族弟带着细软绕路而行,他还得与新上任的广西转运使崔广深交待后续。
陆羽峰带着家眷大车小辆的出了广西,没几天就被一对人马拦住了去路,却是陆禀陆大人亲自来了,陆禀如今不是指挥使了,只是暗云卫佥事顾问。
陆羽峰脸色慢慢的变了。
半山腰的树林里埋伏了许多弓弩手,闪着寒光的箭尖对着他,陆羽峰护卫不利束手就擒,反倒是周郡主颇为泼辣的破口大骂,陆禀不与女人一般见识,也不过扇了几个嘴巴子,踢了两脚而已,周郡主的脸都肿了,听说燕慈郡王获罪关押,当时就昏了过去。
陆禀早派人截获了陆羽峰偷偷运走的细软,证据确凿,陆世子打入当地的死囚牢。
陆禀到了广西境内才发现形势颇为严峻,侬氏家族占有金矿,侬全福为朝廷的上柱国大将军,也是有爵位的人,他暗中扩充地盘,倘犹州、武勒州几个临近州县都有他的势力,对外号称长生国,侬全福缮甲治兵,独霸一方。
赵家的金矿却是黄姓家族敬献的,广源州矿藏丰厚,黄家和侬家争夺多少年了,侬家拥兵自立腹背受敌,一面要应对交趾国的贪婪,一面要应付大夏朝,陆羽峰身为转运使,垄断了交通要道,侬全福几次上表请求诏安,陆羽峰置之不理,一心想图谋侬家的金矿。
陆禀查明原由不敢自专,火速上报朝廷。
朝廷的批复很快就下来了,着广西转运使崔广深便宜行事,暗云卫陆禀从旁协助,与侬全福谈判诏安,最好不动刀兵,陆羽峰参与黄金走私从中谋取暴利,杀无赦,就地正法,卫国公受了儿子的牵连,夺爵,家产全部充公,卫国公没多久一命呜呼了,周郡主三尺白绫结束了性命,陆家仅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庶子,陆氏族人风流云散。
一个家族就这般没落了。
陆家跟在赵家后面喝汤,赵家隐藏的深,只能证明赵家参与了,博望侯不过圈禁,陆羽峰来个斩首,这世上的事很难说理,谁叫陆家人单势孤,杀一人起了震慑作用就好。
赵弘毅失踪了。
三个来月一点消息也没有,连同赵弘毅身边二十来个亲信,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皇帝震怒了,赵弘毅为人精细,皇帝隐约觉得是个心腹大患,连年也没过好,赵家的老弱妇孺住在朝廷发还的老宅子里,关门闭户轻易不出门,也没见赵弘毅与家人联系。
皇帝真想杀了赵家满门老少泄恨,都被赵家欺压了一辈子了,太子另有话说,朝廷拔了赵家的獠牙,老弱妇孺还能做什么呢,留着她们的性命牵制赵弘毅也是好的,赵弘毅是皇帝心头的隐忧。
冬天的气息还未褪去,春天的脚步近了,河边的柳树已经泛绿,松软的泥土里钻出稚嫩的草芽,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太子的婚期将近。
太子大婚也是朝廷的头等大事,李鸣唯奉召回都城,太子带着人等候在十里长亭。
李侯爷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远远的就看见了一抹艳丽的明黄,就像那初升的朝阳一般耀眼,李侯爷眼窝开始酸涩,到了跟前下马倒头就拜,太子早迎上来一把搀扶住了。
太子含笑说道,“尚父劳苦功高一路辛苦了。”
李鸣唯喉头哽咽坚持要拜,“君臣之礼不可废。”
太子谦和的笑道,“尚父远路而来,请受孤王一拜。”
太子说着就要大礼参拜,李鸣唯吓得小心肝扑腾的乱跳了,他哪里敢受了太子的大礼,连忙扶住太子矮了身形就要跪下,太子笑道,“尚父教导之恩周蕴不敢忘怀,还请尚父与孤同坐,孤也好早些聆听教诲。”
太子拉着李侯爷坐了轿子,李侯爷不敢不坐。
这是太子给的脸面,李侯爷哪里敢坐实了,僵硬着身子坐了,侯爷身材高大魁伟,这么坐着颇有些局促,太子的轿子由三十二个人抬着,轿夫都是白缎子的小打扮,衣襟上镶嵌着明黄的滚边,昭显皇家身份。
李侯爷如坐针毡,太子言笑晏晏,太子的仪仗队一路护送到了侯府,给足了李侯爷尊荣体面,侯府大门按制式重新改建了,大门分明是国公级别,高高的门楼轩昂气派,两个大石头狮子高昂威猛,李侯爷心里惊疑不定,看着朱漆大门上纵横七枚的门钉暗暗叫苦,这样的装修明显逾制了,他一介侯爷不敢享用国公爷的规格。
李侯爷一头热汗请太子进府喝杯茶。
李侯爷陪着太子进了院子,眼前景物熟悉,分明是那边长房的,李侯爷有些发懵,当着太子不好说什么,眼前这份荣宠有些过头了,李鸣唯心里一阵惶恐,陪着太子到正堂落座,李家的下人献了茶都出去候着了。
跟前服侍的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李鸣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言不发,太子也不说话,慢慢的喝着茶水,屋子里气氛诡异起来,李鸣唯越发的如坐针毡。
丹朱知道李侯爷的心病,听说太子来了,顾不得身子沉重,强撑着过来拜见,太子连忙上前扶住了,笑着喊了声堂姐,丹朱含笑招呼两句,提了茶壶给太子斟茶,周蕴笑道,“堂姐你忙这些做什么呢,弟弟又不是外人,堂姐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鸣唯一愣,茫然的看过来,就见周蕴一脸的戏虐。
太子这幅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惯了的,李侯爷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许多念头纷至沓来,身子战栗着,脸涨得通红,一股热流顺着袍子流下来,想要掩盖也来不及了,座椅上流下的水迹哗哗有声,李侯爷心里发急嘴一歪晕了过去。
太子难得目瞪口呆,他再想不到一句玩笑话能让李侯爷小便失禁晕倒了。
太子忙命传太医过来,安抚丹朱公主,命人帮李侯爷收拾干净了,太子传召,患病的又是李侯爷,太医院派了五位太医过来,一番紧急救治,李侯爷睁开眼睛,就见太子在身边陪着呢,李侯爷想起前景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李侯爷是心病,身边又有太医照看,太子有什么话也不方便说,只好含笑嘱咐尚父将养好身子,嘱咐太医用心救治,又和公主交代了半晌,太子也该起驾回宫了。
皇帝见皇儿终于回来了,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你的尚父还好?”
太子在心里诽谤,真没见过他爹爹这样小心眼的,尚父的称呼分明是皇帝的意思,就这样心里还不自在呢,他要想保着李侯爷,还是疏远些才好。
太子满脸堆了笑意,“蕴儿真没想到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李侯爷就能吓成那个样,爹爹想必也听说了,李侯爷吓得都尿了。”
皇帝眼睛里透出一点笑意,“都是你淘气,蕴儿究竟说了什么?”
太子捂了嘴先笑了一回,“爹爹不怪蕴儿方才敢说呢。”
皇帝笑骂道,“还不给朕老实交代了。”
“我不过叫了声堂姐夫,这也没错啊,哪成想李侯爷当时就那样了,倒成了我的罪过。”
蕴儿一心一意叫了堂姐夫,还一脸的无辜,皇帝听了心里敞亮,故意板着脸,“蕴儿还是淘气,李鸣唯的身份你只能敬重了,他又是太子妃的父亲。”
皇帝少不了谆谆教导一回,太子虚心受教。
“谁让李侯爷他命好呢,他沾了女人的光了,看着太子妃的面子,看着丹朱堂姐的面子,蕴儿会给他留脸面的,尊称尚父,往后好好容养他也罢了。”
皇帝听了心里越发满意了。
玉潭的车马走在后面,太子在十里长亭恭候李侯爷,方子意先不拜见岳父,他五品的身份也不够靠前,方子意先过去找玉潭的车马,两人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方子意上了车看着玉潭的俏脸先说了一句,“咱们儿子都会站起来了,最喜欢我抱他出去玩。”
玉潭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心里酸酸涩涩的,方子意忙搂住她,“狸奴这回也大了,你要是再走,就带了他出去,我也请旨意跟着,太子都答应了。”
玉潭噗嗤一笑,“瞧夫君说的这话,我这为妻的不够贤惠,让夫君委屈了。”
方子意就说些狸奴的趣事儿,“咱们狸奴的小名还是陛下取的呢,上一回皇后娘娘让母亲抱了狸奴进宫,皇后要瞧瞧,碰巧遇到了皇帝,皇帝还逗了一回,咱们狸奴也争气,看见皇帝就笑了,皇帝赏了一枚玉佩,又赐了小名儿,还说让好好养着。”
玉潭听明白了,皇帝这是变着法的施恩呢。
玉潭和方子意相视一笑,多少心意尽在不言中,马车外面难保没有偷听的耳朵,两人笑着说些家长,方子意拥着娇妻只恨车马太慢了。
颖国公府早派仆人接出来了,方夫人郑氏抱着小哥儿,四夫人姚氏张罗着忙起来,玉潭是小辈,有个太子妃的妹妹,又得了皇家看重,婆婆和婶婆婆也拿她为重。
小哥儿不记得娘亲了,看着玉潭一下子藏到祖母怀里。r1152
嫡女风云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雪藏
太子即将大婚,边疆又传捷报。
突厥人打过来了,突厥的骑兵逼进边关南部的山头,纛旗上的苍狼依稀可见,远处黑蒙蒙的一片,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边关的城楼吹响了号角,微露的晨曦照着刀兵甲胄银光闪闪,天地间风雷涌动,带着肃杀之气。
兵士严阵以待,黑色旗甲的突厥人开始攻城,激战了七昼夜,城池下死伤无数,突厥人的后方忽然乱了,有一支商队从突厥人的背后袭击,领头的小将身边追随了二十余人,在突厥军中横冲直撞起来。
颖国公方奎站在高处瞭望指挥,见这小将所到之处,突厥士兵吓得仓皇避开,二十余人左冲右突,直奔突厥的帅旗,高高的帅旗砍到了,突厥士兵乱了阵脚,方奎见了眼前的机会就要派兵出城应战,监军的太监刘前连忙过来拦住了。
监军太监刘前要求谨慎,这只商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商人都怕死,这般不要命的袭击颇有些怪异,还是多看看为好,方奎在心里叹息,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他虽说总领兵务,很多时候不能自专,又要听命于总管西北军事的文官富雁,又受制于监军。
颖国公观察了一阵子,这二十余人有些力竭,突厥人缩小了包围圈,二十余人怕是要被碾成肉饼了,突厥人开始有效的反击,失去了先机,这个时候派兵出去讨不着好处了。
颖国公是三军主帅,他得以大局为重,心里为二十余人惋惜起来。
领头的小将忽然间抖擞了精神,即使隔了那么远,颖国公也永远记得那一瞬间,小将胯下的战马忽然间人立起来,手中的大刀挥舞,就见突厥人又乱了,离得太远看不真切,方奎凭着感觉知道突厥重要的人物伤亡了。
再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颖国公派了一对人马出城应战。
监军怒目而视了,一颗玻璃心受了伤害,深觉颖国公瞧不起他。
颖国公忙着兵马调度,顾不得安慰监军太监的情绪,一场厮杀开始了,这二十余人见到大军出动了精神一震,拼了命一般,都是血染征袍,突厥人乱了阵脚,相互践踏四散奔逃了。
商队的二十余人得到了救助,战死了三人,领头的更是伤势严重,累得脱了力,颖国公下令让军医救治,这边忙着打扫战场,统计伤亡,战后安抚工作有序的展开,监军太监刘前过来了,“颖国公可知商队是什么人假扮的?”
颖国公笑道,“战后事务繁多,还未及过问。”
监军刘前冷笑一声,“这个人是朝廷要犯,博望侯的大公子,逃跑的赵弘毅。”
方奎吃了一惊,这人竟然是失踪的赵弘毅,颖国公笑道,“赵弘毅是朝廷要犯,待老夫上奏朝廷,派人押解他进京也就是了。”
刘前笑呵呵的,言语之间的意思是,赵家是皇帝心头大患,擒获了赵弘毅又是一件天大的功劳,这回边关大获全胜,为太子的大婚增添了喜庆,颖国公劳苦功高了,赵弘毅带着突厥人厮杀过来,赵家早就与突厥人勾结了。
刘前说完看着颖国公得意的笑起来。
皇帝已经拿赵家人开刀了,赵弘毅逃跑,他这番好心提点,颖国公想必不会拒绝的,皇帝收拾赵家的理由更充分了,战后论功行赏颖国公的功劳更大,监军太监的功劳也是跑不了的,是以刘前心情大好。
真是颠倒黑白啊。
颖国公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看不出情绪,“老夫心中自有定夺,多谢公公提点。”
刘前告辞回去,颖国公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神态间颇为严肃。
征战多年,颖国公见多了两军阵前畏缩不前的将领,如赵弘毅这般勇猛的又有几个,尤其难得的是有这些人肯追随他,肯跟着他拼命,颖国公下令好生救治,赵弘毅的功过有朝廷定夺,颖国公还不屑吞没了别人的功劳。
朝廷接到了大捷的奏报,突厥右贤王受了重伤不治而亡,突厥伤亡惨重,大夏乘胜追击。
只不过颖国公的奏章与监军太监的有所不同。
颖国公肯定了赵弘毅的功劳,有了赵弘毅的一番袭击,大夏的军队得了机会,这才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方奎不敢居功,已经派人押送赵弘毅一行人进京了。
时任陕西暗云卫分部指挥敛事尤大忠意外的发现案头多了两封书信,其中一封是上书朝廷的,封的严实,还有一封是赵弘毅留给他的,让他把这封书信上交皇帝。
尤大忠急忙派人捉拿赵弘毅,先拿住了再说,赵弘毅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没把他的府衙放在眼里,没两天听了边关大捷,尤大忠再不敢拖延了,连忙上报。
赵弘毅在上书中慷慨陈词,为赵家人的罪孽深感不安,他自幼饱读诗书,宁愿光明正大的死去,他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眼见突厥的大兵压境,赵弘毅愿意血战而死,为国尽忠,也为家人赎罪。
这封上书却是四日前的,赵弘毅立了决心方才有一番血战。
皇帝看了心里惊疑不定。
颖国公肯定赵弘毅的功劳,军中又有文职官员全程记录战况,是非对错能查明白,监军太监刘前想要揽功劳,说他是陷害赵弘毅吧,分明是体会圣心,御前又有一番辩论,监军太监刘前颠倒黑白按律当诛,赵家人的案子尘埃落定了,又被翻腾出来。
皇帝头都疼了,心情复杂极了,命暗云卫审理此案,抛开了大理寺,直接对皇帝负责。
皇帝退朝回了龙德殿,“蕴儿你为何一言不发?”
太子一撩袍子跪了下来,抬眼看着皇帝还是一言不发。
皇帝在宫殿里转来转去的,越走越快,忽然站住了握着太子的肩膀,“你以为朕是那小肚鸡肠的?你以为朕容不下赵弘毅?朕是为了这江山!这是朕的江山,将来也是你的江山!蕴儿,赵弘毅必须去死,朕饶得过赵家老小,朕不能姑息了赵弘毅。”
皇帝缓缓地收回手,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年,“朕只能让他去死。”
周蕴明亮的双眼黯淡了一下,“爹爹你的儿子难道就不如赵弘毅了?”
皇帝愕然,“蕴儿为什么会这么想?”
周蕴自嘲的一笑,“爹爹听说赵弘毅的所作所为,觉得他威胁了爹爹的江山,那赵弘毅有些勇猛罢了,他依靠的赵家都倒了,他又能做什么了,爹爹把他看得太重,把蕴儿看得太轻了,蕴儿心里不服气。”
皇帝打量着太子,目光瞬也不瞬,“蕴儿你故意这么说,你是想给他讲情?那赵弘毅博得虚名要挟朝廷,他其心可诛,朕绝不会饶了他!”
“赵弘毅暗自潜逃自该万死,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天大地大,哪里寻不着安身之地?就像他在奏本里说的那样,赵弘毅他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他那样的人就该轰轰烈烈,爹爹您杀了他,反而成全了他的忠烈之名,孝义之心。”
皇帝烦躁的来回的踱步。
“赵弘毅他是赵家人!蕴儿你还想重用他不成。”皇帝喘着粗气,“赵家人这十几年把持朝政,天下都快变成赵家的了,你,蕴儿你也看见了,赵弘毅的小厮都肯为他卖命,这个人善于笼络人心,朕若是容他活着,早晚祸乱天下。”
“爹爹担心的无非是赵家的门人趁机兴风作浪。”周蕴深吸了一口气,“爹爹若是杀了赵弘毅,难免叫天下人齿冷,蕴儿心里有计较,爹爹莫若重用赵弘毅的小厮,都厚加封赏,再派到各地的卫所,单个人翻不起风浪,赵弘毅也失去了追随他的人。”
周蕴笑道,“赵弘毅他再有本事又能做什么了,先困顿他几年再说,他不是想做孝子吗?爹爹您就成全了他,让他在家里侍奉他的娘,过几年谁还记得落魄的赵家了,爹爹也不用担了那枉杀无辜的名声。”
皇帝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爹爹也舍不得杀了他,他是赵家人,也难为你所用,蕴儿你可要想明白了,你给他高官厚禄他不会放在眼里。”
“蕴儿明白这些,蕴儿只是舍不得他死了。”
“你让暗云卫严密监视赵家,还有追随他的那些人你先斟酌着安排地方,拿给朕过目,这些人也得派人看着,不能给他们兵权。”
太子一一的答应了。
皇帝翻过这页说起其他的事情,又过问太子大婚的诸项安排,这里没有太子什么事了,他还得回去读书,陈执中教授完功课不忘了恭贺太子,太子大婚之后就算成人了,太子笑着寒暄几句,亲自送太师出去。
傍晚的时候皇帝赏了十个宫女,郎官也过来教导人事了。
周蕴无可奈何的笑了,拿着*宵秘戏图随意的翻了翻,太子妃那边也有人教导,五姐姐见了这些还不得羞死了,太子嘴角微弯笑道,“这些都收起来吧。”
郎官看太子的表情太过淡定,忙含笑说道,“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老身为太子讲述人伦之道,还望太子用心揣摩体悟。”r1152
嫡女风云录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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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太子大婚的吉日,这也是盛况空前的一桩喜事,边关捷报频传,又为太子的大婚增添了喜庆,押解人犯的军士到了都城,把赵弘毅一干人交给暗云卫,太子这时候没工夫管着这几个人犯了,倒是传下话来,让善待这些人。
赵弘毅重伤未愈,一天天的只管发起楞来。
连一句话都不肯说,身边的小厮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让大公子开怀,赵弘毅一心求死,他没死成,反倒折损了三个弟兄,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厮,这些年处下来,早有了兄弟般的情谊,肯跟着他赴汤蹈火。
要说赵弘毅还有什么牵挂,除了他的父母,他心里最惦记的不是心心念念的李玉沁,反倒是欺骗了他的慎哥儿,让他成了笑话的慎哥儿,他一心想要帮着的慎哥儿。
“周蕴、慎哥儿,慎哥儿、周蕴。”
赵弘毅冷笑一声,悔恨噬咬着心肝,都怪他识人不明。
赵弘毅在心里把这两个名字念了几万遍,还是禁不住咬牙切齿,真要说起来,慎哥儿从来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不是敷衍就是翻脸,那小子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他反倒掏心掏肺的对他好,那小子心里指不定怎样窃笑呢。
他还惦记着人家的太子妃,他还傻乎乎的想要为国尽忠。
赵家暗中做了许多事,赵弘毅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父亲、母亲做什么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赵家养育了他,赵家的族人想要活下去,他的家族为了生存和皇族不共戴天,这些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古成王败寇,赵家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赵弘毅又一次想起来见了明发的邸报时候的震惊,他那时候什么都明白了,他再也没脸回都城了,他只能在县衙里混下去了,没多久父亲派人送信,父亲没怪他逃婚。父亲不许他回去。皇帝要对赵家动手了。
赵弘毅和传信的仆人吃着酒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身边的这些小厮带着他离开了县衙。他们乔装成商队,赵家被查抄了,爹爹怕他回去送死,下令让小厮把他带走。走的越远越好。
要不是走的及时他也得被抓回去。
父亲深陷囹圄,母亲忍气吞声。他是长房长子,有香火传承的责任,流浪了三个来月,他们去了突厥。也打听出来家人还算平安。
赵弘毅心里略微有些安慰,皇家没把事情做得太绝。
他不是热血冲动,也不像他在上书里说的那样慷慨激昂。他只是不想活着了,赵弘毅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些小厮情愿跟他同生死。要是没有这些人,他早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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