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差池
少年歇斯底里地一阵嘶吼,面上表情之扭曲,让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老者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老者唯唯诺诺地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说道:“是,是,是,老奴这就滚。”
“滚!利索点!”少年从毯上一脚踹出,将那跪了长久两腿发酸的老者踢的一个踉跄。
老者急急忙忙地走出毡帐,直到到了帐外才敢放慢脚步,面se比不归海一望无际的冰川还要苍白。
帐外两旁佝偻站立着数位和他年龄相仿的老者,见他一言不发面带绝望地从帐中走出,都留恋地看了面前的毡帐一眼,纷纷轻叹了一口气,随他一起离去。
叹息之声传入帐中,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侧耳倾听着脚步声越行越远,少年一咕隆从毛毯上坐起,目视着仍在微微颤动的门帷一眼,喃喃说道:“一帮老不死的,老是拿什么遗民自居。过了近千年了,还一个都不死心。子子孙孙地洗脑,洗成这副德行,可悲啊可悲。”
重新将目光落回手中的书上,少年自言自语道:“唉,这书上的功法残忍是残忍了点,学起来还是蛮容易的。但那什么丹道所需的药材,老子基本上都没见过啊。光是看看,是没法将这书研究个透了,反正在这天天要受那帮老不死地纠缠,不如借机溜出去清净清净。”
将手中古书塞入怀中,少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帷边,悄悄掀起门帷一角,探出个头,看到周围空无一人,方才敢放心大胆地走出帐幕。
“对了,把那女娲石也给带走,让那帮老头痛哭流涕去。”正yu向毡帐最少的方向行进,少年想起了刚才老者口中的言语,调转了方向,向附近的一个帐幕悄声飞奔而去。
……
一尊怒目不动明王立于瑶台之巅,仿若要用周身怒火将这世间不平事皆都焚去。
不动明王之下,盘膝坐着一位老僧。
这位老僧便是当年将普贤舍利从北燕带回南唐的小沙弥,如今已是半步佛,更是显赫四方的明王寺首座。
正贤之名,虽不像妙禅、七叶和普贤一般宇内皆知,但南唐人对他的尊崇,比之上任仁慈君主还要更甚几分。
南唐人都知道,正是正贤菩萨慈悲,才使得已逝君主免除了他们多年税赋,造就了现在南唐百姓手中,家家有余粮,户户皆安康的大好盛世。
正贤今ri不知为何一直难以清净入禅定,这对修自xing禅已百余年的他而言,当真是件稀奇之事,让他想起了当初刚追随普贤入佛宗难以悟道时的生涩。
心中感叹着一弹指,一挥手,便已经过了百年,正贤忽听耳边传来嘹亮清鸣之声。
睁眼视去,不动明王像下供台中,一颗舍利金光四she。如凤清鸣之声正是由这颗舍利发出。
“舍利认主ri,麒麟入水时,这天下终究是要开始变了。”
起身走至供台前随手一拂,那发光舍利便掩了声se,回归祥宁。正贤再归原位,落座即入禅定。
帝苍 第九十九章 都可知了
端羽并不知晓因为自己纯阳念在世人面前现世,引动了一系列异象,七宗之人皆被惊动。
此刻,有数人正从各处赶往大周。这些人,无一不是现在籍籍无名,转瞬就能名动江湖的人物。
江湖风雨起,朝野皆将不宁。
做为身处在漩涡中心的人,端羽浑然不知各方势力即将展开争夺千年气运的博弈,而他便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
此时被诸位惊叹的经纶院学子围在中间吹捧的端羽,心中只有麻烦不断的懊恼。
看冯林山离去时怨毒的眼神,端羽仿佛看到了又一个林锐,这仇是结得深了。
曾经身为王子,端羽其实和林锐、冯林山等人一样,容不得别人拂逆自己,所以才会有赵大的身死,七杀堂的覆灭。
权贵家的孩子,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受不得半点委屈。若是有人胆敢挑衅他的权威,便会被视作大敌。
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击败了冯林山,端羽知道这冯林山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至于他会采取什么手段报复,端羽不得而知,但知道一定会比林锐棘手些。
身为八大柱国将军之一,冯林火是御赐的骠骑将军,地位仅在天策上将之下。朝中武将第二号人物,又曾是玉宇替天行,这般权利和实力,想让要一个人人头落地,是再轻易不过之事。
俗话说,引火烧身。冯林火是一把暴躁的火,而端羽感觉自己点燃了这把火。
这火会不会把自己焚个一干二净?心有焦虑的端羽在人群中偷瞄着冯林山的背影消失在远方拐角,心中完全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经纶院的学子们丝毫不知道端羽心中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如此时机不向他讨好一番,更待何时。
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经将端羽看得更高了,但目睹了这位考出了六门上上的天才,今天再次露了让人震惊万分的一手,他们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端羽,而且低估了太多。
十三岁的六门上上,更是能够击败冯林山的修士,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内院?应该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琼楼?经纶院已经多少年没有弟子入琼楼了。有人在心中算了算,若不算从刑蚩宫而来的华安乐,已是三十五年没有经纶院学子入琼楼。
三十五年,就算一个婴儿都早已到了而立之年。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三十五年更是将近半辈子的时光。可这三十五年来,人才辈出、妖才不断的经纶院居然没有一位学子能够进入琼楼。
是该是有人进入琼楼的时候了,而端羽兴许便是这一个人。在场的学子不止一人,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琼楼可是天外天,在其中的便是人上人。谁不想有朝一ri入云霄,上得琼楼傲视苍生。
可是几十年才有一人能够入琼楼,在场除了端羽之外的学子,没有人认为自己是那个人。但是能够结识到一位能够进入琼楼的人,对他们而言,也是这辈子再荣幸不过之事。
君不见公子一遇吕纯阳,便是泥鳅化真龙。
若是能够攀附上端羽,兴许人家一甩手给的施舍都能够受用一辈子。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在场的几个经纶院学子更是不遗余力地绞尽脑汁去讨好夸赞端羽。
可惜,他们不知道端羽可没有心情听他们拍马奉承。
……
经历了林锐那一巴掌耻辱,数次从鬼门关擦肩而过,端羽发现自己格外地在意那些自己得罪过的人会怎么报复自己。
那身为陇西李氏接班人的李阳明会有什么手段,冯林山又会有什么方式进行报复?一上午,端羽都为这两个问题困扰。
是死士?还是修士?无论是哪个,端羽都不愿意看到有人再用这两种人来对付自己。
死士,他如今入了会意,只要不是太多人,已可以只身抗衡,还能够不放在心上。
但若是修士,那会意期的修为可就不够看了。
一想到冯林火身为玉宇替天行是能够号令天策内府那帮jing修的人物,端羽心中就有些毛骨悚然,觉得身边危机四伏,说不定随时都会出来个人,一击将自己毙命。
这让他极为不安,连干活都不怎么上心,屡屡失神四顾。
心中祈祷着那冯林火不要像林远道那般不讲理,一来就派人对付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也没见有人对自己不利,端羽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终归还是太弱了。
虽然半月内,已是从一个连门槛都没有踏入念道的凡人成了会意期大圆满的修士,但这一早上的提心吊胆,让端羽深觉自己在这藏龙卧虎的丰京之中,还是一只小虾米,随便来一条大一点的鱼,都能将他吞入腹中。
可惜,修为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半月入会意期大圆满,已是超过了他的期盼,端羽知道自己不该再奢望什么。
一早上的劳作,双臂像上了铅一般酸重,端羽抹了抹额前的汗水,仰视着头顶的苍穹,心中念叨着这贼老天能不能少在自己的前路上安排些障碍。
好不容易摆脱了林锐,覆灭了七杀堂和阳刃堂,本以为前路开阔了一些,却半路杀出个李阳明,现在又多了一个冯林山,想想就让端羽觉得苦恼。
都说海阔凭鱼跃,却不知道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样,海大了什么鱼都有。想要在浩瀚的海中活着,当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难道非要百炼才成钢么,就不能让人清闲些么?好歹我也是你儿子,多少给点面子。
望天嘀咕了一句,端羽怅然一笑,觉得自己这天之夜子做得可真是憋屈。
“端羽回学院不?”一位学子见到端羽没有随大家一同离去,反留在原地呆愣着望天,开口问道。
“嗯。”端羽回过神,对着那人一笑。
人是铁,饭是钢,一早上的劳动,端羽早已饿坏了。虽然出了经纶院,但没有和彩衣吩咐过,这午餐也就只能回经纶院吃。
“人间有正气,浩然塞苍冥!”
端羽一步迈出,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如经纶院内那古钟一般震荡天地的浩然之声。
这一声,让空中的苍云都滞住了身形,让水流涓涓的秦淮河顿时娴静下来。
端羽只觉从脚下的青砖中,生出一股厚重的气息,从他身边呼啸而起,直奔天际而去。
不仅是他脚下的青砖,满城的青砖亦如此:道上的、墙上的、桥上的,无外如是。
丰京的砖大多历经了数百年,甚至千年,见证了丰京的历史,承载了无数的记忆。
这满城青砖之气,便是历史之气,更是人间之气。
人间有正气,上可诛神,下可斩魔。
端羽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人间正气,居然可以由砖而发。
此刻,他能够感受到丰京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蕴有浩瀚正气,尽显大周之底蕴。
脚下的砖,再不是不入眼的青砖,每一块都像是城墙一般巍峨坚固。
路边的草,也再不是无名野草,每一株都像是蓄势待发的利剑,让人望之生寒。
一言落地,整个丰京都鼓荡起一股浩然正气,将每一个人都沐浴于其中,让所有处在丰京的人心跳加速,胸口像是有什么在跃跃yu出。
没有人能够压抑心中的澎湃,就像没有人能够挡的下此言一击。
丰京各处知晓这一言是谁出的人,或低头,或匍匐于地,遥拜向东南,暗想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得那边的大人物亲自出手。哦,不对,是出口。
君子仅需动口,无需出手,便能翻云覆雨执掌乾坤。
言出法随!是哪一位大能,在显神通?
端羽骇然望天,只见从空中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下一个人影,正好落在他的跟前。
这人仰面落地,七窍之中皆有鲜血溢出,未死,但显然已是奄奄一息。
虽然模样十分凄惨,但身躯强壮有如磐石,一身肌肤像是铁打一般隐隐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气息,端羽能够看出这落地之人显然是修为高深的jing修。
心想着原来是神仙打架,端羽蹙眉后退数步,生怕被卷进这场纷争之中。
只是,那获胜之人并没有跟着落地。
“你们都可知了?”又是一言,出自同一人之口,却不像前一言一般,有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威严之意,反若风轻云淡,消散了满城浩然正气。
所有人胸口的压力即刻消失,都不由舒了一口气。
“知了。”
从丰京各处传来两个字,出自不同人之口,却是异口同声,无一不是谦卑至极。
“知了便好。”语气像是慈父在教训自己的孩子,又像是倦懒刚醒之人的随口一言。
端羽这才醒悟,那发话之人,该是在君望山。是不知道哪一位夫子,在教训丰京的各方修士。
和自己有关么?为何故意将此人落在自己面前?
端羽心怀疑惑地望向前方落地之人。
这一眼,他看到了那落地之人的腰间跌落着一块腰牌。
每一个经纶院学子都有一块腰牌,天策府学子也是如此。这一块腰牌正是天策府的腰牌,周身镶金,便是内府修士的象征。就如尹子名的腰牌要比他的腰牌多一圈白玉,以示内院和外院学子的区别。
帝苍 第一百章 无敌于天下
天策内府的人被夫子一言说得七窍流血,重伤倒地,这是代表经纶院向天策府宣战么?
看到天策府的令牌,端羽脑中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很快就否定了。
经纶院和天策府自开院和开府以来虽然学子间冲突不断,但也仅限于学子之间。做为大周的左臂右膀,双方即使有矛盾,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开战。
若是双方站起来,那可要比前两天的暴风雨更让丰京民众恐慌。丰京承担不起,大周也承担不起。
经纶院和天策府就是两扇守护丰京乃至大周的门,缺了任何一扇,另一扇都会形同虚设,挡不住风,挡不住雨,更挡不住周边随时都想从大周身上挖下一块肉来的诸国。
兴许是给天策府一个教训吧。心中如是想着,端羽不想多参和,也懒得管地上的人是死是活,抬腿即走。
没走两步,数个如猿猴般矫捷,从远处踏着屋檐疾奔而来的天策府修士进入了端羽的眼帘。
端羽才走出数步,那几个修为少说有莲华期期的修士就已经飞纵到了端羽身后,将那地上垂死的内府修士带走。
端羽在行走间,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只觉那重伤之人真是可怜,被夫子拿来开刀,纵使死不掉,怕是也要受一番苦痛。
夫子果然是天下至高之人,也只有夫子敢在丰京如此行事。
言出便是法随,回想起刚才满城的浩然气,端羽的内心再度澎湃起来,对夫子的境界是满怀向往。
人生若是能够修到那般境界,一言既出,众人畏服,该是多么惬意之事。不知道何年何月,自己也能有那般潇洒。
脑中幻想着自己今后要是也能有夫子这般修为就好了,端羽回过身,却是撞到了前方一人的身上。
被撞之人血肉如铁,撞人的端羽反被震退了数步,只觉撞到那人胸膛的额头痛得厉害,像是要裂开一般。
这种感觉,就如他刚入经纶院,不知那广场古钟深浅,冒然拍出一掌后带来的反震之感如出一辙。
有修为高深的jing修挡道!
惊惧间,端羽连忙抬头,只见前方站立着一个老者,不仅头发苍白,连胡须和眉毛都是。
老者神se寻常,说不上亲近,却也没有敌视之意。但端羽目视着前方的老者,仿佛自己看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一座横亘在他眼前难以撼动的山。
巍巍气势如山间云雾一般从老者身上汹涌而来,端羽只觉此刻的自己像是顶着一尊塌下来的天,重压之下,快要被碎成稀泥。
这让端羽想起了自己初见正贤之时。
十岁那年,父亲带他前往明王寺还愿,正贤表示只见他一人。
在父亲鼓励下,端羽只身入明王寺,见到了坐于一株莲花之上的正贤。
那朵莲花,并非莲台,而是一朵真莲,仅有手掌大小。正贤坐于其上,如同一缕风。
一是巍峨泰山,一是柔软微风。
虽然两者带给他的感觉不同,却有如殊途同归,给他相似的感受。
气由心生,升华有质。让无形之气,能够生出质地,唯有四境以上修士才行。
天策府霸王血气,经纶院书生意气,都是将气化形的绝学,不到四境不可学。
这老者该到了怎样的境界?端羽难以揣测,只知道他很高,高到一弹指定然能让自己血溅当场。
“入我天策府,准你上玉宇。”
老者一言,石破天惊,让端羽骇然难言。
玉宇,是天下多少jing修向往圣地,这位老者却是开口就让他进入玉宇。放眼世间,有能力如此说的人,有多少?
端羽想了想,大概不会超过三个。
天策上将赵匹夫是一个,那不知名的内府府主是一个,剩下一个定然不是眼前之人。
因为剩下那人叫韩韬略。先天残疾,生来无足,也无法习武,但jing通兵略。从未出天策府半步,却能遥控天下战场,决胜于千里之外,是比赵匹夫更让诸国畏惧三分的“鬼才”。以外府学子身份,代赵匹夫执掌玉宇,自天策府建府以来,仅他一人。
而面前的老者,四肢健全,当然不可能是韩韬略,也不可能是老而弥坚的赵匹夫。因为以赵匹夫之尊贵,岂会随便现世,那自然眼前的老者只能是天策内府的府主。
天策内府府主,在天策府地位仅次于天策上将。要不是出了个韩韬略,代赵匹夫执掌玉宇的定然是内府府主。
想着内府府主居然会在这种时候亲自找上门,端羽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这老头是在和夫子怄气?夫子伤你一人,你挖夫子一墙角。如果成功的话,算起来还真是天策府胜了一筹。
只可惜,一心入经纶院,端羽早已将玉宇视作浮云。已经决定不要的东西,他当然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又跑去捡起来。纵使这个人是内府的府主也不行,除非他父亲重生才有可能。
想要开口拒绝,端羽却发现自己虽然张了口,但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知道一定是这内府府主搞得鬼,端羽心中无名火起,不知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老者再出一言,端羽方知他不让自己说话的用意,心中直骂这老头无耻,这等卑鄙手段都使得出。
“入经纶院,着实是浪费了你的天资。八门先天开七门,当世惟独你一人。你若入我天策府,我保你十五年之内入磐安境,三十年内必达元罡境。有我天策府山火意和霸王血气,三十年后,你定无敌于天下。”
老者虽说端羽不言,就当他答应了。实际上他也没有强人所难,而是继续循循善诱地说了一番话。
十五年入jing修第四境磐安境,三十年到第五境元罡境,若是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端羽只会当他是吹牛。但从内府府主的口中说出,却不一样,端羽相信兴许真有这个可能。
只是,天策府纵使有天策上将,也没有真正出过无敌于天下的人。经纶院君子三意,便是霸王血气的克星。还有守一观的“太极道”,也能以柔克刚,将霸王血气化于无形。
至于那分为“不动如山意”和“侵略如火意”的山火意,本就逊se于霸王血气,自然也做不到让人习之无敌。
当今天下,敢自称的无敌,只有从来没有自称过无敌的经纶院大先生。
大先生和守一观一样低调,但却比守一观更闻名遐迩。天下无人不知大周有位大先生,取天下任何一人的头颅有如探囊取物。
虽是夸大之词,但世间能享受这分夸大的唯有当年战胜了吕纯阳的大先生。
吕纯阳可曾理会过天策府?没有,在他的眼中,天策府中的悍将不过是群勇夫而已。
当年李念苍和公子反大周,天策上将身死,谁都以为天下乱了,大周将要像大商一样变成历史。
吕纯阳推波助澜入经纶院,却是遇到了当世还是三夫子的大先生折戟而归。之后大先生只身走天下,三ri内平定四方,世间有谁能够做到。
天策上将不能,吕纯阳也不能,唯有大先生能。
虽然南唐南越也得以建国,但谁都知道当时李念苍和公子虎狼之师已经快要攻入丰京,却在三ri后,退兵三千里。
李念苍在佛宗聚集之地建立了南唐,公子在吕纯阳扶持下建立了南越。两国领土相加,不及当时两人曾经占领区域的三分之一。
这便是大先生一人之力为大周所做的,也让天下人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大先生实力之超然早已非他人所能企及,成就了大先生天下至高之名。
眼下,大先生仍在,二先生和三先生更是深藏不露,谁人敢言三十年内能战胜这三位夫子,成为无敌之人。
更何况前些ri,最后加入琼楼的华安乐现世,向世人展露出了念修第六境神游期的修为。神游期距大乘期仅一步之遥,再破境便是世所难容,唯有登天而去。
三十年后的华安乐,那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谁都可以预见到。除非夫子不授他君子三意,要不然以华安乐之天资,端羽觉得就算自己入了jing修最后一境破阙,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纵使入了五境之后,境界不再是决定修士实力的绝对标准。但要以天策府出来的五境元罡对经纶院出身的七境神游,任谁都不觉得会有赢的可能。
三十年让自己入元罡境,已是有些离谱。虽然未尝不是没有可能,但说要能让自己三十年后无敌于天下,端羽觉得这就有点痴人说梦了。
他可不是无知小孩,被一个天下无敌就能哄得找不到北。
就算真能成为无敌之人,那也只有一个途径,那便是死守经纶院。至少端羽没有听说过,有夫子是死在别人手上的。
“臭老头,你骗鬼呢!”
心中想法脱口而出,端羽猛然发现自己竟是已能开口说话,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竟然把内府府主唤作臭老头,端羽心惊不已,暗想这老头该不会发飙吧。
听到端羽口中毫无尊敬之意的言语,那老者双眉一挑,望向了东南方那一座高不见顶的君望山。
帝苍 第一百零一章 赵匹夫
“哈哈哈,臭老头,回家吃饭去吧,别为难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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