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辞【全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孤雪赤
柏尘回转了身子,他的眼直直的看着紫槐:“伯母,这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吗?”
紫槐闪开了眼,无来由的有些心虚。她事前并不知道雅媛的打算,她心里想的只是怎么给雅睫出气,庞同德是个冷血的男人,雅睫死后的事他基本没怎么过问,只是在忙着自己公司上市的事,每次一提,他都是推托和不耐烦。只有这个女儿肯听她的愤怒和哀伤,可是一切演到这里,紫槐已不知道庞雅媛的用意。
“好的,我明白了。”见紫槐扭头不语,柏尘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庞家除了雅睫,原本就没有一个良善的人。庞同德如此,紫槐如此,庞雅媛也如此。
“那你同意了?”庞雅媛见柏尘一脸了然,不禁有些兴奋,人也自位子上站了起来。
柏尘斜睨着庞雅媛,半响,终于一脸的不屑扭开了头。
“如果是为了雅睫,我愿意补偿。如果是为了这张东西,你尽可以去散播。”一扬手,cd已划了个美丽的弧度跌落到庞雅媛身后的沙发上。
转身,柏尘已走入雨中。仿佛这个肮脏的地方只能用室外的雨水来冲洗沾染在他身上的秽物。
“柏尘!”庞雅媛喊,声音里燃起怒意。他怎么敢如此,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誉。
“柏尘你走我不拦你,可是你将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耿茉。”
庞雅媛的声音不大,说的的每一字都缓慢而有节奏。也许柏尘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过他能放下那个狐狸精吗?
捻花辞【全本】 第二卷 情劫 第六章 我只是观众(二)
柏尘离去的脚步已经停下,门外风雨如旧。柏尘僵直的站在玫瑰花园里,身旁一簇一簇的玫瑰在雨色中残败凋零。雨水冷冷的自上而下浇透了脚下的泥土,也浇透了柏尘身上最后一丝暖意。
耿茉!
这个名字在这里出现,带给他的不止是震惊。
眼前的人是耿茉吗?
站在铁门外,柏尘几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冰冷潮湿的地窖,发霉的酸腐臭气,角落里吱吱窜动的老鼠。而耿茉跪在地上,两只手腕被斜吊在半嵌在墙壁里的铁环里。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庞,如果不是手腕上特有的茉 莉 花藤,他几乎不能确定眼前的人会是耿茉。
他回头,身后是庞雅媛和紫槐,还有两个体格健壮的男人,那冷漠凶悍的表情不用说也知道不是善类。
“原来是你把耿茉抓来了。”难怪自己如何寻找都没有一丝踪迹。
庞雅媛冷笑,眉梢微微挑起。
“你这是绑架!”柏尘怒吼。
对上的依旧是庞雅媛斜睨的一脸无所谓。
“开门。”柏尘的手掌大力的敲击在落了锁的铁门上,门扉在手掌下闷响震动。
“‘柏氏’百分之五的股权!”庞雅媛笑的象蛇,她不怕柏尘不就范,她手里的底牌实在很具诱惑力。
“你真要坐实这‘绑架’的罪名?”
庞雅媛立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自己的嘴唇上,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你这样说,太不友好。我原本想放你们一马也要重新考虑。我很怕啊。”说完,庞雅媛笑得更放肆了。
“她值这个价吗?”庞雅媛刻意把头凑到柏尘耳边戏谑道,却被柏尘一歪头,狠狠躲过她的气息。
“你先开门,我要看看她。”
“放心,她没死。”紫槐在一旁冷冷的回答:“我每天都给她注射营养针,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要看看她。”柏尘坚持,心里有痛、有恨、有愤怒,可是他不能慌。他太清楚庞家人的嘴脸,也猜到简风亦和庞同德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没有他们的命令,最少是默许,庞雅媛和紫槐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
看来庞同德打“柏氏”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耿茉也许只是一个意外,因为打乱了雅睫和自己在一起的计划而被报复挟持。
庞雅睫眯起眼,细细的眼尾透着思索,半响才道:“开门给他。”
身后的彪悍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开了铁门。
柏尘夺门而入,冲到耿茉身边,张开的双臂却失了拥抱她的勇气。缓慢的蹲下身,他轻轻抬起那无力低垂的头。凌乱的发丝下是苍白带着青肿与血迹的面庞,干涸开裂的嘴唇,细细的牙齿在无意识中还紧紧咬着下唇,眉头那样压抑的深深皱在一起。而她的脖颈上居然也锁着一条铁链。
“耿茉。”他喊她的名字,喉咙里吐出的两个字居然带着泪音。酸涩重重敲击在心头。
“你们怎么敢动用私刑。”柏尘怒吼,从没有一刻那么愤怒。
“你心疼?”庞雅媛讥笑出声。
“雅睫死的时候你都没那么大反应,只是看到这个狐狸精成为阶下之囚你就心疼了?”
柏尘的手指在铁链上收紧,雅睫的死对她已是煎熬,庞雅媛的讥讽更是在流血的伤口洒盐。有人知道他的痛吗?有人理解他的悲哀吗?手中耿茉的脸那温度,那气息游走在死神举起的镰刀之下。而他,整个人也走在崩溃的边沿。
“放她下来!”柏尘低沉的声音有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在求我吗?”庞雅媛蛇般的笑更阴冷。
“如果你想用耿茉来交换你所想要的,最好不要继续逞口舌之快。”
庞雅媛的笑终于僵硬在唇边。柏尘虽然背对着她,可是那身上外溢的震慑却逼着她不得不后退一步。她只想到如何逼柏尘低头,如何逼柏尘交出主动权,如何逼柏尘拱手送上“柏氏”的股权,可是她忘了柏尘也是商场上谈判的老手。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无疑也是暴露了自己的弱点。难怪风亦在自己提出全权处理“柏氏”股权案时皱了眉,难怪他走时让自己多想一想。她似乎把柏尘想简单了,也似乎把一切进行的太快。可是终究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庞雅媛皱起了眉。
“何不让庞同德和简风亦出来和我当面谈谈。”
“和我谈委屈你了吗?”不得不承认,只是两句话,庞雅媛已感觉自己处在了下风。
“你只是个女人而已。”柏尘转了身,冰一样的眸子带着不屑停在庞雅媛身上。如果“柏氏”的股份是他手上唯一的筹码,那么他未必没有机会扭转颓势。
“你瞧不起女人,却为了一个女人做尽蠢事。”庞雅媛有些恼火。
柏尘的眉皱的更紧了,庞雅媛显然智商并不高。轻轻的刺激就让她的情绪失去了控制。而简风亦和庞同德让她来,暗地里是想如何收拾这样的残局呢?
“你如果只是想胁迫我做事,那你可能要失望。雅睫没有告诉你,我是怎样的人吗?如果想我毫无反抗交出你要的东西,最少要让我觉得这交易我不会吃亏。你一味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庞雅媛怔住了,是啊,她要的不是柏尘的愤怒,为何被柏尘轻轻几句话就撩拨的失控。
“放她下来,我们还有机会坐下来慢慢谈。”柏尘收敛了脸上所有的情绪,谈判的第一步就是要在心理上完全压倒对手。
“放她下来。”庞雅媛沉吟半响,终于对身后的人下了命令。
男人上前用钥匙开了铁链和铁铐,柏尘伸手轻轻环住耿茉失去牵拉而下滑的身子,不论如何的镇定,环抱的手臂都开始微微颤抖,耿茉的身体轻的仿若羽毛,虽然还有呼吸,却仿佛随时都会消逝。
“我要医生给她治疗。”柏尘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你不要得寸进尺。”紫槐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嘴,后面的话却被庞雅媛伸手打断。
“我不可能让那么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你的要求不可能。”
柏尘冷笑:“如果她在下一秒就死了,你用什么和我交易?”耿茉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是那么的凉,柏尘完全不知道耿茉还能支持多久,而和庞家的谈判是持久战,耿茉的伤却不能等。
“我是护士,我知道她的情况,死不了。”紫槐一脸厌恶,她是想花语死,可是她的女儿和她的女婿,甚至是她的丈夫似乎并不这么想。甚至要求她在折磨花语的同时给她注射营养针,以维持最后的生命。
“如果我坚持呢?”
“不能选择的事你如何坚持。”戏谑的声音是自外间传来的,这个声音柏尘虽然不熟悉却有记忆。
~简风亦,他终于按捺不住从暗处走出来了吗?
随着声音,一个身着红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的男子走进了囚室。原本站在庞雅媛身后的两个男人,一见这男子就迅速退到了他的身后垂首而立。
“我来晚了,看来贱内让柏兄生气了。”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笑,眸子里却是一片挑畔的阴冷。英俊的外表下却从骨子里透出极放肆的邪恶,两手插在裤袋里,走到柏尘面前才停下了脚步,细细的眉眼扫过柏尘怀里的耿茉,嘴角挂起一丝惋惜:“才几天不见,居然可以把一个大美人折腾成这幅模样,雅媛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风亦……”站在一旁的庞雅媛居然在简风亦的注视下不自禁的落下冷汗。“她还活着。”庞雅媛挣扎的解释着,他说过要个活的耿茉,现在耿茉并没有断气不是吗?
简风亦笑了,笑意极淡,眼内只是冷凝。掉过眼,他看向柏尘:“我这几天手上的事多,疏忽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女人我一定好好招呼。李力!”他喊。
他身后左侧的一男子已上前一步,低低应了一声:“去收拾一间客房,这样的屋子怎能住人。”他的话是对身后的人说的,眼光却是盯在柏尘的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有几分调侃,几分算计,几分邪肆。
“柏兄不建议和我这个妹妹住一间房吧。”简风亦的眼光落在瘫软的耿茉身上,却让柏尘的身子重重的震了一下。
“妹妹?”
“或许按家里的辈分,我应该叫声姐姐。”他笑着把眼瞟向一旁的紫槐和庞雅媛:“你们没和柏兄说吗?”
紫槐难堪的扭开了头,庞雅媛的脸却更苍白了。
“这个家还真是有太多人不爱说真话,柏兄让你见笑了。”简风亦客气的陪笑。却只让柏尘身上更凉了几分。
“她是花语?”柏尘不自觉的却已问出了口,询问出了口,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不管耿茉 是不是花语都不该顺着简风亦的话询问。这无疑是把耿茉的身份交给了庞家的人定夺。也等于是把耿茉的命交给了庞家。如果耿茉 真是花语,那自己无疑只是个外人,他还有什么立场带耿茉走。庞家绑架之说就更成了笑话。
“她是耿茉!”
简风亦没回答,只是淡淡的盯着柏尘,嘴角的笑意却更飘忽。他没有一味纠缠这个话题。他要说的话,柏尘已经说了,不是吗?
这时候刚出去的那叫李力的男人已回来了,立在简风亦身后:“房间收拾好了。”
“柏兄,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耿小姐也需要更好的照顾。”简风亦的身子微微侧开,作了个请的手势。
柏尘横抱起耿茉,是的,一切问题都先放下,现在重要的是人不能有事。既然已经知道简风亦要的是什么,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手上还有谈判的筹码,那眼前的情况还能周旋。
正准备走出牢房,突然有个人影自外冲了进来。与柏尘差点就撞了一个正着。
“做什么呢?”简风亦看到冲进门的人,脸色居然微微变了颜色。
来人慌忙站定,走到简风亦面前,附耳低语两句,然后退到一边垂手而立。
“有多少人?”
“估计百把人,太黑了看不真切。”
“来的好快。”简风亦走到柏尘身后:“柏兄你先和李力去房间休息,我手头的事完了,我们再慢慢谈。”
柏尘不语,抱着耿茉径直随李力去了。
这头简风亦却冷了脸,走到庞雅媛面前,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庞雅媛身子一歪,旁边的紫槐已惊呼出声,过来一把就把女儿拽到了身后。
“有什么错也是我的错,你干嘛打雅媛。”
简风亦只是冷笑,眼光不再停留。转身带着下属出了牢房。
他没功夫和庞雅媛算账,他现在只能忙着应付外面的危机。“东靖盟”的人已到了门口,要算账也不是挑这个时候。
“要打电话给下面的兄弟,叫他们尽快赶过来吗?”身旁的男子提醒着。
简风亦掏出了电话,却是打给庞同德的:“在哪里?”
“和颜局长在吃饭。”
“那正好,带着颜局长一起过来吧。”
“什么事?”
“你的宝贝老婆和宝贝女儿把‘东靖盟’的人引到家门口了。”
电话里微微沉吟了几秒,庞同德沉声回答:“知道了。”
挂了电话,简风亦反而不急了。这个难题原本就是庞家的。不知道庞家和“东靖盟”今晚的正面交锋会是什么样子。而他只想好好看看这场戏,他不是甲方,也不想做乙方。他只是观众而已。
捻花辞【全本】 第二卷 情劫 第七章 对峙(一)
耿茉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依旧在疼痛着。神思恍惚,不太能了解自己怎么会躺在一张床上,而且身侧居然匍匐着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柏尘!
他睡着了,头枕着双臂,浓密而厚实的黑发有些凌乱的垂在额前,眉头轻轻蹙在一起,看上去疲惫而憔悴。
这是作梦吧!耿茉手挣扎的想撑起身体,手腕上的勒痕和关节处传来的疼痛却那么真实。而且她轻微的移动,已惊醒了伏在一旁的柏尘。
“醒了?”他问,一脸的关切。眼里闪着的光芒却只让耿茉想逃。
她看着他,答不是一个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庞雅媛和紫槐又在哪?他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太多太多的疑惑卡在喉咙里。她该怎么去面对他?雅睫死了?他知道是她的光碟要了雅睫的命吗?眉心越拧越紧,在最不堪的时候这样直直的面对,她突然感觉这才是她最无助的时刻?还可以象以前一样伪装着吗?
她呆怔着,他的手指却抚上了她的眉心。
“我让你吃苦了!”他叹息,眼里的痛楚那么深沉、激烈。
耿茉却仿佛被冷水从头淋到了脚。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生气。”
没有!耿茉在心里应着,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可是嘴唇在犹豫间却始终没有吐出半个字。
“雅睫自杀了,庞家的人只是在报复我而已。我有办法让他们不再找你麻烦,你安心养伤,过几天就能离开这里。”
这就是柏尘现在知道的情况吗?这里不象是医院,她手上的伤痕虽然清理了,也简单的上了药,可是并没有包扎,那么她还是在紫槐的手中?
“不说话吗?我说了那么多,你都不应我一句吗?”柏尘的手轻轻捧起耿茉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他是那么那么的想她,就算她在酒店一夜后就逃离了自己,残忍的留下分手的痕迹他都能够理解。可是他不能忍受她的沉默,这让他心底模糊的不安只是在无限制的扩大而已。
“茉,不要再离开我了。”他的声音全是祈求,他的眼里全是哀伤。
眼前这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可是如果知道了真相他还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吗?原来自己也怕被人恨。自己在报复庞雅睫的时候却没有想过原来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也是一种罪过,也会害怕。
手轻轻抬起,回拥住柏尘。耿茉心里的苦涩一滴滴向外翻涌。
人不能不信因果,如果她现在后悔了,那一切还可以再回头吗?
不能了,那这个果可不可以不要惩罚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上。手下意识的抚住了肚子。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饿。
“我饿了……”她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柏尘眼里划过一丝惊喜:“我让人去弄吃的。”他起身开门,对门口的人要求饮食。
耿茉却只能歉疚的看着他的背影。
原谅我吧!柏尘!我再次利用了你,我没有办法保护我想保护的,只有依靠你!
而真相……
可以瞒一辈子吗?
就算不能,也让它迟一些再来到吧。
耿于怀一个紧急电话把正在庞宅门外埋伏的童擎和刑离调了回来。
“为什么?”童擎一进门,就大声询问,好不容易知道了耿茉关的地方,耿于怀为什么不让行动。居然还把刑离和他叫了回来。他不是要救耿茉吗?他不是很紧张那个女人吗?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我的兄弟?”耿于怀只问一句。
“是,可是……”
“那不要问为什么?”
“刑离,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耿于怀盯着站在一旁的刑离,脸的表情是鲜有的严厉冷冽。
“主上……”刑离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他上次的大意让耿小姐被绑架,他那么努力的到处寻找,就是为了弥补上次的错失。可是在朱雀眼里,却仿佛又是一个错。
“童擎听我的,把你的人都撤回来。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对?”童擎挑畔的问,他向来摸不准耿于怀的心思。可是他知道救人如救火。要等人都死了才出手吗?
“童擎!”耿于怀低吼,他不想解释,他心里也乱糟糟的,他也在拼命压抑自己去救耿茉的冲动。可是他不能,他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他不能让简风亦和庞同德直接用耿茉来威胁自己,那样耿茉没有活的可能,而自己只会完全暴露在明处,完全被动。现在只能等,等他把网撒开,等他把手里的筹码积累起来,而这需要时间。
他不是不知道耿茉就关在庞宅里,可是他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还有四天“庞氏创业”就要上市了,他不能放弃原本的计划去冲动,那会害死耿茉的。
庞同德和简风亦自认很聪明,把耿茉藏在一般人最想不到的地方。可是他们却做的不够严密,最愚蠢的是打了电话给柏尘,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耿茉在庞宅,那么柏尘应紫槐的邀约去了庞宅只是更加证明他的猜测。
不过有一点让耿于怀很失望,那就是鸠尾,他这次背叛自己背叛的太彻底。他安排了人进庞宅,而耿茉的消息却不是从他安排的人口中得知的。如果不是他隐瞒了消息,就是派出去的人隐瞒了。而前者更有可能。这也说明鸠尾这五年里在帮里是培植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这是他打败自己的方式吗?从内部对自己鲸吞蚕食?还是对自己分崩离析、各个击破?他是很会挑时候,逮到了自己的软肋,从暗处慢慢发动攻击。可是他忘了,他也在等这个机会,以前没有耿茉,鸠尾只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警惕;现在有了耿茉,而他又动了他最珍惜的,那就不只是征服和被征服。再宽容也有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耿茉。这次征服只能以鲜血和死亡来终结。
多久了?已经有很久自己没有那么专注的想对付一个人了。
杀机!这就是鸠尾要的吗?他就是要逼着自己杀了他才算数吗?
坐在书房里,耿于怀一夜没合眼。劝走了童擎,安排了刑离把埋伏的大部分人都撤回来,又交代了他去做其他的事后。他就只能这样坐着等天明。
夜越深,思念和担忧也越强烈。与其在黑夜里在噩梦中看耿茉伤痕累累,不如让自己保持清醒。
该布置的事都布置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是在等着看戏码一出一出上演。而结果,耿于怀第一次有了恐慌无助。世上没有只赢不输的赌局,世上没有完全能按剧本演出的戏码。而他已没有输的退路。
天边曙色渐渐显露,那光亮来的迅速,光的扩张只是在逼退暗的脚步。
新的一天,耿茉是否也能看到这丝希望?
正想着,书房的门却被敲响了。
“什么事?”他问。
“刚才在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包裹。名片上写着要主上查收,我就拿来了。”
“拿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的是刑离,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礼盒。恭敬的把盒子放到耿于怀面前,他垂首又退了出去。
盒子不大,是个方形拳头大小的礼盒。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很女性化的东西。这不太象送给他的礼物。可是一旁的名片上的确是写着他的名字。
耿于怀伸手摇了摇,似乎没有多少重量也没有晃动的感觉。解开蝴蝶结,打开盒子,盒子里还有一个更小的小礼盒。送礼的人是什么用意?耿于怀不自觉的皱起眉,他一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挑畔的意味很浓。
继续打开,小礼盒的凹槽里放着一刻米粒大的珍珠。
珍珠是天然的海水珠,可是这样的大小尽管是纯天然的,它的价值也很有限。耿于怀捏起盒子里的珍珠,细细端详,珠子很普通,并不圆润,光泽也不算明亮。
它代表了什么意思?
耿于怀暗暗揣测着,光凭一份礼,他并不能确定送礼者的意图,更不确定他的目的。不过既然有了开头,耿于怀相信一定还有下文。
这个下文没有让耿于怀等太久,很快第四天他收到了第二份礼。
今天是“庞氏创业”上市的第一天,书房已支起了四台电脑。刑离、鸠尾和“东靖盟”旗下的两家基金公司的负责人和会计师一大早已在书房等候。这里就是耿于怀要收购“庞氏创业”的第一战场。
9点30分是开盘时间,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正襟危坐。
“庞氏创业”的发行价是8。17,因为上市第一天新股不受涨跌幅限制,在耿于怀的授意下,股价开盘已拉到了19。11。在正式开盘前一分钟后,耿于怀却让所有挂上的买单全部撤回。新股在牛市总是备受亲眯的,尽管撤了单,开盘后“庞氏创业”的股价也在一路飙升,涨幅很快要达到百分之三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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