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千年龙王l
这些人围拢着篝火,几个瓦片上靠着菽(黄豆)。不时有人捏着一小搓盐撒在上面,浓郁的香气让军卒们直咽口水。两坛子浑酒,在他们中间不断的传递。大冷天里,再也没有比烤火喝就更惬意的事情了,当然美美的睡上一觉除外。
“老大,咱们进了武功三天了。怎么也没听说让兄弟们放开手脚干一票,兄弟们来从军是想发财的。这不让抢劫,兄弟们发个屁的财啊……!”一名尖嘴汉子坐在队正身边,喝了一口酒吐掉嘴里的酒糟说道。
“二哥你别乱来,城墙上的那些人头你也不是没看到。我可不想兄弟们看着你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另外一个汉子接过酒坛子,满满喝了一大口吃了一颗烤黄豆说道。
“老三,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以前咱们至于大冷天的在外面干坐着烤火吃烤黄豆?虽然不至于天天大鱼大肉,但也是有吃有喝有娘们儿睡。老子都他娘的十来天没碰娘们儿了,老子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当和尚的。”
“二哥,这不是有军法官带着执法队么?万一被他们逮到,你也不想那样吧!”老三指了指城墙上挂着的人头,风吹人头不时撞在城墙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夜晚听起来有些瘆人。
“你就是没卵子,你怕老子不怕。一会儿老子就下城去,早就瞄好了。斜街第三家,有个漂亮闺女。他家的婆娘也很好,你怕你别去,是爷们儿的就跟我走。”二当家一招呼,立刻就有几个家伙响应。
“滚蛋!你他娘的作死呐,玩娘们儿啥时候不行。只是咱们这从军,一点儿油水都捞不到。这可怎么行,大家当兵就是来发财的。没想到,他娘的居然真变成了大头兵。”手持横刀的大汉猛灌一口酒,酒糟顺着嘴角向下淌,非常恶心。
“老大,您倒是拿出一个章程来。兄弟们早就憋闷坏了,正想着捞点好处。李三公子这里规矩太大,兄弟们都呆的不爽利。”老二见老大说话,立刻抱怨道。当初来投军,他就是万分不情愿。都是那老三说,投军今后可以发财这才来的。可投军这十几天里,别说发财就连铜哥儿也没见过一个。
“我琢磨着,正街里面有一户人家很富。不如今天晚上咱们就干他娘的一票,只要兄弟们做事隐秘。咱们弄一票就走,应该没有大事情!”
“老大,要是被军法处的人……!”老三有些担忧的提醒,今天晌午可刚砍了十几个抢掠的。
“怕个鸟,咱们后半夜潜进去。逼问出钱财的下落,就将他们家里的人都做了。如果军法处的那帮孙子找麻烦,咱们兄弟索性带着银钱远走高飞。待在这里,的确让人太憋屈。”老大抓起一把炒黄豆,嚼得“嘎巴”“嘎巴”直响。
“听大哥的,若是走漏了风声。咱们就他娘的回山寨里面,反正也不想他娘的再过这样的日子。”老二接过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大口。那老三见自己孤掌难鸣,想说啥又喏喏的咽了回去。
月亮钻进一片云朵里面,天一下子暗下来。好像月亮仙子,也不太喜欢这些人讨论抢劫的事情。
这些满嘴讨论抢劫的家伙只顾着喝酒,却没人留意。一队队黑影正在迅速向城墙靠近,这些人身上穿着皮甲。肩上扛着一架架云梯,武功县没有护城河。这些人就这样悄悄摸到了城下,云梯很快竖立起来。除了搭在城墙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之外,一切都在寂静中进行。
“老大,兄弟们还是跟着您在山里快活,哪里像这!呜……!”二当家打着酒嗝,走到城墙边上解开裤子往下尿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那张臭嘴。脖颈一凉,就有一些热乎乎的东西喷溅在下巴上。
身子被人一推,便直直向城下坠落下去。短暂的坠落过程中,他看到一队队甲士正顺着云梯攀岩而上。想喊,可一张嘴就有大股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根本容不得他发出任何声音!
“噗通”身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很大,那老大笑着喊道:“操,老二你不会是喝多了栽到城下去了吧!”身子还没转过来,一枚弩箭的锋矢便从他的额头冒出来。身子一栽歪,便一头怼进了篝火里。吓得旁边的那些军卒们轰然而散!
那些军卒们惊骇的看向黑暗之中,却不料想黑暗中忽然涌出无数弩箭。这些刚刚还在讨论抢劫的军卒,立刻被射翻了一地。
“救命啊!饶命啊!”老三比较机灵,大伙都站起来的时候他没站起来。恐惧让他本能的跪地求饶,希望黑暗中摸上来的那些家伙放自己一马。
桑显哪里容他这么叫唤,一个健步冲上去手起刀落,好大一颗人头便冲天而起。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老三的求饶声还是惊动了附近的军卒。事实上,戍卫这一面城墙的足足有一千人。可如今在城上值哨的只有区区百人不到,就是这百余人也溜号的溜号,偷偷找地方睡觉的睡觉。甚至有些胆子大的,偷偷溜下城墙去找那些半掩门儿的私会。
老三这一嗓子虽然突兀,可真正从城楼里面跑出来的,不过数十人而已。
“上!”桑显没有丝毫犹豫,手中横刀一挥。身后甲士们便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惨叫声随即想成了一团。这些睡得懵懵懂懂的散兵游勇,哪里是大隋百战精锐的对手。转瞬之间,就被人砍成了滚地葫芦。
这样的事情几乎同时发生在东南北三面城墙上,无数隋军士卒几乎同时涌上城墙。当城门被打开的时候,形式就彻底的无法遏制。那些细柳营的隋军好像一头头下山猛虎,李秀宁和李神通匆匆招募的那些乌合之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只是稍稍接触了一下,立刻便溃不成军。几乎所有人,都向没有战斗的西门逃去。
“向将军,不好了官军打进来了,快跑吧!”亲兵一脚踹开了房门,向善志还在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上不停耸动。这一吓,胯下那活儿立刻委下来,今后能不能用还真成问题。
“他娘的,你疯了。哪里来的官军,老子打折你的腿!”被人打搅好事,向善志气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
“老叔,您听听外面喊杀声已经响成一片。官军杀进来了,别人都跑了。咱们也快跑吧!”这亲兵本就是向善志的本家侄子,难怪别人跑了他还来告诉向善志一声。
向善志侧耳一听,外面果然响起喊杀声。立刻找了条裤子穿上,也顾不得穿衣服便向外面跑。
两人来到马厩一看,不由得大声骂娘。那些家伙趁乱都想抢马出城,居然连向善志的坐骑也被骑走了。没办法,叔侄两人只能步行向外面奔跑。
上了街,便见到乱哄哄的人流。自己麾下士卒,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不过看样子,更多的人是向西门方向跑。向善志被侄子拉着,也向东门跑去。反正街上光着膀子的人很多,谁也不笑话谁。
喘着粗气跑到东门,见东门的城门已经打开。黑洞洞的好像一只怪兽的大嘴,不断有人向里面跑去,就好像被怪兽吞噬了一般。
“老叔,咱们快走!”向善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被侄子一拽便无奈的跟着大伙向外跑。这个时候,人的脑子都是懵的。人流向哪边走,大多数人也会向哪边走。
刚刚跑出城门不过两里左右,向善志觉得自己的肺喘得好像拉风箱。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够听见的就是自己沉重的喘息声。两条腿好像灌了铅,每迈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
“老叔,快着些,后边有人追上来了。”幸亏有侄子搀扶,可向善志还是太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嚷嚷道:“他奶奶的,老子不跑了。来人就让他们砍死老子好了!”
屁股刚一着地,立刻像中箭似的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皮听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惨白。拉着侄子头也不回的改变方向,向最近的一个小树林窜了过去。
“老叔,你刚才……!”小侄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操,有骑兵。咱们快些进树林,要不然就只能被马踏成肉泥。”向善志在隋军当中混过,还参加过辽东之战。是这支混乱队伍里,为数不多有战争经验的人。刚刚趴在地上一听就知道,有大股的骑兵正在袭来。
怪不得东南北三面都有战斗,唯独西门没人进攻。原来是典型的围三缺一,给人以逃跑的希望然后被隋军骑兵任意诛杀。自己的身体也算是壮硕的,可是连续跑了好几里地也累得不行。这时候,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叔侄两人刚刚进入小树林,便有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接着月光之下,便出现了无数骑士。这些人手里挽着弓,见到奔跑的人便用弓箭射杀。杀人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不大一会儿大路两旁就堆积满了尸体。
向善志紧张的趴在树林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大,招来那些恐怖的骑兵要了自己的命。
天光放亮的时候,李靖骑着高头大马步入了武功城。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尸体,许多人甚至来不及穿上裤子,光着屁股就被杀死在大街上。越往东,尸体就越发密集。到了东门外就更加恐怖,远远望去目光所及的地方都躺着尸体。细作说占领武功的贼人不下五千,看起来所言非虚。
桑显浑身鲜血,手上的横刀更是像一把锯子。崩刃的锋口上,还挂着一丝丝的碎肉。
“桑将军辛苦了,攻城拔寨还得将军这样的悍将才行。”李靖下了马,对着桑显抱了抱拳。桑显是屈突通爱将,如果不是他自己请缨带着步兵征伐,李靖可之事不动他。
“哼!半月之前,我兄弟就死在细柳营外的官道上。脑袋被人劈成两半,今天老子亲手砍死二十余叛匪。兄弟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宁些了。”难怪桑显抢着来干这种危险性高,还足矣累死人的事情。
“昨夜一役,斩敌近四千。俘虏八百余名,除了匪首向善志在逃之外,其余重犯不是被擒便是被杀。李将军果然妙计!属下愿意为将军执殳前驱,荡平不臣!”桑显也不含糊,立刻向李靖拱手,表示尊重李靖的兵法。
“顽匪这么快就发展了三四万人,这是老夫没想到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新近征召出来的家伙,无论是身体还是武技上,都距离我们的军卒有很大差距,你看看,咱们一个晚上就干掉五千多。如果柴绍昏了头,派遣人马来增援。
嘿嘿……!增援的那些人就别回去了!哈哈哈!”李靖发出阴测测的笑,这让桑显觉得老不自在。
“本来,还怕他们都聚集在鄠县成为一坨坨。没想到,他们将兵力分散放置在新近占领的城池。这很好,正巧给了老夫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李靖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小试牛刀而已。只不过凭借一场突袭,五千叛军便灰飞烟灭。若是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十五天,李靖就会成为关中平原上的霸主!。
“下一步将军打算怎么做,咱们是去户县,还是周至,始平……!”桑显探寻着说道,他认为昨天晚上那种杀戮简直太完美了,有时间需要多多操练操练,免得临时抱佛脚,万一被打败了,那今后自己就不要做人了。
懒唐 第三十四章 鄠县街市
自从李秀宁来了之后,鄠县县城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许多。或许是没人收取赋税的缘故,原先在长安交易的货物,现在都跑来鄠县交割。至于为毛没人收税……李秀宁手下,就没一个能收税的官。
实话实说,就凭李秀宁和李神通手下那些人。鄠县没有沦为人间地狱,已经是满天神佛保佑的结果。
当然,云浩在这里面也起到了些许推波助澜的作用。既然是在造反,团结群众就是必要的手段。不收取赋税,就是不想弄坏和人民群众的关系。不然,你说收一斗,下面那些混蛋就敢收一担。总不能李秀宁和李神通,天天跑下去收税吧!
造反这种事情,有时候和买卖开张是一个道理。搞点大酬宾,惠顾一下顾客弄个好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那些招募来的杀才必需驻扎在城外,而且要严令无事不得进城。
云浩太了解这些杀才都是个什么货色了,土匪,强盗,小偷……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捻钉。关中经过杨广这么多年的搜刮,府兵已经被搜刮尽了。就算是良家子,也都去当了骁果。想要招兵,只有这些混蛋可用。
如果让这些混蛋驻扎在鄠县城里,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别的不说,大街上一定没有大姑娘敢遛弯。
云浩背着手溜达在市集当中,深秋上午的阳光沐浴在身上,暖烘烘的别提多舒服。街上的买卖家很多,临街的有商铺。靠着围墙的,就会有人铺一块麻布,然后摆上些商品。跟后世在天桥上摆地摊的兄弟差别不大!
李秀宁和李神通统管了军政民务,让云浩挑一样管起来。云浩说肚子疼溜号,鬼他娘的才想着在这地方当县令。每天应付墨门那帮家伙已经够烦的,还想让老子帮你们管经济?
云浩发现,只要自己不想干什么事情。好像现在谁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李秀宁还是那样当自己是个顽童。至于李神通,他一直就当云浩是敷不上墙的烂泥。明明满脑子的鬼点子,可就是懒惰的令人发指。只要站上一小会儿,肯定就会跟一滩泥似的或躺或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他就不会坐着,这是云浩一向的行为准则。
大街上很繁华,云浩和楚源溜达着走。身后跟着李家虎狼一样的侍卫,这位爷可是重要人物。李秀宁对于云浩的安保工作,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放松。毕竟,这里还不是晋阳。
“浩哥儿,咱们这就算是造反了。你说唐公能干掉皇帝不,我怎么看着朝廷的军队也就那么回事儿。呦,糖人!”楚源看到有卖糖人的,立刻就被吸引过去。
云浩对于黑乎乎的糖霜熬成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可这年月就是这样,蔗糖遥不可及。关中的甜食,也就只有糖霜和蜂蜜而已。
“大隋已经从根子里烂掉了,就好像一棟被白蚁啃空了的房子。只要踹一脚,连房梁都会塌下来。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股烟尘。早就将这个国家折腾的奄奄一息,有以为哲人说的好。天下间的事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几千年来,咱们的老祖宗就是分分合合中过来的。
看着吧,也就这一两个月。最多元日之前,唐公的大军就会开到关中。长安尽管城防严密,可那时候是冬天。只要断了城里的柴碳粮秣,你以为他们能坚持多久?”云浩知道卖糖人的老头,和边上摆地摊的家伙都在偷听。于是云浩故意说得大声一些,反正在这里这么说话绝对不属于反动言论。也绝对不会有不开眼的差役来锁拿。
宣传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历来政权的基石就是民心,而民心往往跟着舆论走。只要把这些话传出去,无数民间政治家就会化身义务宣传员,将事情添枝加叶的宣传出来。往往事情说着说着就会走样,联想起那首著名的儿童歌谣,李渊立刻就会化身真命天子的不二人选。
不要小看谣言的力量,只要利用的好,甚至能起到兴邦亡国的作用。
“屈突通手里可还有六七万兵,如果出城作战会很麻烦。听说那些骁果很精锐,而且装备也好。好多人都穿着光明铠,刀枪不入的。”楚源明显不太了解云浩的用意,他认为被人困守在城池里,绝对是白痴的行为。
“光明铠有什么了不起,前年的时候圣人还不是带着一群骁果被突厥人堵在长安城里。如果不是咱们国公也带着兵来勤王,说不定圣人就会被突厥人干掉。在北地,咱们唐公打败突厥人多少次啊!你说屈突通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突厥人?”云浩说得唾沫横飞,听得楚源一愣一愣的。什么时候李渊的军队能正面跟突厥人硬扛了?马邑城可刚刚丢了没多久!
不理会懵逼的楚源,云浩扔下两个大子儿,拿起一个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糖人,便拉着楚源离开。
云浩刚刚离开,左近那些人便围拢到买糖人的老头面前。一群人坐在一起,很像后世听报告。
“刚才那小公子说,唐国公的兵很厉害,突厥人都打不过的……!”卖糖人老汉也不含糊,轻咳一声便开始絮絮叨叨的将云浩刚说的话,添加了自己的许多理解讲给这些人听。
云浩神秘的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李秀宁就算在鄠县扎下了跟。说不定有些聪明的投机分子,会捐献出家产来帮助伟大的李三公子起兵。从龙之功,一向是被认为通往发达之路的捷径。
哥俩并肩走着,不时买上一些东西。这是难得的休闲时光,自从得了李渊的命令来长安,就没有真正休息过。尤其是那次大病之后,云浩感觉自己越来越想念晋阳的美丽时光。尤其是,晋阳还有一个身材很棒面若桃花的小姐姐,经常跟自己一起洗澡。
云浩感觉浑身刺痒,这种症状需要一个小姐姐帮忙搓背,才会好起来。
哥俩快走到城门的时候,忽然见到前面围拢了一大群人。似乎还有争吵的声音传出来,云浩和楚源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没想到还有热闹可看,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可真得好好看看,枯燥的鄠县生活已经让云浩重新拾起这种低级趣味。
楚源强健的像头豹子,拉着云浩左挤右挤,尽管惹来许多喝骂,但还是成功挤到了前面。
进到了圈里面,云浩和楚源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几个胡子。他们正拉着一个素衣少女拖拽,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小娘皮,居然敢跑。这次老子把你弄回去,看不揭了你的皮。”
“二爷,让兄弟们乐完了你再揭她的皮不迟。这么靓的一个妞儿,揭了皮糟蹋了。”
“不许你们碰我姐!”几个人正在调笑,忽然间冲出来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娃娃。一脑袋好像蛮牛似的顶在一命胡人的肚子上,可惜人太小那胡人之是晃了晃,根本没有大碍。反而惹来胡人们的一阵大笑。
似乎是被胡子们的笑激怒了,那娃娃抡起小拳头一下子便砸在了那胡子的胯下。刚刚还狂笑不止的胡子,立刻瞪圆了眼睛,脸憋得通红。这一下,轮到旁边观看的汉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光天化日之下,谁也不愿意看到一群胡子欺负汉家女子。
“小子,你找死!”一名胡子恼羞成怒,一把便将那小男孩儿薅了过来。劈手就是一个嘴巴,这嘴巴打的很响,所有人立刻没了笑声。
那胡子打了一个巴掌并不能解气,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薅住小男孩儿的头发。一下子就撞向旁边的一辆板车,这一下若是撞实了,这小家伙不脑浆迸裂才怪。
“小弟!”少女一声惊叫,身子抢先扑在车上。那小家伙的头重重砸在少女的后背上,虽然小家伙也是眼冒金星,少女惨叫一声。可幸好没有更悲惨的事情发生。
“他娘的,一个胡子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当我们汉人都死绝了!”一名大汉排众而出,对着那些胡子喝道。
“少管闲事,这小妞是我们刚刚买来的。看看,这就是人市买人的文书。上面有她的手印,还有里长的印章。”为首的那胡子见到周围的汉人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心知这样下去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干脆直接拿出了买人的文书!
人市买人,这事符合大隋律法。就算现在这里是李家天下,这事儿好像也不违法。那粗豪的大汉顿时没了言语,既然买了人就是人家的奴隶。人家处置逃奴,就算是官府也没有办法管束。
“这小妞刚刚买到手,就趁我们不注意溜了。现在,我们也只不过是处置逃奴而已。识相的,你就让开。”见到粗豪汉子和四周的汉人都不言语,胡子这才得意洋洋的收起文书。理论上说,他现在受法律保护。
“官人救救奴家,奴家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们。奴家的爹爹得急病死了,奴家没法子自己把自己卖了葬我父亲。看在奴家有未成年弟弟的份上,求求你们救救奴家。”少女见到周遭汉人都不说话,立刻面如死灰一般。跪在地上苦苦恳求,想有人能够救下她。
四周的汉人立刻指指戳戳,苍蝇一样的“嗡”“嗡”声响个不停。可就是没一个人肯站出来,向这些胡子赎买这女子。这女子长得算不上是一等一的美女,却是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而且难得的是,脸上的皮肤细嫩的好像瓷娃娃一样,在明媚的阳光下甚至散发着光晕。
从面相上来看,这女子的价钱肯定不便宜,绝对不是一般人赎买得起的。再说现在鄠县表面上平静,可谁知道将来的事情。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拿出钱来赎买两个不相干的人。
见四周的汉人没一个站出来,胡子得意的笑笑。一把薅起趴在马车上的少女,“别做梦了,没人赎买你个小娘皮。今天晚上,就让我们兄弟乐乐。侍候好大爷,有你的好处。不然,大爷们扒了你的皮的功夫都有。”一边说,一边那只带着毛的大手还在少女饱满的胸膛上揉捏。
旁边的汉人们看着,个个眼中带火。不少妇人背过脸去,大口的啐着。可还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拿钱来赎买这可怜的女子。
“你放开我姐姐,不然我杀了你。”小男孩儿刚刚从眩晕状态中清醒过来,一见到姐姐受欺负立刻窜上马车。手里操起一根木棍,便向那胡子砸了下去。
棍子在半空中,被一只白嫩的手掌攥住。小男孩儿一愣,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人。
云浩笑着对小男孩儿说道:“这一次他有了防备,你砸不中他的。就算是能砸中,凭你的力气也伤不了他。空丢了一条性命罢了!别不信,你看看他连刀子都抽出来一半儿了。”云浩指了指对面那胡子道。
果然,那胡子腰中的刀子抽出来一半儿,见云浩指出来连忙插回去。却没想到,这动作过于明显更加着了痕迹。
“这人多少银钱,我买了。!”云浩松开手,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膀转身对那胡子说道。
“对不起,这位公子,不卖!”那胡子忽然鼻孔朝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关于银钱。他要将这个小娘皮弄回去,好好折磨一番之后再弄死。钱……!笑话,世代钻营经商的胡商会在乎钱?相对于钱财,他们似乎更加在乎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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