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和三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彭家大虎
刘和不敢谏言,担心刚刚获得的天子恩宠会转眼消散。或许这就是为人臣子的悲哀,忠臣与良臣,奸臣与佞臣。到底如何区分,谁对谁错或许正印了那句话:谁赢了,谁也就对了,哪怕之前错的也就对了。谁输了,谁也就错了,哪怕之前对的也算错了。
可是这真正的胜负是如何判定的权利,想来应该是权利吧。就看最后谁获得了那份至高无上的权利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刘和甩甩头,试图甩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低头看着这两条狗,无奈一笑。看来宫中的伙食喂养的确实不错,两条狗膘肥体壮。从体型看起来应该是猎犬的种群,不过估计是在皇宫这种地方待的时间太长,除了摇尾巴以外,可能已经遗失了捕猎的天性了。
稍逗了会儿狗之后,天子领着刘和进入了园内的最西侧。
刘和穿过内门,转了个弯,突然间一片喧嚣映入眼帘。
一条繁华的街市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拥挤的市场;琳琅满目的摊贩;装饰奢华的商铺……等等不一而足。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叫卖声充斥耳边,还有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行人。有的在闲逛,有的在与商贩讨价还价,甚至还有偷东西的。
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牵着一头膘肥体壮的驴,在街市上缓步而行。一边走,还一边叫卖。驴的背上有两个竹篓,内衬红色绸缎,绸缎内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玉饰珍宝。有另一名稍胖的男子经过,伸手拿起玉饰掂量了一下,询问了价格后,便立刻失去了兴趣。倒是突然又跑出来的一名女子,竟然不管那些玉饰,而是询问起驴子的价格。牵驴的人摆了摆手,表示驴子压根不卖。那女子撅起嘴咒骂了几句,然后趁牵驴男子不注意,偷了两块儿玉饰匆匆的跑掉了。那牵驴的男子似乎毫无发觉,依旧牵着驴边走边叫卖。
刘和看着面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天子笑嘻嘻的从刘和身边走过,向前走了几步后,回头跟刘和招手,示意刘和跟上。
刘和跟在天子身边,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天子仿佛只是一名普通的客商,在街市上走走停停,时而看看街边的摊贩,时而对一些商铺指指点点。更出奇的是,竟然调戏街市上的女子。
那些女子也不闪避,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娇滴滴的喊着救命。稍过了一会儿,还来了两名巡视的兵卒,刚刚向那被调戏的女子问话之后,便被天子一脚踹倒在地。然后天子威风凛凛的指向二人,示意其滚开。那二人也赶紧讨饶,然后灰溜溜的逃走。
打跑了巡视的兵卒,天子也没有心思再去调戏街市的女子。而是专心致志的在街市的摊贩上淘买着东西。一边挑选,还一边跟商贩讨价还价。
刘和跟在天子身后,彻底看清楚了周围的街市之后,才明白原来这是天子仿造民间的景象在皇宫内兴建的取乐之处。那些男子都是由宦官所扮,有的虽然粘上了胡须,但是从说话的声调还是能听出来。而所谓的女子们自然也都是宫内的宫女,怪不得被天子调戏了还故扮可怜的一副娇羞之相。到了这个时候,刘和才真正感受到了眼前这位天子的奢靡。
随意的买了几件东西后,天子继续顺着街市闲逛。刘和却想到了自己从郯城来洛阳那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天子的脚步再次停下,这次是被街边一个耍猴戏的吸引。刘和看了一眼,长叹一声。这宫内还真是人才济济,竟然还有会耍猴戏的宦官,而这名宦官刘和还恰巧认识,便是之前封谞手下的其中一个小黄门。刘和隐约记得这小黄门的名字好像叫潘隐,当初示弱时,封谞派来传话的便是此人。按理说不少封谞手下的小黄门都难免遭受些牵连,估计也幸亏此人有这份手艺,要不然早就跟着封谞下了狱了。
那小黄门也看到了刘和,不过现在正是所谓街市扮演时间,只能当天子跟刘和是两名普通的客商。向两人拱了拱手,然后便让那猴子显露各种杂耍。天子在旁边看得十分起兴,还时不时扔出几缗钱叫好。
刘和对这条街市已经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反感。但是天子在前,现在的自己人微言轻,不能说,只能忍。
看着这仿佛繁华的街市,仿佛愉快的人群,仿佛和谐的社稷,竟无言以对。
看了一会儿猴戏后,天子或许是
第十九章 太平道
黄昏的洛阳街道似乎格外绚丽,柔和的余晖带着温暖的橘色光芒铺满大地。
刘和拖着疲惫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酒气,缓缓的行走在笔直的大道上。在夕阳的映射下,背影显得格外长。
洛阳,廷尉府大牢。
赵忠和张让眼神阴沉的看着牢狱内被关押的封谞。
“赵常侍,张常侍,救救我吧!”
赵忠后退了一步,嫌弃的看了一眼扑在牢笼铁栅栏上的封谞,冷冷的说道:“你和那个叫刘和的小子到底结了什么深仇大恨,看那小子似乎是想置你于死地啊!”
封谞扯着嘶哑的喉咙解释道:“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他刚上任第一天,因为把守圃囿东门的那点冲突。”
赵忠和张让对视一样,都是一副明显不信的表情。
封谞把胸脯拍的咚咚直响,连连发誓自己跟那刘和压根也没多大仇恨。
张让看着封谞的样子,心里略微相信了几分。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若只是如你所说,那这小子为什么非要置你于死地”
封谞痛哭流涕,恨声道:“我也想不通,若是他只是为了自保,让天子罚我钱财也就算了,可是这竖子小儿硬是咬死我假传圣旨的事不停的提醒天子,就是想让天子下旨杀了我。”
“呸!”赵忠啐了一口,指着封谞骂道:“就是你这种蠢货,使得天子这几年来对我们越来越疏离。捞钱的地方有的是,非要盗卖陛下的园林树木。”
张让摆了摆手,劝解了赵忠两句,然后扭过头对封谞说道:“天子查抄完你的家,估计怒气会消散不少。到时候我和赵大人两人在替你给天子送些钱财,让天子下旨把你放了。不过我估计这部分钱财不少,你出来以后要赶快从你那些故吏那里搜刮搜刮还给我二人。”
封谞听到张让愿意解救自己,赶紧点头应承,保证自己一定以最快速度把钱还上。
直到从廷尉府出来,赵忠和张让也没有去确认封谞是否真的假传了圣旨。因为大家都是从心里认定刘和只是为了自保才会反击,而且也不相信刘和敢编造诬陷封谞。
天色渐暗,西边的余晖逐渐消逝。
刘和回到了家中,母亲杨氏一边心痛的喂解酒汤,一边絮叨的埋怨着。刘和依靠在床边,听着母亲的唠叨,感受着母亲的关怀。
缓了一会儿精神后,刘和被父亲刘虞叫到了书房。
刘和将这一整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想父亲刘虞汇报了一遍。
刘虞安静的听完刘和的述说,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封谞已经被关押到廷尉府的大牢之中。不过后来赵忠和张让去看望了他,应该是在商议怎么把他从牢里救出来。”
刘和惊讶的说道:“假传圣旨之罪,都能从牢里救出来”
刘虞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虽然聪慧机智,但是对人性的洞察力,以及事情的掌控还是欠缺些火候。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到过你考虑疏漏的地方。”
刘和满脸疑惑,自己这猛然一击,感觉已经击中要害,为何还不能将对手置于死地。
刘虞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或许要求太高,儿子还未及冠,思虑方面肯定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想不通也很正常。
“你今日伴驾那么久,对当今天子感观如何”
刘和不知父亲这一问是何意,斟酌了许久后,说道:“天子乃……性情中人。”
刘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同意。“好一个性情中人,那你可知性情中人的个性特征可了解过这些年来,那些宦官都触犯过哪些律法,而又被如何处罚的”
刘和摇了摇头,自己还是未曾领悟父亲的意思。
刘虞耐心的解释道:“你按照正常的人性推断,突然奋起一击,确实容易将对手打懵。现在封谞被关押在廷尉府的大牢就是你这一击的结果。但是整个过程从开始你就疏漏了两点。其一,决定结果的人是天子,而你不了解天子,甚至没有去侧面打听了解。其二,你不了解对手详细的过往,所以你这一击虽重,虽然能将对手击懵,但是却未必能击倒。”
父亲刘虞的这几句话,更是让刘和云山雾绕的无法理解。
“当今天子十二岁继位,在位已经十五年。从小陪伴他的就是这些宦官,所以他们感情很深。天子曾说赵常侍如我母,张常侍如我父。可见天子对其的宠幸程度。那些宦官们口含天宪,手握王爵。经常以天子的名誉颁发诏书,天子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去深究,最多罚些钱财罢了。”
听到这里,刘和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父亲说自己谋划当中的两个重要疏漏是什么。
刘虞看到刘和有所领悟,欣慰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种盗卖皇室之物,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抄家灭族了。但是放在那几名中官身上,最多是抄家,却绝不会灭族。而假传圣旨之事,那些宦官们早就不当回事了,所以很多情况下也伤不到他们根本。”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为何为父还让你继续实施你的谋划”
 
第二十章 告密者唐周
光和六年,冬。
刘和已经是尚书台的郎中,东海郡的太守在前几日举荐刘和为孝廉。现在的刘和算是天子近臣了,虽然官职不大,但有的时候还会因特殊事宜跟随天子参加朝会。
崇德殿。朝会,议政许久后,有人高呼:臣有要事禀奏。
或许是因为前面的议政很顺利,天子似乎心情不错,笑着说道:“陶卿有何要事”
要奏事的大臣正是号称洛阳八公子中最具声望的刘陶,刘子奇,被太学诸生敬称为自李膺之后的天下楷模刘子奇。
“当今天下有钜鹿张角其人,以奉黄、老之道,建太平道。以符水予愚民治病,得信徒有百万之众。时时言黄天在上,天下大吉。可见其谋逆之心已昭然若揭,臣恳求陛下抓捕此人及门徒,否则此人若叛,则必然天下震荡。”
刘陶刚刚说完,另一人也站了出来,高声附议。
天子看了眼附议的人,顿时有些疑惑。因为附议的人是鸿都门学出来的乐松。鸿都门学是当今天子为了对抗太学诸生而新建的一所学府,里面以教授音律绘画,诗词歌赋为主。经学为主的官僚士子们一向看不起鸿都门学的人,认为是阿谀奉承之辈。为何今日身为太学领袖的刘陶会和乐松一起参奏
天子眯着眼睛,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扭头向旁边的张让问道:“太平道张角”
张让躬身答道:“想来不过也就是传道之人,救的人多了些,在民间有些声望罢了。”
刘陶听完张让的解释,顿时大怒。“汝这奸阉,还敢蒙蔽天子”
张让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刘御史,朝堂之上,如此大声咆哮,乃是失仪之罪。”
“陛下……”
天子摆了摆手,不愿听二人争执。“众卿还有何要事”
“陛下!奸阉乱朝,当处以极刑。否则朝纲不振,乾坤不明!”一声突兀的大喊,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刘和一看原来是同在尚书台的同僚杨琦,字公挺。此人出生于弘农杨氏,跟刘和还有点亲戚关系。刚进入尚书台的时候,这位杨大人还对刘和指点过一些处理政事的方法。
天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杨琦,神色不悦的问道:“杨卿,何以乱朝”
杨琦大声说道:“陛下,这些阉宦之人,先有封谞假传圣旨,盗卖皇室之物。现如今刘御史向陛下禀奏国家大事,而阉宦竟然堂而皇之的在一旁欺瞒陛下。明明已是迫在眉睫之乱,却向陛下说无关紧要。这等行为还不是乱朝吗”
杨琦说完之后,其余大臣纷纷附言上奏。
天子听了几句,心中有些反感。弹劾这些老中官的奏章,最近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呈奏一批,所以天子对此毫无惊讶之处。无非就是这些老中官们贪赃枉法,任人唯亲之类的事情。天子心里也清楚,只不过不愿处理罢了。
天子也明白,谁家门生故吏没有贪官污吏,无论是各州郡地方上,还是朝廷中央,这种贪渎之人数不胜数,重要的是这个职位上的人,是听谁的话。
这些门阀世族经营百年,势力庞大,要是没有宦官的势力压着,这些地方上的士人心里哪儿还有自己这个天子。
天子冷笑一声,心思也不知忽然转到了哪里,便向杨琦问道:“朕与先帝相较如何”
杨琦看天子有意岔开话题,没好气的答道:“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比德唐尧。”
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随即意识到这是一句反讽。意思是自己和先帝比起来不相上下,都不是什么明君圣主。没想到这个杨琦还是真是傲骨铮铮,在朝堂上当着自己,当着众大臣的面,还敢如此的讽刺自己。
天子的脸色一沉,不悦的反击道:“卿强项,真杨震子孙,死后必复致大鸟矣。”
杨琦曾祖便是天子所说的杨震,杨震此人乃被称为关西孔夫子,而且为人刚烈正直,不畏权贵。当年孝顺皇帝曾言:故太尉震,正直是与,朕亦不与争锋。可见当年杨震的刚直何等出名,就连皇帝都不得不承认杨震的刚直忠烈。
杨琦一听天子反言相激,正待再次出声相驳,被旁边的刘宽拉了一下袖袍,硬生生忍住了。因为天子最后所说死后必复致大鸟,乃是说杨琦死于非命,尸体被鸟所食。能激的天子说出这等话来,显然天子是非常生气了。
众人看天子竟然与杨琦都辩驳的快吵起来了,一时无语。天子环视一边朝会的臣子,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了。
刘陶喟然长叹,只得无奈退朝。
响午时分,刘和将尚书台的各项文书整理归类之后,便准备回家了。当今天子算不上一个勤政的人,尚书台的奏疏并不算多。大部分政事都被三公府处理掉了,只有涉及到大量钱财,或者两千石的官吏任职,才会送到天子的尚书台。而天子的平日里批阅奏章也不算多,除了比较紧急的以外,大部分也都放在一边。
由于快到新年之际,所以大家也都显得疲懒了一些。刘和早早回到家中,却看到了父亲刘虞面色严肃而沉重。平日里父亲这个时间很少在府中,今日有所反常,而且面色不愉。
刘和上前想向父亲询问,还未等说
第二十一章 紧急诱捕
天色突然阴霾了起来,阳光被云层遮挡,整个洛阳城内顿时一片阴沉。
阴了约有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天空零星飘落雪花,一点一点的散落到大地上,试图将整片大地的尘土掩盖。
刘宽和杨赐,刘陶先后迎着飘零的雪花来到刘虞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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