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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是……”张宁有些疑惑地点点头,不知是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但既然是尚书的命令,也只能应了。
王启年道:“就这个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咱们再说。”
出来后,王启年也没在司务厅多留很快就走了。黄世仁见人刚出门,就满面羡慕的笑容抱拳道:“恭喜平安啊,你怕是高升了!”书吏们也纷纷附和,花花轿子抬人反正动动嘴皮子。
“误会误会,王大人那边办事缺人,只是叫我临时办差,哪里谈得上高升?”张宁忙摇头道。他无意间想起那个在乡试前夸口必中解元的张宁……自己当然不是喜欢当众炫耀一定要高升的人。
黄世仁好奇地问他办什么差,张宁只说大概管文案之类的事,暂时还不清楚。众人见他兴致不高的样子,说了几句也就罢了。接着办公,闲时聊几句,混到酉时大家便相互告礼,散伙各回各家,小官的生活大抵就是如此枯燥。
张宁和往常一样骑着毛驴回黄华坊竹桃巷的宅子,刚走到驴市胡同口,就碰见了罗幺娘。除了她还有一个“老乡”,左眼大右眼小、眉毛成八字的家伙,不是张宁老家的邻居王振是谁?王振同是上元县生员,但张宁和他交往不多,对他的印象也就是上回在自家巷口碰见,他拿根糖萝卜逗一个小孩让人家叫爹。
王振才三十余岁的年纪,抬头纹很多,面相猥|琐,风尘仆仆的样子让他起来脏兮兮的;再他旁边的罗幺娘,白生生的脸干净秀丽,眉毛细长、红唇皓齿,虽然只是淡妆也是十分精致,红披翠袖装饰端庄得体。这么两个人在一起,怎么怎么别扭。
“罗姑娘……王茂才是如何与罗姑娘在一起的?”张宁并不掩盖自己的诧异。
王振的表情起来很沮丧,着张宁身上的官服幽幽说道:“而今我是戴罪之身,张大人就别叫我茂才了,直接叫王振吧。”
罗幺娘撇了撇嘴道:“张平安,你好意思接受人家于谦的人情!我是不想再理你的,不过王茂才是你的同乡,与我并无过节,我才好心带他来找你。”
这边王振说他戴罪之身,戴什么罪?那边罗幺娘说她带人过来找自己。张宁有点糊涂,问道:“王茂才是如何找到罗姑娘的?”
罗幺娘道:“上次不是替你写了封家书回去么,送信的人把咱们家的地址告诉你家的人了。王茂才要上京来,问了地址。他不知道你住哪里,只有来找我问。”
“原来如此。”张宁了一眼王振,心说我和你小子以前话也没说几句,现在你倒是很熟的样子……不过呢在外地遇到了老家邻居,按照传统的处事观念也不好完全不管,毕竟周围的人会通过言行来评价一个人的人品。他便问王振:“王茂才是如何戴罪了?”
王振恨恨地说道:“李大婶家不是遭了火灾么,硬是栽赃到我的头上,说是我放的火。我要不是跑得快,早被拿到县衙牢里去了。”
张宁顿时愕然:敢情那天晚上的大火,是你放的?!
要说栽赃,李大婶家在官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反倒王振是个生员,在官府有话语权的人物,普通百姓扯官司根本不是生员的对手。上元县知县平白无故为何要栽赃一个生员?知县嫌自己当官当得太顺利不成。一个生员在白丁面前输官司,无非就是证据确凿有口难辩。所以张宁判断那场大火肯定是王振干的。
他为什么要放火烧李大婶家?张宁忽然想起当天旁晚的那件小事,王振逗人家孩子喊爹,被李大婶撞见,恶毒地骂他是天阉……王振成婚十几年无儿无女,本身在街坊就有流言,骂得确实过分了点。他放火就是因为这事儿?
想到这里,张宁不得不对王振刮目相了,他还真干得出来。胸襟狭窄、心理阴狠,张宁的脑子里出现这样的印象……和这样的人打交道,除非能把他一次弄趴下再也翻不了身,不然最好别得罪;世道有言说得好,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骂一句就能烧房子,要是别的事,他会怎么样?
张宁便不动声色地附和道:“怕是冤枉了王茂才,乡里乡亲的,我也不信火是你放的。”
王振道:“可不是!那李大婶就是个刁民,自家烧起来惊动了官府,自己怕被问罪就把脏水往别人身上倒。”
张宁道:“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要不想办法让知县重新审问?”
“算了,我到京师来之前就考虑过,不必理会此事,另有计较……”他了一眼罗幺娘,“你那里可有个歇脚的地方?我就留三两日,到时候告知我的打算。”
张宁注意到他罗幺娘的眼光充满了堤防,心下觉得有点反常:按理一个美女站在面前,而且还对他那么好心的美女,但凡正常男子多少都有点暗爽吧?
对王振毫无好感,又没有什么交情,张宁内心是很不愿意把他带回家的。但在这两千多里远的外地,王振又是邻居,实在难以做得太绝,而且张宁不想得罪这个人;想想家里就自己和两个礼部配的杂役,其实留什么人也无所谓了,王振总不会对自己不利,我和他无冤无仇的。
“家里比较简陋,王茂才不嫌的话房间倒是有的。”张宁不带感**彩的口气叙述道。
王振脸上一喜:“我现在这光景还嫌什么,平安真是说笑!你能收留我已是感谢不及,出门在外,还是老家的人好哇!”
张宁笑道:“那就好,热水热饭总是有的,咱们这就回去,回去再说。”他向罗幺娘,拱手道,“咱老乡给罗姑娘添麻烦了,不过得谢谢你。”
罗幺娘用微酸的口气道:“算了吧,我好心,也得人家领情才是。”
她估计还惦记着上次张宁拒绝她租的院子那回事,这也怪不得张宁,他无名无分的为啥要接受一个女孩子的馈赠?杨士奇会怎么想?
张宁道:“晚上为老乡接风洗尘,罗姑娘赏脸过去坐坐?”
罗幺娘冷哼道:“您这是客气话呢,还是盼着我推辞?”
张宁不禁好笑,忙道:“王茂才是老乡,他不嫌我家简陋,您嫌弃的话就当是客气话好了。”
“话到你口里就没句中听的!”罗幺娘翘起朱唇愤愤道,“真不惯你假模假样的,我今儿就偏去,怎么了?”
张宁拜道:“荣幸之至,罗大小姐,您请上车。”
于是罗幺娘坐自己的马车,王振骑杨家的马,张宁骑毛驴……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官服,整得身份最低似的。
穿过驴市胡同,竹桃巷就在更东边角落的位置。这条青石板路的巷子里大部分是民宅,居住着一般的市井百姓贩夫走卒,名字的由来就是很多家院子里种着竹桃,不过现在的季节树枝都光秃秃的,实在无甚风景。
……
……
推荐一本书,内有各种绝色女子,如同作者本人一般美好。





平安传 第二十七章 菜刀刀法
更新时间:202-0-0
张宁的住处确实不甚宽敞,一进的小院硬歇山顶的房子,小院中种着两颗竹桃,树枝光秃秃的。不过胜在房租便宜月租一两,要是在后世、六百能在北京市区租到大小七八间房的四合院么?
罗幺娘的马车只好靠在院门外的路上了,巷子不宽立刻就被挡了一半路,马只有拴在院子里的竹桃树上了,因为院子里的马厩太小。
两个礼部分配的杂役过来牵驴子,家里除了张宁就是他们俩,都不是很好的劳动力:一个快六十岁的马夫张宁叫他何老头;另一个虽然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可瘦骨嶙嶙的,而且嘴是歪的常常莫名其妙地“嘿嘿”傻笑,听说姓牛,张宁感觉他挺“二”的,就擅自做主给他定了个排行唤作牛二。牛二是跟班,干些买柴买米打扫院子的杂活,但张宁觉得他的智商不太靠谱,日常用度的钱都是交给何老头管。这两人的工资是礼部发,张宁也不好挑三拣四。
“何老头,今天家里来了客,要现买一些东西,我怕牛二记不好,你去跑一趟。”张宁吩咐道,“排骨、鱼、猪肉、腿子肉和作料,腿子肉多买两斤。”
何老头应了就去取钱,牛二牵了驴子去喂。张宁便将罗幺娘和王振请入一间西厢被当作书房的厢房款待,两个杂役都不在,沏茶只有张宁自己动手了。
“让你亲自端茶送水,咱们真是消受不起啊。”罗幺娘笑道。
张宁将茶水端来放到桌子上,不以为意地说道:“家里简陋,二位随意一些。对了王茂才,东厢靠北的那间屋里有床,一会我拿被褥过去收拾一下,能凑合着住。”
王振喝了一大口茶水,颇有些感动道:“平安兄的这份情谊,王某人不会忘的。”
张宁心道:情谊就算了,只要您别惦记着阴老子就行,我也没什么对不住您的。
等到何老头把东西买回来,张宁便起身道:“我换身衣服去做晚饭,你们先坐坐,失陪。”
王振和罗幺娘听罢立刻就大惊小怪,面露诧异,王振道:“君子远庖厨,怎生敢让平安兄下厨款待?”罗幺娘却饶有兴致地说:“你还会做菜?”
张宁笑道:“平常是何老头做三个人吃的饭菜,可是味道就不好说了,今天有客不能让他做。”
没办法,就张宁这个收入,月俸二两五、房租就扣掉一两,要尽量少去酒肆饭庄才行,不然要不了多久真得借贷度日。如果到酒楼饭庄请客花销太大,在家里买东西弄就不同了,猪肉一斤才二十文、鲤鱼一斤不到二十文,这顿饭的花费不到二钱银子就能搞定。
张宁换了一身月白麻布旧衣赏,就进了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罗幺娘也跑进来了,见他挽着袖子拿起菜刀就掩嘴笑得不可开交:“敢情上次在路上你买了把菜刀做兵器,原来真会菜刀刀法呀?”
“牛二,进来烧火!”张宁扯着嗓子对外面喊了一声,转头回罗幺娘的话,“正是如此,很久没练了拿起菜刀感觉仍然顺手。”说罢娴熟麻利地把姜飞快地切成了很细的姜丝。
“进来了就帮个手,把山药的皮刮了。”张宁头也不回地使唤道。
罗幺娘没好气地说:“我在家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见他不搭理嘴上又说道:“王茂才说得好,君子远庖厨,难怪你不考进士!”
张宁道:“不是人人都想光宗耀祖的,平淡是真。”
“那你还当什么官,还不快去做隐士。”罗幺娘笨拙地摆弄那根可怜的山药,没想到很简单的事亲手做起来挺麻烦的。
张宁语重心长地说:“隐士不是那么好当的,人人都要吃穿住行,世外高人都有独到的本事,我一肚子的圣贤书能当饭吃吗?”
俩人一边斗嘴闲扯,张宁一边做菜。没过多久,几道菜就弄出来了:山药炖排骨、炒鱼片、胡萝卜烧腿子、炒肉丝,还有两道素菜。烧肉弄得比较多,张宁舀了一碗,其它的就留给何老头和牛二开荤了。
将饭菜摆上东厢一间做饭厅的屋子,张宁提来一坛绍兴酒,三人便分宾主入座开动,丰盛的晚餐名义上是为王振接风洗尘,实际上张宁主要为了招待罗幺娘。不管怎样,她帮自己修书报平安的事张宁是很感激的。
“尝尝味道如何?”张宁一边倒酒一边笑道。
罗幺娘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鱼片,正想讽刺几句,不料脸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张平安,行啊你还真有一手。”
“开玩笑,在下做几道家常菜也不是浪得虚名。”张宁洋洋得意地说,端起酒杯向王振示意。
明朝的张宁当然不会做菜,带来这份小手艺的是他后世的记忆。以前他就会做饭,而今做出来的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现代日常用的作料姜蒜葱醋酒盐糖等物明朝都有,就缺份味精、辣椒,不过张宁用紫菜熬酱勉强代替味精,差得不多。
罗幺娘忍不住说道:“我怎么没有酒杯,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女孩子喝什么酒。”张宁了外面渐渐暗淡的光线,“吃完饭我也不留你,早点回家。”
“你才是孩子!我爹都不过问,你还管我!”罗幺娘生气地说,“你是我什么人呐?”她刚说完这句,忽然觉得不妥:好像我自己承认是他什么人似的。她的脸便微微一红,嘴上仍然不服:“拿酒杯来,我不把你喝趴下。”
罗幺娘在家的管束确实很松,杨士奇忙于公务基本不过问,她又没有亲娘在杨家,谁没事管她?
张宁道:“你真能喝酒……额对了,女侠,女中豪杰,失敬失敬。给你添个杯子不行了么?”
王振一开始还挺讲礼仪的,但很快发现张宁根本没那回事,自顾夹菜,他也就犯不着客气了少说话多吃菜、海吃海喝起来,在路上风餐露宿,没吃顿饱的,今晚这一桌虽不是山珍海味却让他非常受用。
罗幺娘大言不惭,三杯下肚脸已经红得像桃花,眼神也迷离起来,话也有点不分场合了:“张平安,你那个方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她怎么了?”
“你别喝了。”张宁忙劝道。
罗幺娘不依,又问王振:“你是他的邻居?张平安在老家的名声如何?”
王振猥琐地了一眼张宁,说道:“平安兄是读书士子,学识品行都很好……姓方的女子是谁我不认识,不过王家的小姐我倒是见过,已经退婚约了,罗姑娘请放心。”
“王家小姐,还有婚约?”罗幺娘红着眼睛向张宁。
张宁愕然转头向王振,心道你这厮也喝高了?我好心招待你,扯那么多干甚!罗幺娘这娘们也是,不知道她搞什么:她与自己又没经过父母媒妁,我还敢像现代那样泡你啊?
他以前就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到了明朝同样不愿意轻易去挑战此时的秩序。
“退了婚约的,王茂才不是说了么?”张宁不动声色地解释道,他并不想把罗幺娘惹急了,再说这娘们蜂腰肥|臀的身材不错,脸蛋耐,人也还不错,爱吃醋有点辣在明朝人来是缺点,不过张宁不在意。她要真有意、其实还行吧,再说和杨士奇做亲戚靠山是大好。
罗幺娘又气又伤心的表情:“为什么退婚约,你始乱终弃?”
张宁道:“我怎么会干那样的事,退婚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不醒。当时我要死不活的,王家小姐未出阁的大姑娘,为了前程退婚也是人之常情。”
王振听罢说道:“妇人薄情寡义,平安兄无须在意。”
“你说谁薄情寡义!”罗幺娘红着眼睛骂道。
王振愕然:“我说王家那小娘。”
罗幺娘道:“你们一个个君子大夫,谁不是薄情寡义,还有脸说妇人……”
“叫你别喝酒,你非装什么女侠。”张宁没好气地说,回头对王振道,“喝高了,说什么话王兄也不用在意。我送她回去,你先吃着,等我回来咱们俩继续喝。”
“送客了,罗姑娘您别多客套,咱们走吧。”张宁起身道。
罗幺娘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客套,撵人还有礼数了?”
张宁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你喝得醉醺醺的要是晚上才回去,杨大人会怎么想?”
罗幺娘喝了点酒,被什么王小姐的事一激情绪有点不太好,但神智是清醒的,听到他的话、她就想起父亲说要找机会张宁,如果给父亲留下不好的印象总归不是好事。她倒是挺识体的,想罢便不胡搅蛮缠了,也跟着站起来,愤愤地出门:“谁要你送!”
“我就送到乾鱼胡同口。”张宁不怎么放心,急忙跟上去,接着忙去马厩牵驴子。
罗幺娘根本不等他,丢下一句话:“只是退了婚约怕什么,现在你恢复了功名又有官当,回去把那个什么王家小姐哄哄,还能不成么?”




平安传 第二十八章 桃花仙人种桃树
更新时间:202-0-04
依上峰礼部员外郎王启年之命“毋庸到礼部上值”,张宁次日便直接去了锦衣卫衙门。
反正去哪里当差都是拿俸禄加混资历,张宁也没放在心上,不料他的轻松日子就因为这个差事而被打破了。当初接到协助胡部堂办钦案时他没有多想,到了锦衣卫衙门一卷宗才知道办的是永乐帝被宫女下毒的那案子。这也罢了,他很快在卷宗里到“桃花山庄”“桃花仙子”等字眼,他就没法淡定了。这是被逮|捕入狱的御史周讷的供词,张宁联想到进京路上遇到的桃花仙子与周讷有关,应该就是那帮人。
张宁为什么着急?当然不是为那个只有一面一缘的女刺客担心,他是担心自己。上回在路上遇到刺客,生死一线之间时,他抄袭过一首唐伯虎的桃花诗,而且是亲笔!
如果桃花仙子仅仅是私盐贩子或者就算是江洋大盗都没关系,大问题是扯上了谋刺皇帝的钦案,这就很有关系了。御膳投毒案到现在还没多久,已经逮捕了几百人,有些被牵扯的理由十分荒诞。当官的在永乐帝的人身安全面前又如何?扬州的那个知县仅仅是因为涉嫌宫女是在他的辖区内选上秀女的,照样被拿了。
到时候万一真拿住了桃花仙子,查出那首诗来,张宁如何脱身?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可能是她从别处买来的?这样解释也行的话扬州那知县能找出一百个差不多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罪名。
这事儿真的是运气太背。
张宁想起锦衣卫衙门里供奉的岳飞像,上头还有四个大字“精忠报国”,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拜拜?
在办事处如坐针毡地耗了小半天,胡瀅来了,招呼张宁道:“今天提审宫女周氏,密审的内容要保密,平安来录口供。”
“是,胡部堂。”张宁起身不动声色地应了。他有点心事重重的,但胡瀅对他寡言少语的冷淡表现反而很满意,起来好像很懂规矩的样子。
张宁收拾了纸笔墨,跟着胡瀅到了楼下的一间屋子,中间对放着两把椅子,旁边有张案和凳子。张宁了一眼状况,就把东西搁在旁边的案上,等胡瀅坐下了他才坐到凳子上。
等了一会,一个身材单薄的宦官和几个锦衣卫校尉将一个女孩子押进来了。只见她才十几岁的年纪,目测估计和张小妹差不多大,手反绑着、脚上也有镣铐,嘴巴上还勒着一块布条,应该不是怕她大喊大叫、而是怕她咬舌自尽?不过真要咬舌自尽难度超高。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脸和衣服也有点脏了,但不到伤痕多半没有动过刑。
果然宦官走过来低声说道:“女犯是重要活口,锦衣卫指挥使怕出什么漏子没让人动过她一个指头,她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什么也不说。胡部堂奉了皇上圣旨,只要您一句话,就地搬几套刑具过来,在这地方不开口的人几乎没有。”
胡瀅着女囚周氏递了个眼色,宦官便回头道:“把她嘴上的东西弄下来。”
周氏的口舌解脱了之后,仍然一声不吭,没有喊叫哭冤,反而呈现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安静,她低头着地板,两眼无光。没有什么表情,但张宁分明感觉到死灰一般的东西,他想起了院子里那光秃秃的竹桃没有一丝生气。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这样了。
胡瀅用极其平淡的开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宁蘸了蘸墨,在稿纸上用行草书快速地写下一句,这种场合用楷书是跟不上速度的。但很快就冷场了,较长时间的沉默,他实际上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记录。
周氏保持着原状,既不挣扎也不开口,好像压根没听到问话。
“要不先过一遍刑,轻重把握好不可能死人的。”宦官提议道。
胡瀅不置可否,问道:“身上检查过了吗?”宦官道:“没东西,早搜了。”胡瀅又道:“有无纹身之类的线索?”宦官答道:“这个……不清楚,没扒光过她的衣服,她是个宫女。”
“现在只是钦犯,她一进宫就没安好心。”胡瀅淡定地说,“拔掉她的衣服,仔细瞧瞧。”
宦官听了他的话便毫无压力,吩咐锦衣卫校尉:“把衣服扒了!”
几个校尉欣然而往争先恐后,两个人按住,一个人去解她的腰带。外衣被解开露出了红色的肚兜时,周氏立刻就挣扎起来。胡瀅见状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没来得及掩饰。
“哗”地一声,校尉很不客气地将宫女的肚兜扯了下来,立时露出了白生生的小|乳|房,还没发育好起来比较稚嫩,“畜生!”周氏真就开口了。
她挣扎得很厉害,从椅子上折腾到了地上,裙子连带裤子一起被往下拉,“放开我!”周氏哭了起来,但锦衣卫校尉充耳不闻更不会放开她,很快就把裙子裤子拉到脚踝上了,因为脚镣挡着才没被直接拔下来。“你们这帮畜生,滥杀无辜、侮辱妇人……”周氏声音沙哑地哭骂,手脚无法活动,只能像脱水的鱼一般用躯干扭|动挣扎。
在张宁眼里这场所谓刑讯也就是一帮男人加个太监在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正襟危坐毫无阻止的想法,因为这是秩序和规则允许的荒诞。他不是一个愿意轻易尝试去挑战规则的人,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校尉们还在“仔细检查”,乳|房一目了然的地方检查得最细,他们甚至要掰|开周氏的腿来检查大腿|内|侧。张宁把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几个来回,努力摒除心中的杂念,琢磨着宦官那句“她是个宫女”的话,便“详略得当”地记录:胡部堂下令查纹身,(并无所获)等锦衣卫校尉禀报结果之后便加上这四个字。
他又觉得周氏骂的那句话可能含有隐藏信息,权衡之后写了下来:案犯周氏大骂,你们这帮畜生,滥杀无辜、侮辱妇人。
此时胡瀅很淡定地坐着没动,问道:“桃花山庄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背景?”
周氏唾了一口:“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
宦官在旁提醒道:“衣服都扒了,不如找个稳婆来查查她的身子破了没有。”胡瀅以为然,便叫人传稳婆,等待的时候拿被子将周氏裹住,毕竟十一月的天气了房间里虽然有炭火也怕她生病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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