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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心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狐说
他生父不详,亲娘因生他难产而死。四个义母,也就是花满楼四个老鸨子,为了给他起个响亮又不失文雅的名字,明枪暗箭斗了半年也没个好主意。因他生于花满楼,只定了个“花”姓。最后花小雀自家窝在四娘的怀里,依依呀呀,口齿不清的说出了三个字:“花…无…缺……”
他当时只记得姓花的出了这么一位翩翩公子,气度不凡,名字也算上口。
奈何小.嘴尚不伶俐,把“缺”字念成了四声。众娘.亲思量了一会儿,也不好做决断,这当头还是二娘干脆利落,一语定江山。
“花无雀?男子汉大丈夫,无雀怎么成……”
二娘嘻嘻一笑,伸手弹了弹花小雀的小鸟,“就叫花小雀吧!”
老花这次没有忠心护主飞身挡箭,因为三支长箭压根就是冲他来的。
也无愧花大少阵前大护法的名头,前一秒老花还斜躺在长条凳上一口酒一口肉,待长箭离自己不到十丈的时候腿上才暗运幻影迷踪步功夫,扑腾腾来了三个漂亮的“御前翻滚”,身形无比潇洒无比飘逸,当得上“静若瘫痪,动如癫痫”八个大字。
一个驴打滚背上挨了一箭,一个驴打滚背上挨了一箭,最后一箭干脆不滚了,就地舍身取义化鸟人。
躺着也中枪的老花长吁了一口气,幸好少爷没发现他的冰蚕丝甲不见了,也幸好少爷媳妇没真下狠手。
口吃老仆取下背后长箭,摘了一句少爷常用的台词哭诉道:“队长别开枪!俺这…这就把…把…把少爷给…给少nainai拿回去让你俩圆房……”
看戏的花小雀一口酱牛肉差点把自己噎死,老花义无反顾的背主求荣,让他突然想起一句无比熟悉的台词
——“太君,俺来领您进村抓鸡!”
俏脸含煞、眉间一点猩红小痣的杞灵薇手挽一张硕大牛角巨弓,耸身傲立城头,尽显花家大妇之凛凛雌威。
“师妹如此心软,谈何修炼「绝情大道」?掌教真人等了你两年,怕也要等不及了。不如,就让师姐帮你出手宰了这个负心汉吧。”
杞灵薇身后站着两位身穿同样制式宫装,云鬓高蛾的白衣女子,说话的是长着一张御姐脸的李微漪,身边的萝莉脸是她师妹夏岚。
李微漪手指尖轻轻跳跃着十团艳丽无比的彩焰,冷眼看着不为所动的杞灵薇,心中暗暗忖道:“掌教真人莫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把「绝情大道」传给一个连门槛都没迈进去的修真**……”
李微漪与夏岚是当今阎浮提修真界十六仙门之一的「绝情宗」内门弟子,这次下山是受掌教红拂仙子之命,来引这位天香人称“女诸葛”的杞灵薇上山修行的。
红拂仙子似乎非常看重这个女子,两年前初次和这女子见面就动了收徒的念头。不过这女子竟然不识好歹,婉拒了让世人看来无比珍贵的仙缘,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生xing凉薄的红拂仙子却没有恼怒,还跟这女子订下了两年之约。如今两年期满,红拂仙子下了严令
——“务必带杞灵薇上山,否则你们两个就自废功力吧。”
想想下山时掌教真人那令人透骨心寒的目光,李微漪到现在心里还满是寒意。她丝毫不怀疑掌教的话,这次要真完不成任务,十成十是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我还是杀了城下这小子,让你了无牵挂吧……”
李微漪面se转冷,右手食指上的一团彩焰骤然胀大了十倍有余,一股炙热火气猛烈爆发,让人呼吸一窒。
“师姐…别………”
夏岚想要阻止,但她xing子怯懦,甫一开口便被李微漪拿眼瞪住,嗫喏着不敢上前。
“别拦我,否则……”
“李微漪,要管我杞灵薇的家事,你、还、不、配!”
牛角巨弓一瞬间就被女诸葛拉成满月,箭尖直指李微漪,只要她敢动一下,这支长箭就会毫不迟疑的洞穿她的喉咙。
李微漪满脸戏谑神情,调侃道:“小师妹,修士和凡人的区别不啻天壤。师姐站在这里让你she,看你能不能伤的了我……”
“贱婢就是贱婢,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有身穿赤、黄、紫三se衣衫的三位姿se各异的女子,打登楼口款款而来,说话的是打头而行的红衣女子。
三名女子施施然走来近前,瞧也不瞧李李微漪,只跟杞灵薇略一施礼,便齐齐翘首打量城下茶摊。
李微漪银牙紧咬杏眼含霜。
她从小就是家族重点培养的修真苗子,自从拜入「绝情宗」门下,无论走到何地都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还不曾受过如此辱骂。恼羞成怒之下,十团烁烁烈焰就要离手,一旁的夏岚再也忍耐不住,娇叱一声,手上腾起一道水桶粗细的晶亮水柱,直扑师姐手上烈焰,十团火焰应声尽数熄灭。
“夏师妹,你也拦我?”
李微漪心中有惊怒,更多的是惊讶。
夏岚素来xing子软弱,同门中的争斗她从不参与,竟然在旁人不察间练就了如此深厚的真气。虽然适才她并没有全力施为,但夏岚入门时ri尚浅,有了如此成就已经足以让人侧目。
“师姐息怒,师妹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手的,师姐莫非忘了那个传说了吗?”夏岚臻首低垂捏住裙角,嗫喏说道。
“传说?”李微漪秀眉轻皱。
那三个女子中,身穿黄衣的女子似是自言自语道:“徐青帝啊徐青帝,亏你还号称十大剑仙,现在就连一个黄毛丫头也镇不住喽……”
李微漪听到这里才悚然一惊,额头沁出冷汗。怒意冲昏了脑门,竟然忘了徐青帝的「天香令」。
当年十大剑仙之一的徐青帝曾在天香城外,一剑之威开四道万丈沟壑,传声天下:“一剑之内无仙凡。”
如今这四道沟壑早已注满河水,成了天香城的护城外河,而徐青帝那句话不难理解
——在天香城内,禁止修士动用法术伤人。
没有人知道违背了「天香令」有什么后果,因为从来也没有修士敢捋徐青帝的虎须,就连红拂仙子两年前入城也是收了道法徒步走进来的。
李微漪脸se煞白,丢下一句“三ri之后看师妹决断”匆匆下城。夏岚为难的看了杞灵薇一眼,也跟着去了。
“少,少爷,是,是三…三位姑…姑姑姑娘……”人肉复读机老花献媚道。
“早看见你那三位姑姑了。”媚眼抛给了瞎子,花小雀没好气地回道。
压根就不用看城头上,就看旁边这些纨绔子弟钻石钻石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天香城除了他四个干娘亲手调教出来的三位花魁——莲雾、山竹和紫薯,谁能有这个魅力。
“那,那怎么不…不招呼她们下…下来?”
次奥!
花小雀心说老花你还真是个锤子,少爷我毕竟和杞灵薇有娃娃亲婚约在身,放着未婚妻不管先和别人热乎,甭管在不在情理,杞灵薇手中那张牛角巨弓就头一个不乐意,所以,还是暂时装傻充愣的好。
“诶,那个穿的脏兮兮的是少爷吧?”
“呦~~~~带了个娇俏小娘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嘻嘻~~人家正房在这,哪能、哪敢和你这小偏室逗乐……”
……
女诸葛冷冷地瞧着花小雀。
至于刚才三箭不she小花she老花,有可能是惩戒老花哄骗花小雀外出寻仙,也有可能是给归家的花小雀一个下马威。至于是不是舍不得,呃,那就不得而知了……
呸!
当然不是!
“跟花小雀说,我等他三ri。”
杞灵薇撂下一句话就转身下楼,城楼上顿时欢声雷动。
——“相公,奴把被窝都暖好了,等着你呦~~”
——“相公,伦家想和你一起起床床~~”
——“相关,奴今天特意换了一件亵衣,虎纹的呦~~”
噗——
花小雀啐了老花一脸的牛肉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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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心猿 第四章 花魁紫薯的愤怒
天香城位于流风国西北角,临海而建,是流风最大的海运港口。为了方便天香城的货物运往内地,上任国主耗举国之力开挖出一条绵延万里的漕运河道——大运河。
大运河在天香城内的这一段另有一个名头,叫做“金粉河”,取“一瓢河水一瓢金”之意。盖因金粉两岸青楼林立,浓酒笙歌。无数龙舟画舫昼夜往来于河上,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文人才子流连其间,佳人故事流传千古。常有纨绔子弟为博得美人一笑豪掷千金,金粉一名,由此而来。
世人又言:金粉有四绝。流风国之名流士子无不以尝遍这四绝来标榜家世。
第四绝为“绝世才子”。
天香城以销金窟闻名流风,城中文人多风流韵骨。曾有天香才子言:不事王侯拓疆土,只为娇娘暖金莲。天香城文人之风流,足见一斑。常有外地商贾来天香花大价钱求这些才子的诗画丹青,为的就是沾染些风流才气,好像如此一来自己也多了些名仕风流,少了些土豪铜臭。
第三绝为“绝品美酒”。
天香城酒品繁多,称得上“美酒”二字的亦不在少数。但当得上“绝品美酒”四个字的,就只有“天香女儿红”了。
此酒是用糯米酿造,天香城百姓家里若是添了女儿,等孩子满月那天就会从自家酒窖选取上好糯米酒数坛,泥封坛口,埋于地窖,待到女儿出嫁时再取出来招待亲朋,由此而得名“女儿红”。这种酒天香城家家会酿,但最出名的无疑是王家酒坊出产的了。
王家酒坊的女儿红se呈琥珀,透明澄澈,具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樽,醇厚甘甜,回味无穷。但王家酒坊一年只产五十坛,大半贡于大内,只有寥寥几坛落于民间,其金贵程度,用“一滴酒千两金”来形容亦不为过。
第二绝为“绝代美人”。
金粉河畔有名有号的青楼足有三百之数,少有卖肉的ji院,多为歌舞雅肆。十年前七国乱战,许多没落王侯家的小姐千金也流落金粉,委身青楼,大大提高了金粉河沿岸ji家的水平和知名度。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金粉花魁榜排名第四的李师师和第五的柳如是,出身皆是流风国的异姓藩王家。
第一绝为“绝妙红桥”。
这座是桥也是楼的建筑通体漆作嫣红,跨河而建。楼身共分五层,高二十丈也不止,走鸾飞凤,华丽非常。城中文人都喜在月明天来赏桥狎诗,就因为红楼上氤氲的红光足以将天边的那轮明月也映she的黯淡无光,气象万千,美轮美奂,世人皆称——“羞明月”。
至于为何四绝以红桥为尊,因为前三绝中的绝品都存身于这第一绝、金河粉最大的青楼雅肆“花满楼”内……
花满楼。
三楼最左的那间卧房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花魁紫薯仍旧着一袭紫衣,带着沁人香气闪进了屋子。
一间的小卧室,不像花满楼其他房间那般富丽堂皇,只一古琴一书桌一床榻矣。西墙上挂了一幅字:夏ri正盛,且单单为我。
九个字一笔而就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感。笔势连绵回绕,字形变化繁多,尽显狂放之意。
紫薯凝望墙上笔走龙蛇的九个字,嘴角悄然掠起一个不小的弧度。
那ri梨园诗会,少爷一坛女儿红饮罢,在天香城数十位文坛巨擘、诗画名家的目瞪口呆中,以她手中锦帕为笔写下了这非诗非词的一句,又在众人抛以万金争购时,当众送给了她。着实让小女子情怀的紫薯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把。回的路上偷偷问少爷这是什么字体,少爷的回答又让她的俏脸蛋儿也顺带小小的红了一把——混蛋少爷说,这叫“狂草”……
紫薯看着榻上隆起的被子,抿嘴吃吃一笑,在床边坐了一会,思量了又思量还是忍不住撩开了被子。
花小雀赤身**趴在床上酣睡,略一侧身,露出了胸前一片闪亮金光,璀璨夺目!
本来还不忍叫醒少爷的紫薯银牙咬碎,揪住花小雀的耳朵,使劲拧了一圈。
“好你个花狗儿,睡我的床还倒罢了,还偷我肚兜穿!”
声se清脆,婉若鹂鸣。
“哎…哎……疼啊紫薯姐!”花小雀扯过锦缎薄被,盖住了身子。
“紫薯姐也不注意点影响,我这都十四五了…以前不懂事让你们揩揩油,也没给你们要过门票钱,现在整个天香城,排队想看本少爷**的大闺女小媳妇可有的是呢……”
花小雀说完话,把锦被一角咬在嘴里。眼神忧郁,像极了被人强.暴后不知所措的怨妇。
紫薯嗔怒道:“呸!谁稀的看你!那什么,太阳落山了,你们天香三害不是要聚一聚嘛。”
“天香三帅!”花小雀抬高音量纠正了一下,“那紫薯姐你先回避一下……”
紫薯噗嗤一笑,翻了翻白眼,转身出了屋门。门外传来一阵风铃般悦耳笑声——
“呦~~~还知道害臊了,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我们三姐妹没见过的?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姐妹最喜欢的就是弹你的小鸟了。哈哈……”
忙着穿衣的花小雀,瞬间就觉胯下有一股寒气袭来。
嘶——
恶寒遍体!
穿戴整齐,迈步出屋。
一身宝蓝se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头上一顶束发银冠,脚蹬一双白鹿皮短靴,手里持一把描金象牙骨纸扇。
眉清目秀,大好儿郎。
紫薯上下打量了一番,吃吃一笑,“想不到我家花狗儿打扮一番也是美男子一枚呢。”
花小雀得意地冲紫薯抛了一个媚眼,顺着楼梯大步而下。下了一层楼,仰脸看去——
紫薯慵懒的趴在三楼走廊的栏上,单手托腮,像一只jing灵的猫儿一般,正凝凝地看着他。
花小雀难得收起嬉笑,一板一眼的说道:“紫薯姐,知道少爷我为什么回来就偷你的肚兜穿吗,而且还只偷的你的?”
在“只偷的你的”五个字上特地加重了音量。
紫薯见他面相肃穆,微蹙起秀眉,不解的摇了摇头,问了个为何。
“那是因为莲雾山竹两个姐姐胸脯子太大,她们穿过的肚兜我穿着不舒坦。两年间我偷遍了整个流风也没寻着像紫薯姐的肚兜这般贴身的……”
花小雀朗声一笑下楼去了。
紫薯气的浑身发抖,想打又够不到,咬碎了满口银牙,一字一顿的吼道:“花——小——雀——!”
愤愤地一跺脚,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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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心猿 第五章 老马家的古典仙侠发家史
“今夜有酒今夜醉,今夜醉在金粉河畔。
月映波底,灯照堤岸,如花美眷依栏杆。
歌的歌舞的舞,
声声相思为谁诉,步步爱怜为谁踱,
蜜.意柔情为谁流露,为谁流露。
朵朵樱唇为谁涂,层层脂粉为谁敷,
眉语眼波为谁倾吐为谁倾吐……”
月挂柳梢头。
一条雕龙画舫不探桨来不鼓帆,顺着江流悠悠而下。隐约从船上飘出声声幽怨婉转的空灵歌声。
这首曲子没有一丝伴乐,完全出自女声清唱,婉转灵动。但在画舫的描梅窗纸上,影影绰绰映着几个翩然起舞的曼妙身形,凭空让这曲人间仙乐少了三分轻灵,多了七分媚俗。几个乘船赏月的儒生让艄公紧贴画舫随行,在自家小船上听歌赏舞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艄公抖擞jing神,将手中竹篙在青石河岸一杵,小船调转方向,逆流而上。
望着远去的雕龙画舫,船上的这几个外地儒生沉浸在笙歌曼舞中难以自拔,犹自闭着双目细细回味。
许久,一个身材偏瘦,面白无须的儒生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天香大家谱的曲作的词,真应了那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几位贤弟想必都没有进过这金粉河畔的风月场吧,为兄倒是有幸去过两次。”
他对面的年长儒生将手中纸扇啪的一声展开,抚须而笑,一脸得意神se,“这等幽怨之情,又出自烟花雅肆,恐怕只有滚过千床万榻身经百战的绝代老ji,才能写出这等幽怨情cao啊……”
“张世兄言之有理!”
“嗯,必是必是。”
“青楼ji家都有这等水平,天香城果然名不虚传……”
儒生们举杯相碰,大笑相应。
“绝代老ji?”撑船的老艄公嘿笑一声,回头望了望远去的画舫,小声嘟囔道:“你他娘个外地佬懂个毛!这分明就是花大少的手笔……”
“阿——嚏——”
花小雀鼻头一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姥姥的,也不知是哪个孙子骂你家花爷爷。”
袒胸露怀,斜躺在一张虎皮榻上的马步群哈哈笑道:“指不定你花大少这两年又在哪拔.吊无情了,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这艘画舫的主舱颇为宽敞,正对舱门的是一张紫檀矮桌。花小雀、吴穷尽和马步群围坐在矮桌三面,推杯换盏。主舱正中铺着一大块白亮如玉的地毯,上面或站或坐着一群莺莺燕燕。
花小雀轻轻挥手,让轻纱遮面的白衣歌伶和一大波丰.ru.肥.臀的胡娘舞姬退出大舱。
曲子是花小雀盗版的“帽子歌后”凤飞飞的《秦淮河畔》,至于这些折煞意境,露大腿秀ru沟的胡娘舞姬则是马步群这个三俗暴发户找来助兴的。
和马步群、吴穷尽碰了一杯,花小雀苦笑道:“马胖子,你要是亲眼见到我这两年在外边过的什么ri子,就不会调侃本大少了。”
花小雀两年前是抱着求仙问道的心思出的城。本以为跟着江湖经验丰富的老花走,仙女师傅那还不得一抓一大把?谁成想这两年五千里路上仙女师傅一个也没碰着,每天还得按老花的吩咐夜宿当年七国乱战的战场。
一个战场睡俩月,两年下来正好把流风境内十大战场全部睡完。他虽然极不情愿也不解其中深意,但也知道这老仆绝对是为他好,睡习惯后也就欣然接受了——反正身上没钱,左右都是天为被地为席,睡哪不一样。
拔吊无情?
娘希匹!每晚对着几十万沙场战魂你他喵的还敢拔吊,不吓得满裤裆屎尿才怪!
仍旧是一身校尉甲胄的吴穷尽用手轻轻摩挲着桌上的佩刀,这两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刀不离手的习惯。“花少,你我都是没有仙根的凡夫俗子,不如随我参军驰骋疆场,磨砺个十年八载,也能肉身生真气,后天入先天。”
阎浮提世界的修士全称为“先天炼气士”。
先天修士修“气”。
此气为「先天真一之炁」,乃是天地产生之先,混沌未开、yin阳末判之时,生天生地生万物的原始之炁。人在下生之时,此炁即由天地之间降入人身。有上古大贤云:yu求长生,须保此炁。道家所谓的“道生一”中的“一”指的便是此炁。
人之初,秉受天地间的「先天真一之炁」三百六十株,合一周天之数。
先天修士的修炼便始终围绕着这一口先天一炁,以这三百六十株先天一炁为本为基才能开辟气海,为导为引才能吞吐天地灵气纳于己身。
夙具慧根,能以「先天感应法」感应到体内先天一炁存在,而入先天境界的人被称为「先天苗裔」,才有资格拜入仙门成就大道,但「先天苗裔」的诞生几率小之又小,以人口三十几亿的流风国来说,每年送入仙门的「先天苗裔」亦不过几百之数。
但并非具有仙根的「先天苗裔」才能成为修士,如吴穷尽说所,以武证道也是凡人成为修士的一条途径。需要武者以数十年苦功打熬**,cao习武艺,才能将肉身熬练至巅峰,自然诞生真气。
不过,以武证道这条路不光艰难,而且最后的成就绝然不会太高。因为常年习武,人身经脉会坚韧如铁石,还会积存大量阻碍灵气输送的秽物,是以武修大多难以突破炼气的第二层关卡,洗练肉身经脉的「筑基境」。如果说「先天感应法」是通往长生果的康庄大道,那么以武证道的武修路子恐怕连羊肠小路都算不上。只是对没有仙根的凡夫俗子来讲,以武证道又的确是修真一途的唯一途径。
天香城统领临海郡,吴穷尽的老爹正是临海郡的郡守。吴家世代兵戎,出了不少扬名流风的沙场名将,但族中却从未有过「先天苗裔」诞生,走的无一不是以武证道,后天入先天的武修路子。吴郡守只有吴穷尽这一根独苗,自然也把儿子扔到军中摔打,走上了族中世代相传的老路子。
不等花小雀作答,马步群便调侃道:“不给青楼女子写书歌功颂德了?”
吴大少一张黑脸难得红了一霎,“不写了,耍够了,也该为家族做点事了。况且总不能天天窝在花满楼听花少说书啊……”
&风吹又生的通红大疮就能看出来。
这些年还好了,也没人取笑了,前几年每每想和河畔青楼里的窑姐们滚床单子,都得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顺带声音哽塞,老泪横流:
“百姓疾苦,本少爷忝为郡守之子,做这些,都是为了写一本书出来……”
后来吴大少混迹风月场,又常听花小雀讲些青楼趣事,两三年时间里还真写了一本书出来,且还在天香城坊间流传颇广,口碑甚佳,叫做《我和窑姐同居的ri子》。
“每一个青楼窑姐,背后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吾辈文人儒士,当痛批世事黑与暗,高颂人间和与谐!”
书的扉页有这么一段话。
和窑姐行苟且事,还要著书立传,jing示世人。这话说得堂而皇之,堪称为天香城基层民众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不愧是青天大老爷的青天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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