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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这还差不多,刘员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干脆的将要求告诉了他,而后便抬脚走了。
他一走,周若敏便仔细的思忖了一会儿接下来的计划,随后才去召集了之前自己用惯的那些人,将早已经不用的那个工坊给开了门。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五·收网
周若敏接管了廖总督的烟花之后,刘员外这边的压力便陡然小了许多,开始一心一意的赶着制作火药的工期。
也因为周若敏那边制作烟花同样用得着硝,一时连怕惹人怀疑的顾虑也不必有了,刘员外彻底放了心,私底下跟阿龙说:“您请放心吧,一切都顺利, 之前的花灯送出去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只要等这一批火铳做好,那就万事大吉了。”
阿龙挑了挑眉,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问:“现在有做好的火铳了吗?拿一把过来给我瞧瞧。”
刘员外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听话的拿来了一把, 小心翼翼的指点阿龙, 哪里是开枪的地方, 哪里装填火药。
阿龙拨弄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问:“试验过了吗?能在多远之外杀人?”
刘员外就有些为难:“这个动静太大了,这怎么能试验啊?毕竟是匠作司,前后左右都是衙门呢,若是一有动静,就会引来无数的目光。”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阿龙垂下眼帘没说话,等到刘员外等的有些发慌了,才面无表情的说:“那就出城,找个地方去。”
否则若是不好用,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功夫?
刘员外怔了怔,只能应是, 提心吊胆的等到傍晚, 跟着阿龙出城去,找了个十分空旷的地方。
阿龙瞄准远处的一株树, 猛地开了一枪。
刘员外就在边上,吓得浑身一震, 等到睁开眼睛, 便兴高采烈的喊了起来:“龙大人这技艺真是出神入化!打中了!打中了1
阿龙却并没有多开心,他走到那棵树面前,摸了摸断掉的枝桠,好半响才啧了一声:“如果当初城里有这个东西.....”
如果木桐手里有这个东西,那么就绝对不会兵败如山倒。
如果木三小姐手里有这個东西,那也能趁机打死宋翔宇那个碍事的东西,总能让萧恒难受难受。
甚至于,如果马老大手里有这个东西,也能杀了苏邀和苏嵘,不必当了阶下囚。
只可惜,没有如果。
刘员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情绪低落了,见他阴沉着脸没有动静,便试探着说:“龙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
“有什么不满意?”阿龙转过身反问了一句,看着手里这把火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东西在我手里,而且我还有这么多,我怎么会不满意?我满意的很1
有这东西,他能搅得整个大理府鸡犬不宁。
他就要看看刚打下来的大理府就闹出这么大乱子, 萧恒怎么交差, 也要看看苏嵘和苏邀面上精彩的表情。
他们兄妹不是一直都无所不能吗?
他就想看看他们终于失策的样子, 那场面一定非常精彩。
他一会儿阴沉着脸一会儿大笑的,刘员外被他搞的忐忑不已,只能陪着笑在一边提醒:“龙大人,时间也不早了,您看是先回去,还是再待一会儿?”
总不能一直在这荒郊野岭的吧?
试也试完了,阿龙随手就将火铳交给刘员外,自己转身上了马车。
刘员外松了口气,也紧跟着一起上去,坐在他对面絮絮叨叨的说话:“龙大人,不瞒您说,最近我这心哪,一直都提着呢,真是提心吊胆,每天每夜的睡不着做噩梦啊,就是怕出什么事儿,现在好,现在咱们这边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只要过了这阵子,熬到泼水节,就什么事儿都好了。到时候,您可一定得兑现承诺,把我之前的那份家业还给我,还有我家妻儿老小......”
如果不是当初跟魏德胜过从甚密,又什么事儿都是听木桐的,认识了马老大,他哪儿至于提着脑袋做这种事啊?
跟白家杨家一样,好好的奉承朝廷不就是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被人捏住了身家性命,总不能真的就坐以待毙。
刘员外愁眉苦脸的。
接下来几天,仍旧风平浪静的,眼看着没有出半点意外,刘员外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开始放下了,等到熬到了泼水节前夜,他都睡不着,思来想去之后还是从自己床上爬起来,去了工坊。
他摸着黑到了工坊,手里一直攥着一串钥匙,这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是开最里面那间仓库的,只要泼水节一开始,按照大理府的风俗,男女老少都会去街上,到时候,就连各衙门都是放假的。
他这里的东西要运出去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只要借着送花车的名头就是了。
本来一切都没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员外越是事到临头就越是睡不着,便干脆过来看看好安心。
他抖抖索索的摸出钥匙开了锁,刚听见啪嗒一声,就觉得肩膀一沉,有人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苦笑了一声:“龙大人,人下人,可是要吓死人的......”
刚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因为紧跟着一道轻笑声就响起来了。
这声音非常的轻,但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却几乎让他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瞬间炸开了。
这不是阿龙的声音!
刘员外腿肚子都软了,从胃部开始有一股气在往上涌,让他情不自禁的往前一步抵在了仓库门上。
苏嵘看着他那个样子笑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刘员外别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不是坏人,是要人性命的阎王!
刘员外心里乱作一团,没有半点心思想别的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抵在门上死活都不挪动半点。
苏嵘便冲着庆坤扬了扬下巴:“请刘员外正对着我们说话,这像是什么样子?”
庆坤马上便按着刘员外转过身来。
刘员外几乎都要哭出声来,被强行压着转过头的时候,脸色大概也就跟黑白无常差不多了。
苏嵘此时已经没有什么笑意了,冲着刘员外抬了抬下巴:“刘员外,我看你刚才是要开门,来吧,开开,刚好我们也有差事要进仓库,正好,您来了,也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刘员外几乎被吓得尿裤子。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六·火铳
他之前并没有跟苏嵘直接相处过,也不知道苏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从阿龙对苏嵘的态度上就能猜到了。
阿龙提起苏嵘的时候便十分忌讳,刘员外耳濡目染,也知道苏邀必定是十分难缠,但是现在却怕什么来什么,偏偏撞到了人家枪口上, 他死的心都有了,手脚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听见苏嵘在后面催促了一声,他头脑一片空白,手一直在抖。
苏嵘轻笑了一声,啧了一声便轻飘飘的道:“看样子刘员外自己是不大方便开门了, 那不如还是让我来代劳吧。”
他说完, 便径直伸手拿过了刘员外手里的钥匙。
刘员外此时哪里敢说不,苏嵘身后都是全幅甲胄的官兵,只要他敢说个不字,马上就能被砍成肉泥。
眼见着苏嵘去开门,刘员外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情不自禁的偷偷后退了几步,瞥了一眼目光似乎全都集中在苏嵘身上的那些官兵,他鼓起勇气,往边上挪了挪。
虽然他也知道,在这满院的官兵面前想要逃跑是天方夜谭,但是人的本性本来就是如此,只要有一线机会,谁会忍得住放弃呢?
只是才往边上挪了挪,庆坤的目光就朝着他看了过去, 凉凉的提醒:“刘员外, 我看您还是别乱走动,否则我怕兄弟们的刀不长眼睛, 误伤了你。”
刘员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仿佛是从头被淋了一盆冰水,闭起了眼睛不敢再动。
而里面的苏嵘已经问周若敏:“确实是在这里?”
周若敏点了点头:“我一直盯着这边的工坊,他们整天都在忙,也就是昨天才停下来,但是这几天咱们匠作司还帮廖总督的夫人备办烟花,天天都有工人进出,他们是绝对没有机会偷运东西出去的。费了这么多功夫,他们偷偷在筹备的东西一定不简单,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把东西处理了。”
尤其是他也留意了,最近并没有什么货物运送出去的记录、
东西一定还在仓库里。
苏嵘挑了挑眉,对着周若敏点了点头,示意他带人去找,自己也带着几个人往另一边去找。
作为专门帮木府做这些工艺上的东西的匠作司十分大,这座仓库是匠作司里最大的一座,几乎能同时容纳七八百人,十分宽阔,此时,这仓库里杂七杂八的堆着许多木箱,还有许多是用麻袋罩住的, 苏嵘随手打开几个箱子, 里头都是些器物,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顺着一排一排的箱子走过去, 苏嵘很快便发现堆在墙角有十几口大箱子,这些箱子也是被用那些破破烂烂的麻袋堆起来的,乍看起来,跟他刚才走过的那些箱子没有任何区别。
苏嵘却皱着眉头停住了脚步,站在这些箱子跟前,沉默了一瞬让底下的人:“打开。”
堆在角落里,箱子却摆的还算是整齐,这给他的感觉太过怪异了。
属下立即爬上去打开了第二层的箱子,一打开顿时有些怔忡的朝着苏嵘摇头:“伯爷,没什么东西。”
苏嵘垂下眼帘,片刻后让他下来,搬走了那個仍旧没什么东西的箱子,打开了那箱子底下的那只箱子。
而后饶是以他的心志,竟然也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
属下们被他的样子惊住,纷纷探头去看,这下不仅是苏嵘,所有人都忍不住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问:“这.....这不是,不是火铳吗?1
火铳啊!只有神机营才有的火铳!
而事实上,哪怕是京城的神机营这三大营,如今都没有多少这些东西了-----工部建造这些火器的图纸丢失,老匠人们又多数只会制作的其中一两个步骤,所以现在神机营里的火铳,那也不是所有神机营的将士都能摸得到的东西。
谁能想到,竟然会在这大理府见到!
真是见了鬼了,这么个偏远得了不得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而且,木桐之前被打的可以说是屁滚尿流,既然有这玩意儿,当时他怎么没有拿出来?
苏嵘却瞳孔震了震,随后就回过神。
这不是大理府的东西,准确的说,这是马老大那些人,借助匠作司的力量生产出来的东西。
马老大他们常年在海上,是海上出了名的强盗,也跟东瀛人做生意,给东瀛人走私、军火。
甚至沈海都有自己的专门的护卫队,听说那些人都是人手一把火铳的。
从前苏嵘不信,毕竟连朝廷都做不到给精锐的那些将士人手一把火铳和火器,怎么可能那些海盗有?
现在他却不得不信了。
这才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天,他们竟然就能做出这么多火铳!
可见他们真的是在海上做这些生意的!
有了这些火铳,这些人真能翻天,至少是能在大理府翻天,到时候围住了木府,在木府随意开枪放铳,饶是苏嵘向来以镇定自持而出名,此时此刻也禁不住白了脸色,径直转身朝着门外走,一眼看见在火把照耀下而面色惨白的刘员外,他大踏步走到刘员外跟前,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便抬脚一脚踹在了刘员外腹部,刘员外顿时痛的缩在一团,蜷缩着身子连声告饶。
他也知道这被发现了是什么要命的事儿,哪怕苏嵘现在立即杀了他,都不会有任何人敢多说一句话,毕竟满仓库的火铳在那儿摆着呢!
苏嵘阴森的盯着他:“我问你,这些东西你们做了多久?”
刘员外心里简直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根本没有任何的条件能讲,惨白着脸色摇了摇头:“我.....我错了,伯爷,我们,我们做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
苏嵘冷声嗤笑:“京城工部也没有这个手艺,你们竟然能用一个月的时间做出这么多火铳?!你们有多少人?”
刘员外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说:“三百多人做出来的,我们拿了图纸,有个老师傅带着我们。”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七·抓住
刘员外抖抖索索的全都交代了,生怕苏嵘一个不高兴真的拔刀就杀人,他虽然也还是仍旧担心妻儿,但是人在生死关头,哪里真的有不怕死的?反正他是做不到不怕。不仅做不到,他还非常怕死。
他一交代完,苏嵘便挑眉问:“既如此, 那个老师傅人呢?”
这种人竟然窝在小小的云南匠作司,真是谁能想得到?
刘员外毫无隐瞒,一股脑的把人给供出来了,又道:“他一直都在匠作司的,除了匠作司,哪里都不去,现在就在工人房那边, 只是他是一个人一间房,住的是我从前的屋子。”
这种特殊有本事的人, 谁都不会怠慢他,刘员外也是一样。
苏嵘嗯了一声,仍旧把人扔给了庆坤看着,自己带着人直奔刘员外供出来的工人房。
他的几个心腹属下亦步亦趋的跟着,一面忍不住问:“大人,这个刘员外您杀不杀?”
苏嵘奇怪看了他们一眼:“因何这样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咳嗽了一声就道:“虽然贪生怕死了些,但是好像有些用处。”
大家都是当兵的,谁会不知道火铳的厉害啊?更不可能不知道这批武器的珍贵。
虽然刘员外可恶,但是,但是真有些本事啊!能够在短短时间召集了这么多人手,将这么多火铳做了出来!
这就算是放在工部, 也得有個官儿给他当当。
苏嵘见他们这表情, 哪里还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忍不住笑了笑:“要杀早杀了,自然是不杀。”
不仅刘员外不杀, 那个老师傅, 苏嵘找到人之后, 也只是客气的询问了几个问题,见那个师傅特别抵触,便忍不住挑眉,似有所悟的问了一句:“郑家的人?”
看他看见官兵时那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激动模样,又十分抵触的样子,再联想到之前的马老大,苏嵘很难不往这个方向猜测。
一听苏嵘这么说,那个老师傅立即就抬起了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苏嵘。
看来就是了。
苏嵘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是郑家的人。”
郑老师傅抿了抿唇,唇角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冷冷的问:“郑家的人怎么可惜了?”
苏嵘丝毫不甘示弱:“当然可惜,若是别的什么人,我还得花些功夫说服说服,看看是不是还有得救。但是既然是郑家那种狼窝出来的狼崽子,自然什么都不必说了。废帝时候就为了迎合废帝,媚上欺下的人家,等到废帝没了, 又能去投身海盗, 再次祸害沿海百姓的家族,早已经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了,跟这样的人,当然不必花费什么唇舌,因为就算是说了,那也是白说的,不是吗?”
郑老师傅紧紧攥着拳头,一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苏嵘却已经蹭的一下起身,冷冷的往外走了,走到门槛处,他又停下来,没有回头冷冷的说:“你分明有一身的好手艺,但是你这些手艺,没有用在造福百姓上头,也没有用来做什么好事,相反,你们给倭寇提供武器,给海盗做火铳,到头来这些武器害的全都是普通的黎民百姓。到现在,你们还故技重施,甚至跑来云南,仍旧进行这种勾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这批火铳按照你们的计划流出去,到了那些乱臣贼子手里,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葬身于此?会有多少人失去亲人?有句话,我已经跟马老大说过一次,现在也可跟你再说一次,郑家的根子就坏了,杀了郑家满门成年男丁,我到如今也只觉得我祖父做得对,是在为民除害1
他这一番话说完,没有再留恋径直走了。
郑老师傅怔怔的站在原地,面对着漆黑的夜许久无言。
夜愈发的深了,分明是万籁俱静,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阿龙总觉得心神不宁,隐约听见一声雷鸣,他一个激灵,被吓得径直坐了起来,半响才大汗淋漓的下了床,倒了一杯冷水猛灌了下去,这才稍微冷静了些。
刚才梦里梦见打雷,他就觉得不对,云南这种地方,这种天气,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雷,一醒来,果然是在做梦。
缓缓地舒了口气,他刚要回去继续睡,便敏锐的察觉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他再仔细的听了听,不由就变了脸色-----是脚步声。
他住在这里,名义上是刘员外的客人,但是实际上,这里的护卫都是他自己的人,武功高强,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护卫都知道他的脾气,不会深夜这么冒失的过来的。
皱了皱眉,他没有迟疑,便径直绕到窗边,轻灵的翻身出去。
只是一落地,他便被火把照的睁不开眼,下意识伸手挡在了眼前。
随即他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啧啧,从前真是屈才了,早知道阿龙你这么厉害,怎么也不会只让你给幺幺当个跑腿埃”
阿龙动作一僵,抬眼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他看见抱着手臂气定神闲立着的苏嵘,一瞬间就知道,什么都被苏嵘知道了。
但是他也没有太多被发现了的惊慌,反而很快就镇定下来。
镇定下来之后,他便笑了笑喊了一声伯爷,十分自然的说:“哎呀,伯爷真是无所不能,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呢?”
一个大男人,这么嬉皮笑脸的,素来是苏嵘最厌恶的,他瞥了涎皮赖脸的阿龙一眼,冷冷的道:“怎么还算早?若是早的话,也不会让伱躲到现在了,更不会有之前庞家的事。我才该说你真是了不得呢,一路跟着从京城出来,我竟然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是这样厉害的角色,真是我走了眼了。”
阿龙不动声色的应付着苏嵘的话,一面将手背在身后,然后迅速的拔掉了引线,顿时有一簇烟花刷的一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爆开一朵烟花。
苏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现在才提醒,是不是晚了点?”
他想要放信号让人去掩盖火铳的事儿,哪怕是一把火烧掉,让整座匠作司夷为平地,也比落在苏嵘手里的好。




冠上珠华 一百三十八·杀人
阿龙面色一沉。
他原本还以为凭借李员外他们在外,总是能够先遮掩遮掩,但是听苏嵘这个意思,他分明是已经先去找了刘员外,已经知道了火铳的事。
想到火铳,阿龙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眯了眯眼睛, 哪里有当下人的卑微姿态,哼了一声:“你动作倒是快。”
这番变化虽然微妙,但是当然没有逃过苏嵘的眼睛。
苏嵘皱了皱眉头,忽然心中一跳:“你不是阿龙1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阿龙得了人家的好处背叛了伯府,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眼前的阿龙根本不是真的阿龙。
一个人的行事作风或许会变,但是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的无法变化的,比如说阿龙, 阿龙一家都是伯府的老家将,他们是伯府的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伯府的下人,阿龙虽然不是苏嵘的心腹,但是也跟了苏嵘许久,从前的阿龙,一次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这种姿态也不是一个下人会有的。
苏嵘看出来了,阿龙也没有否认,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嵘:“伯爷怎么这么说?小人跟了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连我你都认不出来了?”
眼前这人绝不是阿龙,苏嵘已经完全确定。
他冷眼看着阿龙装模作样的求情,沉声问:“你究竟是谁?”
一面说, 苏嵘却掏出了一把火铳对准了他:“你最好是想清楚再回答, 否则的话, 我看你可未必能留住性命。”
阿龙看见火铳,脸上的表情才不受控制的变得狰狞:“真是太可惜了,让你们这群鹰犬得了这样的好东西。”
他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做出了这些东西, 现在却便宜了朝廷的人,说心里不难受那是骗人的。但是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再纠缠表现的歇斯底里也毫无意义,反而徒给苏嵘增添笑料罢了。
他双手慢慢的探到自己身后,他随身背着一个背包,挎着的就是火铳。
苏嵘从来没有进过神机营,只怕火铳怎么放都不知道,现在也不过就是摆着架子想要吓唬人罢了,但是,他自己却是真的会放火铳的。
今天眼看着已经是在劫难逃,反正是要死了,自己死到倒不如拉着苏嵘他们一起陪葬。
凭借手里这把火铳,他怎么也得拉个十几個人一起死,这么一算,也不算是亏本了。
这么想着,他的手已经挨到了挎包里的火铳,随即他便猛地转了个方向。
寂静的夜里忽然发出一声巨响,这声响不是地动也不是放鞭炮,倒像是炮声, 匠作司原本已经睡下了的工人们全都被吓醒了,纷纷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由得跳下床跑出门,有些人紧张的连外衣都来不及穿。
等到跑到空旷处,他们又听见接连响起来的这种声音,不由得面面相觑。
“是不是象兵又跑出来了?”
有些人对之前象兵出城踩死踩伤无数人的事记忆犹新。
“别胡说,象兵若是跑出来不是这样的动静,哪儿有这么简单啊?!我听我娘说了,当时象兵出来,好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可吓人了。”立即就有人出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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