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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男神追妻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凄沧江潭
“这是我的荣幸,美丽的女士。”他朝我挤挤眼睛:“虽然仇恨使你进了监狱,但爱已让你重获自由。”
我一笑,听出他的话是引自电影《飓风》,便说道:“那部电影我也很喜欢。”
艾曼斯侧头看看我,眼神中带有一丝惊喜,“很高兴你喜欢它。伊万经常对我提起你……知道么?从前他跟我打高尔夫都是八十几杆的,可就在他知道你要来莫斯科的那一天,他居然打出了两百多杆,哈哈哈……”
艾曼斯说这些话的时候,车子正好经过彼得罗夫大剧院,我隔着车窗玻璃远远看见由太阳神阿波罗驾驭的四驾青铜马车,心思陡然一转竟回到了我和瓦西里看《天鹅湖》的那个晚上……“准备好爱上我了吗?”瓦西里这样对我说。
直到艾曼斯的笑声在车里弥散开来,我才意识到该对他的话表示一下回应。可是他说了些什么?哦,好像是在嘲笑伊万的高球水平,从八十几杆跌到了两百多杆……我扭过头,看看身边的伊万,却发现他的蓝眼睛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对他报以宽慰的一笑,说:“希望你的高球技术能赶快恢复到正常水平哦。”
这是第一次,面对我的笑容,伊万却没有笑。他定定看着我,带着一种仿佛有话要说,却又在极力克制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收回落在我脸上的视线,将头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目视前方。
路边的霓虹灯不时映照进车里,狭小的空间忽而被照得通亮,忽而又被抛入黑暗。车里的人此时都很有默契地沉默了,像是在沉痛地哀悼着什么。
我一言不发地望着车窗外,耳边响起那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儿对我说的话:“他们对你很友好很热情?那不过是为了上你罢了,俄罗斯男人不会真心喜欢中国女人的。”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因为我有心,我也有感觉……但我却希望这是真的……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我和瓦西里之间将会相隔7183公里,如果他对我不是真心的,那么他就可以很快忘记我,忘记我这个矫揉造作的中国女人。
车子停在酒店门前,伊万率先下了车,我也紧随其后。一钻出车子,伊万就用他的大衣将我裹住,拥着我的肩膀朝酒店门口走。
就在我们刚刚走到酒店门口但尚未进门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马路上,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循声望去,一辆停在马路对面不远处的红色保时捷嘶吼着正在起步,它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加速到了至少100码,然后呼啸从我面前疾驰而过。即使只看了一眼,我也认出驾驶这辆红色钢铁巨兽的,正是一脸阴霾的瓦西里。
看着红色保时捷绝尘而去,我抿了抿嘴唇,忍住胸口温热的感觉,转回身,跟着伊万一起走进了酒店大堂。
大堂里很安静,我停下脚步,将披在身上的大衣取下,递给伊万并再次向他道谢。
伊万接过大衣搭在手臂上,一双有神的蓝眼睛定定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般开口道:“ajia,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他环顾四周,指着大堂一角的沙发椅,说:“我们到那边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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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前一后来到沙发椅上坐下,伊万将双手合在一起,倾身向前,看着我的眼睛说:“ajia,我……”
话还未出口,伊万似乎就已经非常紧张。他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了一咳。我看到他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泛出,眼睛的蓝色也逐渐变深,像看不见底的大海。
看着他这样的状态,我猜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因为,每当我想要道歉却说不出口时,就会有跟他一样的表现。于是我决定,帮帮这位可怜的蓝眼睛帅哥。
“你在给我的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你今晚就是这样找到我的对吗?如果你想为你一直在窥探我行踪这件事道歉的话,就不必了,因为我已经原谅你了,毕竟,你也是出于为我安全的考虑。”
听到我这么说,伊万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但他还是摇摇头说:“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不过我并不是打算道歉的……不过,说到这个……我知道你今晚去了麻雀山,还去了……瓦夏的公寓,但你在他公寓里只停留了片刻,就独自离开了。我猜……如果不是瓦夏搞砸了,就一定是你把他杀了吧。”
我低下头笑笑,说:“不,瓦夏,他活得好好的,我们刚才都看到他了……其实,搞砸了的人是我。”
“怎么会?”伊万不解地看着我:“愿意跟我说说么?”
我看着伊万的脸,他今天竭尽所能地帮助了我,我也该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才对。
我深深叹一口气,开口说:“在瓦夏的公寓,刚开始一切都还ok……直到……”我涩纳起来:“直到……瓦夏对我说他爱我,可是那个时候,我正……心乱如麻,反正时机很不对,很多事情赶在了一起,而他就在那样的时候,就那样说出来了,我……我觉得我完全没准备好,所以我逃走了。”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并且直到说完才发现,我拒绝瓦西里的真正原因正是如此。并不是因为庆宇的来电,而是因为瓦西里对我说的那句“iloveyou”。那句话让我一下子害怕起来了,我害怕自己真的陷进去,然后再发现自己跟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或迟或早,我都不得不放弃!
“哦,是这样。”伊万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随即他垂下目光颇有深意地抿嘴一笑。
“你这种笑容是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只是……我原以为是他在某个方面表现得‘过早’让你失望了,呵呵,没想到是他表白得‘过早’,让你逃开了。”
“伊万!”我红了一张脸,“我没有跟他滚床单,虽然……我确实一度想要放任自己的身体,但最终……我还是……无法做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说:“伊万,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伊万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换上轻松的语气说:“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其实莫斯科原本给我的印象很好,只是没想到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竟然进了警察局,这真是开始这特别一天的好方法啊!”
“ajia,希望你能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俄罗斯人都会像那个警察一样。我……我就绝对不会……”伊万的神情却好像并不轻松。
“我知道,我知道……”我拍拍伊万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也改变不了其他人的狭隘民族主义。”我耸耸肩,“算了,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再来了,就让那些狭隘民族主义者都见鬼去吧!”
我长出一口气,表情轻松地看着伊万说:“对了,你不是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么?”
伊万的表情瞬间又紧张了起来,“我……”他吞吐了一下,“我好像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说完这句话,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表,却迟迟没有抬起头来,就像他突然不会读手表上的时间了一样。
我凑到他身边,看着他的手表表盘说:“现在是三点十分。”
“对,三点十分。”伊万重复了一遍,然后,他突然站起身来,对我说:“ajia,你回去睡几个小时吧,下午我会再来,送你们去机场。”
我也站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说:“我确实需要睡一觉了,头疼得快要炸开了……那么,下午见了。”
伊万点点头,在将搭在手臂上的大衣穿上身,他吸吸鼻子,温柔地一笑,说:“大衣上还有你头发的味道。”说完,他俯下身拥抱了我,转身离开了酒店。
我独自上楼,正准备掏出房卡开门,房门却自己打开了,一脸兴奋的周语一把将我拉进房间。
“你总算回来了,快给我讲讲,这一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老天啊,我累得要命,求你放过我吧?”
“qq!因为你的放浪形骸,我可是被搅和得一晚上没睡啊,你难道不该补偿我一下么?”
周语说着将我按坐在床沿上,自己则坐在我身边,摆好一副聆听的架势。我看着她一张神采奕奕的脸,根本没有一点儿睡眠不足的疲态。
“你就放心跟我说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周语说。
“你就那么想知道?”
“恩,我已经自己想象了一个晚上了,快告诉我真实情况吧。”
我从鼻子里呼出一口粗气,看这架势,不告诉她,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也罢,这些事本来就是该跟闺蜜分享的,自己憋在心里也不能把胸撑大。
我告诉周语我和瓦西里先是去吃了日本料理,然后又去了麻雀山上看极光。
“哇,好浪漫啊!然后呢?”
“然后,他带我去到他的公寓,想要跟我做一些……”我斟酌着用词,说道:“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得了吧,我们现在可是在莫斯科,那种事情在这里可好启齿了!”周语插嘴道。
我不悦地瞪她一眼,她吐吐舌头,讨好滴说:“不好意思,打断你的情绪了,继续继续。”
“本来气氛蛮好的,但是后来……我接到了庆宇的电话……再后来……瓦夏就扒光了他自己。”
“你看到他的*了?”周语惊呼。
“我也不想的……”
“说实话,你到底看了没有?”周语一脸严肃地逼问我。
“我……我……我闭着眼睛看的……”
周语对我不屑地撇撇嘴,然后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我跟你说,我一直对他们露熊的一个部位很好奇,现在你终于能为我答疑解惑了。”
说完,她抬起头,一脸□□地凑近我的脸,我则一脸黑线地将脸慢慢后移,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哪……哪个部位?”
她一字一顿地说:“胸部,他有胸毛么?”
我呼出一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想着:还好还好,她问的是这个部位,我还以为是......这小色坯害我新陈代谢都变快了。
为了惩罚她让我白紧张,我骗她说:“有,他长了一巴掌宽金色的护心毛,旁边还纹着两条带鱼!”
周语显然没听过这个段子,我的顺嘴胡诌,她竟然相信了,一本正经地说:“怎么连看上去那么干净的瓦夏都有胸毛啊!这不科学啊!”
看着她疑惑不解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环顾四周,我发现萌萌不在,便问周语:“萌萌呢?”
“不知道啊,你跟瓦夏走了以后没过多久,伊万就走了,然后我也回来了。我走的时候萌萌还在满场飞呢,她跟那帮俄罗斯妹子也已经和好了,可能回她自己的房间去睡了吧。”说完周语摇摇头说:“别说萌萌了,还是说说跟你坦诚相见的瓦夏吧,你们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想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脑袋里便开始一抽一抽的,有点儿隐隐作痛。我低下头揉揉太阳穴,对周语说:“在喝下一大杯浓咖啡之前,我没办法告诉你后来的事了。”
我和周语下楼来到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每人买了一杯咖啡,在将咖啡喝光的过程中,我总算把后来发生的事都讲完了。
“唉,瓦夏肯定误会你了,他在电话里知道你和伊万在一起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大概觉得你是那种从一个男人床上离开,就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女人!”
我苦笑着摇摇头:“随便吧,反正我们今天就离开了,他很快就会忘记我了。”
“他会不会忘记你我就不知道,但你想忘记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周语说。
我跟周语穿过酒店大堂,准备乘电梯上楼。
“唉,真是失望啊!我一直摒着不睡,在脑海里勾勒着你回来时的画面:你会顶着一头激情过后的乱发、眼皮下是花掉的睫毛膏,一只手抓紧大衣掩盖身上前晚的衣服,另一只手拎着塞了小内内的坤包……你满脸羞愧,步履沉重……”
“叮~”电梯来了。
我一边走进电梯一边无奈地说:“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要不要这么有画面感啊!”抬手按了关门键。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突然,电梯外边有人喊:“请等一下。”
我赶紧抬手去按开门键,电梯门再次打开了,一个女孩快步走来:她顶着一头凌乱的黑发,下眼睑被睫毛膏染得漆黑,一只手紧紧抓着裘皮大衣的领子,另一只手拎着坤包。她满脸羞愧、步履沉重……
“萌萌?!”我和周语异口同声地惊叫。
萌萌看到电梯里的竟是我和周语,先是被雷劈过一般震惊,但紧接着她竟神经质般地大笑了起来。我们都看得出,那笑容是既虚假又勉强。
我和周语对视一眼,确认我们俩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萌萌故作轻松地走进电梯,讪讪地说,“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问。
“打死我也不说。”萌萌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无论周语如何软硬兼施,对当晚发生的事情,萌萌始终抱定了闭口不谈的态度。
我没有加入周语的八卦行列,而是独自疲惫不堪地躺倒在床上。我觉得自己刚刚翻过了一座大山,跟庆宇的那段感情已经被我抛在身后了,但我的心情却并不轻松,似乎又有另一座大山在我心里升起,而且还是一座翻不过去的火焰山。我站在山脚下,听见一个声音在鼓励我去接受火焰的淬炼,然而我却没有那份勇气,因为理智告诉我,不是所有人经过淬火,都能炼成金刚不坏之身,有的,会焚毁,还有的,会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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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首熟悉的俄语歌在耳边响起,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伊万的声音:“我到楼下了,你们准备好了么,我们要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
“好的,我们十五分钟后下来。”
叫醒了周语和萌萌,我们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刷牙洗脸、整理行李,终于在十五分钟后来到了楼下。
再次坐上那辆接我们的商务车,我们一行人便朝着谢列蔑契娃机场进发。跟来时的热闹不同,在这个即将离开莫斯科的时刻,大家都变的沉默了,各自坐在座位上想着心事。
我窝在座位里看着窗外流过的街景,想总结一下自己对这个城市的最终印象,但我努力了很久,发现还是没有办法为这个城市下一个定论。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城市像莫斯科一样,让我如此爱恨交织。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无声地出现在我们的车子旁边,我心里一惊,坐直起来,定睛细看。但那一辆并不是carreragt,而是外形颇为相似的r。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驾驶车子的人穿着高雅的套裙,胸前垂落着波浪状的棕色长发。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靠在椅背上,目送着这辆保时捷渐渐超过我们的车朝远方驶去。
“我或许不是最好的那个人,但是我愿意给你最好的那个我!”
我努力闭一闭眼,清除掉回响在耳畔的瓦夏的声音。
当谢列蔑契娃机场显露在面前,我们真切地意识到,不管有没有不舍,离别,是真的来到眼前了。一进入值机大厅,我不知为何开始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但我巡视了很久,却没有任何发现。
“去吃点儿东西么?”周语问我这句话时,我才意识到我几乎一天没有进食过了。我摸摸肚子,好像还并不饿。
我摇摇头:“我不饿,你们去吧,我帮你们看行李。”
周语点点头,然后求助地看着伊万,伊万会意,对我说:“我跟她们一起去。”
我独自坐下来望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知不觉中眼神渐渐放空,这几天在莫斯科经历的种种在我脑海里不断闪回……
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递到我眼前,我抬眼看时,发现是伊万,便接过食物,道了声谢。
伊万坐在我身边,说:“你不肯去吃东西,是怕错过瓦夏么?”
“什么?!”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开什么玩笑,我并没有……而且,他也不会来的。”我洒脱地说。
伊万没说什么,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伊万又突然开口问道:“晴,我也可以叫你晴吧?”得到我的首肯后,他继续说:“你还记得你来到莫斯科的第一个晚上么?”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那晚我喝伏特加喝醉了……并且还醉得断片儿了。”
伊万点点头,说:“那晚我跟瓦夏打了一架,我打输了!我现在很后悔,我当时应该拼尽全力去赢的。”
我看着伊万有些心有不甘的表情,安慰他说:“别难过,你们在酒吧第二次打架的时候,我觉得是你占了上风。”
伊万听了我的话,低头一笑。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有多久没看过你的k了?”
“我的k?”伊万这样一提醒,我才恍然想起在瓦西里卧室天花板上,那个用灯光拼成的巨大头像,正是我用来做k头像的照片。
我慌忙拿出伊万借给我的手机,打开k的应用,输入邮箱和密码,登入……这个账户是我两年前心血来潮时翻墙注册的,只玩了一个星期,更新了两条状态,就渐渐对它没了兴趣,从此便没再登录过。
我在伊万的注视下,再次登录这个账户,看到主页上,竟然有100多条留言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快速地浏览着这些留言,它们都很短,大多只有一句话,而这些留言全部都来自同一个人,那就是瓦西里。
留言的内容从最初反复提醒我加他为好友开始,慢慢变成了他生活的纪录:他去了哪里,他做了什么,他遇见了谁,而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里,他的留言便只有短短几个字:“嗨,你在干嘛?”
瓦西里的最后一条留言发表于我来莫斯科前一周,那是唯一一条超过了30个字的留言,内容是节选自普希金诗中的一段话:
“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
心中的一切又重新苏醒,
有了倾心的人,
有了诗的灵感,
有了生命,
有了眼泪,
也有了——爱情!”
一滴眼泪滴落在伊万的手机上,泛起一朵小花,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我迅速抹干净脸上滑落的泪水,退出登录,将手机还给伊万。
“有什么想说的么?”伊万看着眼圈红红的我问道。
“我很感动,真的……”我吸吸鼻子,用手指点掉眼角最后一点泪痕,说:“但,也只是感动而已。”
“是么,那你感动得都发抖了!”伊万说。
伊万说得没错,我的身体因为心脏一阵紧似一阵地抽搐而在微微发抖。我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但内心深处却并不欣喜,因为我也知道我跟他大概就到此为止了。这怪不得别人,这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我为了可能到来的失败和分离,就提前忍痛割舍了他,这样做,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伊万在我旁边幽幽地说:“在我们俄罗斯有一句话:牙膏一旦被挤出来,就放不回去了。”
我挤出一丝笑容,想缓解一下气氛,于是故意打着哈哈,说:“这,这不会是……某种带有色情味道的隐喻吧。”
伊万失笑,摇摇头说:“不,这句话指的是……对一个人的感情:一旦发生,就无法收回去了。”
我转过头看着伊万,发现他敏锐的蓝眼睛里闪烁着与他的年龄并不匹配的睿智和沉稳。
“伊万,一直以来我就有这种感觉,你骨子里虽然也是地道的俄罗斯人,但你却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我看着他说。
伊万耸耸肩,笑着说:“这很正常,我父亲是个政客。!
我也笑了,心里关于“值得还是不值得”的争论也没个结果,我便想要转换一下话题。于是我真诚地对他说:“伊万,谢谢你这几天对我们的帮助。”我朝他伸出右手。
伊万看到我突然这样客气地道起谢来,先是了然地抿嘴一笑,随后也伸出右手跟我握了握。
远处,周语和萌萌走了过来,显然她们已经吃饱了,我趁着她们跟伊万互留联系方式的时间吃完了自己的汉堡。
机场的值机柜台开始办理我们所乘航班的手续了,我们排队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来到安检口,一一跟伊万拥抱道别。轮到我的时候,伊万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注视着我的眼睛,说:“去年我们也是在机场道别的,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以为,我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了……但是,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出人意料,上帝再一次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伊万的神情不知为何有些激动,这让他在说到“上帝”的时候,整张脸像天使一般闪着圣光。
他俯下身拥抱了我,顺势吻了吻我的脸颊,在我耳边低声说:“晴,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望着伊万的眼睛,我愣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保重。”
我和周语、萌萌三人排好队准备过安检。但就在这时,我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特有的俄罗斯口音英语,“等一下,等一下!”
我震惊地回过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我们狂奔而来。我的心一下子如疾鼓般狂跳起来,瓦西里?
待来人跑到近前,我终于看清他的脸,他并不是瓦西里,而是阿尔谢尼。
阿尔谢尼喘着粗气奔过来,他拨开我和周语,径直来到萌萌面前。他看着萌萌,突然,单腿下跪,拉住萌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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