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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南1
粥棚子里的两位姑娘忽然听到这一嗓子,顿时也变得脸色发白,刚才刚被人扣了一顶偷盗官粮的大帽子,没等辩驳呢这就来了官差了,天到底是回事,是不是奔着来的?若真是这样,最后能不能解释得清楚?就是能解释清楚,怕也要费些手脚,但若是不能……那等待的将是?
带着心中不可抑制的恐慌,两位姑娘在一瞬间就把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随后就见人群中一个人,穿着青中透白的长衫,满不在乎地站在当地,看着四下散去的人流,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呀是他一百六十七”小青姑娘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而一百六十七这个数字随即就从脑袋里蹦了出来,顺理成章地被这姑娘当成了林南的代号。
“嗯?是谁?”庄姑娘并没有像小青那样瞪着眼睛直看个清楚,她只是微微一扫,却并没有看得仔细。“一百六十七?那人是你认得的?”
“嗯……”小青应了一声,复又摇了摇头也……也不算认得。”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却见这长衫青年身子往旁边移了一步,挡在了方才在粥棚前面找茬的一个汉子面前。
“哎往哪走?”林南心下有些好笑,方才不过是想震一下场面,结果没有想到,周围看热闹的领粥的人,竟然一下子走了个干干净净而这闹事的两个人,竟然也要走。林南自然不肯放过,迈步就拦了下来。说着话抬头一瞧,这人还是认得的。
前几天跟踪娄师爷的时候,了张连升员外的瓜葛,因此林南对这个人也观察过,而眼前包括廖七在内的这两个汉子,赫然正是那个张胖子的两个长随。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林南笑了笑。
一句话说得廖七和赵四齐齐一愣,开始听到官差办案,他们也是着实一惊。可片刻之后人群散去,他们来的似乎只有一个人,而且穿着打扮并不是官差,看那样子也不带一点衙门干吏的气质,他们的心又放了下来。难不成这是一个唬人的?但即便是唬人的,他们也不想再呆在这是非之地,免得多生麻烦,谁料这一动脚步,对方却上来就拦下了。
他们抬眼打量了一下,又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眼前这个秀才模样的人葫芦里卖的药。对方是一个人,若是打翻了他逃跑,估计是能做到的。可是看对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莫非又后手么?何况对方若是真是官差,袭打官差可是罪名不小……
这么一想,廖七和赵四本来想动手的心思立刻变得淡了。
“光天化日之下,卖弄机巧,竟想趁火打劫,巧取豪夺……你们胆子不小哇”林南板着一张脸,背着手,言语间带着一股衙门口的官气,虽然没有穿着官服,但还是把廖七镇住了。赵四似乎有些猛楞,眼看着一个年纪比小很多的后生在这里拿大,身上又没有穿号服,顿时心中有些犯疑,喝道少在这里拿话镇唬人,你是官差?”
“,你不信?”林南歪着头斜睨了一眼。
赵四眯着眼睛,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是官差,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呵呵看来倒是小看你了,”林南淡然自若,说道整个襄阳府的官,莫非你都认得?”没等赵四回答,林南接着道张连升现在到了哪,你们应该清楚吧?”
一句话,廖七和赵四心里头一凉,抑制不住地再一次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疑。短短的一句话,本来没把林南瞧在眼里的二人,顿时感受到了一丝凛冽的寒气。对方没有问多余的话,反而直接点出了张员外的名字,暗地里其实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的一切我都,别想耍花样
两个人没等做出反应,就听对方继续说道张连升是哪个衙门抓的,你们不清楚么?”此言一出,廖七一条腿立刻就软了。两个人作为张员外身边最亲近的长随,他发生了事儿能不清楚么?尤其是这几天飞翎卫抓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秘密缉捕,反而大张旗鼓地宣扬,这满城的人现在没有几个不的了。自布政使衙门的王参政以下,到下面的小吏师爷,这一下子落到大狱里的人有几十号,其中就有他们的老爷张连升员外这些人不但被抓了,听说连家产都被抄没了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具体的就没人关注了……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一丝丝的官样子都没有,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廖七和赵四仅有的一点反抗之意,在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归根到底,他们并不是怕眼前这个人,而是怕他背后可能代表的身份……
两个人气势一泄,林南自然而然就感觉到了。当下伸手一指粥棚中的粮食方才我在人群中听得明白,你们说庄姑娘这粥棚中的粮食,是偷盗的官粮,可有证据?”
“呃……”此一时彼一时,廖七和赵四不是傻子,都看得出眼前这位官爷似乎偏向花坊两位姑娘的意思,这时候哪敢像刚才那样?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故意挑事,又岂会是事实?
两个人犹豫之间,粥棚里两位姑娘走了出来,庄姑娘当先说道这位……官爷明鉴小女子开设粥棚所用的粮食,袋口上面确实是有官府的印记,也确实是官粮。但是,这是小女子用银钱从衙门指定的地方买来的,并非是偷盗得来如果不信,我们这里还有签下的证明。”
“听见了吗?”不跳字。林南朝着廖七和赵四问道嗯,要不要去检查检查她们的花押?”
“不,不不……小人不敢”
“哦,那就是承认你们说的是假话咯?她们的粮食还是不是偷盗的?”
“不是不是”
林南穿着长衫背着手,两个汉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林南问一句,他们唯唯诺诺地答一句,看得小青在后面忍不住扑哧一乐。庄姑娘连忙伸出手扯了她一下,同时也拿眼睛看着林南。
此时庄姑娘也已经认得出来,对面站着的这个年轻男子就是曾在京郊大路上飞身救过的人……英俊的面庞,淡淡的神情,站在那儿显得挺拔的身姿……她似乎不用再细细地辨别,这些便都已经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与眼前这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见他……
庄姑娘晃了晃头,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人家的粥,都喝过了吧?”林南在那边还在拿捏着呢。
“喝……喝过,喝过了。”
“喝过人家的粥了,反还要闹事,天下有这个道理么?”林南转到两个人背后,说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还不懂么?还要反诬陷别人偷盗,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可了?”
“,。”
“了还在这里戳着干?还不快滚”林南大喝一声,两人吓得脊背一麻,下一刻忽然反应,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头也没有回过。
看着两个人那副狼狈样子,林南苦笑着摇了摇头。按照正常情况,这两个人就应该被直接抓到大牢里头吃牢饭去。两个人办的事儿实在不堪,林南也觉着烦的不行,可是眼下……这两个人却是不得不放的。倒不是林南想拿他们做饵钓大鱼,而是衙门的大牢……已经快满了。
外面是遍地的大水,城里是遍地的灾民,所有的人都要吃饭,衙门的大牢里头虽然都是犯人,那也是要吃喝的。除了吃喝之外,还得有人来看管。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人,不是不可以抓,但要辨深浅,分轻重,要是全部一股脑都抓进去了,那就是给当前的父母官增加压力,给人家添麻烦了。廖七和赵四虽然是跟着张员外的,但是并没有牵涉进命案之中,平时有些小奸小恶,但略微惩治一下也就是了,抓进去坐牢,此刻有些不合适……
因此林南虽然也有些不愿意,却也无奈地只能如此。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三十一章
震慑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三十一章
震慑





青云记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三十二章 戏谑之乐
.第四卷风雨江南第三十二章戏谑之乐
眼看着廖七和赵四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巷子,一场突发祸事被眼前的年轻人消弭于无形,庄姑娘心中自是十分感激,连忙迈步上前,深深一福小女子谢过官爷解围之举。”
这一拜如空谷幽兰开在眼前。乌黑秀发映衬着如花娇靥,微微俯首,修长的颈间青丝掩映,一抹***清晰可见,让林南不由得一颗心怦然一跳。方才面对一片人潮,都一直镇定自若的心,在此时却有些失去了稳定,相距一尺,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丝温热。林南连忙交手还礼姑娘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吓唬两个市井无赖汉罢了,不必多礼。”
两人一个感谢一个谦辞,言谈之中似乎透着几分亲近,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一直保持着,既没有互相靠近,也没有互相疏远,始终就是那一尺的距离……
渐渐地,似乎感受到了林南含着热量的目光,庄姑娘终于微微低下了头。两人初识,又能说上几句话?没有话说呆愣愣地互相看着,那便十分尴尬了。几乎是一瞬间,庄姑娘回头喝道小青还在那站着做?还不谢过官爷”
“噢——”小青闻言,两手牵着衣角从后面走上前来,身子微微一蹲迅疾站起奴婢谢过官爷救命之恩”声音不卑不亢,却稍微有些快速,仍旧让能人听出来其中蕴含的些许不愿。
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是个直性子,不会丝毫作伪,这在如今的世道上,倒是非常少见。林南不期然地浮现出前几日刚刚发生的一幕:小姑娘歪着头,像个小狐狸似的看着,问道真的就这些了?”
林南不由得乐了,笑道不愿意谢呢就可以不用谢,又没人勉强你。”小青闻言当即把头抬了起来,却听林南继续说道我说小青姑娘,虽说我上次压了下价钱,你也不用这么恨我吧?”
“切谁恨你了”小青把头扭过一边。
“没有么?为我总感觉像是有人把我当大仇人似的呢……”林南像是自言自语,但话音却偏偏能让两位姑娘听到。“唉不过是几十文的事情,再说咱们已经成交了。小青姑娘,不用这么惦记着吧?”
“谁……谁惦记了”小青攥起了拳头,拿眼瞪着面前这个家伙。心里头正想的事情被人家当面一语道破,顿时又羞又恼。心里头不住地提醒,不能承认,不能承认我没有想着上次的事情,我没有惦记他少给了三十三文钱……
正在反复地尽兴心理建设的时候,就听对方忽地说了一句话。
“上次那盆花倒是着实好看,呃……我倒是有些记不清楚了,是多少钱来着?”
“一百六十七文”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小青立刻一张嘴就答了上来。随后,她就看见不但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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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风雨江南第三十二章戏谑之乐
第四卷风雨江南第三十二章戏谑之乐




青云记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三十四章 问谋
.第四卷风雨江南第三十四章问谋
江都西北,吴王府,湖心亭。
两个人围桌对坐,中间一盏红泥小炉不断冒着水汽,一股茶香悠然飘起。
“果然大才,前些时日天降暴雨,河水满涨,本王还欲令人整饬河道,防患未然呢,岂料经寥寥几句话,便让本王茅塞顿开。如今看来,这天时之用,放眼当今天下,便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人了……”
“王爷过奖了。”
“哎——本王向来实话实说。”吴王张秀见茶已半沸,用茶棉垫着手,执壶倒了两杯。“再说地利,多年以来,本王一直潜心经营,别处不说,东南江淮一带,民心已经不是尽归北方。加上这场大灾,皇上处置不力,陷入了被动,嘿嘿,而本王却应对得体,百姓之言如今已经尽皆附我。这又是大功一件”
“此是王爷处断有方,学生如何敢居功。”
“朝廷虽然征集粮草,但却远水不解近渴,哪有如本王近水楼台之利?呵呵,若真说起来,这江南稻米原本就是收了准备解送朝廷的漕粮,本来朝廷宣布削藩,本王就在犹豫要不要送,却是天从其便,如今水患一起,不但不用送将出去,还能为本王赚上大大的名声,这等买卖……实在是百做不厌呐,哈哈哈”
“呵呵,王爷说的是。”
“如今用之计,利用饥民之怨,散播舆论,已经大见成效。不仅东南民心大乱,连其余各地也开始尽皆观望起来,这两日接到下面奏报,朝廷最近的动作也愈加紧密,大军指日便来,而朝廷撤藩的命令已经下来多日,本王却还迟迟未曾应对,拖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呀。依本王之见,我等此时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为防有失,不如趁此良机,亮明旗号以为如何?”
另外一人半晌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沉思,吴王虽然心中急切,却也没有出言打扰。隔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开口道王爷,学生以为,此时为时尚早,虽然表面看来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齐,但王爷还差了一样。”
“哦?那是何物?只管讲来,本王必定设法……”
“哎——王爷误会了。学生讲到王爷所缺,乃是一个名义。”
“哦……”
“民心向背,向来是因时因势,别有不同。王爷莫要忘了,名义上,王爷乃是一介藩王,而王爷面对的,则是朝廷。朝廷虽然无道,毕竟在百姓心中仍是正统。虽然现下大势在我,但一旦王爷首先举事,则朝野之间的论调必定还是会向着朝廷的。所以……学生以为,王爷此时尚不可动,依旧要蛰伏潜隐,以待时机。”
“可是,若是这机会始终不来呢?朝廷的大军已经快要集结完毕,说不定……说不定几日之内便兵临城下,到时候本王……本王便是再要动手,只怕也来不及了。”
“王爷且放宽心,这机会……多半是一定的。”
……………………

启元帝把奏报重重地摔在龙书案上,气得一张脸几乎五官挪移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奏报不止是一份,都察院的御史、飞翎卫的密探、各地的官吏……有先有后,不约而同地都上了书,把江南一带的形势和流言蜚语呈现给了启元帝。看罢了奏折,启元帝气得七窍生烟,事情已经非常明显,蛇无头不行,谣言起来的?没有人散播,会出现这样的谣言?而且谣言选在了朝廷刚刚颁布撤藩令,江南忽然发大水的情况下传播开来,所图者何?
启元帝心知肚明,这一定是的小叔叔吴王干出来的事情这就是不甘心俯首的表现他不想撤藩,不想交权,于是选在这个时候,向出招了启元帝一边恼恨吴王的不臣,一边又憋闷得很,因为思前想后,他居然乱了方寸
如此情景,应对?以谣言制谣言吗?对方表现出比朝廷更关心百姓,拿出粮食赈灾,呢?宣布老龙河是有人故意决口的吗?决口的人是吴王指使的吗?
如果这样说,百姓会吗?那故意挖河决口的官吏是不是朝廷的?朝廷的官员居然心向一个藩王,被吴王策反了?朝廷的人是干吃的?又说决口的人是吴王指使的,证据在哪里?谁看见了?有证据?证据是假的
不行,这条路行不通,会陷入一个舆论的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那办?现在首先的就是要赈灾,可是在这个舆论形势下赈灾,朝廷岂不是显得非常被动?即便赈济了灾民,人家一个言论出来,还是说吴王的好,是吴王带头赈济灾民,向朝廷请命,江南百姓这才有了饭吃。前后一合,还是吴王得的民心,朝廷呢?朝廷在哪?
启元帝越想越气。
保和殿内,此刻除了启元帝之外,只有两个人在。一个是李东路,一个是王元。盛怒之下,启元帝将桌案拍得山响,镇山河的玉板碎裂成几块,其中一块险些砸在了李东路的脸上。整整持续了两刻钟,启元帝这才停止了咆哮,口干舌燥之下拿起手壶灌了几口,又重重地顿在桌上。整个过程中,李东路和王元眼观鼻,鼻观心,倒是都当起了和尚。
流言传得飞快,早在都察院和飞翎卫两个系统的奏报都上来之前,京师便已经有了些许的流言蜚语,但那时候人们的并不多,大都是属于饭后谈资消遣,到了两三天之后,事情便开始严重了。
江南一带如此重大的水患,朝廷的举措又没有再恰当的时候跟上节奏,实在是有些遭人诟病,后遗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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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风雨江南第三十四章问谋
第四卷风雨江南第三十四章问谋




青云记 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三十五章 其利其害
.第四卷风雨江南第三十五章其利其害
“皇上,王尚书方才言道,当下首要之事,乃是赈灾,臣对此深以为然。民乃立国之本,治国之首要,自然是利民。所谓‘民心所向,大势所趋”现下看来,虽然江南水患情况比较严重,甚而已经开始出现流言,但依臣看来,不过是一时之怨而已,江南百姓,还是心向朝廷、心向皇上的。”
“哼”
“皇上本来的打算,自然是想快速、平稳地解决江南的隐患。然而江南水患,灾情严重,似乎是一下子打乱了皇上的部署。”
“似乎……”启元帝敏锐地抓住了李东路话中的关键,心里反复念叨了两遍。虽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解决心中的困惑,但仍旧按捺住情绪,没有打断李东路的言谈。
“表面上看来,朝廷现在面临着好几个棘手的问题,一,边防;二,撤藩;三,赈灾。三者之中,若依常理,便如王尚书所言,自然是要以赈灾为首要之务。然而老臣以为,赈灾,并不是不能赈,但以目下江南的形势,若是仅仅单纯地赈济灾民,先不说粮食是否够用,是否最后能够消除受灾之地的流民,臣觉得……哪怕是就此百姓稳固下来,消除了流言,对朝廷仍旧没有太大的益处。”
一旁的尚书王元闻言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启元帝也目光一闪,两个人都有点不明白李东路这葫芦里卖的是药。开始的话头似乎还是和王元走的一条道,说着说着变两岔去了?王元心里头有些不服气,他自认已经把整个形势都分析得差不多了,即便细节的地方没考虑到,也不至于让李东路说成这般不堪吧?
两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李东路,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花来。
李东路继续说道若依往常治国,自然是要把百姓放在第一位,这是因为把百姓放在首位,施政所能取得的好处是最大的,也是最快捷、最直观、收效最明显的。但是现在北有强敌,东有海寇,内有坐大的藩王,又突然遭受了水患,若是还以寻常思路来考虑问题,臣以为……怕是不行了。”
“说下去……”
“臣此时所想,并不是看如何收益,而是反观其害。外敌、藩王、灾民,三者之中,历来自然是外敌相害最大,尤其以北方牧族为祸最烈,但朝廷北有重兵把守,猛将坐镇,因此边患之事,眼下并不能对朝廷起到大的影响,并不如后两者需要解决的那般急切。”
启元帝点点头,这一点他也心中有数,何况他李东路还有一句话压着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为了防备在这个关口北方出事,启元帝迫不得已放低姿态,甚至有些卑躬屈膝地和北戎大汉伊利切进行了和亲。寻常人只想到了和亲是皇上惧怕了北方戎狄,却不,启元帝之所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仅仅是为了缓和北方的局势,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样来换取,来把内部的事情好好进行一番整顿因为,如果再不整顿,他的位子怕就是要不稳了
“而后两者之中,灾民之患,首患无粮,次患无所居。若是这两样能够解决,则灾民之患迎刃而解。若是不能够解决,最严重的事情便是民心背离朝廷,甚至反叛朝廷……”
听到这里,王元的眉毛再一次一挑,这李东路今天吃药了?居然这么大开大合,全不似以往那般老成持重,居然敢提百姓反叛?这不是纯心给皇上添堵么王元下意识地偏头瞄了启元帝一眼,却见启元帝虽然脸上神色不痛快,但却没有发火。
“若是真走到这一步,那害处自然是很大的。然而臣以为,与另一样相比,这恐怕还不是最为严重的……”
王元汗都快下来了,他几乎已经认定,李东路今天肯定是吃药了,这反叛都不够严重,那还有是严重的?不行,得离这老家伙远点,这风头火势的关口,可不能让这家伙把连累了……
“百姓反叛,不过是活不下去,无奈之举而已。何况百姓揭竿,不过乌河汇聚,纵使糜烂之势很大,各个击破也并不难。但若是江南诸王联合起来,反叛朝廷,那其为祸之烈,流毒之深远,则要远甚于流民了……”
“听你的意思,你是认为……朕的这些叔叔和,真的会群起反叛于朕咯?”一直在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的启元帝,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虽然语声显得轻描淡写,但任谁也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怒气。
“臣认为并不重要,关键是现在的情况下,是不是存在着这种可能。”李东路今天的胆子似乎特别大,连皇上的话都半推半架地顶了。“臣方才说了,不观其利,反观其害。诸藩为朝廷屏藩,本当外御强敌,内抚百姓,然而当今之势,外敌自然不必说,百姓的安抚他们可曾做到?不但做不到,诸藩之地的盐茶铜铁诸般税务,也各自分握大半。当此大灾之时,若是他们趁此机会,挑动风浪……诸王为天子皇亲,有声名;多年积累之下,有财富,说句不当的话,或许比朝廷还有钱;趁此水患,流言四起,挑动百姓背离朝廷,流民塞于道上,又岂不是现成的兵源?哪怕只是乌合之众,有了诸王这杆旗帜,又焉知局势进展如何?三者齐备,一旦事起,波及牵连深远广泛,便更比区区流民来得危害远甚了。”
王元一听,不对啊李东路这话里头似乎前言不搭后语,有些自相矛盾之处。前边还说首要的是撤藩,危害最烈的也是藩王,后来说着说着又扯上了流民?想到这里,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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