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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如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和歌
秦茱的婢女已经被吓得要死,浑身哆嗦着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
秦处安冷冷地问,“你将今晚的事情一一道来,要是有一丝隐瞒,我就把你活着喂了野狗。”
那婢女眼泪不停地流,“今晚县主知道大爷在打听陆氏,就想帮大爷一把。让我去药房要了药,下在了鸳鸯壶里。”
景泰公主闻言看了儿子一眼。秦处安脸色一黑,一脚踢在了那婢女身上,“既然是给陆氏下药,为何是县主喝了下去?”
婢女此刻巴不得有个人出来顶了这罪过,“自然是陆氏动了手脚。”
秦处安盯着那侍女,笑得让她浑身发寒,“我方才可是说过了,要是有一丝隐瞒,我就将你喂狗。你如今再说一遍,陆氏是如何动的手脚。明日若是进宫申辩,你的话扛得住在场众人的质问?”
那侍女惊慌失措,眼珠子乱转,当时在场的除了她,还有陆琅琅身边的侍女,旁边不远处,还有其他小娘子,若是她再胡编乱造,届时不光县主得吃亏,连公主和大爷都得没脸,那时只怕就不止活着喂野狗了。
她思前想后,哭哭啼啼地道,“婢子也不知道到底是陆氏动了手脚,还是县主头一次动手,不小心拿错了。那酒极烈,县主第一杯下去,就有点受不了,人就有点摇晃。倒是陆氏没什么反应,还笑着说要跟县主喝交杯酒。县主给她斟酒,她都喝了。最后那一杯,还是县主亲自喂进她口中的。陆氏当时被打翻的酒壶淋湿了裙子,两手拎着裙子,并没碰酒杯。”
秦处安心中骂秦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听下来,相对于陆氏动手,觉得更大的可能是秦茱自己喝多了,加上第一次行事,不小心弄错了。“后来呢?”他淡淡的问。
那侍女抹了把眼泪,“后来县主就准备引她去小楼。奴婢就看着陆氏的侍女,不让她们离开宴厅。后来,后来就是大爷您送了陆氏回去。”
秦处安皱眉,当时陆氏确实是一个人站在花园里,秦茱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而那个时候,太孙应该还在宴厅里。而后自己一直将她送进了宴厅,所以陆氏自始至终应该是没有跟太孙碰面的机会,那么太孙到底是怎么跟妹妹滚到一起去的。
景泰公主也想不明白,她盛怒到了极致,但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就算茱儿是意外喝了酒,那太孙又是怎么回事?”
旁边有个小厮闻言一哆嗦,把头压得更低了。
秦处安眼尖,“你,出来。”
那小厮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爷,跟小的没有干系啊。当时您命小的们去找县主,小的们商量了一下 ,说好了各人都往哪里去寻,何时回来碰头什么的。当时,小的从那凉亭出来,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太孙,太孙问了几句话,就让小的走了。可是,小的就是从那条路过去的。当时并没有看到县主啊。”
太孙,凉亭?秦处安脸色一变,莫不是那杯给陆琅琅下了药的茶,结果太孙自己跑去喝了。这……这个蠢货,他到底是怎么在宫中长大的?怎么不去找杯□□灌下去?
秦处安一边心中咒骂太孙,一边亲自跑了一趟凉亭,当他看到那空空如也的茶杯时,闭了闭眼睛,一拳砸在了石桌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夜,景泰公主母子相对而坐,耳中一直回荡着那若有若无的竹床吱吱呀呀的声音。秦处安一直黑着脸,而景泰公主觉得自己的心简直就是被活活凌迟了一夜,真恨不能死了算了。
而陆琅琅“怒气冲冲”地坐进了马车,出了秦家府门,待马车出了那条街,她就忍不住呸了一声,“贱人,下次她再敢在将军面前露面,我生撕了她。”
杏仪她们刚才也瞧得真切,旁观了太孙的春-宫,真是想都不敢想,“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孙跟县主怎么会……大庭广众的,都不知道羞耻。”
陆琅琅想到方才那二人的丑态,实在是好笑,“他俩都中了药,莫说我们旁观,就是天崩地裂,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秦茱喝下去的酒,就是给我准备的。”
杏仪和安欣、安悦都吓了一跳,杏仪忍不住骂道,“这毒妇,好狠的心肠。夫人,您日后可千万不能如此莽撞了,这要是万一不小心着了道,可如何是好啊。”
陆琅琅想起了秦处安的阴险手段,也忍不住有些后怕,看着太孙和秦茱的丑样,就知道那药性如何的霸道。要是今日自己真的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
陆琅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杯茶……嗯?哎?“你们说,太孙只在宴厅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跟我离去时走的一条道?”
杏仪点头,“对啊,当时婢子三人一直站在原地等夫人回来,看得清清楚楚,太孙带着人走的那条道。”
陆琅琅想了一会儿,突然低声笑了出来,“报应,这才叫报应。秦茱想给我下药,结果自己喝了;秦处安也给我下药,结果被太孙跑去喝了。这兄妹倆用尽了手段,却折腾到了太孙的身-下,哈哈,我原来还想着跟景泰公主硬杠呢,可这么一来,倒是可以都推到太孙的身上了。只可惜了太孙了。”
陆琅琅这时还不知道白日里太孙对她的心思,如果知道了,只怕立刻就回头提着刀就去剁人了。





野棠如炽 第152章 纷至
第152章 纷至
陆琅琅的马车走到了半路, 她突然开口吩咐, “改道去魏阁老府上。”
车夫二话不说, 马鞭一抽, 转入了另外一条街巷, 不久就到了魏芳韶的家门口。
陆琅琅也不下车, 只让车夫去敲门。魏家的门子前来应门时,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去请魏芳韶出来。
这些天陆琅琅在家里养脖子,魏芳韶应付起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格外吃力头痛, 听到欧阳夫人来了,简直喜出望外。可自家门子却是一脸惊慌加失措,“老爷, 欧阳夫人是来抓奸的吧?”
魏芳韶一脸懵懂, “抓谁的奸?”
门子道,“小六爷啊!欧阳夫人必定是听到风声了, 所以才大晚上来堵门, 幸亏今日小六爷不在。老爷, 要不然您跟欧阳夫人好好说说, 小六爷人不错的,别太为难他……”
魏芳韶忍不住敲了他一记脑冲, “你这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啊?”
他整整衣服, 连忙走了出去。陆琅琅没有下车, 只将车窗打开,跟他一里一外的低声说话。
当魏芳韶听到太孙跟秦茱被贵妇和小娘子们集体围观, 忍不住以手扶额,气得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也罢,景泰公主素有贤名,估计养出来的女儿也查不到哪里去。若是定了县主当太孙妃,有景泰公主管教,估计……”魏芳韶只觉得陆琅琅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陆琅琅摇头叹气,“果然天公疼憨人,你是怎么爬到阁老这个位置的?老魏啊,就你这个眼神,唉,罢了,日后你找媳妇之前,务必请我帮你掌眼啊!”
“你什么意思?我又错哪儿了?”魏芳韶一脸郁闷。
陆琅琅道,“此刻不便,你明日到我府中来,我给你看些东西。但是,景泰公主那个蛇蝎妇人,你还是离她远些好。今晚,秦茱中的药,原本秦茱是要下在我身上的,太孙中的药,也是秦处安要下在我身上的。你还是多想想吧。别光读圣贤书读傻了。”
魏芳韶浑身发冷,要是今晚中招的是陆琅琅,他都不敢想欧阳昱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投靠了梁王,掀翻了京城。这些人,色-欲-熏心,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吗?秦茱中的药,是陆琅琅动手调换的,可是秦处安为何要对陆琅琅下手,太孙到底是怎么中的药,他到底是否无辜?魏芳韶脑子里越想越乱,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马车,要不然,他只怕都无力支撑下去。
陆琅琅看他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有些不能理解。“你还好吧?”
魏芳韶低声道,“还撑得住。”
陆琅琅于是继续道,“今晚过来,一是告诉你这个。二来,景泰公主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摆明了是替太孙选妃。我看了一下今晚去的人家,里面没有陈阁老的家眷。很大可能,陈阁老已经跟景泰公主闹崩了。但是今晚景泰公主被自家儿女闹得鸡飞蛋打一场空,结盟不成,还得赔上一个女儿。陈阁老绝对不会只是袖手旁观看笑话,你明日千万要小心他发难。”
魏芳韶此时真的是心力憔悴,“要不然你明日来帮帮我?”
陆琅琅摇头,“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宫中什么时候就会来传唤我进宫。我要是不在府中,少不得让人生疑。我先等个几日,看情形再说。”
魏芳韶点头,“也好。我明日下朝之后,就去你府上。”
陆琅琅嗯了一声。车轮声响起,马车消失在了京都的夜色之中。
魏芳韶慢慢地走在通往自己书房的路上,不时抬头仰望夜空。夜色澄清,明月高悬,星斗遥相辉映,仍是往年的景象。可是往年,他为何没有察觉到这么多的鬼蜮心肠?是这人心变了,还是世道变了?还是像欧阳昱所说的,定都这地儿有毒,养不出好果子?
他苦笑了两声,对侍从说,“去给我拿壶酒来。”
侍从道,“老爷,酒菜早给您备下了,可您一直在书房忙着,看都没看一眼。”
魏芳韶苦笑一声,“也罢,今日中秋,今宵有酒今宵醉,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吧。”
他宅子里人口简单,来去就那么几个人。随从也不推辞,“哎,小的这就是把酒菜端上来。”
且不说魏芳韶满心郁闷地在府中喝闷酒,陆琅琅回到了府中,思来想去,还是提笔,将今晚的前因后果细细写明,然后让人连夜送了出去。然后让厨房赶紧给她再做上一桌酒菜,喊着杏仪她们一起坐下来赏月。
杏仪在席间就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素奈听。
素奈听得连呼三声,“报应、报应、报应。怎的不是那个畜生跟他妹妹滚在一块,以毒攻毒呢!”
陆琅琅在席间也不过佯装着吃了几口果脯之类的东西,再不然,就是跟秦茱喝的那三杯酒,早已经饿得前心贴着后背。
素奈说话的时候,她正吃得欢,闻言便停下了筷子,有些遗憾地对素奈道,“我今日见着秦处安,倒是想动手来着。可是有下人立刻就过来了。只好作罢。这个人,阴险狡诈,手段狠毒,今晚若不是我,恐怕任谁都要着了他的道。我现在想起来,难得有几分后怕。这个人,不好对付。你日后,务必躲着他,不然,他只怕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妥。”
素奈正色,“婢子记下了,夫人放心,婢子必定谨慎小心,无论如何,都得亲眼看到这畜生的下场。”
陆琅琅点头,笑着招呼大家吃就吃菜,别让那些人恶心着自己,还是把这中秋节过得高高兴兴的才行。
她在府中安心吃菜和喝酒。而也有不少人在这夜色中悄悄奔走。景泰公主府上的事,悄悄地传遍了京城。
同是这一轮清辉之下,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一处,燃起了彤红而绝望的火光。
待第二日一早,景泰公主冷着脸,带着一脸青黑之气的太孙,还有冷若冰霜的秦处安去宫中,觐见皇帝。
太孙已经完全懵了,昨晚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几乎被面前那个猪头吓得半死。秦茱那会儿已经昏死过去了。太孙使劲儿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的表妹秦茱。
而后,就是景泰公主和秦处安推门而入,景泰公主气得抱着秦茱一个劲儿的哭,秦处安则气得要动手揍他。太孙只好求饶,求着秦处安、求着景泰公主,求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秦处安索性告诉他今晚他“强迫”秦茱的事情,已经被全京城的贵妇亲眼目睹。太孙当时就两眼发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跪求景泰公主,求景泰公主想办法,“姑母,求求你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景泰公主原本气得要向皇帝哭诉,可是太孙抱住她的腿哭,“姑母,是孤一时糊涂,孤也不找别的太孙妃了,就给这个位置给表妹做补偿。”
秦处安冷笑,“殿下,您那东宫里,环肥燕瘦,什么美人都有,我妹妹原本可以寻得佳婿白头偕老,如今就算有个太孙妃的名头,在您那东宫里,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表哥,孤回去就散掉那些女人,只留表妹一个,孤一定待她好好的,一辈子都待她好。”
景泰公主“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只好道,“殿下,我心疼您胜过自己的儿女。这回……唉……也罢,一会儿,我陪着您去跟陛下请旨,您自己跟陛下说,我不说话,如何?”
太孙连连点头,可是收拾好了行头再上路,他又开始发愁了,见到皇帝可说什么是好?
秦处安一眼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殿下只要开口请旨赐婚,其他的我来说就好。”
太孙拭了拭一头的虚汗,“那,那劳烦表哥了。”
秦处安强忍着将他踹下马车的冲动,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景泰公主回看了他一眼,虽然有恼怒不甘,但是也知道别无他法。若是昨夜只是几个小娘子看到,她们还可以将这事隐瞒下去,回头找个机会,把这锅让欧阳昱背上,顺带再捏个太孙的把柄在手里。可是那么多的贵妇和小娘子都亲眼目睹,这事肯定是瞒不住了。如今,只能用喜事压下丑事了。
皇帝昨晚睡得还不错,一早上起来还算有点精神,正在王瑾之的服侍下用早膳,听得景泰公主求见,还呵呵地对王瑾之笑,“她倒有心,一早就过来。”
可是等他们三人入得殿来,一看三人的脸色,皇帝的心就沉了下去,“这是怎么了?”
太孙头也不敢抬,只上前跪下,“孙儿想请皇爷下旨,将秦家表妹赐给我做太孙妃。”
秦茱?那个骄横的县主!她不是一心惦记着欧阳昱吗?而且太孙也从来没对她热切过啊?王瑾之在旁心里嘀咕,然后抬眼去瞄皇帝的颜色。
皇帝有些意外,却不至于生气,“怎么想起你表妹来了?”
太孙看了一眼景泰公主的脸色,喏喏地回话,“表妹……肃雍德茂,温懿恭淑,端娴慧至,堪为典范,孙儿恳求皇爷赐婚。”他伏在地上,不敢直视皇帝的脸色。
皇帝看向了景泰公主,目光含着询问的意味。
景泰公主的面色不好看,却也板着脸点点头。皇帝这时心中有数了,肯定是太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如今景泰也压不下去了,只好点头允婚。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罢了,为了自己的老命着想,他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了,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好吧……”
“陛下……”一声尖厉凄惨的哭喊声在殿外响起,“殿下……求求您,放琨儿出来吧,就让他见见他妻儿的最后一面吧!”




野棠如炽 第153章 沓来
第153章 沓来
皇帝被那凄厉的喊声惊得忍不住一个哆嗦, 抬眼向外面望去。
王瑾之忙道, “陛下, 老奴出去看看。”说着, 他连忙向外面走去, 然后还吩咐小太监, “赶紧去将参汤备好。”他预感, 今日必然要出大事。
果然,殿外跪着的是万贵妃,她身上是日常的衣服, 头上也未带钗环,似乎来得匆忙,未能像平日那样梳妆打扮。而此时, 她疯了一样跪在殿前, 拼命地磕头,哭喊着, “陛下, 求您了, 让他们见上一面吧!”
王瑾之一边让人去扶起万贵妃, 一边忙回殿内禀告皇帝,“是贵妃娘娘。”
皇帝心情已经不好了, “让她进来。”
自有人扶着万贵妃进来, 便是这一会儿, 她额头已经磕得血迹斑斑,而且脂粉未施, 满面泪痕,楚楚可怜。
皇帝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了,不由得有些心软,“爱妃,出什么事了?”
万贵妃扑在地毯上嚎啕大哭起来,再也没有一丝的横行六宫的霸道之气,“陛下,琨儿的府中,昨夜一场大火,以至于……以至于……呜呜呜……”
她哭得几乎昏厥了过去,泣不成声。
皇帝急切地问跟她一同前来的婢女,“到底怎么回事?”
那婢女忙回到,“三皇子妃和两个小皇孙都葬身火场……”
“什么?”皇帝眼前一黑。
王瑾之忙扶住他,“参汤,快,参汤!”
皇帝抓住他的手,已经长满了老人斑的手不停地颤抖,“怎……怎会这样?”
“陛下,您先喝两口参汤……”王瑾之忙将装着温热参汤的小碗递到他唇边。
皇帝喘着气,一边微微发抖,一边喝完了参汤。“快去让人查,到底怎么会这样?”
其实万贵妃得到了消息,衙门那边查得也差不多了,前来禀报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传人了。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不但相关查案官员来了,便是京兆尹也候在外面,随时等皇帝传召。
查案的官员很快就进来,“……并未发现人为蓄意纵火的痕迹,猜测可能是因为三皇子妃醉酒不醒,而两位皇孙也已经熟睡,意外起火,府中下人不多,等发现时,火势已大,难以挽回……”
万贵妃在一侧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孙儿啊,我的心肝哪,那么小的一团,我搂在怀中长大的,陛下,您就让我去看一眼,也让琨儿去看一眼吧,都是亲骨肉啊!”
便是王瑾之都忍不住眼角微湿。可是皇帝却在迟疑,他盯着万贵妃,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万贵妃肝肠寸断的哭声,“陛下,就算琨儿有再多的不是,他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啊,如今他的妻儿遭此不幸,您怎忍心,让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啊?陛下,您就让他们见上一面吧,便是见完了,把他再关起来就是了,都说今生来世,可是今生已经无望,来世渺渺,您就让他见上一面吧!臣妾求您了。”
皇帝终是还是不忍心,“传旨,让李明琨回去置办……他妻儿的丧事。”
万贵妃连连磕头,“谢陛下,陛下,能否让臣妾也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皇帝挥了挥手,万贵妃抹着眼泪走了。到了殿外,陈夙等朝廷重臣已经等在外面了,两人眼神交错,万贵妃微微一点头,陈夙只觉得脊背发寒,这个女人,难怪能扳倒元后,在后宫这么多年隆宠不衰,连自己的亲孙儿都能下手。
他恭敬地给她行了一礼。
万贵妃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帝在殿中静坐无言,殿内众人,便是景泰公主,都不敢发声。这是,殿外有人来报,说是陈阁老和列位重臣求见。
皇帝此刻其实什么人都不想见,但是陈夙很少有这么大的阵仗来见他,他心中生疑,而且太孙一脸惊慌失措,不停地看向景泰公主。
皇帝抬了抬手,王瑾之心领神会,“宣陈阁老和列位大人觐见。”
陈夙一身端正的朝服,一脸正经严肃,来到皇帝面前跪下,“惊扰陛下修养,乃是臣的不是。但事关皇室体面,臣不得不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帝现在的心思全在方才那场火灾上。只以为陈夙是为了那场火灾而来。
陈夙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递向了王瑾之。王瑾之忙接过,转递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这会心情正不好,哪里有那个耐心看,对王瑾之道,“你念。”
王瑾之便打开一看,还没张口,冷汗就下来了。
这份奏折,陈夙直接参了太孙十条。头一条就是失仪失德,说他昨晚在景泰公主府酒后失态,众目睽睽之下,□□县主。王瑾之心道,难怪,景泰公主要是能看上太孙,必定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为何不念?”皇帝不耐烦。
王瑾之苦笑着,将奏折合了起来,恭谨地递给他。
皇帝迟疑的接过来,这一看,直接气晕得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景泰公主大惊,忙扑了过去,“父皇,快宣御医。”
皇帝如今这副身体,身边是从不断御医的。很快,御医就赶了过来,给皇帝施针。皇帝整整昏迷了一天,一直到晚间才幽幽转醒。
一睁开眼睛,就是景泰公主守在身边。
“那个畜生呢?”皇帝问。
景泰公主抹着眼泪,“父皇,先别管他了,龙体要紧。”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你受委屈了。朕必然给茱儿寻一门好亲事。”
景泰公主眼泪停不下,“事到如今,全京都都知道了,儿臣原想用喜事盖住丑事,却未想到到底还是气到了父皇。”
皇帝,“朕知道你一片孝心。不要让茱儿嫁他,给茱儿再寻一门亲事。”
景泰公主一脸认命,“除了嫁给太孙,哪里还有人家敢娶茱儿。”
皇帝冷静下来一想,如果真的是全京城都知道了,那还的确是再难寻得好人家了。
景泰看着皇帝的脸色,试探着道,“茱儿其实倒是有个糊涂念头……”
皇帝果断地喝止了她,“既然是糊涂念头那就不要再提了。”
景泰公主默默地拭泪。
皇帝见她那样子,“难道只有嫁给太孙这一条路可走?”
景泰公主,“儿臣也是没法子了啊!”
皇帝定定地望着他,终于同意了,“罢了,既然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为她选的路,朕也不为难。你回去好好照顾茱儿吧。”
“儿臣在这里服侍父皇。”景泰收了眼泪。
皇帝看着帐顶,“不用了,朕这里多得是人伺候,茱儿只有你一个母亲,你回去吧。”
景泰公主给他掖了掖被角,行礼告退了。
皇帝的身边再次只剩下了王瑾之一人。“扶朕起来。”
王瑾之忙上前扶起他。
皇帝喘了几口气,“密诏,传欧阳昱进京,把李霮带来给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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