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干掉云浩，他身边那个比自己还强壮的汉子让人心悸。看那身手，自己能不能敌得过还两说。这些勋贵身边，从来就不缺猛士。有钱！真他娘的好！
午后的人总是会迷糊，尤其是饱餐之后的人更会犯困。陈东和麻叶脑袋一点一点的强撑，伍天锡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好像是坠了两块铅坨子。
陈东和麻叶绑好了老汉一家之后，靠着墙睡着了。鼾声好像是催眠曲，连日来的疲倦潮水一样涌上来。伍天锡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任凭眼皮好像闸门一样合拢。
他们没有留意到，居民楼楼下的人似乎多了起来。好多人匆忙离开自己的房子，蹑手蹑脚的下楼，路过老汉门前的时候尤其如此。





懒唐 第十八章 战洛阳
滚滚浓烟从洛阳城头腾空而起，粗大的烟柱好像要直接飞到天上去。云浩没有给李二弄来火药，却给了李二其他的东西。这种扔出去会燃烧并且发出浓烟的东西，就是云浩的一项赠品。
一个个竹子编成，里面装满稻草和各种药品石灰的烟雾弹扔到了洛阳城头。滚滚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军卒们一个个吐着舌头咳嗦。有些人勉强睁得开眼睛，用手中兵刃将那些冒烟的东西扔下去。可扔下去一个，却抛上来两个。唐军的这种玩意，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洛阳城头在冒烟，单雄信的脑袋也快急的冒烟。再这样下去，这仗就不用打了。光靠熏，也能把命熏掉半条。下面的仗还怎么打，唐军杀上来的时候还他娘的有士气么？如果这些不是王世充从江南带过来的老兵，早就一窝蜂的逃散了。
看着城下的李唐大旗，单雄信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那个射杀自己大哥的家伙，居然当了大唐皇帝。看起来，自己报仇的路将要遥遥无期。秦琼徐世绩投降李唐的时候，曾经给他留过书信。可谁都能投唐，他单雄信却是不行。国仇家恨集于一身，他没的选择。
本来国仇谈不上，可王世充干掉了越王杨桐自己当了皇帝。这就麻烦了，要知道李渊和杨广是表兄弟。越王杨桐应该怎么称呼李老先生？以前的时候，好歹大家是亲戚。好多事情或多或少的可以谈，现在不行了。李渊跟杨广是表兄弟，跟王世充可没半毛钱关系。
这一次李渊出兵，打的旗号就是诛除乱臣逆贼王世充。
“贤婿，这可如何是好。”王世充要急疯了，为了笼络单雄信。他把自己年方十五的闺女都豁出去了，现在洛阳城头乱成一锅粥，眼前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刚刚过了两个月的皇帝瘾，实在还没当够。
“令军卒先撤下去，待烟雾散尽了再上城头。”单雄信咬了咬牙，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守城之战，最重要的就是戍卫城头。依仗高墙之利，斩杀敌军。可现在要讲城头让出来，一旦唐军登上城墙，那靠的可就是白刃战。若是真让唐军在城头站稳脚跟，这仗就算败得不能再败了。
“真的要撤？”王世充带着哭腔，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将他身上的铁血消磨殆尽，曾几何时他也是能征惯战的勇将。可现在，哪里有半点勇将的影子。
“没办法，再这样下去熏也熏垮了。”单雄信不再啰嗦，令旗一摆大郑国的军卒好像潮水一样向城下涌去。刚刚还站满城头的军卒，顷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空留下大郑的旗帜，还在烈日下打着蔫。
“哈哈哈，那小子弄出来的东西还真好用。”李二看到郑军撤离城头，兴奋的大笑道。没有人驻守的城头，将会极大减少攻城的伤亡。
“进攻！”李二命令一出，战鼓声立刻隆隆作响。刘鸿基带着自己的手下，当先杀了过去。他的身后跟着秦琼和程咬金，三个人各带五千军卒呈品字形冲了上去。李二第一波的冲击，就投入了一万多人，可谓大手笔。
听到唐军阵营的鼓声，单雄信感觉自己的心都在下坠。当看到黑压压的三个品字形的方阵压上来的时候，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城头的烟雾还没有散去，上去之后连眼睛都睁不开，士卒们哪里还愿意再上去挨熏。难道说，老天要亡我单雄信不成？
“快，快让军卒们上去。”王世充慌乱的下达着命令，可军卒们接到命令却是你推我搡，没人愿意再上城墙。
正当单雄信心灰意冷，王世充急的要跳墙的时候。忽然刮过一阵大风，接着又是一阵。大自然的力量，很快便将城头的浓烟刮了个干干净净。
“天佑我大郑，上城楼跟他们拼了。大郑必胜！”单雄信眼睛瞪得溜圆，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嘴里说着蛊惑性的语言，手里拎着横刀就率先冲上了城墙。
校尉们也反应过来，一个个玩命喊着：“大郑必胜！”跟着单雄信冲上了城墙，军卒们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刚才被烟熏的颓唐都丢到了爪哇国，一个个“嗷”“嗷”叫着冲上了城墙。
弓弩手一刻也没有停留，冲上城墙箭矢就像雨点儿一样飞了下去。似乎要将刚刚被熏的腌臜气，全部都射出去一样。
雨点一样的箭矢，中间还夹杂着强弩。扛着云梯的唐军顿时倒下了一大片，盾牌手赶忙将扛梯子的军卒罩住，可还是不断有人倒在箭矢之下。
“奶奶的！”老程的铠甲被一支箭矢射中，箭矢被铠甲弹开。如果不是云家铠甲精良，他现在已经受了伤。
冒着大郑军队的箭矢，唐军几乎是每一步便倒下一个人，硬撑着来到城下。军卒们一声发喊，云梯就竖了起来。不怕死的家伙叼着刀子就往上爬，秦王有话。第一个登城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当兵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这一百多斤能换一千贯钱，就算是敲碎了卖骨髓也卖不了那么多。今天秦王给了这个机会，富贵险中求拼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唐军的精神不正常。大郑军的精神同样不正常，王世充将一车一车的铜钱堆在城墙后面。一个人头十贯钱，上至将军下到普通一兵都可以领。只要拿着人头，就可以换钱。
大郑军看爬上来的唐军，就好像看到了一坨坨移动的铜钱。他们也是从江南一路杀过来的好汉，李密的瓦岗那样强大，还不是成了手下败将。数十万瓦岗军就被打的灰飞烟灭，十几万唐军又算得了什么。
从第一名唐军士卒登上城墙开始，惨叫声就没有停止过。横刀砍在骨头上的“咔”“咔”声响成了一片。不断有人被从城墙上扔下来，也不断有云梯被掀翻。鲜血流淌在青砖城墙上，在上面留下一块块触目惊心的黑斑。




懒唐 第十九章 抓住了
“什么？你说这事儿很有可能是云浩的苦肉计？”李建成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征，虽然知道政治一些豪门隐事。但这说法也太玄了点儿！
“这件事情出了，表面上收益最大的是太子殿下。可太子您想想，真的是您么？如今皇帝陛下怀疑您，勋贵大臣们疑惑您。今后再出了什么暗杀的事情，这个锅肯定会再次扣到太子殿下您的脑袋上。”魏征的话让李建成出了一脑袋的冷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太子也就不用做了。被全体勋贵戒备的人，绝对当不了皇帝。
皇帝虽然九五之尊威风八面，可说穿了就是勋贵们的头而已。同时，皇帝也是勋贵群中实力最大的那一个。皇帝和勋贵们共同治理这个天下，杨广就是将勋贵们逼迫的过份才亡的国。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李建成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
“事情出在云浩的封地，左右都是他的人。淮南王跟他的关系，那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而淮南王跟秦王走的那样近，云浩似乎也与秦王不清不楚。据臣所知，他房中的丫头就是秦王妃的贴身侍女。如果说他们为了秦王在谋划，臣一定不会意外。”
魏征的话李建成信了八分，好像早在晋阳的时候，云浩就与老二亲近些。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
“玄成，你说孤应该怎么做？”话问向魏征，可李建成的眼神很像是狼。
李家固有的基因在作祟，既然云浩敢这么做，那就必需反击。假戏真做，干掉云浩也不是不行。
魏征看到李建成的眼神儿就明白了，太子殿下起了杀心。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臣知道殿下的意思，可现在不能这么做。如果现在云浩真的死了，很可能动摇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若是秦王真的在洛阳得胜而回，那太子殿下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珠玉换碎瓦，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李建成压下心头的气，云浩大庭广众之下揍李元吉都没事儿。可见在李渊心中的地位，自己干掉了他虽然不至于被夺太子之位。可一定会惹怒李渊，如果李世民再立下大功，自己这太子的位置还真是难熬到老爹蹬腿那一天。
“如今的法子……！”
“殿下，抓住了！抓住了！”魏征的话还没说完，韦挺就兴奋的冲了进来。
“抓住什么人了？”李建成的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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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头在冒烟，临潼的宅子里也在冒烟。也不知道从打开的窗子里面扔进了多少冒烟的竹球，反正伍天锡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屋子都是烟。
眼睛只不过睁开几秒钟，泪水便涌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些烟里头有什么，眼睛辣的不行。吸到嗓子里，一股股的气就往外面喷。直到咳的肺里面没有一丝空气，可还是在咳。龙精虎猛的汉子，不到一盏茶的时分就被折腾剩下了半条命。
陈东和麻叶巨大的咳嗦声从附近传来，虽然近在咫尺可却睁不开眼睛。甚至嘴也因为咳嗦，脸句话都喊不出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会被活活熏死。伍天锡依照记忆跑到窗子的位置，新鲜的空气让他猛的喘了一大口气。喘的有点儿猛，吸进来一缕烟，刚刚吸进去的气随即便被喷了出去
三层的楼房，这一栋在顶楼。距离地面有两丈多高，伍天锡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靠着楼房的墙基是绿油油的草坪，虽然很高但伍天锡还是有把握。
“不要跳！”双脚刚刚落到地面，还没等就地打滚卸去力道。双脚上的疼痛就让伍天锡浑身哆嗦，可他还是说晚了。陈东和麻叶也跳了下来，草地上的三角钉很多。这三位跳下来，双脚就被扎穿扎透。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在嗓子里，双腿就插进了十几根弩矢。悲剧还没有结束，就在双腿无力倒在地上的时候。撑着地面的手也传来刺痛，接着是胳膊，后背。反正身上只要哪沾到地面，就会有刺痛传来。
左右不过几秒钟，三个金刚一样的汉子就只剩下躺在地上惨叫的份儿。这让雄阔海有些气馁，还准备跟那个厉害的家伙大战三百回合。却不料想，这货刚刚蹦下来就被摆平。现在，只剩下在地上倒气的份儿。
也不知道在地上扔了多少三角钉，反正护卫们用磁石犁了两遍，还是他娘的有。弄得雄阔海走过去的时候，下脚都是小心翼翼的。难道说，当初种草坪就是为了掩盖这些坑人的小玩意儿？
走到伍天锡，陈东，麻叶的身前，三个人身上也不知道扎了多少小窟窿，反正现在已经浑身是血。手上，胳膊上，反正沾到地面的地方都在流血。脚上更是凄惨，都被三角钉扎透了。别说跑路，就算是现在放他们走，他们也走不了。
“直娘贼，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侯爷，真不知道应该恨你们这些混蛋，还是应该同情。”
“给我个痛快！”疼痛折磨着伍天锡每一根神经，现在他想死，真是很想死。听到叔父是被怎么折磨的，他就能想象自己被抓住会受到什么样的酷刑。如果不是匕首不知道摔到了哪里，他很想给自己一刀。
“痛快你是没有了，好好享受这滋味儿吧。”雄阔海抡起手里的棒子，一棒子敲在伍天锡的胳膊上。骨骼碎裂的声音，和伍天锡的惨叫同时传出来。接着又是一下，又是一下。直到伍天锡的胳膊腿都被打断，雄阔海这才住了手。
他对伍天锡的身手很是忌惮，这样的人物最好好事早早打断手脚。这样，就不会出现逃掉的意外。侯爷说了，这几个家伙是要被送到长安的。侯爷在长安对头不少，天知道这几个家伙会不会出意外逃了。
现在脚掌被扎穿，手脚又都被打断。这样的人如果逃掉，李渊一定会疯。




懒唐 第二十章 战场
李渊靠在龙椅上，失神的看着眼前的那封奏章。刑部上来的奏章，里面将遇刺事件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楚无比。有口供，有人证，还有物证，样样都不落。铁案，真正的铁案。
无懈可击的奏章让李渊有些迷茫，甚至颓唐。他已经做好了此事是太子所为的准备，甚至暗中已经做好了布置。以防太子狗急跳墙，又或者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想浑水摸鱼。
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还在猜想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内中会不会有帷幕重重，事件背后那只看不见的黑手到底是谁的。
现在一切都摊开在自己眼前，伍天锡是河北巨盗他的身份并不难查。而且当初伍云召的事情，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些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复仇贼人搞出来的意外，这太让人意外了。
没有诡秘的内幕，没有背后种种的黑手。有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这让李渊有些拳头砸了棉花上的感觉，李渊发觉事情只要发生在云浩身上，就会出现某种变化。变得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无奈的瞥了一眼奏章，最后拟枭首之刑。就这么办吧！现在二郎在洛阳打的艰难，那座雄伟的城池他是见过的。李渊知道，要攻下那座城池有多么不容易。后方还是不要出事，一切都要围绕着战争才行。
洛阳的战斗堪称惨烈，单雄信手里的横刀有无数个缺口。横刀再次抡起来，深深砍进一名唐军士卒的身体里。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听得清晰无比，可断裂的骨头却夹住了横刀。他抽了两下，也没有抽出来。
无奈放弃了横刀，刚想去捡拾地上的武器。后背一阵剧痛，一枝长矛狠狠戳在了上面。锋利的三棱透甲锥戳穿了光明铠，幸亏里面还有一层锁子甲，长矛入肉不过寸许。
回身将长矛攥了手里，猛的向怀里一拽。那士卒便被拽到了跟前，粗壮的大手卡住脖子。整个人就双脚踢蹬的被拎起来，横着一甩被抛到城下。
俯身再去拿兵刃的一瞬间，单雄信看到了城下的秦琼。战场上的目光有千万道，他们两个目光对到一起便再也没能挪开。单雄信身边的亲卫被砍倒，发出阵阵嚎叫。秦琼身边的护卫被射中，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嚎。这都没能让两个人的目光分开！
十年的交情，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两军阵前却是各为其主，百感交集千般的滋味在心头。说不出来酸甜苦辣，道不明白世间情义。一个城上一个城下，他们就那样呆呆的看着。
撕杀的战场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他们木雕泥塑一样的站着。登上城墙的唐军疯狂扑向单雄信，城上的大郑军卒疯狂的射击秦琼。两人的亲卫一个个的倒下，惨厉的呼号声也没能将两个人从石化状态拉回来。
一个攻城主将，一个守城主将。他们好像丢了魂儿一样的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对方！
唐军丢下数百具尸体之后还是撤了下去，战场重归于寂静。城头上没人说话，只有大的吓人的喘息声。到处是血，到处是尸体。有唐军的也有大郑军卒的，唐军尸体扔下城去。自家兄弟的尸体，被征召来的民壮抬下去。
李二看着巍峨的洛阳城叹了一口气，三天来已经损失了两千多人。不能再这样攻打下去了，依照这个速度。不用两个月，就得他自己去攻城了。
看着神情落寞的秦琼，李二无奈的摇了摇头。“叔宝，今后你和进达，知节就不要带兵攻城了。”
“殿下！”
“是孤欠考虑，你们和单雄信兄弟一场。如今兵戎相见，见了面的尴尬，孤明白。”李二拍了拍秦琼的肩膀，也不等秦琼说话自顾自的走回了中军大帐。
“秦琼，程知节他们是军中悍将。如果不用他们，那……！”回到军帐里面，长孙无忌有些担心的道。
“不是不用他们，是我不打算攻城了。你看洛阳城的模样，那是可以攻下来的么？令军士们严加防备，弄些壮丁来挖掘沟壕。做长期围困的打算吧！”李二叹了一口气，还真让云浩那小子说对了。攻城根本就是自杀，只有围困才是拿下洛阳的唯一办法。
战争这玩意，就是人类意志力量智慧的最高展现。第一天还非常奏效的烟雾弹，到了第二天大郑军就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很简单，麻布弄湿了往上面一盖就成。三天来李二变换了各种攻城的法子，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长安快马传过来消息，那个小子和淮南王遇刺了。现在长安有流言，说这事儿是太子干的。”一些机密的事情，李二都交给长孙无忌处理。毕竟，他是自己的大舅子。忠诚方面，没有半点儿问题。
“哦，有这样的事情？立刻让咱们长安的人盯紧了！”李二没有进一步的命令，他觉得这件事情很突兀。他不相信这是李建成干的，很简单，他那个大哥没这个胆子！
云浩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外人，李神通是什么。那可是李渊的族弟，李家王爷中仅有的两位亲王之一。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李渊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准备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随时待命！”李二下达了第二道命令，长孙无忌立刻应诺一声走了出去。
秦琼回到了自己的军帐里面，刚刚坐下程咬金就带着牛进达走了进来。两人的腋下各夹了两坛子云家蒸酒，什么话也没说。从怀里一人掏出一包牛肉摊在地上，大大的酒碗倒满就开喝。
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只有甘醇的美酒才是最好的东西。
“今天看见单二哥满身是血，他受伤了！”秦琼猛的灌了一口酒，脸一下子变成了紫红色。
“哎……！这他娘的什么世道，杀来杀去最后刀子却要落到兄弟头上。他娘的！”程咬金将酒碗甩了出去，想想不对又让亲兵去捡回来。
“各为其主，咱们也不怪单二哥。待城破了，咱们几个求求秦王保下单二哥一条命就是了。今后做个百姓，也好过身首异处！”牛进达一口抽干了碗里的老酒！




懒唐 第二十一章 一招鲜吃遍天
李二改变了战争的策略，不再追求可以一举攻克洛阳。因为，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既然不能完成，那老子干脆不玩了。
十万大军迅速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了数万民夫。这些民夫都要吓死了，天知道这些拿着刀子的凶恶大兵要干嘛。可当他们知道，任务不过就是挖沟，而且还管饭之后，干的好还他娘的有工钱。立刻就爆发了极大的劳动热情，土里面刨食的人，挖沟简直就是本行。
几万壮劳力，围着洛阳城一顿猛挖。看这情形，只要半个月就能围绕洛阳挖成第一道壕沟。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在城外挖上三道壕沟，这城就算是围死了。城内就算有千军万马，也只能被困在城里消耗粮食。
李二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非常兴奋。大唐得了巴蜀，关中这两年又无涝无旱。永丰仓的粮食都快装不下了，要是论消耗八个王世充也不是大唐的对手。洛阳城里有几十万张嘴要养活，等到养不起的那一天。嘿嘿……！看看你王世充能怎么办！
“计毒莫过于绝粮，计恶莫过于放火。如果真要是断了粮秣……但愿洛阳城不会出现人吃人这样的惨祸。哎……！悔不当初啊！”屈突通无奈的摇了摇头。洛阳城的加固是他完成的，面对自己的杰作。屈突通不知道应该感到自豪，还是悲哀！无数人会因为自己把城池弄得太坚固而死，最保守估计也得十万人以上。
屈突通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白起那样的屠夫。
“屈突公不要难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多死些敌人，少死一些自己人总是好的。”长孙无忌笑着规劝屈突通，在他看来人死多少没问题，能拿下洛阳才是最要紧的。
李二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忽然间身后一阵喧哗。李二惊疑的回头，发现尉迟恭被五花大绑的押着。身后跟你这殷开山和段志玄，尉迟恭好多亲卫也被绑了押着。好多人身上还有血迹，很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战。
“怎么回事？”李二瞪大了眼睛，这还没完成合围呢，就他娘的内讧了？阵前内讧的后果，李二清楚的很。
“殿下，刘世渠，郑凡勇反了。”殷开山单膝下跪，对着李二禀报道。
刘世渠，郑凡勇都是刘武周手下投过来的。而且和尉迟恭交情不错，尉迟恭还曾经在李二面前保举过这两个人。李二将他们派往山西，对抗窦建德。却没想到，两个人居然都降了。
“末将担心……！”殷开山看了一眼李二，段志玄也单膝跪倒。
李二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刘世渠，郑凡勇不过是两匹狼而已。尉迟恭才是真正的老虎，这头老虎如果发起飙来。那将是所有的人噩梦，况且这里还是两军阵前。
刘文静从两人身后站了出来，对着李二道：“这是陛下的吩咐！说是要交由殿下裁度！”
“知道了！”李二淡淡的说了一声，明白了。一切都是这个家伙的主意，怪不得殷开山段志玄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请示自己就动了手。
“押到我的营帐中去！”
“诺！”长孙无忌应诺一声，立刻就有李二的亲卫上千，将尉迟恭押走。自始至终尉迟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被押走的时候看了李二一眼。
秦琼，程知节，牛进达等人呆呆的看着。他们同样是降将，尉迟恭的遭遇让他们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处理不好这些降将都将会离心离德。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要知道元谋勋校里面大多都是地痞流氓土匪无赖，好一些的也是逃离军队的兵痞。从攻打薛举的战斗中就清楚的看到，这些家伙的战斗力很成问题。想要打胜仗，这些家伙是指望不上的。能指望的，也就是尉迟恭，秦琼，程咬金，牛进达等等这些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