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余贞口气也是不小的,她先是冷笑一声,方道:“如果这般的话,那你们还得交出樊骆与他。”余贞看向樊华,她是铁了心的要铲除馥国余下的势力,这般的大好时机,可不同往日。
李贤忽然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瞥了余贞一眼,轻蔑的道:“带我皇姊到了沙城,本王再同纳兰连山说罢,你......还不够格儿。”说完,他拍拍屁股走人,气得余贞面上是五光十色的。
樊华屁股还没坐热,瞧见李贤走了,赶紧让青森带他追上去,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余贞与纳兰堇。
“你这样做,真的好么?”樊华问到李贤。
李贤看他的德行,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就不能自己走了,非要青森抱着,“怎么不好了,现在沙城事务全权由本王打理,过程怎么样就不说了,结果对就成了。还有,卿这什么德行?”
樊华瞪了一眼青森,回他:“摔的。”
“对了,卿觉得纳兰堇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也不晓得陛下怎么想的。馨儿已准备生产,待我回到家中怕是我孩儿都出世了,却要把纳兰堇配给我,我怎么跟馨儿说......”
说到这,李贤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些虚,毕竟李宏的底气太足了。对樊华赦免罪行不说,还封了二品郡王,非要叫他娶纳兰堇,似乎这一切就好像会真的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发生。
李贤不将这想法道出,同樊华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去,樊华也闲来无事回到营中小憩去了。
四日后——
山间小雨方停,雾气蒸腾,采茶女正忙碌着最后一段日子,这茶很快就不能采了。采茶女三三两两分布在茶园之间,脆亮的嗓音啾啾着采茶小调。
黄金车辇压泥而过,一些宫人坐在车辇边,前后兵马连成一线,与另一辆黄金车辇对面相碰,在想交的一瞬都不约停下。
“阿姊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李宏坐在车中,宫人替他挽起遮纱,他看也没看向外边一眼,目光直盯着前方。
李婉挑起黄纱,身着华服的她,冷眼看着李宏的侧颜,口气也冷然道:“别了罢,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阿姊已不能算是大凉的人了。”
“那今日一别,便是永不相见。”
宫人将遮纱放下,车队又开始行驶了。李婉看着这一旁的车队开始行驶,方缓缓的放下黄纱。
采茶女好奇的看着这两车队,黄色是皇家才能用的,那想来这些都是宫里来的罢,一时间她们竟忘了自己的歌才唱到一半,待车队走了她们才想起来自己的茶还没采收。
李宏从她回来时,看到她的一刹,便知道白子变黑子,这可远置浣月的棋子已渐渐的成了对方的棋子。她早已失去了她的作用,不再是平衡双方的力量。李婉如今能做的,便是让他去交换纳兰堇。
想起纳兰堇,京都那边事情应该办好了,消息不日就会传到樊华与李贤的耳朵里,纳兰堇,樊华是非娶不可的。纳兰堇是御前带刀侍卫长,能长坐此位没点本事绝无可能,他现在唯有将希望寄予樊华了。
倘若纳兰堇在自己手里,便多了一个砝码可以压制浣月。将她安置在樊华身边,就是让他们莫要轻举妄动,毕竟樊华只能说是半个大凉人,若是纳兰堇死了,也不怪不得大凉。
两日后——
青森正替樊华梳理头发,准备睡下,一名将士忽然闯进来,道是有一名小兵星夜前来,有急信交予樊华。
樊华披上了外衣,看到一名小兵正牵着气喘吁吁的马儿站在不远处,小兵见到了樊华,单膝下跪递上信笺。
“公......郡王......此信是京都而来,急得不得了,驿站跑死了很多马将才此信交予郡王手中。”
樊华接过信,给青森使了个眼色,青森便将荷包掏出,里边的碎银悉数全都给了这名小兵。算是那些死掉的马匹费用了。
此信一开,樊华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心跳得晃,头也有些晕,青森扶住他,他才开始阅览信笺。
一开始是节哀二字,樊华便已嗅到了浓浓的哀愁之意。看到了后边,将信塞给青森。他背过身去,趁人不注意时悄然抹去眼角的泪。
他道:“馨儿死了......难产过后血崩,生了个儿子......”他当初写信回去的时候,并非急件,到京都也要一个月左右,现在距离那信寄出去才几天时间。
樊华转头问到那小兵,“此信从京都出来,几日了?”
“将近十日了......”
那慕馨,便是在十日之前走的罢......她尚在等自己归来,却不想便再也等不到了,她甚至还不知自己给那孩子取了名。
青森看完此信,对着小兵挥挥手,让他走了罢。信是阿蓝写的,详细的记录慕馨生产时的样子与过程,接触的人,能写的都写了。笔迹潦草,甚至有些抖,可想而知她当时是一副什么模样。
樊华拿回信,朝着营帐不同的方向走去。他走到李贤的营帐前,一溜烟的钻进去,青森则站在外边等候他。
本以为李贤自己一人在营帐内处理政务,却不想还多了一名客人。长相粗犷,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很像是大漠的人。
樊华唐突进来,李贤与来客都吓了一跳,樊华也是诧异那么晚了还有人拜访李贤。
“王爷不介绍介绍来客?”樊华上下打量着这个人,面生得很,看起来比较像本地人。
李贤长叹一声,还未开口,那男人先自己说了,“齐郡王星夜同我一齐来拜会贤王,显然是你我的缘分,在下艾尔巴·疾。”
艾尔巴·疾操着浓重的狐胡口音对着樊华说道,樊华有些诧异,艾尔巴·疾如此危险的人物还能自由进出这大凉的军营之中?
虽然诧异,也好奇他如何进来的,可此番前来可不是唠嗑来的。他将手中的信笺交予李贤,坐到了艾尔巴·疾的对面
李贤接过信,看着樊华的脸色不大好,又是披散着头发,身上简单的披着一件衣袍就来了,打趣道:“未见卿如此慌乱,脸色青白。”
他说是这么说的,可自己看完了信,脸色也一样难看。严肃的同樊华确认道:“慕馨真的......”
“不会有错的。你道我现在应该作甚?”樊华的目光有些空灵,慕馨之死对他而言非常唐突,还有那个樊城,自己也无从安排,脑子一片混乱。
艾尔巴·疾看戏的不嫌事大,非要插一脚进来,问道:“齐郡王是何事如此慌张?”
李贤瞥了他一眼,冷言:“你倒是不用管了。卿先去告知慕忠诚他们,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明日本王再想个对策。”
樊华一直想脱离李贤的掌控,可事情一旦发生,也唯有李贤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他打量了一会艾巴尔·疾,对李贤道:“这人在这,王爷是不是不大安全?”
“此事,卿也莫要管,做自己的事罢。”他将信笺交还给樊华,便下了逐客令,对樊华来说这还是头一遭。只是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来不及多想,也只得先将此噩耗告知其他人。
艾尔巴·疾看着樊华一走,手脚就彻底放开了,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道:“贤王的男人可真是貌美,可也不知道子兰是讨厌他哪一点?”
李贤本是在处理政务的,不过有些人不请自来,也是无可奈何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啧啧啧,贤王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比起之前待遇可是差得多了,好歹是客人不是。”
“要是不说,就走罢。”他事情可多了,不早点做完就不必睡了。
艾尔巴·疾翻身起来,轻笑一声,道:“我来此,贤王不是很清楚?”
能让艾尔巴·疾如此扰心的也就唯有皇位一事了,他早前就已提出过结盟,替他将艾尔巴·尼古赶下皇位,不过李宏与他是一致的不同意。毕竟养虎为患,跟他结盟真是一点保证都没有,指不准哪天心情不好就反过来咬一口了。
李贤知道,却也还是装疯卖傻的两手一摊道:“本王不知。”
艾尔巴·疾翻了个白眼,真是跟他装疯卖傻,他有些不耐烦的道:“王爷,敢问我叔父夺权登基,对你们大凉可有好处?”
“那你登基又对我们有何好处?”李贤反问他。这些年他们这群散兵游勇,让大凉蒙受多少损失,没让外边几万将士将他拖出去斩首就不错了。
李贤话语对艾巴尔·疾是水泄不漏,因为现在正是与浣月敌对之时,战争随时爆发,若是借兵替他登基,没准到时大凉变成了三国中最弱的一个,被蚕食也是早晚之事。
他对皇位有所觊觎不假,可也不会傻到给自己弄个烂摊子来收拾不是,大好的河山岂是他能辜负的?
惊马之华 第一百二十四章
艾尔巴·疾看着跳跃的烛火,忽然将匕首掏出来插到案上,神色异常的严肃,道:“倘若你们不帮我,尼古迟早会率军将雷州荡平,四处征军再攻下大凉或浣月。”
李贤缓缓抬起头,抚了抚身上的尘土,轻声带过,“我考虑考虑,请吧......”
“雷州之势,王爷就请看着办吧。”艾尔巴·疾拱手辞别,离开了李贤的营帐后,李贤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军营有人发现了他。
艾尔巴·疾自被他的尼古叔父抢了皇位一直屈居在雷州,尼古残暴,暴政不得人心,却还四处征兵想要一举拿下雷州。早些年,他便求着大凉出兵缓解燃眉之急,可是兵权多掌握在慕家手里,慕忠诚是不大支持此事的。
对于借兵狐胡,他自己也都持着怀疑的态度。艾尔巴·疾的能力在掠夺沙城之时便处处显现,若不是沙城大凉几万大军坐镇,他倒是有野心夺下了这城池。正是因为他的野心与能力,所以帮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李贤将发冠摘下,吹熄了烛火,躺在皮毛铺好的榻上久不能寐,心若有五味杂陈。
事发突然,樊华翌日就向李贤上奏请求回到京都,李贤也准了。他又留下书信一封交由萨柯转交樊骆,慕家那边他也告知了。慕忠诚显得尤为震惊,备受打击,慕樊辰甚至都要冲过来揍他了,唯有慕红绫最是冷静,不停的安抚他们。
青森连夜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樊华完事就走。来去匆匆,樊华尚未去见樊家军,心中甚为挂念那无母的孩儿。
两骑好马一路风尘,樊华马不停蹄的狂奔数里,后又小憩一会继续上路。马儿已累得气喘吁吁,若不是青森提醒,这马怕是要累死在途中了。樊华又改乘马车,慢是慢了点,但休息还是不错的。
第三日时,他却在路上瞧见了李婉的车队,能从一个小角看到李婉端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可因赶路也没停下好好的打个招呼,他的马车疾驰而过。
李婉到了沙城,便是一片轰动,毕竟双重的身份,尊贵的身躯。不少小老百姓都争抢着看公主入城,可李婉的马车遮挡得严实,不少人都失望而归。
浣月与大凉此时的局势正因李婉的到来变得有些微妙,但李贤还是摆了接风宴,请来了纳兰连山。此宴只有三人,为的就是能好好的谈一些事情,防止外人从中作梗。
李婉住于大凉军营,并未到浣月一方去,毕竟她现在算是个人质。玉儿与颂儿替她梳妆打扮好,带上了凤冠,披上了风袍,面上的胭脂使她看着人面桃花。
那个老嬷嬷从出宫开始便不再随着她了,这倒是令她愉悦了一些。她抄起眉笔,对着铜镜描眉,嘴角的笑意有些瘆人。
“阿贤......”
李贤早已候在了一个大营账中,看着自己的皇姊为了意中人梳洗打扮而来,心中不由的冷笑一声。看来皇兄的判断倒也是正确,若是纳兰连山肯为她豁出去,也是在理了。
“阿姊,坐。”
此次地点是放在了大凉军营不远处,对于纳兰连山来说风险太大了,如果这是一场鸿门宴,便是有去无回。但他还是守了约,一身轻装到了李贤的跟前,甚至不穿黄袍,不带佩剑。
纳兰连山一进门他与李婉的目光便没有分开过,李贤真是被腻得受不了了,才咳嗽两声提点提点。
“咳,说起来按照老百姓的说法,我当叫陛下一声姐夫。今日唯有我们三人,便当作是简单的家宴了,不要什么王爷陛下的,太客气了。”
因为他接下来就是不想客气了,所以现在开始也别客气了。
“那是了,此番你阿姊回来,多得小舅子你费心了,敬你一杯。”纳兰连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李贤奸诈,可他不信他敢在他的酒中下毒。
夫妻各坐一边,眼里虽然不是彼此,心里却连在了一起,若不是还保留着一丝的清醒,怕他们定是要抛下自己身上的责任双宿双飞罢。
“姐夫客气,大哥说了,要是阿姊到了,定要你们夫妻相见。”他又转过一旁对李婉道,“阿姊你看,大哥还是挺关心你的,你就要随着姐夫走了罢,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弟弟们么?”
总得当个人质把纳兰堇给换过来罢?
李婉宛然一笑,道:“那公主殿大得很,弟弟们若是想念阿姊,不妨公主殿看看,便当作是阿姊还在就好了。”李婉将李贤的话给化解开了,虽然是亲姐弟,可现在却是心照不宣的敌人。
那宴他们吃了许久,李贤讨要多次都未果,都被夫妻两给化解开了。账外李贤听到了更夫打更的声音,现在已是子时了,不早了,既然讨不到东西就各自散了罢。
“你们听,夜半子时了,我们也该歇息了,是不是啊,阿姊?你身子不好,就莫要晚睡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宫人有道,“去,把长公主送回营帐。”
如此强硬的理由,李婉总回绝不了,只得让宫人将她送回去。临走时,她念念不忘的回过头来看了纳兰连山一眼,纳兰连山闭上眼对着她点点头,叫她放心。
待李婉走后,李贤的嘴就闲不住了,“真是伉俪情深看得本王都要潸然泪下了。”
他道出了这话,纳兰连山也一改嘴脸,怒目瞪着他,他这是故意的,让他们夫妻相见却不能团聚,他们李氏兄弟真当与他们的父亲一般心肠歹毒。
“说罢,想要什么。”
“玉铃与纳兰堇,你选一个。”
“朕要是说不呢?”
李贤冷笑一声,“皇姊身子不好,怕是要我们大凉的大夫才能调理的,本王自是将她带回京都疗养。”
玉铃事关樊家军,馥国最后的兵力,也许是樊家军早已不复存在,但若是存在此军定能压制大凉。可纳兰堇,是自己的胞妹,他方痛失纳兰蔻,如何将纳兰堇下嫁于大凉。李婉被迫嫁于他本就是不幸之事,如今他还要同大凉的先帝那般不顾情义?
纳兰连山深吸几口气,缓缓的平复下来,道:“让朕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答罢。”
“也好,便让皇姊在此休息几日。”
纳兰连山辞别了他,回到住处时竟发现住处那灯火通明,是那余贞与北川等诸臣候在他那。已是夜半子时,他们也不大容易,他与李贤对话的内容他倒是绝口不提遣散了众人,又叫宫人唤来纳兰堇。
纳兰堇正因鄂太医一事夜不能寐,独登高处望月,听闻纳兰连山召她相见,她自是前往。到时,纳兰连山已伏在桌上睡了一小会,即是这么累人,她倒是觉得明日再说的罢。
她踮着脚就要走,衣摆却碰响了门边的草木,纳兰连山瞬间惊醒,又将她叫回来。纳兰堇坐到他身旁,替他倒了一杯水。
“今日太累了,让你看笑话了。”
“怎么会,皇兄从李贤那回来,李贤怎么说?”
纳兰连山到嘴的茶水忽然就放下了,一些话实在太难开口,“堇儿,皇兄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了,堇儿怎会骗皇兄呢。”
夜深人静时,偶闻沙狼嘶鸣,一名宫人躲在墙角耳根子贴在墙上,悉心听着房内的对话。
“堇儿,皇兄就问你,可有中意之人?”
“我......”纳兰堇顿了顿,有是有,可是人家瞧不上自己又能怎么办,“皇兄问这作甚,莫不是你真想将我嫁与那樊华?”
纳兰堇说中了纳兰连山的心事,纳兰连山也无话可说,心生愧疚,“李贤叫我在你与玉铃之间二选一,倘若你有意中人,或是你不愿嫁去,皇兄我自当将玉铃给他,也莫要叫你受了委屈。”
“可玉铃......不是说很重要么?若是影响到社稷,皇兄岂不是罪人?”
纳兰堇这话一出口,纳兰连山便觉得自己甚是有点自私,倘若他不要李婉回来,也行就能保全了玉铃与纳兰堇,可若李婉不回来,后宫终是会受到影响。
“可你愿嫁去大凉么?”
纳兰堇顿了顿,在脑海里不停的挣扎与考虑,她方道:“倘若不是那个樊华,我兴许可以。”
“可......也唯有他最是合你,他不如李贤狠心肠,诡计也不如李贤变化多,比起李贤不知好了多少。”
纳兰堇自是没接触过李贤,她虽然不喜欢樊华,可是也不喜欢李贤,为什么非要选择呢,“那你便问问他,还有别的否?”
纳兰连山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倘若有,你当真嫁?”
“为了浣月,牺牲我一人又如何,皇兄你且安心罢,若是不行,明日我同你去找李贤......”
那宫人躲在一角听了好半天才听明白,他四处看看,无人便悄悄的溜掉了。他一路小跑到余贞的房内,余贞尚未入眠,侍女们正替她将满头的玉珠拆下。
“如何?”
那小太监缓了两口气,恭敬的站在一旁,给她使了个眼色,余贞便让侍女们统统退下。便是这般还不放心,小太监又将嘴贴近余贞的耳朵根嘀嘀咕咕小半天,把纳兰堇与纳兰连山房里的对话都告诉了余贞。
“堇儿也真是豁出去了......”
惊马之华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丑时荒鸡,李贤早已睡下,影卫却忽然将他叫醒,说是浣月那边差人来信了。李贤顶着困意,穿着黑色的里衣,坐起身来。
二影点了灯,给他披上外衣,将信递到他跟前。丑时睡得正香甜却被叫醒处理事务,他现在都想把李宏给揪回来了,哪有这样当皇帝的。
李贤打开信笺,问道:“送信何人?”
“一个小太监,应该是浣月的人无错。”
“啪——”李贤忽然一巴掌拍到二影的脑门上,“人都没确认,你给我拿这信来!还不去查!”
“是......”二影连忙追出去,这也是他的疏忽了,想来天子眼皮底下没人敢作乱,不过还要防着一些人。
李贤长叹一口气,大半夜的睡个觉都不行。他眼睛开始游移在白纸黑字上,可是越瞧着这里边的内容心里就感觉不对劲。竟然那么豪爽的要将纳兰堇嫁过来?
可是......为什么条件是让纳兰堇称后......
便是这一条李贤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将信放到烛火上,任凭烛火吞噬掉这信。李宏将赵青立为后,本就令他不舒坦,后位稳固必将令李宏的皇位越坐越稳。赵青势力纵然可以清除,倘若纳兰堇称后,他难道要将一个浣月给铲除了?
想着罢,拿来文房四宝,奋笔疾书,写了好几张的回绝信,封好,却始终没有差人送去。也许这不是纳兰连山写的呢?纳兰连山如此珍惜自己的胞妹,依纳兰堇的性子兴许不会嫁,那么纳兰连山也不会逼着她。
到头来,纳兰连山最有可能的就是两样都不给,负了他皇姊,或是将玉铃交给他。当然,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么一想,李贤两三下就把原来的信笺给撕了,又重写一封,让影卫送去。大晚上的,他们不让自己睡,他们也别想睡。
李贤这点小小的报复计量用在别人身上那是百发百中,纳兰连山就真的被他折腾起来了。
可是纳兰连山累了一天,看信眼睛都是花的,看到一半就不停的点头,到最后伏在桌上睡着了。
翌日早晨,纳兰连山好不容易爬起来,信笺已被他压得皱巴巴的。他揉揉眼,端详起信来,怎么大半夜突然来信了呢。
信里边说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还说昨晚那封信,哪封信?他怎么没点印象。便是写得这么乱七八糟的,不如当面商榷更为稳妥,他便让宫人去请李贤到城楼一叙。
日上三竿了,李贤与樊华都是一个做派的,若是不想起来到现在都还躺着。浣月的宫人来请他时,他还在睡,幸得影卫们把他搬起来给他束发穿衣。他整个人起来时,无精打采的,又叹声不断,好似那傍晚的昳日毫无生机。
他擦了一把冷水脸,才缓过来,倒不是真的缓过来,只是不想叫那纳兰连山看了笑话。纳兰连山此时已在城楼等候他,待他到时宫人们正似一串明珠般不断的将早食端上来。
“听闻宫人说去请贤王时,贤王还在梦寐之中,朕叫人做了些早食,不若一同。”
“甚好,月辉公主怎的不陪同陛下一齐?”他发现纳兰连山此番只约了他一人,不知是不是还想说点什么不能让别人听去的。
纳兰连山给他倒了一杯暖茶,道:“堇儿去查案了,此次约王爷前来,就是想问这信......”他将信笺放到桌上,推至李贤的跟前。
“此信是本王写的无误。”
“王爷,朕只是想问问这信里提到昨夜的信,是何?”
李贤一楞,他真不知道?二影昨夜去追查送信之人,后来自己睡下了也并未能听到他的汇报,看来他昨夜看的信真的非纳兰连山的。
“昨夜一个小太监送来一封信,说是陛下亲笔,信中还豪爽的要将月辉公主嫁与我们大凉,但唯有一点,便是让公主称后。本王后边就没看了,信也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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