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iverqueen
两人看得这般胜景不由得呆了呆,慧静转头看到这两个看呆了,不由冷笑道:“那都是城中的伎、子姬人,趁着热闹出来闲逛,招揽生意,你们要去便去吧。”
沈中玉听到这个,念了念头道:“正有此意,谢过了。”说罢,拉着张致和的手就过去。张致和想到伎、子二字,本来心里还有些挣扎,但觉得和在青楼呆一夜比较,看着慧静念一晚上经更是难熬,也就跟着去了。
慧静在后面想不到这两人竟如此不知羞,惊得连害羞都忘了,瞪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半日,直到他们已经去到姬人跟前才自觉羞恼地收回眼神。
沈中玉三下两下就跟那几个姬人谈妥了价钱,到画舫里坐着。画舫荡荡悠悠地从码头上开出,竹篙点碎了摇曳着灯和月和梦的影子,滑进了河道中去。
画舫内几个姬人正伺候着二人净面坐下,领头之人一身紫罗大袖衫,娇艳妩媚如同开极了的牡丹,自陈姓谢,名唤迎春,指挥着手下侍女流水般地上菜。
共三十多道菜,无不小巧精致,满满地一桌子。谢迎春挽起袖子给沈中玉布菜,夹了个极小巧玲珑的饺子,相传乃是仪征萧美人所创,价比黄金。
另一个给张致和布菜的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六七岁,不算顶美但看着娇憨可爱,张致和却羞得险些把脸埋到碗里面去。
沈中玉看到他这样子,拉了拉他的袖子,跟他说道:“看着很可爱嘛,喜欢不喜欢,喜欢我就收了来给你当侍女。”
张致和听到这个,险些被口里的鱼羹噎着,咳嗽了一下才说道:“不必。”
沈中玉闻言,看了他一眼,太不懂过日子了,圈养着一屋子莺莺燕燕,就是不做什么,能看到她们如花美貌,听着她们柔柔和和地说话,养眼又悦耳。但也好,他想到些什么,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让侍女下去,道:“不必布菜了,我们自己来就好,听说你们善曲,可有什么新曲唱来。”
谢迎春笑道:“喏。”说着吩咐其中一个侍立着的女子。
那个女子名唤莺莺,出去换了套素雅衣服,抱了个琵琶回来坐下,一勾弦,琵琶声细细如语,唱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声音珠玑滚落。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嚣,谢迎春悄悄起来出去查看了一番,回来之后在沈中玉旁边低声回道:“有人听到莺莺唱得好,来发赏钱的。”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五十七章
沈中玉听到这个笑了,道:“让他进来吧。”
来的是一个一身绸衣的半老男子,带着几个捧着金银的小厮进来。他竟也是个修士,虽然不过是炼气修为,但在凡间,练气修士也是难得的高手,这般说,能把他当奴仆看的也是修士之流。沈中玉无心招惹个仙二代,虽然不妨事,但也很麻烦,很是客气地笑着向他颔首示意。
那个老仆进来见到是两个看不清修为的人坐在席上,也是吃了一惊,收起傲慢之色,拱手就道:“两位前辈有礼,这是我们小公子命送与这位姑娘的。”说罢命身后的小厮将金银一一奉上与沈中玉过目。
沈中玉道:“与我何干,给她就好。”
“是。”他恭敬应道,又说:“我们小公子最喜欢就是结交好友,说不定一会儿就好奇过来了,还请前辈勿怪。“
沈中玉便问:“你们是哪一家?”
那人带着几分骄矜答道:“会稽王家。”
”替我问渔樵山人与拂云夫人好。你们家小公子要来就来吧。“
等他走了之后,沈中玉才对张致和道:“若在平日,我就直接说一句素来喜静,无事别来好了,谁会想到会在这儿被逮住了?总不好板着个脸。”
张致和闻言笑了,说:“能和同伴论道也是有趣之事。”
沈中玉心有戚戚地点头,不用回去看着慧静就好。
过不了多久,王家的小公子果然寻声而至。头戴玉冠,穿着一身赭黄镶边杏色流云百福袍,眉眼如画,嘴角含笑,摇着个扇子,风度翩翩,分明是一世家公子。只是他年纪实在小了些,看着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显得十分稚嫩,甚至有些可爱。
他刚进来,微微昂着头,但眼睛一看到沈中玉,眼神一亮,立刻就弯了腰,上前一揖到底,道:“前辈,在下王方玉。“
沈中玉看他一副小孩儿的模样,乐了,便颔首回礼道:“君何前倨后恭?“
王方玉两眼发亮地看着沈中玉,道:“前辈风姿过人,我对前辈一见倾心。”
老仆听到这句要命的话,恨不得过去捂住他的嘴,这是元婴大能,是那么好调戏的吗?小公子你不要命了?
沈中玉尚未说话,在旁的张致和听到就眉头一皱,筷子一扔,就道:“怎得轻佻行事?”看着恨不得将这人扔出去。
王方玉只是看着沈中玉,将张致和的话完全忽略了,喋喋不休地说道:“我名王璧,父母取字方玉,年方三十六,尚未娶亲……”
沈中玉本是哭笑不得,但听他越说越离谱,脸色冷凝,冷然道:”小公子睁眼看看,我是男人!”
“无妨,无妨,阿爹阿娘不介意的。不,美人前辈别生气,我并无冒犯之意,你让我再看两眼就好。”
张致和一手按在王方玉肩上,直接捏碎了他的肩骨,说:“清醒一下。”
王方玉痛得哇哇大叫,按着肩膀在原地哭道:“你人丑就算了,怎么还这么讨厌?”
沈中玉看了看他带来的人一眼,道:”是我送他走,还是你们带他滚。“
老仆听到这个,一个激灵,赶紧道:“我们立刻走……”
“我说滚!”沈中玉话音一落,这些人就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蜷缩成球那样滚了出去,其中王方玉最为痛苦,因为肩膀受伤,一落地就觉得痛不可当,但好歹还是滚完了。
沈中玉道了声晦气,恨道:“我们走。”
张致和见此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那个人是被宠坏了。实在可怜王家两位老前辈。”
沈中玉道:“不说这个了,我们明天就找船出海。”让我再遇到他一次,我就要忍不住直接送他去死。
第二天,他们就到码头上不惜钱财在前往珞珈山潮音洞的客船上赁了两个房间,张致和把马车打发回宗门,然后就登船出海。
因为花钱多,他们赁了这两个房间倒也不错,慧静自己占了一间,沈中玉和张致和还是一道住。内里用隔扇帷幕隔出了一明一次两间室,明间待客,此间用来睡觉静修。装饰不算华丽,但也不至于太简陋。沈中玉进去打开窗,看到海天一色,郁气渐消,也露出了真心笑意,道:“还有不到半个月,这事就算完了。”
张致和心里一算,也道:“确实如此,不知先生到时有何打算?”
沈中玉道:“元婴修行一是在践行之中感悟法则,另一种就是在静修中与法则贴近。我想这也该回去好好静修一番,这次闭关估计要十来年水磨功夫,才能神与法近。”
张致和听到这个,道:“师兄让我回去执赏善罚恶剑。掌宗门戒律杀伐之事。“
沈中玉闻言道:“这也是好事。”赏善罚恶剑乃是昆仑仙宗中一个只差一步就化形的灵宝,能决公理,正善恶。金丹期后心魔缠身,要晋元婴先过心魔劫。因此,沈中玉稍和缓些,带着张致和,以红尘富贵磨其心性,卢问鹤就更狠,让张致和直面诸恶来锤炼心性。
不要以为昆仑仙宗作为天下第一大宗门,就人人都像小白兔那样纯良。当他人长生在望,而自己寿元将尽的事,有几人能心平气和?当筑基日久,金丹不成;或借助外法成就金丹之后,寿元无多的时候,几人能不生心魔?还有种种为家族徇私,欺压其他弟子的事,不一而足。
张致和掌刑罚之后,面对的就是这样自恶念而生之事,真是好大的磨炼。若经过了,元婴在望;若过不了,心魔入体,就堕入魔道。
沈中玉感叹了一下,看着张致纯挚的眼神,没有说什么,现在说得再多到时候让他想歪了就更糟,就道:“陪我杀一盘吧。”
“好。”
两人就在窗边摆开棋盘,你来我往地拼杀起来,只觉水面风来,清凉无限。
就在二人手谈之时,在他们乘坐的客船后面却也有一座大船,仿佛水殿龙舟一般。坐在正殿中的人正是王方玉。老仆正苦劝在大殿宝座上半坐半卧的小主人,道:“公子,家主和夫人都传信让公子好好在岱屿玩,公子你这是要去哪……“
王方玉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昂着头,一脸梦幻地说道:“前方孽龙为祸,我自然要去英雄救美。”
老仆听到这个,脸如黄连般,更带了苦意,劝道:“公子,那是元婴大能。”若果连元婴大能都解决不了的孽龙,你更解决不了呀。
王方玉道:“我有阿爹阿娘给的保命之物,不怕。”
老仆听到这个,暗道,公子你不怕,我们怕呀,唉,只得暗自祈祷,定不要出事才好。
沈中玉和张致和一道下了两日棋,只觉得岁月静好,更喜慧静终日待在自己房内念经,不来打扰,二人相处更是亲密。这日也是手把着手地在棋盘上乱堆着棋子,渐渐就觉得窗外黑了,往外一看。
空中已经是密布的云,严丝密缝地压得一丝儿风也不曾起,只在远方云上还有着淡金色的镶边,然后霹雳一声,天上云层翻卷,大雨倾盆,然后海面像煮沸了一般,波涛卷起如雪。他们感到船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了,两人心里暗暗惊叹一番,沈中玉却有些不祥预感,想到自己被那个二货气得忘了在出海前卜算一番,真是失策。
张致和却想不到这些,拉着沈中玉就到甲板上去。看着客船如一叶孤舟被海浪抛上抛下,人在其中颠来倒去,因为皆是修士倒不觉得什么,反觉趣味。
但是沈中玉在甲板上看了半日,越看越不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客船四周波涛里四条黑龙自水中而出,在空中盘旋飞舞,众人在龙威之下一时两股战战,险些跪倒在地。
不过是几条小龙的威压,对沈中玉却无妨碍,但是他观察了一下那几条小龙的形态,心中隐隐就有了个猜测,脸色肃然,拉着张致和道:“龙母出行,我们要小心了。”
“龙母?”
“龙族之中,化神期老龙,雄的叫龙王,雌的叫龙母。这看着像是龙母携子而出。”沈中玉道,“这几条龙血脉相连,不是兄弟就是姐妹。”
沈中玉话音刚落,就听到从天边传来一声女声,像是雷声从远方传来,入耳柔和却自有威严,道:“道人有些见识,怪不得能伤我那个老鬼。”
沈中玉听到这个,像是见鬼了一样,我什么时候是得罪了一条老龙,他想了想上辈子虽然也有做过屠龙之事。但是结成元婴,万象更新,因果已了,她就算是卜算也算不到我身上才对。不对,沈中玉心念电转,想到一个可能,莫非是张致和给自己挑的那瓶龙血?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五十八章
虽然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但是沈中玉还是决定装傻,道:“好叫龙母得知,我从不知我何时做了屠龙之事。”
龙母闻言冷笑一声,道:“我知不是你,我那个老鬼还不至于不济到死在一个小小元婴手上。但谁让你沾上了,哼,我找不到杀他的那个,杀了你出气也好。”
张致和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怒道:“当日我师父东出蓬莱,曾斩孽龙,想必就是你丈夫!你不敢去寻我师父,就来寻我们?”
“不过是吃了几个人罢了,如何就算孽龙?!”龙母冷哼一声,滔天巨浪就拍到他身上来,又问:“你师父是谁?”
“昆仑仙宗楚凤歌。”
龙母听到这个,顿了顿,带着几分无赖说道:“我确实不敢惹他,不过我还能斩了你这两个小辈去祭我那死鬼。“
沈中玉听到这个,按住张致和说道:“汝夫死在东海,此处在南海,就算杀了我们,他也不知道。”
同样出来查看情况的慧静看到他们在和龙母磨牙,性子冲动,最是嫉恶如仇,见此就道:“与这几条泥鳅啰嗦什么。”说罢,白莲遁光出,升到半空中,祭起定海珠,就向龙母打起。
定海珠乃是当年佛门演化二十四诸天所用法宝,威力无穷,攒成一串打出,能开天辟地。但慧静手中不过是仿制品而已,此时祭起,五彩毫光照耀,如彗星一般直直向隐没在云层中的龙母打去。
沈中玉紧紧按住也想冲过去的张致和,自己为什么不上,笑话,只有化神能杀得了化神,一百个元婴捆起来也打不死化神。在他曾经同样作为化神大能的眼界中,龙母虽也是化神,但是手段是在拙劣得很。若在上辈子,要了结她不过是抬抬手的事,但如今却不成了。
不过沈中玉也不是那么轻易就把生死交予命运的人,只是这里这么多的人看着,有些手段不好施展。虽然他现在修为不过元婴,但总有些压箱底的本事。
在龙母眼中,却是再可笑不过的挑衅,龙爪一抓就将定海珠抓成碎片,散落在地。慧静遭此反噬,仰头昏倒,直接掉了下去。龙母却又不想她死了,道:“原来是佛门的人,骨香肉嫩。带上了,回去用香油裹着炸。”说罢,三人四周澎拜汹涌的水汽凝成数条水龙将他们捆上。
虽知无用,但二人还是一道挣扎了一下,沉璧剑与量天尺齐出,废了好大力气才斩了两条水龙,只是水龙生生不息,且自带灵性,每一条都具元婴修为,不一会儿就将他们捆了起来。
等他们都被捆起来了,龙母才道:“哼,我就饶你们多活一阵,去了东海再杀。”
沈中玉听到这个,心里嘿然一笑,等过迟些,也不知道是你死还是我死了,谁让你不把我嘴都堵上了呢?
龙子上前,用爪子把他们一钩然后扔到背上去,跟着母亲扬长而去。
等这龙母龙子走后,云散日出,王方玉方才赶到,到了这里一看,发现美人不见了,又问船家。船家收拾着一船的烂摊子,虽然百般愤怒,但也不敢跟王方玉生气,就道:”那孽龙掳了人往东海去了。“
王方玉一定不好,哭道:“哎呀,这可糟了。龙性最银,美人若有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又命转舵到东海去。
老仆心里更是发苦,暗地里跟家主发了无数消息,这可是一条化神老龙和一个元婴大能的事,就算真有什么,也不是小公子你能管的呀。
却说两人被捆成了个粽子一般,背靠背地坐在龙背上,因为在云层之上,日光灼灼,照着龙鳞,十分耀眼,这龙背也十分平稳宽大,丝毫不必担心会掉下去。
张致和看了看沈中玉,努力伸过手去握住沈中玉的手,唯恐被龙母听到二人的对话,只是在他掌心写字。
沈中玉感受到他写的是一个“凤”字,意思是他身上有危急之时联系楚凤歌的法子,不会有事的。想到他此时定然还是对自己还要依赖师门救援而懊恼。就是这样,他还要安慰自己无事,不由笑了,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
金丹之后重塑纯阳道体,肌肤自然也是洁白无瑕,但他还是能摸到张致和手上自幼练剑磨出来的老茧,掌心柔韧还有些肉,手掌不算宽大,但是手指却很修长。沈中玉将他的手一合,刚好握住。
张致和被他摸得掌心发痒,但手腕被扣住,挣扎不出,也起了坏心,勾起手指也去挠沈中玉的掌心,却被沈中玉一把扣住,别闹,我们正被俘了。
这时候躺在一旁的慧静也行了,咳嗽一声吐出胸中淤血,看到他们两个,就道:“我们是要去哪?”
沈中玉见慧静甘愿同生共死,而不是临阵脱逃,多了几分欣赏,虽然性格讨厌,但也有一二可取之处,就和颜悦色地跟她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最后说道:“是我们连累你了。”张致和也努力地转过身来向她微微一笑。
慧静见到这两人如此和蔼,颇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凛然道:“很不得效楚真人,剑斩孽龙!”
沈中玉听到这个,道:“可惜力有不逮。暂且保命吧。“
慧静看他如此丧气,怒视一眼,道:“怎可丢了志气?”
沈中玉道:“我已老,不及你们少年意气。”
张致和却道:“先生老成谋划,我正好卖些力气。”
在前高飞的龙母神识中听到众人对话,发出一声呼啸,道:“任你们如何谋划,也不过一个死字。”不如早早了些心愿罢。“
慧静听到龙母发言,想到自己破碎的定海珠,心里一痛,不顾重伤在身,直身昂首,恨道:”妖孽休要张狂。身虽没而志长存,死我一个,还有后来者。”
沈中玉听到这一句,心里震动,自己修魔修道,总也不能有有此志气,而是终日郁郁,与世浮沉,缺的大概就是这份慨然。现今我已转修正道,学的是太初归一得道录,却还没有养成正道众人敢于一往无前,没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心境。
想到这里,沈中玉默然想到,要学是学不来的,但秉本心,但行正道,这还是能做到的。
却在慧静话音落下之时,龙母顿了顿,回道:“老人家不与你这小人儿计较。横竖都是要下锅的。”
张致和感觉到沈中玉气氛郁郁,也安静地握着他的手不说话。慧静不过是鼓起余勇,力气用尽就又躺回到龙背上,等到气消了,百无聊赖地一转头,就看到这两个就是背靠着背坐着,还要手拉着手的样子,不由觉得十分奇怪,他们感情未免太好了些,总觉得哪里不对,没有再看他们,扭头看在旁边飞动的黑龙。
龙母携四条龙子,一共五条黑龙,每条约有数十丈长,鹿角鱼鳞,鹰爪虎掌,全身墨色,在空中摇头摆尾,腾云御风而行。除了龙母之外,这几条小龙不过是金丹期罢了,不足为惧。
沈中玉暗暗留意着这几条巨龙的举动间的呼应,又看向领头的龙母,龙母在云雾之中半隐半现,只能看到她偶然露出的一鳞半爪,只是一看就觉得吓人,身材老大,见头而不能见其尾,见尾不见其首。
沈中玉想到,在半空之中,要暗算她实在太难,只有去到东海之后才好动手。她的丈夫是被楚凤歌所斩杀的,想必作孽不少,如果只是小恶,楚凤歌作为堂堂真人,也不会直接杀了。如果是作孽太多,只怕他死了之后冤孽缠绵,想必有所异动。这般说,昔日手段刚好施展。
沈中玉想到这里,又想到靠在自己身上的张致和,如果我真用了魔道手段,不知道他还会否这般信任我,会否视我为敌,想要斩妖除魔。就是这般,我亦想要保他平安,真是无药可救。
神龙出行,风雨大作,不一会儿又是乌云蔽日,龙游云中。众人被龙带着,同样在乌云中穿行,沈中玉掐着手指,计算着方向和时间,顺带计算自己的期限,能最后和睦相处的期限。
不久,他就感觉到前方阴气弥漫,暗道来了。果然,龙母停下,领着龙子入海。水龙紧紧将他们捆在龙背上,倒也不担心会被抛到别处去。
三人闭着气睁眼看着海底风光,沿路礁石上珊瑚如林、沙地上海藻如带,高山深谷、沟壑起伏不亚于陆上山色。沈中玉见此美景,心中稍稍轻松了些,道:“不到此处,不得看此美景。”
就在此时,巨龙转过一处山壁,去到了一处规模宏大的宫殿前,珠宫贝阙,金碧辉煌,虾兵蟹将列队而应,鱼女鲛人提着宫灯、香炉、花篮等物,见到这几条巨龙来了,齐声道:“恭迎龙母回宫。”
老祖画风总是不对 第五十九章
宫门大开,约有数十丈宽,可使四龙并行,龙母先走,龙子后循。门洞里也是长约十丈的甬道,但对于这几条龙来说不过是转瞬而过的事。
门口是天下奇花异草共聚的园林,珠林玉树光怪陆离。等越过花苑之后,才是正殿。在正殿前,驮着他们的龙子一抖身子,把他们扔在地上,落地化为一个脸色苍白,一身黑衣的青年,向前面也化作人形的兄长母亲拱手道:“犯人已带到了。”
龙母所化的是一个修眉凤眼、云鬓高盘的宫装贵妇,约有三十岁上下,她摆了摆手道:“将他们送到厨下看管着。”
“喏。”龙子应声,轻轻松松地把三人提起就走,走了两步,他发现其中两个男的身量太高了些,一直在地上磕磕碰碰着,便提高了一些手臂,避开了地上的积水。沈中玉虽然还在晃晃悠悠中,还是看到这点,不由微微一笑,想不到龙母竟有个这样的儿子,可爱得很。
龙宫的厨房也很大,内里热火朝天,众多水精海怪在内忙碌着,各展奇才要博主上一个称赞。里面的其中一个鳖化的厨师看到龙子提着人进来,上前就弓腰笑道:“四殿下,这样粗活,我们就行了。“
四殿下摇了摇头,道:”这几个扎手的很,我来吧。。“
“是。”鳖精看了他们几眼,说:“一个元婴,两个金丹,可以做一顿龙凤金丹大补汤,还有一个清蒸元婴了。”
众人听到这句,沈中玉尚可,闭着眼养神当听不见;张致和听到,垂着头耐心感应在金丹中的沉璧剑,可惜全身法力被制,沉璧剑只能发出无声的呼喊而无人所觉;慧静咬着牙,攥了拳头,只恨动惮不得,不然定打杀了这个大胆王八不可。
“母亲说了那个佛门修士要用香油炸着吃。”
“得了,龙母高见!其他的我会料理的。“
“先别动手,他们要用来祭老龙王的。”
“诶?喏。”鳖精躬身应了。这时他们也到了厨房深处,那里放着一排的木笼,随意选了两个,把他们扔了进去。龙子看了看,道:”给他们些吃的,别让放坏了。“
“是。”
龙子走得远了,回头又看了一眼他们,刚好看到沈中玉向他微微颔首一笑,只觉像着了魔一样想要回去放了他们,但是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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