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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正说着,燕草在外头探了探头,苏邀就跟苏老太太再说了几句,便出来问:“怎么回事?”
她还以为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燕草却压低了声音说:“姑娘,皇太孙殿下来了,说是要见您一面,是让阮小九报进来的。”
陈东如今跟阮小九的关系越发的好,走的也十分亲近,萧恒若是要送消息进来,只需要通过阮小九就行了,她嗯了一声,进去跟苏老太太说了一声已经让人去了汪家了,又跟苏老太太道:“还有我干爹干娘,我想着他们也刚送了我弟弟去游学,不如也顺道请他们一道来?我亲自过去一趟。”
苏老太太倒是不嫌弃沈家夫妻,而且两家这两年来越走越近,彼此也的确是当亲家走动了,闻言便笑道:“那也好,那你便去吧,早去早回。”
苏邀答应着出来,先回了自己房里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才带着何坚和燕草出了门。
萧恒早已经在侧门处等着了,带着六戒在,见了苏邀便笑一笑:“知道我们明天就要动身了吧?”
苏邀见他穿着一身茶色的袍子,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如同是满天繁星都落入他眼里,下意识先怔了怔,才点了点头。
六戒唉声叹气的:“殿下也不叫我跟着去......”
“你跟着有什么用?”萧恒瞥他一眼,对苏邀挑了挑眉:“我去了云南,六戒就留在你这里了,你若是有什么事要送消息给我和你哥哥,他也更有法子。另外,我再送你两个人,你都带在身边吧,恐怕你身边不会太平静。”
苏邀才抬头,便听见他说:“崔远道出事了。”
昨天跟今天一天,苏邀都忙着苏嵘的事儿,安抚苏老太太和家里,并不知道崔远道出事,听见萧恒这么说,才猛地抬头:“什么事?”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三·不详
崔远道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先不说他对天下读书人的影响力,他帮助废帝治理天下多年,在废帝和妖后如此作妖的情形之下,还能勉力维持天下运转,可见其能。这样的人,能够被拉拢成为萧恒这边的助力,对于萧恒和苏家贺家无疑都是大喜事一件,也是花费了许多心血才能得到的结果。
苏邀不能接受出什么意外。
“上车再说。”萧恒看了一眼自己的马车,示意苏邀上车,他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隔着一张小几,萧恒言简意赅的说了崔家发生的这些事,挑眉道:“我恰好忙着宫中的事,也是今天才得知此事的,还没来得及过去问清楚缘由,想着你或许也对此事有兴趣,便干脆来找你了。”
小几上摆着几个鲜果,苏邀心不在焉的看着其中的一篮子柑橘发了一会儿呆,才冷冷的摇了摇头:“不管是杀妻还是杀夫,自来都是骇人听闻之事,我不信自幼听圣人之言长大的崔四做的出这样的事。”
她倒不是信得过崔四的人品。
而是男人自来都是十分会算计利弊的东西,若是不喜欢,要么纳妾要么冷落正室,实在不济不能和离,那就找个借口休妻,这世上多少人渣是这样来对付糟糠之妻的?
唯有杀人,越是位高权重有顾忌的男人越是不会去尝试。
因为一旦事发,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就都分崩离析了,这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崔四便更是如此了,他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儒,靠着这尊大树,哪怕是跟崔家本家闹翻了,以后难道还愁没有前途吗?便是女人,他既然能让人当外室,就说明没有混头到要宠妾灭妻的地步,既然如此,更别提为女人杀人了。
大多数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的,都只是男人的借口而已,他们真正是不会为了女人牺牲什么的。
哪怕是废帝,对妖后也诸多挑剔和顾忌呢,在性命和妖后面前,他毫不迟疑选了性命。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猜测终究是猜测,做不得准,她摇了摇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轻声道:“先去见一见崔大儒再说。”
此时的高家仍旧热闹的很,街道上挤满了人,李守德带着一大帮人将高家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好几个李家旁支的亲戚叉着腰指着大门怒骂,连高家的门房都不敢在廊下呆着,大门口空无一人,大门紧闭。
六戒隔着帘子啧了一声,对萧恒跟苏邀道:“咱们只怕要走侧门去了,只是看这样子,侧门恐怕也是这样。”
这阵势闹的实在太大了,苏邀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萧恒同样皱着眉头朝自己看过来,面色也不怎么好。
等到终于到了侧门,都不必六戒禀报,隔着马车帘子,也能听见外头的喧嚣。
六戒在外头挠头:“这也挤得太厉害了,只怕今天要见到人是难了......”
正门侧门都有这么多人盯着,凡是能进门的马车,没有一辆完整如初的,都被义愤填膺的李家人厮打,连高大人的轿子的轿衣都被扯破了,闹的高大人狼狈不堪的缩回了家,这个节骨眼上要见崔大儒,只怕是先得挨一顿打,那也还得看运气。
苏邀皱眉放下帘子:“先去顺天府吧。”
六戒答应了一声,让车夫调头。
萧恒就摇了摇头:“看这架势,事情小不了,闹出这么大的事端,崔远道是不可能走得成了。”
是啊,是不可能走的成了。
苏邀心里恼怒。
齐云熙的事情才过了多久?背后的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再惹出事端,似乎完全不能看苏家贺家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这么多年苏家贺家被打压的没有还手之力,几乎就要泯然于勋贵之中,而萧恒就更是了,若不是宋家死命保护,世上都不会再有这个人。
要说仇恨,大概率也是当年先太子结下的仇怨。
可许家就是跟先太子结下的仇怨。
齐云熙就更早了,她是废后族人,本来是姓李的,若是论起来,她要报仇的对象只怕不应该限于胡皇后才是,毕竟对废后一族下杀令的是元丰帝.....
能够指使的动这么多人,其中甚至还有内阁重臣,苏邀一直疑心背后的势力还是前朝那帮子余孽,或者还有跟前朝纠葛太深的一些人,可到底是谁,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查清楚的。
崔家......
千头万绪混在一起,苏邀冷冷的道:“还是汾阳王府。”
这么突兀的一句话,萧恒却听懂了,并且嗯了一声很快也跟着道:“确实如此,之前推崔远道上位的本来就是汾阳王妃一众人,如今崔远道不行了,他们推的成了杨灿志,虽然也勉强是成了,可心中不可能毫无怨气的,付出了全族之力要推人上位,结果却功亏一篑,崔远道还反倒是效忠了我,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次的事,如果说没有汾阳王府插手,也只有傻子才信了。
“要做这样的事,汾阳王府总要有人出面的,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苏邀跟萧恒对视一眼,片刻之后开了口:“崔远道的事情发生的如此巧合,我只怕不仅是崔远道出事是被人算计,就连你跟哥哥要去云南,也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事。”
或者说,是他们促成的结果。
萧恒也有这样的怀疑,可是云南的局势如此,这一趟已经是非走不可,他抿了抿唇:“我会一切小心。”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苏邀应了一声,等到六戒在外头轻声说了一声到了,才在萧恒后头下了马车。
张推官如今已经在顺天府任职,得知了他们来,早已经候着了,先把他们迎进了自己的公事房,才直言不讳的开口:“殿下跟县主是为了崔四爷杀妻案的事情来的吧?”
苏邀跟萧恒点点头。
张推官便皱着眉头说:“只怕这件事有些难办,如今所有的罪证都是对崔四爷不利的。”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四·自杀
崔四爷的事情闹的很大,张推官因为景明长公主和沈家村的案子,跟苏邀已经十分熟稔,彼此之间早有默契,自然是知道崔远道是如今选边站了萧恒的,既然崔远道的儿子出世,他一早就已经上心。
如今萧恒跟苏邀来了,张推官便先将卷宗拿出来,指给苏邀和萧恒看。
“崔四爷在城北的一座宅子里金屋藏娇,置了一个外室,这外室姓吴,叫吴倩娘。听说本来是金陵有名的女史,后来被崔四爷赎身,便从此跟了崔四爷。”张推官早把情况了解清楚,一一给萧恒和苏邀分解:“这是周边宅子住着的人的证词,都能证明吴倩娘住的这间宅子是崔四爷的,而且崔四爷时常出入这宅邸。”
萧恒先问:“崔四爷不是才刚进京不久吗?”
“是,可崔四爷从前是负责打理崔家生意的,因此时常出入京城,置办宅子安置这个吴倩娘,只怕也是避开了正室李氏的。”张推官翻到了邻居的证词,而后又道:“除此之外,吴倩娘自己也承认,从前她就一直跟着崔四爷了,只是一直没被李氏发现。直到这一次崔四爷进京,出入这里的次数也就多了,这才引起了李氏的怀疑,李氏追到这里,发现了吴倩娘的存在,大怒,跟崔四爷发生激烈的冲突。”
事情闹的太大,崔大儒先不说,李家也毕竟是个当官的,顺天府的程序早就已经走起来了,附近的邻居和崔家的下人李家的下人也都已经审问过一遍。
苏邀把证词翻了一遍,见不管是李家还是崔家的下人,都说李氏第一次冲去找崔四爷,双方就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而后李氏回了一趟娘家,第二天再去了吴倩娘那里,崔四爷让她单独进书房去谈,可李氏却久久没有出来,李家的下人这才着了慌,冲进去一看,却发现李氏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处好几处伤口,而崔四爷也倒在书桌底下已经昏迷,手里却握着一把匕首。
“这个吴倩娘呢?”苏邀跟萧恒异口同声的问。
张推官眯了眯眼睛:“吴倩娘也晕过去了,据她所说,当时李氏情绪激动,冲进了房里之后便抄起了桌上的匕首要杀了她,她躲避着,随后崔四爷也冲进了屋子里,跟李氏扭打起来,李氏挣开了崔四爷朝着她冲过去,她吓得不轻,慌忙躲闪之际撞在了桌角,晕过去了。”
苏邀就牵了牵嘴角:“是真的够巧的,那她自然也不知道之后的事了?”
“是。”张推官自然知道苏邀的意思,摇了摇头:“她的确对之后的事都不知道,包括李氏是不是崔四爷杀的,是怎么杀的,她都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李家的人都已经冲进屋子哭李氏了。”
萧恒便问:“她人在哪儿?”
张推官道:“李家的人说她也是帮凶,所以虽然她推的一干二净,如今暂时还是把她羁押了。”
苏邀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张推官见他们都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便直截了当的道:“这个案子怕是难办,崔四爷虽然不肯承认杀人,但是却拿不出证据来,吴倩娘同样是晕过去的,更致命的是,崔四爷手里有凶器在。
正说着,外头一个衙差急急忙忙的在外头敲了敲门。
张推官应了一声打开门,不一会儿就神色凝重的走进来:“殿下,县主,吴倩娘在狱中出事了,她寻了短见。”
什么?!
萧恒跟苏邀都立即站了起来,跟着张推官去了顺天府大牢。
顺天府大牢是分了男监和女监的,吴倩娘因为身份有些特殊,也没跟寻常那些女犯人关在一起,而是单独在尽头的一间,此时边上已经围了许多人,张推官急匆匆赶到,问大夫:“人怎么样?”
大夫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钗子插得可真是够深的,再深一会儿就没命了,幸亏发现的及时,可这样子,是不能在牢里继续呆着的,得出去静养才行。
张推官深深看了地上躺着的吴倩娘一眼,才淡淡道:“我知道了,等我请示过府尊之后再说。”
等到出了大牢,张推官就看向萧恒和苏邀:“殿下,县主,你们觉得吴倩娘这伤势.......”
“分寸把握的很好。”萧恒沉声开口:“就和她之前晕过去的时机一样,刚刚好,她本来就没什么嫌疑,你们之所以扣着她,也不过是因为李家人觉得她是外室,是狐媚子,所以才扣着她罢了。可她现在这么一自尽,情势就又有不同,而且,想必崔四爷那边也会受到她自尽的消息的。”
仿佛是为了应萧恒的推测,没过一会儿,就又有狱中的典吏过来,跟张推官说:“大人,崔四爷说,此事跟吴倩娘无关,希望大人尽快释放吴倩娘。”
张推官的笑意顿时有些古怪,对那典吏点了点头:“知道了,你跟崔四爷说,此事还得请府尊作主才行,不是我能作主的。”
打发走了典吏,张推官若有所思:“这吴倩娘只怕才是杀人的凶手吧?”
“也未必是她,不过她是知情人这一点是必然的了。”苏邀轻轻哼了一声,仔细梳理了一下这件事,渐渐有了头绪,便问萧恒:“殿下觉得,放了吴倩娘,怎么样?”
萧恒一点犹豫都没有,便答:“好啊。”顿了顿又看向张推官:“只不过,张推官得先去找吴倩娘单独谈一谈,也不必太久,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你再跟知府大人说,把她给放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张推官也是一时有些懵,而后就恍然大悟的答应了一声。
时间已经不早了,张推官又问他们:“是不是要去见见崔四爷。”
“今天先不见了。”苏邀对崔四爷并没什么好感,不管李氏是不是他杀的,但是私自置外室总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行为,现在妻子死了,他还为了一个自尽的外室求情,这么看着,就不是一个拎得清的人。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五·微妙
不管他跟李氏的夫妻感情有多不好,或是李氏有多不堪,可到底多年夫妻,李氏也帮他生儿育女。
李氏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人不是他亲手杀的,那他应该很清楚,嫌疑最大的就是他的这个娇滴滴的外室,可他这个时候却并没有因为妻子的死而多伤心,或是给妻子伸冤,也没有担心为此受到影响的父亲,反而在听见吴倩娘自尽的消息之后给吴倩娘求情开脱。
这算什么?
为了爱不顾一切?
他想过如此一来,本来就因为脱离家族而被传言困扰的崔远道的处境吗?想过他自己的子女吗?
真是自我感动的厉害。
萧恒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也说他拎不清了,你就不担心他会坏事吗?”
“看不清的人,你跟他说的再多,他都会觉得是你试图骗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自讨没趣,费这么多功夫,还不如等一等。”苏邀心情不大好,对于惹出事端来的崔四爷自然语气也不算好。
张推官在边上呵呵笑了一声:“县主,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聪明人啊?”
真要是有那么多聪明人,世上就少纷扰了。
萧恒也转过头来轻笑:“张推官说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撇开情绪单独去看问题的,哪里就真的有那么多聪明人?”
他目光清亮的看着苏邀,哪怕苏邀不说,他也能明白苏邀心里的烦躁和担忧,跟苏邀出了衙门,他才又轻声对苏邀开口=:“不要担心,我心中自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的。”
苏邀所担忧的,无非是汾阳王府挑在这个时候发难,绝不会只是拖住一个崔远道这么简单。
有时候想一想,萧恒都要替苏邀觉得累,一个女孩子,瘦弱得跟围墙边上的竹子一样,可是不管多大的风雨,她都要努力挺直脊背,一个人挡掉。她才这么小,若不是因为被换错了在商人家里养了九年,她原本会跟她的那些弟弟妹妹一样,活的无忧无虑,为了一点儿宠爱就争执不休,在心中反复的计较。
可偏偏就是被抱错,她得到的总是比失去的要多,每每遇见什么事,她头一个反应永远是自己该怎么去解决,从来也不想依靠任何人。
他见苏邀还是仅仅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压低了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担心,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他们也是冲着我来的,我会处理好,也不会让永定伯出事的。”
苏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发觉了自己这一次太过沉不住气,她怔了怔,随即才缓缓的在心里调整好了情绪:“是我太浮躁了,殿下说的对,原本这世上就是普通人多一些。”
所以普通人挣扎不出七情六欲,也是常理。
她很快就恢复过来,见天色已经不早,便提醒萧恒:“您明天就走,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应当还要去宋府吧?”
萧恒嗯了一声:“我先送你回去,让张推官先去跟吴倩娘那边呆一阵子,而后再放吴倩娘,接下来的事,我会让陈东去盯着。你放心,若是吴倩娘真的是受人指使,我觉得,背后的人是不会放心吴倩娘的。”
尤其是背后的人若真是汾阳王府。
按照汾阳王府之前的行事风格,他们不会留活口。
吴倩娘也就是命好,被顺天府扣了这么久,否则只怕早该死了。
在这一点上,苏邀跟萧恒的看法是一致的,她答应下来,又跟萧恒说:“没事,我才刚只是有些担心,所以一时失了分寸,您不必担心,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您跟哥哥先出发,崔大儒只是晚一点跟上。”
萧恒就淡淡的叹了口气。
苏邀总是这样,习惯什么事都一个人担下来,根本想不到可以让别人来替她分担。
但是这种习惯是多年来日积月累养成的,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他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冲着苏邀点点头,郑重的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永定伯出一点事,只要我活着,永定伯就会平安。”
这样郑重的承诺......
苏邀想到上辈子一辈子也没机会改成萧姓的宋恒,心里忽然有些酸涩,她忍住了,努力的笑了笑:“好,那我就替我嫂嫂谢谢殿下了,我等着殿下跟哥哥凯旋归来。”
转眼已经到了苏家门口,萧恒看着苏邀要下马车,又开口喊住她,等到苏邀回过头来,他静默了片刻,轻声道:“苏邀,保重。”
“殿下也是。”苏邀仰头看着他,上一世的宋恒的脸跟这一世的萧恒重合起来,她心里生出微妙的不舍和难过,可最终还是只能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殿下,保重。”
苏家已经是热热闹闹的了,汪家和贺家收到消息,都很快就来了,沈太太那边,苏邀出门前也已经跟沈妈妈打过招呼,让人去请了,如今也都到了,大家都聚在卷棚里,等到苏邀来了,贺太太先朝苏邀招手:“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这么大热的天!”
沈太太如今跟这边来往的愈发频繁,也忍不住点头:“是啊,这么热的天,当心暑热才是。”
这样的絮叨是令人心生欢喜的,苏邀心里最后一丝烦躁也都散去,摇了摇头笑起来:“没去哪里,有点事出去了一趟,大哥呢?”
苏老太太正看着温宗斌和温宗华打闹,闻言便转过头来笑盈盈的说:“还没过来呢,等到开席了再叫他们。”
一卷棚的大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苏邀又不是真的未出阁的小女孩儿,见大人们这样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本在喝水的,忍不住呛得满脸通红。
贺太太没往别的地方想,一面给苏邀拍背,一面去听汪大太太说话。
“幸亏还有唐源唐驸马在,他到底从前是坐镇贵州的,有他在,我心里总更安心些。”
贺太太也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是啊,不管怎么说,总是更好些的。”
正说着,苏嵘他们已经到了。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六·送行
卷棚里四处都放着冰盆,临湖的风一吹,暑热就消了大半,贺二奶奶先抬头看见了苏嵘和汪悦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快来快来,看这可怜见儿的,想必是外头的太阳太大了,这卷棚里人人都神清气爽的,纷纷的脸却被晒的红红的。”
大人们怔了片刻,忍不住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苏嵘也转过弯来,明白这是贺二奶奶在打趣,一时有些赧然,汪悦榕更是羞得脸简直通红,躲在汪大太太怀里不肯露面。
汪大太太心疼女儿,忍不住笑着嗔小姑子:“多大的人了,眼看着过几年自己都是要当婆婆的人,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
一时之间因为苏嵘要去打仗而凝重起来的气氛一扫而空,人人都高兴起来。
苏老太太乐的见他们夫妻和睦,忙着转移话题,让丫头们把彩灯点起来。
天逐渐暗下来,四处的彩灯都亮了,卷棚里头的冰盆放的久了,风一吹,有轻微的雾气顺着风飘在半空,苏老太太坐在上首看的高兴,这一夜脸上都挂着笑意。
苏嵘间隙还问一声苏邀:“你下午出门去了,是有什么事吗?”
面前的冰碗看上去让人垂涎欲滴,苏邀原本不想跟苏嵘说崔远道的事,可如今不说,他之后一样会知道,因此她挑了挑眉,还是把崔四爷的事情说了,也并没有瞒着苏嵘的意思:“依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只是报复崔远道背叛崔家而已,只怕更是一箭双雕,既报复了崔远道,也拖你们的后腿。你们之后在云南,要处处小心了。”
苏嵘的脸色沉下来,冷笑着骂了几声汾阳王府:“说起来,真要是有什么不满,倒不如当初就别贪生怕死的还要在圣上跟前装什么忠烈顺从,那么忠于废帝,废帝死的时候怎么不干脆跟着一道去?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们太贪了。”
肯定是因为什么利益捆绑跟前朝那帮余孽分不开了。
苏邀嗯了一声,她也知道,若不是利益一致,汾阳王府也不是失心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搀和朝中这些争斗,还闹的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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