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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苏嵘不再迟疑,让庆坤何坚等人护住妹妹,自己领着人二话不说撞开了纪二太太和老苍头,直接带着人扑进门去。
纪二太太被重重的推了一把,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老苍头却已经瘫软在了地上,满头大汗的对着天上磕了个头,忍不住哭了:“天老爷啊,天老爷啊!”
马车里的苏邀轻轻叹息了一声,纪二太太或许还不知道,但是,她估摸着,张老爷他们应当是已经没命了。
苏嵘带着人直扑进去,里面很快就传出来厮杀声,那种声临其境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把纪二太太惊得腿软,原本想要冲进去看情况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迈不动腿了,只好无助茫然的立在门口的台阶上,怔怔的像是一尊石像。
不一会儿,有人从里头冲出来,老苍头是早已经顾不得纪二太太的了,磕完了头他就跑了,苏邀的人也没拦着,现在里面有了动静,庆坤是最机灵不过的,马上就扯了纪二太太一把,把纪二太太扯到了马车边上,而后剩下的护卫全都紧紧围住马车,保护苏邀的安全。
冲出来的七八个人并未穿差服,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带来的府兵,庆坤绷紧了神经,就听见苏邀冷声在里面命令:“别让他们跑了!”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二·七爷
庆坤浑身一凛,马上大声应了一声。
何坚和阮小九动作更快,何坚是本来就功夫十分了得,又加上早在战场淬炼过,敏捷度反应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听见苏邀发话,他的人已经朝着那几个人扑上去了, 倚过去便先撂倒了一个。
那几个人只顾着要跑,无心恋战,原本是想要速战速决的,但是没想到这外面竟然还有好手,他们几个人围攻,一时竟然也没占到便宜, 不由便急了, 有人当场抽出腰间的刀来。
那刀锋利无比, 在暗夜里闪过一道寒光,连何坚也忍不住晃了晃眼睛,而后才凛然怒道:“倭刀!你们是倭人?!”
那刀的形制不是大周的形制,造型有些怪异,而且十分的锋利,何坚是见过的,一眼就认出了不同。
此时后面带着人跟上来帮忙的阮小九也赶到了,听见何坚说的这句话,便一怔,而后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倭寇怎么竟然会出现在云南?!
这里可是云南!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地界,他们怎么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这里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现在不是疑惑这些的时候,大家稍微惊讶过后,便全力对付起了眼前的人。
苏嵘担心妹妹,留下了足足五六十人护着苏邀,如今只留了四个人守着马车,其他人全部都上了,也就是这個时候, 大部分人都被那几个倭寇拖住, 张家平平无奇的屋顶上,几个黑影从屋顶上飞扑而下,直奔只剩四人守着的马车。
纪二太太站在马车外头,看见这副场景吓得简直魂飞魄丧,尖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苏邀这里剩下的四个护卫拼死护主,但是,对方的黑衣人足有七八个,身手都十分了得,好想就是埋伏在那里专门等着这一刻一般,苏邀的四个护卫哪怕是好手,也有些吃力,偏偏苏嵘他们还在宅子里,而庆坤和何坚又被那边几个倭寇缠住,一个黑衣人趁机掀开帘子,想要扑进马车去。
他们之前早已经在屋顶上观察了许久,马车小,加上车辙印,看得出来马车上的确是只有一人,还是个女人。
应当就是七爷所说的那位十分能搅弄风云的县主了。
七爷早说过,这次的事情要做两手准备,能成,他们有成了之后的准备,不能成,他们也有他们的渠道知道,而今天晚上,当守在路口的暗哨说了有官兵来这里,他们就知道,失败了。
但是,七爷早料到,他们会有人来抓人,所以七爷也早有安排。。
现在,就是时机。
不能杀皇太孙,能杀掉一个一直坏事的长宁县主苏邀,那也是完全不亏本的买卖!
帘子掀开,黑衣人猛地往前一扑。
庆坤急的目眦欲裂的喊了一声:“姑娘!”
但是现在已经是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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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感觉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但是,实际上,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那个黑衣人后仰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立即就有人过去查看情况,而此时,一只弩箭唰的一下从车厢里射出,直奔那人脑门,吓得那个人重重的一个后仰,才堪堪避过去。
他也总算是知道同伴的情形了-----他被弩箭射中了眉心,当场毙命。
这个长宁县主!
他气愤的提刀去砍马车,不过已经晚了,宅子里的苏嵘已经腾出手来,带着大批人马杀出来,跟留守在外的这些护卫们把他们包抄在一起,几乎是瓮中捉鳖一般,他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很快就死的死伤的伤。
苏嵘顾不得看他们死活,先去问苏邀:“幺幺,你没事吧?”
苏邀掀开帘子露出脸来,淡淡瞥了一眼马车底下的人,笑了一声:“没事,里面情况怎么样?”
“张老爷张夫人都死了,那个少爷也死了,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哪里会留人性命的?没了利用价值,他们就把人杀了。”苏嵘皱了皱眉头,见苏邀是真的平安无事,才放了心:“在里面的人,都抓了,还有些漏网之鱼,也都吩咐人顺着痕迹去追了。”
苏邀嗯了一声,跳下马车看何坚捧过来的刀。
苏嵘也看了一眼,皱眉说:“倭寇的武士刀!他们这里,竟然有东瀛浪人!”
苏邀却摇了摇头冷笑一声:“不是,他们不是倭人。”她走到那群人前面,冷冷的看着他们半响,忽而指着其中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你出来,”
没有动静,那人仿佛是听不懂苏邀说话。
何坚就轻声道:“姑娘,他.....”
“白七爷,当真还要装下去吗?”苏邀扬手止住了何坚的话,冷然盯着那个中年男人,啧了一声就挑眉:“七爷真是能耐啊,我还以为你是在东南被广平侯抓了呢,没想到,七爷手眼通天,不仅躲过了追捕搜查,还来了云南,看来,你们服侍的那位主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苏嵘也盯着那人看了一阵,忽而抬了抬手做出个要拿拔刀的姿势,然后,那个中年男人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腰间。
苏邀嗤笑:“白七爷纵横海上,听说有个绝招最是让敌人闻风丧胆,就是一手腰间软剑,是不是,白七爷?”
白七爷抬起头来,眼神阴鸷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对上苏邀的目光,不冷不热的呵了一声:“看来苏姑娘对我很是了解。”
“过奖了,哪里有白七爷了解我们一样清楚呢?”她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手抬起来露出手里的一柄小巧弩箭,挑了挑眉轻笑:“七爷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吧,毕竟,七爷的剑再快,也未必快的过我的弩箭,你说是不是?”
白七爷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他是知道苏邀的,汾阳王妃和许崇他们不知道多少次谩骂苏邀的多事,齐云熙就更不必提了,提到苏邀就恨不得要杀人的,当时,白七爷尚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现在,他完全能理解那些人对于苏邀的心情了。
这个死丫头,真是太惹人厌烦了!她怎么能精明到这个地步?!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三·有意
白七爷不是没有手段逃走,或是竭力一拼,大不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但是,白七爷深谙人心,他知道,现在优势已经不在他这里, 他愿意豁出去,自己死也要扒拉下对方的一层皮,但是,其他的人,不会有这样的决心。
因此,对着苏邀那明晃晃的弩箭,白七爷也只好束手就擒。
苏嵘示意何坚上前专门把白七爷给挑出来,然后又拿了绳子结结实实的把他捆起来,扔在马车上, 苏邀转而骑马,打算回纪家去。
纪二太太此时抖得不成样子,她遭逢巨变,又受了这样的惊吓,连走路都走不动一步了。
但是大家都要动的时候,她终于颤巍巍的出声哀求苏邀:“县主,求求您,能不能让我进去.....”
刚才苏嵘出来说,纪家的人已经是都死了,纪二太太心如刀割,头痛欲裂,那都是她的亲人,她难道真能连看也不去看一眼?
苏邀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留下两个人陪你,你有什么需求, 便同他们说。”说完便让阮小九找了两个人出来, 让他们陪着纪太太处置纪家的事,便上了马。
路上苏嵘往后看了一眼, 才道:“幺幺,若是我,我不会发这个善心。她的确是不是恶徒,但是却是个糊涂人。之前能被利用,谁能保证后面不会又被利用呢?你还让两个人去陪着她,只怕她不识好人心。”
来了云南这一路上,被人算计太多次了,苏嵘并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发善心。
苏邀笑了笑,明白他的担忧:“我也知道,不过,就当看在四少爷帮我们问出这么多讯息,还让我们抓到了一条大鱼的份上吧。纪二太太糊涂,但是,现在这個糊涂人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了,没有人再会利用她做些什么,既如此,日行一善罢了。”
她既然这么说,苏嵘便也不说什么了,揉揉她的头嗯了一声。。
等到他们回了纪家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纪老爷子这么老的人了,还是熬着一夜没睡,等到苏邀苏嵘回来,颤巍巍的上来拱手,很是不安的开口问:“伯爷,县主,恕我无礼了。我那混账的二儿媳妇可有说实话?”
昨晚纪二太太吐露出来的那些事,自然有大少爷和纪太太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这么人老成精的人了,他也没想到会是因为二儿媳娘家人的缘故,而后,纪老爷子便真的悔不当初。
若是早知道这个二儿媳妇糊涂至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娶的。
但是,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纪老爷子只好盼着纪二太太说的都是真话,能够让苏邀他们有些收获,如此或许还能将功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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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夜没睡,整个人老态龙钟,加上面色诚恳,看上去十分可怜,苏邀和苏嵘的脚步都停下来,这回没有等苏邀说什么,苏嵘先嗯了一声给纪老爷子吃了个定心丸,又点头道:“老爷子放心吧,现在人已经是抓住了,就是那设套给张公子钻的人,如今正在我们手里,我们正准备带回去见过殿下。”
他态度还算是温和,纪老爷子一颗心放下一些,憔悴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原本是想着给您们接风洗尘的,哪想到却闹成这样,真是我的不是,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纪老爷子做事极有分寸,说完了这番话,便马上把路让开了,请苏嵘他们先走,又道:“改天再向殿下请罪,若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事儿,千万请不必客气,直说就是,哪怕肝脑涂地,我们也得把事情给您办好了。”
苏嵘点点头,和苏邀一道进去了。
纪大老爷扶着自己老爹,十分不忍心看着他爹这么卑微的样子,难过的哽咽道:“爹,都是我们无能,让您要受这样的屈辱。”
纪老爷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什么屈辱?自己犯下过错,就该尽力去弥补,什么叫做屈辱,这就叫做屈辱了?这若是都是屈辱,那当年从大理被赶出来,又如何算?为人做事,能屈能伸没什么可耻的。你万万不要给我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来,知道么?!”
事情是在纪家发生,也是纪家的人参与造成的,再说什么委屈的话,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
纪大老爷见老爹这样生气,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纪老爷子便叹了口气,忽然又道:“云亭呢?”
纪大老爷听见说自己儿子,便忙说:“正在带人看着给各位大人和那些钦差护卫们的吃食呢,他是个老成的性子,怕吃食里有什么差错。”
提起长孙,纪老爷子的面上也是有几分骄傲的,虽然这次的事情还是令人烦躁,不过,纪云亭这个长孙在这次的事上头表现的却十分亮眼,出事之后镇定自若,跟纪太太先上去稳住了洪蕊等人,而后在二太太的事情之后,又跟苏姑娘十分有默契,两人让四少爷逼出了纪二太太的实话。
“这次的事,云亭真是辛苦了。”纪老爷子肯定的夸赞一句,轻描淡写道:“让他多跟着大人们学学如何处事,还有,让你媳妇儿对苏姑娘多上心。”
纪大老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父亲的意思,等到琢磨了一阵,才睁大眼睛迟疑着问:“父亲的意思是......”
要撮合儿子跟苏县主吗?
但是,纪大老爷有些慌,这位苏县主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看她深更半夜还能跟苏嵘一道出去抓人就知道了,这种贵女,云亭哪里能镇得住呀?
纪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没影的事儿呐,就是让你媳妇儿和云亭殷勤些,别拿那些没用的人的想法去揣度苏县主,人家可是个真正聪明的人,谁娶了她,那是天大的福气。若你儿子有这个福气,那也是我们整个纪家的福气了。”
老爷子朕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纪大老爷也不敢再觉得苏县主强势了,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四·阻拦
苏邀还不知道自己被纪老爷子看作是福星,她眼看着白七爷被请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随后便要跟进去,谁知道却被杨参议给拦住了,顿时便停下步子看着杨参议:“杨大人有事?”
杨参议的确是有事,他板着脸十分纠结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咳嗽了一声,郑重的道:“知道县主能干,但是之前县主已经帮了许多忙,我们昆明上下官员亦是感激,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大致好了,我们也能应付的过来, 便不劳县主大驾了。”
苏嵘眉头一皱便冷声问:“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可是苏邀出的主意,纪二太太才能招认的那么快, 如今才能顺藤摸瓜抓住白七爷。
之前不说什么不敢劳动的事, 现在人已经抓住了,便来这一招。
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苏邀却不是驴,她站在原地,心平气和的挑了挑眉:“不瞒大人,里头那位白七爷是名满天下的海盗,也是当初操纵聚海庄的掌权人,锦衣卫之前在京郊曾抓住过一个白七爷,后来被去了福建的广平侯证实,真正的白七爷还在福建,后来出海失去音讯。如今白七爷出现在云南,并且还敢继续设计皇长孙殿下,此人背后势力,不得不防。我还有些话想要问清楚。”
杨参议眉头也没动一下。
事实上,纪二太太昨天晚上说出白七爷的名字,他便连夜去找了廖大人,两人早已经知道了白七爷的身份。
但是, 也正是因为知道, 杨参议敏锐的意识到这个是一件多大的事。
白七爷能够收买魏德胜, 让魏德胜一地总兵都帮他做事,又能联系上木桐,那么这人的地位不言而喻,只要能从白七爷嘴里拿到些东西,那以后的前途可就没有任何要担心的地方了。
他闲闲的笑了一阵,道:“是,正因为如此,所以县主毕竟不是官员,所以更不宜也不该接着过问此事了,县主担心的事,下官等自会查清楚,给殿下,乃至于朝廷一个清楚明白,不劳县主再操心了。”
苏嵘皱着眉头要上前,被苏邀一把拉住了。。
苏邀拉住苏嵘,目光正对上杨参议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她哦了一声,拉着苏嵘转身就走。
苏嵘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忍不住道:“如今还未到那个地步呢,这才到哪儿,就开始抢功了!”
其实倒也不一定是抢功,杨参议看向自己的眼神时,里面的排斥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女孩子,虽然身份已经算是贵重,但是到底处处受制,太不方便了。
苏邀叹息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劝苏嵘:“算了,不让审就不让审吧,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殿下那边应当也有结果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至于白七爷这里,杨参议审到的东西,总不能不跟萧恒说吧。
苏嵘不甘的看了一眼身后,可是苏邀既然都如此说,他也不好再怎么样,只能应了,跟苏邀一道去萧恒的院子。
谁知道,才进了院子,就见纪云亭正在通道上为难的立着,他面前是几位盛装的妇人。
苏嵘有些奇怪,他是没见过昆明官员内眷的,便疑惑:“纪家的女眷来殿下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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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却一眼就认出人来了,笑笑摇头:“不,那不是纪家的女眷,是杨夫人,杨参议的夫人。”
杨夫人?
苏嵘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杨夫人已经转过头来了,见到苏邀,还含蓄的略福了福身子:“长宁县主。”
她身边跟着一個清丽少女,此时也跟着福了福身子,但是眼神却从苏邀身上扫了一圈。
苏邀笑着避开她的礼,问:“夫人这是来?”
纪云亭松了口气,接过话头:“夫人是来看杨参议的,但是,杨参议并不在这里,里面唐驸马叮嘱过了,不许放闲杂人等进去,正在审案,因此,我不敢请杨夫人和盐姑娘进去。”
苏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点点头,带着苏邀进去了。
杨夫人的目光沉了沉。
杨三小姐也诧异的皱起眉头,而后便忍不住问纪云亭:“既然闲杂人等不能进去,那为什么苏县主可以?”
苏嵘是伯爷,也是先锋,他进去理所应当,没人能挑的出不是。但是,苏邀也是女眷,她一个女眷,这么理所当然的跟着苏嵘到处走动进出,她要脸吗?还知道廉耻吗?而且,那里头都说了,只有殿下在审案!
杨三小姐的态度有些激烈,纪云亭不解的看着她:“但是,苏县主是从京城一路跟着殿下来的吧?殿下身边唐驸马崔大儒等人都与她熟识,不曾叮嘱过我们要拦县主。”
狗腿子!
杨三小姐在心里把纪云亭骂了一阵,简直气的七窍生烟。
若是换做从前,纪云亭便是士绅家中的又如何?在她跟前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现在也不过是沾了殿下在纪家的光罢了,竟然还敢如此不识抬举。
杨夫人没有再说什么,看了女儿一眼,见她不再叫嚷了,才面色平静的带着女儿往外走。
杨三小姐不甘心,跟着杨夫人出门,见没人了,才压低声音咬唇道:“母亲,您看见没有,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为什么不拦着姓苏的,只拦着我们?”
杨夫人没有吭声。
杨三小姐便忍不住气愤:“真是不知廉耻,还是京城贵女呢,难道不知规矩?没有个长辈在身边,一个女流之辈,还未出阁,竟然如此横冲直撞,没有规矩,她也不知道害臊!”
而且,还跟殿下朝夕相处。
想必苏嵘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带着妹妹在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让妹妹成皇长孙妃吧?
杨夫人听到此,方瞪了女儿一眼:“越发口无遮拦了,怎么什么都说?她如何,是她的事,你先不要丢了自己的风度才好。再说,你急什么?她便是跟着又如何了?你看看,云南上下官场的人如何看她?能不能看得上这个没有规矩的人?”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五·冒犯
虽然不齿苏邀跟进跟出没有规矩的行径,但是,杨夫人对于苏邀倒也没有太深刻的敌意,毕竟,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还是一个野心都写在脸上的女孩子, 这种人,最不必去费心思顾忌什么。
有什么好顾忌的,她现在蹦达的越欢快,离皇长孙的距离就只会越远,谁能看得上一个抛头露面没有规矩的女子,尤其是还要配皇长孙,先不必说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乃至于宫里的贵人们是什么态度,便是御史们, 也不可能坐视的。
她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个事情计较。
杨三小姐挽住母亲的胳膊,低声哼了一声,抬着她高贵的下巴不怎么情愿的说:“我就是心里不舒服的厉害,她能这么进进出出的,可见殿下对她是不同的。”
按理来说,杨三小姐跟苏邀又无仇无怨的,再说,苏邀也没得罪过她,便是看苏邀不顺眼,依杨三小姐的清高,也是不会出言讽刺的,但是,但是问题是,苏邀很可能想当皇长孙妃,那就不同了。
皇长孙妃的位子何等显耀, 不只是苏邀想, 杨三小姐自己也想。
在云南窝了这么久了,她所见到的最杰出的俊杰, 也抵不上萧恒的一根手指头。
这样的人,才跟她可堪匹配。
有了竞争,那么自然就不只是看不顺眼那么简单了,在杨三小姐看来,苏邀是敌人。
知女莫若母,杨夫人哪里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眼见着已经转过了墙角到了空旷处,周遭也没有旁人,她便笑着提点女儿:“说你天真,你还当真是天真过了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既然是伯爷的妹妹,哪怕殿下是看在伯爷的面子上,也得对她客气些,这是香火情,没什么可值得你嫉妒的。再说,你现在跟她斗什么?你最该做的,是引起殿下的注意,让殿下喜欢你,这才要紧,其他的,都没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都只是细枝末节罢了,就说苏邀,以后若真能成皇长孙妃,还需要跟苏邀计较什么吗?不喜欢,打发的远远的就是了。
年轻人还是太过意气用事了。。
杨三小姐听见这个,也顾不得去讨厌苏邀了,晃了晃母亲的胳膊撒娇:“娘,您怎么说话这样直接?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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