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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佞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重晗
萧重柔盯着沐清臣露出水面的宽宽肩膀,没有横生的发达肌肉,但线条硬朗清晰,莹白的肌肤上面有着青紫的淤青与牙印,看上去有些孱弱,可是挺直的身姿又让人感受到他的坚强与不屈——一个想让她用尽全部力气去守护却又让她能够全心全意去依赖的矛盾个体,一个让她崇拜到极致相信他能够完美地处理任何事情却又让她时刻害怕担心他将自己亲手毁去的甜蜜负担。手掌缓缓松开,萧重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听话地又往里面退了一步。
啪。
水银球终于浮出水面,在与空气接触的一刹那轻巧碎裂,一只毛茸茸的银白色蜘蛛大张着八条纤细的步足在水面上信步而行,慢慢地向沐清臣走来,那悠闲姿态仿佛它才是这一方静水上的王者。
啪。
又一只蜘蛛浮出水面,它抖了抖身体,轻松的空气让它的绒面变得更为蓬松,他舒服地再抖了抖,亦学着前一只一般悠然向沐清臣爬去。
啪。
……
一只、两只、三只……一共浮出了十只蜘蛛,一浮出水面,便似乎有着灵性一般朝沐清臣靠拢。
待蜘蛛们距离沐清臣一臂远时,他伸出双手,五指张开,平平贴着水面。那些蜘蛛们便如蒙召唤般一只一只攀上了沐清臣的指尖,毒牙刺入他的手指,透着黑色的乌红鲜血顺着它们的口器流入银白色的腹部,勾勒出红色轨迹,一点一滴,红色在蜘蛛的腹部囤积,满溢,又回流入沐清臣体内,只留下一层黑色残渍积存在蜘蛛的体内,直到整个白色的毛绒扁物变得圆滚漆黑,蜘蛛们才抽出毒牙,满意地蹒跚而去,慢慢吐出一个钟罩形的蛛,迅速张成一个圆球,将它们一只只圈住,慢慢沉入水底。
收回手掌,沐清臣首度回头看向萧重柔:“乖乖站着别动。”随后,他涉水步向池中央,矮下身子潜入水中。白色圆柱再度升起,沐清臣快速游回萧重柔身边,长臂勾住她的纤腰,右足在水中一点,带着萧重柔破水而出,眨眼间便立身在寒泉池畔。他毫不停留,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带着萧重柔穿入榕树林深处,一瞬间,就来到萧重柔之前来到过的温泉边。他目光一扫,腾空而起,左脚在池中央一根红色的圆柱上一点,圆柱迅速下沉,原本比体温略高一点的泉水温度缓缓上升,水汽在水面结成一层朦胧的轻霭。
沐清臣的身子随着下沉的圆柱缓缓浸入水中,伴着他沉沦的还有依贴着他的萧重柔。水温显然有些偏高,肌肤一没入水中便烫成粉红色,灼痛感让萧重柔蜷缩着脚趾头,有些无助地环住沐清臣的腰:“沐清臣。”
“忍忍。”沐清臣伸手轻抚萧重柔的左手臂,轻松安慰,“水温高才能把方才的寒气逼出来。”说到这里,他眼里又浮现出薄责,“方才,你不该下水的。”
萧重柔娇憨一笑,小脑袋摩摩沐清臣的肩胛,语气软软:“我想听你的话的,可我自己没管住自己。”说到这里,她抬头,晶亮的眸子认真望着沐清臣,“也许这是一个坏习惯,但是,沐清臣,我不会改的。”
糯糯的语调,带些赖皮的语句,让沐清臣的心变得异常柔软。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萧重柔,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么一个娇痴的姑娘。萧重柔哪里抵得住这样子专注的温柔眸光,她身子微微颤抖,长长的发丝随着抖动的身子轻轻摇曳,搅碎了一池月光。淡蓝色的细碎光芒晃入沐清臣眼中,他目光一凛,眼神瞬间清明,他抬头看看月色,叹了口气,拍拍萧重柔的头,圈着她往岩壁走去。
萧重柔自然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差点捕捉到了沐清臣心底的旖旎,只可惜,沐清臣脆弱的时候太短,而她,还是没学会把握机会。心底微微有些叹息,她偏了偏小脑袋,往沐清臣肩窝更偎入了一些——好在,今日所有的旖旎都不是她祈求的,沐清臣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才值得她用一生去感恩。
这一处的岩壁有着平缓的坡度,方便人斜躺。沐清臣放开萧重柔,斜靠在与她相对的一方岩壁上,两人不过两臂距离。他给了萧重柔一个安定的眼神,便静静阖上眼睑,这一日他承受的太多,早已经心力憔悴,缓坡虽然平缓,却依旧有些磕人,但是,对于急需要休息的沐清臣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萧重柔不甚自在地斜坐在缓坡上,双手往后撑在坑坑洼洼的岩壁上,身子微微往后倾斜,目光依恋地流连在沐清臣身上。温暖的泉水刚刚漫过了沐清臣的锁骨,锁骨与肩胛骨交界处有一方拇指大的青紫色淤青,似乎是被人大力按压所留下的,肩膀与颈项相连处密布了多个吻痕和齿痕,而他凉薄的唇瓣也破了一角……一蓬勃勃燃烧的怒火在萧重柔眼睛里迸发,她的眼睛里折射出深深的怨恨——暮家的人都属狗的么,一个比一个变态。
在萧重柔太过深沉的注视下,闭着眼睛的沐清臣似乎有些不安,他眼睛没有张开,唇却轻轻抿住,将那个小小的伤口掩藏,身子缓缓往水里挪了一挪,让泉水漫过他的颈项。
水流激荡,一方柔软的身子扑了过来,沐清臣慌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萧重柔长长的睫毛,带着委屈的雾眼,他想开口说话,唇刚开启,便被扑在他身上的萧重柔含住,曾来此做过客的丁香小舌显然比它主人的记忆力更好,当萧重柔的身子还没有跟沐清臣纠缠出最合适的姿势,她的舌已经熟练地登堂入室,热情地迎上了它的爱侣。不过,它的爱侣似乎还没做好准备。
沐清臣用力推开萧重柔,皱眉道:“你做什么?”
啪。
萧重柔挥出右手,狠狠扇上了沐清臣的左颊,语气是她从未在沐清臣面前表露出来过的愤怒:“你又做了什么!”
“我……”沐清臣想开口说话,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萧重柔伸出双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死命往自己身上拉近,她用力太猛,当沐清臣被她的蛮力拉扯过来,压倒在她身上时,她忍不住往后一个踉跄,两人双双摔倒在缓坡上。





愿嫁佞臣 章十八3:寒泉生怨火
章十八3:寒泉生怨火
泉水没过二人。沐清臣在第一时间就闭息,没被水呛到。他赶紧起身,捞出被他压着的萧重柔。这个莽撞姑娘可就惨了,泉水侵入她鼻子,呛得她一阵猛咳,眼泪鼻涕都掉出来了。硬上弓的女霸王当成她这个样子,也有够丢脸的。
沐清臣来不及生气,也没时间责问,更没心情嘲笑,他心疼地帮萧重柔抹掉眼泪鼻涕,伸手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只可惜,女霸王的技巧虽不够,那份执着却比听了楚歌就自刎的楚霸王强上许多——沐清臣还来不及说话,脖子又被萧重柔扯住,她气息未顺,柔唇已经再度欺上来,才刚攫住沐清臣的唇瓣,立刻偏过头去,呛嗽起来。沐清臣叹了口气,原本欲推开她的大手,改为轻抚她的背,萧重柔的皮肤娇嫩,方才在岩壁上磕碰时留下的坑坑洼洼尚未消褪,虽然是她自作孽,但是,大手过处,凄惨的灾情依然让沐清臣的心泛出些微疼宠。
好不容易顺了气,萧重柔又凑上来,发了狂般亲上沐清臣,没有缠绵、没有挑逗,是狠狠的啃噬,嗜血的啃噬,尝到血腥味依旧不肯放手的啃噬。这般的癫狂气息终于让沐清臣微愕的眼睛里浮现出深思,也让他明白萧重柔这般的对待他,不是在邀请爱怜,更不是色心大发——她在发泄,发泄她的……他运上了力道,捧住萧重柔的脸蛋,让她与自己隔开一点点距离,认真望进她眼睛。萧重柔倔强地偏过头去,沐清臣固执地勾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那双习惯用温柔淘气的眼神瞅着他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慌张、愤怒、心痛,还有一丝丝怨恨……那蓬怨火是从她内心烧起的,若不能往外宣泄,必然只能往内吞噬掉她自己。
未让他看得更仔细,萧重柔摔开沐清臣的手,再次拉扯着沐清臣,让他跟着她一起倒向岩壁。这一次,她放过了沐清臣鲜血淋漓的唇,小虎牙啃上了沐清臣的颈窝,绝对的啃噬,牙齿撕开皮肤的痛楚不间断地清晰传来。
很痛,却让沐清臣的思绪变得更为清晰。虽然自己就是那个被“侵犯”的人,沐清臣的神思却抽离了身体,冷眼旁观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女子——绝对的疯狂,也许,这才是萧家大小姐的本性。可是,又有多少人有机会见到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天之骄子的真实面目呢?这个拥有太多的女孩子,这个什么都会却几乎没有嗜好的女孩子,又把多少事情放在了心上?
她这么做,这般癫狂,是为了……
好了,现在知道了萧重柔此般动作的因由,那么,他该怎么办?沐清臣素来果决,就连拿自己去跟今上做交易也能够瞬间分清利害关系从而做出决定。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拿不定主意,他那善于捕捉人性丑恶,瞬间看透他人眼底深处的利益需求的眼睛,在此时此刻,恍如瞎了一般,找不到萧重柔此般动作的利与弊,平静无波的心倒是被身下人的心慌、心痛与心忿感染得涤荡不已。
他抬起眼睛,看着埋在他肩窝啃噬的萧重柔,伸手抚摸她被水打湿的秀发,手掌从发顶缓缓往下滑,当他的手来到岩壁与萧重柔背部的贴合处,岩壁粗糙的触感让他的手一顿,接着,他的手迅速从岩壁与萧重柔身子间插入,将她圈住,手劲一动,带着二人身子旋转了半个圈,眨眼睛就换做了他贴着岩壁,萧重柔贴着他的姿势。
对于这一切,萧重柔似乎毫无所觉,在将沐清臣的肩膀啃噬得遍体鳞伤后,她往下移动,大开杀戒的虎牙开始在沐清臣胸膛制造灾情,或吸吮或啃噬,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把那本来就惨兮兮的胸膛折腾得惨不忍睹。
“你往上挪一点。”癫狂了这么久,萧重柔首度开口,声音冷硬,仿佛青楼里蹂躏青涩处子的嫖客。
沐清臣喉结动了动,看着萧重柔似乎半丝都未消减的怒火,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如一个初被色老头买进府的小妾般柔顺地在缓坡上挪动了一下身子,露出了胯上胁下的窄腰。
萧重柔头也未抬,一字未言,蒙头继续苦“啃”。
又过了一阵子。
“翻过身去。”嫖客冷冷道。
沐清臣闪过了一丝尴尬,萧重柔脸上一戾,不再说话,动作粗鲁地将沐清臣翻转身。当看清沐清臣身上的粉红色坑坑洼洼时,萧重柔不禁一愣,满是戾气的神色浅浅柔软了一些。她将身子贴上沐清臣的背,双手撩开了贴服在他背上的柔顺发丝——有人说,人头发的刚柔与他的性子是一致的,此刻,这句话放在沐清臣身上倒也十分相衬。
纤手攀上沐清臣宽而偏瘦的肩膀,萧重柔收敛了方才的蛮劲,踮起脚尖将下巴贴在沐清臣颈窝上,粉颊静静贴着沐清臣的左颊。沐清臣沉默了一下,右手伸到自己的左肩处,轻轻握住萧重柔的左手,脸微微偏向左侧,与萧重柔的脸颊贴得更近一些,鼻息交汇,有淡淡的暖意缭绕。
萧重柔的手轻轻挣开沐清臣的手,微微抬起下巴轻咬沐清臣的耳垂,红唇顺着沐清臣优美的颈线缠绵而落,留下一朵朵红晕。住在萧重柔心里的那只小老虎似乎已经餍足,酒足饭饱后开始寻欢作乐,在比宣纸还洁白的画布上,落下一朵朵红梅,有时把握不好,下笔重了,便在画布上不合时宜地结了一颗青梅。不过,老虎毕竟是老虎,如果它出现在厉归真的画里,必然是一幅好画,可是,让老虎自己画画,肯定没有哪个夫子敢走上前告诉它作画是需要留白的,如此密密麻麻的梅花,虽然热闹,却实在不具备美感,而且,为什么,里面还藏了这么多的青梅,要知道,花梅、果梅非一家啊。
不过,萧重柔可没心思理会这个,她的小手忙碌的往下探索,往下……
“够了。”沐清臣叹息一声,扣住了企图染指他裤头的小手,回转身子,不甚自然道,“他没碰那里。”
萧重柔执起扣着她手掌的手,送至自己唇边,狠狠咬着他的无名指,在无名指末端留下一圈齿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霸道:“沐清臣,你最好忘记今天,如果忘不了,你也只能记得今天我是怎样咬你亲你的,不准想其他的。”说到这里,她又踮起脚尖,伸手搂住沐清臣的脖子,语气恢复了原先的撒娇调子,一遍遍重复着,“你只能记得我,只能记得我,只能记得我……”




愿嫁佞臣 章十九1:月夜初交心
章十九1:月夜初交心
沐清臣低着头,未发一语,比夜色更静的眼睛看着萧重柔的眼睛,这一刻,沐清臣的眼瞳漆黑如墨,像最深最深的夜,没有半颗星子的夜——因为夜空中所有的星星,都跑进了萧重柔的眼睛。
星光的主人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固执地等着沐清臣的承诺。
可是,沐清臣给的起么?
叹了口气,沐清臣避重就轻:“柔儿,我受得起。”
什么受得起?
萧重柔一脸迷惑。
看着萧重柔迷茫的眼神,沐清臣伸手轻抚上萧重柔长长的眼睫,温柔地阖上了那两帘星光:“昨夜,我一直待在长春院的暗阁里,我看遍了各式的男子间的纠缠,虽然不喜欢,可我知道,我撑得过去。”
萧重柔不悦道:“不喜欢,又为何要勉强自己去撑?”她一点也不想他为难他自己,虽然他极其擅长这个。
沐清臣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默默没有说话。
萧重柔拉下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质问道:“沐清臣,我已经说服张大人了,你为何不肯接受张大人的条件?”
沐清臣淡淡道:“时间不够。”
“什么意思?”
“要依照张大人的条件进行施工,会耗去太多的时间,我等不起。”
萧重柔愕然地盯着沐清臣,她猜测了千百种沐清臣宁可出卖自己也不采纳张津忱建议的原因,却不曾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内心又起了怒火,十分浮躁,她想说,沐清臣你挖的不是运河,简直是你的坟墓,可是,这种类似诅咒的话,她又如何舍得说出口?
“沐清臣,如今我们得罪了今上,该怎么办?”萧重柔开口道,虽然有些头疼,却也不是很烦恼,“沐清臣,我们逃跑吧。”抛开这俗世的一切,就算当无根的飘萍也轻松自在,就算被今上通缉,他们又何所畏惧——逃亡,她萧重柔一点也不怕。
沐清臣淡淡笑开:“我不会走。”
“为什么?”
沐清臣抬头看了看半悬的残月,声音有些飘忽却让人无法忽略其中磐石般的坚定:“燕河未成,我绝不离开。”
萧重柔有些迟疑:“可是沐清臣,你若在南燕,又在朝堂,今上若想对你下手,易如反掌。我知道你有他的把柄,可是,今上性情多疑,又岂容有活人掌握着他的弱点。”
“他不会让我死的。”沐清臣肯定道。
萧重柔惊讶地抬头,迷惑地看着沐清臣,她脸上一瞬间失去了血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颤抖着声音道:“沐清臣,你……你跟今上莫非早已经……”
沐清臣也错愕了一下,很想学着萧重柔抓狂一把,但他是内敛的沐清臣,内心再无语问苍天,也不会抓过萧重柔乱啃一通。他是沐清臣,他只能无力道:“你想哪里去了。”
萧重柔脸上一红,脸上一阵子红过一阵子,她咬着唇,似乎在下着很大的决心,终于,她眼睛一闭又快速张开,显露出豁出去一切的神色,涨红着脸大声问道:“沐清臣,可有男的碰过你?”
沐清臣怔了怔,对“碰”这个词做了翻琢磨,方又好气又好笑又尴尬不已道:“没有。”
萧重柔松了口气,又结结巴巴道:“那……那……那女人呢?”
沐清臣有些后悔——他应该在这个难缠的小妮子第一次强吻他时就点了她的睡穴的——他偏过头去,试图装作没听见,祈祷眼前的姑娘没脸再问一次。
可惜,萧重柔的脸皮实在比他估计的要厚,她虽然依旧结巴,可是该问的句子一字不落:“沐清臣,有没有女人碰过你,或者你有没有碰过女人?”
沐清臣依旧没说话。
萧重柔急了,扳过沐清臣的脸颊,嘟着唇盯着他,不依不饶道:“沐清臣!”
沐清臣无语地看了看被萧重柔惹起的圈圈涟漪,实在不明白,一个女人如何能在一个夜晚变换这么多性情——无措的、怜惜的、疯狂的、娇蛮的……
“沐清臣!”急坏了的娇蛮妮子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沐清臣叹息一声,投降道:“我在思考你算不算。”
“我……我……”萧重柔的金钟罩铁脸衫终于破功,她恼羞成怒道,“我指其他女人……你不是文状元么,怎么理解力这么差……”
“没有。”沐清臣在萧重柔发飙的间隙,轻声快速说道,心里却嘀咕道,我还是武状元哩,不照样被你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什么?”萧重柔傻傻问了句,然后快速反应过来,高悬着的心脏掉进了蜜缸,又甜又荡漾。脑子里一团浆糊,不过这并不妨碍萧重柔依从着本能的欢喜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情,她脸上带着傻气的笑容,凑上红唇,在沐清臣脸颊印上轻轻一吻,还附送了两声傻笑。
沐清臣无力地回了萧重柔一个笑容,趁着她发傻的时间,收拾好自己的尴尬心境——这一夜,真的不是常人撑得过去的!
好久好久,被蜜缸喂饱的萧重柔总算找回了飘荡到了九重天的理智,轻咳几声,继续发问道:“那你为何如此肯定今上不会杀你?”
沐清臣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周身气息也疏冷了几分。
萧重柔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变化,伸手紧紧搂住沐清臣的腰,不安轻唤:“沐清臣?”
许是怕吓到萧重柔,沐清臣周身气息立时变得温暖了一些,他柔声问道:“柔儿可会背白居易的《放言五首》?”
萧重柔回忆了下,试探着背诵:“朝真暮伪何人辨,古往今来底事无。但爱臧生能诈圣,可知宁子解佯愚。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不取燔柴兼照乘,可怜光彩亦何殊。”
“嗯,这是第一首。”沐清臣柔声道,语气恍如鼓励孩子背诵第一首诗的慈父。
事实上,就算能荣登“孝女”排行榜的萧衍萧大将军,也不曾如此耐心地哄过萧重柔背诗。如果有人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萧大将军——他的肚子里除了“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之类的诗句,可还有其他?而这类“莽夫诗句”,他又怎会教他的心肝宝贝背诵——他四个儿子都可以为了南燕马革裹尸,他的心肝宝贝囡囡可不行!
“世途倚伏都无定,尘牵缠卒未休。祸福回还车转毂,荣枯反覆手藏钩。龟灵未免刳肠患,马失应无折足忧。不信君看弈棋者,输赢须待局终头。”
“嗯,第二首。”
“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shi)。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萧重柔背到这里,顿了顿,抓了抓湿湿的头发,可怜兮兮道,“沐清臣,我忘记了。”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沐清臣笑着接着背诵。
萧重柔可怜巴巴道:“沐清臣,我后面的都忘记了,可不可以不背了?”
沐清臣笑道:“可以。等你琢磨透了这五首诗,我再告诉你原因。此刻,”他拧了拧萧重柔的鼻子,“你只要相信,今上不会对我下手就行了。”




愿嫁佞臣 章二十一:柳渡逢故人
章二十1:柳渡逢故人
那让南燕第一佞臣屈辱已极、尴尬已极又隐约藏着很多闷在心里连自己也说不得的甜蜜的一夜,就那么默默无声的淹没在历史长流里,在南燕的史书上,连个墨渍都不曾留下。
一切果然如沐清臣所言,平静得紧,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那一夜不存在,那漆黑夜色里所有的肮脏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今上依旧是与皇贵妃岳氏伉俪情深的今上,沐清臣依旧是他的爱卿。
对于这奇怪的现象,萧重柔很想研究一番,事实上,她也确实在努力研究。只可惜,她面临了一个很大的障碍——明明是过目不忘的她,偏偏就是背不全那两百八十个字。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萧重柔掏出小抄,朗诵道:“泰山不要欺毫末,颜子无心羡老彭。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何须恋世常忧死,亦莫嫌身漫厌生。 生去死来都是幻,幻人哀乐系何情?”
走在大街上,如此认真地背诵古诗,要是被萧衍看到,一定会以为他的爱女被人下降头了。
萧重柔耸了耸肩,长长叹了口气,又接着背下一首:“ 谁家第宅成还破,何处亲宾哭复歌?昨日屋头堪炙手,今朝门外好张罗。北邙未省留闲地,东海何曾有定波?莫笑贱贫夸富贵,共成枯骨两如何?”读完后,不禁对天翻了翻白眼——好晦涩难懂。
要她背,她就喜欢背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虽然,这首诗的作者品性非常值得怀疑。
“真是木头。”萧重柔恨恨道,“不晓得欣赏那些花间词,偏偏喜欢这类诗句,怪不得如此不懂风情。”萧重柔一边说着,一边狠狠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子。
“哎……”前面的男子大叫一声,回头看清萧重柔的面容,很气弱的接着道,“呦”。
“我说绿眸,你怎么还在京城里面晃荡,我三哥转性了么?”萧重柔慢悠悠上前,问道。萧刚至有个很有个性的习性,就是不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超过四十九天——正是这个有个性的习惯,直接导致了萧家人永远不知道萧家三少爷现下又在哪里浪荡。不过,她才不管她三哥是不是发神经了,她委实想念他了。如今的萧府,冷冷清清,萧衍随爱妻去了阿尔丹,同行的还有萧助忌,萧威强驻守边疆,就连与她最亲密的萧轩骄,也奉命出使砺城去了。想到萧轩骄,萧重柔就有气——她的二哥,竟然……唉……算了,不提了,还是找三哥玩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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