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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YY的劣迹
他说的是事实,如今聪明的人不难找,难找的是像李默这样愿意站出来承担风险人。这样的人,至今许宁只见过两个。一个是他的学生方筎生,一个就是李默。而其他人,明明五感俱全、四肢完备,却不是像聋子一样听而不闻,就是像哑巴一样闻而不言,成了精神上的残疾。
在这个大多数人不是妥协就是沉默的时代,愿意发声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许宁早就知道杜九肯定会采取分而化之,以利诱之的策略,才会去找上李默,利用这个愿意说话的人来化解杜九的招数。然而,许宁却忘记了一点。
青帮之所以是青帮,不仅仅因为他们会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暗招,更在于——他们有大多数人都反抗不了的武力。
“谁,谁让你进来的——少爷!”
屋内,许宁正和李默说话,却突然听到槐叔的惊呼声。他倏地一下站起,却被李默拉住。
“是青帮的人!”
这个比许宁见识过更多阴暗的年轻人道:“许先生,你先走,我为你拦住他们!”
“你——!”
许宁懊悔,自己还是大意了,忘记面对的不仅仅是狡猾的狐狸,更是吃人的豺狼。
“我不能留你们独自……”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斜地里突然传来懒洋洋地一声。
“他说的没错,你留下来只会碍事。”
两人猝然回头,只见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第三人。
那第三个人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大厅房梁上,见二人抬头看来,伸手掏了掏耳朵。
“要不要我出去,帮你们把人赶走呀?”
许宁戒备地看着他:“你?”
“忘了自我介绍了吗?”来人笑道,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在下张山,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张三。”





哑儿 第25章 谙
张三说:
“我从天津就一直跟着你了。”
许宁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他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人,早出晚归的,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刚才这人往房梁上一猫,要是他一直不出声的话,是不是许宁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在被人窥视?
李默也怒了。
“你一直跟着许先生,你要对先生做什么?”他挡在许宁面前,“我警告你,不准动先生,不然我和你拼命!”
张三无奈地挠了挠头:“我说,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他指了指屋外,“现在要对这家伙不利的,是外面那帮人,我呢,是好心来帮忙。要不是老大非要我看着这家伙,你以为我愿意惹事?”
听到这里,许宁已经明白了过来。他把李默拉到自己身边,上下打量着张三,突然开口问:
“张山先生,您有没有带枪?”
这次即便是张三,也有些懵了。
“枪,你问这做什么?”
“现在就开。”
“什么?”张三一脸见鬼的表情。
此时,屋内已经能听见脚步声,青帮的人正在走近,槐叔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许宁焦急,上前一步。
“现在,朝天开枪,快!”
张三被他命令式的语气激得手一抖,下意识就掏出枪来,而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两发子弹已经横空出匣。
晌午,在一片午休的寂静中,两声枪响震醒了大半个住宅区。
“有抢匪!”
许宁趁机大喊,“抢匪进了院里,大家小心!”
李默也机灵地跟着喊:“抢劫啦,杀人放火啦!大家伙快跑啊!”
堂堂金陵城,竟然会有人在城内鸣枪,很快住宅区内就骚动起来。许宁住的这一块靠近外城,住客大都是苦里讨生活的百姓,因此民风也是有些彪悍。这些人平日吃饱都不容易,整日受够了气,这回竟然还有抢匪想要去抢到他们头上?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再忍耐下去,是要让妻儿老小都让人屠戮么?
许宁几声喊后,隐约地,能听到有人提着刀斧扛着铁铲出门。
“土匪呢,抢匪在哪?”
外面,青帮几个人见势不对,转身就想跑。他们哪想到只是来抓个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对方就喊的跟杀猪似的,还把整个区的居民都喊了过来
估计再过不一会,附近的巡警都要赶来了,再留下去不仅事办不成,人也要遭殃!
许宁此时出门扶起槐叔。
“你没事吧?”
“没、没事,少爷。”老槐摇了摇头,努力安慰他,“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他们只是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许宁语气冷冷的,站起身,望向青帮两个人逃跑的方向。
“张先生。”他突然开口,“您说您从天津时就跟着我,是段正歧派来保护我的吗?”
“老大命令我跟着你。”张三这时还有些目瞪口呆,他见过斗智斗勇,却没见过这样发动群众力量把土匪吓跑的。
他此时倒真有些佩服起许宁,不愧是能教导出老大那样人物的家伙。
可段正歧哪是许宁教出来的?张三却不明白这点,感慨着道:“可我看这情形,没有我,你也没什么问题。”
“张先生是帮了大忙。”许宁道,“如果不是您带着枪,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我也不能抓到机会想出这个主意。不过这终究是情急之策,他们回去想通情况之后,肯定还不会放过我们。”
“为什么?你真有本事,这么招惹急了人家?”
“不是我招惹他,而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许宁冷声道。
张三看愣了,他发誓,在这一刻,他在许宁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每次将军整治对手时,也总是这幅腔调说话。
“你准备怎么做?”
“杜九想要暗地解决我,我就偏不让他如意。”许宁道,转身看向李默,“李工,今天有多少人知道,你到我里来了?”
“多少人?”李默奇怪道,“我没告诉谁啊,我只是从酒店离开,就来这了。”
“这就够了。”
许宁说:“张先生,您在正歧手下做事多年,我斗胆,请您帮一个忙。”
“客气话和敬称就不用了,我怕折寿。你直说吧。”张三倒想看看,这个许宁还能使出哪些招数。
然后他就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雷霆手段。
中午时分,金陵城区的两声枪响,惊动了不少人。
杜九刚刚忙完了船厂的事,回到下榻的地点,还没捋顺心气,就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丘长官。”看见来人,杜九起身相迎,“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者是金陵城的城务长官,也是孙传芳的一位副手,杜九也不得不卖他几分面子。
“杜九少。”丘谋壬苦笑道,“你真是……也不管一管自己的属下。真是害苦了我啊。”
杜九眉心一跳。
“是我管教不周,不知下属如何冒昧,打扰了您?”
“打扰?嘿,这打扰的可不是我。九少,不是我说,你来金陵为船厂的事烦心,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能理解。”丘谋壬压低声音,“可你也不能为了速战速决,大白天地就找上门去,有什么事咱不能悄悄地解决了吗?”
杜九完全不知情,听到这里也是似懂非懂,可他不能暴露了自己对于情报的疏漏,只能假装歉意,实际套话道:“这是我思虑不全,给您带来困扰了。如果有我能赔偿的地方……”
丘谋壬摇摇手:“我要你个赔偿做什么?”他说,“只是你的属下公然在城内开了枪,想去抓那带头罢工的工人头头,还连累了城内的一名中学老师。这件事,现在金陵圈子内都传遍了。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杜九,你这事做的,大家都不放心啊。”
不放心的,自然不是杜九光天化日去抢人这件事。而是杜九做事没有顾好首尾,暴露于众,给大人物们带来了麻烦。
这才是城务长官,丘谋壬真正的苦恼。
杜九是个明白人,听到此时,他已经猜透了大概。
“是我不对。”
他爽快道:“既然给您添了麻烦,肯定要表达歉意。”他向身边的人示意,属下会意,立刻回屋拿了一个信封来。
丘谋壬假意拒绝,捏了捏信封,笑道:“杜九少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老丘吗?”
“这是给您的善后费。我属下给丘长官惹了这么多麻烦,您不收,才是看不起我。”
“哈哈,你这个杜九,真是,这么客套做什么。”
等送走了人,杜九收起那副虚伪的笑脸,他转身看向身旁的下属。那人刷的一下跪在地上。
“九爷!属下也是刚得知消息!那许宁身边不知有什么角色,竟然率先向我们开了枪,还把周围人给引了过来。后来就有消息传出去,说是我们要抓李默,才带人杀上门,属下也是……刚刚从丘大人口中知道的。”
“什么丘大人?不过一丘之貉罢了。”
杜九阴冷道:“你说你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丘谋壬说这消息都在从城内传遍了,你们不知道?”
“属下的确不知,这……”跪在地上的青帮弟子冷汗直流,簌簌发抖。
“你们不知道。说明有人故意瞒着我们,在散布这消息。”杜九却不耐烦再看他。
现在好了,青帮想杀罢工领袖的消息传遍金陵。以后他们再想对许宁或李默做些什么,都得顶着全城人的视线!
杜九想着想着,怒气却渐渐消散,竟然笑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年轻弟子听着笑声,浑身发抖,却不敢再抬头看杜九一眼。
“许宁啊许宁,你百密一疏。”杜九骤然停止笑声,轻轻道,“可这样一来,我就知道,原来你和段正歧,真的还有联系。”
……
“许先生。”
李默进了屋。
“大夫已经给槐叔看过了,只是脚扭伤,没有大碍。”
他看见许宁坐在桌前,对着台灯读着什么,不由凑上前问道:“今天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许宁说,“既然已经和杜九撕破脸皮,以后不是我困在他手里生不如死,就是他被我赶出金陵不再越雷池一步。”
“那,那您今天让那张三传出去的那些消息?”
“只是暂时保证我们的安全。”许宁说,“要想从青帮手里全身而退,还需要下一步的计划。”
那你下一步的打算,又是什么?李默已经看着许宁在桌前写写画画好久了,他不识字,不知道许宁写的什么。
许宁究竟在想什么?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我?”许宁苦笑,“我在想,孙文先生当年借军阀的力量建立共和,难道真不知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么?”
他是不知道,还是当时情形,实在已经没有选择。
就像如今的许宁。
李默却是半懂不懂,还要开口再问。
“哎哎,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孤男寡男,大半夜还待在一块干什么?”
张三却在这时翻窗进来。他进屋好像从来不喜欢走正门,不是爬梁就是翻墙。
“你来的正好。”
然而这次,他腿还没有从窗沿上扒下来,就听见许宁问:“段正歧派你跟着我,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你找老大做什么?”
许宁想了想,决定先讲正事。
于是说:
“他还没有赔我修大门的钱。”
张三差点一个跟头,栽下二楼。




哑儿 第26章 岸
四月,夜色从傍晚渐渐入侵了这座城市。
近江的河畔还能听见水鸟回巢的叫声,捕鱼的渔民将渔网和小船一起停靠在了河边。落日余晖,城内升起寥寥炊烟,而许宁的住宅却是一片寂静。
好半晌,才有人出声。
“我真不知道老大在哪。”
张三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自从被派来跟在你身边后,我就与老大他们断了联系,千真万确。”他说。
“一次也没有?”许宁问。
“别说一次了,一根毛都没有!”
“那你跟着我,就不需要向你们将军回禀消息?”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张三道,“要是想派人监视,老大肯定会派另一批人悄悄跟着。毕竟我的职责要求在你危险时挺身而出,这就会暴露身份。”他看了眼许宁,“老大很严格的,每个人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都要遵守他的规矩。”
许宁点了点头。
“北平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不担心你们将军吗?”
张三失笑:“要是用我担心,那老大就不是老大了。”
段正歧果然能耐。许宁想,他能将手下治理得如此服帖,从不质疑他的决定和能力。看来自己下的决心,并没有错。于是,许宁问:“如果我想联系你们将军,该怎么做?”
“联系?”张三脑袋有些短路,“不是吧,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问我们将军要修门的赔偿?”
“你是不是傻呀。”李默终于看不过眼,“一扇大门修了五角钱,许先生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吗?他问你,是有事想找你们将军。”
“对哦,我的确是蠢。”张三挠挠脑袋,呵呵一笑,转身看向李默,“蠢到竟然让不相干的人在这听了这么多秘密。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他一步一步,阴笑着向李默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啊,先生,先生救我!”
许宁坐在原地,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先生,救我!”
“别跑,让我想想先砍你哪块肉!”
那边一傻一呆还在追逐打闹。许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都给我闭嘴!”
他这一吼中气十足,将张李二人都吓了一跳。张三默默放下手里的锤子,李默拿下挡脸的书。
“多大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小儿么?难道你们先生没有教过你们言行举止,君子克己,不可放肆么?去墙角罚站反省。”
李默委屈道:“可是我又没读过书。”
许宁瞪他一眼,“那现在我教你了,书房之内不准打闹。还不罚站去。”
“是!”
许宁又看向张三。
“张山先生。”
张三心下一咯噔,他总觉得许宁一叫人先生,就准没好事。
果然,他站在墙边,只听见许宁缓缓道。
“你无需插科打诨转移话题,我也不强迫你泄露你们内部的隐秘。我将自己的态度坦诚,你听了以后,可以思考是否为我联系贵将军。”
张三咽了咽口水:“你,你说。”
“我只叫你们传一句话给段正歧,就问他——”许宁抬头看来,“这江南的另一半山河,他想不想要?”
哐啷一声,手里的锤子掉在地上,张三却没有空去管有没有砸到脚了。
咕咚一声,他咽下一大口口水,心想,哎呀妈呀,怪不得出发之前老六对我再三叮嘱要小心这个许宁。
这姓许的家伙,了不得啊!
“我……”张三结巴了,“不,这,许先生,你这话是真是假啊?”
“出家人不打诳语。”许宁说,“我虽然没有剃度,但你也可以如此信我。”
“我保证,我保证!许先生说到做到,厉害得不得了,从来不骗人。”李默在一旁凑热闹道。
你保证各屁啊!张三心里骂他。
许宁小小一句话就要颠覆江南局势,岂是寻常人可以保证的?
不过这个许三不,的确不是寻常人。
张三想了想,郑重道:“我会想方法联系金陵这边的同伴,帮你传回消息。至于老大什么时候能收到,却不敢担保。”
许宁想也知道,张三嘴上说没有联系,肯定还是有方式联系到段正歧。他点了点头,不说话。
张三爬上窗户准备离开,临了又探回头。
“那……修门的钱?”
“让你们将军记帐上。”
张三用力点头,“不记我账上就好!”说完一个跟头,翻下了窗户。
“许先生。”李默在墙角站着,“我,我还要站多久,我肚子有些饿了,可以先吃点东西么?”
正好这时,槐叔从楼下端了晚饭上来。
“热腾腾的猪肉馅馄饨做好咯!哎,怎么少了一个人?”
许宁看着盯着馄饨直流口水的李默,叹了口气。
“吃吧。”
李默如获大赦,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许宁却有些食不知味,他几次放下碗筷,最后看着李默问:
“李工,你是否还有家人在金陵?”
“先生叫我小李就好。”李默吹了下被烫着的舌头,“本来有的,我爹在金陵做木工,前天还帮一户人家修了大门。嘿,真巧啊,先生你们家门也坏了,请的那个师父修的?不是我说,手艺肯定没有我爹好。”
许宁看着他,摇了摇头,道:“那你父亲现在还在金陵么?”
“不了,他昨天回老家去了,我娘生了病,要他回去照看。现在就我——先生!”
李默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馄饨差点都摔在地上。只因为他话还没有说完,许宁就已经跪在地上,向他端端正正地伏了一伏。
李默赶紧跟着跪在地上。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他急道,“你做什么啊!”
“李默。我对不住你。”许宁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我为了一己之私,利用你去对付杜九,不仅连累你丢了工作,可能还要祸及你家人。我,不忠不义!”
“先生你这说什么话?对付杜九爷的事是我自愿的!再说,要是没有您给我出主意,我现在恐怕被他们整得命都没了!您起来,您起来!”见许宁死倔,李默也发狠了,一个头磕到地上。
“先生你这是要挖我的心啊!我一个粗人,不懂你们的大道理。可我也知道,那天在街上先生捡到我,实际上就是救了我一命。我没文化又不识字,做什么事都只知道蛮干。但是先生教我计策,让我这个莽夫也有资本去同杜九那种人谈条件。若是没有先生,我李默到死什么事都办不成!”他现在还记得,在街头游荡,满目无措的那种感觉。李默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地看着许宁。
“要是那天我被杜九算计成了,我爹娘就不会被连累了么?只怕我们日后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给我们收尸。先生救了我,还愿意教导我,不嫌弃我。您却这么作践自己,我、我——”李默一急,话说不出来,就使劲把脑袋往地上磕,磕红了几乎流血。
“你别这样。”许宁连忙抚他,“我是帮了你,可也让你当了出头鸟。现在杜九针对我,却也不会放过你,我是害了你呀。”
“先生不参与,杜九就不会害我吗?”李默一笑,“您自己也说过,豺狼咬人,我们就去打死这畜生。人与畜生斗,没有他们的尖牙利齿,难免会受点伤。可因为这些小伤,就要害怕退缩,任由豺狼噬咬?那可不是汉子干出来的事!”
他又道:“先生你放心,我以前在老家没少上山斗过野狼,我不怕。”
许宁按着他的胳膊。
“可我怕啊……”他闭上眼,低声道,“我怕再有人因我而受伤,因我而送命。”
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时时在许宁眼前浮现,提醒他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愚昧与无知。
“先生。”
李默也握住他的手,正想说些什么。
“对了,许宁,有件事我还想问问你——”张三这时却再从窗户边摸了上来,看见屋内的情景,一愣,“你们这在干吗?拜堂么?”
许宁老脸一红,站起身。
“你回来做什么?”
张三看他脸色,自觉有些不妙。
“没、没事,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拜,继续拜。”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张三心里却惦记上了。于是当晚他送信的时候,又多写了几句。
以至于几日后,段正歧收到消息,信上是这么写的:
许先生平安回到金陵,但惹上了一些小麻烦。
阐述了与杜九的种种纠葛之后,最下面是这么两句。
许先生在金陵颇有些旧友,一位相识十年的红颜知己梁琇君,一位一见钟情的青年俊才李默。
老大,咱怎么办?
段正歧看完,默默把信烧了,唤来副官。
【把孟陆寄到金陵。】
【带根鞭子一块。】
虽说打定主意惩戒不靠谱的属下,段正歧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起信里转达的许宁话,段正歧又有些忐忑。许宁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表态?他之前还嫌弃自己是个军旅匹夫,现在难道已经放下成见了么?
思来想去,段正歧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大江里左右摇摆,难以靠岸。而晃动这江水的人,就是许宁。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在金陵左拥右抱,而自己在这里寝食难安,段正歧顿时有些生气,他唤来刚走没多久的副官。
【鞭子和孟陆都不用寄了。】
副官惊讶:“将军?”
这位虎狼将军,可从来没有出尔反尔过。
【我亲自去一趟金陵。】
于是,许宁这边还没有计划好如何安置李默,万万没想到,自己又将迎来一个大麻烦。




哑儿 第27章 尽
男人双手反扣在后,被人押送着走上桥。官兵们紧张地注视着他,生怕有一个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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