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捡到你

    “谢谢叔叔认可。”林申感谢个个爸的提点，“叔叔说的是，我都记下了，一定努力做到。”

    “行了，你们都觉得好就行。”个个妈忍着不满强颜欢笑，“饭菜都凉了，赶快趁热吃吧。”

    之后，餐桌上的话题，个个妈几乎没有参与，草草吃了几口便提前退场了。个个爸礼貌地维持着场面，陪着林申聊聊他家乡的情况，也聊聊演员的日常工作节奏等等。

    个个失落地坐在旁边，不知道该怎样从中调解。

    林申一边应和着个个爸的话题，一边看着为难中的个个，他心里也很犯愁。

    唉，原本丰盛的一桌饭菜，竟变成了难以下咽的尴尬一餐。总算下桌了，林申陪着个个一起在厨房里洗洗涮涮，个个妈走了进来，把林申喊了出去。厨房里，留下个个一个人在收拾着碗筷，等她擦干手出来之后，客厅里只有个个爸在张望着窗外。

    “爸，我妈和林申呢”个个问。

    “你妈把他叫出去单聊了。”爸爸指着窗外，“这不，在楼下站了很久了。”

    “我下楼去找他们！”个个拿起外套往门口走，“我担心我妈说话太重！”

    “你不要去，你去了，你妈会更激动。”爸爸的话把个个留住了，“这是林申要经历的考验。”

    “爸，那不是考验，那是无理取闹。”个个站在爸爸身边一起盯着窗外，“我妈从小折磨我，不能让她再欺负到别人身上。”

    “其实，你妈也是为你好，只是方式很偏激。”个个爸叹息着，“不过，这次爸爸支持你。”

    又过了一会儿，个个妈和林申回来了，个个仔细地查看着林申的表情，就怕他受了委屈。

    林申的眼神儿跟个个对上的一刹那，他看着弱小的个个，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他强忍着心里的苦楚，抿起嘴给了她一个“我还好”式的微笑，在他心里，她的心情比自己的心情更重要。

    “小林，过来喝杯茶暖和暖和吧！”个个爸在客厅里招呼着。

    “谢谢叔叔，今天不早了，我叫代驾送我回去了。”林申微笑地看着长辈们，“阿姨、叔叔，谢谢你们的款待，那我先回去了。”

    “你叫什么代驾啊，我没喝酒，我送你！”个个连忙说。

    “你开我的车送我，还要自己打车回来。”林申说，“这么晚不安全，我不放心。”




38 还是上了热搜
    元宵节之后，连续很多天林申都在忙，个个发给他的微信也只是只言片语地草草回复。

    个个也不想回家面对妈妈，她独自住在小公寓里面，回想着半个月之前这里还曾是欢声笑语，房间里充满着温暖，如今，却人去楼空，连呼吸都是寒冷的。

    这天，个个妈打电话喊她回家说事情，下班后个个硬着头皮回到家里，刚坐下没说几句话，就被个个妈的话给激动了，母女俩吵闹起来。

    “你和你爸什么事情都敢瞒着我，我说那个圈子不可靠，你就是不听！”个个妈把狠话甩给她。

    “您总是带着成见去看待任何人，林申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对我是真心的。”个个坚定地说。

    “好一个‘真心’！我的成见也是经验所见！你不信我，你自己看看网上都在传什么！”妈妈的话让个个心里一惊。

    个个立刻拿出手机，跳出来#林申与田园约会#的热搜阅读数已经破5亿。

    “这些都是恶意炒作，妈，您不要相信这些！”个个激动地看着妈妈。

    但是，接二连三的热搜词条又冒了出来:

    #林申与田园假戏真做#

    #男神女神园林cp恋爱中#

    #林申与田园疑似恋情曝光#

    ……

    个个有些坐不住了，她抱起衣服夺门而去。

    个个一个人坐在汽车里，拿出手机拨通林申的电话，嘟……嘟……了几声随即被挂断。个个继续微信视频联系林申，对方无应答。

    她无助地开车跑到郊区的空场地，一次次地100米直线加速、一圈圈地原地漂移……

    林申那边，也是有苦难辨。事情的起因是，有人拍到了林申和个个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公司当然是不能让这种消息发散出去，于是就策划了#林申与田园约会#的热搜事件，一方面是通过强热点转移粉丝的目标，把林申和个个的事情压下去，另一方面也是给新剧开播前借势做推广，从公司的角度看，肯定是一举两得的操作。

    同时，林申的公司还向若辰提出了加入条件，就是拿之前有人在机场拍到的“若辰和个个一起接人”的照片，以#李若辰拜见女友家长#为话题，不惜牺牲若辰和个个的名誉来为林申和个个的事情洗白。

    林申几乎跟公司撕破了脸，强行让公司下架了#李若辰拜见女友家长#相关的一切话题，代价就是林申必须接受公司为他和田园策划的“约会炒作”。

    #林申与田园约会#的话题就是这样，沸沸扬扬地传开了，并且越说越真，就连远在新加坡的茜茜都相信了。

    “个个，你不是说要带林申见你爸妈的么，你们俩发生什么事了，林申他怎么跟田园就……”茜茜的微信视频通话追了过来:“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也觉得不是真的，可是他好几天不理我了。”个个坐在车里叹息着，“那天我俩一起回家，我妈拉林申单独出去聊了半个小时，一定是恶言以对了，他回来之后脸色都不对劲儿，唉！”

    “你妈的态度真的很决绝，我上次是领教过了。”茜茜实话实说，“可林申也不能这么对你啊！”

    “我认为他和田园的事是炒作。”个个说。

    “要是你妈的话伤他太深，一点儿希望都不给他留，”茜茜继续，“田园正好趁虚而入。”

    “林申不会的！”个个语气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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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情人节说再见
    林申走的时候连再见也没说一声，小公寓的钥匙也还给了个个，留下的东西交待个个全部丢掉……不说再见，就意味着再也不见，他竟然做得如此决绝！这一切变化，让个个猝不及防。

    林申离开个个的第二天就是2月14日，是个星期五，下午，梁总破格给建筑设计院的年轻人提前放假，不到3点钟就赶大家快下班回家“享受甜蜜、寻觅爱情”。

    个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林申以前送给她那束蓝白相间的玫瑰如今已经风干光芒不再，曾经那句“我把天空送给你”也随风飘去，不禁苦笑着。

    因为下班太早了，她一个人开着车不知该去哪里……竟然，不知不觉地开到了林申家附近，她把车开进了地库，他的车不在，她又把车开了上来，开到林申公司附近。她不敢去找他，也不敢打电话给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情人节这一天的东三环，就像一朵洒满金箔的棉花糖，随处都是耀眼的甜蜜。临近下班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临时花车出来或卖花或送花，来来往往的小情侣或老情人双双出动，经过花车后便人手一枝鲜花，甜着自己，美着大家。

    个个把车停在路边，隔着车窗傻傻地观望着别人的爱情，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她刚想返回，发现油表预警，只好把车开到林申公司对面的加油站。

    个个把车子停稳，听见外边有人敲了敲车窗，她落下车窗随口说了句:“师傅，95号加满。”

    “请问是付现金呢，还是刷卡”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个个抬头一看:“若辰！”

    “你怎么过来了林申不在北京。”若辰看着个个。

    “我，不找他……我只是，路过。”个个支支吾吾地回答。

    “他和田园的热搜是假的，跟他生气啦”若辰试探着。

    “不是，没那么简单。”个个叹了一口气。

    “换个地方说话，这里不方便，一会儿跟着我的车。”若辰看了看四周。

    “哦。”个个点点头。

    很快，个个跟着若辰的车开进了一个旧厂房改造的loft艺术餐厅，这里位置隐蔽，所以人不多，正好适合聊天。

    若辰把公司里最近的事情一字不落地给个个讲了一遍，告诉个个，林申之所以没有站出来否认他和田园约会的炒作，正是因为要保护若辰和个个的名誉，若辰向个个保证，林申与田园两个人之间没有半毛钱关系。

    个个听了若辰的解释，立刻拨通林申的手机，被挂断，再继续微信视频，对方无应答。任凭她一次次不停地拨，对方的态度就是很决绝。

    “一定是我妈的话把他伤透了，他借着跟田园的事跟我做个了断。”个个坐在若辰面前，像丢了魂儿一样:“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跟田园没关系，林申告诉我了，他跟田园在一起很舒服，不用哄着、让着，我就是个拖累他的小孩儿……”

    “于竹，你别信他说的那些，都不是心里话。”若辰安慰着个个，“他最近压力太大了。”

    “哈哈哈，你们干嘛平时都哄着我，都顺着我说，”个个端着酒杯，酒量明显不在状态:“然后，等这个孩子最惨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们就躲得远远的，嫌弃跟她在一起麻烦！”

    “于竹，你不能喝酒了，于竹！”若辰抢过她手里的酒杯，感叹道:“还真是个孩子！”

    “你们就算把这个孩子当成小猫小狗，她也是有生命、有情感的，不能说丢下就丢下……”个个委



40 我一个人
    这段时间，林申在上海工作。偶尔闲下来片刻，就不知不觉地脚随心动，跑到他和个个去过的机场里难吃的餐厅，坐在最熟悉的落地窗前，望着外边，好像在等着谁的出现。也会在乘车的时候，刻意让司机师傅路过他和个个住过的酒店门前，想起那天晚上个个受伤后的样子。有时候，想的入神了，司机师傅遇到红灯的一脚刹车，他都会错觉地以为自己正坐在个个开着的甲壳虫的副驾上，跟着她一起在晚高峰的青岛街道上并线超车、追逐漂移。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时常感觉你在耳后的呼吸

    却未曾感觉你在心口的鼻息

    oh思念是一种病

    oh思念是一种病一种病

    只是这伤口需要花点时间

    只是会想念过去的一切

    那些人事物会离我远去

    而我们终究也会远离

    变成回忆……

    每当这时，林申心底就会响起这首歌。

    每当这时，林申就会翻出那张“个个和阿明的合影”，用手指把她放大看她笑的样子。

    每当这时，林申总是端起个个送给他的保温杯，喝一口最好喝的水。

    只是，偶尔他也会烫到嘴，突然清醒过来，自嘲着:“唉，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么……”

    个个呢，这段日子里，她一个人住在小公寓里，学着不浪费水也能把碗洗得干干净净。定期给林申睡过的大床换洗干净的床单，在太阳最饱满的时候让它吸足浓浓的太阳味道。个个经常一个人散步到篮球场上，幻视幻听一般地盯着空荡荡的球场，在寒冷的冬天里她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她很害怕打开电视和网页，害怕他的广告跳出来扰乱自己的情绪。只是，她还是避免不了跟他的“见面”，办公室的同事摆在她桌上的果汁和酸奶包装上面，分明就是“他”在对着个个笑着……

    这样的日子，个个再也过不下去了，她必须改变，她决定辞职。至于是回到英国继续上学，还是做其他安排，她也没有想好，只是不可以再这样煎熬下去了。

    辞职之前，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在建筑设计院里自己还没有完成的工作——乌镇文化馆改造项目，这是她拼命争取到的，也是自己加入建筑设计院后主导的第一个正式的项目，现在，项目正在紧张的现场搭建过程中，她必须要再过去亲自盯一程才放心。

    个个背起包，在手机上订好机票，说走就走。半天的工夫，人已经从北京到了乌镇，她戴上安全帽，手里捧着图纸，不停地在新老建筑实体中穿行，从天亮到黄昏，脚步一刻不停。直到晚霞布满了天，个个才觉得整个人已经累得快散了架，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北京专程给外公带来的好吃的，这一次，她要一并把上次见外公亏欠的那份见面礼给补上。

    个个不清楚裴老的喜好，但北京的老字号美食，全聚德的烤鸭、天福号的酱肉、六必居的酱菜、稻香村的糕点、护国寺的山楂糕和豌豆黄……这几样备齐了总是不会错的，于是她就把满满一行李厢给打包带来了。

    傍晚时分，个个独自穿行在乌镇的老街，叩响了裴老家的



41 走吧，走吧
    从乌镇回到北京，个个跟梁总认真汇报了乌镇文化馆项目的进展状况，她给梁总做了一份完整的项目文档，从最初的立项设计方案，到每阶段进展的详情，具体到每一个细节的参数和图片……梁总满意地点头称是。不成想，这竟是个个递交辞呈的序曲，她把电子文档存进了u盘，交到了梁总手里，眼神坚定地跟梁总说明了去意。梁总尝试着劝留了几句，心知小姑娘去意已决，只好表明态度:“我同意‘暂时’放你走，咱们约定好，这只是‘停薪留职’的无奈之举，你还年轻，无论你是去继续深造还是去做其他事情丰富人生，我都不应该劝你止步，我只能告诉你，只要梁总没退休，你想回来，随时迎接。”

    个个告别了她喜爱的工作，临走前，还想约海纳出来见个面。两个人，在小公寓的客厅里彻夜长聊，喝了个伶仃大醉，喝醉了哭，哭够了笑。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细纱从缝隙里钻出来，照在他俩的脸上，晃到了他们的眼睛，清醒后爬起来的两个人，看着对面那个人邋遢的像个小丑，抱着笑作一团。

    个个紧紧搂着海纳:“从小你就跟着我到处跑，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呢，也没给你做什么好榜样，净带着你做些荒唐事。”

    海纳微笑地看着个个:“于竹姐，你就是我的榜样，成绩好、又好看，性格也好，招男生喜欢，跟你在一起，总有男生悄悄关照着，特有幸福感。”

    个个自言自语道:“可惜他们只是平日里风平浪静的时候对你好，一遇上事儿了就撤离了。”

    海纳顺着话茬儿说:“对，一看见你妈，一个个的都是怂包！”

    “海纳，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公寓的钥匙给你留下，隔三差五帮我照看一下。”个个把钥匙交到海纳手里，“这里环境好，你周末过来休息、读书都不错。”

    “哦，你出差么”海纳问了一句，“要出去多长时间”

    “我辞职了，自己出去走走。”个个看着海纳，“去多长时间……说不好，要看那里需不需要我。”

    “什么什么你辞职了！”海纳惊诧，“你回英国去上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