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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狐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于心焉
于是,贺玉菡用暗哑的声音说道:“冯大人,你快把我爹爹和大哥的尸身放下来。”
冯天寿一怔,然后低头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请恕下官不能从命。将叛臣贺扬、贺治父子二人挂在此处示众,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因而,若要将他二人放下,还请皇后娘娘回宫请皇帝陛下下旨。”
闻言,贺玉菡呆了呆。原来,离了他这个皇帝,自己这个皇后,什么用都没有。
他下令将爹爹和阿兄示众,也不可能指望他把他们放下来了。想到这里,贺玉菡不禁黯然神伤。对了,贺平说母亲和阿出被下了大牢,是不是也在京兆府的大牢里?于是,她对着冯天寿问道:“那我母亲和大嫂,阿出,还有我二叔,三叔一家,都关在你京兆府的大牢吗?”
“是的,娘娘。”冯天寿应道。
她咬了咬唇,又问道:“那要放他们出来,也要刘郢下旨吗?”
听贺玉菡直呼皇帝的名讳,冯天寿呆了呆,随即应道:“是的,皇后娘娘。”
看来,为了救阿出,要留下贺氏的血脉,不得不去求那个人了。
贺玉菡转过脸来,望着父亲和兄长的尸身,含泪说道:“爹爹,大哥,你们放心去吧。我贺玉菡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救出阿出的。”说罢,她对着二人的尸身,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回皇宫。
也不知是跪在太久了,还是太伤心了,一站起身,她眼前一黑,人就要往前栽去,好在她身旁的侍卫身手灵敏,一下将她扶往。
红珊吓得半死,赶紧上前从侍卫手中接过她,说道:“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贺玉菡定了定神,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回宫去找刘郢!”
“是。”红珊赶紧扶着她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手中的马鞭一响,马车便向着皇宫驶去。





三世狐言 第十三章
贺玉菡坐在马车上,想到父兄惨死的模样,心痛至极。许是她的伤心,影响了腹中的孩子,让他觉得不舒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哎呀!”她忍不住捂住肚子叫出声来。
见她这般模样,红珊一脸紧张地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无事。”她摇了摇头,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
孩子,你父亲杀了你外祖父和你舅父,你让娘亲以后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你父亲?想到这里,她不禁泪如雨下。
马车到了皇城外,停了下来。
贺玉菡下了马车,一早便等候在宫门前的凤辇赶紧迎了上来。走到最前边的,是在刘郢身边贴身服侍的蒋松。只见他走到贺玉菡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小人蒋松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贺玉菡没有理他,抬起头,看着那庄严威武的宫门,心里却越发的难受。
刘郢,我回来了,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而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对我?
她吸了吸气,然后转过脸,对着蒋松问道:“刘郢如今在哪里?”
听到贺玉菡就这么叫着皇帝的名字,蒋松也是一愣,然后低头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还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好,那带我去勤政殿。”说罢贺玉菡在红珊的搀扶下,上了凤辇。
“按规矩,皇后娘娘不可前往前庭。”蒋松赶紧说道。
“去了前庭,也不过就是给我安个后宫干政的罪名吗?”贺玉菡冷冷一笑,“刘郢他都要杀我贺家满门,连我才四岁的侄儿也不放过,我还怕这个被人安上这个罪名吗?”正在这时,她的腹部又被孩子踢了一下,隐隐作痛。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弯着腰,手不由自主地捂着腹部,眉头微微皱起。
蒋松看见她面上似有痛苦之色,心中一惊,赶紧劝道:“皇后娘娘才从灵屏山归来,想必也累了,还是先回宫歇息歇息吧,待陛下忙空了,会来颐延宫见娘娘的。如果娘娘劳累伤心之下,腹中的孩儿出了什么事,陛下因此发怒,什么话都听不进的。娘娘,若是想救贺家之人,还得三思而后行呀!”
闻言,贺玉菡微微一愣。其实,这蒋松的话,也有些道理。之前她与刘郢的恩爱,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他对自己根本没什么情意的话,自己的处境便不妙了。自己唯一能打动他的,便是这腹中的孩子。
而且,如今是自己有求于他,更不可触怒他。看模样,自己腹中的孩子他应该是在乎的,不然,也不会派蒋松来迎自己,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那他对自己也不再有顾忌,那就真的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了。
于是,她对着蒋松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先回颐延宫,你去跟刘郢说,就说我在颐延宫等他。”
“是。”蒋松弯腰行了一礼,说道,“那小人先将皇后娘娘送回颐延殿,便去向陛下禀报。”
“嗯。”贺玉菡应了一声。
“去颐延宫。”蒋松说道。
凤辇起行,往颐延宫而去。
回了颐延宫,红珊将贺玉菡扶到榻上歇息,可是,今日目睹父兄的惨死,贺氏一族还在牢中受苦,明日便要处斩了,她怎么能安心歇息。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院判何太医来为她请了脉,还好,孩子一切安好。
这个孩子,是她救自己家人唯一的希望了。只盼刘郢能看到这孩子的份上,手下留情。
可是,她在颐延宫一直等,一直等,刘郢却始终没有出现。待到日暮西山之时,她终于等不下去了。
明日午时三刻,贺家就要被满门处斩,她不能再傻等下去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勤政殿,回了永乐宫。于是,她坐着凤辇直接去了永宁宫。可是,到了门前,她却被侍卫告知皇帝不在宫内。
那他会在哪里?她想了想,以前他不在自己的寝宫时,不是在自己的颐延宫,便是在邓太后的天寿宫。既然他没来颐延宫,那应该就在天寿宫。
于是,她又上了凤辇,往天寿宫而去。没想到,在天寿宫,她却被邓太后拒之门外。为了见到刘郢,她在宫门外等着,一直等到天都黑尽了,邓太后才派了一个宫女出来说,不见。
贺玉菡见太后不肯让自己进去,心里焦急异常,赶紧对传话的宫女说道:“太后若不见我,我也不强求,我只想见陛下。”
“皇后娘娘,陛下不在天寿宫。”那宫女回答道。
“怎么可能?”贺玉菡急了,“他不在永宁宫,也没去颐延宫,不在这天寿宫又会在哪里?”
面对贺玉菡的质问,宫女有些无奈:“这,这奴婢也不知陛下在何处。”。
“是不是他不想见我,便故意让你来说这的推脱之词?”贺玉菡说道。
“不是,皇后娘娘,陛下真不在天寿宫。”那宫女说道。
“那便让我进宫去看看!”说着贺玉菡就要硬闯天寿宫。。
“皇后娘娘,太后说,不想见娘娘。”宫女赶紧将贺玉菡拦住。
“是太后不想见我,还是刘郢不想见我?”贺玉菡冷笑道。
“皇后娘娘……”那宫女被贺玉菡逼得都快哭了。
正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后娘娘,她没有骗你,元哥哥真不在姑母这里。”
贺玉菡抬起头来,只见邓乐菱从天寿宫里走出来,面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看见邓乐菱这副模样,贺玉菡心头一凛,随即冷脸说道:“邓顺仪,见到本宫,也不行礼?”
邓乐菱瞥了她一眼,说道:“哟,你还这么大的架子?你爹都死了,你还敢给我摆谱?”
“不管我爹爹死没死,只要刘郢一天没废我,我就是这大雍的皇后。你这个小小的顺仪,见了我就得下跪行礼。”贺玉菡冷冷说道。
“你……”邓乐菱一阵气紧,随即咬了咬唇,对着贺玉菡行了一礼,也不等贺玉菡说话,便自顾自站了起来,嘴里恨恨说道,“你得意什么?你不就是仗着肚子里怀着皇子吗?姑母都跟我说了,不废你,是元哥哥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等孩子落了地,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在皇后这个位子上坐着?”
原来,真的是因为自己有身孕,刘郢才没对自己下手的。原来,他以前对自己的种种,真的都是虚情假意。贺玉菡的心像被人撕裂开来一般,可是,她不想让邓乐菱看见自己的痛楚,冷冷一笑:“我就是凭自己的身孕坐在这皇后位子上的又怎样?至少在如今这个时候,你想跟我斗,自己先怀上龙种再说!”
听了贺玉菡的话,邓乐菱的小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对着贺玉菡大声骂道:“你,你这个叛臣之女,疯妇,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怀龙种吗?你不是问阿元哥哥去哪里了吗?我跟你说,阿元哥哥在上官淑妃那里。”
贺玉菡一愣:“他去了钟灵宫?”
看着贺玉菡变了脸色,邓乐菱更是面有得色:“你以为元哥哥是真那么宠你啊?淑妃的才貌不输于你,我与元哥哥青梅竹马,他为何会独宠你一人?还不是为了迷惑你那个意图谋反的爹,想让你爹对他放松警惕而已。你爹爹已死,你觉得元哥哥还会理你?如今,你也就是靠着你那肚子过活而已。”说到这里,她对着贺玉菡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明日贺氏余孽被处斩之后,我就会复慧妃之位。你这个皇后还能当多久,我可就不知道了。下回再见,到底是谁向谁行礼,谁掌谁的嘴,还说不清呢!”
贺玉菡紧紧咬着自己的唇,感觉得自己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自己怎么这么傻?怎么会相信他一个皇帝,坐拥天下美人,会对自己一人钟情?如今,所有的真相被邓乐菱说了出来,自己的梦也该醒了。
“再说了,又不是你才能为阿元哥哥生孩子?说不定淑妃肚子里现在都已经有了。”邓乐菱冷冷地看着贺玉菡,笑道,“在这次平定贺氏的叛乱中,上官家可立了大功,到时上官淑妃若是生了皇子,你以为这皇宫里还会有你们母子的立锥之地?你那个流着一半叛臣之血的孽种,会入得了元哥哥的眼?”
看着贺玉菡对自己怒目而视,邓乐菱笑得似乎更为放肆了:“贺玉菡呀贺玉菡,我劝你最好求神保佑你的是女儿,若真生的是儿子,能不能长大都还两说?”
听了邓乐菱的话,贺玉菡的心一下便缩成了一团。邓乐菱的话虽然很难听,却字字戳中要害。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若是自己还是皇后,他便是嫡子,不出意外,应该会被立为太子的。可邓家,上官家,他们会容许他当太子吗?就是刘郢也不会同意的吗?到时,他不是被人害死,便是被父亲贬。
若是自己皇后之位被废,他就是庶子了。一个流着叛臣之血、得不到父亲宠爱的庶子,要在这皇宫的生存下去,她想像得到,那会有多艰难?就算侥幸活下去,他的一生都只能在猜忌和抑郁中度过。
所以,自己若是生了儿子,等着他们母子的,不是被人害死,便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贺玉菡,你们母子俩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三世狐言 第十四章
虽然贺玉菡想到自己和孩子可能的命运,心里难受到了极致,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贺家的人还在等着她去救。于是,她也不再与邓乐菱废话,转过身来,对着红珊说道:“红珊,我们去钟灵宫。”
“哟,皇后娘娘,你还真追上门去啊?”邓乐菱一脸讽刺的笑意,“贺玉菡,你还以为你是当初被元哥哥假意百般宠爱的那个皇后吗?那时,元哥哥夜夜宿在你那颐延宫中,我与上官淑妃根本见不到他的面,你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也有你见不到元哥哥面的时候?”
此时的贺玉菡已无暇再顾及邓乐菱说的这些风凉话,就当没听见似的,上了凤辇,赶往钟灵宫。
没想到她到了宫门前,再一次被宫人拦在了外面,说是上官映雪已经就寝了。
“那陛下在钟灵宫吗?”贺玉菡问道。
宫人微微一愣,说道:“陛下,陛下不在。”
“不在?”见宫人如此表情,贺玉菡更觉得其在欲盖弥章,遂冷冷一笑。
邓乐菱明明说了上官映雪是刘郢的新宠,如今刘郢夜夜宿于钟灵宫。难道就为了不想见我,连自己在这钟灵宫都不敢承认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当你不在,闯进这钟灵宫去,待见了面,看你还怎么躲?
想到这里,贺玉菡不顾宫人的阻拦,径直往里走去。这可急坏了宫人们,既不敢拦她,又不敢拉她,只能苦苦劝道:“皇后娘娘,你还是先回去吧,淑妃娘娘真的已经歇息了。”
“睡了也叫她给我起来!”贺玉菡一边说,一边迈着门槛。虽然她已经显怀了,但脚步还算利索,很快便走进了宫。
虽然之前贺玉菡未来过这钟灵宫,但皇宫各宫殿布局大同小异,她便径直往寝殿走去。
寝殿前的垂拱门旁,站了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宫女,见着贺玉菡走了过来,忙迎了上来,行了一礼,说道:“请皇后娘娘恕罪,我们娘娘这两日身子不适,早早就已经歇下了。”
贺玉菡认识,这宫女是上官映雪的贴身侍候的宫女紫莺。她瞥了紫莺一眼,说道:“叫她起来!”
紫莺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敢。”
“那好。”贺玉菡冷冷一笑,说道,“那我亲自去叫她。”说罢推开紫莺,便往里闯去。
“哎——”紫莺赶紧跟了上来,压低声说道,“皇后娘娘,你,你别这样。你可千万不能进去呀!”
贺玉菡未管她,仍然自顾自往里走去。刚走到殿前的玉阶下,突然,她听到有异样的声响从殿内传了出来。
那是女子娇媚的呻.吟声,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与刘郢成婚大半年,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她的身子突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她心里一直都清楚,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可是,让她亲耳听到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了。
曾经,他对自己说的绵绵情话仍犹在耳。
“除了阿妤,我与其他女子在一起,会睡不着。”
“我只想要你一人侍寝,不想其他人。”
“你不在我身边,我每日想你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想其他女人?”
现在想起这些,贺玉菡觉得,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原来,自己才是这个皇宫里最大的笑话。自己当初怎么就会听信他刘郢的花言巧语?自己怎么就信了他真的对自己是真心的?
他对自己好,只不过是利用自己,让爹爹相信,他是信任爹爹的。而自己还配合他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结果,害死了爹爹,害死了阿兄。还有娘,大嫂,阿出,是不是也要被自己害死了?
想到这里,贺玉菡泪如雨下。
红珊见她这模样,以为她是听到殿内的动静而伤心,忙劝道:“娘娘,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硬闯得好。别触怒陛下了。”
是啊,爹爹已死,刘郢早不屑与自己虚与委蛇,连他对自己的宠爱都是假的,自己这个皇后,在他面前,又有什么分量呢?真的触怒了他,吃亏的只能是贺家的人。如今,自己要求他放过家人,还是不要与他弄得太僵才是。
想到这里,她木然点了点头,说道:“红珊,我们回去吧。”然后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一夜无眠。
当第一缕阳光划亮黎明前的黑暗,贺玉菡知道,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
她昨晚想了一整夜,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经过昨晚,她知道,刘郢对她是没有一丝情意的,所以,要靠以前的情分来打动刘郢,是不可能的。如今自己对刘郢来说,唯一的用处,便是平安为他诞下第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也是她唯一的筹码。无论如何,她今日都必须见到刘郢,求他下令赦免贺氏一族。
刘郢虽然卯时便上朝,但他辰时要歇息半个时辰,才会再往勤政殿处理政务。而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可以求得刘郢在这半个时辰里,抽空能够见自己一面。
已经梳洗好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素白的衣衫,因为在孝中,她如墨的发髻上没有任何饰品。她想了想,打开妆匣,将他与她大婚次日,他赠她的玉芙钗拿了出来,插在头上。就算是虚情假意,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情意吧。她希望他看见这钗时,能想起他们俩以前曾经还算美好的过去,至少,她对他是真心的。
又端详了镜中的自己片刻,她才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她没有乘凤辇,而是步行前往。
晨露未晞。
她穿过霞光,来到永乐宫外。
这一次,她没有要求进宫,而是站在宫门外,大声说道:“妾贺氏求见陛下!”遂跪下,伏身叩首。
站在站前的宫人见状,吓了一跳。有胆子大的跑上前禀告她,皇帝在前庭上朝,不在宫中,请她晚些时候再来求见。
但任凭众人如何说,贺玉菡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动也不动。
有人见情况不对,便跑过去报信儿。
不一会儿,蒋松便跑了过来,一见贺玉菡便叫道:“哎哟,我的皇后娘娘呀,你有了身子还跪在这里作甚?”
“我想见陛下。”贺玉菡说道。
“行!小人扶娘娘进宫坐着等陛下。”蒋松伸手便要来扶贺玉菡。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贺玉菡摇了摇头。
“那……小人叫人搬张椅子出来,娘娘可以坐着等陛下。”蒋松又说道。
“我就这样跪着等他。”贺玉菡一脸的倔强。
“那怎么行啊?娘娘,你可有了身子,怎么禁得住长跪?”蒋松劝道。
“这样,才,才能表明我求见陛下的诚心。”贺玉菡抬起头,望着蒋松,说道:“蒋内侍,劳烦你转告陛下,我,我真的是诚心求见陛下的,求求他,就见我一面吧……”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闻言,蒋松轻轻一叹,说道:“娘娘,陛下何尝不知道你见他所为何事?他要见你,昨日你回宫他就来见你了。娘娘,你还是回去吧,自己身子要紧。”
“你也知道,我贺氏一门都要被处斩,我还顾什么身子呀?”贺玉菡哭道,“蒋内侍,我求你,你就帮我传传话吧。也许陛下见我如此心诚,愿意见我一面呢?”
蒋松赶紧说道:“皇后娘娘,你可别这么说,简直折煞小人了。那呆会儿散了朝,小人便去跟陛下说说,您看,这样行不行?”
“多谢蒋内侍。”贺玉菡哽咽着说道。
“这是小人份内之事,娘娘别这么说。”蒋松趁机又说道,“那娘娘,你看你是回颐延宫等陛下宣你,还是进永乐宫里去等?”
“不用。”贺玉菡摇了摇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我就跪在这里,直到陛下愿意见我。”
“娘娘,你这又何必呢?”蒋松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护好小皇子才是啊。陛下,他,他忙完了便会来见你的。。”
“等他忙完了,我娘都死了。”贺玉菡对着蒋松含泪说道,“蒋内侍,请你跟陛下说,就算他不念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只求他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能够见我一面。”
见自己劝服不了贺玉菡,蒋松长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小人这就去禀明陛下。”说罢,他摇了摇头,然后便往前庭所在的方向走去。
见蒋松的背影慢慢远去,贺玉菡拭了拭泪,还是在原地继续跪着。
红珊看她这模样,虽然心疼她,也无可奈何,只得陪着她一起跪。
蒋松这一走,便再也没见回来。
日头越升越高,烈日越来越炽,但刘郢始终没有出现。
贺玉菡还是顶着烈日跪着。她知道,一定会有人将自己的情况禀报到前庭去的,她只希望刘郢能够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她,见她一面,让她可以为自己的家人求求请,哪怕把他们流放琼崖,永世不得返朝,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不知道跪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只知道就这么傻傻的跪着。她觉得,刘郢就算不顾自己,也不会不要这孩子的。毕竟,上官映雪还未有孕,这是他如今唯一的子嗣呀。
当初,他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是那么的欢喜,是那么热切地盼望着他的到来,这个孩子他还是重视的吧?所以,她才兵行险着,用这孩子来逼他相见。
他若是怕自己这么长跪着,孩子会有危险,一定会来见自己的。她觉得,他就算对她狠得下心,但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狠心的。所以,哪怕她跪得头发昏,两眼发黑,她也苦苦支撑着。




三世狐言 第十五章
红珊见此时日头已然当空,心头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她跪走到贺玉菡身边,说道:“娘娘,现在应该早过了辰时了,陛下怕是不会来了。”
闻言,贺玉菡一呆,说道:“这么说,他还是不愿意见我?他,他真的那么狠吗?”
“娘娘,你还是回去吧。”红珊叹息道,“你再跪下去,怕也无济于事。”
贺玉菡呆立了片刻,然后仰起苍白的脸,对着红珊说道:“红珊,你去问问都什么时辰了?再打听打听刘郢回后宫来用午食没有。”
一般说来,皇帝会在午时前后回后宫来用食的,再在寝宫里小憩片刻。贺玉菡虽然去不了前庭,但如果刘郢回了后宫,她便是硬闯也要去找他的。
“好。”红珊点了点头,然后起了身,往前庭那边而去。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样子,红珊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对着贺玉菡说道:“娘娘,原来都快午时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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