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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在男神边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董嫦
“陛下糊涂了。”阿娇垂睫,安静地说,“我这辈子不会有孩子,更罔论和陛下的孩子。”
“阿娇,其实……就算你有那种病症,朕也不会嫌弃你的。”刘彻英武的脸上难得带上责任感,“朕的所有皇子都是你儿子,他们若敢不孝顺你,朕第一个不答应。”
“呵。”阿娇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也不知到底是在嘲讽他哪一句。
当然是要笑的,刘彻到现在还以为阿娇是石女,所以才拒绝他的召幸呢。
太自大了吧,陛下?
“对了,你招的那个状元郑昌黎,和朕招的状元董仲舒一比,怎么样啊?”刘彻漫不经心一样地说,“他们俩到底谁学问更好?”
“郑昌黎可是贾谊的学生,自然不同凡响。”
“朕看不见得吧,董仲舒也学富五车。”
两人对视一眼:君主最大的珍宝是什么?是人才!而对顶尖人才的争夺和比斗,帝后之间从未停歇。
张骞出城的时候,刘彻亲自去送,张骞最后拜别君王,三叩九磕,两人都是眼中含泪。城墙上站着玄衣广袖的阿娇,她手中是年纪幼小、身着汉服的霍去病。
“你今天特别乖。”阿娇微微一笑,对小孩子说话也像对大人,“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
使节上的铃铛声在风中轻响,天上的流云变换极快,霍去病招着小手。阿娇说:“呵,不用着急……张骞去的地方,总有一天你也会去的。”
她把霍去病抱起来,霍去病咯咯笑,小手轻轻去摸阿娇的小小耳饰。这孩子真的特别爱笑,阿娇直把他抱到殿内去,也温暖地微笑着。绿珠走过来,悄声禀报:“陵夫人又在后宫中找卫美人的茬儿。”
“不管她,卫子夫有卫长公主傍身,不用怕刘陵。”阿娇挑开漆盒上的封泥,打开情报仔细鉴阅,“朝中传来消息,闽越与东瓯有战事生。这一次,卫青要立功了。”
绿珠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半句。
其实她已经算得上是阿娇最贴心的亲信之一,然而她是最聪明的一个女孩子,明白对于阿娇这样的人来说,少了谁都是一样的。
像韩嫣、像卫子夫这样的痴人,他们总是会觉得自己对于阿娇来说是最重要最特别的一个。
但事实上呢,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她会让手下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最重要的。这样的假相,岂不是让人沉醉、又让人伤心。
“娘娘,子夫求见。”绿珠正转着念头,就听到卫子夫温婉娇媚的声音。
“进来吧。”阿娇将霍去病挪到榻上,这孩子立刻又爬过来,乖巧地把头搁在阿娇膝上,旁边侍女们不禁咯咯笑。
卫子夫带着她的长女卫长公主走进来,眼波如水,柳眉如黛,深深地拜下去:“子夫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今天早上才在长乐宫见过的,何必如此多礼?”阿娇去取茶杯,卫子夫款款上前两步,为阿娇倒出一杯茶来,恭谨地给她送到近旁。
有人在帘子外扬声笑道:“怪道说卫美人手心里是有蜜的,不管是陛下喝茶、还是皇后娘娘喝茶,这人都上赶着让人尝她倒的茶呢。”
脸似芙蓉胸似玉,妖娆多姿走进来的,是刘陵。跟着她来的又有安七子、张良人、齐少使,一个个都是姣花照水一般。她们齐声下拜:“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吧。”阿娇坐正了,卫子夫也不理会刘陵的话语,自己跪坐在她脚旁,轻轻为她捶腿,揉按关节。刘陵“呵”地一笑,“就卫美人会献殷勤哪?几位妹妹,我是个傻的,莫非你们也是木头人不成?”
如今后宫正当宠的几位美人儿一拥而上,将阿娇拥在中间,有的冲茶献茶,有的按肩膀,有的弹琴,还有一个就将霍去病抱到一旁,柔声细语地给阿娇禀报内府事务,霍去病眨巴着大眼睛,哇一声大哭起来。
“霍少爷,你哭什么呀……”安七子给他吓了一跳,起身过去抱。
“抱过来给我。”阿娇笑笑,从安七子手中接过了霍去病,那小子偎在她怀里,伸出手就去轻轻握住了阿娇的酥胸。众女大惊,娇笑惊呼着去打他的手,卫子夫也变了脸色,赶紧的拿开侄儿小手。
“没关系。”阿娇摸摸霍去病的小脸,“他长得像个女孩子似的,你们把他打扮打扮,瞧瞧好不好看。”
卫子夫噗地一笑,明知道阿娇这是有仇必报,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后宫美人们找到了新乐子,有人翻出苹果绿纱裙给霍去病穿上,又有人将琉璃宝塔耳坠给他戴上,梳好一个小髻,戴上金簪,又从皇后的妆台上取下上好的粉来,给霍去病扑一扑。等到胭脂盒子拿过来的时候,他也不等旁人服侍了,自己就拈了那甜香的软红放在口边吃,俨然一个软糯娇萌的小淑女,满座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等到他们都走了,卫子夫还留在那里。阿娇说:“你不回去理宫务?”
“娘娘,不过是您自己躲懒儿,所以才非让奴婢理罢了。”卫子夫嗔笑着,“奴婢和卫青都是如此,再走到哪里,再做些什么,都记得自己是从长公主府里出来的,是皇后娘娘提拔的……”
她把脸贴在阿娇的手上,眷念地轻轻摩挲。会说话的人很少,真正懂得说话的人更少,他们卫家的子女都是尤物,最擅长温柔沉默、意味无穷、情意暗生,她们的沉默也是一把软刀子。然而卫子夫在阿娇这里,却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里的沉默,就像饴糖一样的,黏牙、温软、甜美。
阿娇自上而下地在卫子夫脸上摸了一把:“真是柔情脉脉……”故意作出的调笑语气。
卫子夫心里一跳,正要说话,却见帘子掀起,刘彻走进来了:“你们俩干什么呢。”他先逗弄了一把女儿卫长公主,随口说道,“对了,子夫,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不如叫太医来看看,说不得是有身子了呢?”
卫子夫一滞,僵在了那里。阿娇的手收了回去,她抬头焦急道:“我……”
“对了,阿娇,今天我们再去瞧皇祖母一趟,太医说她情况不大好。”刘彻心不在焉,接着又转向了阿娇,“皇祖母她年纪也大了。”
阿娇忧郁地轻叹一声:“是,皇祖母老了。”
老了,头都全白了。
而她和刘彻,居然就这样凑合着做了八年夫妻。时间对成年人是不一样的,一年一年就这样流过去,现在是八年,以后会不会是十八年、八十年?
这一生,就是如此了吗?
璀璨的华美的热闹的外表,荒芜的苍白的寂寞的内里。





[综]在男神边上 125温良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在后世的评价中,汉武帝时期帝后共同临朝,出现了道家与儒家并驾齐驱、你追我赶、针锋相对的一种现象。儒门与道门的弟子似乎从那时起就注定了天生敌对的命运,国难当头时他们联手并进,而和平时期他们又为了任何事情互相攻讦、互相监督。君与臣互相牵制、道与儒互相牵制、甚至帝与后互相牵制,在朝堂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
然而,到后来的后来,人们再回过头来剖析陈皇后的思想,会现在黄老无为的外衣下,掩盖着法家公正无私的底子,还掺杂着最早期的理性、科学、伦理的启蒙影子。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根据史书记载,她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个人并没有留下太突出的影像,然而她做的事情却是桩桩件件惊动天地、影响了华夏民族的命运。
当然,如果武帝时期的人听到后世人这样的评价,是会笑掉大牙的。
皇后陈阿娇,就像是一朵厚重的洁白的云朵,始终遮蔽着刘彻这轮毒日的光芒,让他不至于烤焦万物。然而她也同样的令人心惊胆战——这样一朵积蓄了太多力量的云悬在上空,谁也不知何时会下起雨来。
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冰冷寡言,谁敢说她存在感不强?
然而,正当其时,人们还未知晓皇后阿娇的能量,他们只知太皇太后衰老病重,后宫中陵夫人、卫夫人并列,无子无宠的皇后,就要失去靠山了。
长乐宫里常年弥漫着药味儿,太皇太后已经八十多岁,身体器官衰退之下,一点小小的风雨变动都可能让她病重。阿娇将窦太后扶起来,亲手喂她喝药——这老太太如今有点小孩儿脾气,有时候嫌苦,也就卖阿娇这个面子。
窦太后咳嗽了一声,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侄儿窦婴:“你看看你,你这辈子都干了些什么呀?明明挺有才干,偏偏心气太高、卓尔不群!混到如今,两袖清风。”
窦婴苦笑道:“我就是这个性格,两袖清风也是没法的事情,不过卓尔不群嘛,我就不敢当了。”
“哪里不敢当。”阿娇凉凉地开口,“前两年您在陛下和窦家之间,不是很果断地选择了陛下、舍弃了窦家?岂止卓尔不群,若再进一步,就是大义灭亲了。”
窦婴脸色一变,到底被小辈讽刺下不来台,僵着脸说:“皇后娘娘言过其实了。”
“好啦!”窦太后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也不要吵。窦婴,我今天把你叫来,不是听你这些套话的。如今窦家上上下下,在朝中当官的也有几百口人,可惜却没一个能指得上的,等我老太婆死了,窦家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败落?虽然他们平时对我这个瞎老婆子怨言颇多,但我总也放不下我的窦家!”
“窦婴,我要你替我把窦家管起来!你要准备出仕,不能再在家里享清福。”窦太后说着,转向阿娇,“我的娇儿,我能放心的也只有你,你也要替我看顾着些窦家,不能让它出乱子,被某些小人下黑手!”
阿娇应声:“皇祖母,您放心。”
“我放心你,我只不放心他呀。”窦太后指着窦婴,“你不要再糊涂了!”
窦婴伏,深深叩拜,默然不语。
窦太后叹了口气,仿佛十分失望:“娇儿,你的母亲虽然号称窦太主,但她呀,我看她也就是能把自己管好!孩子,你……要多担待些。”
阿娇轻轻低头,依旧是那样宁静而有力的一句:“您放心。我不会败,无论对手是谁。”
“好,好……”窦太后轻轻叹息着,“有些人,注定了要辛苦。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只要你记着,有时候对自己也宽待容让一些,不要责己太苛。人这一生,欢乐又能有几天呢?”
“……诺。”
窦太后伸出手,轻轻抚摸外孙女的脸:“这眼睛,像你爷爷,线条流畅又漂亮,这鼻子,又直又挺,像我,这嘴巴,像你娘,小小的,只是你娘爱说话,你不爱说话……”她声音中满是慈爱,“远在你出生前我就瞎了,从来也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儿,但有你在,我就觉得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延续,面对死亡也没什么遗憾了。”
阿娇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奶奶。”
是,这是疼爱她二十多年的奶奶。
“你无所畏惧,这很好。”窦太后微微一笑,“但你不开心,阿娇,要做你自己,不要压抑本心。”
阿娇刚走出长门宫,就听见有木屐踏在地板上的啪啪声,一个小男孩子跑过来,笑着用童音高声叫:“师父!去病来了!”
阿娇抬手,他就扑过来,绕在阿娇怀里黏个不休。阿娇看着不禁失笑:这样带点无赖的姿态,谁能想到他会曾是谢家风姿第一的小公子谢琛?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她却是有一个熟人,但那人不是韩嫣,反而是霍去病。他是曾经对她有深恩的谢琛。
阿娇问:“《老子道德经》,读熟了么?”
“哈,我读几遍就会背了!”霍去病精致秀气如同女孩子的脸上,却闪烁着耀眼的骄傲神采,“我背你听!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好了,好了。”阿娇笑着,带着他往前走,“你姨母不是说带你出去玩?怎么又找到这里来了?”
“姨母也就是让我和卫长玩儿!”霍去病一仰脸,神气非常不屑,“和这帮小丫头有什么好玩的?”
“哟,”刘陵和刘彻拐过长廊走过来,听到这话她噗地一笑,“没什么好玩的?这以后说不定是你媳妇儿呢。”
“什么媳妇儿?”霍去病软玉一样的小脸儿上流露出警惕的神气,瞪着刘陵。
“媳妇儿就是让你把卫长公主娶回家去,以后你们一生一世都在一处。”刘陵走过来,调笑道,“小霍,想不想娶媳妇儿啊?”
霍去病眼睛一转,抿着花瓣一样的嘴唇:“想!”
这下子刘彻和阿娇都感兴趣地看过来,刘陵咯咯地笑,接着问:“你想娶谁当媳妇儿啊?你表妹?还是你表姐?把陛下的公主给你做媳妇儿好不好?”
“不要。”霍去病坚决地一摇头,大声地清朗地说,“我要娶师父做媳妇儿,要是娶到她,我就盖一座金屋子,天天让她住在里面,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儿欲得妇不?”“愿。”“阿娇如何?”“若得阿娇,当以金屋贮之。”
金屋藏娇。
刘彻大步走过去,一下子把霍去病掳了起来:“谁教你说这话的?嗯?”
他如今威严日盛,被他这么面对面盯着,哪怕是朝堂上的老臣只怕也要吓昏几个,偏偏霍去病夷然不惧:“我想这么说,就说了!”
“好小子!”刘彻冷笑着大步往外走,“以后不许这么说了!听到没有?”
“不行,我就是想娶师父!”霍去病大声说。
刘彻的沉黑眼睛盯着霍去病看几秒:“反了天了。”他把霍去病倒转,放在膝盖上就啪啪打了几下,“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了?”
“要说!就说!”霍去病精致的小脸儿涨得通红,疼痛和羞辱之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死死咬着唇强忍,“我敢!师父说,男子汉立世,当无所畏惧!”
刘彻都给他气笑了。
刘陵在旁边看得笑,轻浮地对阿娇说:“皇后娘娘真是魅力无边,连霍少爷都迷倒了呢!”
阿娇瞥她一眼,没说话。
“你真无趣。”刘陵叹着气,“你这辈子,笑过么?怒过么?爱过么……一辈子做一个冰人,真的就那么好?”
绿珠迎上去喝道:“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
“好好好,我不敢。”刘陵复又笑了,“要是哪一天你也能动动心、红个脸儿,那真的就是姑射仙人下凡尘了吧?啧,我都想看看是个什么情景呢!”
她最终没能看到。
就在那一年的冬天,太皇太后薨了。哀泣声从后宫一直传到朝堂之上,老臣们纷纷嚎啕不休,这样一个女人,给整个汉朝的命运带来了太大影响,没有人能不感念她的离去。
此时,或许全天下人都是悲痛的,却唯独有一个人披着麻衣笑得欢畅,这人自然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太后王娡。汉朝以孝治天下,刘启、刘彻两代帝王对窦太后都几乎是言听计从,而她终于也能享受这个待遇了。
阿娇带领着后宫妃子去给王太后请安:“媳妇儿给母后请安。”
“哟,是阿娇啊。”王太后坐在高椅中微笑,“你来了,这么多年,你也有到长信殿的一天哪。”
众人听着不像,不由得互相使眼色。卫子夫站出来道:“太后娘娘是过于悲伤——”
“你住嘴!”王太后喝了一声,“轮得到你插嘴?”
她起身,看着依旧冰雪孤傲的阿娇,淡淡笑了:“皇后,做人媳妇儿,最要紧的就是恭顺温良。你——还差得远呢。以前太皇太后没教你,我也只纵着你,现在你也该懂事了。”
“这么多年,你见了陛下和我,不叩不拜,怎么,莫非不把我们当皇帝、当太后不成?”
“我只叩天地亲长。”阿娇冷冷说,“想我跪你?不怕自己折了寿命。”
“陈娇!”王太后暴怒,“你有把我当过母后吗?”
“我没有。”阿娇诚实地说,“在这皇宫里,我的亲人只有太皇太后、先帝、梁王叔,其他人都不过些不相干的罢了。”
“好、好。”王太后气坏,“但他们都已经死了,现在你该跪的人是我!”
所有妃嫔都是满面愕然之色:太后这么多年的涵养功夫,怎么今天在皇后面前崩毁得这么快?
詹事急匆匆跑了进来,接着就是内监拔高的声音:“陛下驾到——”




[综]在男神边上 126变迁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怎么了?母后?阿娇?”刘彻大步走进,额上的冕毓珠帘尚且摇晃个不休,“干嘛都站着?”
“皇帝。”王太后气怒未平,“你看看你的好媳妇,居然当众顶撞起我来了!”
刘彻下意识看了阿娇一眼,脱口而出:“阿娇就是这个性子,母后您只当她不懂事就完了。”
他这话一出,同时激怒了两个女人。阿娇是不悦:谁“就是这个性子”?王太后就是失望外加委屈了,她已经忍了大半辈子,日盼夜盼的就是这一天,结果刘彻就给她这么个答复?而且今日无过于她王娡掌管宫廷的第一日,她本打算在内外命妇面前立个威、定下尊卑,这番受挫岂是小事?
但她到底是历练过来的,一见受挫,知道哭闹生气无用便立刻转换了脸色:“可不是,阿娇一贯是个任性的性子,我本不该和她计较,只是太皇太后去了,我这心里悲痛之下便……唉,阿娇,你也好生回去养着。”
她这么含笑说完,阿娇看了她一眼立刻就转身就走出了长信宫,卫子夫带着一帮妃嫔无声行礼,跟上皇后的脚步。她们脸上那种恭顺的笑容此刻看来都无异于讽刺,王太后心里堵得不行,正要叫住刘彻好好分说,结果他扬声说:“阿娇,等等,朕和你说下北军大营的事情。”
眼看着皇帝一行人也风卷似的走远,王太后气得一掌拍在桌案上。正在此时,詹事入内禀告道:“太后娘娘,田蚡大人求见。”
田蚡听姐姐诉完苦,摸着胡子沉吟着说出一句:“姐姐,这些还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太皇太后去后,丞相之位花落谁家呀。”
“什么?”王太后一怔,“这丞相除了你还能是谁哪?”
“我的老姐姐哟,”田蚡苦笑,“陛下已经召见过窦婴了,皇后明显也属意于他,他的成算可比我大。”
如果说之前还是意气之争,这次王太后就是动了真怒了:“窦家凭借一个瞎老太太压了王家多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轮也该轮到王家!陛□上还流着一半王家的血呢,他还能向着外人?”
“姐姐打算如何做?”田蚡问道。
“这件事情先不忙。”王娡沉思着,“阿娇那丫头实在嚣张过分了,我就算不教训她,也该提醒提醒她,现在皇宫到底谁当家!来人,给我叫詹事进来,准备迁入长乐宫。”
“母后打算迁入长乐宫?”合欢殿内,刘彻询问着侍者,“既然如此,请她老人家搬就是了,这也是应有之义。”
侍者下去了,卫子夫轻轻给刘彻按摩着肩膀,婉声说:“陛下,我看皇后娘娘这些天都瘦了好多……”
“她是累的。”刘彻叹了口气,“老太太在的时候不觉得,她这一去,连朕都备觉负担。她老人家像一尊大佛一样压着场面,现在她走了,什么魑魅魍魉都来了,各种琐事应付得人头都大了一圈。”
“除了累,还有的是因为伤心吧。”卫子夫的声音淡若烟柳,“长乐宫不仅是历代太后的寝宫,更是皇后娘娘长大的地方啊。《诗经》有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皇后娘娘看着长乐宫的一砖一瓦,物依旧而人已非,又怎么能不睹物思人呢?”
“嗯……”听着爱妃这么伤感婉转的声音,刘彻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朕也不能违背太后的意思,孝之一字目前朕还无法悖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是牵制朕的另外一股力量啊。”
卫子夫默然不语,刘彻忽而问道:“子夫,你对皇后还真是贴心贴肺。”
卫子夫手指一颤,刘彻并不在意,喃喃说道:“仲卿也是成天的在朕耳边说皇后的好话,要不是早知道,朕都要疑心了。”
卫子夫紧紧闭唇,脸上显出忍耐的神气来。
卫青,卫青啊。
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最信赖的家人、最骄傲的后盾,但同时,他也和她一样都是陛下的……
枕边人。
从合欢宫出来,刘彻信步走到长乐宫去,不过数日,昔日热闹繁华的权力中心已经变得空寂。他走过一个个宫室,想起太皇太后曾经拄着拐杖走过这里、想起小阿娇曾经笑着在这里大声叫“奶奶”,想起无数次,自己满怀憧憬地跑进这威严典雅的宫室。
阿娇从长乐宫走进了椒房殿,自己从长乐宫走进了未央宫,他们金屋藏娇的故事早已成为一代帝后的传奇。他们都变得深沉复杂,他们都和快乐没有太多缘分,但他想,至少刘彻与阿娇,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或许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初恋是阿娇,他最爱的人也始终是阿娇。
不知多少次,他在梦中偷偷亲近那个冰雪雕成的美人,任情纵性,肆意妄为,轻怜蜜爱。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他只是对着刘陵冷笑:“什么?皇后?别开玩笑了,她就跟朕的亲妹妹一样。——哦,朕对着你可以动*的念头,对她可连这种念头都没有。”
全是谎话。
最开始没能实现的压抑的*,会成就一辈子的执念。再怎样意气飞扬、权倾天下,他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新娘子嫌弃。
一重一重的长廊、复道,接着是长乐宫宽阔阴凉的宫室,重重帘幕后传来“砰”的一声,刘彻走过去,诧异地看到王太后弯着腰翻箱倒柜。“母后,您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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