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初夏情微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清雅
最终我还是固执的去了趟商场,选了一套青碧色的雪纺套装,当衣服换下来时,温裴生眼神多出了某种特别的色彩,我故作轻松的绕了一圈,“好看吗?”
他盯着我一会儿,说道,“好看!”
将那套连衣裙叠起来时,温裴生接过时没有说什么话,一路上都特别的沉默,拉着密码箱我走出别墅时,天空不适时机的下起了小雨,温裴生追出来时,司机正将我的行李箱往车后搬,他说道,“阮艺,你什么时候还会来清潭市?”
少年站在雨里,泪水与雨水混凝在一起,却在我眼前模糊起来,“阮艺,你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少年喊得声嘶力竭,我哭得声嘶力竭,我们之间相隔了一条天堂与人间的路,已经是远不可及。
“阮艺?”温裴生又一次叫道。
我看着他,眼眶里模糊的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不会!”
不会回来,不可能回来。
“你的衣服要换一下再走!”温裴生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青碧色的雪纺衣透着濡湿的水,司机似乎目光透着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耐心十分的坐在车上等着,我看着温裴生浑身湿透却依然直站的身影,嗤笑一下,说道,“好!”
温裴生拿下行李箱遣走司机时,他颇为抱歉的给了司机一百元,司机倒是乐见于此,并没有多说的离开了。
温裴生很是抱歉的说道,“要不是我叫住你,现在也不会被打湿了!”
他虽一脸抱歉,可语气里却不无得意,“这场雨真及时!”
及时的出现在离别之际。
我突然心下一动,“小心感冒!”
“你要小心感冒才对!”温裴生先递给我一个热风机,湿着身先给我拿了一套衣服,一件素色的雪纺衬衫,配着一件同色系的长裤,外加一双小高跟。
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在第一时间摸清我的喜好,我接过时打趣道,“看来我非要穿着你妹妹的一件衣服离开不可了!”
“那就穿着一件走吧,她不会介意的!”温裴生的声音传来时,我明白他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热水冲了一遍,穿着衣服出来时温裴生依然没有出现,我百无聊赖的满室游走。看得出客房并没有经常被住,床被叠得整整齐齐,看着折痕似乎有些时间,甚至出现了物品久未经使用的哑光表层。
顺着走廊走着,客房出口不远处就是下楼的楼梯,排着整个走廊的就三个房间,还有一个看起来是类似客厅的位置,我没多走过去,反而顺着沿廊的壁画一路走到一楼客厅,客厅呈中世纪欧式风格,偌大温软的沙发就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阮艺?”楼上传来温裴生的喊叫,我回过头应了一句,一会儿他便下了楼,头发正湿着,我将热风机递过去。
“我先去煮点姜汤?”他问道,我想了想,点了头。
“那你先看会电视,待会喝好我送你去机场吧!”他将壁墙上的电视机打开,屏幕正出现一对男女的热吻,我一阵赫然,还好温裴生已经去了客厅一侧位置的厨房里,厨房前是两扇大块的透明玻璃门。
他换了一件隐约看出是灰绿的衬衫,在厨房来来回回,有几次望向我时,我回以淡笑,他则又投入进的“战斗”里,说是战斗虽然言过其实,但也相差不了多少,煮个姜汤他拿出各种的大锅小锅,各翻了几遍,最后才决定下拿着一口很小的不锈锅,打开煤气的那一瞬间他似乎被吓一跳的感觉,我隐隐藏下笑意。
在看见他把整颗的姜蒜放进锅里时,我再也坐不下去了。
“我来吧!”听见我的声音温裴生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这样煮的吗?”
我摇了摇头,接过他手上的刀,在他的怔愣下将锅里的水重新倒掉,将蒜放置到一旁,洗好了菜板时将被切了几片的姜片“啪啪”的拿刀片拍了几遍,继而扔进沸水已经滚开的锅里。
“你家里有白糖吗?”我转身问了问他,他先是想了一会儿,继而在储存柜里翻箱倒柜半天,找出了一小包小颗冰糖。
“这个可以吗?”
“可以!”将冰糖糖倒了少许进去,原本透明清澈的水早已经被煮沸成深色的姜黄。
两碗小碗的姜汤端出时,温裴生有些不好意思,“平时我都不在家里吃,厨房只是个摆设!”
我了然的提提眉,将使用到的工具冲洗一遍之后放回原处,茶几两碗汤微凉,看我走出来温裴生端起一碗递过来。
“谢谢!你也快喝吧!凉了效果可不大!”不过几十秒,我一碗喝干。
看见温裴生没碰碗而只是看着我,我一愣,“怎么了?”
“喔——没事!”显然知道自己的失态,温裴生端起碗喝了一口,却让姜汤的味呛到,“这个味道?”
“你刚才加了点蒜!”我耸耸肩,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竟然全喝完了!”看我见底的碗,温裴生放下自己的碗,“喝不下!”
“对比这么难喝的东西,我还是比较怕感冒!”
这是实话,相对与晋阳市的暖热天气,清潭市现在的气候可冷多了,来这清潭市的一个星期我可是很注意的没多少沾水,最多就洗洗热水澡。
“是吗?那我这碗你也喝掉!”怪异一笑,温裴生将他的一碗推来,我终于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嫌恶,天知道我多害怕大蒜的味道。
若不是硬着头皮,我几乎说服不了自己。
人都有天生的克物,有的人喜欢恶臭不绝的榴莲,有的人则对香气四溢的鲜花敬谢不敏,而我最不能忍的就是大蒜的味道。
水语妆点因此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一个ba上班期间都不能吃有关大蒜烹煮的任何食品。
绝对禁止!
温城初夏情微暖 第9章 她走了!【阮艺篇】
离开清潭坐上飞机了,这座隐匿在群山丘陵的滨海城市,我带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心,隧道在飘远,就像此刻走偏的思绪。
五年前,那个阳光一样的男孩,腻着眼神说我们将在这座城市有一方温暖的家,五年后,我却只能挥别着这座城市最后残留的记忆而去。
人生有多少的不可预知?
我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将自己沉进不可纷乱的告诫里。
有些事,既然成为过去就应该尘封起来,人需要往前看,坚定而毫无后悔的往前。
回到晋阳市时,与我同住一室的汤媛在我回到门口时,惊讶得满手不知所措,“阮艺,你回来了啦?”
她杵着门口,动也不动,我放在门口的密码箱她没像往常一样的提起,我“恩”了一句准备避开她走入。
“阮艺,等等,阮艺!”汤媛一脸的紧张不安,我皱眉的问道,“怎么了?”
“不是,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汤媛的表情极其不自然,一路的奔波与疲劳让我此刻只想洗个澡睡个觉,“明天再说!”
“不是,你等等!”汤媛又一次拦下我。
我有点不耐烦了,“到底什么情况?”
“阮艺回来了?”
汤媛躲躲闪闪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挡住那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时光流转,破碎成秋叶般的往事凝结成片,纷纷扬扬在我的世界里下出一个雪季里的冰天雪地,而我与那个对岸相望的人隔着十几个春夏秋冬瞬间化成一池深谭,而我这十几个春夏秋冬日日夜夜的所有情绪只剩下满心的晦涩与屈辱,沉沉浮浮,令我恍惚。
“阮艺?”
听听,她都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阮艺,而她那张我牵挂了十几个春夏秋冬的脸我却一分一秒都未曾忘却掉,看到她眼睛矫情的流了几滴清泪,我突然收起自己百般潮涌的心绪。
“帮我把它拿进去!”我淡淡的对汤媛说道。
而后视若无睹室内另一个人,将身上小外套解下,没有回任何一句话,我自顾的转去卧室拿了睡衣和澡巾,甚至在客厅我都没看她一眼。卫生间的门因为我过分的用力“嘭”的一声,震碎了我心底那股汹涌而至的脆弱。
洗好了,哭完了,我若无其事的走出门口,朝坐在沙发的两人说了一句,“我很累,睡觉了,没事别吵我!”
辗转在枕上,我脑间却不断放大放大着某一张脸,门口传来响动,不一会儿我感觉有人坐在我床边,我有些懊恼的起身,“你现在来干嘛?”
“阮艺?”黑暗中,汤媛的声音很轻。
我心底一沉,又侧过身躯,“我说了没事不要来吵我!”
“阮艺,阿姨今天也刚回来,下午她和我说了一些事,我觉得——”汤媛唯唯诺诺。
“没事你就出去吧!”我有些烦躁的盖上被子,不一会儿又被汤媛扯了下来。
“阮艺,阿姨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是不是——”汤媛继续说道。
我干脆拉开被子,坐了起来,“请问我能做什么?”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陪陪她?”汤媛低低的说道,似乎怕外面的人听到,我故意的放大声音,“我没空,我干嘛要陪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十几年过去了,她有想过应该陪陪我吗?
“阮艺!你别这样!”汤媛扯着我的手指,我甩开。
“我别这样?那我能怎么样?哦——她十几年前甩下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去嫁人,这十几年来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现在回来直接招呼不打,难道要我端茶端水的去伺候她吗?”我大声的说道,汤媛沉默。
“我没见过这样为人父母的,显然我这个女儿没有那边的荣华富贵重要,没有那个她和初恋情人生的儿子重要,我算什么啊?一桩失败婚姻里的失败品!”我有些愤恨的口不择言,我想隔着薄薄的一层门,她不可能听不到,我就是要她听到,要她知道她的狠心,她的绝情,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她是愧疚也好,是痛苦也罢,与我没有任何个人情绪上的关系。
“阮艺!”汤媛重重的一声叹息。
“也许阿姨也有她的苦衷!”汤媛安慰着我,我却一阵苦笑。
所谓的苦衷不过是嫁不是自己最爱的人,所谓的苦衷不过是自己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所谓的苦衷更是这桩婚姻没有为她带来任何的快乐。
她可以不快乐,可以选择放弃,我可以吗?我不可以。
门口传来一阵声响,阮芬的声音传来,“小媛,有空我再来吧!”
沉默了片刻,又说了一句,“阮艺,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汤媛起身出去,我忍不住低笑,如果这十几年我照顾不好自己,也许她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我这个女儿。
听着她出门的声音,我忍不住愤恨的将枕头不停打着床板,那一下下,似乎要打的是她,可疼的却是我的心。
汤媛再回来时,轻轻说了一句,“阮艺,她走了!”
我心莫名其妙的漏跳了一拍,想起了五年前杜承明说的那一句,“阮艺,他走了!”
她走了!他走了!
我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哭得像一个小孩。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这么毫无牵挂的走开?为什么只剩下我挣扎在这里?
汤媛抱着我的肩,轻轻一叹,“阮艺,对不起!”
汤媛和我说过无数次的对不起,无论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她的父亲,我皆无言。
第二天,我回到水语妆点时,蔡文黎正召集着几个新来的妹子在门口训练。
“又是一天,我们要打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个月马上有一个大型的促销活动,希望大家到时能够有一个非常熟练的状态来应对,你们有没有信心?”她说得激昂万分,听的女孩满脸严肃。
“有!”士气倒是很足。
“那我们在这个活动之前,还有一个培训会,到时我可能会在你们当中抽出四个一起去!”六个女孩子,意味着有两个会被留下,我注意着每个女孩的表情,有丧气有信心十足。
“蔡姐,我能去吗?”一个看起来俏皮活泼的女孩站出队伍,我有点印象,好像是叫顾筱糖。
接着蔡文黎的话应证了我印象,“顾筱糖,好好表现,你有很大的机会!”
“那蔡姐,我呢?”又站出一个小女孩。
“嗯——也很有机会!”蔡文黎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我摇头低笑的走回店里,汤媛正低着头算昨天的帐,看到我来时,将一本月结的本子给我。
“这段时间累积的一共是十六万多,六万那天文黎打给筠婷了,另外九万前天晚上杜——老板过来提走了,还有一万他说先留着这,以备不时之需!”
我看了看汤媛抽屉拉出来放置的一捆红色钞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最近明轩名妆有做什么活动吗?”我随意翻了翻最近的业绩表,不算太差的生意。
昨晚因睡得太晚,早上甚至调的闹钟都没听见,汤媛可能顾虑到我的事所以没叫我,店内的事名义上我都只是过手一下,杜承明时有还是会过来自己结算情况。
从原本我给他结算业绩到后来都是他自主的计算了。
“前两天有,这两天似乎没有了!”汤媛想了想,回答道。
“嗯,上回你给芙雅回的款他们应该收到了吧?”芙雅是我们的合作商,我看到芙雅的货存并不多,于是提笔在需要进货项打了一个勾。
“是的!”汤媛点了点头。
“那今天把筠婷和芙雅的货给报过来,马上准备一下这个月活动的海报与宣传!”
“好的!”汤媛点了点头,把进货单进选项勾了勾。
正她收拾着计算时,蔡文黎留一排女孩在门口做排排站,一进来就开口道,“阮艺,蔡文远给你信息没有?”
我一愣,接着翻眼,“我手机掉了!”
“是哦——前两天阮艺在清潭是个什么情况啊?”汤媛凑过来,显然蔡文黎没和她说清楚。
我重新将事情说了一半,汤媛愣了半天,接着问道,“难怪——前两天蔡文黎打杜——”汤媛突然停了口,我蹙起眉。
“你打他电话干嘛?”我问蔡文黎,她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汤媛显然不明所以,探着的脑袋还想知道更多,我轻轻把她一推,“好了,你赶紧去工作了!”
“哦——”她依依不舍的离去,栽在这里一颗八卦的心让她时不时的转头看来,却在我挑眉下又转了回去。
“蔡文远还没回来?”我皱眉。
“没有!”蔡文黎苦着一张脸。
“现在第几天?”
“第五天!”蔡文黎一脸被打败的表情。
“好吧,如果超过十二天就报警吧!”
按照上一次的概率来分析,专家说二次的概率能高于第一次,那么,又是一个新的记录。
我暗自发笑,蔡文黎对我却无比鄙视。
温城初夏情微暖 第10章 得失之间【阮艺篇】
通常在百分之几的可能性是定义为概率。
而蔡文远的概率是前一次与二次的百分比,蔡文黎在纠结了第八天后就顺着心思照他前一次的十二天来计算,等得过等不过,都等到十二天之后再说。
显然这一次蔡文远不按牌理出牌了,第八天的时候,蔡文黎带着四个女孩参加了培训会,我因为忙着活动的宣传海报到了达悦广告去商量细节,店内只剩下汤媛与顾筱糖,让顾筱糖期盼已久的培训会却与之错失,她连看我出门时嘴上都能挂起五斤猪肉。
我好笑的安慰道,“好了,下回一定让你去!”
主要是此次培训会着重新人的培训,如果店内留下汤媛与一个新人恐怕她应付不了。
“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明显知道我是安慰,顾筱糖忍不住小声嘀咕。
“有机会的!”我拍了拍她肩膀,她又是嘴巴一扁,“我都等很久的了!”
“谁知道又去不了!”她委屈的朝汤媛一看,汤媛无奈的耸耸肩。
“没事,下回一定算上你!”我匆匆一说,她似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汤媛赶忙说了一句,“好了,阮艺,你先去准备海报的事情吧,店里的事我们两个能解决!”
“好的!那我先走了!”我满意的点头,“认真点哈!”
顾筱糖原本还是一脸委屈,见我提步出门时,急忙说道,“好的!”
“好了,下次有我陪你一起去啦!”身后传来汤媛安慰的声音。
商业街一到周六日人满为患,这片商圈的主要消费人群还是依靠那些大厦办公区白领以及周边小区居民为主,我们居住的位置离这并不远,可少说也要走过三条街,所以仅隔一条街的达悦广告五分钟不到我就看到它的店招,灰白镶边的四个字在艳阳下透着光亮尤为显眼。
“宋老板——”我朝店内的老板招呼道。
原来坐在柜台在电脑前认真工作的两人听见声音同时抬头,我微微一笑,“在忙呢?”
“阮小姐啊——没呢,刚做了一个排版!”宋老板起身,在台桌上的饮水机给我接了一杯水过来,“谢谢!”
“这个是这次的海报!”我将自己编辑好的简易排版纸页递给了他,“您看着哪些地方适合改改?”
“好!”宋老板接过纸页看了看,座位上另一个人看了我几眼又继续低头工作,他是宋老板的儿子,名字我记得叫宋言坤,长得倒还算端正,只是大大的黑框眼镜盖住了他大部分的五官,看人时习惯眼白多过眼珠,比如就像此刻,我站着一旁,他抬头时不是将脑袋抬起来,而是眼珠往上一翻,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在给你白眼果。
宋老板在电脑上编辑时,我无趣的四处望着,再也不愿将目光转到那个宋言坤的身上,他也没再看来。
五分钟后,宋老板将海报模型编辑了出来,向着我招手,我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好了?这么快!”
之所以选择达悦广告的合作,不仅是与老板颇为熟稔,重要的是无论在质量还是效率上,他都是目前商街最为排前的。
“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他指了指桌面上展示的效果图,我指出了几个商品列的位置,稍稍的调整了一下,大致的轮廓我还算满意,于是点了点头,“这样就差不多了!”
“那好,你需要什么时间取?”宋老板将信息保存好。
“二十一号之前吧!”在手机上确认了一下时间,二十二号是活动时期,二十一之前做出来还是可以来得及。
“好!”宋老板突然“咦”了一句,我看向他时,他目光不在电脑上,接着状似无意问起一句,“最近你们店里来了新的小女孩?”
我了然的笑笑,这个宋老板是独子独傲,早年觉得宋言坤不着急恋爱结婚,宋言坤倒也是顺从他心意,眼见单身这么多年马上转为大龄剩男行列,做父母的也不是不着急,我记得两年前我还为他的介绍过几个女孩,可要不是女孩嫌他过分的木讷,要么就是结束在他的冷淡之下。
每每见到他时,我觉得他放在电脑的眼神比放在女孩身上还要专注得多,这也不怪他交际圈的狭隘。
“刚招不久呢!”面对宋老板殷切的眼神,我觉得宋言坤的眼神要来得实在多了,他一脸的毫无兴致,我也尴尬于这样莫名其妙的氛围。
“有空让言坤去我们店里玩玩吧!”我先于宋老板的出口道,他闻言大笑一番,“好好好,有空他一定去的!”
那感觉比他自己找媳妇还要高兴,我免不住一阵低笑的看见宋言坤一脸的黑线,“没事我去她们家干嘛?”
话是对着宋老板说的,眼睛却看了看我,看得出我又一种多管闲事的样子。
“你阮艺姐能帮你介绍高兴还来不及,去她那也是多熟悉多熟悉,有什么不好的?”宋老板一顿训斥,他却嗤之以鼻,“什么姐不姐,她不过才大我一个月零一天!”
宋家人在这条商街时间并不久,最多只比我早到了一年多时间,而我来的这四年里,他们却俨然把我当成了亲人般,即使现在与汤媛合租共食,宋母还是会时不时的让宋言坤送点靓汤糕点到店里。
“就是大一天那也是大的!”宋老板拍了他一个脑袋瓜子,他只好淡淡的说声,“好!”
“那有空就去,我先回去了!”
挥别了达悦广告,我又在商街走了几圈,各个门店使出浑身解数的活动,形式各异的广告漫天飞。
人影来来往往,五彩缤纷的门店气球因忽然的一阵清风而偏走游离,男人走在前端,女人牵着个小女孩走着,小女孩停停顿顿,小巧可爱的左手不停勾着地上游走的气球,一颗浅黄带着气体的东西在玩着欲擒故纵,她越是努力,它偏偏跑得更远。
“算了,算了,不要啦!”女人显然快要失去耐性的拉扯着女孩要走,男人早已距离了十米开外。
“妈妈——我要——”小女孩在妈妈的拉扯中依然执着伸着小手。大手一拍,小女孩吃痛“呜哇”一声哭起来,虽然不再伸手,可身影依然执拗的站在那。
“快走!再不走把你丢这里了!”女人耐心全无,对女孩无论是拉还是抱,她总还是在那眼巴巴的看着越来越远的气球。
我心下一动,追上前去,将气球捡起伸给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她跳着小身子,心甘情愿的让妈妈抱着离去,妈妈因男人的脚步而不得不快速追上对方,男人一转身,才发现自己不慎走远的妻儿,淡笑的安慰了一下小女孩,满面温情的抱了过去。
人生,有时往前一步是失去,有时往后一步是得到。
多年前的她,在选择往前一步或者往后一步的时候,有过这样的不舍与挣扎吗?
我低低为自己叹了一声,将浮上心头的往事再一次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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