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听雨食,老夫这是头一遭。”老郎中摸摸自己的胡子,先喝了一杯小酒。
阿蓝听到房内的叫声,不放心的问道:“郎中,少夫人不吃饭,没问题吗?”
“你就是给她吃,她也没心情吃,还是等生完了再给她吃罢。”
福生回来了,又找来了药坛子摆在慕馨的房门前煎药,蒲扇一扇一扇的,竟还跟他们几个唠起了嗑儿。
他们在这头吃饭,樊华也在那头吃饭。沙城正是明月皎皎之时,微风舒爽,樊华将酒杯对着明月饮下了一杯。他又倒了一杯,对着青森,又饮了一杯。
青森没办法,只能回敬一杯,然后就将樊华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
“饮酒伤身,少喝为妙。”
樊华拍着自己的胸口,欲哭无泪道:“我都这副模样了,你还不让我痛饮,我心将死,我心将死......”他高呼最后一句,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青森看他倒下了觉得有些奇怪,才喝了一点怎么就不行了。想着,自己拿着酒壶的手也开始发抖起来,眼睛看东西也模糊不清,忽然酒壶脱手而出,摔在地上,他也侧身一倒,跟着樊华不省人事。
片刻后,一个人影不知从哪冒出来,穿着一身黑衣,眼睛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二人,尽是嫌弃。黑衣人用脚踹了樊华一脚,确认他是真的倒了,才舒了一口气。
自己好不容易混进来,还在他的酒中掺了各种药和毒蛊,这些可谓是冒了很大的险。她本想在这酒中下点鹤顶红的,不过想着让他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倒不如下点一些蛊,这样他不就能乖乖听自己的话了?
黑衣人换上一身的军装,从腰带间掏出一个小铃铛,晃了一下,樊华与青森便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带我去找笛。”
命令一下,樊华又和青森直挺挺的站起来,走出帐篷。她便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趁着夜色,没人能看清她的脸。
笛被关押在一个小角落,棚子异常的简陋,身上还带着枷锁,人也比之前消瘦了不少。自樊华无心与他饮酒吃肉,他的伙食便是跟普通的囚犯别无二致,瘦了也是无可避免的。
萧子兰看到笛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睡觉,不免觉得他跟着自己受了太多委屈。
“钥匙。”
青森从腰带里将钥匙掏出,放到萧子兰的手中,萧子兰迫不及待的拿着钥匙去开笛身上的锁。
笛被惊醒,道:“主子,你为何要来此!”
“废话什么,赶紧走,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来救你。”她焦急的用钥匙开锁,可是却不知为何开不了。应该是自己说的命令错误了,她转头对他们道:“枷锁钥匙。”
樊华将手伸向怀里,忽然对着萧子兰一个鬼脸,“略略略,你当我们傻呢!给你钥匙,呵。”
“你们......”萧子兰看着自己铃铛,自己明明下了蛊,怎么会不起作用,肯定是他们吃喝有问题,“你们怎么会......”
樊华将萧子兰的铃铛夺过,胡乱的摇了一把,对着笛道:“快,跟你主子说,你不走了。”
“主子......我不走了。”
“你!”萧子兰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混进来被识破,没想到还有更糟的,看笛的样子那份饭菜应该是被樊华知道了然后拿给了笛吃。
“啧,别我我我的,没用的,你毒杀贵妃那时候我们就开始防着自己的吃喝问题了,你说罢,是想要怎么死呢。哦对了,玉铃交出来。”
说到玉铃这里,她萧子兰可是完胜,慕樊华这辈子都休要得到那玉铃,她冷笑一声,道:“若是没有变数,此刻玉铃早已在纳兰连山的手中了罢?呵呵呵,你还是差我一招!”
“你这个毒妇,竟然将玉铃交给了纳兰连山,你真是要致大凉于死地?”
“呵,我萧家当年何其风光,那皇帝灭我十族的时候可想过我们!”忽然她的身子一轻,脖子一紧,竟不能呼吸了,她看着笛掐着自己脖子,“笛......”她被掐得话都要说不出了,脸上猪肝一样的颜色。
她这一声唤,笛忽然松开手,神智变得混淆起来。萧子兰一落地,便冲着外边跑。樊华摇摇手中的铃铛,笛的眼神又变得坚毅起来。
“杀了她!”
笛也追了出去。随手拔出将士的刀,横掷出去,那刀便将萧子兰的军帽打在地上,青丝散落在肩上。就是萧子兰回头的一瞬,笛便追上了她。
萧子兰还在想着解救的办法,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若今日笛不护送她出去,她也走不了。可是这蛊至少要好几个时辰,方才应该是蛊下了不久又加上笛的意志在抵抗所以才会精神混淆的。
“噗——”长剑一下就穿透了她的身体。
她看着自己的身上的剑,再看看笛,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她落下一滴泪,手轻轻的搂住笛的颈,青森被风吹起,遮住了笛的眼。
军中士兵,无不放下脚步的,才一瞬,是发生了什么?许多人只瞧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子搂着一个刺杀他的囚犯。
“此次一别,下辈子再见......”
萧子兰最后道了这一句,也不知是对着笛讲的,还是对着他们两说的。但萧子兰最后这个举动,他们到死都料想不到,竟用尽自己最后的气力用匕首也杀死了笛。那匕首就插在笛的腹中,血流如注。
笛终于清醒过来了,将剑从萧子兰的身体里拔出,跪在地上抱着萧子兰,浑然不知自己身上的伤。
“主子?”他轻声唤道。
这是樊华见过他最温柔的眼神了,只对萧子兰。可萧子兰已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了,血淌了一地。疾早就叫她莫要来救他,可是她割舍不了,所以冒死前来。疾说他不会救她的,除非她将玉铃给他。
可是玉铃已经......给了纳兰连山。
萧子兰合上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里滑落至耳边,呼出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惊马之华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亮了,疾等在一个沙丘上一晚上了,萧子兰没出来,定是失手了......他垂下眸子,有些失望,还是逃不过命。祭司明明都说过此番有去无回,偏偏要冒死前去。
他长叹一声,翻身上马,多好的一个姑娘,就是执念太深了,活得凄凉,死得凄冷。
樊华站在一侧,冷眼看着萧子兰的尸身,摆摆手道:“厚葬。”
闻讯匆匆赶来的慕忠诚与慕红绫还有慕樊辰,看到萧子兰的尸身无不震惊,慕樊辰未见过,自然是无所谓,只是那慕红绫与慕忠诚倒是惊得都要说不出话来。
慕忠诚忽然深吸一口气,指着他,手气得发抖,最后一把扬起,却被樊华抓住了。樊华将他的手丢回去,眼里是一种别样的目光。
“怎么?想打我?为了这毒妇,你想打我么?”樊华步步紧逼到慕忠诚的面前,他的身子甚至比慕忠诚要高。
“你......”慕忠诚从未见过他如此忤逆,虽然说已被逐出了慕家,可父子情分还在不是。
“樊华,怎么跟爹说话的。”慕樊华上前来拉住他,他现在的目光不知道有多可怕,流光的眸子里似烧了一把火与结了一层霜。
樊华拉下他的手,冷然道:“你尚且还那我当做弟弟,可他有无当我做儿子?”他转过头来对着慕忠诚道:“你将我困在梨花谷十多年,未曾见我,难道我是你的耻辱吗?”
周围的将士越来越多,却都装着不经意的路过,生怕错过了一些趣事。
“樊华......”慕红绫拉住他,他们确实对他有所亏欠,可这也不是他们所想的。
“萧子兰意图谋逆,尸身在此,你们自己定夺。”樊华拂袖而去,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辛辛苦苦寻觅亲人,可得到的还不如一个意图谋逆之人,而他所期盼的亲情也不过是自己的期盼罢了。
樊华躺倒在皮毛上,一滴泪将要滑落至腮边,一双手却将泪拭去。青森将樊华搂在怀里,樊华却反倒哭不出了。
渐渐的,想累了,他缓缓的闭上了眼,青森为他披上一件衣裳,紧紧的搂着他。
“樊华......”
“嘘......”青森看着慕忠诚,又看看自己怀里的人,轻轻的将他放在软榻上,悄声随着慕忠诚出了帐篷,“大将军可有事?”
“我......”慕忠诚一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青森见他似乎很难开口,便先道:“我随少主长大,我知他是何种人,将军若是觉得他一身的罪孽,倒不如不在他眼前晃悠的好。萧子兰意图谋逆是事实,先是三番两次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现如今玉铃已流落到了浣月那边。
少主还在小憩,将军莫不如先将此事管好了。”说罢,他转身回了营帐,少主都不客气了,他还客气什么。
慕忠诚长叹一声,终究是自己的错。
当年萧家与自己走得近,可惜终是没能劝解住好友上柬。那时,樊璎正得先帝赏识,欲纳如后宫之中。可萧海志识破了樊璎的身份,上柬先帝,欲除之而后快。当时自己也正是爱慕樊璎之时,不忍她殒命,便将她带走了。
先帝其实早知樊璎是馥国的公主,兴许未来便是女王,如果能接亲倒也是美事一桩。只可惜萧海志执念太深,非要将樊璎除去,把馥国划入大凉的版图。
此柬未能夺了樊璎之性命,却导致了朝廷重臣知晓,也一举加入了萧海志的队列之中。他怕先帝抵不住众臣之命,索性就将樊璎带走。
可惜步履匆匆,樊璎只带了随身之物,就连曼蝶这随身的丫头也都未能带走。所有人便就此以为樊璎人间蒸发了。
先帝误以为是萧海志等人已将樊璎除去,盛怒之下将萧家株连十族,自己虽是其中的,可先帝也知他不是此番的始作俑者,便放了过去。
要么这算起来,自己也算是罪人一个,若不是自己将樊璎带走,萧家兴许不会至此。萧子兰一死,萧家血脉竟是一点都不剩了。
慕忠诚提了一壶酒,登到城楼上,将酒撒到无垠大漠中,哀声道:“萧兄,对不住了,萧家终是因我而亡。”
四声钟响,卯时已到,辰时就要继续到城中和谈了,还是先将此事告知李宏为妙。
“什么?!不打算和谈啦?!”慕忠诚被李宏的话吓得声音不由的变大。
李宏拍拍他的肩,叫他别惊慌,“朕未说不和谈,只是我先行一步回去,这儿就由贤王做主了。”
“可......贤王不是主上,与纳兰连山身份根本就不对等啊!到时候,我们怎么说?”
李宏打了个哈欠道,“怕什么,他们也可以让太后跟贤王谈谈呗。”
慕忠诚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两个交流交流?让他们两说什么,谈谈怎么谋朝篡位?怎么可能。他想了想,摆摆手。
“此事真的非常紧急,明日我会立马动身,今日便不谈了,你们同浣月那边说上一声罢。”李宏这次倒没有蒙人,远方一个小国叫什么九曼的使臣已达京都,可主客司......才辞去了官位。现在礼部乱成了一团,正好是自己回京整理一下的时候。
京都昨夜吹的东风,下的冷雨,众人已呆在门外一两个时辰了。慕馨叫声依旧凄厉,还带着稳婆安抚她的声音。
忽然丫头打开门,一身的汗,问到阿蓝,“妇人似乎......难产了。如果只能留一个,你们是想要大,还是小?”她说得吞吞吐吐的,坏事她真是说不出口。
阿蓝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眼睛一花,鹿化扶住她,好一会她才缓过来,“两个都要,哪一个都不准死!”
那丫头皱着眉头看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她们自然会尽力了,不过她要是抉择不了的话,也罢了,就由她们来决定罢。
她关上门,不一会,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丫头再次打开门,乐呵呵的道:“是个男孩儿!~”阿蓝冲进去看了一眼孩子,再看看慕馨,还好母子平安。
慕馨的脸色实在白得可怕,她伸出颤巍的手,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稳婆将孩子放到她的身边,她嘴角微提。
老郎中过来替她把个脉,却不见喜色,反倒皱起了眉头,道:“脉搏太弱了,稳婆你检查一下。”
稳婆掀开被子,朝里边望了一眼,惊慌失色的道:“血崩了......血崩了。”
所有人忽然乱成一团,大夫赶紧翻开自己的药箱找药,慕馨确是最平静的一个,她握住阿蓝的手,嫣然一笑。
“我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孩子平安就好,华哥儿若是回来了,你叫他去看看我。”
生了一次孩子,她便超脱了,孩子已平安诞下,自己也能安心的去了,只是她不见樊华的音讯,怕自己下了黄泉还能在阎罗殿里同他相遇。
“少夫人......”阿蓝忽然红了眼,“郎中一定会救你的。”
血崩是指血如水流般涌出,若是外伤,尚有止血药,只是产妇生产若是血崩,基本无活路。也就是说,慕馨冥冥之中已被定了死罪,而他们只能看着慕馨渐渐死去。
慕馨气息越来越微弱,她感到头有些发晕,眼皮有些沉重,耳朵边孩子的哭声有些远了。
“我知道华哥儿不喜欢我,是我非要缠着他的,这段时间能陪着他,我已无悔了。孩子,你们替我照顾好他......”
“馨姐姐......”小豆伏在床边,泪眼婆娑,他好舍不得这个姐姐离去。
慕馨默默他的脑袋,笑道:“你要替我照顾好弟弟啊。”
郎中终于寻来了药,却好半天才说出口,道:“这是外伤的药,先试试吧,我再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倘若无用......只得听天由命了。”
稳婆将药物拿给了慕馨用,药性之烈将产后的慕馨一下疼晕了,所有人还以为出事了。郎中把了脉,说是没是才放心一些。后又用针将慕馨唤醒,只是慕馨的气色越来越差。
稳婆看了看里边的情况,道:“血小了一些了,可能有用......”
说是这么说,可慕馨的眼睛却渐渐合上了,郎中道她生产完有些虚弱,可能是累的。郎中忙了半天,慕馨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一丝。
待半夜郎中前去把脉的时候,却发现情况急转直下,慕馨已撑不了多久了。老郎中唤来大伙,道是可能这是最后一面了。
慕馨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却又缓缓的合上......慢慢的,缓缓的......出气多,进气少......胸脯也的起伏也越来越小......
便是在她呼出最后一口气的时,阿蓝长吸一口气,她不敢相信今早还活蹦乱跳的人生了孩子之后便......便......西去了。
她转过头,鹿化楼过她,泪眼迷蒙,鹿化长叹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她的命了。未遇上樊华之时,生命如死水毫无声息,遇上之后整个人都只为她呼吸,可偏偏就是得不到樊华的爱。
慕馨如一直蝴蝶,一生只食一种东西,可她没有寻到,却迎来了终点,最终陨落,唯有留下才哇哇坠地的孩子......
惊马之华 第一百二十章
“萨柯!”纳兰堇背着牛筋弓站在政务堂前喊着萨柯的名字,今日好生的奇怪,政务堂竟关门了,往日都是敞开的,该不会是是故意对自己这样的吧?纳兰堇一想,又用力的拍打着门,“萨柯!萨柯!你给我开门!不然我就踹开了!”
萨柯听到门外那如雷的咆哮,慢悠悠的从榻上摸起来,他昨夜很晚才睡的,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参见公主......”他开了门,对着纳兰堇作个揖,沉重的脑袋一低下,便在原地晃悠悠的。
纳兰堇一把拉过他,就要将他朝着门外带,萨柯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穿上外衣,没有束发,停了下来。
“怎么了?”纳兰堇问道。
“下官......还未洗漱,而且公主,你现在是待嫁之女,同下官这般,不大好,公主请回罢。”说着,他就往回走,门差点就合上了。
纳兰堇急忙将脚伸了一只进去拦住他,“你干什么!你还敢嫌弃我了是不是!”萨柯怕将她的脚夹到了,又将门打开,自己晃悠悠的朝着政务堂后边走去。
“公主你请随意,下官小憩一会。”
纳兰堇黑着脸站在他身后,阴冷冷的问道:“他们这么对我,你也要这么对我?”
“下官不敢......”说完这句,萨柯彻底到了后边,看见床榻,眼睛都睁不开了。
忽然他发现唇上好似覆盖了湿润的东西,面上有些热气,他缓缓睁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把将纳兰堇推开,抹了抹自己的唇。
“公主!”
“我要你娶我......”纳兰堇严肃的看着他,她不是在开玩笑,嫁给那个娘娘腔是绝对不可能的,倒不如自己现在挑个看得顺眼的。
萨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公主你是被逼疯了吧?就算你不想嫁齐郡王,你何必拿下官开玩笑呢?”
“我没有,你难道说你就没有对我动过心?!”
萨柯愣了会,他万没有想到纳兰堇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会把话说破,“我......”
“看着我说。”纳兰堇将他的头扭到自己跟前。
“没有......”
两字轻声如风,却在纳兰堇的心里凿出了两个洞,纳兰堇一撒手,红着眼跑了出去。萨柯坐在榻上,眸子垂下,若有所思。
“大人说谎的功夫可真烂啊~”
一个男声从房梁传来,萨柯抬头看,却瞧见樊华与他的青衣侍卫正坐在房梁上悬晃着腿,看样子估计来了挺久的了。
“齐郡王好生的闲逸,竟无事可干,跑到下官的政务堂梁上偷听。”
青森将樊华横抱住,带他跃下房梁。樊华四处打量了一下,瞧见那桌上清脆的小竹子,不忍用手摸摸。
“你莫要叫我郡王给我心里添堵了,大人昨夜可知发生了何事?”
萨柯其实昨夜是知道萧子兰被杀的消息,自己身边的差人都来报了,只是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还未处理完,处理完了又一头倒下去睡到现在。
“差人是来报了,说狐胡阏氏被你给杀了,可是真?”
樊华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就连青森都嘴角含笑,“我杀的?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对付寻常人还是可以的。萧子兰是被自己侍卫给杀的,你信不信?”
“哦?怎会这样?”萨柯被刚才纳兰堇来那么一下子,现在是彻底清醒了,开始洗漱穿衣。
“萧子兰的侍卫在洛城鬼市被擒,后我将他带到此地,就是为了钓她上钩。她在宫中毒杀了贵妃,用的是一种罕见的冰蚕毒,我们推断她身上还有不少东西没用,所以我们这些日子对自己吃的都非常上心。
也就是昨日的时候,从鬼市带来用于验毒的的小虫死了,那份饭菜我们也没敢吃,拿去给了她的侍卫。我们吃的,是没有做过手脚的,后又演了一出戏。
她被我们逼得没有办法,侍卫也中了她下的蛊,直接就杀了她。想来,也是她自作孽。不过我倒是从她口中探听到一些消息......
听闻,玉铃已落入纳兰连山之手。”
说到玉铃,萨柯束发的手顿了顿,回过头来道:“你确信?”
樊华说累了,给了青森一个眼色,青森上前道:“萧子兰说是没意外就会到纳兰连山手中,纳兰连山我们接近不了,还请你从纳兰堇那探探口风罢。”
说到纳兰堇萨柯就激动起来,“我不同意!”
樊华看他那样子,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喜欢得不得了,非要说不喜欢,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他拍拍他的肩劝解道:“你为了大家成不成,关键时刻。”
“这......”
就在萨柯结巴着不知该怎么回绝的时候,角落里一面绣花屏风后出来了一个戴面纱的女人,她解下面纱也道:“我也不同意。”
“骆姨?”大伙异口同声。
“纳兰连山非常警觉,纳兰堇都还是一边倒的帮他,若是被他察觉到了,萨柯的处境将会异常凶险。”
“可玉铃......”樊华有些担心玉铃再次被复原。
从一定程度来说,如果玉铃真的在浣月手中,那么浣月无疑是抓住了翻盘的大好时机,能一举打破与大凉的平衡势力,达到制衡的效果。如此所来,自己的七煞之名也会被坐实,后边的情景真是不敢想。
樊骆将一面令牌放至樊华手中,凝重的道:“我也方知原来玉铃竟是樊家军的信物,馥国当时怕有人夺了蛇牌,特造此铃以令千军。不过现在玉铃已毁,樊家军也不是傻子。”
“那......这块令牌是......”樊华猜到了一丝丝,可是不敢确定,因为这东西总觉得有些可怕。
“蛇牌。”萨柯看到上边的咬尾蛇,他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到现在才知道玉铃是是这么个作用,他要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多事了,“蛇牌令万军,玉铃令千军,只叫拿的人不对,樊家军也不会理会的。”
樊华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知道樊家军的,便问:“你们说的樊家军......莫不是之前骆姨说的支援?”
“正是,你拿着蛇牌,万不要露出,不然定会惹来杀身之祸,有空我定会领你前去樊家军那。”
樊骆解释清了,又戴上面纱,一步一步的退回到暗处去......
樊华将蛇牌收起来,在场三人呼吸都有些不畅了,知道了这天大的秘密,心里就如同一块石头压住了穴脉,一身的难受。
“我有些发晕,我先走了,大人你慢慢洗漱。”樊华捂着头,这事情真是发生得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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