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纳兰堇累得说不上话来,倒在北川的身上,好半天才磕巴着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们不能开打!不能......余贞......余贞不是皇兄杀的......皇嫂......皇嫂也不是余氏杀的......呵......呵......”纳兰堇气喘吁吁的道,她不知晓大影同他们说了没,不过再说一遍总是没错的。
“我们知晓......”余能站在不远处傲然道。
“那你们还不散了去?!”纳兰堇诧异的看着他,看来大影是说了罢,说了最好,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那么只剩下大凉与浣月的问题。
余能头上的鸟羽随风而荡,他低下头来,沉声回她,“太后虽不是纳兰连山所弑,可月城百余名余氏宗亲呢?!总不得是你杀了罢!”说起那血淋淋的事情,余能心里都在滴着血。
他已年过半百了,他儿尚在襁褓,都难逃一死。他此生为了浣月敬忠职守,连他的骨肉都尚未看过一眼,月城就来信道是被屠门了。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守护的君王,杀死了他此生的挚爱。
“是皇兄不对,可余丞相率领百官处处刁难,欺压他多年,难道就对了吗?他只是将积压在心底的多年怨气发泄了罢,你们看他失去皇嫂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难道还不知足吗?!”
“那有何用!我们余氏为了这江山不知付出多少,在我们驻守疆域之时......你们竟然忘恩负义杀了我们的族人,里边有我们的妻儿老小!你知不知晓!”余能朝着纳兰堇咆哮道。
这么多时日了,他终能想到飞鸽传书里的话语,能想到他孩儿那软糯的身子,被冰凉的大刀一分为二的场面。这使得他夜不能寐,每每到了夜间就是最难受的时刻,军中大多将士也都夜半出来唱着哀歌。
纳兰堇忽然又跪下了,她给大影跪下时,什么尊贵的身份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跪在千军万马前,势单力薄,曾耍刀弄枪的她今日也柔弱得如一根小草,一吹就倒。
“纳兰氏,堇女在此,如若我纳兰氏有得罪各位之处,我纳兰堇愿以性命相抵!余氏百条人命皆因我皇兄而起,如今兄长已逝,纳兰堇自担起一切责任。但......百姓无辜,还望各位英雄好汉,放了泱泱百姓一条生路,莫要叫他们同你们一般痛不欲生,纳兰堇在此谢过。”纳兰堇看着那些骑着马的将领,她跪下不及马肚处,风沙迷了她的眼,她无从得知叛军是何反应。
惊马之华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已用尽了全身气力将这些话喊了出来,不知能传到何处去。可她又做了惊为天人之事,她一个公主竟硬生生的对着那些带兵征战的糙汉行了跪拜礼,如此大礼,她一生也没个几回的。
“公主!”北川站在她身侧,想要将她拉起来,她执意不肯,若是这般也不能阻止余能一干人等,也无了办法了。
余能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拔出,是一把带着暗纹的鎏金宝剑,剑身在苍穹下泛着乌光。他将乌剑丢到纳兰堇的跟前,鸟羽上沾染着白色霜花,黝黑的皮肤在雪地中异常的显眼。
“你叫我们放过苍生,你们可曾放过我们?!你叫我们平息怨气,那你在两军前自裁!我......就让这件事过去。”
纳兰堇将头颅缓缓抬起,一头青丝夹带积雪,她双手捧起那把鎏金宝剑,冷笑一声。
“余能!就算你今日不想降,也没有出路了,要么战死,要么就投降,公主的性命,岂是尔等能够觊觎的!”北川一肚子的怒火,纳兰堇给他们行跪拜礼已经是辱没了皇室的尊严,如今得寸进尺想叫她自裁?!痴心妄想。
“呵——”纳兰堇忽然又冷笑一声。
可声息太小,被两军的争执声给没过了,她用宝剑撑着身子,晃悠着起身。
“以吾之死,换浣月半壁江山......也算是值得了。我自知愧对百姓,愧对先人,愧对这世间的人,纳兰堇便以死谢罪好了......”
正当北川与众人反应过来时,纳兰堇已提着鎏金宝剑架在了自己的项上,欲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纳兰堇手与头颅向左右不同方向转过,霎时,美人,赤血,青霜,全映在了数十万的将士眼里。
这一刻显得如此的缓慢......当热血喷涌而出,如红梅烙在皑皑白雪之上,纳兰堇也应声倒下。
“公主!”北川跪倒在她身旁,他将自己的脖子上的方巾扯下,欲为她止血,奄奄一息的纳兰堇却轻声一笑,北川这个书呆子,他随军征战,难道还没见过人死吗?
她乏了......她渐渐的合上双眼,她能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逐渐停止的心跳,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轻的鼻息,直到胸脯停止起伏......所有一切都陷入到黑暗之中。
樊华从山丘下从容行至纳兰堇的身边,与纳兰堇如此不同,他似一只黑鸦,一身黑色袍衣,欲要遮天蔽日。
他眼角流下一滴泪,也不逝去,任着风雪将泪水冻在他的面上。青森随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他们都在山丘上看到了,亲眼看见纳兰堇一个旋转,就倒在了雪地上......可樊华没有阻止。那一刹他的心是痛的,怎会有人肯将自己姓名白白的交出去?
他含泪下了山,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着纳兰堇,看着那滩鲜血,除了风霜的呼啸,没人再敢喧嚣。
樊华站在纳兰堇的身边,俯视着她,似乎已无了声息,他跪下,侧耳聆听纳兰堇已寂静的驱壳。
“死了......”樊华忽然开口说了这两字,眼角却止不住的流下泪来。
曼蝶死时他也曾流过泪,却不及纳兰堇这般不舍,他还想着她会与萨柯一起天荒地老,他们的孩子甚至还会叫自己一生爹或者大大。
他抬起头来,眸中满载哀伤的看着青森,却也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嗓子已经好了......他不再是个哑巴了,可纳兰堇也走了。
青森将纳兰堇从雪地中横抱而起,方要踏出一步,樊华转过头,操着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道:“纳兰堇以身殉国,若是你们胆敢违约,我定叫你们车裂......不,痛不欲生。”
也是符合了他的性子,一开口说话就没多好听的。鹿化痴傻的看着他,他竟然没发现自己已能开口说话了。
樊华带着纳兰堇的尸身远离了两军汇集之地,鲜血滴了一路,似受伤的野兽逃了一路,樊华看着纳兰堇睡得安稳的脸,不觉惋惜。
似乎自己当初没阻止她,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毕竟是她的选择......为友,当知其心,尊其之意,如此,无憾。
“你说,是要将她带回月城葬在皇陵好,还是葬在无垠大海好?”樊华转过头,悄声问青森。
“她以身殉国,就让她回到梦寐的故土罢。”青森答。
鹿化凑到樊华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少主,你的嗓子好了。”他弱弱的提醒着,什么怪毛病呢,秦王那个神医都没医好,纳兰堇一死就好了,眨眼之间的事情。
青森抱着纳兰堇的尸身,愣了愣,是没错啊,真的好了,他刚才就说哪不对劲,不过也没反应过来。
他现在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好事竟跟坏事撞一块了。
樊华用手摸摸自己的喉头,也没觉得多开心,闷闷的应了声,叫青森将尸身搬回大凉军营内。
方入军营,慕红绫便迎了出来,本想叫他去看慕忠诚的,却不想看到了青森怀中的未凉的尸骸。
她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公主以身殉国了......”青森应了一声,却也不再多说。
随后跟来的慕樊辰不巧也听到这话,在看看血淋淋的尸身,也不尽是满目的悲凉。
慕红绫将纳兰堇的尸身搬进了帐篷内,替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擦净了身上的血渍,又描眉施粉,摸上淡淡的胭脂。整个人躺在暖榻上,不似一个方自尽的人。
“可怜......”慕樊辰缓缓道出这两字,他当初见到纳兰堇时,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家,如今却被所谓的政权逼得以身殉国,是她太弱了,还是这世道太过于残酷。
“接下来要如何?”慕红绫问道。
樊华坐在榻边,握着纳兰堇冰凉的手,道:“打算重返月城,将她安葬在皇陵内,再动身直接回京都。”
慕红绫很诧异樊华的嗓音竟恢复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她怔了会,回樊华道:“不再多留几日?你爹的身子每况愈下,今日吃下去的,都给原封不动的吐出来了。”
“不必了,生死之时,一切看天。”
慕忠诚?呵,连纳兰堇都不如,纳兰堇好歹与他前往狐胡,甚至同生共死,慕忠诚只会对他说道说道,满口的歉意却无任何的作为。
他是大凉的镇国大将军,可他也是他的父亲!他需要的是一个知他,懂他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大将军......
“樊华......莫要负气,爹他......”慕樊辰想替慕忠诚说两句话,可却被樊华给打回来了。
“我现在已不姓慕了,是看在以前的份上喊你们一声姑姑,大哥哥......你是世子,他更需要你,而不是我这种凉薄的人。他与我娘的事情,我已宽心了,可我与他之前,永远不可能和解。
你了解吗?世子?县主?”
樊华故意唤他们这样,便是这样,才能知道他是何等的不情愿再多看慕忠诚一眼。
“你们出去罢......”他坐在纳兰堇的尸骸边,独留了青森与鹿化在帐篷内,他一言不发,整个人陷入了痛苦之中。
他儿时不是这样的,他也与其他的孩儿一样,渴望爹疼娘爱。他每每问到慕红绫他何时能见到他的父亲,慕红绫总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问烦了,也许还要挨上一顿揍。
可他会瞧见慕红绫会在他问这些问题之后都会将一只信鸽放飞,信鸽又灰的,白的,呼啦一下子就飞走了。他都在猜想这些鸽子会不会将他的爹爹带到他身边。
然而他等了十八年,一直都没等到那个男人。
慕红绫告诉他的......只要他认真,博览群书,成为出色的人,他的爹爹就一定会来看他的。
他那么努力,努力练琴,努力练剑,几乎样样精通,只为成为这个男人骄傲的孩子。
当曼蝶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镇国大将军时,他欣喜若狂,可听闻他还有一个孩子,他真是伤透了心。
他从各处都打听到了他们父子的关系,慕樊辰也并不是那么出色,甚至他看不到慕樊辰成为他的骄傲。可就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被人尊称为一声世子,享受父子应有的温情。
青森告诉他,他是最好的,最美的,最俊的,最尊贵的,可又有何用呢?
他还是满怀着仇恨将慕家弄得支离破碎,这都是他有意所为,他开心,他高兴,他就是喜欢看着别人跟他一样可怜!他不要叫自己在这世界成为所有人都同情的人!
“我难道还不够好吗?”樊华疲惫的蜷在青森的怀中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看着如此无辜。
“少主你已经够好的了......不必再勉强自己如梨谷那般了......”青森答道。
“那你说我与那梨花,孰更美?”
“还是少主你,更胜梨花一筹。”
“呵......”樊华有气无力的笑出了声,这些词他都背熟了,可还是止不住的一遍遍问青森,青森也原封不动的将那些话说给他听。
他已经麻痹自己太久了,所有的残忍都只是为了遮掩他心底比芝麻还小的无助。他曾经想过,他要是李贤就好了,什么人都能杀掉。现在,清醒了,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惊马之华 第一百八十七章
翌日,樊华便动身将纳兰堇的尸骸运回了月城,想到萨柯那边似乎没办法交代,他取了纳兰堇一根白色的发带收了起来。
他真的该走了,远离这些是非......
当他回到月城,月城焕然一新,那亭台楼阁他看着眼熟,却叫不出个所以然来。李贤也听闻他折返了,正在皇陵将纳兰堇给埋了。
寒风凛冽,樊华被冻得鼻尖发红,却一丝不苟的在纳兰堇的坟头前洒了三杯酒。纸钱飞得漫天,樊华站在寒风中,似早已知晓了李贤会来,扶手身后,远望高山。
“听闻卿嗓子已好。”
“是......”
“卿是在为了她而难过?”李贤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风景,却也不是那么好,望眼过去,只是翠白想交。
樊华转过身子来,看着李贤,就像看着自己,特别是他不苟言笑之时,不能从他眼里猜测内心之时,他们更像彼此。
“哀归哀,愁归愁,是天意,不可改。皑皑白雪覆枯骨,潺潺赤溪诉百怨。殉国虽她意,可你也有责。
我现在真是不晓得叫你陛下好,还是王爷好?或是你给我直呼你名讳?”樊华的红唇每每吐出一子,李贤就越能感到他的不同。
李贤看着他,顿了顿,低下头来,苦笑一声,邪魅的道:“不若叫我贤?阿贤?都可以罢,我也不管这些了。走,跟我回宫喝酒去,明日再走。”说着拉起樊华的手朝着马车走去。
樊华也没回绝,似傀儡被他带着走,青森和鹿化一头的雾水。
方入宫,宫人毕恭毕敬,为首是诺,樊华在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这宫人也被李贤整顿过了。去到那沾月楼,名字都给改了,改成了朝阳楼。里边的所有摆设也都换了一个样子,丝毫找不出纳兰氏族的痕迹。
“怎么样?本......朕亲自布置的,也还算是可以了罢?”李贤得意的向樊华展示着自己的品味,着实还是在大凉时的模样,够张扬。
他将樊华带到顶楼,宫人摆好矮桌,端上热酒,几碟小菜,算是怡情。樊华也怕青森他们闷得慌,叫宫人也给他们送了一份,叫他们好生等着他。
“当个主子都那么可心呢,难怪鹿化能死心塌地的。”李贤替他斟了杯酒,打趣道。
“他只是在其位谋其事,你拉我来,总不得是说这些废话的罢?”
“咳咳......”李贤一阵猛咳,装过头对樊华道:“自然不是,过几日我就要登基了,想叫你留下来玩上几日。”
“那就不必了,慕忠诚病的一塌糊涂我都没理,你登基关我什么事?”
“也是......咳咳......你打算回去就不插手朝政了?咳咳......”李贤不停的咳嗽,看起来最近过得也不怎么样。
“自然,能全身而退,为何不做?”
“哦?你竟然觉得你能全身而退?!”李贤眉宇一挑,很是玩味。
“难道我不能?”
“难道你能?”李贤反问他,“从一开始,从你开始在京都露脸,在紫萱殿前歌舞,你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了。
你要么站在我这边,要么站在李宏那边,你当然可以两边都不帮,但你可舍得你的孩儿?
我就大胆的猜你对那孩子不上心罢,毕竟只是一时冲动才有的。”李贤举杯一饮而尽,身子开始暖和起来,面色也开始有了那么点血色。
樊华强忍着怒气,为何他老揪着樊城不妨。似是看穿了樊华的心思,李贤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莫要觉得我处处难为你,就算我不难为你,李宏也要难为你的,我难为你,你好歹还可以跟我谈一谈筹码。”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有什么,能让你们抓着不放的?!”樊华不解的问道。
几杯热酒下肚,李贤也终于放开了些,他捏着樊华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的脸,邪魅的笑道:“谁叫你玉面歌姬唯一的骨肉,这辈子,你是不可能卸下馥国这个包袱的。你此生此世,都会被捆绑在馥国之上,就算你不承认你是他们的王,但他们也不会介意的。呵呵......也就是说,其实你,才是我们想要的,知道了么?”
樊华将他的手拿开,漠然道:“你们想要的,是彻底将馥国的遗民融合进百姓中,而不是我。”
李贤忽然握住樊华的腕,如一只饿狼般看着他腕上青紫的脉络,“其实杀掉你......也不是不可以,对吧?只要能拿到樊城,你就没用了,是吧?!”李贤邪气十足的问道他。
此时的樊华,心中无比的紧张,他的心似乎在骤停之后加倍的跳动,李贤为了打败李宏,已经要彻底疯了。他木在原地,大脑放空,耳里尽是李贤痴狂的笑声。
李贤大笑着跪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着身子,直不起腰来。笑道最后,一个重心不稳,侧倒在地上,樊华才见他难看的脸色。
“呵呵呵......”李贤痛苦的笑着,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子。
樊华将他扶起来,丢到床上去,只是面色青紫,叫人忍不住的担忧起来。他欲喊人,却被李贤给拦了下来。
“别去!”李贤喊道,“太医不懂这个的......”
“那影卫呢?!大影懂么?二影呢?”樊华焦急的问道。
“大影没回来......二影么......二影也出去了......过......过一会就会到的,莫着急。”李贤痛苦的蜷在一起,面部肌肉绞成一团,十分的狰狞。
樊华站在一侧,麻木的看着他,他现在......是不是应该给他来上一剑......这样所有的纷争就会结束了?
他觉得他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杀掉他......帮他......杀掉他......帮他......
正与他苦苦挣扎时,青森冲了进来,将樊华搂在怀里。他在与鹿化谈天,总不大放心,没想到真出事了。
他看着李贤在榻上苦苦挣扎,就越将樊华搂得越紧。
“呼——”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一袭蓝衣落在了樊华的跟前。
来人站起身子,缓缓转过头,阿蓝冷着眉看着樊华,再转过头看看在榻上挣扎的李贤。楼外传来一阵厮杀声,樊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
“不想掺和,你就走!”阿蓝漠然道。
说着缓缓向李贤走去,李贤却看见她一步一步的从容走近她,从扶着软榻,坐起来,从腰间掏出几根银针射向阿蓝。
阿蓝一回避,再转过头,却发现李贤已逃之夭夭。她懊悔的追了上去,樊华愣在原地,她真的是阿蓝么?似乎整个人都冷了许多。
青森将樊华带下楼,途径朝堂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萨柯!樊华与青森穿过乱成一团的朝堂,是那樊家军与影卫打成一团了,萨柯正四处躲避着影卫的袭击。
樊华趁着没人看见,将萨柯扯到了一边,拽着他撒开了腿在朝阳楼内奔跑。萨柯本能的想一拳揍过去,不想是樊华啊,便随着他一路跑到了别处去。
兴许是太过着急,樊华也不知晓自己跑到了哪,四周都是一人高的树丛,樊华与萨柯猫着腰在那大口的喘息。
“累......累死我了......”萨柯气喘吁吁的道。
“你在那干嘛!你和樊家军一起的?!”青森四下望着无人,问到他。
“是......是呀......这说来话长,等会忙完了跟你解释,我先回去找阿蓝了,这儿实在是太危险了,也不知道李贤在这设了什么机关,我得去解开。”说完,萨柯又一溜烟的没了影。
樊华和青森都一头雾水,这变故发生得也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被卷进这复杂的事件中,也不知这回事唱的哪一出。
“噗通——”一声闷响,似是什么重物倒了下来。
他们转过头一看,呀,是李贤,真是吓死人了。
李贤倒在地上,身上被划开了几道口子,整个人没了知觉。樊华与青森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知该如何,樊华咬咬牙,算了还是救了他罢。
他将李贤拖到假山的一个洞内,有些潮湿,不过十分的隐蔽。他正拽着李贤超里边走,身后却已碰到了硬邦邦的石块,已到头了。
樊华用力的将李贤拽进来些,不想,一个用力,身后却一空,他一个不稳,掉进了假山的里边。青森向拉住他,可也一齐掉进了里边。
最后在那黑漆漆的山洞中,三个大男人,昏睡了好半天。待樊华起来时,其他二人都没还没醒,他从青森的身上摸出了火筒,火光霎时照亮了山洞。
他看着李贤那死猪的样,眼珠子一动......
片刻,他拍拍手,总算是完工了。他满意的看着李贤被五花大绑的模样,自己当初没去刑部也是可惜了自己。
樊华捶捶自己的腰骨,真是痛得感觉要断掉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挖的洞,害他掉进来。他轻声将青森唤醒,在这山洞中那股湿冷叫他起了一身的疙瘩。
“唔?”青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樊华将他的嘴捂住,用下巴指指一旁昏厥过去的李贤,青森一个鲤鱼打挺,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惊马之华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他们二人并不打算将李贤带走......
樊华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洞,有人挖了一条密道通向这假山的,他向前一步。青森拦住了他,摇摇头,不知其有何,莫要擅入。
可樊华被心中的好奇心驱使,依旧迈入那无底的黑洞中。青森尾随他身后,却还没意识自己的腰带被樊华给拿去绑了李贤。
“呼——”一阵阴风,吹灭了樊华手中的烛火。
一个眨眼间,一堆眼珠子正对上了樊华的眼,樊华不禁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可他越是退一步,那眼珠子就向前一些。青森在身后打量着这对眼珠子,却不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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