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为伊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可乐曹
“先生!”他无奈妥协,换了称呼。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放下吗”
余晖袖子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缓缓松开。
“皇上说笑了,都过去了,余家只剩我这个糟老头子了,皇上还不肯放过我吗”
“先生,朕并无别的意思。你是朕的授业恩师,朕只是想来看看你。当年的事……”
“皇上!”余晖立即打断永和帝未说完的话,“当年的事都过去了!草民已经忘了。”
“若真忘了,你也不会这样了!”永和帝轻声说出这句话,似是自言自语。
余晖嘴角浮起一抹笑,神色之间苍凉无比。
“皇上,这些年我连锦澄和锦兰都不愿多见,到底是为什么,你应该明白,又何必如此不放心。”
永和帝眉头越发紧拧:“朕没想到先生对朕的误会如此之深。朕从未阻拦过锦澄和锦兰来见你,那些事说与不说都是先生的事,他们都大了,已经能辨是非了。”
“哼!”余晖冷哼一声,“辨是非他们能辨,皇上能辨吗沈明湘当年究竟做了些什么,皇上难道半点也不知情”
“先生!”永和帝厉声斥道,“你怎么对阿湘也这么大的误解”
余晖看着永和帝的反应,脸上更是悲凉,他无奈地摇着头:“皇上,你对妙心若有对沈明湘的一半,又何至于发生那些事!”
“先生,你扪心自问,朕对余妙心可有半点不好”
余晖说不出话了,是啊,身为帝王,永和帝对余妙心虽然无爱,却是给足了面子和尊重,不能说不好。
“要不是她心生妒忌,三番五次谋害阿湘,甚至想要杀了她,要不是朕到得及时,阿湘就没命了!”
余晖踉跄退后好几步,无力靠在石楠树上。
“身为一国之后,谋害宫妃,气怒之下竟连朕也被她刺了一刀,朕没有牵连余家,只赐了余妙心一杯鸩酒,还要如何”
余晖苍老的面上生出无力之感,他缓缓转头看向永和帝,瞳孔却慢慢放大,有些惊恐地看向永和帝身后。
永和帝注意到他的目光,霍然转头看去。
“青漓!”他艰难地开口,“你……”
徐青漓站在门边,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头还隐隐飘出食物的香气。
显然,是为余晖带来的。
她在外头便听到二人的争执,只是听得并不真切,方走到门口,正欲踏进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月黑风高,杀人越货
平远伯府,秋暝居。
桐林匆匆进了院子。
“少爷!派去盯着余晖的人来消息了。”
“哦说什么了”莫隐悠闲地摇着太师椅。
“永和帝又去看余晖了,两人在院中起了争执,却被徐青漓看到了。”
莫隐连眼都未抬一下,只漫不经心问道:“那又怎样”
“永和帝说当年他赐了鸩酒与余妙心,这话被徐青漓听到了。”
莫隐嘴角渐渐勾起玩味的笑意:“是吗!那倒是有意思极了!一个徐青漓再加上一个余晖,我就不信顾锦澄与永和帝还能和睦相处!”
“少爷的意思,是要动手了吗”
莫隐轻笑一声,手中折扇敲在椅子上的节奏越发轻快起来。
“阿平今日该来送菜了吧”
桐林心中算了算日子:“是!”
莫隐这才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果真是天助我也,告诉他往宫中传信,给顾锦澄找点事做,让咱们的澄王殿下今日戌时过了再回府。”
“是!”
酉时末,澄王府的饭厅中已摆好了各色菜肴。
顾锦兰出了院子怡然自得地往留园而去。
进了房间却未看到顾锦澄。
“咦大哥今日还没回府吗”
徐青漓抬眸看向顾锦兰,有些茫然。
“锦兰!”她低声开口,似是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决。
顾锦兰看她这副模样,有些莫名:“怎么了有话就说啊!”
徐青漓交叠的手显得有些不安。
“锦兰,你还记得显荣皇后吗”
顾锦兰脸色陡然一变,霍然转过身去:“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顾锦兰的反应越发叫徐青漓疑惑起来,显荣皇后逝去之时,顾锦兰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为何提起生母却如此不待见
徐青漓将顾锦兰的身子扳了回来,握住她的双手:“锦兰,她是你生母,你为何如此可是皇后娘娘与你说了什么”
顾锦兰有些不耐地抽出了手,郑重其事地看向徐青漓:“青漓,你既然提起了,我便告诉你,也只说这一次,母后从未与我说过什么,她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而先皇后,我所谓的亲生母亲,只会不择手段地去算计别人,她做的所有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顾锦兰记起小时候,她亲眼看着余妙心故意推沈明湘,害她小产。
平日里总是故意刁难沈明湘,冬日罚跪,夏日罚晒。
可她印象中最恐怖的记忆,似乎余妙心死的那一天。
她替沈明湘说话,被余妙心打了一巴掌,便一个人躲在床底下生闷气。
于是,她亲眼看到了她的母后,手里拿着匕首,疯了一般朝沈明湘小腹上刺去。
鲜血流了一地,就淌在她眼前,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现在她还时时做着噩梦。
“青漓,我的母亲只有元德皇后。”
徐青漓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顾锦兰,她不知道从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余妙心到底是顾锦兰的亲生母亲。
“锦兰,难道你不想知道显荣皇后真正的死因吗”
顾锦兰眼眶微红,倔强地移开眼,喉头微动:“我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可见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我亲眼见着了,是父皇,是父皇!”
她眼泪掉落下来,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她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锦兰!”徐青漓显然没想到原来顾锦兰什么都知道。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又无力阻拦。
秋暝居那边,一众下人在院子外头便能瞧见书房的窗上映着大少爷看书的影子。
却无人瞧见夜色中有人着了夜行衣一路出了平远伯府的院墙。
他轻松避开了暗中监视他的人,向着澄王府而去。
顾锦兰一路跑出了留园,跑到留园外头的水桥上便再跑不动,一个人坐在桥边,失声哭了起来。
这些事压在她心头这么些年,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对余妙心已经半分感情也无了。
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被父亲一杯鸩酒毒死了。
这种复杂的感情,叫人如何能轻易接受!
原来她还是在乎这件事的。
她哭累了便靠在桥栏上发起了呆,脸上的泪痕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一阵冷风吹过,她竟觉得心口处有些发烫,回头看去,却没见到任何人。
她有些失望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向前走去。
方才还空无一人的桥上,却是多了一个一身黑衣蒙面的男子,他看着顾锦兰
第一百四十六章 留园生变,青漓之死
烛火不停地摇曳,利刃上的寒光忽明忽暗。
徐青漓定定看向他:“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杀了我,连真面目都不敢让我看!”
男子不为所动,轻笑了一声:“别想着拖延时间了,顾锦澄安排暗中保护你的人,早就被我解决掉了。”
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便凌厉地朝着徐青漓刺去。
这一件看似凌厉,速度却并不快,徐青漓侧身险险避开,与此同时,手中的剪刀快速朝着男子刺去。
长剑落空,男子显然有些意外,他微微闪身,轻松避开了徐青漓的反击,他左手打出一掌,即将打到徐青漓肩上之时,又快速收回了掌风。
他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胸前被徐青漓划破的衣裳。
他眯着眸子看向面前的女子,她正防备地看着他。
“大意了,没想到你还会些拳脚功夫。”
徐青漓没有说话,徐家祖上尚武,是以徐家后人即便现在已经从文,却依旧保留了些习武的风气。
修为不高,只为强身健体。
男子眸子里的危险越发盛放,他渐渐一步步逼近徐青漓,将她逼到了桌边坐下。
“你知道你那点花拳绣腿伤不了我,想激我在你身上多留些线索,我偏不如你的意!”
他倾身而下,手中的剑已然举起。
徐青漓却是陡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破烂的衣裳中滑出的物件。
那是与顾锦兰身上一模一样的月亮石挂坠。
此刻在微微的烛火之下,正闪烁着幽幽蓝光,好看极了。
“是你!”她伸手一把扯下挂坠,奋力扔向地面。
幽蓝的石头四散迸裂,碎了满地。
男子的眼眸中开始涌出火焰:“徐青漓,你找死!”
他不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手中长剑一起一落,鲜红的血从桌面缓缓淌了下来。
徐青漓眼中的不可置信还未散去,生机却是一点一点流失。
她缓缓垂落在地上,眸子里还清晰地倒映着莫隐收拾月亮石碎片的身影。
刺目的红在她身下缓缓淌开。
莫隐环顾四周,再看不到一丁点碎石,他才起了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徐青漓,又蹲下身抚上了她的眼睛,从怀中摸出一块御前侍卫的腰牌塞到了手中。
澄王府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整个留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永宁别苑中,魏伊人坐在饭桌上总有些心绪不宁,平日里爱吃的菜都没怎么动。
“怎么了”顾千帆抬眸看向她。
魏伊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顾千帆放了碗筷:“应当是没休息好,这些日子你又是练功,又是跟着苏老习医。”
“也许吧!不过我还是不大放心,派人回魏府去看看吧,我有些担心。”
“嗯!”
二人谁也不会想到,出事的不是魏府,却是旁边的澄王府。
说是隔壁,两座府邸又是数一数二的大,中间也是隔了些距离的。
亥时一刻,顾锦澄的马车才才停在澄王府的门口。
马车停稳,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连其早已迎了上来,将他扶下了马车。
“殿下,您可回来了!”
顾锦澄拧着眉:“王妃呢”他觉得心中不大安宁,往日徐青漓都会在门口等他。
连其撇了撇嘴,扶着顾锦澄往里走。
“说来也怪,正是要用膳的时候,也不知公主和王妃说了什么,公主一路哭着出了留园,二人都不出来用膳,派人去请用膳,公主那边将人轰了回来,王妃这边却是没半点动静。”
顾锦澄的眉头越拧越紧:“你是说她们吵架了”
“应当是吧!”连其不大确定,也很是疑惑,要说吵架,就公主那性子竟然是哭着跑出来的那一个,倒是奇了。
澄王府的前院离留园隔了好些距离,中间要穿一大片园林和一座长长的水桥。
顾锦澄径直往内院而去,他走得极快,连其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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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初闻噩耗,蛛丝马迹
深夜中,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享受着被窝的温暖和周公的召唤。
梅园里头,魏伊人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顾千帆感受到她的动作,无奈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不是着人去魏府看过了吗,都好好的,怎的还这般心绪不宁”
话音刚落,便听得门边一阵敲门声响起:“将军,夫人,唐伯说有急事求见。”
是青玉的声音。
“快请进来!”魏伊人急急说道,快速下了床,在身上罩了件披风,便径直到了门边将房门打开。
唐伯脸上没了平日里的笑眯眯,反而是一脸凝重:“澄王府来报,澄王妃殁了!”
顾千帆陡然向魏伊人看去,她与徐青漓交好,他是知道的。
魏伊人只是站着,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半分,只是眼珠动了一下,茫然看向唐伯:“你说什么”
唐伯心知她是难以接受,又艰难地说了句:“澄王妃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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