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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待樊华醒来,已是星夜,船也不见了,换成了颠簸的马车,他正枕在青森的腿上,青森正抱着剑打盹。
他的动作惊醒了青森,青森醒来,打着灯给他倒了一杯水,道:“少主你可醒了,今日你睡得太久了。”
“嗯,有些头疼,喝多了吧,我梦乱七八糟的。”他竟然梦到了他亲了青森,还差点内个了......
“我们之后就要坐马车了,快则需要六七天,慢则需要十来天,少主不若趁这些日子好生的修身养性,洗尽铅华?”
樊华将茶盏递回去,苦笑一声,“呵,洗尽铅华又有何用,我自身的安危与富贵还不是李氏说得算。我醉时没乱说什么吧?”
“没啊。”青森疑惑的看着他,也就是说了七煞的事情罢了。
在他未醒之时,他倒是查过了古籍。何为七煞?七煞主肃杀,若是碰上贪狼与破军二星,便会形成杀破狼格局,三星齐聚天下易主。而七煞,便是搅乱世界之贼。
他不赞同樊华是贼,但是搅乱也无可厚非,而且樊华做事确实果敢决断,他的情谊更是无可厚非。
可单凭七煞二字,就断定这些,似乎不大可信,毕竟杀破狼还有二星未见,何来的易主之说。可也不难说是因为这点,樊华才担忧至极,卸去了一身的官职。
“青森,想什么呢?”
青森回过神来,“没,就是想着一些琐事。”
星夜,车队马不停蹄赶往沙城,李贤挑开帘子看向空中,却听到樊华那车竟还传来窃窃私语,那么夜了还以为除了奴仆们都睡下了。如今他倒是越来越不明白樊华了,竟卸去了五品主客司,而且近日也不同他或李宏走得亲近,唯对着沉默寡言的阶下囚对饮。
想着,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吹熄了烛火。
“咳咳——”鹿化缓缓睁开眼,鼻子嗅到了浓浓的药味,被呛得不停的咳嗽。
阿蓝在门外闻到动静,拿着蒲扇冲进来,扶起鹿化,“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不醒了,真是吓着我了。”
“我怎么可能叫叫你守寡。”鹿化温柔的摸摸阿蓝的脑袋,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跟阿蓝在一起了。
阿蓝红着脸,别扭的道:“我才没要嫁与你呢!”
“什么?你说什么?”鹿化将耳朵凑到她嘴边,“那天耳朵好像被打得有些聋了,我都听不清你说什么了,我在马背上听到你说好啊。”
阿蓝诧异的在他耳边喊了好多声,鹿化却似乎真的听不见了,她着急的赶紧要跑出去,“我去给你找郎中。”
鹿化一把将她拉回来,摁在床榻上,背上的伤似乎有些裂开了,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这声更是吓得阿蓝在他身下没敢动弹。
“你没......”
阿蓝话未说完,鹿化一嘴吻了上去,手不安分的游移在阿蓝的身上。阿蓝躲无可躲,一直缩到到了床角,更是被鹿化封住了去路。
“郎中说了,让你静养一月,不能提剑的!”
“我没提剑呢,你看看,哪有剑啊?”鹿化开始耍起了赖皮,在阿蓝怀中蹭了蹭,趁她不备一把将衣带解开。
“喂喂喂喂!”小豆端着饭菜进来,就看见二人在床上缠绵,小不点大的人看得面色绯红,“光天化日,不关门啊!你们羞羞!”
阿蓝被他这么一道将衣服揽起来,别过身去。鹿化长叹一声,下了床将小豆推出去,“大人办事,小孩子看什么看,不怕张针眼啊!”
小豆冷笑一声,“看谁也不看你的,短小快,略。”他给鹿化比了个鬼脸。
“哎哟,你个小不点知道得挺多的啊。”鹿化挽起袖子来,准备修理他一顿,不过他现在有事,不跟他计较,“哼,等我好起来,揍你一顿!”
小豆翻了个白眼看着他将门一把关上,真是太不要碾了!
鹿化转过身,阿蓝忽然衣衫整齐的站在他身后,小手一把点了他的穴脉,困难的将他移回床上,再端来饭菜。
“阿蓝快帮我解开,我不闹了成吗。”
阿蓝也冷笑一声,笑得跟小豆一模一样,道:“我信你我是小狗,赶紧把饭吃了。”
“快帮我解开~”鹿化欲哭无泪,只有一张脸能动了现在。
“好啊,那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阿蓝将碗放下,脸上有些奸诈之意。
“成成成,什么问题。”鹿化倒是爽快,都是要嫁给他的人了,反正他也没什么秘密。
阿蓝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变高的?”
“这个......”鹿化顿了顿,“能不说吗?”
“那好啊,饭也别吃了,饿死你。”阿蓝将饭放回托盘内,记得鹿化大喊大叫。
“你不能这样对病人啊!真的会死人的!你过来,赶紧过来,我跟你道是不成么!~”阿蓝坐回榻边,洗耳恭听,“因为我之前练了童子功,只要我保持童子之身我便可以这么一直办成小孩儿的。”
“那你,变回去?”阿蓝有些质疑,这童子功真的是这样的么?
鹿化哭丧着脸道:“变不回去啊,我倒是想变啊,我都不是童子身了我怎么变回去啊~”
不是童子身了?!那意思是说鹿化还上过别的女人!抓到这个点的阿蓝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你说你不是童子身了?!”阿蓝瞪着眼,他最好是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不然......
微风拂柳,略过池面,池里的锦鲤游窜在水榭与假山之间,春色已到了一半,过些时日便要到了春末,花儿都谢了,飘落在池面的景色才是最美的。
阿蓝在房内听他说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他练童子功本就是为了让敌人麻痹大意的,可是因为错杀了阿绿没有连带阿蓝一起杀掉,所以李贤将他派去洛城暗中保护他们,但不能与他们相见。
为了不使他们认出来,李贤还特意让他将童子身给破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这么一说,他若还是影卫,那受的刑可不得多了去,这五刑都还算轻的了。
那这么看来,倒也不是不能原谅,阿蓝解了鹿化的穴道,鹿化如释重负长呼一口气,却又趁着阿蓝不注意将她穴道给点了。
“喂喂喂!恩将仇报啊!”
鹿化将阿蓝放到榻上,贼兮兮的笑道:“咱们那叫什么恩仇啊,一夜夫妻百日恩~”





惊马之华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已是春末,花儿早已在骄阳下凋零,漫天的桃花从枝桠上飘下,樊华伸出手相迎,将花瓣放在青森的面前。
“你瞧,桃花凋零了,今年还未尝得一口花酒。”
城门徐徐打开,百姓跪倒在两侧,齐呼着各种吉祥老套的词。忽一骑千里飞骑,传书至樊华手中,如风的马儿将纱帘带起,百姓甚能从这小缝里瞧见樊华的颦笑。
“大......”那传书的差人忽然想到樊华已不是官人罢,改口道:“公子,府上传书。”
马车不停,差人骑着马随着车队一直走,樊华接过信笺,府上也就几个人,该不会又出什么稀罕事了吧?
“鹿化?”青森看到信笺上的印章,有些诧异。
“少主上,我已前往刑房领刑,至此脱离影卫,尔等恩情鹿化铭记于心,今与林亦樊骆之女林蓝一往情深,望少主将此告知其母,鹿化自去提亲。少夫人今日身子英朗,只是产期愈近,少主速归。鹿化书。”
樊华轻念至此,长叹一声,“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府上对阿蓝干了什么,也罢,不枉费我同李贤将他换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他可是要娶了阿蓝?”青森接过信笺,草草看了一遍。
“娶了也挺好的啊,省得他到处给李贤报信,从此他便是我的人了,这笔买卖,也还算划算。”樊华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琅呢?”
青森将信收到怀中道:“他先行一步,说去找红姑姑了。”
跟了他那那么久,还能心心念念着旧主,也亏得他了,但自己可是养了个白眼狼些许日子呢。
车队下在军营前,也不是因为军营车队进不得,实在是为了满足百姓一睹天威之愿,才不得已在军营前下了车。
百姓围在军营的围栏外,看着帝皇家的排场,满眼的羡慕。可到了樊华那,排场也不大,却极为的引人瞩目。大凉军营,何来馥国人,一时间竟成了沙城百姓的饭后闲谈。
馥国人这点事毋庸置疑的,可也有猜想了,也许是李贤的门客,或是李贤的小倌,亦或是代表着馥国势力的外人,前来观摩罢了。
在人群之中,一名白脸的公子哥穿着一身白衫,头别着白玉冠,马尾高高竖起,唯他一人在喧闹的人群中眼神凌厉的看着樊华。
慕家与三军将士齐聚军营前,恭迎李宏大驾,他们大人物在前边走着,慕红绫走到樊华身边,也不知为何嘴角带着一丝笑。
“你笑什么?”樊华瞥了她一眼。
“我笑你一个要当爹的人了,竟不给馨儿留点后路,把主客司这官位给辞了去,现在只能看看人家风光了罢!”
樊华笑道:“馨儿便不必你操心了,嫁稀随稀嫁叟随叟嘛,再说了,我现在的家产怕是你这个县主都要敌不过的,你何来担忧?”
慕红绫忽然停下,肃穆看着他,“你就不怕你在此命归西天?”
“呵呵......”樊华低下头,摸摸手上的扳指,道:“李氏答应我的,我若死了,这天下还不是照样得走,就算我真死在这大漠之中,你觉得我会就这样走了吗?”他特将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他不傻,不留点后手怎么活在李家的王权斗争中呢。
是了,他本非善类,慕红绫摇摇头,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人家根本就不怕死,而且还满腹的计谋。
回过神来,他们已走到了大帐,他在此也无话可说,还不是全听李氏兄弟说了算,便让慕红绫带着他去了他自己的帐篷。看到那帐篷,樊华白眼就没停过。
他自从认亲之后就没住过那么差劲的地方,这帐篷外边全是黄沙啊,里边也就寒碜的垫个毛毯,中间还有炉火,一张香案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果然没了官职,待遇都不一样了,罢了,他忍了。
这是这差距也太大了,李宏和李贤是皇室他便不说了,就连慕樊辰都住得比他要好,里边好歹干净,敞亮,他还是默默的忍了......
“啪——”
纳兰堇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俊俏的小脸因愤怒变得扭曲起来。
“慕樊华。真是......你看见他穿得衣裳没有?看见他一身的金贵没有!”纳兰堇对着北川愤怒的道,“他那哪叫罪人!分明就是来沙城游玩的!”
北川也是无奈,怎么说呢,大凉本就不想交出他,他摸摸自己的小胡子,道:“公主你先泻火罢,陛下过两日就到了,太后也随行的呢!”
“母后也来?那大姐来不来。”纳兰堇听到亲人将至火气突然就降下来了。
“她嫌沙城贫瘠,全是沙土,就不来罢。你想这个,还不如想想今夜要不要去参加大凉营中的夜宴。”
“夜宴?”
北川从袖中拿出一封帖子,是萨柯带给的,前两日便到了他手上,只是没机会道出来罢了。
“公主你去是不去?”
纳兰堇想到樊华那悠然的嘴脸,冷哼一声,道:“不去!”
北川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的劝着她,“我晓得你今日不大开心,可你要想想啊,你今日未看见皇后娘娘在车队里,你不去夜宴,怎么掏出关于娘娘的消息。”
“也是......”北川这么一说,纳兰堇倒是觉得有几番道理,自己来这也是受了皇兄之命,“罢了,我还是去吧。”
“这不就对啦。”北川喜笑颜开,“我连衣裳都给你备好了,公主你今夜便穿着那身衣裳去给那些大凉人看看!”
纳兰堇冷哼一声,傲气十足的道:“我去便是给他们脸了,还换什么衣裳,浪费钱!”说罢,她潇洒的挥挥手,出了门。
春末之夜,本应温暖,可疆域便是如此,夜间温度骤降,矮草上结了薄霜。将士们点了灯,大营明亮如昼,中间搭起了台子,李宏就坐在高位上。
樊华坐在外围,灯光微弱,与戏台子相隔了好远,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戏,却还要在这无所事事。
将士们不能饮酒,自然是看得那舞女真真的,只是这沙城没多少可看的,来来回回还不是那几个舞,而宫里带来的也尽是做苦差的宫人,哪会取悦这些大丈夫们。
李宏在高坐上,都开始打哈哈了,那太监才觉不妙,赶紧找人把歌舞换了。可找来找去,也没几个会的,荷衣也被樊华给气得去了别处,现如今也只有找找樊华试试了。
福寿全悄悄来到樊华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客客气气的道:“公子,你看这......台上这些都是雏儿,跳来跳去也不好看,您不如上去给大伙唱个曲儿?”
樊华前一段喝多了,现在是看着酒就怕,也不喝,冷不丁的道:“这差事公公还是找别人罢,樊华不是小倌,不取悦这群糙汉。”
正缝曲目切换,四下安静,纳兰堇耳朵尖一下会听去了他的话,站起来对李宏道:“陛下,我听闻你大凉有一绝世美男,能歌善舞,现在就在这夜宴之中,不若请上来唱上一曲?”纳兰堇振振有词,还真不大好拒绝。
这话不管怎么说,听着都觉得有些危险,就怕她给樊华使绊子,李贤当头出来道:“他如今是我门客,不是取悦尔等小倌,公主叫他唱曲,这不是当着大伙的面,侮辱我这门主吗?”
“只是唱上一曲又如何,莫不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还是说你们大凉舍不得让别人看看自家的宝贝?”
李宏在高坐上忽然他们的争辩刺激得清醒过来,“樊华?”
既然李宏都开口了,怎么说也不能让帝王丢脸,只是这小妮子心怀不轨,便让他挫挫她的锐气。
他一脸笑意道:“这宝物多了去了,我这区区门客,哪算得上宝呢。想想,我若表现得太好,伤了你们浣月的自尊,我若表现得不好便是抚了陛下面子,人头不保。
我在京都早听闻过公主善骑射,精通武艺,不若同我这侍卫比划比划?在场的都是些将士,比武让大伙看个乐如何?”
“呵,你叫你侍卫跟我比?这不是贬低我的身份!”
纳兰堇光顾着想这层意思,却忘了,她应战便是着了樊华的道。樊华若是载歌载舞便会冠上小倌之类的难听话,可如今她却也上了台,还不是一样的取悦大伙。可她却丝毫没注意到。
樊华从容道:“我现在只是贤王爷的门客罢了,你同我比试,怕也是一样的。青森?”
青森拔剑走上台来,对着纳兰堇作拱手礼,樊华悄悄的溜下台去,“此次比武,点到为止,公主出招罢。”
“你!”纳兰堇看着樊华已回到位置上乐滋滋的喝茶,也不得已拔出了剑,若是不出招定会被大伙诟笑,这是习武之人最为可憎的,“来罢!”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所有人都不知道这莫名火怎么就来了,竟然借着比武的名义在台上闹起来。大伙也不说话了,嬉闹戛然而止,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在台上舞刀弄枪。




惊马之华 第一百一十三章
西风凛冽,夜宴寂静,刀枪相映,樊华冷眼看着纳兰堇的招式。呵,也当之无愧是侍卫长了,那枪法之凌厉怕是青森再优柔寡断些便不能敌罢。
他与自己的功夫全是慕红绫所授,想来慕红绫的功夫也是对慕家的功夫改了一些。女子不如男子般气力,一般会避之锋芒,不会同人正面交锋。女子身子骨柔软轻盈,慕红绫当年也正是那捏住了这点出招异常敏捷。
换句话说来,慕红绫的功夫青森全学了去,手自然是比脚要迅敏一些。纳兰堇也是看破了这点,直攻青森的下三路。下三路之凶狠,江湖中人非常不齿,若重击有可能便会使对方昏厥或死亡。
可纳兰堇是女人,讲什么君子道义呢?
青森步子虽退,可手上的长剑却是直冲纳兰堇的上三路,此乃以退为进,暗中布局,到了最后,青森硬生生被逼到了台边。
纳兰堇用尽全力一枪直戳青森的胸膛,青森早就知道她的意图,轻轻松松一闪。纳兰堇便冲着台下跑去,青森怕她缓过来,特地绕到她身后用剑柄捅了一下她的脊梁骨。
“唔......”纳兰堇吃痛的从台下爬起来,此战是她输了......她拱手作揖,虽是一脸的不服气,但还是客客气气的道:“我输了,只怪我学艺不精。”
青森将剑收起,西风一吹,宛若青衣的太白仙人,从容道:“公主心有怒火,比试结果早有胜负,无关枪法。”
台下,萨柯看着青森,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果然是练过的。
“嗯~此番较量真是夺人耳目,只可惜皇姊还在路上,不能见到此夜的精彩场面。”李宏忽然道了一句看着没有关联的话来,却不知,这话是专为说给北川和纳兰堇听的,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消息吗,不然他们敢坐在下边?敢喝大漠烈酒?
按以往,表演结束后,自然是掌声如雷,却不想此番也是冷得很,甚至无人说话。李贤又将舞女们召出来,坐下武将才开始肯开口。
这嘀嘀咕咕的,说的还不是樊华的事,甚至有人觉着他做事不稳妥,竟然叫自己的侍卫赢了去,这不是成心让浣月难堪吗。
萨柯在一旁听见了,也插嘴进来,道是:“此言差矣,这夜宴仅有几名浣月人,而且高坐上还有陛下呢,输了,怕是不光彩罢?再说了,男人输给女人,这话传出去,大人也不怕你们大凉自己人羞死。”
那武将看见他是节度使,也不好反驳,只是阴阳怪气的道:“那是了,你们馥国人,怎么做都对。”
他那意思明白得很,说白了就是萨柯偏袒樊华,瞧见樊华那一头金发就跟见了自家人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萨柯在沙城中见了许多次慕忠诚,可现在樊华也在,他也在,他怎么看樊华都有些怪怪的。慕忠诚明明就是黑发,生下的孩子不可能是金发,就算樊璎是金发,也不可能生出金发的种啊。
再仔细瞧一瞧,樊璎桃眼是真,瓜子脸也是真,可这慕忠诚乍一看五大三粗,脸跟个城砖似的,樊华的脸却没一点方的,真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大姑娘。难不成......萨柯不敢往下想。
夜宴散尽,萨柯忽然叫住樊华。樊华在四散的人群中回过头来,明眸一笑,萨柯越发的觉得他与慕忠诚一点都不像。
“大人唤我何事?”
青森站在他身后,替他系上披风,他道要去城内逛逛,看看这沙城夜景,青森拗不过,只得随他一起去,却被萨柯叫住了。
“你这是要去哪?”萨柯也注意到了他的披风。
“刚到沙城,想去看看夜景,吹吹风,大人不若带着我逛逛?”
当然要逛一逛,还要好好说一说,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说的,毕竟周围眼线那么多,跟苍蝇似的,消息被人听了去可怎的是好。
萨柯点点头,出了军营,大风铺面,二人金发被风吹起,他才缓缓道:“你真是樊璎之子?”
听了这话,樊华忽然扑哧一笑,“这你得问问慕忠诚才是,我只能说我与馥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不是她的孩子,我也不确定。倘若哪天有人说我不是樊璎与慕忠诚的种,我也不稀奇,我都没爹没娘那么多年了,还怕什么。”
“那也是了。各种原因,恕我不能唤您一声王或少主。”
“无碍,身不由己嘛。”
沙城之夜,无空无一人,百姓都各自归家,铺子收拾得干净,唯有砂砾被西风卷起,沙沙作响。
“两三日后纳兰连山将会抵达沙城,你莫要慌张,天佑馥国,李宏不帮你,自然有人帮你。”
这话里有话,樊华倒是听明白了,骆姨已找到援军了罢,即是如此,自己也能几分把握了。
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囚犯,他问道:“我听闻艾尔巴·疾找到阏氏了?”
“那女子你可认得?”
樊华冷笑一声,何止认得,“是不是一些时候妖娆,一些时候看起来清秀,而且功夫善以偷袭为主,若是的话,我还真认的,而且是熟识呢。”
“哦?”
“她名萧子兰,在梨花谷时名曰丹红,是我未婚妻。她萧家曾为先帝立下汗马功劳,不过后来因为樊璎的事情,除女丁外满门抄斩,而女丁里唯有她与萧子棠得活,其他发配边疆沦为军妓。
萧家本与慕家是世交,萧子棠本是后宫嫔妃自然不用说,萧子兰便被萧家送出来,被慕红绫也带到了谷中。”
“那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么?可我听闻对你似乎不大......”
“呵,我一直不近女色,对女人没有多少好感,她本喜欢的是我身边这位。你想不到吧,多么多年,她一直记着灭门之仇。就等一天,时机到了,她再反扑回来。
她对我这般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说我是樊璎之子么,她萧家因樊璎灭门,恨我是理所应当,恨这李氏也是自然不过。
大人如果有一天见着她,还不要痛下杀手,她还欠着我东西未还呢。”
萨柯扬天轻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你们中原的事情,过于复杂。”
话说至此,樊华忽然触景生情,萧子兰本是聪慧之人,被仇恨蒙蔽了眼,被利益熏了心,“为谁忙,莫非命。西风驿马,落月书灯。青天蜀道难,红叶吴江冷。两字功名频看镜,不饶人白发星星。钓鱼子陵,思莼季鹰,笑我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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