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把剑放下，云浩挺了挺剑。当前带路，带着那些老道离开了军卒们的环伺。上了马车，一路向鄠县疾驰，云浩才把宝剑放下来，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老道本以为云浩是在演戏，可看到明显透过衣衫的汗渍，便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说话，有些事情还是放在心里要好一些。
后背凉凉的，尤其是绸缎衣服贴在后背上更加不舒服。好不容易挨到了县城，云浩一下子就窜下了马车。
李秀宁看着云浩带进来这么多老道没有丝毫吃惊，会见高人嘛！如果不带回来，那才会让李秀宁吃惊。
“公子，帮我招呼这些客人。小子有些要事办理！”云浩说完便窜进了后堂，无它换衣服尔。
“不知道长怎么称呼？”李秀宁愣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和老道攀谈起来。
李靖端坐在屈突通的帅帐里，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他差不多是被屈突通赶出去的。可这一次，他是被屈突通的亲兵请进来的。
“参见屈将军！”门前一暗，李靖看到屈突通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身边跟着虎牙郎将宋老生，他们两个刚刚一同巡视了长安城防。现在，他们唯一比较满意的，就要数长安的城防了。
“哦前些天怠慢了李先生，老朽惭愧。”屈突通伸手拉过弓着腰施礼的李靖，话说到这程度，也就算是婉转的道歉。以李靖的身份，还经不起屈突通的正式道歉。
“将军也是心怀国事而谨慎罢了，不知前方战事如何，我听说王师不利。”李靖丝毫没有拿捏的意思，对待屈突通跟前两天一样恭敬。
“现在有你这样对朝廷怀有忠敬之心的人很少了，坐吧！”屈突通没有回答李靖的话，而是指了指椅子。让他和宋老生坐了！
有侍卫上了茶之后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帅帐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实不相瞒，王师在细柳营附近遭了叛军的伏击。损失了六千人，不过好歹细柳营还是保住了。长安与蜀中的通路，现在还在我们手中。”左右无人，屈突通才对李靖说道。
李靖心里暗笑，屈突通想保密的事情，现在已经在长安臭了大街，就连卖酒的胡姬都知道精锐骁果死了六千余人。加上前两天被干掉的尧君素，短短月余时间里，大隋在长安就损失了八千余兵力。
屈突通专门提到了细柳营，看起来他已经起了心思，想在战事不力的时候跑路去蜀中。这可不行，的阻止坚决阻止。
“大将军是不是有战事不利退守蜀中的想法？”李靖想到这里，见军帐里面只有他们三个，干脆直接问出来。这个时候，他也懒得来回的说废话试探。
“呃……！战事若是持续不利，本帅也只能保着代王殿下去蜀中暂避一时。”屈突通也不藏着掖着，他知道前些天是他错过了抓捕柴绍和李秀宁的最好机会。现在跟李靖说话，总是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大将军万勿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圣人远在江都。身边骁果禁军皆是关中人，近日来不断有人逃回长安。就说明圣人那里军心不稳，有圣人弹压军心犹自不稳。大将军保着代王殿下，难道说代王殿下的威望已经超过了圣人不成？
大军一旦撤入蜀中，时日短暂还好说。若是天长日久，军卒必定思念家乡，到时军心必定涣散。大将军将要面对的局面，可比圣人那里更加复杂。还请大将军三思啊！”
“呃……！”屈突通心里一惊，这是他没想到的。代王的威望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和当今圣人比的，江都尚且乱成一锅粥军卒不断逃往，自己进入蜀中如何能够避免？到了那个时候，不用敌人攻打，恐怕手下这些丘八就能斩了自己，向占领关中的人请降。
“既然退守不了蜀中，那李先生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吧。现在关中所有军卒加在一起，不过七万余人。这些人不但要坚守潼关，还得北上霍邑阻挡李渊叛军。最让人担心的，则是近在长安咫尺的柴绍部叛军。他是李渊的女婿，行军作战颇有章法。咱们，已经在他面前吃了两次大亏，损失军卒多达八千余人。如果主力北上霍邑，很容易就被人在背后捅刀子，到时候长安不保，我们可真就完蛋了。”
宋老生见屈突通不说话，立刻站出来。他是屈突通副将，知道有些话屈突通不好说出来。只能借着他的嘴，往外讲。
“宋将军说得对，如果此时主力北上霍邑。柴绍部叛军一定会偷袭长安，就算不偷袭长安。攻击长安敖仓，也是咱们不能承受的。所以，想要北上霍邑北据李渊，就必需先干掉鄠县的柴绍。”
无论是李靖还是屈突通宋老生，他们都不知道柴绍已经秘密返回晋阳，帮助李渊早日进入关中。他们都以为，李秀宁一介女流怎么可能统领军队。加之细柳营外，柴绍的嚣张表现。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鄠县是以柴绍为主。
“哎……！已经不好办了，据细作回报。柴绍部已经在鄠县招纳万余部众，更兼有胡人帮着他们。据说那些胡人有两万多人，胡人多马他们大多数都是骑兵。如果说尧君素去征讨那时候，柴绍还是一只任我们拿捏的虫子。现在，已经长成虎狼难对付喽。”宋老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柴绍部叛军羽翼已丰，着实不好对付。
“哈哈哈，此事并不难办。胡子爱钱不讲信义，只要大将军出的起价码，他们就算不帮着朝廷对付柴绍，至少也会两不相帮，此事并不足以为虑。想那柴绍仓猝成军，不过区区月余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练出一支强军。在大将军虎狼之士面前，只能算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只要大将军有决心，李靖愿率军剿灭柴绍部叛军，为朝廷尽自己的一份力。”说到这里，李靖单膝跪地请战。他从小学习军事，在军伍中也混过些年。太想有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能够单独统领一军，一直都是他的梦想。
宋老生与屈突通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李靖会不顾一切的毛遂自荐。不过他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胡子是可以被收买的。区区万余叛军，还不放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想到柴绍诡异的用兵，他们两人心里还是打鼓。
“李靖你有为朝廷效力的心这很好，只不过现在咱们手上看着有七万余人的军队。可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抽调出人手来很难。”
“一群乌合之众，无需朝廷出动大军。只需要大将军将，细柳营军卒交于李靖即可。”李靖听到屈突通有推脱的意思，立刻说道。
“细柳营……！”细柳营上次被柴绍用疑兵之计围困，虽然没有受到攻击，但也引起了屈突通的警惕。现在那里驻守的军卒增加了一倍，足足达到了近七千人。细柳营到达长安的路上，也建立起了烽火台。随时准备向长安告警！
宋老生见到屈突通仍旧在犹豫，对着宋老生使了一个眼色。这八千军卒暂且让李靖统领，即便待在细柳营他们也没什么作为。与其千日防贼，不如试试李靖有什么斤两。他是韩擒虎的外甥，想必也会有几把刷子。怎么着，也比刘纲那的蠢货要强吧！
多年的同僚，根本不需要过多言语，一个眼神儿屈突通就明白了宋老生的用意。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便笑着对李靖道：“好，既然你有报效朝廷的心。今天就准你统带细柳营军卒，给你十五日期限荡平不臣。你可做得到啊！”
李渊在山西招兵买马，已经快占领整个山西了。留给屈突通的时间着实不多，这十五天也是最乐观的估计。只要十五天一过，他无论如何也得北进霍邑，阻挡李渊的大军攻击关中。
“大将军只要配合李靖，收买胡子。荡平柴绍所部叛军，又何须十五日那么久？”李靖站起身来，他对自己的本事很自信。对付柴绍，根本用不了十五天。
“好，本帅预祝你成功。来人，拿酒来！”屈突通兴奋的一声大吼，亲军连忙捧进来一坛子美酒。
李秀宁不知道云浩弄来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这些人整日里在县衙的后院里鼓捣。而且云浩也放下手头招兵的事，跟着那些怪人在后院鼓捣。李秀宁去看过，他们好像在制造一种强力的弩箭。不过这弩箭也太夸张了一些，弯曲的弩臂就有差不多七八尺长，那箭矢就不是箭矢，应该称作标枪才对。
看上去有些像八牛弩，可那尺寸看起来比八牛弩还要夸张。八牛弩之所以称之为八牛弩，那是因为这种弩车要由八头牛才能拉开。这比八牛弩还要夸张的弩车，得用几头牛，十头？
问了几次云浩，这小子都笑而不答。嘴上没有一句实话，问不出什么的李秀宁干脆眼不见为净。跟着李神通处理军务上的事情，这些天又招纳了许多军卒。好在鄠县今年的赋税还没有上缴，府库里面的钱粮颇丰。暂时还可以支持一阵，不过这些钱粮也只能坚持到开春。若是到了那时李渊还不进关中，他们只能横着膀子去长安敖仓抢了。毕竟，没有钱粮的军队一天也熬不下去。
“这是向善志，这是邱师利。他们都是小人的结拜兄弟，愿意跟随小人追随公子麾下，还望公子收留。”李文仲被放出来，这家伙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前来投奔。身后还跟着四五百手持大棒的汉子，一看模样就是盗匪。
“嗯！既然你小子愿意追随公子，那就给你个机会。不过你这些兄弟，可都要打乱安插进军营，你可愿意。”他们这身行头，自然瞒不了李神通。不过现在也实在是缺人，土匪就土匪编进来也不打紧。这些天收编的土匪，也不只他们一家。
不过打散编入队伍还是必要的，可不能让他们在军中扯起山头来。如果那样，事情会很麻烦。
“既然投效公子，一切自然听从公子号令。”出乎李神通的意料之外，李文仲并没有如寻常土匪那样抗拒改编。反而显得十分恭顺，对于李神通的要求一口就答应下来。
“好！李文仲，向善志，邱师利三人为哨长，你们带来这些人都打散编入各营。这是令牌，拿着令牌去军营报道，记住军营之中自然有军纪，你们不可造次。如果违反了军纪，老夫不介意砍掉你的头颅整肃军纪。”
“诺！”





懒唐 第三十二章 交易
征兵工作非常顺利，李秀宁和李神通一下子将队伍扩编到了三万多人。虽然队伍的成分复杂，好多来投奔的家伙都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小偷小摸者也不在少数。可毕竟，还是把架子搭起来了。
朝廷募兵，好歹还有个标准。一开始是征召府兵，后来府兵被征召的差不多了，就征召武艺高强身材健硕之辈。而李秀宁征兵的标准，那就是没有标准。这种形式的征兵，是以滚雪球形式发展的。李神通和李秀宁总是担心人不够，根本不会操心人太多。只要来投奔，身体健康五明显残疾，都可以成功加入。
队伍的急剧膨胀带来的唯一问题就是，鄠县的府库再也承受不了这么多人。府库里面的粮食，如果一万多人吃还能吃到开春。可现在是三万多人，而且前来蹭饭的仁兄还在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吃饭问题是大问题，李秀宁和云浩李神通一商量。现在不光要扩招，还得扩大地盘才行。李神通不愧一代名将，很快便带着这群武器都不齐整的家伙。接连拿下，户县，周至，武功，始平等地。根据地的面积，在短短时间之内便扩大了几倍。一时之间，李三公子的名头一时无两。成为关中，最为耀眼的造反头子，没有之一。
革命形势一片大好，队伍呈现欣欣向荣的趋势。有了地盘儿，自然就有了钱粮。自从有了根据地之后，更多来混饭吃的兄弟加入了队伍。
“昨天刚刚派向善志部攻占了武功，府库的缴获非常多。就算主公不进入关中，咱们坚持到明年夏天也没问题。说不定，不待他们进入关中，咱们就把关中给打下来了。”接连的胜利，让李神通非常开心。
攻占这些县城，与其说是攻占不如说是接收。那些县尉和县令非常识时务，只要大军在城外摆出阵势，立刻就有人牵着羊拉着鸡鸭鹅前来劳军。至于县城嘛，给你就是了。大不了老子不当官儿罢了，看在比较配合的份儿上，只求留一条性命。
当然，个别积极要求进步的兄弟还是想留下来当官儿。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能够继续富贵，当杨家的官儿和当李家的官儿没有任何区别。
“事情是不是太顺利了点儿，我总觉着屈突通应该没这么好欺负才对。”面对一片大好的革命形势，云浩很是疑惑。屈突通也算是大隋名将，手中还有数万精兵。就这么龟缩在长安城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可李神通的胜利又是实实在在的，云浩实在搞不懂屈突通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当然屈突通自然不会闲着，他正在忙活一件大事。
桑显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直打瞌睡。作为骑兵将领，他很讨厌这种慢悠悠的马车。他更喜欢的是任意驰骋的战马，如果让他骑乘战马，说不定现在已经办完事情开怀畅饮。
“将军，胡庄到了。”赶车的亲军穿着便衣，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变得黝黑黝黑的，看上去跟常年种地的老农没什么区别。
桑显掀开车帘，果然见到对面有好大一片庄子。庄前，居然有十几名胡人手持长矛在站岗。
“桑将军，咱们是同性本家。有些事我劝你一句，这根胡子大交到可不比您在长安城与那些贵人打交到。您是说上句说惯了的人，有什么冒犯的话，您多担待些。不然，这生意可就谈不成了。”车里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这家伙也姓桑。长安城恒丰号的掌柜，平日里跟潘仁多有生意往来。
这一次要来胡庄办事，桑显特地请来这位本家帮忙。毕竟他是军队，更喜欢拿刀子说话而不是铜钱。
“省得了，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情。大将军那里，我给你报功。咱大军的军需，今后就在你家里过账。”
“如此，先谢过桑将军！”桑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军军资由自己筹办，那简直就是银子从天上往下掉。恒丰号今年，一定能过一个肥年。
“什么人？停下！”见到桑显的马车径直开向庄子，立刻有庄丁上前阻拦。看模样是个胡子，可一口的关中话却说得很地道。
“我是长安城里的桑掌柜，快些叫你们庄主出来说话，大买卖来了。”坐在车辕上的亲兵高声吆喝，顺手便塞给了那胡子一袋子铜钱。
这一袋子铜钱，少说也有一两百文钱。值哨的胡子立刻眼睛放光，今天真见到豪放的主了。二话不说，将钱袋子往怀里一掖，人便向庄子里面窜进去。
“桑掌柜？”潘仁仔细想了想，长安城里倒是有几家的上好掌柜都姓桑。却不知道，是哪一家的桑掌柜。平日里倒是常有生意往来，可这些时候被李三公子叛乱闹的，商路也断了。正经生意，那是好多天都没做过了。
不好怠慢了老主顾，潘仁亲自来到庄子外面。果然，见到胖胖的桑掌柜从车上下来。认识，恒丰号的桑掌柜。只是这家伙平日里经营最多的，便是米面油之类的东西，与自己似乎没有多少业务往来。
向他旁边看了一眼，潘仁就觉得心理一颤。旁边站着一个高个中年汉子，身材并不怎么壮硕，却标枪一样的站着。只是站着，浑身上下便有凛然的杀气透出来。这家伙杀人少于一百，潘仁觉得自己这双眼睛可以抠下来当泡踩。
“原来是桑掌柜当面，有失远迎。这位是……！”潘仁远远便向桑掌柜拱手，可脚却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自从被云浩忽悠，干掉了好几千隋军之后。潘仁便越发的警觉，他知道隋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断然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可恨那云浩，居然戏耍自己。如果不是害怕李渊造反成功，早就带人将云浩大卸八块。
想偷偷的派人去把这小子给黑了，却没想到这些天云浩都待在县衙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极了大家闺秀。想下手，都下不了。这让潘仁，恨得牙痒痒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位爷也姓桑，是我的本家。今天来，要想跟潘掌柜谈一笔生意。怎么着，盘掌柜该规矩了？咱们在这里谈？”桑掌柜笑着对潘仁说道。
“哪里，哪里，怎么会让贵客在外面吹风。请进，庄子里的葡萄酿尚好，二位桑掌柜可以好好尝尝。”潘仁做了一个请的收拾，便退回到了那些壮丁中间。
桑显笑了一下，这潘仁还真小心。如果自己今天真是来行刺的，还真一丁点儿机会也没有。
进了胡庄，桑显偷眼四下观察。果然见到胡庄里面有为数不少的战马，偶尔看到一两名胡人骑士，都显得十分彪悍精干。难怪精锐骁果吃了这么大的亏，除了有心算无心之外。这些胡人的战力，也的确不俗。
进入到当初接待云浩的厅堂之中，分宾主落座之后。潘仁便笑着问道：“不知道桑掌柜这一次来，到底是想做什么生意？最近时局很混乱，这生意可不好做啊！”潘仁对那个桑掌柜的朋友非常警惕，葡萄酿还没上便笑着向桑掌柜询问起来。
“潘掌柜，听说你最近投靠了李三公子。召集你的族人，偷袭了长安驻军是不是？”桑掌柜见潘仁直截了当的问出来，当下也不拐外抹角。
“怎么？你是来讨公道的？”潘仁脸色一沉，桌子下面手已经爪在刀把上。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他便会拔刀将对方劈成两半。
“没那个意思，这一次来我是代表了朝廷跟你谈。只要潘掌柜弃暗投明，屈大将军便既往不咎。而且……而且允许你们在东西两市拥有档口。当然，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朝廷，消灭盘踞在鄠县的李三公子。”桑掌柜见双方都是开门见山，索性也就都抖了出来。
“在东西两市拥有档口？”潘仁眼睛一眯。因为胡人不能在东西两市拥有档口，所以才有了这胡庄。胡人，也不得不忍受长安城里大户的盘剥。只有潘仁知道，这一条对胡人多么具有吸引力。
“没错，这是屈大将军亲口说的。当然，这些档口还需要你们自己去向那些商家购买。”桑掌柜见到潘仁脸色变了又变，显然他已经对这一条件动了心。
桑显喉头动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说话。屈突通叮嘱过，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要让桑掌柜来完成。而他桑显，只带耳朵不带嘴。
“你要我们怎么帮你们？”前车之鉴，潘仁觉得还是先问明白才好。这些汉人，别的不行骗人倒是一把好手。云浩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现在潘仁看见汉人，就觉得对方是片子。
“很简单，按兵不动两不相帮即可。”
“真的两不相帮就行？”这一次潘仁是真动心了，按兵不动不用去打生打死。还能够得到在东西两市经营档口的权利，至于买兑档口的事情，潘仁从未放在心上。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是小事情。
“对，屈大将军只要潘掌柜一个承诺，只要你答应两不相帮。明天你就可以派人进城，买兑东西两市的档口。前提是，你不准强买强卖。”
“哈哈哈，那是自然。钱财上的事情，还难不倒我们胡庄人。桑掌柜是个痛快人，来咱们喝酒。这是西域来的葡萄酿，两位尝尝。”潘仁笑着一挥手，立刻就有妖艳的胡姬奉上血一般的葡萄酿。
“好，痛快。为了庆祝咱们谈的顺利，潘掌柜，饮盛！”
桑显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回到长安城第二天。便见到有胡子进城，接着东西两市的地价就打着跟头的往上涨。
专门从细柳营回来的李靖听说之后，大笑道：“这些胡子还真心急。”
“哼！今天他们开了铺子，明天事成之后老夫就可以关了那些铺子。敢跟我们大隋作对，手上还有几千条人命。这些胡子以为就这么过去了？真他娘的是认钱不认命。”屈突通狠狠的说道。他对那些精锐骁果的死万分痛心，那些可都是防卫长安城的主力。却被人袭杀在长安城外！
“铺子摆在那里，是开是关当然是大将军说了算。不过，一切等消灭了李三公子之后才能定夺。如今情势也是逼不得已，还请大将军忍耐一二。”李靖连忙规劝屈突通，万一这老家伙二杆子精神大爆发，将进城的胡子都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孰轻孰重，本帅还是知道。既然我已经做到了我称诺的，下面就该你了。时间还剩下十天，你也知道李渊正在积极准备南下。如果不能在霍邑堵住他，那下一次咱们死守的只能是长安了。
我也知道你刚刚接手细柳营，需要时间整肃。可不行啊，老夫的时间也不宽裕。而且这几天里，那李三公子连续攻克户县，周至，武功，始平四座县城。掌控的土地人口翻了几倍，据说已经招募了数万大军。再给他们一些时日，更加难以对付了。”
“大将军放心，他们窝在鄠县咱们还不好下手。现在他们出来了，倒是咱们的机会。占领四座县城，也就是说他们要分兵才行。就算有数万人马，咱们一个县一个县的打下来，人数也是大体相当。
再说了，匆匆忙忙召集起来的军队。什么时候也能跟虎狼一样的大隋雄狮相提并论了？大将军不用忙，只要胡子不动。明天我便出兵对付武功的叛军。”李靖站起身来，非常有信心的说道。
这几天他已经掌控了细柳营，其实说起来细柳营里面的军卒还算是精干。基本上没什么老弱残兵！而且军备铠甲也齐整，那刘纲虽然被疑兵之计给骗了。但显然，平日里也是一个合格的主将。用这样的军队去打铠甲兵刃都不齐整的叛军，李靖觉得没有理由会打输。
“既然李将军如此有信心，老夫便祝你马到功成荡平敌寇。”




懒唐 第三十三章 突袭
今天晚上月亮不错，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天已经进入深秋，没了鸟啼虫鸣显得很是寂静。
一对军卒正围拢在武功城头烤火，他们身上穿着眼色不同的麻衣。有的新一些有的旧一些，手上兵刃也各不相同。拿着横刀的魁梧大汉明显是队正，剩下的那些瘦小些的，全都拿着殳（套着金属头的大棒子，有些干脆就是大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