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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佞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重晗
余纳玉点头:“或许。”
云既异脸色稍霁:“这么说来,殿下这一次子弄父兵这一桩公案兴许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了。”说到底,不管臣子们再怎么闹腾,下决定的还是今上。
余纳玉道:“三令一台会审的形式还是要走的,只是尚书令大人现下不在京畿,所以得委屈殿下暂住此间了。”
巫世南不在京畿?
暮钦晋一直空洞的目光向余纳玉聚焦:“尚书令现下在哪里?”
余纳玉道:“去寻巫小姐了。”
暮钦晋容色暗淡:“她死了。”
余纳玉露出一丝惋惜:“尚书令大人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到那如旋转锋窝的漩涡眼,暮钦晋本就暗淡的脸色更显灰败:“连尸体都没了。”他亲眼看见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进去,眨眼间就血肉横飞,连骨架都不剩……他的视线无意间触及桌上的肉丸,恶心之意冲上喉腔,他奔出房门放声作呕,午膳本就不曾动过一筷子,只吐出了一滩黄水。
“殿下。”余纳玉等人跟了出来,担忧地看着暮钦晋。
暮钦晋顺势瘫坐在地上,语气萧索,思路却依旧清晰:“这一次我赞同纳玉的分析,我调查过了,上官丹青是父皇从昌黎急调至融郡的,他对我,终究还有些情分,容我想想该如何利用这一丝父爱,你们也帮我想想。”
随后,他朝怯怯正看着这一厢、负责他膳食的小沙弥淡淡一笑:“我茹素,小师傅可记着了。”
小沙弥愣了下,之后喋喋道歉,奔回厨房替暮钦晋准备素食。
“殿下何时开始吃素了?”云既异挨着暮钦晋坐下,探究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暮钦晋。
暮钦晋笑也笑得萧索:“现下。”
夏天的风悠然而过,带来清新花香。暮钦晋抬眼,微愣,过了好久才低低叹息:“在这里住了两日,此刻才发现眼前竟有这般好的一池荷花。”
郭燃文担忧地看着暮钦晋:“殿下,您休息下吧。”他的太子爷此刻太不对劲了,明明是气若游丝不能承受生命之轻的灵魂,却硬是要套上一身狼皮,再套上一身羊皮,裹得人不堪重负,随时要魂消魄丧一般。
暮钦晋还是维持着他萧索的笑容,如开错了季节拥挤在万花丛中的白梅,倔强错了地方,倔强错了时间:“我没事,只是听小姨说过,母后甚是爱莲。父皇对我若有爱,多半还得从母后身上下功夫。”
见他明明一身悲寂,似乎随时就可以将世间万般美景均抛下,却还强撑着笑容说要去算计别人,冷情冷性如余纳玉都不忍心了:“殿下,这件事情交给纳玉,您趁着这几日清净,好好休息。”
“行了,你们都想我休息,我便去休息。”暮钦晋揉揉脸,站起来,拍拍云既异的肩,“原本你们给我最重要的任务是谋娶巫憬憬,这个任务我完不成了,等我睡醒后,记得给我安排一个新的任务,我可没有享清福的命呢。”
嘎?
云既异错愕,愣愣抬头看向暮钦晋,凭着本能回应:“巫憬憬之后,最适合做太子妃的便是徐将军的女儿徐婼瑶了。”
暮钦晋亦愣住了,他的原意只是想找些事情做,不想让思绪空下来,却没想到云既异会在这时候一根筋。
算玲珑还得是余纳玉,他赶紧道:“此刻太子公案缠身,太子妃的事情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伸手阻止了余纳玉的话,暮钦晋淡淡一笑:“徐婼瑶吗?纳玉可有这位徐小姐的资料?”
“殿下!”余纳玉、郭燃文齐齐叫道。
郭燃文语带悲戚:“您这是何苦来着,是要把自己逼死吗?”
暮钦晋拍拍郭燃文的肩膀:“什么逼死不逼死的,迎娶太子妃可是大喜事,既异选的,必然是个美人,太子爷现在就迫不及待了,纳玉,跟我进来,快给我说说这徐家小姐的喜好。”
他们太子爷是病了,还是疯了?
余纳玉三人站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
云既异低低咳嗽一声,干干道:“像是入了心魔。”
余纳玉问:“那我该怎么办?”
云既异道:“你就进去顺着他,哄着他,只是莫当真就是了。”
余纳玉蹙眉:“我可以不当真,可里面那一位怕是非娶了徐家小姐不可。”
云既异一张抹了蜜的嘴张张合合,良久才叹息道:“这心魔我们解不了。”
郭燃文眼睛一亮:“要不要通知那一位,这里距萨达虽远,但飞鸽传书的话……”
云既异打断了他的话:“她也解不了。”
郭燃文不服:“为何就解不了?”
云既异向里头看了眼,素来潇洒风流的眼睛里隐露出同情:“因为我们都是他的负担。”
郭燃文茫然:“那一位也是?”
云既异重重点头:“那一位最重。”
一直不知道他们“那一位”来“那一位”去在讲什么的余纳玉眉锁得更深了:“殿下现在就像一根绷到了极致的弦,真由着他这般下去,只怕一不留神就断了。”
云既异摇头,坚定道:“不会的。他只是心里很难过,又无处发泄,才会入了魔。不出太久,他一定会清醒过来。”有我们这群负担在,太子爷便是想疯魔,都无法任性啊。





愿嫁佞臣 如若钦憬49-花眠莫语
如若钦憬49-花眠莫语
窒息。
心跳比战鼓还急切。
他在水里。
他的长索正往一块甲板套去,这块甲板够大,这一次借力他们能上窜五丈,他一定要套住。
有猎猎水声与周围不同,正向这一边靠近,他略转首,眼角余光捕捉到玄黑一片,有龙吟如幻听。大约是他之前套取物件时卸下了上面的铁片,此刻被他劲力所引,正向他袭来。
来向是他的后脑勺,虽是极为凶险,可他手上亦是千钧一发,刻不容缓。
顾不上了。
暮钦晋稳住手劲,顺利套住那块甲板,往回扯,反作用力将他往上拉扯,这样一来那铁片击中的就是他的背。后背虽然亦是关键部位,
可以硬抗下!
暮钦晋凝眉等待即刻到来的剧痛,暗自庆幸这铁片是朝着他的后背袭来的,若是朝着怀前,巫憬憬那纤细的身子如何扛得下,他已无余力在顾应她。
浓重的血腥为在水中蔓延……那一刻,他忘记了疼痛。
……
暮钦晋惊坐而起,又是一个被困于漩涡中的梦,离开末日海口已经十一日,他的心魂却仿佛落在了那旋涡眼,每夜每夜地重复着旋转窒息的梦境。
不对。
有什么忽然被想起,暮钦晋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扑到镜子前,解开里衣,转过身——精瘦的背算不上光洁,密布了细碎的伤痕,但是……
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背,暮钦晋的人都开始颤抖,怎会没有,怎会没有?
那般浓重的血腥,怎会没有与之相应的伤口?
难道是……
暮钦晋的心被揪起,想起了最后一刻看到巫憬憬时的画面,她的脸被一团血雾蒙住,他一直以为那团血雾是因为她受了内伤,莫非,莫非……暮钦晋闭上眼睛,苦苦思索当时的画面,她的手,她的手放在哪里?为何他记不清?
缓缓跪坐在地上,暮钦晋双手撑地,任由未曾作髻的长发扑泄满身——若是她以自己的手替他挡了那铁片,那么她早在他将她推向漩涡眼前就已经醒了。那之后怎么会毫不抵抗地任由他将她推向漩涡眼。这不可能!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这世上不该有这样的人!
连里衣都不曾套回,暮钦晋跌跌撞撞的起身,踉跄着奔出屋子,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去找她的尸体,他要看看她的手,他要证明这世上不会有这种人……不会有的,绝不会有。
他就这样赤着脚,裸着上身冲出了屋子。他要去末日海口,他要进漩涡眼,巫世南说得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
落入漩涡眼中,
那是,
尸骨无存的。
他亲眼看见她落入了漩涡眼,他亲手将她推入了漩涡眼。
别说那纤嫩的手,便是骨头都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一口鲜血从暮钦晋口中喷出,他仰头倒于荷花池前,惨笑着看着皎洁月光。白日里云既异三人的窃窃私语他有听见的,云既异说得对,他是入了魔。
那心魔,疼痛难抑。
“是哪只小兔崽儿吵吵嚷嚷的,把老夫的宝贝花儿都吵醒了。”荷花池的最中央传来一道苍老的男声,荷花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荷叶摇摇晃晃抖成一条笔直的线,直直向着暮钦晋这一头画来。
暮钦晋凤目斜挑一眼,四肢百骸如披霜雪,入了冬眠,动也不想动。
一个毛茸茸,白花花的脑袋从荷叶丛中钻了出来,头发是雪白的,眉毛胡子亦是雪白的。这白花花的老头子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小簇荷花骨朵,珍爱呵护的模样如同一情窦初开的少女,分外不相称。
他身子一跳,跳上了岸。而他之前乘坐的既不是肖婷,亦不是小舟,甚至不是大木盆……是两只小脸盆,他一脚踩了一个,在水里行走的分外自在。
老头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花骨朵:“白日里花儿宝贝们都烂漫笑着,老夫舍不得让它们姐妹分离,好不容易等宝贝花儿睡着了,这才用最最锋利的剪子去偷偷采摘,你这么一闹,它们都被你吓醒了,老夫怎么下得了手继续摘?”
暮钦晋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冷冷道:“既是如此欢喜,为何要摘?”
老头儿愣了一下,一张脸先是露出愤怒到极点的神色,他一边愤怒着,一边偷瞄暮钦晋,见自己的怒气对他毫无影响,立刻卸去愤怒, 咯咯咯如老母鸡一般笑了起来:“老夫就是这么伪善的人!”
伪善?
暮钦晋忽而笑了,半撑着身子坐起来:“晚辈也是。”他一点都不想当一个伪善的人,他要当一个真恶的人,心黑血黑,坏道骨子里。这样,他就不会痛了。
“我知道!”老头儿弯膝一跳,坐在了暮钦晋的旁边,亲亲他手里的花骨朵,“姓暮的哪个不是伪君子!”
暮钦晋这才发现这老头儿亦是一双丹凤眼睛,只是不若一般丹凤眼睛的优雅矜远,他的眼睛充满了虎虎生气,像极了关云长。他的身材亦是虎头虎脑,虎背熊腰的,不像暮家男子,多半是瘦削俊逸的。
那双像极了关云长的丹凤眼睛此刻正大大方方地打量着暮钦晋,咯咯咯笑了起来:“不错,你这只小兔崽子很不错,老夫喜欢,老夫一个人看花寂寞,你来陪我看花。”
暮钦晋拒绝:“这种美丽又短命的东西晚辈不喜欢。”
老头儿重重喷了口鼻息:“熙熙利来,攘攘利往,没劲。”
暮钦晋淡淡道:“晚辈本就是如此没劲的人。”
老头儿又亲了口花骨朵,取出一只分给暮钦晋:“金山银山砌坟头,不如一枝花开在心头;暮家的人一生汲汲营营,自以为在拯救苍生,实际上最最可笑,最最可怜……”
暮钦晋站起身来:“晚辈本就是汲汲营营之人,不打扰前辈雅兴了。”
老头儿大约是真的看不上这种人,也不留他,一个人唉声叹气:“巫世南家里那小女娃娃怎的还不过来,这花儿都开了好几朵了。”
巫世南家里的小女娃娃!




愿嫁佞臣 如若钦憬50-赏花小友
如若钦憬50-赏花小友
巫世南家里的小女娃娃!
暮钦晋离去的脚步倏然停住,纵身掠回老头儿身侧:“你说谁?”
老头儿瞄了一眼暮钦晋,耸耸肩:“巫世南好像就一个女娃娃吧,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那名字是远远的意思来着,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
“憬,从心景,憬憬,她叫憬憬。”暮钦晋一字字道。他从不曾琢磨过她的名字,憬,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远远,一个是觉悟。那么憬憬又是什么意思呢?巫世南给她取这个名字是想让她早早看透世间的浑浊,然后远远的站在一旁吗?那她为何要往浑浊不堪的他身边凑呢?
老头儿一拍脑门:“对的,你这小兔崽子记性不错。话说那巫家女娃娃可是个妙人,话少得跟只兔子似的,嘻嘻,你是小兔崽子,她也是小兔子,你们倒是可以凑一对。不过她可比你乖多了,她会陪老夫看宝贝花儿,老夫跟她约好的,这几日她就要来……”
暮钦晋心头一阵擂鼓:“你说……您方才说这几日她就要来?”
老头儿重重点头:“是啊是啊,来陪老夫看宝贝花儿。老夫跟她约好的。”
是梦吗?是奇迹吗?
她还活着!
感谢上苍!
暮钦晋的心发虚发抖,眼前仿佛有一颗最最夺目的明珠又似乎是一颗最最美丽的泡沫,他颤声道:“你跟她约好的?”
老头儿皱眉:“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没记性,老夫说了好几遍了,老夫不说了!”
老头儿口气蛮横,暮钦晋又哪里会放在心上,他就是喜欢他这蛮横的语气,那么的笃定,那么的信誓旦旦。他的心若沸水,扑腾着欢喜的泡泡,若是她来,若是她来,他就……
“她怎么可能不来!”老头儿信誓旦旦道。
暮钦晋傻傻笑开,她来就好,她来就好。
“老夫一年前就跟她约好的,她敢不来!”老头儿大声道。
满心的欢腾沸水一瞬间堕入零下千度,极热极冷相撞,暮钦晋再次入魔,喉间腥甜,甜得唇红齿亦红:“你说什么?”
老头儿叉腰道:“你这小兔崽子难道是金鱼记性吗,老夫不说了,反正你都记不住!”
暮钦晋目露凶光,双手扣住老头儿的衣领:“再说一遍!”
“花花花!别伤了老夫的宝贝花儿!”老头儿将自己的花举得高高的,生怕被暮钦晋弄坏。
暮钦晋吼:“快说!”
“老夫一年前就跟她约好今年一起看宝贝荷花的!”老头儿一口气将话说完,砰的一声被暮钦晋摔在了地上。
老头儿摸摸自己痛痛的屁股,气鼓鼓道:“老夫方才说错了,你才配不上巫家那文文气气的女娃娃,你才不是一只小兔崽子,你是只疯狗!”
眼睛很痛,暮钦晋闭上眼睛,笑得凄凉:“是啊,我配不上,我怎么配得上。”
老头儿偷瞄了一眼暮钦晋,讨好道:“喂,男娃娃,你别哭啊,老夫没凶你。”
“我没哭。”暮钦晋立刻道。
老头儿却自顾自道:“好了好了,我瞧你顺眉顺眼的,配那女娃娃还有些夫妻相。算算那女娃娃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左右她这几日就要到了,见着了她,老夫帮你美言几句,你乖乖的,不要咬人,多摇摇尾巴,她脾气是顶好的,不会欺负你,你可也不要欺负她。”
老头儿的语气里多了慈爱的气息,比了一个身高:“她呀,这么点大的时候就来陪老头儿看荷花了,我们从第一个花苞一起守,一起看第一朵花开,我们一起看了九年了!每一次都是从第一朵花看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今年荷花都开了好几朵了,她怎么还不来。我们约好的,要一起看第一朵荷花,所以,我每天都趁着宝贝花儿睡着的时候把将开未开的花儿偷偷剪去,我们说好要一起看宝贝花儿的,从第一朵看起……”
“她死了。”极冷漠极冷漠的声音从暮钦晋喉腔里传出,如一把最无情的刀,劈走了满池荷花的生气,留下一片空寂。
良久良久的寂静,老头儿跳起,一拳打在暮钦晋脸颊上:“你胡说,老夫打烂你这张乌鸦嘴!”
暮钦晋吐出一口带血唾沫,欣赏着老头儿又惊又怒的神色,残戾笑道:“我没胡说,我亲眼看见的,掉进了漩涡眼,骨肉横飞,什么都没留下。”伤心吧,把他的那份伤心一起伤心掉。
“住嘴!”老头儿一拳又打了下来,直接将暮钦晋打飞在池边。
暮钦晋趴在池边,未束的发丝一半浸入水中将倒映打散,暮钦晋痴痴笑着看水里那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怎么就那么讨人厌!
他爬起来,又吐了口血沫:“前辈不用再每夜剪花苞,她不会来了。”
老头儿的脸色狰狞扭曲,仿佛在承受无法承受的痛苦,那被他视若宝贝的花朵被他紧紧按在怀里,按得都熟烂了:“你为何不救她!”
为何不救她?
如何救她?
用自己的命换吗?
癫癫笑开,暮钦晋抬眼与老头儿对视,同样是凤眼,一双最凉薄,一双燃烧着火焰:“因为救了她,就得换我死。”
老头儿不假思索道:“那就去换!”
暮钦晋的回答亦不假思索:“我怕死,我怕极了死。”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裂纹从老头儿脚底向暮钦晋处猛窜,老头儿的身形比流星划过更快,一瞬间揪住了暮钦晋的后颈,将他按进水里:“老头儿现在就让你死!”
又是窒息。
又是被困于水中。
但这一次终于不再是让人心痛的梦境。
暮钦晋冷冷轻笑,若是再多克制一次呼吸,他就能解脱了吧。
扑腾!
暮钦晋青筋暴起的手一收一投,老头儿被抛到了池中央,他半躺在池边大口大口喘息:“晚辈说了,晚辈怕极了死。”
说完,他不再理会老头儿,踉跄着起身,往自己房里走,那半魂半魄他一直想驱逐却驱逐不了的伪善魂魄在他心里一声声自责:暮钦晋,你错了,那看似石头的姑娘家也有她的念想,更有念想着她的人。他被人念想,念想的不过是南燕太子的身份,而那些念想着巫憬憬的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需要记住,不是巫世南的掌上明珠,不是巫族的巫灵,甚至不需要是巫憬憬,只是她而已。那才是真正的念想啊。会珍惜每一次花开的人,一定非常珍惜生命,一定很懂生命的意义吧。她活着或许才是真正的活着,她活着的意义或许远大于他。以“他生命的重要性远大于她”来剥夺她生命的他,当真是太自以为是,太自欺欺人,太面目可憎!




愿嫁佞臣 如若钦憬51-她还活着
如若钦憬51-她还活着
在又一场漩涡梦中醒来,暮钦晋一身沉重,别人通过休息来获得轻松,他却似乎反了过来。
打开门,入了夏,最常见的便是碧空天。
微扬着下颔,暮钦晋合眼深呼吸,不论梦里如何,现实终归是现实,他该继续往前走了。
露出一丝优雅可亲的笑,暮钦晋冲着身后的小沙弥点点头,当先走去。后者亦步亦趋地跟着,身上背着一张大弓。
锦鲤寺外即御射场,唯有皇家或者达官显贵可进入使用。由小沙弥“跟随”,暮钦晋还不至于哪里都不能去。
挽起大弓,暮钦晋先射一箭,再连射三箭,后三箭加上第一箭首尾相连成一条直线,鱼贯刺入箭靶的正中心。
“好箭法!”一俏脆的声音伴随着马蹄由远及近,马背上的姑娘容貌俏丽,透着英姿勃勃,“这参连、井仪二射,神乎其技!”
暮钦晋嘴角露出夹杂一丝惆怅的豪迈笑意,朗声道:“平生一顾念,意气溢三军。野日分戈影,天星合剑文。 青海无传箭,天山早挂弓。廉颇仍走敌,魏绛已和戎。”
姑娘拍手道:“射是好射,诗更是好诗,没想到骆宾王的诗跟杜子美的诗连在一起,还有此番意境。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能收复北燕!”
这姑娘目露坚定地看了北方好一会儿,方笑吟吟地看向暮钦晋:“爹爹一直笑话我女孩家爱做胡梦,不知天高地厚地嚷着要收复北燕,没想到这一国娘娘腔的南燕还有你这样的男子汉!南燕复兴有望!你是谁呀?你一心一意的念着收复北燕,这样很好,非常好!”
暮钦晋脸容绷紧,强忍下不屑的笑容。一个破烂南燕就够他受了,谁稀罕再多个破烂北燕。他在心里回忆郑伊无双的容颜,凤眸慢慢浮现出欣赏钦佩的情意,低低吟诵,如情人私语:“且搁琵琶,长弓动箭鸣,自是十面埋伏;多余胭脂,驰骋蒸腮红,何必铅华倾国。”
姑娘家未施脂粉的脸瞬间燃成火烧云,一双眸子满是欢喜之色:“是啊,你说得对,十面埋伏这样的曲子为什么一定要用琵琶弹呢,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梳妆得体地幽静在家里呢。你说的太对了。你是谁啊?”
女孩子自然要梳妆得体的,这样才是女孩子嘛。暮钦晋在心里咒骂着云既异写的烂诗,修长手指轻弹弓弦:“要不要比试下?失败者的名字,我可没兴趣知道。”
姑娘家眼睛亮了起来,不驯道:“我却偏偏喜欢记住每一个手下败将!”说完,她挽起自己精致的弓,朝箭靶射去。
陪着徐婼瑶在御射场消磨了一整个上午,暮钦晋带着一身汗臭回来。小沙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了房间,走过去想要将弓挂在墙上。
“丢了。”暮钦晋淡漠吐出两个字。
小沙弥愣了下,不明所以。
“丢了。”暮钦晋再说了遍,取出衣衫,自去洗漱。
沐浴完毕,云既异等人还没有过来,暮钦晋静了下,向荷花池走去。还未走到池边,他便怔在了原地,错愕地看着一片青翠的荷池——那满池的荷花不翼而飞,只剩下青青荷盖,满目单调绿意。
怎么回事?
暮钦晋愕然,循着池岸走了一圈,视线停留在池塘东南角落,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小花苞隐藏在绿色华盖下,如一婉约佳人。
“怎么还有一朵?”老迈的声音响若洪钟,那奇奇怪怪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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