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男神边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董嫦
那男孩子长得面貌清俊,双目炯炯有神,可能真如阿娇所说“骨骼清奇”,握剑的时候别有一种凛然气势,看上去和一般人不大相同。他也不顾自己脸上被抽肿的部分,爬起来就又冲过去。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自己回去再练练也就行了。”阿娇摆手,男孩子立刻跪下:“卫青谢主子指点!”
原来这清俊少年叫卫青,名字倒也相得益彰。韩嫣这么想着,一时倒忘了自己的名字也算“相得益彰”的。
阿娇仿佛索然无味,叹息道:“你练剑练迟了,如今虽然进步明显,但终身也就是这个阶层的修为——浪费了你的天资。”
卫青垂,低声答了一句:“这辈子能握剑,卫青心愿已足,至于其他并不多想。”
刘彻走过去笑道:“阿娇,你这儿连骑奴都这么不同凡响?”
阿娇站在当场,看见刘彻也毫无表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陛下。”卫青却一下子跪了下来。
刘彻打量他几眼,满怀欣赏:“朕一向喜欢有志于武学的少年人,阿娇,你不如把他送给朕,朕带他到宫里当差,岂不是有利于他的前途?”
韩嫣诧异:“陛下打算让这么一个小孩子去哪里当差?”
“不小啦。”刘彻意味深长地说,“你韩嫣侍奉朕的时候不才五六岁?他先磨练两年,一下子就长成大人了。”他思考了一下,“就去——建章宫当差吧。”
韩嫣无语:建章宫又不是什么显赫的宫室,您这是打算把他配冷宫?这样太……
阿娇同时说道:“这也太……”
“怎么?阿娇你不同意?”刘彻暼阿娇一眼,似笑非笑的,“这骑奴着实乖巧,难怪你舍不得。”
“没有这回事。”阿娇否认,“卫青,你就跟着陛下吧。”
卫青叩头谢恩,刘彻笑笑,眼神却颇为阴沉。韩嫣悄悄问阿娇:“既然不愿意,你为什么把这孩子送给陛下啊?”
阿娇似笑非笑的:“你没听陛下说,他不是孩子了?再说我拦得住么?”她看着韩嫣俊美的脸庞,哧一声笑了起来,“你五六岁就去‘侍奉’他了,和你一比,卫青真不算什么。”
韩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和我有一文钱的关系?”
阿娇不回答,背着手走开:‘一向喜欢有志于武学的少年人’、‘一下子就长大成人了’、‘侍奉朕’,刘彻啊刘彻,连十三岁不到的卫青都不放过,这也太不是人了!禽兽不如!
卫子夫和卫青、李夫人和李延年,刘彻就喜欢姐弟、兄妹的一起,双性恋什么的真让人汗颜。
韩嫣又赶上去:“皇后娘娘,你可要小心点,陛下今天好像真生气了。”
刘彻果然开始出招。其实自他登基开始,就一直在行新政之事,更化改制、除旧布新,推崇儒学、设置礼仪,易服色、改正朔、建明堂。前几天刚刚满京城查处违制车马,把窦太主——也就是阿娇她娘馆陶大长公主的车驾都给扣了,窦太主到太皇太后处哭诉未果,只得不了了之。
“从今日起,皇后、嫔妃出宫,须向太皇太后、太后报备,以免老人家担心。”刘彻在长乐宫说,一派恭敬纯孝的样子,“若非直系亲属,也不得随意进出宫闱,以免扰乱宫廷秩序。”
太皇太后笑了一声:“彻儿,你这是在针对谁啊?”
“这是说我呢。”阿娇毫不避讳,“不许出宫、不许见外人,下一步是不是该查我的庄子田产了?”
刘彻不快:“阿娇,你身为一国皇后,本来就不该置办这么多产业。在皇宫里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像个什么样子?”
“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皇太后诧异。
刘彻把一本册子取出来:“这是戍卫的出入记录,仅仅上个月,阿娇就出入宫闱十三次!皇祖母,孙儿有时候想找她都找不到人,这还是皇后的样子吗?孙儿对阿娇没什么要求,只要她能安安分分地呆着享福就行了,可她连这点都做不到!”
王太后在一旁好奇道:“阿娇,你都出去做什么了?外面那么杂乱,不怕出什么事吗?”
阿娇说:“不过是出去逛逛。”
“你在宫里带着闷气,也可以理解,不过外面着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人又多,气味又杂。”王皇后笑容可掬,“不如这样,让彻儿多陪陪你,你若是有了什么事呢,就让长公主府的人进来帮你办,你想见谁也可以见谁,实在要出门,就让彻儿带你去上林苑或者汤泉宫。别让我们担心。”
“……你母后说的对。”太皇太后下了结论,“阿娇,我就你这么一个外孙女儿,你可别出事,日日在我跟前看着才好呢。”
阿娇无奈地应了一声,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太皇太后却是她尊敬的长辈。
她盯了一眼刘彻,瞧见他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由生气,然而却也只能暂时忍下来:谁让人家是皇帝?
阿娇反而向太皇太后提起了另一件事:“皇祖母,今天淮南王翁主刘陵来探访我,席上出了些事情。”
“什么事?”
“她有身孕了。”阿娇暼了刘彻一眼,刘彻果然脸色大变。
王太后不知就里:“这淮南王翁主还没有成亲吧?怎么就有孕了?真是伤风败俗。”
你还骂别人伤风败俗?我记得你自己就还有个女儿金俗在皇宫外面呢。
阿娇忍住笑意:“她在我那儿哭得跟什么似的,说这是陛下的孩子。她自己死不足惜,但是这皇家血脉却是金贵得很。”王太后啪一声打翻了茶碗,阿娇从容不迫地说,“刘陵翁主什么都不要了,但请入宫,我看她可怜,就答应了她。”
刘彻脱口而出:“此事万万不可!”
[综]在男神边上 121虎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哦?为何不可?”太皇太后反问,“莫非这孩子不是你的?”
王太后杀鸡抹脖子地给刘彻使眼色,暗示他否认。刘彻皱眉半晌,咬牙道:“是孙儿的,但是——”
“但是什么?”太皇太后抚摸着龙头拐杖,冷冷道,“我听说宫中有些流言,说阿娇不为皇帝所喜,自己又善妒,因此才让陛下至今无所出。依我说,传出这话的主使就应该活活打死!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些年,没见过这么贤良的皇后。皇帝在外面馋猫儿似的偷嘴吃,皇后为他遮掩!”
她重重一顿拐杖:“太后,这可是你亲孙儿,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王太后一下子跪了下来,低声分辩道:“太皇太后,这刘陵翁主,她毕竟是淮南王的公主呀,是皇帝的亲堂妹……”
“你也知道是皇帝的堂妹!*这样的丑事都出来了!”
“皇祖母,刘陵愿意脱去翁主身份,更换名姓进入后宫。”阿娇的声音不高不低,温凉的十分动听,“她说,她愿意叫做——窦陵。”
自长乐宫出去,刘彻的手气得都是抖的,在长袖下捏成拳。“阿娇,朕真是奇怪,你怎么就忙不迭的要给朕塞女人?”
仿佛感受不到对方的滔天怒意,阿娇神态安然:“你怀疑我算计你?”
“不。”刘彻咬着牙,“朕现在只怀疑,刘陵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她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朕的。”
“你太小瞧她了。”阿娇说,“太子大婚典礼的时候她就瞧中了你,蛰伏三年,谋定后动,她的目标就是进宫,怎么会让自己出篓子。”她竟然微微一笑,神态轻松,“你魅力真大,勾得这位美女连淮南王公主都不做了。”
“哼。”刘彻冷冷一笑,“阿娇,你难道就不怕?”
阿娇看着他,用眼神传达出疑惑。
“你一向自恃出身高贵,但刘陵可比你出身更高贵。论起心机手段,十个你也比不过一个刘陵。”刘彻逼视阿娇,“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要是哪一天刘陵做了皇后,你哭都来不及!”
“我可不会哭。”阿娇仿佛心情很好,依旧是那种半调侃的口吻,“我不做皇后了还可以继续去做翁主,说不定去做某个侯爷的夫人呢。”
“那倒是很好。”刘彻奇异地笑起来,“你以为到那个时候,你还有权力来拒绝一个帝王?——我的阿娇。”
阿娇脸色一沉,冷锐地回视。
“朕知道你什么也没做,你只是顺水推舟。但顺水推舟也让朕心里不快活。”刘彻说着,“收敛点,阿娇,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大步走远了。
阿娇冷冷注视他的背影: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说的真好,好像我的忍耐是无限度的一样。
要是再试图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刘彻,你就小心点吧。
刘彻的底气是从朝堂上来的,他选拔了一批儒生,继续推行新政,将诸侯配回封地,将王亲贵戚中的违法乱纪者下狱,试图推行儒学,罢黜别家。又更改服饰历法,原本崇尚黑色,如今改为崇尚黄色。
太皇太后只是默不作声地纵容,甚至带着阿娇住到了骊山温泉宫,让他一个人在长安放手施为。
刘陵入宫后,被尊称为陵夫人,成为后宫中除阿娇之外的地位最尊者。曾经在长安城名扬一时的刘陵翁主悄无声息地“病逝”,后宫中多了个窦氏。
“你说,刘陵是会向着皇帝,还是向着淮南王?”窦太后抚摸着淮南王送上的《鸿烈》——也就是《淮南王书》——随意的问阿娇。
“我不知。”阿娇跪坐一旁,为窦太后草拟诏书,“她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扯上男女之情,什么都难说。”
“呵是。”窦太后笑了,昏暗的眼中闪烁出光亮,“女人这一辈子,是傻或者是聪明,总是会过去的,要是曾有过一个喜欢的男人,那又另当别论。”
阿娇沉默,在窦太后的只言片语中她得知,当年的文皇帝几乎是个完美的丈夫——完美到让人不安。
直到邓通出现,窦漪房才晓得自家丈夫到底哪里不对。
如果名利都是云烟,如果世事不过幻梦,那爱情也一定有存在的意义。
谁曾让你心动、心痛、心悸、心灰若死?
一定有这么个人存在过吧。
他让你现,手会抖,心会跳,脸会绯红,眼睛闪烁如星,有他在,梦中的梦也是最真的。
就像紫英,他站在卷云台上望着昆仑山麓时,山风鼓起他蓝白色的长袖广衫,梦璃总是会有冲动,想不顾一切地拥住他,要多用力有多用力。
那时在承天剑台,每到傍晚的时候他回山来,梦璃在剑室里调香,看着漏斗中水一滴一滴地滴下去,“滴答”“滴答”,她望着望着就出了神,心里有一种焦灼的喜悦。
窦太后爱怜地拍拍外孙女的手:“你还这么小。”
是,青春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年轻人体内自动分泌一种抗抑郁素,就算最伤心的最牵念的往事,回忆起来也不过是另一种蜜甜的忧愁。
“不说这些了。”窦太后正色,语重心长,“阿娇,你和彻儿婚事不谐,这也没有什么,但是无子却万万不可。曾经的吕太后也将外孙女嫁给了皇帝,她就用了个最好的法子。”
阿娇不答。
“留子去母。”窦太后声音低哑,“刘陵是最好的人选,若她生下一个皇子,那,阿娇,这就是你的儿子。你要把他扶上太子之位,他会是你一生的保障。”
“……谢谢外祖母教导。”阿娇低眉如是说。
“王娡不会让她活下来,你要留意。”
“没关系,要是刘陵连活命都不能,她也不是刘陵了。”
“阿娇,你把庄青翟他们叫进来。”窦太后闭目说。刘彻这么弘扬儒道,到底是与她的心意不符,她等得够久,现在要有所动作了。
阿娇起身,老太太忽然又叫住她,“等等,来人,去内室把我枕边的金匣子取来。”
阿娇一怔,略微知道那是什么。
窦太后将它打开,露出半道虎符,轻轻抚摸着,神情一瞬间无限怀念。
“这是先帝留给我的虎符。如今,我把它交给你。”
阿娇将它接了过来,窦太后轻叹着:“先帝就是担心刘彻会胡乱用兵,因此才将它交给我保管。但死物就是一件死物,阿娇,你需记着,人才是最重要的。”
阿娇说:“陛下是天子,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理所当然为他所用。在用人上,我比不上他。”
“不错。”窦太后静静说,“但你也有你的优势,他会犯错,你不会;他需要防备臣子,你却尽可以……示恩。”
阿娇将虎符收入袖中,郑重一礼,走了出去。
又过了几日,窦太后和阿娇接到密报,赵绾和王臧打算上书请求皇帝废除太后参政的权利。她们两人坐车连夜赶回长安,赶在上朝截下了刘彻。
“皇帝,你翅膀硬了。”窦太后在阿娇的搀扶下坐正,威严地用昏暗的双眼凝视皇帝。“你就这么不待见你皇祖母吗?”
“不是的,奶奶。”刘彻勉强微笑着,偷眼觑太皇太后的脸色,“这话从何说起,孙儿正打算去上朝……”
“赵绾和王臧今天要上什么政令,皇帝你真的不知道吗?”窦太后严厉地问。
“孙儿……并不知情。”刘彻暼过阿娇黑湛湛的眸子,不知为何声音涩。
窦太后闭着眼睛不说话,偌大的长乐宫内鸦雀无声,只有漏斗中水滴滴落的声音,让人手足紧绷。“你去上朝吧——但是,今日朝议的折子,要改一道。赵绾和王臧不能再留了,今天,你必须给老身一个交代!”
刘彻脸色大变,脱口而出:“奶奶——”
窦太后挥挥手,他只得不甘地退了出去。
然而这事还没完,赵绾、王臧被下狱,窦太后气怒之下要将丞相窦婴和太尉田蚡也一锅端掉。
椒房殿里,阿娇兴致极高,自己握着一管笛子在吹奏,而卫子夫随着她的笛音翩翩起舞,彩袖辉煌,宛如霓裳天女;忽而一倾身,金钟捧出一杯酒来。阿娇含笑接过,慢慢啜饮,卫子夫偎在她的座椅旁低声笑着:“今天王太后去长乐宫给陛下求情了呢。”
“噤声。”阿娇笑意不改,手指在卫子夫唇上贴一下,“你说的陛下来了。”
刘彻大步走进温暖芬芳的椒房殿,满堂歌舞登时惊散。刘彻瞥一眼近旁的舞女歌姬,向着阿娇冷笑道:“你这日子过得比朕还要舒服呢。这后宫妃嫔哪里是为朕设的,倒都成你的美人婕妤了!”
“都下去吧。”阿娇懒懒说着,从舒服的大椅中起身,她披赤足,广袖木屐,看上去如同潇洒不羁的仙人,完全不被世俗的规矩所束缚。
卫子夫领着众女退了下去,阿娇说:“怎么,赵绾和王臧,都死了?”
“都死了,你们满意了吧?”刘彻气息不定,咬着牙一字字说,“几时把朕废了,你们只怕才能真正关起门来庆贺!”
“这话从何说起?”阿娇看着刘彻,“皇祖母和你不同,你天天帮着外人想把自家人撕开,她老人家可不是。你是她的亲孙子,她绝不会真的把心倒向外人的——有些人利令智昏,才会做起身登大宝的美梦。”
“是么?”刘彻眼神闪动,仿佛不信,又仿佛揣度,“阿娇,你会帮朕?”
“我当然会帮你。”阿娇的声音冰雪浸润一般的,让人心神一清,“难道我还能去帮淮南王刘安?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刘彻的表情变幻莫测,忽而笑了,“不错,你和刘陵不一样,她帮着她父王,你却只能帮我。阿娇,也只有你才是我的皇后。”
“淮南王就要进京了。”阿娇揭开水晶帘,望着天上玲珑的秋月,“你说,现在朝中上下还有几个人帮你?——在王臧赵绾死后。”
刘彻被她戳中痛处,脸色突变,闭口不言。
怎么可能还有别人,除了王家,只有长公主和阿娇。
而王太后早就遭了太皇太后的忌讳,太尉田蚡又明里暗里做着墙头草,还和淮南王有着秘密的联系,甚至怀有身孕的刘陵在短暂的犹疑后也倒向了娘家,他刘彻早已孤立无援。
长公主和阿娇态度暧昧不明,还需要他这个帝王来亲自争取。
阿娇回头看着刘彻雪亮的眼睛,心中微惊:这样的刘彻,仿佛一头被逼到极处的狼。明明已经渴望嗜血、忍无可忍,却又咬烂嘴唇忍了下去。
喝过了自己的血,最后才能在天地间呼啸纵横,无人可挡。
阿娇无声地攥紧了手。
在这样的月色下,在无声忍耐的,又岂止刘彻一人?
她不也是在无声地、静默地忍耐?
所有人都等着自己有足够力量,能够真正爆、惊动天地的那一天。刘彻的忍耐会随着窦太后的死亡而终结,自己的忍耐却并无明确的期限。
如果说在楚留香世界里,她是一柄一往直前的宝剑,那么现在就是回炉重铸的过程,冷水浇身、烈火焚烧……
刘彻走过来,留恋地握一握阿娇的手。
阿娇的手指突兀地握紧了一下,一瞬间仿佛想要拔剑,然而她只是忍住了,微微笑了笑。至少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情劫对象绝不是刘彻,否则,她不会有那样本能性的厌恶。
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昨日吧,听说王太后在刘陵宫殿内的香料中加了旁的东西,而刘彻听之任之的时候。又或者,是他将诸窦子弟有干法纪的事情交给窦婴处置,让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丞相在家族中威望尽失的时候。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顽皮深沉的少年了,他开始掌握帝王心术,他开始变得无情而极度自私。
为了他自己,他可以逼母、杀舅、抛妻、害子。
这才是汉武帝刘彻。
[综]在男神边上 122宫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太皇太后信任的朝臣入阁了,刘彻在某种意义上被架空。与此同时,淮南王刘安因为献上《淮南王书》而在京城名声大噪,王公贵戚、宗亲大臣们在谈话间,隐隐流露出圣上年幼不识好歹,不若淮南王刘安的话语来。
这原也怪不得别人,谁上刘彻一上台立刻拿这些宗室贵戚开刀,弄得他们寒了心?
上巳节开始了。
刘彻用青葱的树枝沾起河水水珠,一个个洒向妃嫔贵戚、年幼子女的头顶,以示祛除晦暗、昭显福德的意思。阿娇站在他旁边,因为节日的关系穿着一身喜庆的玄红色礼服,衬得肤光雪白,在阳光下看上去几乎是半透明的。
她这种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冰雪姿态,一下子就将面若桃花的刘陵比了下去。
刘陵小腹微凸,姗姗走来。刘彻和阿娇将树枝扫过她头顶,她福□去:“谢陛下、娘娘赐福。”刘彻淡淡一笑,阿娇暼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从表面上来说,刘彻态度温和,而阿娇可谓不近人情,但刘陵起身后却下意识地向阿娇身旁靠了靠。与她的举动合宜的是,远处的太皇太后也呼唤道:“阿陵到哪里去了?她有身子了,可不能随便沾凉水!”
王太后在一旁恭谨笑道:“陵夫人正在接受陛下赐福呢,现在可不是来了。”
祈福仪式过去,长公主在那边叫:“阿娇,阿娇!”阿娇正要过去,刘彻忽然拉住了她,长公主看见了,噗哧一笑:“哟,看这小两口亲热的。”
王太后在一旁赔笑道:“皇帝和皇后可谓鹣鲽情深了。”
阿娇看着刘彻:“做什么?”
“待会儿陪朕出宫去逛逛,”刘彻望着远方,“朕知道你有好几个上好的庄园,也有最好的宝剑和骏马,怎么,难道不能给朕开开眼界吗?”
就不给你看怎么着。
在这沉默的一瞬间,刘陵走了过来,柔声道:“陛下。”
“哦,是陵妹妹啊。”刘彻还是习惯性地叫这个曾经的小情人妹妹。“有事吗?”
陵妹妹?那难道刘陵叫你彻哥哥?阿娇不自觉地扬了扬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嘲笑的意思,被刘陵眼尖地捕捉到。
“陛下。”刘陵辞气柔婉,“我好久不见陛下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好不好的,你难道不知道?”刘彻反问,语气尖锐。确实他现在的烦心事,都是刘陵和她父亲带来的。
刘陵沉默了一瞬,接着微笑道:“我知道陛下对我有意见,但我对陛下的心可昭日月……陛下看重人才,喜欢宝剑骏马,如今我就将最喜爱的家奴献给陛下。”
她说的竟然是大侠郭解。
刘彻召遍宫中侍卫与郭解对敌,居然无人能胜,这时有人进言说:“六宫之中,唯独卫青的剑法最高。”
刘彻对坐在身旁一同观战的阿娇笑道:“是不是就是你教授的那个卫青?”
“我没有教授他。”阿娇放下杯子,干脆地否认。
她这么一说刘彻反而高兴了,把卫青叫了上来,他与郭解比剑比成了平手。刘彻一开心,干脆把卫青提为侍中,韩嫣在一旁笑说:“这回子夫可要高兴了。”
“子夫?”刘彻反问。
“哦,就是皇后最喜欢的歌女。”韩嫣简洁地说,“也是椒房殿中最漂亮的那个。她就是卫青的姐姐,看到弟弟上进估计高兴坏了吧。”
“椒房殿中可是美女如云,怎么见得就是这个子夫最漂亮?”刘彻开玩笑,“难道你见识过了?”
韩嫣吓一跳:“陛下,臣怎么敢!椒房殿里的侍女个个都尊贵得很,我怎么也不会去动皇后的人哪。”
“哼。”刘彻意兴索然,“皇后的职责是为天子册选嫔妃美人,她倒是广选美女,可惜都自己留着享受了!简直就是监守自盗!”
韩嫣骇笑:“这话给旁人听到可了不得,要污了皇后清誉呢。”
刘彻继续诽谤阿娇:“她就是清过头了!”
刘彻这些日子闲了下来,只得将精力转向后宫,他又想攻克皇后阿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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