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一碗一碗的避子汤喝下,眼睛都不眨。若不是他派人盯着全家的伙食,想来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也不知道当初看着他与慕馨被赶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什么感觉。
“我......”慕红绫提着剑犹豫不决。如果同意,就代表着李贤的势力又壮大了几分,对慕家对大凉都是不义之举。倘若不同意,李贤真的会杀掉他们其中一人的.......
“姑姑......允了吧。”慕樊辰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别辜负了琅。”
慕红绫听了此话,转头瞪着琅问到,“你干什么了?!”
琅不语,樊华替他答道:“卖身呀。”
“我辛辛苦苦将你培养成才,你竟......你竟......”慕红绫捶捶胸口,剑都提不稳了,她转头怒问樊华,“你不是有了青森,还要他作甚!”
“最近府上缺人手。”简单直接的回答。
慕红绫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胸口气息郁结,狠心咬牙道:“好,我答应。”
在她答应的一瞬,影卫如同潮水般退去,慕樊辰项上的利剑也无影无踪。得到了释放,他立刻站到慕红绫身边去,两人含情脉脉的相望。
樊华将一个红色物件掷向他们二人,笑道:“夫妻团圆了,最近侄儿弟弟手头紧,就给你们这同心结做礼了,请酒记得叫上我。”
慕红绫看着慕樊辰手中精致的同心结,冷笑一声,拉着慕樊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府。
青森看着他们二人,疑惑的问道:“少主为何要给他们同心结,你不是跟他们撕破脸了吗,再说了......那是馨儿小姐给的吧......”
“哟哟哟,才几天啊?就馨儿小姐了?”樊华将话题转移开来,他知道一些事情的,对于慕红绫他是觉得可怜了些。
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才几年就当了寡妇,倘若不是嫁得早,她连寡妇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个望门寡。按着慕红绫性子那么刚烈,没准她嫁与萧海志根本就没同房过,却为了慕樊辰这个面瘫壁子汤当成白开水一样一碗一碗的喝。
“我......她住在府上总不能总慕馨慕馨的叫吧,多不好听。”青森为自己开脱着。
樊华也没听他解释,对着琅笑眯眯的看着,琅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契约。他用匕首划破手指,以血做印泥,指印就那么摁在了纸上。樊华满意的将血迹晾干,将契约折好收到怀里。
他转头握着李贤的手,一脸严肃道:“王爷,他就摆脱你了。”
“啊?”李贤不知所以然。
“琅他武艺还需要再精进一点,王爷的影卫我对此很满意,想来让你的影卫教教他应该也是极好的,而且再顺便教教他怎么打扫洗碗伺候人之类的樊华就很开心了。”
樊华炮语连珠一溜的说没了,握着李贤的手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又继续道:“想来王爷是不会拒绝的,先谢过王爷,好了,青森!我们打道回府~”说完脚底跟抹了油似的直接拉着青森一溜烟的没了影。
“他刚才说什么了?”李贤的手僵在空中,问到身边的影卫。
惊马之华 第五十九章
回过神来,樊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琅在李贤那过得如何,好几天了啊......听鹿化说影卫犯了错或者是做得不好就要领刑的,鞭刑是最常见的,十鞭的程度跟没有罚一样。但愿琅能活着回来。
珠链一阵响,青森端着香案走来,香案上不仅摆了茶果,还放了一沓很厚的书籍。这几日被人堵在府上,他自然认为不能叫主子荒废了时光,这下迈入官场,也要多多理解大凉与邻国的近况。什么风俗人情,天文地理都要了解一二才是。
“少主。”青森挑开珠链,将香案摆放在他跟前,“今日读的是各国风俗。”
樊华长叹一声,拍拍青森的肩,一脸哀怨道:“我活了二十余载,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说罢,开始阅读这些无趣的书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梨花谷还不这般嗜睡,到了京都就喜欢找个好地方打个盹,现在发展到看个书瞌睡虫就会找上门来。
樊华托着脸,眼皮子一直打架,头也开始一晃一晃的,趁着青森不注意便顺势趴在了香案上。案还没捂热,青森拿着小尺抽打在了他的背上,吓得樊华一个机灵又抄起书端坐。
一次两次还有用,到了后来,樊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书高高举起,用力丢向池中央。青森看着浮在水面的书漂了两下便沉下池底喂鱼,他瞪大了眼。
“看什么看!”樊华给了他个白眼,便跑出门去玩了,说起来不知曼姨有没有好好经营铺子。
青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唏嘘,或许自己再也不知道自己的少主在想什么了,从他接触李贤后他们之间便像是中间隔着一层屏障......
“刚才那些个同心结可真是好看。”
“那有什么,我也会做,小姐你想要,赤珠给您做一个呗。”
“哟,你们?”樊华看着面前这对主仆,看样子似乎好像是从外边逛回来了。可是赤珠为什么会在这?
她们对着樊华做了个揖,慕馨笑道:“我和赤珠刚逛回来。”她看着樊华手中的纱帽,“华哥儿要出去?”
“哦,赤珠为什么会在这?”
赤珠盘了个惊鸿髻,身上穿着的还是将军府上侍女的衣裳,她笑眯眯的答道:“回少爷,是聂姨娘让我来伺候小姐的。现在是聂姨娘当主母,她放心不下小姐,所以让我来这照看小姐呀,我呢是很喜欢小姐的,所以就辞了将军府上的活。”
聂萍?他都忘了这茬,现在竟然是聂萍当主母了,想来腹中的孩儿也还有那么几个月便出世了吧,得让柳如梅小心才是了。
“我可付不起你的月钱。”樊华漠然道,然后戴上纱帽,在小道边捡了一把石子。
慕馨忽然缠上他的臂膀,蜜语道:“馨儿也要跟华哥儿出去玩。”
樊华冷笑一声,本想推辞,不过想着没准能挡掉一些人,便让慕馨这么缠着他的手,道:“好,你别闹就行了。”
他拉开府门,看见门外的人三三两两的倚着门柱,蹲在地上,什么形形**的人都有。门外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樊华便扯着慕馨撒开腿子跑了。
“慕樊华!”
“看啊!是慕樊华!”
“他跑了!”
人们反应过来开始呼唤身旁的人参与追逐大战,樊华反身将手中的石子稍用内力打在人们的身上,身后的人便如秋收小麦般成片的倒下。樊华拉着慕馨使劲的跑,看见巷子就钻,终于甩掉了那些苍蝇。
他摘下头上的纱帽,使劲的扇风,慕馨则是大口的喘气,大小姐的做派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哟,这不是樊公子吗~”
樊华转头,一个穿着大红襦裙,收执羽扇,脚踩木屐的妇人在小巷里堵住了自己的去了,他觉得这妇人真是眼熟。
“你是?”
妇人用手推了樊华一把,故作娇羞晃着羽扇道:“哎呀,你怎的就不记得我了呀,我是何媒婆呀~何欢~”
樊华与慕馨二人被这媒婆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倒是记起来了,不是刚进京都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个媒婆吗,还是自己说有断袖之癖才肯离去的,怎么又缠上了。
“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兴许过不久就要成亲了。”樊华将慕馨摆到何欢面前,手紧紧的搂着慕馨的肩故作亲密。
那媒婆看着他们那亲密的样子,不以为然,用扇子拍拍他的胸口,笑道:“哎哟,那有什么,不是还没娶嘛?当初公子你说你又断袖之癖,合着是骗我呢!”何欢脚一剁,撒起娇来。可是看着她那张老脸,如果是李贤早就拖到角落暴打一顿了。
“我不久便会娶的,大婶你让让......”樊华将她推到一边,慕馨则在他的臂膀里偷笑,这趟真是没白出来。
可是何欢却又往道上一站,不依不饶的道:“又不是正室!”
“是正室,麻烦你让让......”樊华又将她推到一旁。
何欢又堵住他,羽扇不停的扇着,皱了会眉头,才道:“没关系的!要么再纳个妾呗,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嘛,对不对呀樊公子?你瞧你年轻气盛,不要个五六房,怎么对得起你这俊脸哟~”
不是吧......那些个小姐都疯了吗?何必作践自己委身下嫁成妾侍呢?这么不管不顾的想要成为他的枕边人,他都不能跟正常男子一般行房事,她们难道没考虑过吗?
樊华愤怒的指着自己头,大声道:“我有病啊!”
何欢被他这么大喊僵在原地,过了一会又恢复正常,扯下他指着脑袋的手,用羽扇拍拍他,笑如灿花,“没关系!”
到底是哪个女子如此痴情啊?有病也不在乎......
樊华翻了个白眼,从袖中掏出匕首,指着这个一身红的媒婆冷然道:“你再不放我走,我让你死。”
“好......好......好......”何欢高举着双手,张大了嘴,一步一步的侧过身去。
“哼。”他冷哼一声将纱帽戴上,拉着慕馨头也不回的走到青砖大道上。
何欢走到巷头,扶着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己一人独自伤神,自言自语:“那么俊的公子,唉......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街上熙熙嚷嚷,一个戴着白纱帽的人与戴着垒丝长钗的女子穿梭在往来过客间,男子坐在茶楼上看着楼下喧闹,吮了一口茶,嗤笑一声。
慕樊华,樊华,慕忠诚,樊璎......
一路上,慕馨拉着樊华的手,乐得不行,整个人就跟蜜似的腻。樊华做事不喜分心,所以也是格外的讨厌慕馨在一旁叽喳个没完。
“你再说话,你便回去罢。”樊华漠然对她道。
慕馨终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再往前些,就到了流芳楼了。流芳楼开在京中繁华地段,在京中提起流芳楼就没人不知道的。虽然不是窑子,可是那些个姑娘长得那么俏,哪个男人看着不喜欢呢?
流芳楼门客进进出出很是热闹,门前也不似别家的青楼那般有人站着拉客的,想来这生意是挺好的。樊华倒也不避嫌,拉着慕馨这种女人家便走进去。那里边的莺莺燕燕看着这来人带着纱帽,身边又跟着个长得清秀可爱的姑娘,便想着是不是这流芳楼又要多一位貌美的主呢。
一群胭脂俗粉围着樊华转,还动手动脚的,其中一个身着清凉的女子道:“哟,公子,这天这么热,怎的不摘纱帽呢?”说着便要去摘樊华的纱帽。
樊华灵巧的避开,冷然道:“别缠着我,把曼姨找来。”
女子醍醐灌顶般笑道:“好嘞好嘞,咱们这就去找曼姨~”
莺莺燕燕们飞到楼下,用着尖利而又甜蜜的声音唤着曼姨,想来楼上的那间悬着紫色灯笼的房门便是曼姨所住的了。
“砰——”一声一巨响,仿佛什么东西撞到了房门。流芳楼一瞬便如死般沉寂下来,都不约的看向曼姨的房前。
也不知怎么的,樊华觉着异常的紧张和呼吸不畅,胸口闷得慌,他带着慕馨一步步向前走着。
“吱呀——”房门突然便打开了。
可是出来的却不是那个涂着厚厚一层胭脂的曼蝶,而是颈上裂了一个大口子使劲涌着血的曼蝶。她捂着自己的伤口,另一只手无助的伸向前方,期待这时有人能反应过来帮她,可是没有。
当人们都反映过来时,没出过远门又没见过世面的姑娘被吓得花容失色,抓着手绢提着裙摆便跑了出去,嘴里还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流芳楼一片恐慌,在厢房内的姑娘与客人都跑出来,却看见这般恐怖的场面。
曼蝶在慌乱的人群中看到了惊得不动弹的樊华,踉跄走了两步,走到梯前时不小心踩到了裙角,一个重心不稳,摔下了十几层的台阶。到了樊华脚下时,已是七零八落的尸体,眼睛还未合上,颈上的口子还涌着血。
慕馨被这场面吓得躲在樊华的身后,紧紧的拽着樊华的衣角。樊华摘下纱帽,心中五味杂陈,他蹲跪在地上,轻轻的抚着曼蝶的面。
“曼姨?曼姨.....”
一滴泪滴落在曼蝶毫无反应的瞳孔中,接着如串珠般的泪从樊华的眼中夺眶而出。樊华紧紧的握着曼蝶的手,她的手还温热,只是带着血有些黏糊。
一个青色的身影飞奔上楼冲进曼蝶的房内,望了一圈却看不见凶手,他下楼将樊华扯开,又将慕馨安顿在离尸体很远的桌子边上。
“少主......”
惊马之华 第六十章
樊华深吸一口气,抹去面上的泪,用手将曼蝶的双眼闭合,轻声道:“我与曼姨的情感很微薄,甚至不及慕红绫,可是我却忍不住的想哭。”
“节哀。”
他好久未看见少主流泪了,即便在谷中从树上甩下,被慕红绫罚得无法行走,也不曾滴下一滴泪,只是眼睛微微的眯起,就好像猫一样,然后眼里全是憎恨。
青森觉着自己少主哭起来的模样看着真是别扭,兴许是很少流泪,樊华也觉得有些别扭。他坐在空荡的流芳楼内,长叹一声,却又回归寂寥。
“放烟火,让李贤过来。”他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大胆的在天子脚下撒野。
天空突然升起绿色的焰火,这是李贤给他的,京都之内,只要看见焰火,影卫便会赶来。这种时辰李贤应该在府上,可能会看到吧。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李贤处理会更好一些,他不想再看到曼蝶了,也不想看到曼蝶的体温一点一点的流失。
他闭上眼,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掏出帕子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丢在地上,带着慕馨离开了是非之地。
青森随着他们回到府上,为好似木偶的樊华更了衣,盖上被子,然后又奔赴乱成一团的流芳楼。
“啊~这种节骨眼上!”李贤站在血泊旁神色痛苦的捂着脑袋,“大影呢?!大影人在哪?!”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特别是连凶手都看不见的案子,果然还是丢给大影好了。大影可是影卫里侦查出类拔萃的。
一个蒙着面的黑衣影卫从曼蝶的房内走出,看样子一点也不着急,他从楼上跳下,跪在李贤的面前。
“这件事全权交给你了,外派两名影卫和一名打杂的给你,一个月内处理完毕。”
“慢!”青森从门口走来,对着李贤作揖,道:“在下也想要一齐。”
李贤用折扇拍拍他的肩,道:“你还是回去伺候樊华吧,听说卿的状态不太好啊,而且你一齐调查也不过是给大影添乱,大影可是我手上最得力的,你就安心吧,一个月后给你们结果。”
说罢,他摇摇头走了,他可是很忙的。李宏把奏折全推了他,自己去行宫玩乐了好几天,却苦了他。名头只是个王爷,却操着皇帝的心。
琅这家伙也是很烦的,什么都不会。端茶倒水这点事情,碎了好几套茶具了,偏偏又不能跟影卫那般打罚。也不知道慕红绫说的成才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歹也是卓赫县主,竟然弄出这等货色。
李贤长叹一声,骑着宝马翩然离去。
青森却似乎不想放手,因为以曼蝶的拳脚,一般人绝对打不过的,到底是开罪了什么人。再说了,流芳楼口碑颇好,来的都是达官贵族,即便是有人想要曼蝶丢了性命,那些在背后撑腰的常客想来也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怎么想就怎么悬,这等的好功夫,怎么会抹颈?倘若是他,一定会直刺心脏,绝不会留敌方再走一步。
青森怎么想,疑点便是怎的多,想来想去也成了李贤来时的状态,头痛的不行。
流芳楼事件过去了一月有余,事情总算是平息了不少。当初这消息可是力压樊华的流言,甚至不再有人想起过慕家的小子。可是樊华还记得啊,李贤当初可是说要给个交代的,影卫那么久也不见报个信,琅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一度认为这李贤已经被革职斩首了。
紫萱殿内,寥寥数人,却设有文案数张。寥寥数人嘛,说起来也就三人,都是见过的了。只不过面前的文案堆得山高,都各自忙各自的。
慕红绫着蓝色鸡心领蟒裙披蓝帛,提着笔,看看面前的折子,不禁皱起眉,她放下笔。折子缓缓的合上,慕红绫手一发力,折子便朝着李贤飞去。
李贤头也不抬,左手便能稳稳的抓住空中的折子,身子未离开过位置。他屏气批完一本折子,将笔放下,把慕红绫的礼物放到面前,眼睛大概的扫过去。
“这事我在查了,你不比理会这桩案子。”李贤将折子丢到一旁,又开始批阅别的请事折。
慕红绫端着诡异的黑色折子,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那敢问王爷查得如何?”
“要是查出结果,还有你这小小经略使说话份?”
被李贤这么一挖苦,慕红绫倒也不恼,挖苦回去,“是啊,我小小四品经略使穿得还是蓝蟒衣,王爷白底的金蟒衣可是比我强得多了,那相信王爷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吧?”慕红绫将案上几本黑折抛过去。
李贤放下笔,不慌不忙的接住,放在一侧,不予理会,道:“樊卿一定会替本王处理的。”
说到樊华,李贤也是心中憋着气,圣旨都下去了,他怎么就不舍得移步紫萱殿呢?还让青森来说什么抱恙在身,要修养一些时日,这韦曜都已经上手经略使从事了,他还在府里喂鱼种花,这不争气的孩子。
“说起来,王爷与从事走得如此近,还请劳烦王爷请他过来才是,不然朝堂上说什么本经略使怀恨在心,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再三打压,我也是面上无光啊。”
韦曜在她的一侧,余光偷瞄一眼,他真是希望慕樊华这小子永远都别来了,省得还要花心思对付他,这经略使从事一职也是很累人的。他揉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好了,本王先走了,经略使你忙着吧。”李贤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带着一沓折子昂首阔步的离开了紫萱殿。
看着李贤身上的绣着金蟒的朝服,韦曜眼中流露出一丝的嫉妒与羡慕。为什么李贤生来便是皇子,然后又是王爷,更是力压皇帝,半座江山在手,生得又风流。而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一个经略使从事,还要提心吊胆的守着。
且都是人,一个只是这尘世历史中的一粒尘埃,一个却能手握实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许并不是人人都生来平等的罢。
“嗯~手法不错,再往上点......再往上点......嗯~对了对了!就是这~啊呀~哦哟~”樊府水榭凉亭内,一个金发的男子躺在亭边上,一个粉嫩粉嫩的小童跪在一旁双手按压着男子的背。
“少主啊......”鹿化小心翼翼的在他耳旁道,“那个......我那个......想休息两天成不?”
樊华一听,噌愣一下坐起来,将金丝撩到背后,“你手艺好不容易给练出来了,怎么能休息呢?古人说过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你这样不行的~”他一脸正经的说到。
鹿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休息可以去找西郊的王瞎子学一下技法呀,少主你说是不是,那西郊的王瞎子听说那手能起死回生呢!尸体摆在他面前,照样热乎,脉象正常,精血活络,双目有神,更能展现男子的风采呀!~”
他一连串的说出这些,完全就是瞎编的,他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也根本就不可能去跟王瞎子学什么按摩手法,主要是王瞎子他媳妇做的冰糖山楂。小豆说了,前两天跟赤珠一齐去西郊逛庙会,那王瞎子媳妇卖的冰糖山楂听说要靠挤的。
“啊~原来如此~”樊华听了他的瞎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再拉下脸,“我不需要。”
“卿不需要什么?!”一个穿着白缎刺金蟒头戴银制长冠的男子如鱼般穿梭在珠链之间,阔袖一甩显得十分的阴森。
鹿化看着李贤步步逼近,还不等樊华差遣下去,便一溜烟的翻上亭子顶,一个轻功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李贤阴着脸将黑折丢在他面前,看见他这般的懒散模样便来气,自己辛辛苦苦每天上朝主持朝政,还要给他来送黑折,堂堂王爷,倒成了他的跑腿下人。看看他什么模样,披头垢面,只着薄薄的里衣斜歪坐在亭子里凉快。
“哟,咱的王爷火气好生的大呀,怎么的?给人气到了?”他拿起桌上的黑折,笑得阴阳怪气的。
“明知故问,卿到底还要不要去紫萱殿当经略使从事?不去,本王便唤来影卫,屠尽你府上所有的人。”
樊华挑挑眉,显得很是惊讶,只是眼睛一直停留在黑折上,手也一直提着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哟?狐胡可汗艾巴尔·疾好似混进了我大凉啊......”
李贤看他如此不理会自己,还是如同被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问道:“卿还在为了流芳楼一事置气?”
“没有啊,王爷为何如此这么问?”
“卿就不能好好看着本王说话吗?”李贤将他手中的毫笔夺下,“本王当初也未想过流芳楼一事会如此这般艰难,连凶手都未曾见过。”
樊华长叹一声,随手用笔将金发盘上,合上黑折,严肃的道:“艰难吗?怕不是吧?想来王爷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了。”他拿起桌上另一沓黑折上最上边的那本,推到李贤的面前,“你想要梨花玉铃吗?你想要天下吗?如果我给你,你会让我退出这局势之中吗?”
是的,他都知道,这是慕红绫特地抄给他一份的黑折,关于流芳楼和关于馥国的联系,还有梨花玉铃的重要性。他只是个长得俊一些的普通人,他不想成为李贤手中的棋子,披荆斩棘,每天思考如何去制约别人。玉铃?他可以给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