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市摆地摊那几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公子宁十三
“这位大少,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的手没有就此放下来。说着,我又指向了那只仰天长啸的玉貔貅,“我要找的藏珍,在那只玉貔貅体内。所以,不好意思,你的这枚戒指,属于我了。”
见他脸色变幻,正在肚子里翻腾起坏水,我懒得和他打哑谜,直接戳破他还没来得及酝酿好的阴谋:“你以为在貔貅的嘴里做上水银沁,就真的能够迷惑我”
“水银沁过了千年就已经灰黑,这件一眼开门的汉玉,上面的水银沁怎么可能还是银灰色你这么做,就是想要引我上钩,以为藏真就在这里面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肯定没有想到,这尊玉貔貅,是真正的掏膛玉!”接着,我摇了摇头,一脸自信地说,“这里面,同样是一件玉石藏珍。”
年轻人不信,直接抓过了玉貔貅,将它砸在了地上。
玉碎成块,看的不少人一阵肉疼。年轻人扒拉了几下,果然在里面翻出一对镂雕玲珑龙凤含珠玉团。
这对玉团用某种古代粘合剂紧紧粘在玉膛里,就是玉碎,依然没有掉落。
无怪乎直到刚才都没人发现。
“这、这不可能……”年轻人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哪里还有刚才大少的风范。
围观众人见了,也都禁不住哗然起来。
显然,这一幕太匪夷所思了。
一些老江湖从刚才的蛛丝马迹中,似乎猜测到了我巧设的“局”,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有些莫名。
这位大少所埋的藏珍,当然是在这只看似想要来恶心我的金钱蟾蜍里。
机会只有一次,即使我知道这是个套路,未必就敢选择这只光打不透又不能上手的蟾蜍。
更何况,只要认为有套路的人,多半不会趟进去。
而且,他还好死不死,让人在玉貔貅身上埋了“哑炮”。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以直破之!
我无视任何套路,只遵循最基本的鉴别规矩,自然不会落入套路之中。
说是理所当然,施行起来,着实不易。
其中痛苦,就不赘述了。
“小家伙,做人做事不能靠玩心机。”我低着眸子去看他,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看你是出身行内世家,为何反而不脚踏实地”
年轻人就坐在那里,双手后撑,一脸倔强地抬头看我,怨恨得嘴唇都要咬出血来。
“不识好歹。”我皱了皱眉,斥了他一句,然后语气冷漠地说,“你既然记得刚才的赌注,那就睁大眼睛,继续瞧好了!”
说着,我又走向那名捧着青铜敦的鬼贩面前,将上盖提了起来,并让它直落在地面上。
在年轻人痴呆的目光中,我用紫砂蟾蜍的底部在这件重宝的“红壳子”上狠狠地敲击起来。
沉闷的撞击声让所有人都迷糊起来:难道这也有藏珍
绕着
第四十七章 敢在江湖飘,哪能不藏刀
当时我正满心期待着那方金印能清理出什么印款,并没过多注意这个细节。
有了洪新秀这句承诺,以及金蟾在手,我也不再担心。
一行人在谢顶的小老头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地摊前。
地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各种材质的印章,原来此人是个印行里手。
“小爷,请您手里货。”很快,地摊后面,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的谢顶鬼贩,语气恭敬地喊了我一句。
“大爷您言重了。”我谦让了一句,就把金印递给了他。
古玩这行当,说到底是凭本事认人,刚才我那堪称“神鬼莫测”的本事,落在了这些人的眼里,自然而然换来他们的尊重。
而且,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你抬我来我抬你,一团和气,才能做得好生意,互相称爷也就不足为奇了。
趁着他在在清理的空隙,我打量起了跟过来的众人。
跟一开始相比,人数怎么少了这么多
见到我的神情,老狐狸们恐怕早就了然,不过,一个个都没开口的意思。
我看着唯一露着脸的那位板寸大哥,浓眉大眼阔脸宽颌,像是个老实人。
目光中满是给你优惠的意思。
板寸大哥嘿嘿傻笑,眼睛一通乱眨,智慧如我,也实在猜不透他想表达什么。
“丹杨侯印。”
很快,谢顶鬼贩就简单地清理出了印面,并轻轻压在了多重复写纸上。
复写出来的痕迹,就着灯光,依稀照出了这方金印的落款。
“小篆印文,轻松灵动,舒放自如,典型的魏晋时期风格。”明显与印章打了半辈子交到的谢顶鬼贩将金印递还过来,一边解释。
“丹杨侯这个封爵出现于魏晋时期,是属于东吴宗室的爵位,县侯级别。”
看到大家对这个偏僻的爵位没有概念,老头又补充了一句。
按照“规矩”,这种情形只能拉手,而且每人只有一次机会,至于出给谁,就看宝主自己的决定了。
虽说现在少了很多人,数了一下,还是有好几位,全部拉完手,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手臂又麻了。
前几年,一枚汉末龟钮将军印拍出了中五的价格,按照这几年的增幅,估摸着怎么也能值个大五位。
如果只是同行之间窜货,多少会低于市场价。但有了外行的玩主在其中,又是不一样。
老一代人或许还讲究货卖识家,现在嘛,基本都是看价格决定。
一个手掌修长纤细的鬼贩,和我拉出了最高价,甚至比出了第二高价的谢顶鬼贩整整高出两万块。看她的身型,是位女性,只不过同样用带纱斗笠遮住了容貌。
说句脸皮厚的话,如果价格差不多,我更倾向于匀给帮我清理金印的谢顶鬼贩。
但是,这个女来客能出这么一个高价,说明要么是财大气粗,要么就是另有原因。
后者的可能性或高些。
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她成交。
——这是直觉,不是逻辑。
最后,我们以八万块钱达成交易。
进行至此,几人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意义了,他们迅速散去,融入人流,再也找不到踪迹。
唯有我的手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琥珀和果木芳香。
“真是够特殊的香水。”我注目着最后匀走金印的那道曼妙身影消失,喃喃一句。
很快收回目光,我转身朝着谢顶鬼贩笑了笑,看着他的地摊说:“我上上眼”
这是客气话,所以不用他回答,我就直接蹲了下来。
他刚才替我出手清理了金印,自然需要有所表示。
“呵呵,小爷您慢慢瞧着。”他用略带着好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嘴上同样客套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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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鬼市之门
“按照规矩,这些斗货,全部都是你的了。”
洪新秀指着已经被放在了一起的那九件用来赌斗的老货,说出了这句让我变脸的话。
既然是九件(不包括还在我手里的紫砂金蟾),意味着也包括只剩一半的青铜敦,以及被砸碎的汉玉貔貅。
青铜敦倒是没什么,基本可以确定是做旧。问题是那件大开门汉玉,这体量,怎么也得小六位数啊。
我怎能不心痛得变脸!
“等等,你说的规矩,又是什么规矩”还好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反应过来之后,最先关注还是这两个字。
这规矩,明显不是龙门斗的规矩。
否则哪得多大阵仗!
这十件赌货,至少有四件我看开门,其他五件(当然不包括金蟾),也都很有一眼,不少还是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的。
洪新秀明显对我有所了解,这时也不惊讶,而是很有耐心解释:
“每年轮转到黑木牌的持有人,第一次来趟这里的鬼市,进行赌斗,只要获胜,所有的斗货就都是战利品。”
我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贵叔今晚带我来目的了。
“那你砸了我那件汉玉怎么算!”当然,该纠结的还是要纠结,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洪新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尽量平复下内心:“当时还没确定你赢,所以它不能算是你的。”
“或者说,你根本想不到我会赢吧”我毫不遮掩地嘲讽他。
洪新秀沉默,想要把它当作弥补我的愧疚
“这本来就是对持牌人的考验,没有通过之前,谁也说不准。”最后,在我的目光的逼问下,他还是嘴硬地解释了一句。
“行了,不听你掰扯。”我摆了摆手,眯起眼睛问,“龙门斗肯定不是唯一的赌斗方式。一般新人来了,主要怎么获取战利品”
否则,这么大的阵仗,一个晚上来几波,大家还用做生意
而且,这明显是鬼市给持牌人的“福利”,要是都以“龙门斗”的方式进行,那除了一不小心又开了外挂的我,估计得全军覆没。
洪新秀见我的目光有些莫名,下意识犹豫了一下。不过,我的问题并非辛秘,他迟疑过后,就答道:“龙门斗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坦白说,我们就是想让你出糗,知难而退。”
这一点我能想到,也就暂不理会,示意他继续。
洪新秀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普通的赌斗很简单,一对一斗口、斗宝、斗眼力,只要不破坏规矩,具体怎么进行,和对方议定就行。”
“不限次数”我追问。
洪新秀这时还猜不到我的想法,点了点头,补充道:“只要是每年第一次来,不限次数,但每人只能输三次。赢的话,只要有摊主愿意接着,斗到收市都行。”
“那好。”我满意地拍拍手,吸引来不少鬼贩的目光,这才一脸热切地接着说,“我想再来一次龙门斗!”
所有人:……
熙熙攘攘的巷子里,原本就僵冷的气氛,因为我的这句话,顿时变得诡静起来。
仿佛有一只乌鸦,拖着一串便便在大家头顶上飞过。
“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地看着洪新秀。
已经决定不和我说话的洪新秀坐回了椅子上,数起了指甲上的月牙。
我只能看向周遭的鬼贩,发现就连那些个遮着脸的“过江龙”,也都低下了头,要么干脆转过身去。
“呵呵,关老板。”这个时候,在旁边已经听了大概的贵叔走了过来,又是敬佩又是无奈地看着我,说,“您连龙门斗都能赢,大家谁还敢接着”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扭头就瞪起了洪新秀。
要不是这个小兔崽子,今晚的收获肯定不止这点。
“稍安勿躁。”贵叔接着的话又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赢了龙门斗的人,
第四十九章 哪日或不登越台,再会伊卿愿与否?
天光大亮,我才出了鬼市所在的那片区域。聊了将近三个小时,已经将能知道的事情全都摸了一遍。
只不过,现在又累又困,脑子实在转不过来,想要捋一遍都难。
把放在陈亮那里的东西搬回吉普车上后,我放倒驾驶位的座椅,倒头就睡。
几乎碰了椅子就睡着。
车停在小区门前的临时停车位,这里上午晒不到太阳。开着空调,并将窗都下了缝,将就一觉不成问题。
只是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有人上车,我又坐了起来。
往旁边的副驾驶位一看,差点吓得开门就摔出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瞪着双近视眼,看着旁边白瓷一样的美丽女子,失声问道。
“已经说了来找你啊。”她朝我探过身来,细密微翘的长睫毛轻扇,朱唇微启,就像咬了一口汤圆一样,任由甜腻的流砂诱惑,“昨天晚上就来了哦。”
说着,她秋水般的眸子看向了我的裤兜。
我下意识将裤兜里的珍珠掏出,表情有些难看:“原来是这样。”
昨晚进行“龙门斗”时,我正焦头烂额,忽然感觉到兜里的珍珠发烫起来。
特别是在靠近有着藏珍的三件老货时,这颗汤圆般大小的珍珠散发出来的热量险些将我灼伤。
然后,我就模模糊糊……“看到”了玉貔貅和紫砂金蟾肚子里的藏着的东西。
当时我还以为这是一颗会“鉴宝”的珍珠——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也没有心思去研究它的逻辑。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不是珠子会鉴宝,而是面前这个用它和我“易货”的年轻女子。
又或者,其实我在潜意识里,没有去探究这颗珍珠的神奇之处,便是一开始就察觉了到这一点
所以,我听了她的这句话,到底是没有流露出太大的惊讶。
傅苡萱(自然是她)将我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弯起美眸,笑了起来。
如果只以我的的审美观论,她这一笑,真的很好看。
我知道,她将我的心思都完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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