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夙夜笙歌
这也就罢了,偏巧父皇竟然也不曾因此降罪于她,每次被赶之后,甚至都不曾生气。
若不是父皇偶尔还会去别的妃嫔的寝宫歇下,白奕都要忍不住去怀疑,母亲从前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你的父皇身为帝王,这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是他一个人的,而他却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任何一个人。”
是的,他的父皇仍旧不曾属于任何人,但却可以为了眼前这个女子,放□为帝王的骄傲,别说降罪与她,便是她稍稍有些愁眉不展,便能引得他的侧目。
红颜祸水。
第一次见到这个词的时候,白奕便觉得,这个词放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若非这女人虽然性子十分的肆意张扬,却从来不会过问朝政之事,白奕都忍不住去担心,他的父皇,会重演史书上所说的为搏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的事儿来。
“怎么,不想吃?”看到白奕正在发呆,动也没动一下,叶唯安微微皱起眉头,“我学这个学了很长时间哎,而且一年也就一次,就算是毒药,你也得给我吃下去,才对得起我的努力吧!而且,都还没吃呢,你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很难吃啊,虽然我自己没有先尝过,但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白奕闻言,在心底苦笑。她总是这样,明明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她却总能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不是不想吃,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罢了。”他拿起放在碗旁边的筷子,“陈如娘娘所言,无论味道如何,都是你的心意,我怎能辜负。”说罢,便要开动。
却又被叶唯安制止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忙什么。我学做这个的时候,叫我做面的人说,这长寿面要一口吃尽,不能咬断。”
“……”白奕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才用筷子挑起碗里的唯一一根面条,喂进嘴里,也不咬断,只是含着,再将碗里的面挑起,继续喂进嘴里。
知道将两颊都撑得鼓鼓的了,一根面条才见底。
至于味道,他一早就没报什么希望。因为在此之前的五年里,眼前这个女子送给他的生辰礼物,都是她亲手缝制的香囊,那蹩脚的针线活与鬼斧神工到让凡人无从分辨的绣工,一直叫他无言以对,哪敢真的挂在身上,特意叫人准备了一个盒子,专门放置这东西。
面条说不上多劲道,但好歹没直接在嘴里糊了,入味说不上多鲜美,好歹没把盐跟糖弄混了,卖相也一般,至少还能入眼。
总的来说就两个字——将就。
叶唯安一手撑着桌子,看着白奕这幅难得一见的可笑模样,笑得好不收敛。
白奕艰难的将一根长得过分的面条给嚼咽了下去,这才微微有些不高兴的对叶唯安道:“娘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笑!”
到底只是个孩子,心绪在成熟,年龄跟阅历摆在了那里,处变不惊这样的功力,还需要锻炼几年,或者更多。
叶唯安作无辜状,“我没笑,真的!”
“……”白奕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遇上这样一个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收敛起来,却还能一口咬定自己不曾笑,且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女子。果真如太傅所教的那般,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眼前这女人就是最好的典范!
“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白奕这便想离开了。
叶唯安正无聊呢,怎么可能叫他如愿,“这才吃完呢,就要走了,是我这儿有什么才狼虎豹吓着你了,还是我这个人这么不让人待见啊?”
“……”继续无语,白奕其实很想说,二者都有,不过终究没那个胆量,只得推脱道:“非也,是今日太傅布置下来的文章我还不曾作好,这便要回去写一下。”
叶唯安继续逗他玩儿,“没事,即便不写,也没什么,太傅若敢罚你,便来告与本宫听听,本宫会帮你处理的。”
连本宫都用上了,白奕要是再听不出来她这明显是在逗着他玩,就白跟在这女人身边五年了,于是,也不理会叶唯安再说什么,起身拂袖离去。
出得殿门,依旧能听到那女人放肆张扬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唔,抱歉,现在才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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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 第63章
离了叶唯安所在的长乐宫正殿,白奕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殿门,朝着重华宫走去。
自淑妃逝去以后,重华宫便再没人入住过,只余下几个不肯走的忠仆,日日夜夜守着那方天地,待春来草绿,至秋扫落叶。
宫殿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铜环上已生出了浅浅一层铜绿。
“啪啪——”他走上前去,拉响了门环。
此时已是傍晚近夜十分,周遭环境显得十分寂寥,门环与门想碰撞的声音听来有些刺耳。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吱呀——”门被缓缓拉开,一张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出现在白奕视线之中,她问,“谁呀?”大约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过来。
待看清来人是白奕之后,她才露出了笑容来,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道:“殿下,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坐。”
白奕回道:“方才想起,便过来看看。麼麼近来可好?”一边说着,便随着麽麽走进了重华宫。
这方天地,自淑妃逝去之后,便再没多余的人踏进来半步。
如今见到曾经的主人之一,麽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烦劳殿下关心,一直都挺好的。自娘娘走后,虽然门庭清冷了许多,但也少了那些尔虞我诈,不必睡梦之中都防备着他人,日子虽然清苦,但却求了个安心。”
这一番话,是五年前他不曾听到过的。
白奕望着庭院一角方才抽芽的树木,思绪有些飘远了。
对他而言,母妃走得太突然了,他从不曾想过,某一天早晨醒来,会再也见不到熟悉的容颜。
母妃缠绵于病榻之时,他仍旧不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因为他觉得,她不会丢下他独自一人过活。后来虽然跑去还是美人的叶唯安处寻求安慰,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他仍怀希望。
直到,太医宣布母妃逝去的消息时,他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后来,他才知道,那时的感受,可比天塌。
待母妃的后事料理完了之后,父皇忽然下旨,将他交予叶美人抚养之时,他才明白过来,那是个表里如一的女子,虽然残忍,却从来不曾说假话骗他,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老奴还记得,今日是殿下的生辰呢,可惜娘娘她……”说到这儿,麽麽的情绪稍稍有些低落,“殿下可曾用过晚餐了?若是不曾,老奴这便去为你做碗长寿面。”毕竟曾是这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居住的地方,小厨房等一应俱全。
听到长寿面三个字,白奕稍稍有些惊讶,“麽麽也会做长寿面?”
“也?”麽麽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殿下还曾吃过别人做的长寿面吗?……是叶修仪?”最后三个字,略微有些惊奇。
毕竟长乐宫那位主子的威名,可是这宫里人尽皆知的,除了那一章倾国倾城的脸以外,可是再没一个优点,琴棋书画烹饪女红,什么都不会不说,脾气还挺差的,就连陛下也敢往外赶。
可就偏偏是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五年来驻守于帝王心上,圣宠不衰。
“嗯。”白奕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味道不怎么样。要不是看在她为了学做这个,折腾了许久的份上,我才不吃呢!”
白奕话说到后面,稍稍有些小心虚。他能肯定的只有面的确是叶唯安亲手做的,但她学这个花费了许久的功夫这事儿,却是他猜得,因为她什么都不会,所以他觉得,她想要学什么东西,大抵都需要很久。
麽麽闻言,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五年了,所有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这天底下,是不会有哪个女人会甘心情愿的帮别人养孩子的。那时候,为了不惹得叶美人多心,她们甚至不敢多留下白奕一晚,在圣旨下来的当天,便把人送去了长乐宫。
后来的事,她们也只敢在一旁悄悄观望,只要叶美人没做出什么会危害到白奕的事,她们就会对一切视而不见。
这几年来,她们是亲眼见得已然晋升为修仪的叶唯安是如何对待白奕的。
她的性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显得愈发的张扬,不见收敛,仿佛是自由翱翔于天空的鸟儿,而不是被困于这天底下最为华丽的牢笼中的金丝雀。
这几年来,她不止一次的救白奕于生死一瞬。很多时候,她们不知道她的所谓所为有何意义,到了事情尘埃落定之日,才觉得庆幸,不由赞叹,这人心思竟是这般玲珑剔透,仿佛未卜先知一般。
“娘娘总算是没有托付错人!”麽麽叹道,又看了一眼白奕一眼,刻满岁月沧桑痕迹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不舍,“殿下今次既然来了,那便坐下歇息歇息,以后,就莫要再来了。”
“对于娘娘,你只需要谨记于心,莫要忘了便行了,余下的,还是对叶修仪好些吧。以心换心,她当初会答应抚养你,或许是出于利益的交换,但人非草木,几年相处下来,多少有了些感情,无论出于怎样的心理,你都要抓住这丝感情。”
淑妃已经走了五年了,王家也因为她托孤于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一事,连带迁怒了白奕。如今的他,虽然顶着皇长子的名头,且是唯一的孩子,但背后却没有什么助力,若是某天这宫中再多了一个皇子,那么他的地位只会愈发的飘摇。
“我……”白奕不知要如何接话。
麽麽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我知道殿下心里的苦,你就再听我这一句吧,殿下!”
白奕咬牙不答。
对于叶唯安这个人,他的情绪十分的复杂,由最初的真心喜欢与感激到后来母妃出事后,他从别人口中听得她愿意抚养他,不过是因为利益交换时的伤心愤恨,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如今已是爱恨交加。
但那时纯粹的感情,不曾掺杂一点利用的心里。
如今要他这样怀着目的与她相处,他做不来!
之后气氛一直有几分凝重。直至离开,白奕也不曾再同麽麽说一句话。
微微开启的大门后,消瘦佝偻的身影倚着门,望着逐渐长大的少年离去,眼中满是不舍。
从重华宫回到长乐宫之后,白奕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明轩阁。
当天夜里,他便做了一个梦,关于未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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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瞎了,刚才居然把这章更到科幻那边去了,嘤嘤嘤~
贵妃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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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想去哪儿呢?”韩萧问道,话语里带了一丝苦涩。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惟独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现实。
在宏城落脚之后,曦儿就生了病,请大夫看过之后,也不见好,一直反反复复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那张原本红润细腻的小脸,如今带了病态的苍白,身体更加的虚弱了。
所有的不好,都是从他带她离开以后开始的。流落,病祸,战乱,饥饿,危险……
这样的情况,换了谁都会想要离开的吧。
凌非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能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哥哥觉得,这个时候,什么地方会是安全的。”
韩萧愣了一下子。是了,他怎么就忘记了呢,曦儿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跟他的疏离她忘记了,那么,关于那个家的一切,自然也是记不得的了。
嘴角微微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到底是太在乎了,才会怕失去。
“哥哥,怎么了?”凌非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在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她就有分神注意的韩萧的反应,此时轻易便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这是科学技术极其不发达的古代,山林海洋,都不是人们轻易愿意去涉足的地方。海上风浪,暴雨暗礁,山林深处,毒虫猛兽,哪一样都不是这个时候的人们能简单应付得了的。一旦迷失了方向,很可能就会丢了性命。
若非如此,永安街的那些民众,也不会一直呆在这外围的驻留了。
她提出这建议时,也没绝对的把握,韩萧会答应。
“哥哥没事。”韩萧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带了几分的不舍。“曦儿会想离开这里,也是应该的。继续在这儿呆下去,也不是办法,有道是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谁知道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宏城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赤日河岸已经戒严,别说是普通百姓,即便是传递战况的信使想要过去,也得经过层层盘查,因为河的那边,乃是金陵富庶之地,是整个离国除天都之外,最为繁华的地方,同时还是粮米之仓。”
“赤日河过后,再无屏障,齐国大军一旦深入其中,离国……危矣。”
凌非大致上听懂了,意思就是说,除了国都之外,这个所谓的金陵,便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同时,唯一能通往金陵的那条河,有重兵戒严,轻易过不得。
王强能从别的地方转到这儿来,多半是占了运气二字。
“那,哥哥可知道,金陵在哪个方位?”凌非却还是不死心。
照韩萧所说的情况看来,宏城的这场战争,还有得打,谁也不敢保证,那些杀红了眼的齐国士兵,不会拿百姓来出气。
迟早,那些四处奔逃的百姓,会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天然的保护地。人少时还好,人一旦多了起来,吃的东西就成了问题,外围的资源有限,早晚需要深入山林深处,他们兄妹俩人生地不熟的,不占任何优势。
分辨方向这一点,她自问还是能做得到的。只要不是太背了,碰上大型捕食动物,又或者致命的毒虫蛇草的话,摸过去金陵境内,不过是路程远近的问题。
韩萧坐起身来,俯身穿好了鞋,下了床,又转过身来,对着凌非伸出了双手,“来,哥哥抱你。”
不用自己走路,凌非乐得悠闲,扑进了韩萧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出了门。
林风迎面吹来,带了几分凉意。
走到了小溪边上,韩萧一手托着凌非,一手指着某个方向,对凌非道:“金陵,就在那个方向。”
凌非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觉得心凉了半截,朝那个方向走的话,最终将会走入山林的深处,即便哪儿不是最为中心的方向,也大致上相当于穿越了这片山林。
期间危险,不言而喻。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会选择离开的。
“哥哥……”凌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韩萧收回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个方向,半响,他咬了咬牙,眼里一片坚定,“曦儿,咱们离开这儿,去金陵!”
凌非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哥哥……”
韩萧摸了摸她的头,道:“曦儿,别怕,有哥哥在。”
说罢,韩萧抱着她回了屋子里,将她放回了床上,道:“咱们明天就走,哥哥这便去同柳先生辞行,谢谢他这些时日里对咱们的照顾。曦儿在这儿等着哥哥回来,咱们一起收拾东西。”
韩萧一个人少年人,都能下定了决心,凌非自然不会害怕的。反正,伸头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
于是,乖乖点头,道:“恩,曦儿在这里等哥哥。”
韩萧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了一□上的衣服,这才转身出了门。
凌非躺倒在床上,捞过被子蒙住了头。
这样的人生,较之从前,也没好到哪儿去。除了,让她留下了从前的记忆意外,还多了个真心关心她的哥哥。
她从来不是贪心的人,有最后这两点,足够了。
……
山林的另一边,永安街的民众借着地形,巧妙的在林间搭建了简易的房屋,屋前的空地上,小小的火堆,炊烟袅袅。
韩萧找了柳守业。
“韩萧谢过先生这些时日以来,对我们兄妹俩的照顾。”韩萧恭恭敬敬的对着行了个礼。
柳守业没有接过他的话,反而换了话题,问道:“是曦儿的病又复发了吗?这几日你都没过来。”
韩萧点头,“那日夜里着了凉,又发起了烧,至今仍不好。”
王强的事是决计不能对外人说的。先不说曦儿一个女孩子,遇上了这样的事,于名声上是有损的。更何况,他还无法确定王强究竟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人,若真是,被人知晓是曦儿杀了他,放在从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是他欲对曦儿不利在前,可如今,他们兄妹俩无权无势,怎肯放过她。
是以,他只得找了这样的说辞。
韩萧对妹妹有多在乎,柳守业是知晓的。为官的那些年,他也曾与不少豪门大族打过交道,那样的人家,无论出身如何高贵,女子最终也只能是谋取利益的工具,为妻做妾,全看她本身的价值。
为人父母的,都能那么冷漠,然而韩萧一介少年,却能对如此对待妹妹,怎能让他不惊讶。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这儿可没有会医的人,城中也是混乱之极,别说大夫了,就连药材都难寻到。”柳守业关心道。
韩萧叹了一口气,露出苦涩的笑容,“如此下去,曦儿的身子定然是撑不住的,晚辈准备……带她去金陵。”
“赤日河岸戒严了,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听到这话,柳守业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随即,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难道你有法子?”
之前,他便有过猜测,韩萧的出身非富即贵。离国的世家大族里,到有那个几家是姓韩的,年纪上也对得起来,却没有传出一点风声,说有孩子出走了,他便不敢肯定。
现在,韩萧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莫非……
却见面前的少年摇了摇头,“先生多想了,晚辈只是普通富庶人家的孩子,不过是上了两年学而已。”多余的事,却是不肯再说。
随即,伸手指向山林深处,“不过是放手一搏而已,林海位于几国交界处,在离国境内,更是与多地有交接,朝着那个方向,越过山林,运气好的话,便能到达金陵。”
柳守业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韩萧所说的,他自然是知道,然而至始至终,他都没去想过这点。这片林海之宽广凶险,别说是经验丰富非猎人,就是军队,也不敢轻易涉足。
“孩子,你可知道,你做出的这个决定,代表了什么吗?”半响,柳守业才问出了这话。
韩萧点头,“晚辈知道。”
柳守业深深的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一如初见时,眉眼温润,气质卓绝,眼中神色坚定。此后,大约是再不到了的吧。
“去吧。”
“先生的恩情,韩萧铭记于心。”至于报恩的话,却是没说出来,因为此去,是生是死,他都无法保证。
……
半个月后。
兰州境内,落枫山。
路边的茶肆内,零星的坐了几个客人。老板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在此处买些茶水吃食,聊以维生。
这时,一辆看起来有些破旧了的马车,停在了路边。
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从车上下来,走进了茶肆,寻了张无人的空桌坐下了。
“老板,上一壶茶,再弄点吃食过来。”少年的相貌极好,声音也甚是好听。
老板答了一声好,便动手准备东西了。
此时,又来了一辆马车,正巧停在了方才那辆马车旁边,赶车的是个面貌有些凶狠的男子,跳下车来,朝茶肆走来。
“老板,可有见过一个穿着十分华贵的男子经过?”
老板连连摇头。
男子转头去看茶肆中的其他人。“你们呢?”
众人亦是摇头。
马车那边,却是另有情况。
“看看,刚接到的生意,出钱买我们去杀了两个离家的孩子……呀,十一你看,居然是他,你说韩家知不知道这事?”女子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大约是不知道的吧,嫡女就罢了,反正又不止哪一个,然而韩家正房之中,这一代也就出了一个惊采绝艳的韩萧,其余的都是资质平平,怎么会舍得轻易杀掉。”回话的十一个男子。
“我当初远远看见过,倒是个相貌俊秀的孩子呢,真是可惜了……看阿牛的那样子,定是没收获的,你说,那人究竟逃到哪儿去了?”
“谁知道呢,对他,又不是第一次失手了。可惜什么,这世上样貌俊秀的男子多了去了。”
……
旁边那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上,女孩的手倏地握紧。
“曦儿……想去哪儿呢?”韩萧问道,话语里带了一丝苦涩。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惟独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现实。
在宏城落脚之后,曦儿就生了病,请大夫看过之后,也不见好,一直反反复复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那张原本红润细腻的小脸,如今带了病态的苍白,身体更加的虚弱了。
所有的不好,都是从他带她离开以后开始的。流落,病祸,战乱,饥饿,危险……
这样的情况,换了谁都会想要离开的吧。
凌非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能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哥哥觉得,这个时候,什么地方会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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