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臻棠
百里念微一颔首。
慕子今朝着迟聿走去,迟聿没有等他,更没有看百里念一眼,便转身朝城门外走去,两指放于唇间,吹了一个响哨,一匹浑身火红、蹄踏烈焰的宝马神驹很快如风一般朝他奔来,他脚下一动,玄色身影如一道暗光,眨眼间便坐在了马背上,身姿如神,气势比天,他慵懒回头,神色危险地冷嗤一声,“今世子可还要孤给你找一匹马”
面对迟聿的咄咄逼人,慕子今甘拜下风,笑道,“不敢麻烦陛下,我的马就在前面城门边的柳树上拴着。”
迟聿似是很满意慕子今的顺从配合,未再说什么,当先一步骑马离开。
慕子今没什么情绪地抬步跟上。
……
百里念站在原地,戴着面具和帷帽,不言不动,像个没有生命的冰雕,不知过了多久,他淡笑一声,几分讽刺几分冰冷几分怒意。
迟聿,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自大,可你既然追来了这里,便注定……这次要在我这里栽跟头!
……
百里念和慕子今从丛京一路过来,行踪掩藏的极好,迟聿循着蛛丝马迹追上二人,轻而易举,就是需要花上一些时间。
他来时用了小三日,和慕子今快马加鞭回去,却只用了一日半,在第二日夜间,两人到了城门口。
城门已关,四周值守的兵卒也比往日多了一倍,沉寂在黑夜中的城墙内外弥漫着难以化解的紧张气氛。
迟聿只是扫了一眼,便发觉了异样——京中必然出了大事!
慕子今心下一凛,有些忧心南泽的境遇。
“陛下!”
忽然,一道惊喜的女声自漆黑模糊一团的墙头上传来,紧跟着,她的身影便从天而降。
来人正是墨书,她直接忽视了慕子今,在见到迟聿的那一刻,简直老泪纵横,激动地抹了一把脸,“陛下,您可算回来了!您去了哪里为什么红骷髅给您传信您都不予理会害得我们都以为陛下出了什么事……”
慕子今神思凝了几分,聚精会神地听着墨书的话。
迟聿眸光凛冽威严,忽而微动,脑海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一霎那,心跳快如鼓,热血飞速往脑门蹿去。
他大掌紧紧攥住身下马背鬃毛,下巴无意识中紧绷起来,浓烈凶残到让人心惊的眉眼,缓缓压低,直视墨书,“
105 陛下的心(一更)
钟灵宫内死寂空旷,再不见往日的安宁祥和,温馨轻快。
慕子今自觉寻了一个安全的角落,隔着一个遥远的距离,席地而坐,正在迟聿对面。
迟聿靠坐在寝殿中言一色钟爱的软榻上,以手撑头,双眸紧闭,隐隐还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明爽气息,不若以往能安抚下他的暴虐之心,反而挑起了他更大的怒火和杀意!
迟聿有迷茫,有烦躁,但更多的是被言一色欺骗戏弄的沉怒和受伤之感!
她所有的亲近依赖都是假的,所有的温言软语都只不过在迷惑他,所有的安于眼下是处心积虑地在骗他!
她从未想过待在他身边,为他奉献出她的一切,她每日每夜琢磨的全是逃离他身边!她到底拿他当什么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是不是和所有人一样,觉得他残暴不仁嗜血狠辣,是个没人性的野兽,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所以她要逃离他!不屑他所做的一切,不屑他的次次妥协,打心底厌恶着他,恨不得他去死!
她……恨他!
迟聿念及此,忽然静默,脑海里闪过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她的笑容、皱眉、冷脸、狡黠、顽劣、骄傲、幸灾乐祸、装模作样……每一句话语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甚至她的每一次穿戴……
他想起到与言一色最后一面,她喂自己吃瓜时的温柔诱哄,连她眼里的光都记忆犹新,他这才惊愕地发现,她的一切,他竟然都如此清晰地记着!深刻地仿佛烙印在他的血肉里,只要他不死便永不会灭!
迟聿霎时睁开了眼!
面前是他熟悉的景象,每一个物件的样式颜色、摆放的位置、多久更换一次,他不用想,心中便能浮现出答案!
目之所及,已经没有了殿中主人,眼下不会有,明日不会有,后日也不会有,一辈子也……
一辈子也不会有。
迟聿倏而没来由地心下紧缩,绞痛难忍,他蓦地闭眼移开脸,大手狠力一挥,内劲卷起的风呼啸着席卷了过去,碾碎一切的轰然巨响刺激地人耳膜出血,大殿似乎承受不住如此暴力的摧残,摇摇晃晃仿佛顷刻间就能分崩离析!
健步如飞赶来的苏玦、墨书、红骷髅远远就看到了这边地动山摇般的可怕景象,直直从跪在宫门口的一众宫女太监身边走过,冲进了寝殿。
殿中一片狼藉凌乱,四周空旷地像个巨型山洞,唯有迟聿靠坐的软榻还完好无损。
三人凝神敛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迈步靠近,重重一跪,垂头,“微臣(属下)参加陛下!”
迟聿眼眸半睁,审视的视线落在三人身上,脸色颓然阴郁,带着千年冰寒,“说。”
很轻,好似没有任何重量的一个字,却锋薄如利刃,听在三人耳中,刺痛难忍。
存在感不强的慕子今,悄然转过目光落在苏玦身上,前几日夜里南泽的行动他心中有数,却不知具体细节,更何况还发生了言一色趁机逃出宫的事情,他更为在意了。
苏玦神色一凛,方才来的路上,他已经从墨书嘴中知道了迟聿一定没有收到他们传过去的消息!
因为迟聿是在墨书说言一色跑了后,才狂躁发怒大变模样,很明显之前并不知情!
苏玦将前几日夜里宫中发生的动乱,事无巨细地说给迟聿听。
迟聿在听到言一色竟然能钻研出他独门点穴的解法时,眼帘半阖,一动不动;在听到言一色其实一早就预谋好了逃离,吃胖恐怕只是她迷惑所有人的策略时,神色不变,仿佛并不在意;甚至在听到言一色提前就和两个婢女通过气且留下一封信时,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苏玦越说越心惊,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迟聿滔天怒火的准备,可他却静然不动,连浑厚冷煞的气息都没变一分,仿佛……人死心也死了。
苏玦被自己这种念头吓的心惊肉跳,自作主张停了回禀,沉声
106 江天一色无纤尘(二更)
迟聿没有动,看似没有伸手接信的意思。
但墨书捕捉到了他的眸光在信上滑过的那一下。
她壮着胆子,将折叠好的信纸仔细展开,两手捏着两边,举到迟聿面前,他只要稍微移一下眼就能看清信上写了什么。
迟聿的眼神到底还是微微一动。
他看了过去,心下决定如果内容不堪入目,他就把言一色折磨的再惨烈些!
【陛下,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皇宫,不要怀疑真实性,解开穴道恢复内力后的我,都能在你眼前消失逃跑,更别说区区一个皇宫了。
听我一句劝,你的点穴手法还需精进,回头没事可以找苏玦墨书陪练,反正他们经得住折腾。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逃离,其实倒没多大原因,不管你暴虐无道还是勤政爱民,心都在天下,我好吃懒做,人生没有追求,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般简单。
想想你我初见,也是不打不相识罢。
对了,认识这么久,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两句诗词,正对上了我降生那一刻外面的夜景,所以我的名字被取为——言一色。
在宫中日子还算愉快,有时间我会回来看看,你好好活着,可别太残暴太作妖被人群起攻之给搞死了哈哈哈,我到时并不想看到你坟头上的草
他日有缘再见】
这信上的内容和迟聿所想大相径庭!
他面无表情,但周身涌动起伏的黑暗凶煞之气有逐渐平稳的迹象。
墨书顿觉呼吸畅快了一丝,纵然空气中的威压还是让她有些头晕,但已经比方才好上几分。
她的心扑通直跳,眼角余光偷瞄迟聿,心下感慨,她赌对了,这信还……真的有用。
迟聿嗜血凶残的眼眸眯起,再缓缓睁开时,亮泽的血红色已隐去,变的暗红如砂。
他抬起了手,骨节分明的两指捏住了墨书手中的信,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视线胶着在最后几句话上。
她不叫言轻,言一色……原来这才是她的名字。
她在江边出生又是谁为她取名
迟聿不知为何,直觉那个为她取名的人是她很亲近很重要的人,且诡异地认为不是言治和他夫人或其他言家人。
他在见到言一色第一眼时,就觉得她和自己认知中的言轻完全不是一个人,她和言大将军府没什么关系,甚至和整个天地都格格不入,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她仿佛存在又好似不存在,明明看得见摸得着,却又感觉他一眨眼,她就可能消失不见。
“查过。”
迟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他没有抬眸,视线还在手中信上,指尖摩挲过‘好好活着’那句话,眸光又扫过‘不想看见他坟头上的草’,心中奇异地平静下来。
一种被牵挂被在意被期待的感觉,让他觉得还不错。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她要走的理由,呵……找到她后,他会把她的想法掰过来!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墨书跟在迟聿身边多年,揣摩他心意和想法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虽然迟聿‘查过’两个字说的漫不经心,但她还是听懂了他在问什么,斟酌片刻后开口,“查过,言夫人是在大将军府产下娘娘和言语,而且两人的名字是尚在言夫人腹中时,就已由言治取好。”
所以,什么在江边降生,被取名言一色……完全是瞎扯。
虽然是瞎扯,但眼下瞧着十分有用!毕竟能让陛下敛去几分杀意和怒气不是
迟聿闻言,听进去了,倒没有觉得有多意外,他本就相信自己的直觉,言一色自身有古怪他几乎已经认定。
不过,这和他没关系,他不惧她是神是妖是鬼还是人,他要的就一定是他的,除了他,谁也别想占有她、伤害她!
“这信上所写还有谁知道”
迟聿眼眸眯起,语气已恢复常态,冷漠阴寒,但没那么扎人了!
墨书和苏玦心下大松口气,今夜最大的危机总算过去了。
“只有属下和苏玦。”
“不准再有人知道,将信上看到的都吞进肚子。”
墨书一愣,跪着的苏玦眼里闪过异样,两人很快异口同声道,“是,陛下!”
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慕子今,默默注视着迟聿等人,在他看来,几人完全在打哑迷,基本没透露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似乎和言轻的出生、姓名、言治有关
“红骷髅,你给孤传了信。”
听迟聿问起传信的事,墨书和苏玦顿时将言一色的事抛之脑后,凝神细听。
没有人性化表情的红骷髅应道,“是,陛下。”
迟聿手掌斜撑着脸侧,冷锐的唇角勾了下,“孤并没有收到,有人截了信。”
红骷髅赞同道,“出了叛徒。”
迟聿嗤笑一声,就此打住了红骷髅灵鸦传信的事情。
能阻断这一渠道的人,必是红骷髅其中的一个,他背后效忠的主子是谁,迟聿心知肚明,再想到他离开不久后就发生的宫中动乱,他已明白自己是遭了南泽和百里念的联手算计。
“慕子今。”
慕子今从地上站起,步伐沉稳地走到迟聿面前,“陛下有何要问。”
迟聿眼底流转几分残忍凉薄的笑,“你自己交待,还是孤用刑逼你交待。”
慕子今从容以
107 色色:终于出来了(三更)
迟聿坐上高位,恢宏壮观的宝座配以其后气象万千的黑红屏风,他气势磅礴,威压迫人,当真如杀神在世,睥睨生死。
沿着宝座向下的台阶,再往远处看,浓黑玉石地面跪着一排十人的红骷髅,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迟聿以一敌百的千军卫队尽数在此。
其实红骷髅最确切的称谓是杀卫,而不是亲卫,二者只有一字之差,代表的信任程度却不同,红骷髅里能真正称得上迟聿亲卫的,是一直以来守卫在他身边的那四个,至于其他六个,是放出去,对迟聿手下掌管不同势力的当权者进行监视,长期不在他身边,被有心人钻了空子用手段让其背叛,也不是不可能。
四大亲卫之一的红骷髅,也就是被言一色虐过,亲自给迟聿传消息的那个,在发觉有异的那一刻,便及时召回了在外执行监视命令的另外六个,就等着迟聿回来,揪出其中的叛徒。
“陛下,人已到齐。”
红骷髅之首缓声道。
迟聿暗黑冰冷的眸光扫过十人,不甚在意地笑,似乎并不苦恼如何从看似都对他忠心的红骷髅里揪出叛徒,“都审问过了。”
“回陛下,是,属下并未发现任何人有异。”
迟聿闻言,垂下的眼帘冷冷掀起,如刀似剑的目光如有实质般,戳过每一个红骷髅,“孤给一次机会,谁是叛徒主动站出来,看在跟了孤数年的份上,将你生不如死的痛苦缩短到三日……否则,一旦被孤查出来,就是一个月。”
在迟聿这里,从不缺折磨人的手段,而且五花八门,成百上千,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没试过的。
十个红骷髅是长久静默。
迟聿耐心消磨光,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点三下,最后一下落定时,座椅背后的屏风裂开一条缝,一细卷字条伸了出来,迟聿指尖捏过,扫了一眼,而后,坐着的身影一闪,眨眼间人已到了第八个红骷髅面前,将纸条扔进他头中的火焰里,顷刻间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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