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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花辞【全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孤雪赤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幽晚的“好消息”是这样的一个秘密。她恨他的抛弃恨了30年,可是居然也用了30年来如此报复。
耿于怀!
~居然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居然还没有死。
心里有股热浪在翻涌,身体上的疼痛压不住心底的激动,可是理智必须要去压制。特别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幽晚要脱罪很难了,有人证,有物证,甚至还有动机。那把无柄的刀锋深入他心口的位置,常人在那样深度的刺伤下,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可是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他的心脏在右边,这是在无数次杀戮和重伤下偶然发现的。而这个秘密幽晚不知道,知道的人很有限,可是耿于怀在一次偶然的行动中知道了他这个秘密,所以耿于怀和他商量了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
而幽晚的确如预想的以高姿态来见了自己一面。
可是他倒下时,她脸上那苍白的颜色,那慌乱的眼神……
刘业勋闭起了眼睛,深深的呼吸,明明受伤的位置在左边,可是在呼吸间右边却比左边更痛。
~幽晚我要拔掉你所有的獠牙,因为还有一个秘密你不知道,我们不用如此憎恨的,我们还有机会可以回头!只要停止一切,我们就有这个机会。





捻花辞【全本】 第十四章
刘业勋想到这里,几乎想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左边胸口的疼痛却又让他跌回了床铺,岁月不饶人,真是一点也不错。在30年前,甚至是20年前比这重的伤也就躺一、两天就能下地了。,可是现在他连坐起来仿佛都有些困难。
房门打开了,童擎和欧嘉靖高大、俊朗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刘老。”欧嘉靖赶忙上前扶住刘业勋要挣扎坐起的身子,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慢慢帮刘业勋半立起身子。
童擎挠了挠后脑勺,脸上习惯的挂着一抹半淘气半调侃的微笑:“刘老也有躺倒的时候嘛!”说完三人眼光流转都咧嘴笑了起来。
看到童擎和欧嘉靖一派轻松的模样,特别是心里藏不住事的童擎还有闲情和自己开玩笑,刘业勋一直半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计划进行的应该还是比较顺利的。
“外面是什么情况?”尽管不是太担心,可是刘业勋还是想尽快明了现在“东靖盟”处在怎样的局面之中。
“纪二哥和‘柏氏’的人接触了一下,柏尘死了以后,‘柏氏’现在有四个人在竞争‘柏氏执行总裁’的位置。对于‘柏氏’那样的大家族来说,现在是个混乱的时期。‘柏氏’幕后的掌权者柏寄耘,是柏尘的祖父。他有三个儿子,柏尘是他大儿子柏槐恩的独子。也是目前孙辈中能力较强的一个,所以五年前柏寄耘挑选了柏尘做‘执行总裁’,管理‘柏氏’的具体运作。他的父亲因为没有经商和管理的能力,沉迷于绘画,所以基本不参与‘柏氏’的运作。”
“柏尘一死!柏寄耘另两个原本管理境外公司的儿子和孙子就赶回了国内。名义是上奔丧,其实就是冲着‘执行总裁’的位置来的。所以‘柏氏’在‘柏尘一案’完结以后,不是不动作,而是大部分的精力和物力都放在了大家族的阶级斗争里去了。整个‘柏氏’真正关心柏尘是生是死的人,可能只有两个。一个是柏尘的父亲柏槐恩,可是没有实权,什么也做不了;还有一个是‘柏氏’的实际掌权人柏寄耘,可是柏寄耘今年已经是快80岁的老人了。在接到柏尘死讯的时候就中了风进了医院。所以幽晚一直挑动‘柏氏’和‘东靖盟’对抗,‘柏氏’的反应一直很应付也是这个原因。原本就是内乱,‘柏氏’就更没有‘闲心’去追究柏尘的生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对于有能力争权的人来说,只怕柏尘死了对他们的利更多于弊。”
“阙雷和‘柏氏’里的谁接触的?”刘业勋问。
“柏寄耘的三儿子柏槐忠,以能力来说,柏怀忠和他的儿子柏翼是这场游戏里最有可能胜出的,不过就是差口气而已。阙雷和柏槐忠基本已经达成了口头协定,只要‘柏氏’以后和‘东靖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东靖盟’愿意这次拉他们父子一把。”
“同意了?”
“呵呵,柏槐忠是个精明的人,现在这种时刻,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有财力有势力的人扶他一下。而且多了‘东靖盟’这个敌人,对他来说没有好处。”童擎讪笑,这个世界哪有什么亲情和爱情,在利益面前不都是个零。价码不同而已。血亲骨肉有时候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只不过亦是筹码而已。
可悲!
~这也是他不喜欢做强者的原因。
活着都是为了别人,太累!活着只是为了权利,太苦!人还是应该逍遥一些,多成全自己的好。
刘业勋安静的听着,根据童擎和欧嘉靖的说辞,‘柏氏’现在应该没有能力和必要与“东靖盟”为敌,不过之后呢?等大局已定,等中风的柏寄耘醒过来,只怕一切不必要就变成了一种必然。
不过只要能拖过现在这个关口,就足够了。“东靖盟”现在本来抢的就是时间。
幽晚可以用“私隐”威胁政府里的要员,可是却没有能力让自己对“柏氏”的内乱起任何作用。所以就算她知道了中间的曲折,可以救出庞雅媛,让“柏氏”的矛头不再指向“庞氏创业”,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让“柏氏”如了她的意,与“东靖盟”正式对立。以至于最后她还是走了“政府”这边比较麻烦的路。
“蟒帮”的简风亦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很耐人寻味。他贡献了手里自保的筹码给幽晚,也许是为了怕“东靖盟”对“庞氏创业”和花语的事追究。可是他这样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一些,以幽晚的“袭人”组织加上“蟒帮”,甚至是他手里那些可以要挟的“私隐”,对付“东靖盟”不是没有胜算,可是也不必胜。
以在n市多年的观察和对简风亦这号人物的了解,简风亦并不是这样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嘉靖联系上‘蟒帮’的简风亦了吗?”
“联系上了。”欧嘉靖走到一个离窗较近的位置,斜靠着墙壁,拿了一支烟出来,点燃。
这是他一向思绪纠结时的表现,虽然没有解释,可是刘业勋暗下已明白只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知道幽晚的事了吗?”虽然是这样问了,可是刘业勋知道,以“袭人”探密的能力,简风亦十之八九在幽晚刺伤自己两小时之内就应该知道消息了。
果然欧嘉靖点了点头,却并不继续解释。因为无从解释。简风亦明确拒绝接触,他不打算谈判。
刘业勋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简风亦的性格。
“东靖盟”愿意和他坐下来谈,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对他利大于弊。幽晚不可能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她刺伤了自己,虽然没有至死,可是“杀人未遂”最少也是15年的有期徒刑,如果“东靖盟”,或者说如果他不满意的话,那么无期徒刑也有可能。幽晚再有怎样的后手,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也已打乱了他们原有计划的脚步。
他们的手里或许现在还握着政府里一部分关键人物的“私隐”,威胁之下,的确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可是现在幽晚的情况,只怕能帮到她的人,亦不敢公然出手。
“私隐”曝光,可能最多是“作风”问题,严重到头,也就是丢了乌纱;可是要强扭一桩“谋杀”成“自卫”只怕不容易,更何况对象是他,而他身后还有“东靖盟”,“东靖盟”虽然近些年势力外移,可是早些年有求于“东靖盟”做了暗事的官员不在少数,“东靖盟”自己慢慢培植的势力在政府和警界的渗透也不容小瞰。
两厢比较起来,只怕幽晚和简风亦手里的“护身符”会变成“催命符”。他们对那边的压力越大,而那边又做不到要求的事,那杀之灭口是唯一的选择。
这样的情势下,简风亦居然拒绝“东靖盟”伸出的手?他是因为对幽晚留在后续的安排有足够的信心,还是其他的原因?
难道他看不出,幽晚那边即使他刘业勋不使力,估计很多原来帮了她忙的,现在看到了这势头,也不会让她安然活着从监狱里出来。而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要灭他,只要“蟒帮”这一个头衔就够了,更何况政府里要翻他老底的人只怕亦不在少数。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奇妙,胜败其实只是一线之隔。几十个小时以前,他和“东靖盟”还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只是案上之鱼,任人刀俎。可是几十个小时以后,却悄然转换了劣势。
而这样的计谋,居然是自己的儿子想出来的。
内心压下的激动和难言的百般滋味萦绕于胸,他的儿子活着!而且就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刘业勋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豪的微笑。
童擎和欧嘉靖都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刘业勋脑子里盘算着什么,居然有了这样古怪的笑意。
“于怀的伤怎么样了?”他的毒解了吗?他想多问几句,可是又霍然发现问的太多有违平常的态度。
童擎皱了皱眉,“破云回来了,他看了大鸟的伤,他说没有解药,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止血。”
没有解药,却可以止血?
这是怎样的答案?
刘业勋不作声,他的习惯是不喜欢半路截别人的话头,安静的听,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破云说,非洲有一种毒蛇,叫‘诺尔罗’。‘诺尔罗’身体里的毒囊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毒,当‘诺尔罗’受到攻击的时候,它会反扑自卫,毒牙在咬噬的同时会把这种毒过给攻击对象,这种毒本身不致命,可是它会导致血液无法凝固,然后攻击对象就会流血不止,最终毙命。本来破云以为大鸟中的是这种毒,可是看了伤口以后发现不是,他说大鸟身上的毒更象云南边境原始森林的沼泽里生长的一种毒花,而这种毒花虽然中了的人和‘诺尔罗’的情形相同,可是也有区别,这种毒花一遇到麻痹神经的药物就会起连锁反应,彻底麻痹脑神经,而这种麻痹对脑神经的损伤很大……而破云治疗的方法就是拿‘诺尔罗’蜕皮时的粘液做药引,用火焚燎,直接凝固伤口,强制结疤止血。问题是大鸟的伤在心脏附近,而且他的肋骨和肩胛受的伤还没有好,如果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强制治疗,一旦大力挣扎,那情况会无法收拾。”
童擎说的很婉转,可是刘业勋已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肩胛的伤可能还是其次,主要是肋骨的伤,而那个伤是他造成的。
心里有些闷闷的痛和不舍在烧灼,这感觉30年未有。父亲说纠缠儿女情长,难以成就大事。所以他放手幽晚,尽管她当时怀了他的孩子,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出她的生命。父亲给他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却毫无感情的女子做妻子。因为没有深爱,自然无所牵绊。
30年以后,这样的不舍又回来了。却是为了儿子。父亲怕自己被所爱女人拖住了脚步,所以让自己在情爱里抽身;父亲怕自己太重情,暴露了自己的软肋,所以让他最终只能孑然一身。可是他能咬牙从情爱里转身,如何在亲情里转身。
思绪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父亲的孩子有很多,就是自己的母亲亦不是父亲的妻子,只是情妇而已。他从五岁开始接受各种训练,到16岁执行各种任务,他的兄弟要不在各种任务里丧命,要不在仇人的追杀里丧命。到了18岁,父亲7个孩子只剩他一人,而他因为心脏在右的原因才几次侥幸逃过致命的暗杀。19岁的时候,母亲被父亲的仇人抓住了要挟,当时父亲只告诉了他一句话~女人如衣服!
女人只是拿来温暖身体的吗?可是他的心却在遇到幽晚的时候,被她温软的笑意温暖了心窝。虽然当时在父亲的要求下,为了幽晚的性命,他转身离开了,可是除了父亲给他的妻子以外,他再没有其他,他不要情妇,不要床伴,他一直只要她,可是偏偏要不起。
黑暗里的男人可以拥有无数个女人的身体,却不能给自己所爱的女人承诺和幸福。这是悲剧!
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亦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了心的羁绊,没有了不必要的担忧。
“东靖盟”果然在他的手里慢慢壮大,版图也越扩越大。可是他没有了孩子,他一直觉得失去了想要的,亦不再需要其他人给他生命的延续。而没有骨血的延续,一样可以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
所以他四处寻找合适的孤儿,又对找来的孤儿加以训练,终于在170个孤儿了挑选了6个优秀的出来,成为了“东靖盟”的力量核心。
近五年来,这六个孩子的表现并没有让他失望。所以他更深信父亲给他的唯一信念~黑暗中的男人,要杜绝一些情爱成为敌人攻击的软肋。
可是连爱一个人,爱一件东西的权利都没有,那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一切有什么乐趣?
这个念头一跳入脑海,刘业勋自己都皱了一下眉头。
他在想什么?
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去疑惑曾经的信仰。
闭了眼,刘业勋把自己的身体更用力的靠进身后垫在腰间的枕头里,枕头很软,可是此刻腰腹处却仿佛被压进了一枚让人极不舒服硬物,身体再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角度。
“那现在破云是什么意见?”刘业勋轻声的询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波澜不惊。
“破云的意见还是先用血浆补充拖延,最好还是找到解药。如果不行,再过十天,如果大鸟的伤允许,就还是用原来的法子。不用麻药,只能生捱。”
生捱?
在这样的情况下?
刘业勋心头一紧,他永远做不到父亲的冷静和冷血。看着儿子受这样的罪,甚至为此送命,他没办法在这感情里转身离开!
他做不到!
疼了30年的伤,一旦愈合了,又去划开,他受不了。
那么现在只有幽晚有这个解药了?
可是自己告诉她那个秘密,她又会怎么想呢?她会相信吗?
执着是苦!
执念是魔!
人生有三苦:
一苦是:你得不到,所以你痛苦;
二苦是:你付出了许多代价,得到了,却不过如此,所以你觉得痛苦;
三苦是:你轻易放弃了,后来却发现,原来它在你生命中是那么重要,所以你觉得痛苦。
戒色不如戒痴,戒嗔不如戒念。无所求,自己亦不再有执念,那又怎会苦?
刘业勋坐在位子里,安静的等着。上次也是如此,他等着,然后她一步步向她靠近;这次亦然。要说不同亦就是,上次她是以自由之身来看他的‘囚’,而这次是他来看她的‘囚’。他们都曾经在黑暗中挣扎彷徨,可是却一直无法交握彼此的双手,摸索着,却在无奈里错过了一次又一次,伤害着,疼痛着,仿佛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碰触对方的方式。
“咔咔”的声音听到刘业勋的耳里,多少有些残忍。他知道她当年的恨,知道她当年的怨,却不知道她何时残了腿。心里有些模糊的猜测,却又拒绝去接受猜测的结果。
靠近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刘业勋正了正身子,尽管身上有伤,可是他希望他看上去可以精神一些。
铁栏的转弯处,缓慢的透出一个拉长的影子,缓缓缩短,最后变成了一个点。然后幽晚纤细娇柔的身子慢慢露了出来。身上已经不是当天的那条白色暗花的裙装,换了蓝色的棉布裤装。长发盘在了脑后,少了几分妩媚,却多了一些成熟的风韵。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中掩不住的憔悴和疲倦。
远远的看到坐在铁栏外的刘业勋,幽晚依旧报以温软的一笑,只是那笑笑的生硬,仿佛有丝讥讽,仿佛有些自嘲。走到座位前,幽晚袅然坐下,柔软的、轻盈的。这就是她,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优雅的风姿,如水里婷婷的白莲,迎风曼妙。
“幽晚。”他喊她,几乎有些迫切的伸出自己的手,想透过铁栏抓住她。她却只是看了一眼,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清透的眼又转回了他的脸上。
“谢谢你!”她笑道。
刘业勋不想和她继续勾心斗角的玩弄心机,不理她的讥讽和嘲弄,径自开口:“我来只说几句话,说完你不想见我的话,我会主动消失。”
幽晚还是笑,不理他急迫的对话节奏,轻轻的笑,被手铐连接的手腕漫不经心的扭动里一个位置:“我想我还是输……”
“耿于怀是你的儿子!”刘业勋紧紧盯着她,他不想兜圈子,亦不想和她迂回婉转。他和她已经相互算计了三十年,什么心计,怎样“攻心”,如何挑畔和伤害,两人都已轻车熟路。所以他不想伪装,他要说就直接说出来,她信和不信都不需要先布置伤害了彼此,再来揭破谜底。
幽晚闻言,扭转的手腕顿了一下,手指轻轻一颤,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她用眼角斜睇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了解的微笑,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似乎在思考。
手腕却下意识的缓缓翻转朝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右脚义肢的结合处,那里现在的疼痛已经因为多年的磨合而不再象初装时,那般让人无法忍受了。虽然过激的动作还是会引起疼痛,可是因为接合处有了厚厚的茧子,疼痛已经变得能够忍受了。
可是想起自己如何一片片用刀把腿上的肉剜去,任何为了救回自己的儿子,生生把腿切下,以向刘业勋的父亲证明自己离去的决心。那原本包裹在义肢里的切口还是隐隐的有些撕裂的感觉。
她爱上了黑暗中的男人,所以注定了此生由他成就她的悲剧。
光明是不是总是在不自觉中,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和诱惑,最后只能沉沦。她不知道别人,却知道自己。
认识他时,已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追求没有隐瞒,甚至是全盘托出,还给了警告。
“和我一起,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她点头。
“我如果转身离开,也不喜欢纠缠。”她还是点头。
“我也许不止你一个女人。”他在阳光中有些得意的、挑畔的微笑,牙齿很白,阳光下几乎可以反射光彩。
她微微的一怔,然后主动拉下坐在机车上的他。送上红唇,与他彻底纠缠,在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时挑畔的抽离:“可是我会是你最后的女人。”
他轻轻挑起飞扬的眉,有些促狭,有点安心,嘴角慢慢浮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手上一用力,已把站在她机车旁的身子一把拽到了自己坐着的座位上,一手扣腰,一手抵住她的后脑,霸道的固定她的螓首。嘴唇含着一丝霸道,有些伪装的凶狠:“可是我没有说停的时候,也不准你先离开。”
说完不顾这是在学校门口,不顾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狠狠的用炽烈的嘴唇捕捉她的,来势汹汹,却在碰触的刹那,全化作春水迤逦,轻风扑面。他的唇从唇角的轻啄,缓缓上移,停在她的眼睫处,舌尖轻扫过她有些呆怔的眼睫:“吓到你了?”他促狭的调笑:“我吻你的时候,要闭眼。”
她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纤细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有些虚软的轻颤,手臂环在他的腰间,他要主动,那她就给他,反正她没有经验,刚才学着电视上的模样想强势的来个“霸王硬上弓”,却只是让两人的牙齿碰的叮当响。与其如此狼狈,就放心的交给他引领好了,等她有了经验……
他尽量放慢亲吻的速度,浅浅的诱惑,深深的贪恋,却在交缠的唇齿间听到她一声很算计的轻哼。转瞬那柔软香甜的舌已从被动,慢慢转换成迎合。刘业勋淘气的突然抽离了如蜜般的纠缠,脸孔拉开了一些距离:“接吻要专心。”
她眨眨眼,坏坏的笑,挑畔的微仰起头:“你怎么知道我不专心。”
他龇牙咧嘴的作势又要吻她,却被她身子一缩,因为没有防备,居然被她跳下了机车,转瞬人却转到了他的背后,一屁股坐在了他身后的位置上,双手抱住他厚实的腰腹:“送我回家。”
他笑:“要我做免费的司机啊。”
她用额头揉了一下他如铁板一般的背:“我不介意让其他人送我哦。”
他霍然挣开她的搂抱,转过身来,手里有个机车头盔:“你有胆子,尽量去。”他笑的有些可恶,可是眼眸里全是慑人的寒意。他讨厌自己刚才心里那酸腐的味道。
看着她系好了头盔的带子,自己才转身戴好自己的。
“坐好了。”他把她的手又环在自己的腰间,已开始发动车子,只是一瞬车子已如子弹一般驶离。她想捶他一下,却被突至的惯性一个低俯,鼻子生生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我送你有好处吗?”
“哼!”她娇嗔:“给你一个晚安吻!”
“哈哈……好便宜的买卖,我要两个!”说完手上一加油门,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车子已驰风而去。
黄昏的斜阳带着金色的余晖,染透了快速远去的人影,她上了他的车,环住了他的腰,却没有抓住他的手。只是一瞬的选择,她不知道对错,因为没有承诺。可是她一直笃定自己跟着心走,不会迷失方向。可是原来心有的时候,可以选择自己前进的方向,却没有能力选择别人前进的方向。
夕阳无限,只是黑暗亦已不远。
手指渐渐有了些凉意,因为义肢的金属部分过于冷硬,手指尖那淡淡的温度似乎也很难带给它人体应该有的温暖,它终究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的话说完了?”幽晚放弃了与冰冷继续争斗,她的力量太渺小,也许本来很多事都是不应该去强求的,执念啊!人为何总是把自己困在不同的执念之中。
她的执念是他!
可是他的执念是他父亲传承给他的一切!
一对执念不同的情人如何能在交错时紧握住彼此的双手?
淡淡的笑,因为看透,也因为虽然看透,却依旧走不出心的牢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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