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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南1
双方虽然脱离了战斗,但自始至终,守卒和叛军的眼睛,仍旧死死盯着对方的举动。谁也不这一次的休息能有多久,谁也不这口饭能不能吃到最后,而下一次战斗,又会在样的情况下展开……
尸山血海之中,不论是守城的一方,还是攻城的一方,没有,在下一次战斗中,还能不能活着……
城头上,被一个老郎中匆匆缝合了胸前的伤口的林南,正在大口地吃着白饭。虽然不吃在口中的米究竟是弄来的,但是,在这个当口,不管是百姓还是守卒,能吃到一口热乎的,对稳定军情民心都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靴声橐橐,官服缺了下摆露出血染的中衣的都指挥佥事张忠,带着十几个士卒巡城,顺手从旁人手中抓过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没有犹豫,像旁边任何一个普通士卒一般,伸手一捞便吃了起来。林南端着碗默默地端详了半晌,终于放下碗站起身来,走到张忠面前,双手交叉,躬下身去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军礼。
正在吃饭的张忠忽然一愣,待看到林南脸上庄重肃然的神情,却又忽有所悟:大战之时,有士卒如此拥戴上官,看来襄阳城之战,还大有可为。他以为林南一拜是为城头血战对将官的敬仰和崇拜,殊不知,林南只是在对之前对他的误会表达一丝愧疚和歉意罢了。
张忠抓起一口饭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笑了原来是你叫名字?”
林南一愣,犹豫了一下道乔山虎。”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三章 战襄阳(十一)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三章 战襄阳(十一)





青云记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四章 战襄阳(十二)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四章 战襄阳(十二)
“哦?好名字观城头一战,果然似一头出山猛虎”张忠脱口赞道,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南。*看着看着,张忠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你是谁家的子弟?”
“嗯?”林南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有些防范。
张忠笑了笑问问罢了,不用疑神疑鬼。”张忠端饭碗朝林南挥手一指本官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不算老眼昏花,对于观人,也总还有些的心得,呵呵……”
林南心下释然,张忠这话也多少不。小时候在昌宁府、京师直到最近十年在宫中长大,不知不觉之间,林南身上的气质已经与寻常之人迥异,哪怕是在一些有品级的官员面前,也丝毫不怵于形色。此刻虽然身处战场之上,但皮肤气质,举止谈吐,无论哪一样都与寻常军户出身的士卒全然不同。平日里若是多些遮掩还能让人辨识不出,可是此刻城头一番血战下来,心底里骨子中的一股血气已经全然被激发出来,哪里还顾得上掩饰?因此虽然在张忠这个都指挥佥事的面前,言谈也自有一股随意和自然,看在张忠这种人眼中,又哪会连这么明显的区别都看不出来的?
很自然地,张忠就,眼前这个年轻的后生,恐怕不是寻常人家里能出来的人物。即便出身低微,身边也总有些不凡之人。
“乔山虎……”张忠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脑海中搜索着朝廷上下在军中有些名气的乔姓武将,却终于摇了摇头。
林南想了想,不由得一笑,放松了身体坐到张忠的对面大人不必费神了,严格说来,下官其实并不算军中人氏……”
“哦?”此言一出,张忠便不由得一愣,目光灼灼看向林南。“那么,你到底是人呢?”林南只一改口,张忠便听出了弦外之音,本来和悦的神色,在这时也收敛了起来。
“大人勿要误会,下官只是职责在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林南说着,伸手自腰间摸出一块腰牌,飞快地在张忠眼前晃了一下便即收起。
呀张忠看清楚林南手中之物,登时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林南的眼神不加掩饰地透露出几分凛冽之意。飞翎卫名声在外,无论官贵还是贫贱,无不争相避之,是以即便以张忠都指挥佥事之尊,见到林南亮明身份,也不禁有些凛然,下意识地便以为这朝廷密探是奔着来的……
但随即,他又有些释然,看眼前这个年轻官吏的模样,没有丝毫的煞气,先前的谈吐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敌意,似乎并不是针对而来。再者说,即便是奔着而来,又能如何?飞翎卫么……值此大战之际,今日不知明日事,眼下端碗吃饭,说不定过会儿就横尸城头了,想那么多又有用呢?
如此一想,张忠便恢复了坦然,笑了笑一拱手看不出,原来这位竟然也是官职在身,倒是本官失敬了。只是……既然是职责在身,你又怎会……怎会出现在这里?”
林南可不,出于对张忠的敬重和其他的考虑,亮明身份之后却让张忠有了这么多的思量。听得张忠问话,林南微微一笑,转头看看城下阴云笼罩之中的叛军阵容,淡淡地说道下官的职责乃是上报国家,下安百姓,虽然此来并非为军阵行伍之事,然而……当此之时,下官认为,原本的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了,眼下下官最大的职责就是立于此处,坚守城头如今的襄阳城,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偌大一座襄阳城,整个江南的半壁江山……相比之下,样的职责和差使,能比保全这些更重要呢?大人以为……如何?”
林南一番话语,落在张忠耳中,顿时对眼前的年轻人刮目相看。尽管林南此时一身破损的短衣,糟乱的头发,看上去狼狈无比,但此刻站在城头侃侃而谈,却仿佛身着华衣足登庙堂,似乎有指点江山之姿。张忠缓缓点头,心下慢慢咀嚼着林南话中的含义,半晌之后缓缓起身,冲着林南微微一拱手所言,实乃金石之音,见到如你一般,才知从前或许小看了某间诸般人物。如若不是身处此地,张忠倒愿意和阁下把酒一壶,呵呵,眼下却是不能够了”张忠看看城下,又道如今形势严峻,确如所说,哪怕彼此职分不同,可是大敌当前,自须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其他诸般,都是后话了……”
…………
阴云四合,凉风阵阵。
四下里大军压城,站在城头之上或坐或躺的守卒和百姓们,忽然没来由地有了一丝冷意。
两方脱离战斗至此已经过了足有一个时辰,先前弥漫在城头的紧张气氛,由于的推移也渐渐地变得舒缓,但随着天气的转变和城下仍旧聚拢的叛军忽然的动作,城上城下忽然又恢复了战时的紧张

一滴雨珠忽然落下,拍打在城头渗透着暗红血水的墙砖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雨点,随后慢慢殷开,扩大。紧跟着,第二滴、第三滴……雨滴变得愈来愈密,终于,延续了半个多月的晴天再一次结束。襄阳城的上空,细密的雨水淅淅沥沥绵延不绝,缓缓地落向城上城下,落到蜿蜒的护城河的水面上,溅起一个个细密的涟漪。

东城门外,枪举如林,霍霍生风
哗啦
北城门外,数面船桨猛然间探入水中,划出一道道水痕
嗖嗖嗖
三只响箭先后划过黑沉沉的天空,在风中擦出一道道尖锐的鸣音。
四面的叛军忽然齐声大吼,宛如天际传来的滚滚雷鸣
战幕,终于再一次拉开
东城门外,一片震天的怒吼声中,修整完毕的淮王叛军在细雨中疾奔,转瞬间便再一次来到襄阳城下密集的箭雨横过天空,在城上城下疯狂地倾泻下来,不论敌我,双方立时倒下了大片的兵丁。顷刻间,三架悬梯再一次架上城头,比先前更为疯狂的叛军沿着悬梯飞快地攀升,眼看着就要来至守卒面前
城头之上,投石车、弩车、蒺藜火球、猛火油柜、毛竹水枪、檑木、伞斧、狼牙拍……各类的守城用具早已经准备完毕,叛军刚刚进入射程,仅剩不多的巨大投石便凌空飞过,带起一片残肢断体而待叛军来至城下开始登城的时候,杀伤力巨大的蒺藜火球也再一次粉墨登场,在人群中频繁地炸出一处处火焰,迸射出的尖钉在攻城的叛军中造成一次次的混乱。
经过先前的一战,城头原本隶属于襄州卫的守卒再一次损失惨重,现下站在城头的只剩下八百余人,都集中在战斗惨烈的东城门和北城门处。而在攻击相对较弱甚至目前仍旧没有发起攻击的南城门和西城门处,在城头上作战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换成了征集的流民和百姓
襄阳守军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哪怕是这一次的攻击能够守住,付出的代价也将是惨重的,而这一轮攻击过后,还能剩下多少襄州卫的守卒?仅仅凭借着流民和百姓,面对数千经过训练且杀红了眼的叛军,还能不能将襄阳城坚守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没有人,甚至在这一刻,很多人都下意识地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想得越多反而越容易坏事,无论是都指挥使司的将官,还是襄州卫的守卒,抑或是城上城下的流民百姓,所有人要做的惟有一件事——守城
一阵风起,带起一片雨雾,将城头诸人遮得眼眉不开。顺着风尘雨雾,一道人影蓦然自城头闪现出来,长刀带起一片耀眼的光华,眨眼间便斩下一名守卒的胳膊鲜血混合着雨水,瞬间滴落在城头
“杀”
一声嘶吼,镇守东城门的佥事张忠挥舞着长刀,旋风一样冲了上去身后的流民和百姓虽然有些胆颤,但此时不战便是身死殒命的结果,于是连忙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跟着拼命厮杀了。
刀矛相交,眨眼间双方就倒下了十几人而让张忠惊讶的是,尽管有着坚固的城防,犀利的防守器械,但这一次,对方的攻势却是罕见的猛烈眼前的叛军士卒仿佛经过一场休息之后换了个人一般,骁勇异常,悍不畏死,甚至根本就放弃了防御,只是以命搏命,疯狂异常哪怕城头以张忠为首的守卒也是拼死坚守,却仍旧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险些被叛军攻破了防御

猛火油柜喷出的烈火点燃了十几个冲在最前头的叛军,登时形成了一道火线,将后面的叛军攻势阻住了一时。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见悬梯后方极速蹿上来了数十人,这些人速度极快,几乎是踩着诸多叛军士卒的身体在向上攀爬而在那些身上着了火的叛军阻挡了路线之时,这些人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着这些人挥刀斩落,眨眼间方才还在城头悬梯上扑火自救的士卒,便一个不剩地变成了人的刀下鬼

一杆长矛忽然从城下捅了上来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四章 战襄阳(十二)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四章 战襄阳(十二)




青云记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五章 战襄阳(十三)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五章 战襄阳(十三)
一声震响,刀矛相交,巨大的反震之力让张忠的右臂一荡,右手几乎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刀,胸前空门大露对方却似乎毫无影响,转瞬间长矛吞吐,如毒蛇吐信,噗地一声,瞬间就将张忠的胸前开了一个血口子若不是百忙之中张忠见机得早,长刀一荡开便立即撤步后退,对方长矛就绝对不止仅仅开个血口那么简单,恐怕一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对方长矛如影随形,又是一矛跟了上来,却被张忠身后的两个随扈一左一右接了。张忠刚刚换了一口气,斜刺里忽然一把长刀带着劲风扑了,张忠想也没想,手臂一抬,钢刀上举,嘡啷啷刺耳的震颤声让周围的人恨不能捂上耳朵,刚刚硬挡了一矛吃了暗亏之后,张忠这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结果却是再一次吃亏两人的钢刀相撞之后,巨大的力量将刀刃都震歪了,张忠更是一条臂膀斜斜地垂了下来,下意识地就想后退,然后没等他后撤,对方抬腿就是一脚正蹬到张忠的小腹上,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之中,张忠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额头大汗淋漓,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对一,接连两次失利,还险些将命丢在这里,张忠一惊疑不定
先前在城头和城门处,张忠出入战阵多次,以他一贯的骁勇和搏命,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强大的对手。先前一个半夜加上大半个白天的激战,尽管有些疲累,但仍旧不至于一个照面便被对方如此压制。导致如此结果的原因,张忠觉得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这次上来的士卒,质素更高,远远要超过之前遇到过的任何兵马更令张忠感到惊异和恐惧的是,如果单单是一个人如此神勇,或许还不可怕,例如之前的东海罗放,叛节的指挥佥事孟涂……结果还不是一样的死?一般来说,两军阵前,个人的骁勇起的绝对作用很小。但是,现在张忠遇到的对手,远远不止于一个。看起来方才交手的两个人都不过是普通的士卒装备,但论其战力,却大大超过了一般的士卒这说明了?
张忠的冷汗下来了。
一半是因为剧烈的疼痛,一半是因为极度的恐惧。
联想到方才那一队叛军在悬梯上踏着人潮抢上城头的一幕,十来个身上沾了火苗不断扑打的叛军士卒却突然被毫不留情地斩杀的一幕……张忠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托着酸麻一片到现在都还没恢复的右臂,第一次,脚步踌躇,不敢上前了……
另一边,林南也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形。
中部的悬梯上,势若疯虎一般抢上来两个人,林南战矛一抖便抢上前去,矛杆一震,借着矛杆的韧性,矛尖飞快地左右一摆,点向头前二人的面门。

其中一人身子向旁边一闪,跳跃的同时一支战矛竟然横摆变作大棍,风声隐隐便砸了另外一人则不闪不避,手中战矛同样一抖,浑然不顾林南的战矛点到面前的凶险,一矛直直地捅了,竟然直接就是以命搏命
仅仅一个照面之下,情形就和以往大为不同。林南心中一凛,身子斜跃,一边躲开那搏命叛军的矛刺,一边同时长矛横撩,也变作了大棍来使说时迟那时快,两条矛杆相交,只听得喀嚓一声,遭受巨大的冲击力,本来异常坚韧的矛杆双双断折,而交手的两人双臂同时不受控制地向上一挑,脚下却各有不同。
那叛军士卒手中断折的半截矛杆瞬间就脱手掷出,刺向林南的小腹,同时猛然间向一旁探手一抓,竟然在百忙之中抢过了一名守卒的长矛,那守卒临战之际双手抓得长矛太死,被他一拽,身子趔趄一下,竟然直接被拖拽,旁边一名叛军手疾网,一矛点到,死于非命得了长矛的叛军士卒立刻朝林南再一次追了
而林南在矛杆断折之后,却是立即后退,与此同时脚尖一挑一弹,折断后连着矛尖的半截长矛还未落地,被林南脚尖一踢,瞬间化作长虹,猝不及防之下,那以命搏命正往前冲的叛军士卒立刻中招,被那半截矛尖贯入咽喉,巨大的惯性冲力让他依旧向前迈了两步之后,才缓缓倒下……
解决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紧追不舍,而在这两名叛军士卒后方,短短的一瞬间过后,涌上来的叛军却更多
几乎是下意识地,林南的脑海中一个疑问立刻就冒了出来:这是哪来的军队?这次上来的叛军士卒不一样
绝对不一样了
难道说,这是对方雪藏已久的底牌么?莫非这些人的出现,是对方亮明旗号,准备一举破城的先兆么?
不可能
林南劈手夺过身后一名守卒的长矛,迎着那名紧追不舍再一次冲的叛军士卒就冲了上去与此同时,城头的守卒和征召的灾民百姓,也和这些异常强悍的叛军士卒战在了一起。然而仅仅是最初的接阵,形势就已经变得有些不妙了,这些冲上来的士卒虽然只有十几个,但那股自骨子里发出的悍勇、冷血、搏命、强势……远远不是城头上剩下的这些襄州卫守卒和刚刚征召以前可能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的百姓可以相比的。仅仅是十几人,一个照面之后便杀伤了几十人
城头之上,瞬间就堆积起了一座尸堆,血腥气冲天而起
周围发生的一切,在一旁的张忠都看在眼内。此刻他的右臂已经渐渐恢复了血气,但他,对付眼前的这些叛军,仅仅凭借血气之勇,恐怕是远远不够的了。微微一犹豫,张忠猛地向后面打了个手势。

一道火光霎自人群中冲出,眨眼间便覆盖了前方一丈方圆的地带,刚刚杀得兴起的叛军士卒正被猛火油柜蹿出的火苗烧中,除了少数几个猛地躲开受伤较轻之外,离得最近的七八个人瞬间便化成了火人连带正在和两名骁勇的叛军士卒交战的林南,都差一点点被烧中,但饶是如此,也在一瞬间被烤得皮肤生疼
几乎是所有的守卒,在这一瞬间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就是这一刹那的放松,就又让城头多了十几人殒命
那七八个已经浑身是火的叛军士卒,并没有像之前被喷中的叛军一样躲避和哭号,在浑身被火烧着的一瞬间,他们便仿佛得到了无声的命令一般,七八个火人不约而同地猛然冲向了面前的人群猝不及防的守卒和百姓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呆,紧接着便有数人被火人死死地抓住,抱住眨眼间,火人的数量便增加了一倍有余毛骨悚然的嚎哭声冲天而起,仅仅是听便已经让人脊背生寒,何况无数人亲眼看见了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惨象
恐怖强横,悍不畏死
这还是人么?
顷刻间,城头上的很多人心中都升起了无边的恐惧感,几个胆小的百姓早已经扔了武器,浑身酸软地瘫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那些仍旧持着刀枪的守卒和百姓,心下也是战战兢兢,一时的血勇被对方宛如地狱恶鬼一般的打法彻底摧毁,被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南挺着再一次变成半截的矛杆,一只手扣住那名叛军的脖颈,另一只手上半截矛杆尖锐的锋茬,闪电般刺入了那叛军的咽喉。
转眼之间,东城门城头上便有两处被攻破,而看那形势,林南协助防守的第三处的悬梯也是岌岌可危,转瞬间就将再也保不住了
张忠当机立断,几个手势过后,三处悬梯的人流忽然分左右且战且退,就在城头上分为了南北两处,架起矛阵和刀墙,仍旧死死地堵着叛军的去势与此同时,虽然投石车和弩车已经失去了作用,但南北两边仍旧各有两辆猛火油柜车不断地喷吐着火舌,而在女墙下面,刚刚发挥了巨大作用的毛竹水枪,也再一次架了起来。
势如破竹的叛军攻势,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
攻上城头的叛军密密匝匝地拥挤在十几丈远近的城墙兵道上,却一时不得寸进,后来者不断地涌上,到得最后连转身都变得有些困难。而防守一方,却由于开始稳住了形势,两边增援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局面,再一次僵持住了。
人群中间的林南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不断地打量不远处的叛军。看着看着,林南忽然发觉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眼前的叛军,似乎竟真的是有两拨人马。最先接触的那些军卒,此刻被后来的叛军涌上来包围在其中,显得人数似乎并不是很多。而他们的着装粗看似乎和所有叛军都是一样,但细微处却仍旧有所区别。
林南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已经猜到这些骁勇善战的士卒是来自哪里了。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五章 战襄阳(十三)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五章 战襄阳(十三)




青云记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六章 战襄阳(十四)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六十六章 战襄阳(十四)
天空中阴云密布,沉沉地压将下来,仿佛要将地面上的一切摧垮。
北城门外,半空中投石乱飞,箭雨四射巨大的楼船再一次重重地冲撞在厚重的城门缝隙中间,尖锐的船角将门扇边缘楔开一条巴掌宽裂缝,城门下面围拢的小船上,众叛军士卒顿时纷纷拿着铁器长矛撞木等各类器械,竭尽全力地插入缝隙之中,压撬弯别,疯狂地想就此便将北城门撬开。
城头上,在都指挥通知宋成的指挥下,城头的三尺宽的厚重的湿木狼牙拍、巨大的投石、滚烫的火油和沸水顷刻间纷纷倾泻下来,毒烟火球、蒺藜火球等等具有大杀伤力的火器也纷纷投入了战斗,在密集的叛军人流中四面开花,直打得叛军哭爹喊娘乱成一团,短短一盏茶的内,城门下方便堆积起了大片的尸体和翻倒的船骸。
巨大的楼船挨近了城墙,短梯再一次架上城头,红了眼睛的叛军潮水一般从几架短梯上冲向城头北城门处的毛竹水枪和猛火油柜早已经在第一内开始**出水与火,迎面扑上的叛军一片一片地倒下,又一片一片地冲上来刚刚倒下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跳起爬开,便被后来的人争相践踏,结结实实地平瘫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燃烧的人群落到楼船的甲板上,形成一座高高蹿起的巨大火堆,尽管上面有毛竹水枪不断喷出的沸水洒落,但那火焰却丝毫不灭,反而又越蹿越高之意。腾起的焦臭味道和浓烟裹挟在一起,城上城下的士卒无不被呛烤得连连咳嗽,过不多时,竟然连楼船前部的甲板也被这火连得烧了起来唬得叛军士卒连忙到下层取水救火。
水幕火海之中,城头后方的一排守卒弓手,人人张弓搭箭,箭头上绑缚的硝黄忽地燃着,在空中划过数道璀璨的流光,纷纷命中十几艘战船的帆桅,一不但城墙下四处失火,连带着远处的河面上也是一片火光,挨挨挤挤忙于进攻的叛军战船一下子陷入了被动,船头士卒一边不停地来回救火,一边还要互相躲避碰,情急之下忙中生乱,顿时又有几艘船艇损毁严重。
北城门的战事一局面大为改观。然而就在宋成和诸多将士心中一松的时候,情况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先是城下久经沸水烫灼的毛竹其中一根炸裂了一道缝隙,沸水陡然喷出,顿时烫伤了数十名百姓,随后几处接口处绑缚的皮革又开始泄露,原本倚为臂助,在城头攻防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的毛竹水枪,忽然间便失去了作用。于此同时,四辆猛火油柜车的喷孔中,喷出的火焰也越来越小,油柜中的火油,居然竟也快要烧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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