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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冠上珠华 一百六十九·猫腻
崔三爷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儿就又噌的一下扔回水晶盘子里,拍了拍手认真看着汾阳王妃:“你错了,这两件事还没完全做到呢,我得先出门去了,你好好在家呆着吧。”
他说完就要走,汾阳王妃急忙叫住他,等到崔三爷停住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斟酌许久还是叹息了一声,只好凝重的叮嘱崔三爷:“凡事小心,别做的太过火了,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怕什么?还有白七爷在兜底呢,他只要是还想做他的大业,就得帮着我,放心吧。”说着,崔三爷挑了挑眉,又想起了自家外甥女,对汾阳王妃说:“你别总是对淳安那样疾言厉色的,她也是不容易,邵文勋好歹没对不住她的地方吧?人都死了,她跟王爷也是情分极好的,两个人都折在苏家手里,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汾阳王妃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是说恨不恨的,难道她就不恨苏家?
可是恨有什么用?要真正有手段,你的恨意才值钱,否则在人家眼里,不同样是个笑话?只是这些话却没必要对崔三爷说,她知道崔三爷是个得失心很重的人,做出了点成绩就容易飘起来,便干脆不再多说,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便打发他:“要去办什么事便快去就是了,我头有些痛,正好休息一会儿。”
崔三爷也看出她精神不大好,便耸了耸肩应了一声。
等到出了门,崔三爷便拐了弯去了聚海庄。
聚海庄仍旧人来人往热闹的很,里头的客人今天似乎尤其的多,哪怕是崔三爷递了帖子进去,也还是在外头多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有几个跑堂的出来殷勤的迎他进去,崔三爷挑了挑眉,转进里头,进了第二栋院子,再上了飞桥,看着底下拥挤的人潮,有些意外的问:“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底下来了些新鲜的货色。”跑堂的对这个场面显然是司空见惯了,都不往底下瞥一眼,便跟崔三爷解释:“都是从江南那一带弄来的,年纪又小,又都美貌,如今正挂了牌等着过两天选出花魁来,因此人多了些,若是您有兴致,等到晚上也可以去看一看。”
崔三爷便啧了一声,不过他对女色一道上头却自来不是很沉迷,便也没有太当回事,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上了三楼。
三楼最边上的包间里头,白七爷正在训斥一个三四十的妇人:“让你做这些小事也做不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再留着了!”
妇人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儿的给白七爷磕头,连额头都是鲜红一片见了血。
白七爷皱着眉头十足的不耐烦的样子,抬眼见了崔三爷来了,又忍住了怒火冷哼:“快滚!”
妇人顿时千恩万谢的退出去了。
崔三爷坐在白七爷对面,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笑:“七爷,什么事儿啊,生这么大的气?”
白七爷目光锐利的盯着崔三爷看了一瞬,见崔三爷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才淡淡摇了摇头:“没什么,底下的人不怎么懂事,好好的差事办砸了,说她几句罢了。你这边事情办的怎么样?”
人家摆明了不愿意多说了,崔三爷也知道适可而止,顺势便嗯了一声:“还算顺利,崔四已经被抓进顺天府大牢了。”
白七爷看着人添了茶,轻轻晃了晃杯子漫不经心的问:“首尾都收拾好了?别让人抓了把柄。”
“放心吧,我做事自来都是谨慎的。”崔三爷点到即止:“就是他自己,只怕都迷迷糊糊,以为自己杀了人,何况是别人?”
白七爷不再多废话,只是轻描淡写又道:“现在事情还算顺利,你这边办的不错。”
崔三爷知道这就是认同了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得意,面上却还是稳得住:“这才哪儿到哪儿?您放心,我们办事,绝对不会比原来的齐云熙差,反正您要什么,我们都能办得好。”
白七爷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现在说那些太远了,你还是先办好眼下的事儿罢。”
嘴巴真是太紧了,崔三爷觉得无趣,却也不想跟白七爷闹翻,正好想起之前小二说的底下选花魁的事儿,便道:“听说楼里还来了许多新鲜年轻的姑娘,七爷介不介意让我去看个热闹?”
“这有什么?”白七爷丝毫不以为意:“你自己去丽人圆挑,看着若是有喜欢的,便留下就是了。”
对于女人,白七爷还真的不怎么当回事。
他既然这么说,崔三爷自然从善如流:“那敢情好,我去瞧瞧,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
等到崔三爷一走,白七爷便变了脸,恼怒的盯着从屏风后头无声无息出来的两个人,低声喝问:“到底怎么回事?!”
“七爷息怒......”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急忙跪下来,高个儿的秦风先喊了一声七爷,见白七爷朝自己看过来,忙低了头:“就是......以前用的印鉴都是童家的,出了事之后,童家最近也找不到齐云熙的那枚印鉴了,海上那帮人,只认印鉴不认人,根本不肯收我们的货物......”
他们的走私生意受了很大的影响,原本帮他们送货的那批东瀛人和海盗没见到印鉴信,不肯按照之前的规矩承接生意,张口便狮子大开口,这回要抽五成的利,五成!那是多大的一笔钱?
“这跟湖南湘潭县县令又有什么关系?”白七爷听的不耐烦:“为什么才刚六娘说,那个县令告了知府?”
秦风讷讷的开了口:“干爹,那个.....海上的黑麻子沈海,他不是喜欢官家.....女子......邱大人就让我们想法子,这一来二去的,正好湘潭县县令的夫人柳氏回福建省亲.....”
白七爷便听明白了。
合着原来根由是在这儿呢,他便冷冷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当真是糊涂!”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章·强权
他们做海上生意已经很多年了,除了瓷器和那些摆在面上的丝绸等东西,其他的生意自然也做-----譬如说沿海妇女,他们也是会掳走去给那些海盗或是东瀛人的,当然,这里头的利润也十分可观。
可是从前,他们掳人一般也都是从偏远的村落,做的也很隐秘,加上他们对东南那片的控制力和影响力,这些事一直都掀不起任何风浪。
可是这次不同,他前几天收到一封信,是莲城知府徐凤青寄来的,同附在信中的还有一本奏章-----是湘潭县县令陈冲所写,在奏章中,陈冲痛陈福建惠州府知府内外勾结,竟然纵容海盗掳走民女而充耳不闻,甚至还掩盖消息,疯狂封锁消息。
陈冲说,他的女儿在随母亲回老家的时候走丢,后来层层查找之后,找到了当地出了名的拐子,可拐子说,人已经卖出去了。
那奏章看的白七爷心中火起的同时更加不寒而栗-----如今局势不同,齐云熙的事情过后,他们如今处处被掣肘,朝中少了许顺,他们做事更是畏首畏脚,这个情况下,现在出这样的事,简直是雪上加霜。
若真的让这封奏章上了内阁,进了六科,被元丰帝看见,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暴风雪。
他怒斥秦风:“简直是胡来!邱楚星是怎么办的事,就算是沈海那边敢开口,他怎么就真的敢应?!再说,哪怕非得要官家之女,难不成就只有陈冲一家有女儿了?!用别的手段你们会少块肉还是怎么的?!”
白七爷一生气,秦川跟秦风两个人的头恨不得都埋到地里去,一个个的噤若寒蝉。
“现在陈冲都要写奏章弹劾惠州知府了!若不是徐凤青截住了这封奏章,真让它到了有心人手里,大家都完了!”白七爷骂完了,没好气的望着他们两个,冷冷的问:“邱楚星那边怎么说的?”
秦风跟秦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小心翼翼,最后还是秦川硬着头皮出来:“干爹,邱大人早已经把人送到沈海那儿去了,哪里还能把女儿还给陈冲?邱大人该用的法子都用了,找了人去说情,也让人给了大笔的银子,还请了陈冲的岳家出来当中间人,可是怎么说,陈冲就是无论如何也不开窍......”
白七爷目光森森的盯着他们两个:“所以邱楚星的意思是?”
“陈冲如此冥顽不灵,怕是不能留了。”这回秦风答应了一句,说完又急忙去看白七爷的脸色,见白七爷神情如常,大着胆子说:“邱大人说,陈冲抗倭不力,被倭寇.....”
白七爷听完,立在窗前许久,才挑了挑眉:“你跟邱楚星说,没有下次。朝廷官员,他想杀就杀,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就更加难收手,如今不是从前了,可不是有人能在朝中帮我们遮挡的时候了,若他还是这样处处不加收敛,真正的麻烦只怕还在后头。”
秦川急忙推了秦风一把,两人都慌忙答应。
白七爷又冷淡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有,这些女孩儿的来路,往后都查的仔细些,别再惹出这种事!”
处置完了这件事,白七爷快步走出房间,站在飞桥上朝着底下看,灯火辉煌,四处都传来女子的轻笑声和男子的叫好声。
这让他心里的不安又少了一点。
不过是一个陈冲而已,只是这回不谨慎罢了。
是邱楚星太过急功近利了,否则就算是对沈海投其所好,也多的是其他的办法,威逼利诱,总有那些愿意把女儿献出来的,怎么还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如今只希望云南那边能够越闹越大,把朝廷这边拖的越是两难,东南那边就越是安全。
说起云南,白七爷眯了眯眼。
而此时,苏家正急不可待的等着苏嵘的消息。
从天亮等到天色擦黑,苏老太太再好的耐心也等不及了,心中急的如同是油煎一般,到最后连面上的沉稳都保持不住,坐在椅子上不管别人如何劝,都不肯去休息。
苏杏仪也有些熬不住了,攥着苏邀的手使了个眼色,等到苏邀跟她一起到了外间,她才急切的问:“幺幺,会不会事情有了变化?咱们要不要想个法子再探听探听消息?”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她总觉得事情是要糟糕了。
苏邀却很镇定的摇了摇头,轻声安抚她:“大姐,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若真是有别的事,这么久,哪怕哥哥不出来,咱们家也该有些迹象,可到如今,咱们家里还一切如常。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如果真的出事,再想办法也不迟。”
道理苏杏仪也知道,可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的厉害,勉强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再哄一哄老太太,李瑞家的便从外头狂奔而入,几乎是喜极而泣的禀报:“老太太,大小姐,四小姐,伯爷回来了!”
此话一出,苏老太太先念了声佛,忍不住激动的站了起来:“快!快快,让嵘哥儿进来!”
李瑞家的磕了个头,又飞奔着出去了。
苏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边上的孙女儿和孙媳妇,对汪悦榕道:“好孩子,当真是难为你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汪悦榕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的压力实在是最大的,她才刚刚嫁过来,洞房之夜夫君被召进宫没了消息,她心里的煎熬简直难以形容,直到如今,她才觉得心落到了实处,忍不住啪嗒一声掉了眼泪。
苏杏仪也攥住了苏邀的手。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苏嵘已经大踏步进来了,一进门先奔向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不等他行礼先一把搀扶住他,端详他一阵见他没事,才忙不迭的推他:“好,没事就好!快去看看你媳妇儿!”
苏嵘握住汪悦榕的手,跟汪悦榕对视了一眼,朝汪悦榕歉意的点了点头,便跟苏老太太和众人说:“云南土司反了,圣上让我们立即奔赴云南。”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一·新婚
苏老太太的面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之前苏嵘连夜被召进宫,她跟苏邀谈过之后,就隐约知道事情应当是跟云南有关,但是来的这么急,还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何况新媳妇儿才刚刚进家门......苏老太太看向了边上的汪悦榕,见汪悦榕立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问苏嵘:“什么时候动身?”
再怎么舍不得,军令如山,朝廷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便只能接受,苏老太太平复心情,安慰自己这也是早有准备的事儿,没什么好难过的,看了苏杏仪一眼:“那你先去给他收拾些东西,该带的都带上。”
见苏杏仪红着眼睛出去了,苏老太太又叹息着看着苏嵘:“跟着去的人,咱们家的带谁,你想好了吗?原本......何坚是要带上的。”
何坚身手了得,当年也是跟着苏嵘的父亲上战场的,这么多年在苏家也一直是保护苏嵘的,苏老太太头一个就想到了他。
苏嵘自己却摇了摇头:“坚叔便不带了,家里上上下下出入也需要有人安排,让坚叔在家里我才安心。我带着庆坤去,再挑几个信得过的,便差不多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便是去的人再多,也没什么作用,还是得自己有本事才行。老太太放心,我都心里有数的。今天一天准备,明天一早就要动身了。”
也就是说只能在家里待一天了,苏老太太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可是却还是惦记着汪悦榕,忙催促苏嵘:“好了,一晚上没休息,你快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其余的事你不要管了,让你三叔和大姐安排,我这里也有幺幺,你别担心。”
小两口新婚燕尔就要分别,苏老太太设身处地帮汪悦榕想一想,都替汪悦榕委屈,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苏嵘汪悦榕回房去,能多呆一会儿就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这一回苏嵘也没有反对,拉着汪悦榕的手跟苏老太太告辞。
等到回了房,见一屋子的人都开始忙忙碌碌,汪悦榕才有些撑不住了,眼圈红红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四周醒目的红帐子红灯笼,拔步床层层的红帐幔,忍不住有些怔忡。
苏嵘同样心情沉重,转过头来拉着她的手,见她眼圈红红,却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心中更是难受的厉害,他挥退了还在收拾的下人,伸手将汪悦榕圈在怀里抱着她,压低了声音喊她:“纷纷,对不住,真是委屈你了。”
他怀抱仿佛事有魔力,汪悦榕原本还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当着他的面哭,让他为难,但是被他抱着这样安慰,她却再也忍不住,呜咽哭出了声。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的确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嫁过来的,但是当这一天来的比她预料之中的快这么多,她之前所做的准备也全都分崩离析,这一刻,什么理智什么大义她全都不大在意了,余下的只有满满的担心和惊恐。
苏嵘叹息了一声,心里又酸又痛,伸手替他的新婚妻子擦眼泪,可是汪悦榕却越发的止不住,眼泪流的更凶更急,苏嵘没有法子,只能把她抱的更紧,声音温柔的安抚她:“不会有事的,纷纷,你别担心,等我回来,早则半年,多则.....我总归会回来的。”
汪悦榕反手抱住他。
苏老太太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唉,真是为难了纷纷了,新婚第二天......”
她心中既惊且忧,纠结的很。
一面想苏嵘跟汪悦榕洞房,若是能够.....总也是留了个后。
一时却又不想这样做-----战场的事谁都说不准,若苏嵘真的有个什么万一,到时候汪悦榕拖着个孩子,可怎么办?
屋子里安静下来,苏邀静静的给苏老太太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轻声安慰苏老太太:“不管是大哥还是纷纷姐,他们都是很有主见的人,拿定了主意就不会后悔。不管他们做什么决定,想必都是深思熟虑过后,自己也不会再后悔的,这样便足够了。”
活在这个世上,若是回想起自己所有的决定,都能说出一句再来一遍我也会这样做,那就不算是白过了。
苏老太太有些怪异的看着苏邀,半响才忍不住摇头:“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说出来的话总好似暮气沉沉的,这样的年纪,可不兴想的那么多。”
自从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苏老太太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活泛气,连带着心态也变得好了,实在见不得人如此悲观。
苏邀便也从善如流的应是:“是是是,祖母说的是,不过祖母大可不必这样忧心,大哥跟纷纷姐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总是能够抵挡更多风雨的。”
苏老太太若有所思,被苏邀这番话说得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怔忡了半响靠在圈椅里:“也对,但愿如你所说,他们以后仍旧能够如此恩爱。”
随着朝廷令皇太孙萧恒和永宁长公主驸马唐源并永定伯苏嵘奔赴云南,慌乱的不只是苏家一家。
接到了消息的宋翔宇当即便去了京营找到了坐镇大帐的宋澈,很是焦虑的道:“爹,我担心阿恒一个人应付不来,云南那边情形复杂,断断续续打了这么多年了,也就是徐永鸿去了,才能稍微平复了一阵,现在木桐更是直接反了,那边的情形只会更糟,这个时候阿恒过去,我怕他吃不消啊。”
相比于宋翔宇的担心,宋澈就要镇定的多了,他看了宋翔宇一眼,淡淡的道:“这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只不过形势比当初更加复杂了而已,迟早要面对的,这也是圣上给阿恒的一个难题,解开了,阿恒的地位从此便稳固了,不是什么坏事。”
宋翔宇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坏事,可他仍旧不能放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之前本来还有苏邀帮忙,拉了崔远道同行的,有崔远道在,我心里的担心总算是还烧了一些,可现在崔远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二·默契
宋澈最近因为要应付那些使臣,一直都没怎么回城,因此也就不知道城里这几天发生的事,听见宋翔宇说崔远道出了大事,他拧了拧眉:“什么大事?崔远道能出什么大事?”他实在想不通,崔远道已经是文坛领袖了,俨然是振臂一挥便一呼百应的人物,还能出什么大事?
宋翔宇有些诧异,他之前已经让人送信出来了,没想到自家老爹却还是不知道,他就忙不迭的把崔远道的儿子涉嫌杀妻的事情说了出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这个节骨眼上,您说出了这样的事,他哪里还能跟着去啊?崔远道不去,阿恒身边少了一大助力,且,这个兆头也不好......”
不管怎么说,人总是有些容易迷信的,再说了,朝廷一般都还要封禅呢,从前每个王爷身边还总得备一个主录僧,负责王府的各种典礼。
宋翔宇觉得兆头不好,一时连宋澈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心念一动:“崔远道出了事,你们去查过吗?”
宋翔宇不大明白自己老爹的意思,见宋澈朝自己看过来,还有些奇怪:“您是说......”
“你也知道说,这个节骨眼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来的太过巧合了吗?”宋澈收了身边的公文,坐在座位上沉吟半响:“你去顺天府问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事情未必就有这么简单。”
宋翔宇睁大了眼,被宋澈说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狂奔回了京城。
此时,宫中田太后也知道了萧恒马上就要去云南的消息,忍不住怔了怔:“这么着急?”
田太后大病初愈,最近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元丰帝来的次数更加频繁了,听见她问,便嗯了一声:“他也是时候该历练历练了。”
听元丰帝这么说,田太后原本还想劝一劝的,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劝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皇帝说的也是,这也是他该历练的时候了,只是,哀家从前总觉得他岁数还不到......又是在外头经历了那么多才回来的,该在宫中好好的养一阵子才是,可既然局势是这样,皇帝你自己也有自己的考虑,哀家也不说什么了。”
元丰帝跟田太后之所以这些年能相安无事,彼此体面,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田太后这个人能拎得清,该插手的她会插手,不该过问的事情却绝不会多嘴。
就像如今,她从前也是希望促成田循当皇太孙妃的,可真的出了事,她也知道该如何选。
元丰帝的声音愈发的温和:“母后不要替他忧心,他这个年纪,正是该经摔打的时候,这也是为了他好。”
田太后点点头,问起萧恒来:“他人呢?到底是没爹娘的孩子,你对他的事儿上心些,该给他安排好的也得安排好才是。”
“他出宫去了。”元丰帝笑一笑,让田太后放心:“他这是去打仗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见田太后瞪自己,元丰帝忙咳嗽了一声:“庞贵妃已经都替他准备好饿了,您就放心吧。”
田太后仍是不大高兴:“都要去前线了,这个时候怎么还出宫去?哀家说,到底还是该先给他找个媳妇儿的.....”
被念叨的萧恒出了宫,先去了永定伯府。
苏老太太正跟苏邀说起今天晚上的晚宴:“现在情况特殊,也无所谓规矩不规矩的了,按我说,干脆就把亲家他们一道叫过来,他们那边想必也是着急担心的很。让他们一道过来用顿饭,也安一安他们的心。”
苏邀原本也有这个想法,从苏嵘进宫之后,汪家就已经来了几拨人问消息了,肯定也是着急的很的,明天苏嵘就要出发了,让他们一起过来,也能让汪家的人放心一些。
她立即便让人去通知阮小九跑一趟,去汪家请人。
苏老太太见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儿,心里很是感慨,又忍不住觉得高兴:“你们如今能够这样,我就算是明天就闭了眼,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苏邀心里立即就咯噔一声,忙皱起眉头来假装生气:“祖母说什么呢?好好儿的,怎么这么说?您想想大哥才刚成亲,难道您不想看重孙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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