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男神边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董嫦
吓得平阳公主捂住他的嘴。
刘彻愤怒地大步往外走,只觉得太后要非要将自己别成她喜欢的样子:尤其是娶阿娇!为什么非要娶阿娇?这一桩事,母亲、姐姐、姑母、太后统统心心念念,仿佛没了阿娇就没自己这个太子一样。
他们很显然是错的,父皇之所以要让自己来做这个太子,是因为最中意自己这个儿子!否则荣哥哥也曾是太子,父皇为什么没有那么用心的栽培他?
他走了两步,就看见阿娇和韩嫣正坐在凉亭里观赏歌舞,边饮酒边说笑,她取出一枚弯月形的暗器递给他看,那暗器边角由于过于锋利单薄,几乎呈现淡淡的蓝色。
韩嫣看着,惊叹说:“这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么锋利!”
阿娇将它收了起来:“我有个手下会打铁,以后让她教你。”
韩嫣此时还不能明白她话语的含义:有了打铁的技术,就有了宝贵的刀剑兵器,而这对一场战争而言至关重要。而拥有这种殊荣和垄断的韩嫣,以后能不成为重臣么?
他只是笑着说:“我学这个干什么?”可他知道她这种另眼相待是极为特殊的,几乎算得上“宠爱”了。
歌舞稍歇,刘彻叫了韩嫣一声:“阿嫣,过来。”
韩嫣跟着他走过一个拐角,刘彻忽然一拳直打上来!韩嫣一怔,脸一偏避过了,可是第二拳是隔不开的,两个半大的少年无声地在地上扭动厮打着,韩嫣给他打得冒了火,不住推搡,忽而把额头猛地一撞,刘彻“嘶”一声,下巴险些给撞青了一块。
刘彻拉着韩嫣的领子,把他抵在廊柱上,恶狠狠地说:“韩嫣,你给我记着——阿娇是我的正妻!你和我抢哪个小宫女都无所谓,你可不要对她有什么想法!孤的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韩嫣听了之后就不住叫屈:“殿下,你这话从何说起?这都哪跟哪?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啊!韩嫣对天誓,我要敢做对不起殿下的事就天打雷劈!”
刘彻听了才把他放起来,韩嫣不免觉得这一对未婚小夫妻的关系十分危险,婉转地说:“殿下,你不是说不娶堂邑翁主……”
“孤什么时候说过!我大汉以孝道治天下,这种婚姻大事也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吗?”刘彻立刻截口骂回去。
韩嫣噤声,想起那个雪影冰姿的身影,不由想起母亲生前说过的话:有些人天生欠着另一些人的债,活在世上总是要偿还的。
另一边,韩嫣被刘彻叫走了,阿娇也略微无趣,从亭中往屋内走,她进去净手,觉得旁边站着服侍的小丫鬟肌骨匀亭,眉目清朗,看着颇为漂亮,服侍得又乖巧有眼色,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回翁主的话,奴婢名叫子夫。”
“姓什么?”
“姓卫。”
阿娇一怔,慢慢擦净手:“呵,卫子夫?好名字。”
那小丫鬟茫然无措,吓得跪在地上。阿娇从腰间随意摘下一块玉佩递给她:“没吓着你罢?收着当见面礼,你可是个有福气的呢。”
旁边女官斥道:“还不接着?”又对阿娇赔笑:“主子真是恩慈。”
阿娇不耐烦看她呵斥卫子夫向自己磕头道谢,就起身又走了出去。晚霞下梅花点点,这种亘古的清香是没有改变的,无论在哪个时空。然而不变的终究也只是这些草木罢了。
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
阿娇用掌心贴着额头,在空无一人的紫藤架下轻轻叹气。
无论怎么坚强冷酷决断的女子,哪怕冷到像铁,终究不免在春日里有些微的惆怅。名利只是过眼云烟,生死爱恨不过大梦一场,最后能剩下的是什么呢?曾经的一点点快乐吧,遗留下星光一样的碎片。
第一个世界那是青春正好,什么都无所畏惧;第二个世界那是心存希望,开始奢求完美;第三个世界已经厌倦,拼命想要脱。结果到了这个世界,现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自己只能等着机遇降临,上天垂怜教她渡过那道情劫。
否则再蹉跎下去,有一天,肯定会沦落到无胆入情关。
偏偏这件事情又急不来。
而偏偏……又想起许多往事。
她取出一枚紫晶戒指,白金的指环,紫色幽幽的晶石。梦昙凝视它,将紫晶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轻轻在脸庞上贴一贴。这是善于铸造的紫英曾经打给她的东西。除了这个外,还有一对紫晶耳坠。
紫晶色泽幽丽,光芒黯黯地一闪,如同一滴眼泪。
眼泪,冰心,寒月。
刘彻再来找到阿娇的时候,她正坐着听一个讴者唱歌,他凝神听了片刻,才现歌词是这样的:“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明月中。”
反反复复,只唱这四句话。
春花秋月也尽了吧,我已看倦了。往事也不知还有多少,只是我实在不想再提了。
阿娇坐在哪里,听歌者凄怨唱着:“故国不堪回明月中。”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毫无情绪,清澈到底,只有在某一刹那微微垂睫,眼波稍动。
这种欲诉却无言的神情,简直教人想要追寻到底,对感情世界尚且简单的少年人来说是致命诱惑。
可惜刘彻再和阿娇说话的时候,又被她毫不留情地打击回去。
最让人冷心冷肝的是大婚那日。
刘彻在长乐宫拜别窦太后、皇帝和王皇后,喝完赐酒,手捧铜雁,带着迎亲队往馆陶长公主府求娶阿娇,他和阿娇在太庙行大礼,而后回到太子居所桂宫,行同牢礼,而后,夫妻二人交换酒杯,喝合卺酒。
阿娇穿玄红相间的礼服,盛装金冠,唇上一抹胭脂简直动人心魄,美貌至极。刘彻只知道笑,脸都要笑酸。他取出剑,抹下自己和新娘子一缕青丝,将结在一起,放在锦囊中收好。
阿娇摸着鬓,还横了他一眼,可惜刘彻看在眼里只觉得是娇嗔。
终于送走宾客,他走进新房内,阿娇坐在婚床上等他,他走过去要抱她,被阿娇一把推开。
“你怎么了?”他还昏昏不解。
她说:“你喝多了,自己睡吧。”
“那你呢?”刘彻不解。
“我打坐。”阿娇说着,往旁边小榻上一坐,神色冷定。
刘彻气坏,要上去将她扯下来,阿娇睁开眼睛,眼中冰冷的光泽一闪即过,将刘彻的酒意激醒大半。她的手指轻轻一扣,冰蓝色长剑出鞘指着刘彻。
“你什么意思?”刘彻气得抖,“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你明白不明白?你有什么毛病?”
阿娇不一语,不解释,不辩驳,一双眼睛如同浸透了冰雪,孤高冷淡地看着他。
原来这才是她的本相。
“你明天怎样向所有人交代?”他压低声音威胁她,“信不信皇祖母和姑妈剥了你的皮?”
阿娇神情不屑。
刘彻自悔失言,自己居然用旁人来威胁自己的新娘——无能。
他硬生生走过去,阿娇长剑微动,划破他衣袖。
“有本事你杀了我?”刘彻狂怒。
阿娇的手指隔空一点,刘彻目定口呆,无法声,他眼睁睁看着阿娇轻轻松松拎起他,扔到床上去。她自己果然安坐榻上,闭目入定。
到半夜的时候他穴道解了,坐起来阴沉地看着咫尺之遥的阿娇。龙凤喜烛还在燃烧,哔哔啵啵的,她冰冷的面庞上也映上红晕,真是活色生香。
可惜居然可望而不可即。
刘彻直盯着她看了半夜,到天色白才渐渐睡下。
[综]在男神边上 117嫣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刘彻已经开始上朝议事,与此同时他也在读书,但因为大婚的缘故,这三天他都可以留在桂宫休息。桂宫的大宫女兰舟清晨便在殿外轮候,她看见楚女在新房门口偷偷向里张望了两下,然后走出宫外去了。
兰舟明知道楚女是去和长乐宫的内监接头报信,不免露出了一丝不满的冷笑。可她一转头,又看见丝萝也在和旁人交头接耳,丝萝是王皇后的人。
这当口,整个桂宫上下只怕都在揣测一件事情:太子和太子妃昨夜到底圆房了没有?
这种事情本来有官员记载,但昨晚上太子妃陈娇的侍女们把记录的官员赶了出去,以阿娇一贯的硬气,根本没有人敢说她一个字。
新房内无声无息,小两口儿想必正在安睡罢?
兰舟去取东西,路过后花园的时候隐约听到有剑势破空之声,拨开枝叶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那分明就是堂邑翁主、刚刚上任的太子妃陈娇。昨日她身着礼服,妍丽妆容,满宫上下均对她印象深刻,而今日她只穿一身宽大的蓝白色袍子,神色冷淡,手中剑光如雪,几乎要搅碎空中的流霜。
兰舟心头急跳,匆匆返回。正好刘彻叫人,她走进新房内,鼻端暗香隐隐,眼前光线迷离,几乎成一个梦境。刘彻躺在被褥里面,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神色十分奇特。
兰舟走过去问:“主子要起身吗?”
刘彻的声音低哑的:“其他人呢?”
“奴婢让她们暂时不要进来。”兰舟低声说,不知为何双手颤,“太子妃不在……”
“呵。”刘彻低低笑了一声。
兰舟抿唇,心跳愈急。她听到她从小服侍的主子说:“你过来。”
过来,是要去哪里?兰舟靠近床榻,直贴在床沿上——可是还是不够近。刘彻反手一拉,将兰舟压在身下。他撕开兰舟的衣服,将脸埋在她脖颈间啃噬,兰舟轻轻呻-吟。
假如是漠不关心的人,彼此反而能互相容忍;但凡有那么一些爱意在,彼此之间的矛盾就格外的尖锐突出,一点点小事吵得翻天覆地。昏暗中刘彻只以为身下的人是阿娇,他几乎恨不得杀死她。
过了一会儿,天色亮了,阿娇自外间返回。那时刘彻还伏在兰舟身上,一时也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他十分盼望阿娇能走进房间来,她看到这一幕,该是吃惊还是愤怒呢?甚或委屈、伤心?
刘彻一开始把阿娇恨得咬牙切齿,后来出于人类的某种惯性心理,他又忍不住为她找借口,想着:也许她是不懂这回事,又或者听了某些人的讹传,把这件事情当做洪水猛兽。一时的心软、一时的厌愤,心里乱七八糟的,只是翻来覆去。
不管怎么说,他要让她晓得,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件事。他们的婚床她不屑去躺,那么刘彻立刻能找一个替代的人。
就算她是恨、是气、是咬牙大骂,也总是好的。比现在好。
谁知阿娇在门外说:“金瓶,我的房间在哪里?”
她那侍女立刻回答:“主子,在这边,婢子们已给你把热水备好了。”她就这样走了。
太子夫妻若无其事地用了早膳,一起往长乐宫请安。太后正在冲皇帝大脾气:“郅都那恶贼还活着?他害死了刘荣,你怎么不杀了他,还让他去雁门做太守!”
皇帝沉默不语,太后索性下令:“来人,传诏令郅都立刻回京受审!我非杀了这恶贼不可,就是他害死了我一个孙儿!”
老太太杀气毕露,听侍女说刘彻和阿娇来了,她才露出笑脸:“娇儿,这几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可不要听这些糟心的事儿,得开开心心的,啊!”
阿娇上前扶住窦太后的手,笑着说:“我挺开心的,外祖母您也别为这些小事儿烦心。”
“还叫外祖母呢?”皇帝凑趣地笑了一下,“还不改口叫皇祖母?”
“阿娇这是害羞。”刘彻也跟着一笑。
“看着你们小两口儿,我这心也就定啦。”窦太后说着,将孙子和外孙女的手分别拉着,满面含笑。王皇后在一旁说,“什么时候彻儿再有了孩子,太后就更高兴了!”
“是啊!”窦太后说,“那才真真正正是皇家血脉!”
昨日是太子大婚典礼,诸位宗室成员、皇子公主都在,住在宫里的一大早来给太后请安,人流渐渐嘈杂起来。几位嫁出去的公主这次难得回来,被窦太后留在长乐宫里用午膳,太子夫妇也在一旁作陪。
馆陶长公主正在和太后议论郅都的事情,并且说:“母亲,这郅都胆子也太大了,这次回来看他还活不活得成?我可怜的侄子刘荣就是被他给逼成那样——”
忽然有人走出来,声音清亮地说:“皇祖母,郅都他是冤枉的!”
众人一惊,走出来的是阳泉公主,栗姬的女儿,废太子刘荣的同母妹妹。她高声说:“我哥哥临江王刘荣被郅都关在中尉署的时候,他给皇祖母写了一封信!他写的是遗书,求皇祖母怜恤他,看他在封地里被人欺辱,日夜忧心的份上,恢复他的名誉,不要让他做一个罪人!”
阳泉公主喘了口气,愤愤地说:“那封信被郅都现了!他本打算将这封信呈递给太后,但是王皇后截住了那封信,正是因为这样,我哥哥才在绝望中自杀的,他罪不至死啊,他是被人吓死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室内一片寂静,窦太后静静听着,干涸的双目里毫无感情,脸色愈来愈阴沉。
“你胡说什么?”平阳公主走出来,为自己的母亲张目,“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敢说是皇后拿走的?她是一国之母,何须做这种事!”
阳泉公主冷笑:“这件事情本来天知地知,是王皇后的宫女事后说漏了嘴——是,我没有任何证据,但现在郅都已经要被押回京中了,此事一问郅都便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郅都到死之前总不会还要撒谎吧?而到了那时候,若证实我说的是谎话,再治我一个污蔑皇后的罪名也不迟!”
皇帝听着,轻轻咳嗽,王皇后早吓得跪在地上不住辩驳:“皇上,太后,臣妾绝不敢做这样的事!刘荣他也是臣妾的儿子——”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母后!”阳泉公主响亮地说,“刘荣哥哥给太后写信前,为表恭敬,先用自己的里衣做布帛写了一份草稿,然后才誊抄上绢帛。他在中尉署中自杀之后,我们检查他的尸身,才现了这封信的底稿。”
她从袖中取出一筒卷起的衣服,内监将它呈递给太后,太后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而后递给皇帝:“你读!”
皇帝用嘶哑的声音念:“皇太后启,孙儿刘荣敬禀呈情,孙儿自知罪莫已甚——”
窦太后听着这字字血泪的遗书,早已不见光明的双目中竟流下两行眼泪。
阳泉公主说:“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母后,你数次暗害刘荣哥哥,只是山长水远,才一时无能为力,后来果然让你得了手!”她膝行上前,抱住皇帝的腿哭道,“父皇,当年让她害死了母亲,还不够吗?莫非要让她把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皇帝宠爱栗夫人几十年,宠出她那样骄狂的脾气——
他脸色一变,问道:“什么?”
阳泉公主说:“当年您问母亲,若有朝一日您去了,母亲会不会善待其他皇子公主,母亲一时跟您赌气,就说不会,因为这个她被打入了冷宫,结果后来刘荣哥哥被废,王美人就带着鸩酒去冷宫见我母亲,并且逼死了她……”她说着,哀声痛哭。
窦太后大怒:“王娡!就算被打入冷宫,栗姬也还是夫人之位,何时轮到你来毒杀她!”
王皇后跪在地上,苦苦分辩:“臣妾绝没有这么做,臣妾也不知阳泉公主为何冤枉于我,陛下啊……”
馆陶长公主悄悄在窦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窦太后沉默片刻,道:“不错,今日你们姐妹好不容易团聚,而且又是阿娇新婚,不能为这些事情败坏了兴致。阿娇,彻儿,你们带着公主们前去桂宫坐坐。这里的事情自然有我和陛下理会。”
众人早听八卦听得心惊胆战,听到这话赶紧退了出来。馆陶长公主最会活跃气氛,带着一众公主贵妇们去桂宫中开宴赏梅,饮酒行令。刘彻自然是坐不住的,早早的就退席了。
到下午众人散了,馆陶长公主才不安地问阿娇:“王皇后不会被废吧?”
“怎么会。”阿娇握着金杯把玩,轻描淡写地说,“刘彻都十五岁了,难道陛下还有这个心力再培养一位太子?先有太子,后有皇后,如今太子地位稳固,皇后自然也能继续做下去。”
“不管怎么说,对你没影响就好。”馆陶长公主舒口气,踱几步,忽而感慨,“王娡还真是深藏不露,我都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个魄力和狠心,看她在我面前多么精乖温顺?居然一转眼就毒杀栗姬、暗害废太子……这简直就是一匹豺狼啊……”
阿娇不语,王皇后算得了什么?她儿子才是真正豺狼之心,翻脸不认人的那种。
馆陶长公主喃喃:“阳泉那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机了?居然把人证物证找得这么齐全……她背后的人是谁?难道说是刘德?他平时一副死读书的样子,没想到这么有心眼儿……”
阿娇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是别人,在这个宫廷里,有那个时间、功夫、力量去收买冷宫的宫女,买通王皇后的侍女,伪造出刘荣遗书的人,只有她,冷眼旁观的堂邑翁主。
后宫是王皇后地盘,她经营近十年,如同蜘蛛精一样密密网罗住各方势力。桂宫上下更是充斥着她的眼线,阿娇做了太子妃,就等于被捏进她手里。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存活。她还想过两年安逸日子呢。
很快王皇后的处置就下来了,她被幽禁,短期内无法出宫,宫务由程夫人和贾夫人代理。
那天晚上刘彻在她书房里叹息:“母后怎么会这么做……她竟然间接害死了荣哥哥……”
阿娇抚琴,清心正意,妙音无双。她专注,并不理会刘彻,毫无做解语花的意愿。
刘彻凝视她孤傲的身影,忽而轻轻叹息:“只有你是不会变的吧,阿娇。”
阿娇暼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你应该知道阿娇和其他宫妃的区别:她们因你的宠爱而绽放,阿娇凭自身的资本而存活。
确实,她是靠家世。她不过比其他女子幸运,这世上没有谁比谁高贵。
但是你知道,她们肯定不一样。
刘彻终究无趣,走出阿娇的凝晖殿,桂宫里虽然暂时没有良娣充媛,却一样香花处处,阿娇冷漠孤守长夜,刘彻身旁有兰舟,有郑女,有丹姬,有一百样一千样的姹紫嫣红。
就像阿娇曾经写下的两句话一样: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这边走,那边走,莫厌金杯酒!
这样恣意而快活,才叫人生。
只是……
只是什么呢?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她那么好,美丽、聪明、孤高、魅力十足,几乎毫无瑕疵。可惜高傲过头,眼睛只看天上。这叫美中不足。
这样的人被他娶回来,无数人歆羡,可惜他却挨不得她的身。这叫美中不足。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可惜阿娇就是阿娇,除了阿娇,没有其他人是阿娇。这叫美中不足。
像刘彻这样的人,总以为全天下都是他的,到今日才会相信,他也有无能为力,他的人生也有美中不足。
[综]在男神边上 118咫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在皇宫里有一样最苦恼人。
不,不是阴谋暗算,诡计伤人。而是趋炎附势,世态炎凉,格外惊心。到你得势的时候,千百人上门来送礼讨情,百般的打叠请安;到你稍微失势的时候,随便一个宫女内侍也要给你一点脸色看。
有人慢怠你么?没有,他们都是依本份做事,可是人的神经就是那么敏感奇怪,一个人脸色冷热、语调高低,能带给旁人截然不同感受。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世上的人好像全都不缺那一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忙不迭要来踩你的头,恨不得你就此沉沦永不翻身。
此时王皇后自然正在忍受着这样的煎熬折磨,然而阿娇不也一样感受到了下人的慢待?太子从不在太子妃房里留宿,反而宠姬处处,遍地留情,桂宫的女官宫女们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一个个心思活动起来,自然不再把服侍太子妃作为第一要务。
本来桂宫事务由太子妃陈娇管着,她若是下起手来狠狠的打杀两个,凭她的家势权财,再加上她在太后和皇帝面前的受宠程度,不用多费劲就能把桂宫打点得清清白白。她的贴身宫女也这么劝她:“主子,您若不给她们些厉害瞧瞧,她们只怕要将您当作另一个薄皇后了。”
谁知她们的主子将玉梳往妆台上一搁,感叹道:“人活着还真是麻烦,功名利禄、酒气才色、权谋智术,一样也缺不得,其实这些东西,死的时候哪一样能够带走?”竟然是个不为所动的样子。
金瓶和琼枝很是着急,但也无计可施,对阿娇又不敢深劝。阿娇带来的人与刘彻原先服侍的人截然分明,成了互不来往的两派。
阿娇也不管这些,太子夫妻每天前后脚出门,一个去未央宫一个去长乐宫。以他们这个节奏,基本上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小两口儿没感情,幸灾乐祸完了就有不少人浑水摸鱼,各种给刘彻送美女,桂宫是乌烟瘴气。
都到了这份上,太后自然要生气:“太子,你就这么慢待太子妃?我听说,你平时只是和些狐媚子歪缠,根本不去看她!”
刘彻振振有词:“孙儿并非不敬重阿娇,只是她服侍夫君不尽心,孙儿也只得召见宫女罢了——皇祖母,但凡阿娇有一句话,孙儿无不依从的。”
“是么?”窦太后冷哼一声,心里却也无可奈何,深知心爱的孙女已经搁在刘彻这小子手里了,那一辈子也只能如此,他不体贴又能怎么办呢?“阿娇,你说说?”
“太子待我确实不错。”阿娇说着,不卑不亢。
刘彻忍不住笑,看看,阿娇,我再怎么冷落你,你还不是只有替我遮掩。——他这时倒忘了,不是他冷落阿娇,而是阿娇冷落他。或许是故意忘掉的也不一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