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现在是两军阵前，真要是单雄信冲出来。能跟他打一场的元谋勋校几乎没有！
李二继续观察了一会儿敌情，便带着众将回营。众将们见到李二回到自己营帐，虽然这时候都应该走，却有好多人都留了下来。
看着手持尖刀的李二，尉迟恭闭上了眼睛。终究还是逃过不这一刀，他娘的，玩刀的最终会死在刀上，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
李二见到尉迟恭没说话，自己也不说话。用刀子挑断了尉迟恭的牛筋绑绳，塞给他一个包裹。
“孤说过不留难你，在山西是这话，在洛阳也是这话。要走的话，这些是盘缠。这是秦王府令牌，拿着他没人敢拦你。”李二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来，往尉迟恭的大手里面一塞。
尉迟恭眼泪当时就下来了，铁骨铮铮的汉子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娃。就在一秒钟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死定了。没有话，就是哭！哭得山呼海啸地裂山崩，哭得李二的亲兵都拎着刀子冲进来。
李二一摆手，亲兵们便退了出去。
“愿意在我手下当差，我还如以往那种待你。是走是留你自己选，应了你的永远都算数。”
“殿下，末将愿意誓死追随殿下。”尉迟恭跪在地上，头磕得“蓬”“蓬”的。
老程看到尉迟恭跟着李二走出营帐四处闲逛扭头就走，身边的秦琼牛进达也是如此。刘文静眉毛都要扭成一团了，见到李二过来立刻躬身施礼。
“军队里面只有一个头，你记住了。在洛阳军中，这个头就是孤，大唐秦王。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独断专行，你的脑袋就会被挂在旗杆上风干。”李二的威胁很有效果，刘文静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朝中已经有言论，他即将回长安担任仆射。可面对位高权重的秦王，刘文静还是肝颤。真要是惹恼了这位，他杀自己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会有。
“臣有罪，谢秦王不杀之恩！”跪在地上的刘文静脑袋快杵到地里，旁边的尉迟恭咧着嘴怪笑！





懒唐 第二十二章 遇袭
洛阳城外的一幕王世充不知道，不过城外在抓人挖沟他是看得到的。站在洛阳高大的城墙上极目远眺，到处是农民工兄弟在挖土。看着壕沟一天天在加宽，挖出来的土一天天变得多起来，王世充就感觉到绝望。
他娘的别人挖沟，土都是往两侧堆。唐军挖沟，土都扔到一边。这可就要了亲命了，再挖两天恐怕自己就得给骑兵插上翅膀才行。
“一旦沟渠挖成，咱们就被困在洛阳城里再也出不去了。”元文都都快哭出来了，现在他认定自己窜登王世充干掉杨桐自立，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主意。
“怕什么？咱们手里有六万大军。就算是骑兵也有万余，冲破唐军的封锁有什么难的。”王世充训斥自己的这位亲密老战友，富贵生活毁了他的勇武。却也助长了他的雄心壮志，大不了拼了。富贵险中求，就算是死也要嘣掉李唐两颗牙。
就不信李唐真的敢跟自己死磕，精兵良将都跟自己打光了。拿什么对付窦建德，现在的窦建德可是兵强马壮，手下十万之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他李渊不应该不知道。
“贤婿，你带着人冲一下可否？”王世充把眼神望向了单雄信。罗成尚在病中，现在能挑起大梁的也就只有靠单雄信了。
“诺！”单雄信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没别的办法，他也明白被堵在城里的下场，就是被活活饿死。唐军可以从关中，源源不断的调来补给。可大郑不行，被困在洛阳城里，粮食是吃一粒少一粒。粮食吃光了怎么办？难道说吃人？必需出城拼一把，就算是战死也比饿死要强。
“好!朕为出征的将士们壮行！到时候，朕要亲自看看将士们是怎样大破唐军。有功将士，均官升三级赏千金。”王世充知道，想要人家卖命就得下点本钱。抠门的老大，是不会有小弟效忠的。李密，就是前车之鉴。
屈突通驰骋在广阔的原野上，洛阳城实在是太大了。十几万大军虽然不少，可散布在四周封锁，兵力上犹自捉襟见肘。
“屈突将军，你说这么个困法得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听说城里的粮食够吃一年的，那咱们不是一年都回不了长安？”赞皇公窦轨高声问道。他最近刚刚讨了一房小妾，正是玩的带劲儿的时候。没想到，却被一纸诏书弄到了军前。身为外戚，能够混到国公的爵位窦轨已经非常知足。
挣功劳，挣家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小辈们去做。这辈子混吃等死的将剩余的岁月过完就好，五十几岁的人了也应该颐养天年。现在窦轨想的就是怎么能回长安去，对于战事的焦灼最难受的可能就是他。
“岂止啊！如果王世充够聪明，他们就会从现在开始进行粮食配给。军卒们可以吃饱肚子，至于百姓们的死活他才不会在乎。那样够一年吃的粮食，差不多可以吃两年。”尽管不愿意去想，可屈突通脑子里还是浮现出尸骨累累的场面。围城之战通常粮食都会优先供给军队，最先死掉的一定是那些百姓。
“两年？”屈突通的话听在窦轨耳朵里，那是标准的噩耗。五十几岁的人了，时光短暂。真要是在这里憋两年，回到长安那东西好不好用都两说。
“别想太多你是皇亲，年纪又大了。陛下不会让你在军中太久的！”屈突通无奈的开导窦轨，论年纪他比窦轨还要大两岁。窦轨可以离开，可屈突通不能离开。他是降将，正是要为子孙攒家业的时候，可不敢回长安过清闲日子。
“老哥哥，咱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中用了。现在腰疼的厉害，我看过几年能不能骑马还两说。别太拼，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子们的功业就让他们自己去挣吧！拼了一辈子，该歇歇了！”
“一会儿巡过了营，去我营里面。我在临潼候云浩哪里得了两瓶药酒，据说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让军医给你揉两下，我试过绝对不假。”屈突通决定不跟窦轨继续讨论这一话题，出了窦氏这个皇后，可以预见的未来，窦家都不会败落。自家跟人家，比不了啊！
“如此多谢老哥哥，云浩这小子不说送我些。回到长安老夫要去临潼揍他，不孝敬老人。”窦轨绝对有资格在云浩面前倚老卖老，谁让云浩今年才十九。
“哈哈哈！那小子刁滑得紧，赞皇公你可得小心喽！”
两人正在说话，队伍已经走到一处树林边上。此时正是九月份，夏天即将过去秋天还没来的时候。植被茂密的不像话，树林郁郁葱葱，阳光被树木遮掩使得里面黑咕隆咚的。
“这大热的天，咱们还是去林子里休息……！”窦轨的话还没说完，屈突通的眼睛就竖了起来。
手中横刀出鞘大喝一声：“结阵！”
窦轨还摸不着头脑，忽然从林子里面冲出无数骑兵来。窦轨的脸吓得立刻就白了，想要驳马就走。缰绳却被屈突通拉住！
“兄弟，这时候跑有些晚了。这里距离大营不算太远，有人回去报信，咱们结阵自保，等待救援还有一条活路。若是就这样逃了，被人撵着追咱们这两千人一个也回不去。就算侥幸逃了，秦王殿下的军法能饶过你？咱们不给小辈们挣功劳，一把年纪了也不能败家。”屈突通是真急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老王八蛋跑了，军心一下子就会散掉。那这仗还打个屁！
“真能顶住？”窦轨两条腿哆嗦的不成了，他就是一个书生，本来就没上过战场。看到骑兵冲锋的震撼，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放心，有老夫在定然不会让兄弟你有事。”屈突通不愧是大隋名将，迅速指挥军卒们结阵。一边派人回去禀报李二，一边命人不要钱似的撒三角钉。能不能扛住第一波冲锋，就看这东西管用不管用了。




懒唐 第二十三章 围点打援
对战薛举的时候，屈突通见过大军用三角钉这东西。薛举的无双铁骑，有一半儿差不多就毁在这东西上。这次出来巡查，他命令部下没少带这东西。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救了命。
无数骑兵冲过来时候气势非常骇人，马蹄的隆隆声好像滚滚闷雷一样从天边滚过来。大地不断的颤抖，马蹄下的石子上下跳动。窦轨咽了一口唾沫，可嘴里面干的一丝吐沫都没有，只能干咽了一口气。
唐军的百余名骑兵前出，驰出百步左右。立刻驳马，打开身后的口袋。里面锈迹斑斑的三角钉，“叮叮当当”的就掉到了地上。
撒完了三角钉，骑兵们立刻就像被狼撵的一样往回跑。不跑快了不行，后面那些大郑骑兵已经开始加速，分分钟就追上来了。
单雄信策马站在树林边上，他手下有六千骑兵。对付这一两千唐军，他认为是绰绰有余。一个冲锋，就应该完成任务。
高速奔驰的战马忽然间开始马失前蹄，不是一匹两匹。而是一群群的战马发了狂，不断有战马摔倒在地上。马上的骑士被摔得灰头土脸，有些折断了脖子被直接摔死。有些只是筋断骨折，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被身后冲上来的战马无情撞倒在地上。等大队的人马踏过去之后，估计也只能剩几块骨头了。
冲锋的阵型好像海浪遇到了礁石，越来越多的郑军坠落马下。单雄信感觉到震惊，可这个时候就算是想停也停不下来。高速冲锋的骑兵只能一往无前，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继续冲。
终于冲过了三角钉的散布地带，完完全全是拿人和马填出来的。就是这种小东西，让大郑军还没接敌就损失了五六百人马。单雄信恨得牙根痒，却没有丝毫办法。
“放箭！”屈突通一声令下，箭矢就像雨点一样砸向大郑骑兵。对付骑兵，弩箭是很好的武器。在陇右见识过强弩的威力之后，李二军队中强弩的装备比例一向很高。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一百步左右的距离。正是强弩杀伤威力最大的时候，郑军的铠甲根本无力抵挡三棱透甲锥。有些战马被射中之后，剧烈的疼痛让这些畜生发狂。它们开始疯狂蹦跳，将自己身上的主人甩下去，任凭他们被后面的骑兵踏成肉泥。
有些则是乱窜乱撞，冲锋的队形一时之间大乱。骑兵们要躲避受伤的战马，如果被那些战马撞上。自己也好不了！
后面的骑兵见势不对，已经开始放缓马速。这个时候高速冲锋，很容易造成更大的伤亡。
大郑军也不是吃素的，骑兵们开始抽出弓箭与唐军对射。劲箭借着战马的冲力，能够飞出更远的距离。而唐军的弩手都是轻兵，身上铠甲根本没有长戟兵，或者刀盾手那么厚实。
看到弩兵出现了伤亡，屈突通令旗一摆。刀盾手立刻迎上去，为弩手们抵挡飞蝗一样的箭矢。
“鸣金，让他们撤下来。”单雄信无奈的命令道。骑兵失去了冲击力，跟步兵弩手们对射很吃亏。弩手们可以上线之后从容瞄准，而奔驰的战马上做到这一点非常难。
林子里面有大批的步兵涌出来，这一次单雄信可以带着三万多人出来的。不但有骑兵，更是有两万多步兵。既然骑兵搞不定，现在就让步兵们出来。
卢楚鬼一样的出现在单雄信身边，看着远处的唐军阵营的旗号。忽然笑着说道：“这真是天助我大郑，竟然在这里截住了屈突通。大将军，末将有一个主意。”
“说！”单雄信不怎么喜欢卢楚这个人，总是觉得这个人阴测测的。不过这家伙脑子特别好用，不管是做事说话，都很对王世充的心思。单雄信虽然不喜欢他，可也不想得罪这个家伙。
“我们围住的，是前隋名将屈突通。听说李渊对他很是厚待，不但加封兵部尚书，更是晋爵蒋国公。这在大隋的降将中，并不多见。
咱们既然围住了他，那就索性玩的大一点儿。屈突通被围，李世民一定会率兵来救。大将军可以在半路截杀李世民，只要杀掉李世民又或者给唐军重大杀伤，那么唐军就不得不撤兵。这一次出击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单雄信看了卢楚一会儿，不乖这家伙非常得王世充看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这样的主意。围点打援，这个想头不错。只要自己带着人倒前边埋伏，干掉李世民机会不大。但有心算无心之下，给予唐军重大杀伤还是可行的。
“卢将军的主意很好，留下四千人在这里将屈突通围住。其他人马，跟随本将军去前面埋伏。”
李二正对着沙盘发愁，也不知道洛阳城里会出什么招数。围城战最初的一段时间最是危险，被围的一方还没有放弃希望。必然会亡命一搏，王世充手下还有数万精兵。他若是亡命一搏，会非常危险。
自从跟云浩学会了制造沙盘，李二就喜欢上了这玩意。每到一地，只要时间允许他必定会命人做一个沙盘。
“殿下，不好了！蒋国公和赞皇公被大郑军围在榆窠危在旦夕，还请殿下速派援兵。”侯君集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长孙无忌。
“慌什么！没长进，指出来在哪里？”李二心里吃了一惊，可脸上却没有露出来。还训斥了一下慌慌张张的侯君集！
侯君集立刻窜到沙盘边上，指了一下屈突通遇袭的位置。
“亡命一搏啊！没想到他选在了这里，命令玄甲军随我出征。殷开山率军随后接应，一定要将蒋国公和赞皇公救出来！”李二仔细看了一眼沙盘，立刻开始调派人手。窦轨是他的娘舅，屈突通是李渊看重的人，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能出闪失。
“诺！”众将齐声应诺，片刻之后营门口已经是人喊马嘶。玄甲军一身黑色玄甲，李二同样是一身黑色玄甲。手中马槊一挥，营门洞开李二当先驰了出去，后面紧紧跟着尉迟恭。




懒唐 第二十四章 一条毒计
尽管做了布置，可单雄信还是没有料到唐军会到的这么快。当一队玄甲骑兵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两翼的步兵还没有跟上来。单雄信知道，眼前是这一支就是李唐的起家军队玄甲军。正在运动中的步兵毫无阵势可言，如果被这些家伙冲过去，必然会受到重大杀伤。如果运气足够的好，将步兵们杀散也不是不可能。
二话不说，单雄信就带着大郑骑兵冲了过去。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只要两翼步兵赶到。别说是玄甲军，就算是天兵天将也得留下来。
乱军之中，单雄信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刻骨的仇恨让他牢牢记住了李二的装束，如今李二的盔甲跟在山东时别无二致。多少次他的身影都出现在梦里，今天终于给逮到了。李世民，今天就留下吧！
“杀！”单雄信大喝一声，挺着金钉枣阳槊就直奔李二而去。李二武力值不低，但跟单雄信这种猛人比起来，还是要略逊一筹。只要杀过去，单雄信有信心干掉李二。
这一战只要干掉了李二，就算是所有骑兵都折损了也是值得的。失去了统帅的唐军必然混乱，那个时候可就是大开杀戒之机。
李二看到单雄信冲过来，正要咬牙顶上去。却听见旁边一声闷雷似的怒吼，尉迟恭一挺手中镔铁马槊，胯下乌骓马嘶鸣一声迎着单雄信撞了过去。
两杆铁槊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两人都是双臂发麻。单雄信吃了一惊，仔细看对面的甲士发觉不认识。没想到唐军中还有这样的猛将，这家伙的力气似乎比程咬金还要大些。
两人打在一处，越打单雄信越是心惊。没想到这家伙的武艺不输于秦琼，本来想依仗招式占些便宜。尽快干掉这个家伙之后，再去干掉李世民。可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明显是幻想。
玄甲军不愧是大唐起家的军队，面对数倍于己的大郑骑兵丝毫不惧。尤其是程咬金，牛进达，还有秦琼的加入。让这支军队更加生猛，程咬金拎着宣花大斧。所对之人没有一合之将，他和牛进达秦琼三个人好像一支锋矢。在郑军之中纵横无敌，对方骑兵成串的掉下马。
正在单雄信咬牙坚持的时候，两翼步兵已经包抄上来。可惜，对面同样也出现了唐军的旗号。开始唐军人数并不太多，堪堪只能和大郑军打个平手。甚至局部上，还出现了劣势。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酣战的唐军逐渐增多。无数唐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就连身后被围的屈突通也调转马头从自己的后阵杀过来。
卢楚一看到这种情势，二话不说驳马就跑。再拖延下去，想跑也跑不了了。
他这一跑，身边的亲卫自然也跟着跑了。接着就是雪崩式的溃散，没人愿意留在后面送死。都拼了命的往后逃，躲避唐军的屠刀。
这就算是败了，单雄信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是虚晃一枪，驳马便走。再待下去，自己就成了人家的俘虏。
李二带着人一直追到了洛阳城下，这才鸣金收兵。
王世充看着狼狈逃回来的大军，脸都绿了。出城近四万人，回来不过只有不足两万人。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亲自坚守在城墙上。说不定唐军就会趁势攻城，将洛阳城一鼓作气拿下。
在洛阳城下，李二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有足够的攻城器械，说不定可以一战而下洛阳。让伸出的脑袋又缩回去，这一仗又得回到对耗的局面上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贤婿不必自责。快些回去休息！”尽管打了这么大的败仗，王世充仍旧得好言抚慰单雄信。没办法，现在能挑大梁的就这么个人。真要是把他干掉，将来靠谁带着兵守城？
单雄信看到卢楚站在王世充身后，就知道王世充已经原谅了这个家伙。心腹就是心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这个时候，王世充对自己都能不说什么。对心腹卢楚，就更不会怎么样。
无奈的单雄信只能称诺离开，临走的时候犹自瞪了卢楚一眼。
卢楚被单雄信这一眼看得心悸，如今的情势下。王世充战略空间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而且战略主动权也已经失去。坐困洛阳城中，失败是早晚的事情。傻子也知道唐军的策略，那就是困死洛阳守军。
现在的卢楚不太担心这件事情，大不了投降而已。打工嘛，换个老板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又不是王世充那种李唐必杀之而后快的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卢楚现在非常担心单雄信对自己下手。现在洛阳城内的兵权，大多落在单雄信的手里。如果这家伙记恨自己，说不定那天晚上就被人给黑了。
想要单雄信不敢动自己，自然先得将单雄信的兵权夺过来一些才行。而要做到这一点，先得让王世充对单雄信产生怀疑。让一个不信任的将领带领大批军队，这样的君主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
卢楚的脑子很快，转瞬之间他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陛下！如今我军新败，唐军大胜之下必然会疏于防备。不若咱们就趁着今夜，派人去袭营。只要遣一员勇将，直冲李世民大营。就算杀不死李世民，只要逼得他狼狈逃窜，唐军就会全线动摇。到了那时候，陛下指挥大军出击，定然可获全功。”卢楚小声向王世充进言道。
“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单雄信新败。还有谁能担此大任？”王世充想了一下，无奈的回道。他的夹带里面已经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人，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单雄信这么一个新败之将。
“陛下怎么忘了，罗成不是还在城中。两月有余，他就算是有病也养得七七八八。陛下待他亲厚，这个时候也该是他出力。”
“对啊！朕怎么忘了还有一个罗成，转路咱们这就去罗成那里！”




懒唐 第二十五章 罗成的夜袭
罗成跃马银枪站在黑暗之中，尽管单雄信苦劝。但罗成还是答应了王世充的请求，尽管某种程度上说。逼迫员工带病坚持工作是违反《劳动法》的，但情急之下的王世充哪里还顾得上那个。
前方唐军营寨里的篝火，多得像天上的繁星。不是能够看到，一队队军卒的身影被篝火映照。拒马鹿砦纵横交错，营垒边上有排水沟。沟上插着一排排削成尖刺的竹签，整个军营有如黑暗中趴着的一头洪荒巨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谁他娘的说这营垒疏于防范，纯粹是脑袋被驴踢了。
身后洛阳城就显得惨了点儿，要节约燃料。城楼上只挂了几盏斗大的西瓜灯，巡逻的军卒也不点火把，鬼一样的穿行在城墙上。与城外的唐军相比，怎一个惨字形容。
罗成一挥手，亲兵头子史大奈就隐没在黑暗中。进攻之前需要有人探路，这就是罗成的说法。这一次突袭，罗成没有要求什么。只是要求自己的亲卫队，要全员跟随他作战。这本来就是战场常规，王世充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三更天，准备进攻。”罗成小声吩咐一句，命令就被传令兵小声通传下去。
进攻前的时间最是难熬，听着原野上各种虫儿在鸣叫。听着远处饿狼在争夺食物的嘶吼，今天战场上死了很多人。这年月基本上属于管杀不管埋，大郑军卒的尸体最后有多少化成狼粪，只有天知道。
地上跑着许许多多的老鼠，这些小家伙也是赶着去赴宴的。吃过人肉的老鼠，眼睛都是红的。一只只血红的眼睛露着凶光，这种老鼠胆子最大，有时候连活人都敢咬。
月亮慢慢的移动着，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不时有几朵云，将月亮遮住。就在一朵云遮住月光，大地一片昏暗的时候。唐军的军寨前，多出几处篝火。
罗成银枪一摆，身后的士卒们便开始行动。为了今天晚上的突袭，王世充将自己的亲卫都派了出来。这差不多是大郑军最后的骑兵，在骑兵的身后是两万步卒。都是没参加过百天战斗的生力军，只要罗成打开局面，他们就会像潮水一样向唐军发动进攻。
李二的旗号飘荡在军寨最中央，血红色的唐字牙旗被火光映得非常清楚。
罗成催马慢慢的踱着步子，战马小碎步向前奔跑。身后的骑兵也都是这样，一看就是有经验的骑兵。这时候只有刚上战场的雏，才会一开始就将马速提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