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渣男从良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笑客来
对了!巫蛊门!他听沈方良提过,幕后黑手可能就是巫蛊门!
想到这点儿,尹日升蹦起来,踉踉跄跄的冲到府衙后堂,一把抓住与李易甫交锋协商完的聂长歌,道:“方良不见了!他会不会和钱孝一样,被巫蛊门控制了?”
刚迈步出门的聂长歌一听到这话,脸色剧变,他身旁一同迈不走出来的李易甫脸色也变了,聂长歌和李易甫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转身,聂长歌是吩咐卓逸风,道:“马上派人全城搜索,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李易甫也悄然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但是压低了声音,外人听不十分清楚。
尹日升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忍不住问道:“现在怎么办?”
聂长歌脸色阴沉,他和沈方良几次隐性的交手,他知道沈方良的身手如何,如果沈方良真的被巫蛊门控制,后果不堪设想,更别说杨秀业那里,没了沈方良,如何牵制现在这位野心日渐膨胀的国俌殿上……归州城的这滩浑水,越来越乱了。
看着聂长歌与李易甫,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了,也许各自的顾虑不同,但是沈方良不见了这点儿,对于他们两人而言都不算是个好消息。
李易甫脸色难看,然后一衣袖,大步流星般的走了出去,他身后,刑部的衙役们也跟着一溜烟的一起走了,聂长歌站在那里,没走,但也没说话。
尹日升焦急的看着聂长歌,急急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对付巫蛊门?”
聂长歌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个时候是晴天,可是马上的,归州城就要进入梅雨季了,归州城的府库已经被钱孝掏空,而钱孝炸成了一滩毒水,害死了不少公门衙役,还搭进去一个绝世高手沈方良。
若是以往聂长歌也许不会畏惧目前的局势,会选择留下来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形,他为了一些额外的可能有变数的事情给令狐少卿再添麻烦了。
一转身,聂长歌回屋了,而急的不行想要跟进去要一个确认个说法的尹日升,却被卓逸风拦住了,如果是沈方良在这里,卓逸风根本就拦不住任何人,但是尹日升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推不开也可以算得上高手一枚的卓逸风,所以尹日升只能扯着脖子喊:“聂前辈,你说话啊!聂前辈!”
卓逸风此时有点儿尴尬,以前尹日升在他的管辖的青田镇里,是个麻烦,现在的情形,尹日升依旧是个麻烦,但是两种麻烦的类型却是不同。
作为半个江湖人,半个良心还未泯的公门中人,此时此刻,卓逸风真的没什么底气去拦阻尹日升,只能半是拦阻半是哄着道:“败家子,哎,败家子,别闹了,聂先生不会坐视不管,若是真是做事不管,那一定是……”
“那一定是他也没办法了。”明白卓逸风话里的意思,尹日升喃喃说出卓逸风没说出口的话,然后尹日升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卓逸风看得不忍,想开口劝慰些什么,但是尹日升却突然转身,跑了出去,尹日升跑到偏远,一把抓起沈方良的橙武宝剑。
沈方良身上东西都放在系统包裹里,别人自然都是翻不到的,只有那把橙武宝剑,因为与亚骨拓的那一战把宝剑放在屋子里结果一上手就被人压着打到吐血昏迷差点儿挂掉的经历太惨烈,所以从那以后沈方良习惯剑不离手。
也因此,昏迷的时候,那把橙武宝剑是在沈方良手里的,也很是自然的被尹日升收到房间里了。
现在,尹日升不知何故,抓了这把宝剑就跑。
尹日升跑出去,然后开始拼命的回想自己子在地鼠门当混混的种种,然后他在归州城里开始四处的乱钻,及至在一个墙角看到一个只有地鼠门中人才看得懂的老鼠标记,急忙顺着那个标记一路摸下去,然后走到一个小小的破旧的店面前,撩开门帘,冲进去,尹日升走到那个胖乎乎的掌柜身前,有些颤抖着说出了自己混地鼠门时知道的行号,道:“昆山有玉碎。”
那个掌柜的闲闲的抬头,看了尹日升,又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店里,看到没有外人,便回了一句,道:“丽水引金生。”
尹日升一边比划了一个他在地鼠门里当混混时学会的门中交流暗号的手势。
掌柜的看到这个手势,闲闲的笑了下,道:“自己人啊,不过不是我们地头的。怎么,有什么事儿?”
尹日升强自按耐住自己的紧张还恐惧,咽了下口水,道:“我想打听巫蛊门的消息,就在归州城附近的巫蛊门的消息。”
掌柜的一听到巫蛊门几个字,眼神立刻一变,从刚才的懒散状态里回神,整个人变得锐利起来,上下打量了下尹日升,及至扫到尹日升手里那把宝剑,脸色又是一变,微微严肃起来,道:“真是巧了,刚刚有了一条最新的关于巫蛊门的消息,不过为了这条消息,可是要报废一条我们布置了很久的线索,所以,你是自己人,应该懂的,价钱……”
尹日升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沈方良的宝剑,抚摸了很久,然后咬了咬牙,把那把宝剑递出去,道:“这把宝剑,应该能换到任何我想要的消息。”
那掌柜的扫了眼尹日升手里的那把宝剑,点头,道:“不错,这把宝剑,在当今武林,确实能换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不过,丢了这把剑,你不怕你家那位回头找你算账?”说道此处,掌柜的又顿了下,笑了,说,“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家那位整个人都是你的,何况一把剑。再说了,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若是他死了,自然的他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尹日升握着那把剑,看着调侃他的掌柜的,眼神冰冷,里面有怒火在烧,但是还有一种更坚定的东西在怒火中成长,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快铁硬的顽石,道:“方良不会死的,他一定能活着回来。”
掌柜的笑了,点头,道:“好好好,你付钱你是大爷,说什么都随你。”言毕,从尹日升手里接过那把剑,道,“进来,我们最近在巫蛊门卧底的老鼠,刚传回来的消息,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尹日升沉默着跟着掌柜走进了此处地鼠门据点的后堂。
强制渣男从良记 第150章
听完地鼠门的讯息,尹日升有几分失魂落魄,但是随即他的眼神一变,有很深沉锐利的东西在他眼中苏醒,尹日升开口对眼前的地鼠门分舵掌柜说:“帮我传给消息给一个人。”
那地鼠门掌柜问道:“谁?”
尹日升道:“名剑山庄,江孝成。”
那地鼠门掌柜听到这个名字,挑眉道:“你要就你家内室,还要名剑侯去救,不怕到时候帽子变绿了?”
尹日升神色不变,抬头看向地鼠门掌柜的时候,还有几分别样的深沉莫测,道:“我不是要他来,我要他来清理门户,江孝严是名剑山庄出身,他害人,名剑山庄不能置身事外!”
地鼠门掌柜听到尹日升这话,有些讶异,上下打量了下尹日升,最后竖了下大拇指,道:“行!败家子,长脑袋了现在,行,我帮你传这个消息。”
从地鼠门往归州成走的时候,尹日升有几分失神,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在地鼠门里那么镇定,脑中思绪纷乱,但是还未待他恍惚多久就见到归州城的大门口一车一车的人从城门出来,有的走陆路,有的集中在码头,集中在码头的人多,相互拥挤,有些还掉进了河里。
尹日升很是奇怪,一把拽住一辆马车,问说:“老乡,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人认识尹日升,扫了尹日升一眼,冷哼一声,道:“败家子啊!怎么回事儿?这不就是像你当年搞出的那事儿吗?大家都知道府库空了,没钱修堤坝了,大堤可能又要破了,都开始逃了。”言毕,那人一把甩开尹日升拉着他马车马缰的手,不耐的道,“别挡着我赶路!”
尹日升被扫的踉跄退后两步,这一退后,就又扫到了身旁一家人,一身脏兮兮兮的屠户周峰一家,周峰没了过去的意气风发,一家人拖家带口的向外走,周围时不时有路过的归州城的乡亲又是向周峰一家人扔东西又是咒骂,有人道:“他们一家和钱孝最好!他们会不知道钱孝偷钱!?肯定知道!就是不说,祸害乡亲!”
尹日升看着像行尸走肉一样的周峰带着一家人向城外走,看着这个这一年多来虐待自己的人现在被周围人这样唾弃,他不觉得高兴,不知道为何,却有几分悲凉之感。
举目望去,归州成的老百姓在成批成批的逃难,就□□门的守卫都不收过路费了,就看着老百姓这样逃。
回城时,眼见整个归州城似乎都空空荡荡的,但是还有不少人留下来了,细看去,却也有不少人留了下来,看到一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一个踉跄似乎要摔倒,尹日升急忙上去扶住,问说:“老人家,您怎么不走啊?”
那老人站稳身子,道了声谢,听得尹日升的问话,叹了口起,说:“哎,我儿子早年进山打柴,摔死了,我儿子的内室,跑了,我老了,孙子还小,家里又穷,没个口粮,怎么走啊!”言毕,向尹日升行礼道了谢,又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一边走还一边翻着街边的一些别人丢弃的垃圾,看样子像是在找吃的。
尹日升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背影,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眼中有些酸涩,勉强调整了下呼吸,压抑住要迸发的情绪,尹日升转身向着衙门里走去,进了衙门,发现衙门里也似乎空空荡荡的,衙役也有许多不见了。
看大坐在大堂门口的石阶上很没正形一派颓唐的李押司,尹日升道:“你还没跑?”
李押司抬头,看到是尹日升,冷笑了下,但是随即冷笑变成了苦笑,道:“我怎么跑?毕竟是衙门里当差的,这个时候跑,过后官府追究起来,我家人都要受累的!算了,我安排我弟弟带着家里人投奔我金陵的亲戚去了,这么多年我在归州城威风八面的,也到该还债的时候了。”
尹日升听到这话也没多说什么,扫了眼衙门大堂,说:“其他人呢?”
李押司道:“跑了,跑了一半多了,都是年轻人,谁不惜命啊。”
就在这时,后堂传来一阵脚步声,尹日升向声音来处我望去,只见李易甫带着一众人押着归州城太守许志方正向外走去,许志方已经吓瘫了,被身边两个人架着向外走去,他身边许志方的主簿急着在后面追着道:“李大人!李大人!你把太守大人带走了,这段时间归州城的事务谁来主持啊?这……梅雨季就要来了,这……眼下许大人要是走了,大水破堤了该怎么办啊?”
李易甫理都没理那纠缠的主簿,径直向外走,但忽地身前出现一人,正是尹日升,这让李易甫微微不耐,眯着的眼睛微显恼怒之色,道:“让开。”
尹日升没让,李易甫也不和尹日升客气,直接伸手把尹日升一个用劲儿扔了出去。
尹日升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是武功不俗的李易甫的对手,直接翻身摔出去很远,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住,但是一停住他立刻爬起来,又奔出去挡在李易甫身前,李易甫更加恼怒了,有把尹日升反手扔了很远,可是尹日升一落地,又翻身爬起来快跑过来挡在李易甫身前。
如是几次,李易甫终是怒了,冷笑着道:“你是找死吗?真觉得我不敢废了你?”
尹日升挡在李易甫身前,看着李易甫,眼中也有火光在冒,道:“你可以废了我,但是你不可以带走许志方。”
李易甫冷冷的道:“许志方为官不查,用人不明,致使库银被盗,本官作为刑部特使,当亲自押他回京归案。”
尹日升道:“他是有罪,可是按律该表奏之后吏部行文降罪,你是刑部特使,没权押他进京!”
李易甫冷冷的道:“本官是怕许志方畏罪潜逃。”说到这里,李易甫上下打量了下尹日升,道,“尹日升,你要明白,你父亲的案子虽然翻案了,钱孝虽是主谋,你也是从谋,念你协助办案有功,又是被利用,朝廷不予追究了,不意味着你没罪。现在你阻拦公务,还替这个罪官说话,莫非你和这个罪官也有勾结?”
李易甫这话有些威胁的意味,尹日升当然听出来了,但是他根本不理会,只是死死的拦在李易甫身前,道:“你愿意定我的罪就定我的最,但是你必须把许志方留下来,梅雨季快来了,这个时候归州城不能没有太守!”
李易甫听到这话,很是轻蔑的看了眼在一旁瑟瑟发抖像一滩烂泥一样的许志方,道:“你觉得这个人还有点儿一洲太守的样子,还能够尽太守的职责吗?”
尹日升道:“他尽不尽太守的职责不重要,重要的是州府的官兵需要太守落印才能调动,只要他一天没被免职一天就是太守。”说到这里,尹日升急急的道,“现在离梅雨季还有短时间,我们把官兵集中起来,抢固堤坝,一面组织百姓抢收粮食,我们未必熬不过这次梅雨季,归州城不一定会重蹈八年前的覆辙!
强制渣男从良记 第151章
听到尹日升这话,李易甫眼中惊奇之色,看着尹日升,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上下打量。
尹日升站在那里,眼睛里面全是刚硬,此时他身破衣烂衫,因为刚才李易甫连着扔了他好几个跟头,所以身上沾满泥土,头发也很散乱,就像一个路边的乞丐一样狼狈,但是这样狼狈着的尹日升,却第一次让李易甫忍不住正视。
当然,这个时候的李易甫还不知道,在以后的朝堂上,他不仅仅要正视尹日升,还要死死的盯着尹日升,盯着这个他最重要的政敌,一盯就是几十年,知道他们都已经老迈凋敝,辞官退隐。
那是后话了,此时的李易甫仍旧只是盯着这样狼狈的尹日升,心中微有犹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说:“就依这个败家子所说的好了。”
聂长歌出现在这官府大堂的前庭台阶上,看着对峙的李易甫和尹日升,说:“就听这个败家子的好了,他说的也有道理。”
李易甫见聂长歌开口,微微冷笑,说:“聂先生这是要替这个败家子说话?”
聂长歌微微笑了下,说:“我没有替任何说话,只是今天这个败家子说的在理,你是行部特使不假,但是依照我大魏律法,你有没有资格直接压走许志方你心里清楚,若是梅雨季后归州城重蹈了八年前的覆辙,恩,那么今日这个败家子所说的这些,我会一字不差的上报朝廷,到时……当然李大人得国俌殿上看重,但是李大人,朝堂不比江湖,士林清议您当真不在乎?”
李易甫转头看向聂长歌,眼神微冷,聂长歌浑不在意,淡淡道:“我知道你是金钱堡传人,你们金钱堡昔年对大魏有功,得赐李姓,却因为你父亲与令狐相争,最后不得不举家迁往江南,淡出朝堂,你父亲与令狐有心结,你今日所作所为,都是为恢复你金钱堡的威势。不过既然有心在庙堂上有所作为,你总不想以后传出去一个为了权争害得归州城百姓流离失所的名声吧,投靠杨秀业是一回事,但有一个媚上奸佞的名声可是另外一回事。”
李易甫冷冷的看着聂长歌,良久不言不语,最后他转身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了许志方。
在最后离去前,与尹日升擦肩而过时,李易甫面无表情的撂下一句:“别得意的太早,时间好长着呢,以后胜负如何,还未可知。”
这话李易甫明明上是对尹日升说的,但实则是对着聂长歌示威,但是此时的他也没想到,这些话竟然一语成谶,他和尹日升纠缠相斗的时间,真的是很长。
李易甫走了,留下瘫坐在地上的许志方,聂长歌看着那个窝囊无能的许太守,无声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倒是转头对尹日升说道:“我也要走了。”
听到这话,尹日升一愣,转头看着聂长歌,见到聂长歌神情平淡没有半分回避自己的意思,尹日升微微苦笑,说:“我以为你们,你和令狐少卿,你们不一样,你们是真的会用心做事的人,而不是一味只想着朝堂斗争,争权夺利。”
聂长歌听到尹日升这样“无礼”的话,没有生气,但是接下来他出口的话,石破天惊,他静静的说:“陛下驾崩了。”
这话犹如一个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连瘫软在地的许志方都愣了,抬头呆呆的看着聂长歌,李押司也愣了,眼神恍惚。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聂长歌没有恍惚,他抬头看天,眼中有些微的水光,但是以为他抬着头,那些微的“水光”被盛在了眼底,没有掉落,他说:“杨秀业秘不发丧,但是我们大理寺不是吃素的……令狐刚刚传消息给我,我必须回京了,不过我想杨秀业应该不可能这么快通知到李易甫,李易甫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然他刚刚也不会服这个软了,朝中局势此时诡谲难测,李易甫回京后应该短时间内应该顾不上找你麻烦了,这是我能够给你拖延的最极限的时间了。”
聂长歌仰着头说着这话,语音平淡,在对着尹日升殷殷叮嘱,但是他脑中却有许多往昔的画面不算划过:看着很是谦和的少年挡在他和令狐少卿之间拉架,大喊着“别打了,别打了,都是一家人了”,却在被误打了一拳后大骂“竟然连我也打!”然后撸起袖子加入战局;更年长一些,带兵出战,自己和令狐跟在那人身后,看着那人虽然有些微颤抖却仍然挺直的背脊;因为安平郡王府正枝正脉被那个老怪物屠杀殆尽,因为行事果决、颇有战功而被那时已经称帝的先帝立为太子;光复长安,名剑侯战死,与自己和令狐在名剑侯的灵位前默然对坐,默然饮酒……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几十年过去了。
旧人纷纷故去,现在连他们的至交好友,他们忠心辅佐的主公也走了。
元朔三十一年秋,大魏中兴君主李泰璋驾崩。
此时此刻,身在归州的聂长歌知道,随着李泰璋的离世,他们的时代过去了。
微微叹了口气,聂长歌低头看向尹日升,说:“我和令狐,其实应该说是令狐,这么多年能在朝堂上有如此威势,皆因为陛下爱重信任,所以大理寺的手深得前所未有的广,但是这个局面要结束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少卿这个大理寺卿做不了多久了,压在整个江湖上的这块巨石就要挪窝了,以后的江湖不会再平静了,以后的朝堂也会与现在大不相同。”
聂长歌对尹日升道:“我答应过沈方良,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入仕,你本就是过了礼部试的士子,这次流放过后,你害死内室的罪责应该算是赎了,明年的制科我已经嘱托了一位故人,让他推荐你去考,看在沈方良的份上,只要你不是我和令狐直接推荐,杨秀业不会拦你重新入仕,相反,还会多有提拔。”
尹日升听到这话,苦笑下,说:“我不在乎那些,我现在只想想办法救归州城的百姓。”
聂长歌听到这话,微带感慨的说:“我真没想到,你这个败家子,真的能被沈方良扳成一个好人。”
听到聂长歌第二次提到沈方良,尹日升神色微微黯然,聂长歌见状,安慰道:”你放心,沈方良那个人本事厉害,脾气又那么坏,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儿,他不会有事的。”
尹日升面色依旧黯然。
聂长歌微微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道:“我要回京了,这里我……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了,交给你了。”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卓逸风突然开口说话了,道:“先生,我想留下。”
聂长歌微有诧异,回头看向卓逸风,看着这个素来潇洒又惫懒的后辈此时沉默又坚定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聂长歌微微叹了口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也罢,你留下来吧。”卓逸风留下的原因,聂长歌多少能猜得到——因为江湖中人的身份,卓逸风在官府里做事一直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生性潇洒不羁的他并不十分在乎自己的仕途,但是也因为如此,卓逸风的心肠还没被这个血腥的朝堂磨硬,看到归州城这样的状况,心有不忍不想走想留下帮帮忙并不难理解。
和他回京,面对的是朝局,虽然危险,但是对于卓逸风这种江湖子弟来讲,脱身归于江湖并不算难,但是留下来面对巫蛊门,面对归州城可能的破堤水难,危险比之回京并不见小。
回京,面对的是朝堂斗争,留下,选择的是救人。
同样的危险,卓逸风选择留下来救人,那么聂长歌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涵。
聂长歌同意了卓逸风的要求。
聂长歌回京了,留下了卓逸风,还有败家子尹日升,一个吓瘫了的太守许志方,还有素日作威作福此时颓废状的李押司。
目送着聂长歌离去,卓逸风久久不言,然后他转头问尹日升,道:“现在该怎么办?”
强制渣男从良记 第152章
目送着聂长歌离去,卓逸风久久不言,然后他转头问尹日升,道:“现在该怎么办?”
尹日升站在那里,这段日子接连的变故让他经受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没有了顶梁柱的惶恐,还有眼下死局的艰难……也是这一切来的太快太迅速,让尹日升的心有了几分木然,就像失血过多后伤口发白没有痛感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古怪的状态洗掉了几分尹日升素日的软弱,此时他竟然不觉得惊慌,不觉得害怕,也许在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最坏的设想——大不了就是死。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死亡对于他来讲突然就不是一件值得畏惧的事情了。
听到卓逸风的问话,尹日升开口,不是回答卓逸风的话,而是对其他人说的,他先对那个去搀扶许志方的主簿说话:“蔡主簿,您在归州城日久,归州城的户籍账人丁册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麻烦你尽快整理出一份来。”
那蔡主簿此时也是很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此时突然有人吩咐他办事,慌乱惶恐非常的他也没去考虑这人的身份地位是不是足以命令他做事情,便下意识的回答说:“行到是行,但现在整理这些有什么用,人都跑了,户籍册子肯定和人是对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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