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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差池
周围众人看着两人上下翻动的喉结,感受到那种“好酒当与豪杰饮”的豪迈,对端羽是更为羡慕。这一位比他们要小上半个头的同学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愈发得高大,高大到让他们都自觉太过渺小。
其中感触最深的便是林锐,眼看着这曾经被自己扇了一掌都还无力亲自反抗的少年,如今却是能和华安乐对坛畅饮,心中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惹上了一尊如此前途不可限量,背景不可琢磨的人物。
好在,今ri他也是刚和端羽喝了一杯酒,化去了前仇旧怨,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再呆在这雅间之中看他无限风光。
“哈哈哈!”坛酒饮尽,华安乐开怀大笑,一拍端羽的肩膀说道:“端师弟好酒量,好气魄。今ri夫子交代我来这里,也不仅是为了给端师弟敬一杯酒,他还让我带来了一样物事和一句话。”
从袖中取出一支毫锥,华安乐将它递给端羽说道:“此笔名为抱朴,本是二夫子所有。今ri我奉二夫子之命,将它赠与师弟你,希望师弟能够好生保管。”
端羽闻言愕然,恭敬而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接过华安乐手中朴实无华,着实配“抱朴”之名的毫锥。让他最为惊讶的是,这抱朴笔和天思笔从外观上看一模一样,别无二致。虽然暂时不知道这笔是不是和天思笔一样都拥有双鱼作为本命物,但若光看外表,端羽还真以为这抱朴笔是夫子偷了他的天思笔再送回来的。
二夫子为何要送自己这一支和天思笔没什么两样的毫锥,端羽有些难以揣测他的用意。难道是为了帮自己掩盖拥有天思笔的秘密?心中如此想着,端羽觉得这二夫子实在是太过善意,让他不由有些惶恐。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激an即诈,夫子虽然不是激an诈之人,但这般对他关照,着实让端羽有种莫名的担忧。
只是,夫子玄机难揣测,传闻中二夫子已经活了三百多年,都快活成jing了。这样的人做事的动机,可不是他一个区区才在世间活了十三年,还不到人家零头的人能够琢磨透的。
见端羽有些呆滞地接过抱朴笔,连声“谢”都忘了说,华安乐也不在意,笑了笑继续说道:“二夫子还让我向你带一句话,便是‘明月非与ri争辉,而是和ri各有值守’,其中深意还请端师弟自行领悟。我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多做逗留了,各位师弟师妹告辞。”
话音才刚落地,众人就见华安乐如来时一般,凭空在他们眼前消失,没有一丝痕迹,连个虚影都未曾留下。这般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的修为,看在众人眼里,除了匪夷所思之外,完全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
从前只是听闻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够破碎空间,一步天南地北,无拘无束。如今,亲眼见证,除了愕然,大多数人心中都不敢有所向往。尤其是那几个本就难以入念道的学子,只能在心中暗叹自己为何这般没有天赋。
华安乐离去,众人在一阵呆愣后,陆续发出感叹。唯有尹子名、公子柔和端羽三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各有所思。
端羽完全沉浸在二夫子要华安乐带给他的言语中,有些失神。
明月非与ri争辉,而是和ri各有值守。
很显然,二夫子和那位明王寺首座高僧一样,都认同他是应运明月而生的人。到他们那般境界,说出的话绝不是空口浮夸,纵使让人觉得无法置信,也都是确凿的事实。
直到现在,端羽这才相信自己真是那天之夜子。只是一人说他要和曜ri争辉,一人说明月和曜ri是各有值守,这让端羽有些茫然了。
明王寺首座正贤作为南唐修为第一人,在南唐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就连父王见了他都要行三叩首之礼。当年他父王用免去南唐民众十年税赋来换取他一语,便是明月之谶。如今二夫子同有明月之谶,却和他有所出入。
二夫子之意,便是三位夫子都认同之意。论高,无相有夫子高么?
虽然身为南唐王子,但端羽不能否认无相虽高,却难比琼楼的三位夫子。
君望山非天下至高之山,但无人敢说君望山不是天下至高之山。夫子一言出,天下谁人敢驳。
一阵思虑之后,端羽认同了夫子之言。若不是夫子,他早已死在柳苍柏手下,听他一言又如何。更何况,与ri争辉又如何,自古有明月压曜ri么,从未有,也不能有。
若只有明月,何来光明。没有光明,世间万物又将置于何地。与ri各有值守,方是最好也是唯一能有的结果,遥望了东南方一眼,端羽觉得那君望山当真是高不可攀啊。





帝苍 第九十二章 人王笔
午宴自华安乐离去后,很快就在尹子名带头起身下结束了,没有让那些意yu吹捧端羽以和他交好的学子们太多时间去讨好他。
公子柔在午宴结束后就离开了众人,不再继续参与到帮百姓们重建家园的行动中。端羽望着她如来时一般从廊外向君望山远纵而去的身影,不禁想起了身在不远处霓裳醉中的沫小染。
想到那至今没敢过问的巨额赎金,端羽心中就升起一股烦愁。
好在,至今为止夫子对他的表态都是示好的,看样子是不会遏制他在丰京的发展。今ri的一杯酒、一支笔加一句话,分量都是极重,世上能够一次受得起这三样的,端羽不知道世间能有几人,但一定是少之又少。可见,夫子,尤其是那位二夫子对他是十分重视的。
端羽能够感受到那位二夫子一贯以来的举动是在暗示他若是顺从他的意思,在大周安分守己,不存非分之想,那他显然还会帮助自己发展。要不然就不会有《不可说》,也不会有昨夜帮他将天思笔炼成本命物之事。
虽然感觉xing命和前景都处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让端羽觉得自己还是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夫子棋盘上的一棵棋子,但是这种循循善诱总比姬高瞻毫不遮掩的威逼利诱友善得多,也让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他如今是无根浮萍,身处在丰京,就像是寄人篱下。既然世间最高的夫子都看得起他,端羽自知既然无力违抗,也没有什么理由要去违抗,不如就乖乖地顺从。
凭风好借力,就算真有心和大周对着干,在此等关头,端羽知道自己也只能先攀扶夫子这棵高得不像话的大树再说。更何况,他现在实在是找不到太多的理由要和大周过不去。
从前的野望,那都是年少无知的浮夸。那些逝去的人,都是因他的浮夸而死于南唐,而不是死在大周。至于,兄长在大周的十年质子生涯之仇,端羽觉得自己这个背叛了兄长的人实在是没有脸去提这个。
如今到了丰京,生在丰京,端羽才知道以前他对大周的理解都是盲人摸象,摸到哪个部位就以为大象就是哪个部位的样子。现在这庞然大物慢慢对他展露出真实的身姿,他发现南唐和大周比起来,有如湖泊比汪洋,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就拿早上他所见到的丰京修士来说,他从前贵为南唐王子,在建安除了那明王寺去不得,基本上所有的修行门派都曾去过。可自打有记忆来,他在建安所见的修士合起来怕是都还没今天一天来得多。
一夜风雨过后,不仅将西南区羸弱的民宅都暴露了出来,也让那些原本掩藏在丰京各处的修士们显出了身形。
三境以上修士可如燕子般腾空滑翔,他今早救援时在上空看到来回腾窜的修士少说有五六十个。
都说丰京明神多如狗,莲华遍地走、虽是夸张的说法,但照今ri看来,丰京修士的底蕴的确是比任何地方都要深厚。三境修士个个都是能以一敌百的人物,这五六十个修士若是放到战场上,那可是一股比上千装甲jing良的铁骑还要让人畏惧三分的力量。
仅是一个都城便有如此多的三境修士,大周的实力可想而知,更何况早上出现的修士或许不过仍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一想到这,端羽就有些毛骨悚然,觉得自己之前在丰京的作为,的确是胆大妄为了一些。
好在,他现在还算是相安无事。鬼门关外徘徊了数遭,但是都不得其门而入,说起来当真是侥幸至极。如今自身修为也jing进到了会意,身边还有尹子名和卢高川,再有夫子看重,若说有人能够在丰京给他带来威胁,怕是少之又少。
如此一想,端羽心中大定了许多。仰头望去,苍穹一碧如洗,甚是纯粹,一如前路开阔。
……
一路思索间,众人已是到了西南区。
和早上不同的是,西南区多了许多身着青衫的汉子。这帮人在各个废墟上热火朝天地收拾着残砖断瓦,想来该是驻守丰京的士兵。一辆辆木质推车往来穿梭,将他们从废墟中收拾出来的破烂,运往远方不知处。
如此一来,结束了午宴后才赶到西南区的端羽一行倒是有些插不进手帮不上忙了。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都把目光落在尹子名的身上。
尹子名看了看各个受灾的地方都有这么一批士兵,看样子纪律严明,有条不紊,也是相当效率,比起自己这帮人还要有组织一些。心想着如今剩下的都是些体力活,既然朝廷已经出动了军队,那他们帮不帮忙都无关痛痒了,尹子名便让众人解散回经纶院,唯剩下端羽和卢高川二人。
三人随意边走边讨论着该去做些什么,却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在这般情形下,霓裳醉什么的都是去不得的,回那宅院又无事可干,三人合计了一会,还是决定也先回经纶院看看。
三人还没走到经纶院,才过群芳桥,步入经纶院和天策府间的青龙大道,一辆马车疾奔而来,拦住了三人去路。
一位貂寺打扮的人从马车上跳下,扶了扶头上偏了的礼帽,对着端羽俯身说道:“端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端羽一看,正是南宫总管魏贤,连忙也俯身行礼,说道:“原来是魏总管,不知今ri总管找在下是为何事?”
口中虽然发问,但端羽自知这位魏公公显然是奉了皇上的命来的。
魏贤一脸堆笑地说道:“自然是奉了皇命而来,皇上让我请端公子进宫见驾,就麻烦端公子再随我入宫一趟吧。”
虽然不喜和姬高瞻会面,但身处丰京,皇命违抗不得,端羽只得和两位兄弟作别,随魏贤而去。
殿城雄伟,昨ri狂风骤雨不过是殿城洗刷了一番,不仅没有损毁一砖一瓦,反让那金气冲天的殿城显得愈发的雄壮,如同一尊巍峨巨佛俯瞰人间,让从南唐佛国而来的端羽不禁产生一种要跪地膜拜的感觉。
照例是清溪书屋,这一次姬高瞻没有再自顾自地奋笔疾书,而是坐在那雕花木椅上翻着一本足有拇指之厚的书籍,眼看端羽到来,对其微微一笑。
这一次两人的气se都比上次会面时好了不少,上次在南宫见到姬高瞻时,端羽就发现这位九五之尊se虚气浮,一只脚怕是已经迈入了鬼门关。今ri再看,他的气se倒是好了不少,看上去好像还能再撑个几年的样子。
只是无论他脸se如何差,他那身为天子的气场却是丝毫不减,给人带去一种小舟临巨浪的压迫感。
只身进入书屋的端羽心中对他再不满,也是不敢有任何流露,眼神一和他交汇,便双膝跪地,向他请安。
姬高瞻也不摆架子,让他免礼起身,并挥手示意他到书桌旁的木椅上落座。上次来时,并没有这把木椅,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端羽心怀忐忑地入座,直视着姬高瞻,无意间瞥见书桌笔筒的笔林之中,一支毫锥颇为引人注目。
那支毫锥笔杆通身金黄,就连那笔末毫毛都是金se的,唯有笔端镶了一圈纯净青玉。身为念修他能够感受到这支毫锥不同寻常,隐约透露出一股王霸之气。猜测着那便是天下至尊象征的人王笔,端羽不由多看了两眼。
姬高瞻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人王笔,笑着将人王笔从笔筒中取出,说道:“果然是王族之人,一眼就能找出这人王笔。人王笔虽妙,但终究比不上天思笔。听闻天思笔便在南唐,不知道是不是在你手中,能否拿出来让朕开开眼界?”
端羽闻言忙把视线从人王笔移开,看姬高瞻脸上颇有试探之意,也不多想,语气谦卑地说道:“草民早已不是什么王族,如今不过是一介寄丰京篱下的平民。草民也并不知道什么天思笔人王笔,身为念修,我能够感受到此笔非同寻常,所以才多看了两眼,还请圣上勿怪。”
姬高瞻摇了摇头,将人王笔递给端羽说道:“你兄长在大周做质子之时,每次回南唐探亲再归大周时,都会提到你,说你少小伶俐、多才多艺,得尽父母真传。李秋崖在世时,书画皆位于当世四大家之列。听闻你书法造诣不亚于你那父亲,你且用这人王笔写上几个字,也好让朕这清溪书屋再添一尊至显墨宝。”
端羽闻言眉头一蹙,心想姬高瞻是不是想以字观人,推辞道:“草民书法造诣万不能和先父比肩,怕污了圣上慧眼,不敢造次。”
姬高瞻笑着说道:“无妨,端卿尽管写就是。”
端羽推辞不过,只好接过姬高瞻手中人王笔。
天下三笔都是天赐之笔,笔能通灵。
人王笔一到手,端羽便感受到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天下我有的豪迈气概。恍惚间,他有一种天下万万人的命运,不过是这人王笔一勾一划之事的感觉。
人王笔唯人王握,谁能拥有人王笔,谁便能执掌天下。相比较地位凌驾于它之上的天思笔和地藏笔而言,人王笔这支世间至尊之笔,比出尘离世的天思和地藏二笔更让那些与世有争的人觊觎三分。
只是,人王笔握于大周皇室手中,这是天下人皆知的消息。所以,纵使那些意图染指天下的人再想将人王笔握于手中,也不敢流露出来,更不敢有任何行动。
端羽此前也幻想过有朝一ri能将人王笔握于己手,却未曾料到这一ri来得如此快。只是这一握可不是人王之握,而是应人王之命而握。
既不是人王握,怎敢写出人王字。若是写出人王字,项上人头又怎么能保得住。知道这是姬高瞻给自己的考验,端羽强压着心头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般勃勃生起的种种野望,不敢有任何迟疑,当机立断地在面前如雪白净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帝苍 第九十三章 大周有夫子
字毕,笔罢。
端羽是一刻也不敢多握那人王笔,赶紧将人王笔搁到了砚台上,心中那等执掌天下的豪情顿时荡然无踪,也让他舒了口气,暗想幸好受了夫子点拨,已将往ri野望看淡,要不然今ri怕是难以再走出这清溪书屋。
姬高瞻拿起墨汁未干的宣纸,眉眼含笑,散了几分威严。
阳光从窗纸间透入屋中,将他手中雪白如绸的宣纸照得通透,正好应了纸上的那个“明”字。
ri月生辉便是明,端羽写的这“明”字,没有了他一贯的狂放风格,显得委婉约束,好似少女柔肠。
这样的风格,唯有他此前写舒曼名字时才会用到。用王霸之笔,写出如此儿女情长气息的字,端羽整个人都好比脱力了一般。好比一介莽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cao弄着绣花针绣下了一朵含羞牡丹。
姬高瞻迎着阳光,细细地品味着这个“明”字,久久无言,许久才开口说道:“这明字可是ri月争辉之意,大周以ri为尊,你可是想做那轮与ri争辉的明月?”
看出姬高瞻话语虽然带着诘难之意,但神se却是缓和了不少,端羽淡然说道:“明字便是ri月共济之意,ri居左为尊,月伴ri而生。无ri,便唯有月,而无明。无月,唯有ri,也无明。草民无德无能做那明月,写这明字只是见屋外阳光灿烂,才随手写下这明字,别无其它含义。”
“没有那便是最好。”将宣纸放回桌上,姬高瞻从背后的书架上抽出一张足有一臂宽,三臂长的新宣纸,拿起砚上的人王笔挥毫写下恣意的“济危救困”四字。
字成,姬高瞻搁下人王笔,对着端羽说道:“听闻你今ri帮了我大周百姓不少忙,这四字就赠予你。”
端羽微微低头,说道:“天灾之下无国界,况且我既是寄丰京篱下,自当为丰京效力。”
“若是可以,希望你能为大周效力。”姬高瞻拿起一片红绸夹于桌上敞开的书籍之中,将书合上,一边起身走向厅中的书架,一边说道:“二夫子今早和我传音,说你今后将为大周带来福缘,希望我能够好好善待你。”
将手中书放回书架中,姬高瞻继续说道:“你入丰京前ri,国师是说有月自南方来,我就已经派人等着你到来。你踏入丰京第一步,便已经被我看在眼中。月,向来是侵ri之物,夺ri之光华,却与ri轮享岁月。所以,我一直对你抱有戒心。国师说无月则世不宁,劝我好生待你,但我一直未敢做出决定。今ri二夫子再开金口,我对你也就再无顾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入我大周麾下,为我大周效力。”
端羽闻言一惊,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一入大周便已被这位九五之尊注意到了,心中不由一凛,暗想大周之恐怖,当真不是他能够想象的。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早已落在了人家眼中,自己还浑然不知,想起了沫小染曾经就已经如此提醒过自己,端羽只觉后背发凉。
好在,他这段ri子没有做什么不利于大周的事,行事虽然鲁莽了些,但没有真正触犯到大周的利益。
“尽我所能。”端羽站起躬身回答,心有耻辱和酸楚,却又无力违抗。
他知道自己再推脱什么只想做个安安稳稳的平民之类的,怕是姬高瞻不会同意,也会引起姬高瞻的反感。
如今好不容易在丰京立足,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沫小染,或者说是为了未来,他现在唯一能走的一条路,就是顺从姬高瞻的意思。
“识时务者为俊杰。”姬高瞻看端羽没有像上次一般拒绝,脸上的笑意更甚,在背后拍了拍端羽的肩膀,说道:“你之才能,我非常欣赏。只是你现在还是经纶院学子,不能出仕,所以明地里我也不能够给你一官半职。这样,你可知我大周龙隐军?”
端羽点点头,应道:“草民知晓。”
龙隐军是大周皇帝的护卫军,成员皆是修士,传闻中有覆灭五宗之外任何门派的实力,相当于南唐的清净寺。
明王寺非国难时不显,平时护卫南唐王室的唯有位于南唐王宫中的清净寺。只不过清净寺位于明处,而龙隐军是隐秘的势力,只有少数人知晓。对于曾是王室的端羽而言,龙隐军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
姬高瞻走到书桌后,从抽屉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端羽,说道:“这是龙隐军令牌,今ri你便入龙隐军。恰好黄部统领前ri破境,入了玄部,我正愁无人接任。你既然能够感应出人王笔之非凡,当是少说也有会意期的修为,就由你接任黄部统领。实话说,我对你仍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你虽为统领,但我暂时不会告诉你你部下都有何人。等我对你彻底放心了,黄部都有何人,甚至龙隐军都有何人,你自然会知晓。”
端羽从姬高瞻手中接过那令牌,仔细看了一眼。令牌正面雕刻着云下苍龙,应是暗寓龙隐之意。反面则是刻了个甲字,估摸着应是按照十天干来排位,端羽已经估计出了龙隐军的人数当是四十人。天地玄黄四部,每部十人,已经抵得上两个多清净寺的僧人,大周的确是要比南唐强大的多。
“臣下自当为圣上尽心竭力。”姬高瞻越对他有所顾忌,端羽反而越不担心。
在现在这种形势下,知道得越少越好。要是什么都知道了,如果有天让姬高瞻一个不满意,那除了死路外,可就无路可走了。
姬高瞻说道:“除了天地两部一直镇守在我的身边,玄黄二部的人员都不在皇宫之中。黄部的使命便是护卫丰京安宁,若是发现有任何不利于大周安危的人事,可当机立断行事。你现在身为经纶院学子,我也没有什么任务要交代给你,只希望你能真如你自己所说的那般为我尽心竭力地办事。”
“让你入龙隐军可不是为了仅仅给你一份差事,作为我的亲卫军,我希望有朝一ri你真能成为我的臂膀。龙隐军有俸禄,每月自会有人送往你家。除此之外,鉴于你早上的表现,我决定再赐你黄金千量,锦缎百匹。对了,白无求是玄部之人,我知道你和他相识。若是平常有什么所需,你可告知白无求,他能够解决的自然会帮你解决。他若是无法解决的,自然会禀报于我。我若是有什么任务要交代给你,也会让他通知你,”
顿了一顿,姬高瞻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不知道你知道没有,推恩法已经开始施行。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些诸侯望族们怕是已经坐不住了。无人敢动我皇权,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得多谢你的建议助我大周长治久安,只是你也自当小心。若是有哪方势力敢对你不敬,你尽管禀报于我,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是我取信你的承诺,也希望你能做到自己的承诺,为我大周尽心竭力。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言毕,姬高瞻将桌上那写有“济危救困”四字的宣纸一卷,递给端羽。
听说自己可以离开了,端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接过姬高瞻手中字卷,站起躬身说道:“多谢陛下赐字,臣下感激不尽。臣下这就先行告退了。”
姬高瞻对端羽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见他示意,端羽步步后退至屏风处,方才刚转身离去。
出得书屋,候在门外的魏贤带着端羽离去。侧耳倾听着不知从何处来的涓涓清溪声,端羽很想问魏贤这清溪在何方,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端羽离去不久,一位身着青袍的修士乘风而来,落在清溪书屋前,两边带刀侍卫都是对他躬身行礼,比之魏贤来时要恭敬得多。
青袍修士径直步入书屋之中,走到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风景若有所思的姬高瞻身边,对他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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