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综]在男神边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董嫦
太平公主小脸上短暂的僵滞并没逃过师妃暄双眼,她意味深长地浅笑:当年与婠婠的争斗,明明是自己更胜一筹。奈何月盈为亏,水满则溢,慈航静斋在短暂的巅峰后竟然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反而是婠婠高她一筹,培养出明空这样的好徒弟,赫然是个倾覆江山的架势。
婠婠,你以为我输了么?还早哩。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静斋一定会培养出超越明空的存在,不论是武功,还是权势……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想想十一就快到了,九月份也不是很长的样子^-^





[综]在男神边上 第203章 天魔
第二百零三章
“今天又去哪儿了?”看着一阵风似跑进来的徐书颐,师妃暄放下手中的书卷,温柔问道。
“八郎和令月带我去看打马球呢!令月还送了我一匹刚出生的小马驹,等再过两三年,我长大了,它也长大了,便可以骑了。”徐书颐尚未从兴奋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叽叽咯咯笑个不停,“妃喧姨姨,上阳宫好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呀?”
师妃暄只是微笑,没有出声: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肯定武媚娘的那小公主不简单,但也没料到短短数日,内向含蓄的徐书颐便会对她如此交心。不过想想也是,小孩子谁不爱热闹,太平公主和殷王李旦带着阿颐前日看牡丹,昨日逛禅院,今天看打马球,明日泡温泉,后天听说还要开宴席,一干贵族家庭的小孩子自己奏乐跳舞……
天下的富贵风流,莫过于长安洛阳,而此地又是最尊贵显赫的皇宫。若非道心坚定,就算是她也会喜爱留恋的吧,更何况没有朋友的阿颐。
她还在思虑,徐书颐已腻在她怀里,软软道:“妃喧姨姨,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走?不会已经快了吧?”
“嗯?不是说好了要去慈航静斋看看么。”
“可是我……”书颐小脸上果然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态,“那我什么时候能再来看令月呀?”
“……”师妃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徐子陵只怕永远不会踏入长安或者洛阳一步的。“多留几日也是无妨。”
书颐顿时露出欢欣笑容,她迫不及待地嚷道:“那我要赶快去告诉令月!唉,要是能一直和她一起玩就好了,带她回家行不行呢?”话未说完,便已跑了出去。
师妃暄苦笑一下:把大唐的嫡公主带回家?就算是自己也办不到哇!
像是有微风吹入,窗棂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原本闭目打坐的师妃暄倏然睁眼,以迅疾无伦的速度掠到窗边,惊喜道:“你来了!”
来者确实是无可挑剔、毫无瑕疵的大美女。她的美丽与别不同,使人屏息,像是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最使人沉迷的是她那对迷茫如雾的眸子,内里似蕴含着无尽甜蜜的梦境,期待和等候着你去找寻和发掘。她任何一个微细的表情,都那么扣人心弦,教人情难自禁。
来到师妃暄的住所,她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自在,走到柔软舒适的床前便以一个曼妙诱人的姿势躺了下去。在师妃暄无奈的视线下,绾绾呼吸越来越平缓,眸子也渐渐闭上,像是真正陷入了沉睡。
“你真打算一面都不见她么?”师妃暄淡然道,“明空一直盼着见你,我想她定有许多困惑要向你这师父诉说。”
“我早已归还《天魔宝典》,脱离阴癸派,又还有什么好同她说的呢?”绾绾睁开那双迷离如雾的眸子,细声道,“况且像这般每天重复昨日的生活,永远干着同一件事,沦陷在后宫争宠和朝堂争斗的漩涡中……这么单调的日子,也只有明空那好孩子才能过得来吧!我确是感到对不起她哩!”
师妃暄抿唇,欲言又止。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样更让她感觉到正邪分别所带来的无奈和痛苦。
就像刚刚她明知道婠婠在说谎,她却没办法拆穿。
明空入宫、争宠、产子、封后……每一步惊险布局的背后,绝少不了她这师父的大手谋划,可她却在师妃暄面前如此撇清。
师妃暄身为慈航静斋之主,不能轻易离开山门,这次前来洛阳也是为了寻找合适的继承人,能借机见婠婠一面已是意外之喜。如今两人看似没有太大的利害冲突:静斋不预插手皇权争斗,反正只要天下不是乱世,她们便不必为了万民福祉而涉足红尘;婠婠更是脱离阴癸派,一心一意追求魔功大成。
然而两人之间永无法化解的隔阂,彼此心知肚明。
她知道婠婠的梦想:统一魔门、集齐九卷《天魔策》、掌控天下权柄……这些当然会无可避免地侵犯慈航静斋的利益。而师妃暄接掌慈航静斋后,虽然秉持了完全出世的理念,既不干涉朝堂事也不理会江湖事,然而她也有自己退无可退的底线。
婠婠穷尽心智,是因为魔门人才荒芜、内斗不断,早已岌岌可危。师妃暄避居桃源,是因为慈航静斋的影响力、佛门的实力让任何一位统治者也无法抛弃它。
可是,到底谁比谁疲倦?谁比谁悲哀?谁真正地发挥了自己的才华、实现了生命的意义?
或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是一样的寂寞,一样的不可爱。没有哪个政治人物是可爱的。
她却怜惜她……自己在世上唯一匹敌的对手。
婠婠的手抚过师妃暄温柔脸庞,师妃暄的手则轻轻掠过对方的酥胸——这颗心里,旧恨新爱到底谁占的分量更多些?
“婠儿,告诉我……”
————————————————————————————————————————
“你是来收徒的么?我也是哩。”
浓黑的夜色,这远离宫阙的野地里是一片寂静,唯有古树上的昏鸦发出不吉的“呀呀”低鸣声。然而这仿佛只有死人会出没的地方,却出现了两位绝色女子。无论哪个江湖人看到她们联袂出现,只怕都会以为自己做了噩梦。
因为佛门里的仙子和魔界中的妖女,本该是天上地下、势不两立的!
“我真不明白你特地在这里等这么久,有什么意义。”师妃暄蹙眉,“难道你未来的徒儿会突然出现?”
“他来了……”婠婠柔声笑道,那种令人心寒的诡艳再次出现在她身上,“他还带来了你的两位徒儿呢!”
绝色美人师妃暄见得不少,却还没见过像贺兰敏之这样的绝美少年。他身上那种风流、佻达、不羁、诡艳的气质,与婠婠竟是如此契合。更让她惊骇的是,贺兰敏之手中一左一右提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女童,那分明竟是徐书颐与李令月!
师妃暄身为静斋之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在山下滞留。太平公主虽然年幼,却是千万中无一的资质,更为难得的是,她的气质、心性、品味、天赋……均与慈航剑典颇为契合。这很难解释,只能说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太平要修习慈航剑典,命中注定她师妃暄能找到一位上窥天道的好徒儿!
是的,佛教传遍天下、深入民心,静斋发展到如此地步,于世俗权力并无太多可取之处,然而它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佛门宗派,更是执武林牛耳者——向雨田可以凭借道心种魔*破碎虚空而去,莫非慈航剑典便输人一步不成?
她师妃暄没能做到,静斋列位先辈没能做到,甚至创派祖师地尼也没能做到,但这不代表不可能!
师妃暄走遍天下,找到的最好苗子便是李令月,虽然拜师尚未进行,但已在她身上寄托了无数希望。而徐书颐——她又怎能让阿颐出一点差错?这毕竟是徐子陵唯一的骨血。
色空剑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亮丽弧线,直冲向那美少年的胸膛。贺兰敏之猛然一个俯冲,竟迎着剑势硬生生冲了过来,而他手中两个女童也已被迫挡在了他身前。
师妃暄无可奈何地收回宝剑,厉声叱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莫要生气,这两个孩子是我让他带来的。”婠婠眼波如水,温柔地凝睇着徐书颐,“这便是她么?徐子陵和石青璇的孩子……我想见你一面,已想了很久、很久……”
听着那梦呓一般的语声,师妃暄脸色更是苍白:“你若是想见她们,随时都可去上阳宫中见的。”她深吸口气,看向贺兰敏之,“这便是你要收的徒弟?他看着也有十五六岁了,早已练就一身天魔功,根本就不适合。”
“门中长老向我极力举荐他,想必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哩!”婠婠皱了皱鼻子,“至于年龄……当年寇仲、徐子陵,甚至跋锋寒,不也是十*岁才修炼正统武功,却因机缘巧合得以易筋伐髓吗?说不定这小子运气也不错。”
在贺兰敏之手中,太平公主阖上的眼睛轻微动了动:难怪京城中到处传闻贺兰敏之与他外祖母杨氏有私情,之前还觉得贺兰敏之太重口,连七十岁老太太都不放过……没想到,却是他为拜在婠婠门下,不惜向老太婆出卖色相!
这份坚忍不拔、忍辱负重与无底线、不要脸,确实是千古罕见。
婠婠舒了口气,向贺兰敏之甜蜜的一笑:“你能在明空手中劫出她的两个宝贝儿,足可证明你的实力。现在便把她们交给我罢。”她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如同兰花般曼妙地拂了出去,从旁人眼中,只见漫天都是她的掌风和眼波,如同神魔般能够化身千万,同时存在于不同的地方。
“且慢!”贺兰敏之朗朗一笑,亲昵地将令月和书颐抱在怀中,“师尊是愿意收我入门了吗?”
“自然。”婠婠眯起眼睛,这一声回答却是诚心挚意:朝堂上她让明空号令天下;而江湖上她也打算培植一位不世出的高手,能够一统魔门,震慑静斋,贺兰敏之身为灭情道下一任宗主,却愿意改投她门下,正是最好的人选。何况贺兰敏之本来就与阴癸派颇有渊源……
“哈哈……”贺兰敏之大笑,他这样出众的少年郎,张狂起来也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而不能有丝毫反感。“一旦我被师尊纳入门墙,那我母亲和妹妹的死期也不远了吧!”
江湖上虽千派万门,但若论声名之恶,必无过于魔门。阴癸派作为魔门最显赫的门派,更是首当其冲。这不但是因为魔门众人手段凶残邪恶,更因其行事方式专走邪门,与常人所见所闻大相径庭,故为世人所鄙弃,只是其余江湖中人奈何不得他们而已。
比如曾经烜赫一时的灭情道嫡传弟子称心,仗着皮相出众、竟勾上了世宗太子李承乾,闹得皇家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又比如现今的贺兰敏之,为种种目的不惜与外祖母杨夫人私通,众人匪夷所思之外更添鄙夷蔑视。哪怕是登上后位的明空,她身为世宗嫔妃而勾引太子,以极端残忍的手段虐杀王皇后、萧淑妃,掌权后大肆任用酷吏……种种手段,实在让人侧目。
再比如说,魔门一旦选中弟子,为避免麻烦往往先“斩俗缘”,杀净所选弟子的父母亲族,保证其对魔门忠心不二。
师妃暄皱眉:但贺兰敏之已这般大了,杀掉他的母亲和妹妹又有什么用处?平添隔膜而已。——想必还是牵涉到阴癸派内部斗争吧……
果然婠婠并不反驳,脸色一沉,一字字道:“尔欲何为?”
“根据魔门法规,谁持有该派秘笈,谁就是该门宗主。”飒飒的夜风吹得贺兰敏之鬓发飞扬,他笑容意气风发,“灭情道《紫气天罗》、《刑遁术》;天莲宗《天心莲环》;阴癸派《姹女*》均已在我手中,还请婠师尊将《天魔秘》予弟子一观:我保证绝不起侵夺之心,只求略略读过一遍,满足弟子心中的好奇。”
“想不到……”白衣赤足的婠婠身形单薄到要被风吹起,她唇边噙着一抹兴味的微笑,胸中惊怒外竟还生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此子可用!
这世上竟还有另一个人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统一魔门,集齐十卷《天魔策》!这样的雄心壮志,她在三十岁时才完全确定,而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早早明了,更已付出了实际行动。
婠婠深深地凝望着贺兰敏之,像要透过他惊羡耀目的皮相看到他灼灼生辉的灵魂:“想不到你会是这般孝顺的孩子,为着武顺儿的性命,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
无数天魔缎带仿佛藤蔓般,带着鬼魅的杀气向贺兰敏之席卷而下,贺兰敏之神色大变,掐着两女的咽喉向后疾退。
同一刻,师妃暄手中色空剑后发先至,剑光直斩贺兰敏之左手:那是徐书颐所在的位置。
李令月,是门派更进一步的希望;可徐书颐,是子陵唯一的孩子啊……




[综]在男神边上 第204章 魔鬼
第二百零四章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向后疾退的贺兰敏之却泛起一抹笑容,他左手一松,顺应师妃暄心意地将徐书颐扔在地上,随即直击李令月的心口。
面对这样甜蜜、欢悦而惑人的俊美笑颜,师妃暄不免一震:这像是罂粟之花,充满着死亡独有的魅力。这个年轻人,他竟是如此发自内心地喜爱死亡!
像是魔鬼一样……俊美似魔鬼,邪恶也似魔鬼。要死在他掌下的人不过是一名五岁小女孩,懵然天真不知世事,大多数武林中人面对此类妇孺总会有些许手软,他却毫无此类障碍。
小小的心脏,在掌心“砰砰”跃动,内劲一吐便会碎裂开来……不知怎的贺兰敏之察觉异样,明明是生死关头,这女孩的心跳依然平静舒缓,一如沉睡时。他留神她鼻息,这孩子呼吸深深,一呼一吸之间竟似混无界限。敏之心头一惊,他想起师父的告知:唯有内力浑厚入宗师境界的人,方可有此成就。
“圣人之道与圣人之才,唯有这些是学不来的,哪怕全天下的学问武功你全学了到手,这些你也学不来,天授之!哈哈,真正的‘道’,唯有天授之……”他想起师父那些难以理解的言词,“敏之,你的喜恶、*都太深重,你太聪敏,所以你反而不能取得真正的成就。当心啊,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自己性命。”
致命的真气侵入心脉,贺兰敏之有片刻失神。他找不到平时杀人的那种喜悦,仿佛毁灭了什么、又仿佛创造了什么的那种喜悦。
明明该高兴的,太平公主是武后唯一的女儿,也是她最心爱的孩子。当年为了争□□势亲手掐死的长女早已成为心魔,如今太平公主再次猝亡,运作得当便可在武后道心中留下破绽,数十年后或许能借此契机杀死她。
女孩沉黑的眸子睁开了,寂静的、冷漠的、含讽带刺的眼光,扫在面上,让人觉得肌骨刺痛。敏之的笑容僵住。
像是时光片刻凝滞,她小手缓缓抬起,像是十分费力地一寸寸挪开他抵在心口的左手。贺兰敏之倒在地上,巨大力量压得他口鼻出血,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左手:手腕上一圈可怕乌青,手指以奇怪的形状耷拉着,结实腕骨寸寸碎裂。
“噫!”惊疑一声娇呼来自身法诡异莫测的婠婠,她已逼至近前。梦昙沉默地看她,这次是真正陷入绝境,身躯这么幼小,打倒一个贺兰敏之已是作弊的结果;哪怕能用幻术迷倒婠婠,不远处还站着个武功高绝的静斋斋主。
她们若下定决心一齐人道毁灭她,曾经在数个世界呼风唤雨的王梦昙也只能束手待毙。怎么也没想到,太平公主这一世会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葬身在荒郊野地里吧?从出生起就强敌环伺……这样的命运,不能说不辛苦。
梦昙不自觉微笑:这种时候,真会觉得生无所喜,死无可悲。万古星辰永恒照耀,而她之一心一身全然自由,哪怕身处枷锁镣铐之中、身处危机陷阱之中也一样。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那一点灵魂之光永不熄灭,与明月、星辰、松石、溪流长存。
所有的畏惧、恐怖、压抑、执念,皆如清风扑面,倏忽尽散。
婠婠一双凄迷美目眨也不眨地凝视小令月:这孩子出生在明空腹中,她一举一动都在自己耳目之下,但闻名不如目见,这一双与明空相似的沉黑眼睛,竟叫她生出深浅莫测的感觉。这双眼中,像藏着某种宇宙洪荒内永存的真理。
到底是何方高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舍了大唐最尊荣的小公主?
师妃暄抱起徐书颐,回头疑惑道:“婠儿,怎么回事?”
“呵,敏之,你竟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婠婠嘻地一声娇笑,“知错了没有?若不是我救得快,我们小太平岂不是要死在你手上?到时候抄家灭族的追究起来,你担当得起么?”
她竟把李令月的异常瞒了下来。
贺兰敏之也是聪明,将骨折筋断的左手藏入袖中,立时翻身跪倒,“砰砰砰砰”直磕了十几个响头,额头皮肉绽裂,鲜血涌出:“徒儿一时狂悖,求师尊饶我这一回!饶我这一回!”他偷觑婠婠一眼,膝行上前把额头抵在她纤足上:“师尊,弟子再不敢了,真的再不敢了!以后只要有一句半句悖逆师尊,您只管拍碎我的天灵盖。不不,用不着师尊动手,只要您发句话,弟子就自绝经脉,死在您面前。”
太平公主呆了:这人明明是个风流佻达的贵公子,居然这么能屈能伸,跪在婠婠面前做一只狗。这样的人,不为万万人之上,则为万万人之下。
师妃暄注意力完全被他这番作态吸引过去:“这人狼子野心,你……”
婠婠咯咯笑道:“你这话说的可笑,我圣门中人谁无野心呢?”
徐书颐自昏睡中惊醒忽然见到如此景象,又被冷飕飕夜风一吹,已经吓得大声啼哭,师妃暄神色转黯,轻叹道:“这是你们魔门内部事宜,我也不便插手,等你回来,我……唉,我……先带阿颐回去。”
话音未落,她芳踪已渺。婠婠难以自制地回头去看,一双永远迷离如雾的美目忽然闪烁如星,那神情说不出的无奈和惆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惆怅。
而另一边,跪着的贺兰敏之悄然抬头,直盯着太平公主:他实在想不通这小小女童有什么神秘的魔力,他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到底怎样将自己打倒在地,成功逃脱。
血从他额头上不住流下,覆盖了他半张面容,而贺兰敏之一对明眸亮如妖鬼,这血色中的明湛越发妖艳和邪性,李令月忍不住要避开他目光。
有被什么黑暗生物盯上的感觉……
婠婠雪白的纤足抬起,非常嫌弃地踩上了贺兰敏之的肩膀,压得他又伏在泥土中:“你当真要拜我为师?”
“弟子忠心,可鉴日月!”贺兰敏之的声音很闷,李令月黑线,这家伙明显是记恨上自己了吧,瞧这杀气明显的。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婠婠的声音忽而变得甜蜜温柔,贺兰敏之眉心突突跳动,他下意识握紧双拳,剧烈痛楚立刻袭来。“但你母亲私心太重,竟胆敢不经圣门允可私自怀了皇嗣……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贺兰敏之强笑道:“让我这做儿子的去打掉母亲的胎么?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嘶!”
婠婠直踩得贺兰敏之一头扎在土里,冷道:“我最讨厌你这样故作风流倜傥的样子,这教我想起一个平生最为讨厌的人。”
贺兰敏之顿时收声,老老实实道:“弟子再不敢。”
“你取了顺儿的命,再来洛阳南郊找我。”她好像不愿再看狼狈的贺兰敏之一眼,只是扔下这道“弑母”的命令,随即拉起小令月的手,两人翩翩往上阳宫中而去。
月色如同水银泄地,洒在细沙上如同新雪一般。芦苇丛中风声呜咽,水声脉脉,一泓又一泓微光随着水面波纹在眼前流过。婠婠竟带她来到御河边上。
太平公主苦笑着想:在这里毁尸灭迹倒是方便。
婠婠的语声却是极为柔和,没有心机、没有杀意、没有诡艳,那样的平和从容仿佛一个长辈蔼蔼垂询:“你是谁?”
梦昙一时无语,她是谁?柳梦璃、白璘、宋甜儿、陈阿娇、李令月。
梦、甜、娇、令,字字道尽女性之美。而这些灿烂辉煌的生命,终究却如梦中昙花,只是一现便即凋零。
“我是太平公主李令月。”最后她实事求是的说,十月怀胎被武后生下,幼童时期小心翼翼被李治捧在怀中,她称呼他们做爹娘,她自然是李令月。
“好。”婠婠轻笑,忽然话题一转,“你觉得师妃暄怎样?”
大美女。有权势。六十多……太平公主差点把关键词冲口说出,想想说出第三个词所能引发的可怕后果她也不禁颤抖了一下,勉强笑道:“静斋斋主么。我不了解。”
“谎话。我修习天魔*已至十八重境,完全能分辨人言真假,你不信么?”
“啊,这个……”太平公主黑线,人形测谎机功能不要太强大,“她是个很任性的人。”
“这话怎么说?”婠婠颦眉。
“只是一种感觉。”太平公主不负责任地说,好歹也是明空的女儿,身边大大小小一众魔门喽啰,自然经常听她们提起死敌慈航静斋的种种八卦。按她们透露的种种细节来看,师妃暄任性,碧秀心多情,这都是静斋心法塑造的“悲悯圣洁心怀天下”模子下不能更改的本性。
就像婠婠的坚毅,其外表再妩媚娇娆也掩盖不了。正是继承自乃师的这一品质支撑明空一路高歌凯进登上后位,以后更会执掌天下。
“你眼光倒利……”婠婠低喃,忽然一笑,美丽面庞晶光四射,“那为何男人都喜欢她哩?”
女人啊女人。或者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女人,总忘不了相互比较。刚才还夸你坚毅来着……
“因为她要男人喜欢她。或者说,静斋的女子都是这样,要男人倾慕她们,却又得不到她们。太远了她们会主动去勾搭,太近了她们会冷淡地推开,所以永远维持一个求而不得、高处不胜寒的距离。”太平跟她八卦,“而你们魔门的女孩子呢?你们几时要男人喜欢你们啦?你们不过要利用他们,杀掉他们……你们不爱自己,也不要外人来爱你。求仁得仁,又何怨?”
“求仁得仁?”婠婠一字字咀嚼,忽然大笑,“你说的对,我要的,本来就不是得到他啊!真嫁了他,我怎么掌管阴癸派,我怎么争天下?”
1...104105106107108...11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