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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宫里对于田循态度的转变,不是用简单的田家出事这样的理由就能忽略过去的。
见女儿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庞贵妃心里有些复杂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欣慰,毕竟明昌公主她们在十一公主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这样懵懂无知。可到底人不能一直活的随心所欲,哪怕是公主也是如此。
她想了想,摸着十一公主的头发轻轻的问:“你觉得太后娘娘对田循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十一公主毫不犹豫的睁大眼睛:“皇祖母十分喜欢小循的,还留小循住在慈宁宫里。”
同样是伴读,苏邀可就老老实实的住在庞贵妃安排的清宁殿里。
“那,田循出宫之后,太后娘娘的态度有什么转变?”庞贵妃提醒她,看着女儿露出思索的表情,便轻声提醒:“阿宝,你该好好想一想了。”
有些事迟早要学着自己去思索,去面对,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能把女儿保护得密不透风。
十一公主若有所思,接下来好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也没精神再去找苏邀的麻烦。
庞贵妃也干脆给苏邀放了个假,准许她出宫去在家中小住几天,又笑着道:“你是个最聪明不过的孩子,以后宝珠还要你多提醒,本宫也不瞒你,等你从宫外再回来,咱们也差不多要去行宫避暑了。”
苏邀便明白自己也在随行的名单之中,这也在意料之中的,她点了点头应是。
庞贵妃又让翠姑姑跟着苏邀一道去一趟苏家:“正好,永定伯成亲,本宫有些赏赐要颁下去,便让翠姑姑和冯公公一道跟你走一趟。”
又让苏邀去跟田太后辞行,俨然对苏邀十分亲近。
苏邀自然不会拒绝庞贵妃好意,特意去慈宁宫跟田太后告辞。
一段时间不见,慈宁宫眼看着比从前冷清了不知多少,连伺候的宫人们也一个个的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田妈妈脸上的皱纹都更深了几分,出来迎苏邀进去:“太后娘娘正在小佛堂里,县主若是没事儿,也可陪太后娘娘说些话。”
田妈妈如今是再也顾不上田太后喜欢不喜欢的了,自从知道田循全都是在骗人之后,田太后的精气神便一下子垮了,每天都恨不得从早到晚呆在小佛堂里,这么熬着,便是年轻气壮的年轻人也熬不住,何况是早已经劳了的田太后

眼看着田太后这些天一天比一天的憔悴下去,田妈妈现在巴不得有人能让田太后提起兴致来,不管高兴不高兴,好歹能暂时不沉浸在悲痛里。
田循敏锐的察觉到了慈宁宫气氛的转变,想到田太后对田循的纵容完全是因为景明长公主,又觉得田太后有些可怜,失去女儿本来便是够悲惨的事情了,结果这份母爱还要被人拿来算计当成筹码,田循死了,田太后心中的痛苦也不会因为她的死就减少半分。
小佛堂里香烟袅袅,田太后心中唯一的念想被戳破,让她完全有些撑不住,只有无休止的跪在这蒲团上对着观音菩萨念经烧香,她心里的痛苦担忧愧疚才能暂时忘却,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母亲。
听见田妈妈的禀报,田太后短暂的睁开眼睛,并没有转身的轻声嗯了一句:“去吧,你有心了。”
并没找苏邀麻烦的意思。
事实上,现在田太后已经没有了这个心情。
苏邀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蒲团上,见田太后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身形都佝偻了几分,不由有些唏嘘,她想了想,磕了个头:“太后娘娘其实不必自苦,长公主一定很爱您,您在她心里,也一定是个合格的母亲。”
长久盘桓在心里的隐秘的痛苦被人指出来,田太后心弦紧绷,像是一只随时要发怒的母狮,她回过头来盯着苏邀,冷笑了一声问她:“你怎么知道?”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好人谁都会做。
但是谁能真正体会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悲痛,田太后自问自己也做不到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也就格外讨厌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从来轻飘飘的吐出放下节哀之类的话的人。
若真是有那么容易放下,她怎么还会这样痛苦?
田妈妈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去看苏邀。
苏邀并没有惊慌,她沉思了一会儿,不躲不闪的望着田太后的眼睛坦诚的说:“我听张推官说过,发现小殿下的尸骨的时候,她手边还有一个口哨,张推官说,应当是小殿下至死都握着的。我想过,那应当是殿下十分珍爱的东西,后来我曾听田妈妈说起过这个哨子,似乎又回到了您手里?小殿下一定在临死前还记挂着母亲,她才四五岁,她走的时候,还不懂得恨是什么情绪,这是值得庆幸的,因为懂得不多,所以就不会跟大人一样面对死亡的时候惊恐害怕痛苦。”
从来没有人敢跟田太后说这样的话。
哪怕是元丰帝,也尽量对景明长公主的死避而不谈。
可大家越是不敢谈,田太后心中的愧疚就更深。
直到此刻,苏邀说破了她心中一直以来堆积的压力和情绪,她终于有些克制不住的握着那只被顺天府送回来的哨子哭出了声。
田妈妈慌忙上前劝解,田太后的哭声却越发悲戚。
直到哭的累了,田太后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看着苏邀,好半响,她情绪复杂的阖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对苏邀道:“你说的是,哀家一直担心她会很痛苦,可你说的对,她还太小了,哀家该心痛,但是也该庆幸她还小,所以不必跟我们大人一样。”
有时候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有些奇妙,就像田太后前些天还巴不得苏邀能够立即消失,可等到今天,却又忽然觉得苏邀异常顺眼起来。





冠上珠华 一百五十九·帝妃
原本田太后几乎不吃不喝的熬着,元丰帝跟庞贵妃也忧心的很,可这种事该说的该劝的都劝了,若是田太后自己想不通,其实旁人怎么说都是多余,庞贵妃天天的往慈宁宫跑,也没能让田太后从小佛堂里出来,心下也是疲累不堪了,正好元丰帝过她这里来用膳,她便轻声叹了口气:“天气炎热,太后娘娘天天在佛堂里熬着,只怕长久下去不是个事儿。”
不说别的,身体就先撑不住。
元丰帝说起这件事也有些心烦和为难:“已经劝过好些次了,其实母后就是心里过不去,觉得自己害了景明夭折横死,好容易找了些安慰,结果却又是田循谋算设计,你说她心里如何能过意的去?”
庞贵妃给他添了一碗汤,低声道:“那臣妾待会儿再过去看一看,也顺带再说说避暑的事儿,太后娘娘不去,成何体统?”
太后都不去,反倒是嫔妃大臣们跟着去,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元丰帝嗯了一声,又问起十一公主来:“珠珠怎么样,听见田循的死讯,没找苏邀的麻烦吧?”
“看圣上说的。”庞贵妃忍不住笑着埋怨一句:“说的好似您自己女儿当真是个蠢死的,我早就已经跟她说过道理了,她若还是去找苏邀的麻烦,那这趟避暑行宫的事儿,臣妾都不愿带她去。还好,这次她知道不对了,虽然难过,却没迁怒谁,还过来问了臣妾,觉得田循的急病太奇怪。”
知道动脑子就是好事了,元丰帝对女儿总是多几分容忍的:“她能知道事情不对就好,怕就怕当真一片天真烂漫,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还不是都怨您?”庞贵妃大着胆子嗔怪:“您对她太过宠爱了,让她以为这天下都是好人,哪里还知道动脑子?”
说起这个,元丰帝同样有些后悔,他放下碗筷有些惆怅:“你说的是,是朕太过纵容她了,可这世上,哪怕是皇帝也有许多顾不到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应该是知道的,朕的姐妹们自然都是真正金尊玉贵的公主,可是再往上一代,你看看妖后底下那些公主们?一个个的虽然说是金枝玉叶,可是成亲的事儿都能被太监们糊弄!”
李氏对废帝其他的孩子是什么态度可想而知,自然而然的,其他人对于废帝的那些公主也不会有多在意。
可更可恨的是,那些人不仅忽视公主,太监竟然还和那些望族合谋,将公主婚事当成筹码,收受人家的钱财,把公主胡乱嫁出去。
有一个公主竟然是嫁给了一个痨病鬼,婚后没过几天,那个痨病鬼就死了。
还有的公主受宫女太监辖制,根本无法和驸马亲近,宫女太监反而两头收受好处,成了真正的大王。
元丰帝说的这些事,庞贵妃哪里会不知道?她急忙安抚元丰帝:“圣上圣明烛照,是有道明君,废帝哪里能跟您相提并论?便是咱们的宝珠,也绝不会是废帝那些公主可以比的。”
“未必。”元丰帝目光灼灼看着庞贵妃:“贵妃,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你该知道,朕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若真是能够随心所欲,皇后不会死,太子太子妃不会死,他的儿子们也不会被人挑拨为了这个位子自相残杀。
他顾不到的地方太多,总有地方可能被人钻空子。
所以他要让萧恒去历练,哪怕是看着萧恒摔得头破血流,他也尽量冷眼旁观。
现在,轮到十一公主了。
庞贵妃默默地应了一声是,她不是没对皇后和太子的位子动心----如果庄王他们都可以,为什么她的儿子不行?
这是她当初的想法。
可她越是在元丰帝身边呆的久,见的东西多,这个念头便越是弱了-----元丰帝践祚至今,犹自还有这样多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居心叵测之徒,皇位这东西,得稳当了才该去想一想争的问题。
若是都坐不稳,争来争去,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她郑重对元丰帝道:“圣上放心,臣妾心中有数,绝不会把宝珠养成一个凡事都靠旁人的人。”
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担当,能保护自己的能力。
元丰帝嗯了一声,两人正说着话,翠姑姑小心的在外头禀报,说是慈宁宫来人了。
最近田太后那副样子看的庞贵妃都心惊,听说慈宁宫来人了,她下意识就觉得怕是田太后出了什么事,急忙站了起来:“快让人进来!”
连元丰帝也是眉头紧锁,等到田妈妈进来,他立即便问:“是不是太后有什么不好?”
田妈妈却急忙摆手,有些焦急的噗通跪在地上解释:“圣上,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说,想把苏县主留在慈宁宫住一夜,明儿再让她出宫去,让老奴过来禀报一声,也免得贵妃娘娘担心。”
庞贵妃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田妈妈是来报这个消息的,差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好端端的,田太后怎么会让苏邀到慈宁宫住一晚上?
要知道,从前田太后对苏邀的态度自来是冷淡中带着疏离,恨不得苏邀离得越远越好的。
连元丰帝都颇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田妈妈将苏邀在小佛堂中的那番话说了:“太后娘娘便说,请苏县主陪她在小佛堂再待一会儿,苏县主也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
元丰帝摆摆手,打发走了田妈妈,侧过头对庞贵妃笑着说:“看见了吗?这小丫头颇有些意思。”
庞贵妃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深意,立即也跟着笑的和煦:“可不是,不过说到底,我倒是觉得苏邀身上更难能可贵的品质不是聪明,也不是有意思,是她的真诚,你待她好,她待你自然便会很好,哪怕不能做朋友,她待你也是好的,现在这种人,太难得了。”
到了他们这个位子,等价交换的事情做的太多,便会觉得感情的可贵。
元丰帝自己听着也笑了:“你说的是,还是小姨她教导的好啊!”




冠上珠华 一百六十章·前奏
说起贺太太来,元丰帝才又有些感慨:“说起来,小姨她怎么这么久都不进宫来了?从前来的少也便罢了,如今她的这个宝贝金疙瘩还在宫里呢,她怎么反而来的更少了?”
气氛已经轻松下来,庞贵妃笑起来了:“陛下怎么忘了,汪家和苏家结亲了,永定伯要成亲,贺太太既是汪家姻亲又是苏家姻亲,自然也有的忙的,他们两家也没几个正经长辈。”
元丰帝恍然大悟,想到苏嵘即将要成亲也有几分高兴:“这孩子的确是难得,从前受尽了苦难,眼看着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他跟他父亲很像。”
说起苏嵘成亲,元丰帝便特意让夏太监再往苏家走一趟去宣旨赏赐。
苏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夏太监到的时候正好路过田家所在那条街,如今的田家冷冷清清,眼看着跟从前完全不能比了,田承忠竟然是选了这一天出城回老家去,他掀开帘子看见田承忠落寞的背影,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放下了帘子。
等到去苏家的时候,他就又重新挂上了笑容,颁了赏赐,和煦的看着苏嵘笑起来道了一声恭喜。
夏公公是元丰帝跟前的红人,他一来,苏家的热闹就更加盛大,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短短几天下来,苏家的门槛都被踩塌了三条。
苏老太太忙的团团转,她多年不出去应酬了,可是这一次情况特殊,成亲的是她最喜欢的孙子,多年熬出来,她脸上的笑意从头到尾便没有停过。
这样煊赫的势头,永定伯府一时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
连汾阳王妃都听见一耳朵,忍不住哼了一声:“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不过就是因为背靠着萧恒,现在就风光成这样,以前是个连未婚妻都保不住的废物,人人嘲笑,现在倒好,人人都开始对他趋之若鹜了。
汾阳王妃觉得好笑,又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出不来,憋闷的推开了桌上的花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焦躁的起了身。
偌大的王府,可如今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能去找谁说说话。
从前汾阳王还在的时候,她们夫妻自然是无话不谈,那时候还有淳安和邵文勋......可转眼之间物是人非,汾阳王死了,淳安如今满腔的怨气,根本无法好好沟通,跟她说话,说不到两句,便要吵架。
她愈发觉得烦闷,无意识的转了一圈到了王府的后花园,隔着长长的通道,看着已经有些荒废了的湖中央的凉亭,她沉沉的长出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儿,崔先生急急忙忙从后头奔过来,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王妃:“您原来在这儿!”
汾阳王妃侧头见他跑的大汗淋漓,提起一点儿精神来:“先生有事?”
“是,王妃,听说崔四太太跑去了高大人家里大闹,说是四老爷私置外室,而且养了私生子.....”崔先生情绪有些激动,都有些结巴了的跟汾阳王妃说起崔四爷家中的麻烦:“四太太那儿闹的很厉害,听说还抱着孩子说是要从高家的井里跳下去,高夫人都被吓得病了......”
汾阳王妃听的惊奇万分,之前崔三爷一直强调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也提到过四太太,可她没想到原来崔三爷说的给崔远道一个教训是这个意思。
等到听完了,她忍不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算什么教训?
撺掇人去闹事,顶多就是当时名声不怎么好听罢了,再说,影响的也是崔四爷多一些,关崔远道什么事?
人家顶多也就是说崔远道一声教子不善罢了。
“真是胡闹......”汾阳王妃说是这么说,可最近事事不顺,也就是今天才能略高兴些,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她便挑了挑眉:“走吧,去看看我三哥在哪儿。”
崔三爷正好才从外头回来,见汾阳王妃来找自己,便理所当然的问她:“你都知道了?”
“才听说。”汾阳王妃在他对面落座,有些不赞同:“三哥你也是,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样做一时是出了气了,可然后呢?你也真是......”
崔三爷镇定的喝了口茶,满不在乎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只是一时出气?”
汾阳王妃便有些狐疑:“崔四不过是个小人物,考了个举人之后便在族中打理事务,你拿他做筏子,便是闹破了天,对他又有什么影响?”
崔三爷嗤笑了一声:“那可不一定,教导出一个置办外室的儿子或许是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这世上哪里有男人不风流的,这事儿算起来不算是大事,但是若是教出个杀人犯呢?”
汾阳王妃顿时惊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立即便问:“什么意思?杀谁?”
崔三爷笑而不语。
苏邀再出宫的时候,苏嵘已经在神武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见了苏邀出来,急忙便朝着苏邀招了招手。
看的翠姑姑忍不住便笑起来:“永定伯可真是疼爱县主。”
苏邀同样忍不住要笑,见苏嵘满面春风,急忙朝着苏嵘小跑过去。
苏嵘摸摸她的头:“看起来又漂亮了些,可见在宫中过的不错?”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苏嵘又急忙跟翠姑姑打招呼。
翠姑姑客气的颔首,很是和气:“贵妃娘娘正好要奴婢送县主回伯府的,如今倒是省事了。”
原先元丰帝让夏公公去永定伯府宣赏的时候,庞贵妃要赏赐的东西,也趁机一并赏赐下去了,这次是打算让翠姑姑送苏邀回去的。
苏嵘立即便接过话来:“多谢贵妃娘娘盛情,劳烦姑姑走这一趟了。”又递上一个厚厚的荷包:“不值得什么,请姑姑沾点儿喜气。”
翠姑姑笑呵呵的接过手,笑着道了一声恭喜。
等到苏嵘接了苏邀走了,翠姑姑才回凤藻宫交差:“永定伯对苏姑娘倒是真的好,明天就要成亲的新郎官儿,今天还不忘来接妹妹.......”
庞贵妃听着也为苏家兄妹的感情有些感慨:“是啊,不知父母是怎么教的,感情能这样好。”




冠上珠华 一百六十一·出宫
但凡是当父母的,就没有不希望儿女能够和睦的。
偏偏五皇子跟十一公主感情好是好,就是两人实在都不是什么能迁就人的性子,庞贵妃想到自己儿子女儿便叹一口气,又如梦初醒般问翠姑姑:“十一人呢?”
“这几天停了课,殿下正在殿中画画呢。”说起十一公主来,翠姑姑便跟庞贵妃说起来,又道:“殿下也太安静了些。”
庞贵妃笑了笑,正要说话,忽而听见殿外有吵嚷声,便皱着眉头看了翠姑姑一眼。
翠姑姑已经马上迎出去了,出去了一会儿,她又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带着些焦急的跟庞贵妃禀报:“贵妃娘娘,殿下出宫去了。”
什么?
庞贵妃吃了一惊,随即便反应过来立即呵斥:“胡闹!她堂堂公主,怎么能私自出宫?”
大周的公主大约是近几百年来约束最多的公主,在还没成亲之前,其实是基本没有出宫的机会的。
也就是元丰帝宠爱女儿,不是拘束女儿的人,才曾经允许十一公主去了几次庞家,可那也是有限的。
如今十一公主倒好,竟然还私底下出宫了,庞贵妃又气又急,冷声问十一公主身边伺候的綠萼:“你们是怎么伺候公主的?!公主私自出宫,身边护卫带了谁,伺候的宫女妈妈带了谁?你们竟也敢让公主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哪怕是皇子呢,出宫也是有相应的规制的,哪里是想走就走?十一公主也太出格了。
綠萼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惨白着脸又惊又怕的解释:“殿下说是要去慈宁宫走走,我们原本要跟着去,可殿下严令我们不许跟着,我们便只好在宫里等着,谁知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殿下,我们去慈宁宫打听,才知道殿下早从慈宁宫出来了.....”
翠姑姑已经出去吩咐了人去找了。
庞贵妃便转头看着翠姑姑,又问綠萼:“那你怎么知道殿下是出宫去了?”
“我们也是听说的,听说十一殿下在慈宁宫碰见了.....皇太孙殿下,就跟着皇太孙走了,皇太孙殿下是出宫去了,那殿下大约也......”綠萼真是急的马上要哭出声来,焦急不安的死死地忍住了哽咽,不断的在地上磕头。
庞贵妃看的皱眉,忍着气摇头让她起来,听说是跟萧恒在一起,心里之前的震惊又少了一些。
若是跟在萧恒身边,那安危倒是不必担忧。
只是萧恒跟十一公主的关系向来都只是淡淡的,也不知道这回十一公主是怎么想的,竟然跟萧恒一起走了?
庞贵妃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面让人去通知了元丰帝,一面派人去找五皇子。
谁知道去五皇子宫里问消息的宫人却回来说,五皇子也不在宫里,是出宫去了。
这回庞贵妃心中的疑惑便彻底解开了-----怪不得呢,她说怎么十一公主会跟着萧恒出宫去,原来是五皇子也一道去了。
“这个小五!真是越发没了章法!”等到元丰帝过来,已经让人去问了田太后的庞贵妃轻声跟元丰帝抱怨儿女:“十一素来是想到什么便要做什么的,这不必说,谁知道小五也是这样不稳重,吓死臣妾了。”
元丰帝见她的确吓得不轻,便笑着道:“最近小五跟阿恒关系好,必然是因为十一在宫中憋得无聊,才想着要小五带她出宫去的,这几个人倒是凑在一块儿了。”
庞贵妃犹自没好气:“越来越不像话,依臣妾看,这读书也不知道是读到哪里去了,倒是比读书之前更加顽劣不堪。”
“话也不能这样说。”元丰帝倒是比庞贵妃要想得通多了:“难不成真的还让我们的公主跟废帝那些公主一样,至死都不能出宫一步,讲究什么妇德不成?真是笑话!”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依元丰帝看来,还不如跟苏邀似地,到处走走,见得多了,许多道理都不必人再费心说教,她自己就懂了。
既然元丰帝这么说,庞贵妃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叮嘱人去宫门那儿看着,若是他们回来了,便立即回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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